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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英雄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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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痒鬼、狐狸、好哭鬼、石头、雪球、厌物齐地惊醒,气冲冲的骂道:“穷咋唬了一夜!从前在寺里就爱夜猫子捉鬼,跑到外面来却还是一样!”
  定睛看时,又怪问:“怎么又多了一个?”
  铁蛋笑道:“这是我的二徒弟,也就是那采花贼。”
  怕痒鬼无喜笑道:“铁蛋真有办法,再出去绕一圈,恐怕连徒孙都有了。”
  铁蛋摸摸头道:“师父岂是容易当的?弄得一头臊哩。”
  六个小尚便纷纷凑上来闻,一嗅之下,众皆掩鼻:“唉哟,什么怪味?”
  狐狸笑道:“这可成了臭头朱洪武了。”
  无哀瞠目道:“这话我已听你说了五、六遍,却还不知是什么东西。”
  狐狸自恃见多识广,以往在寺中常用这些外面世界的见闻来吊师兄弟的胃口,由此所得到的好处,便也如同名山古刹的功德箱一般,经常叫他吃不完兜著走。
  但此刻这招却不管用了,铁蛋只一扭头,向帅芙蓉道:“臭头朱洪武是什么意思?”
  帅芙蓉笑道:“他是本朝的开国君主。”
  众和尚便都点头“哦哦”不迭。
  铁蛋又问:“现在还是他吗?”
  帅芙蓉道:“现在是永乐万岁爷了,洪武爷爷的儿子。”
  众和尚又“哦哦”连声,再不把狐狸放在眼中。
  无怒心中有气,冲著帅芙蓉道:“你这贼是个什么玩意儿?”
  帅芙蓉似乎也看他不顺眼,脱口答道:“和你一样的玩意儿。”
  无怒暴跳如雷:“你敢骂我们和尚是贼?也不怕遭天谴?”
  帅芙蓉冷笑道:“休说和尚就……”
  讲了一半便打住了,却从喉管里发出几声轻笑。
  狐狸还想再争,无喜却咧开胖嘴,呵欠道:“睡吧,晏了。”
  无恶没好气的说:“早就晏了,吵吵吵,吵一晚!”
  众和尚就又躺回去睡,狐狸没辙儿,强忍怒气也睡下了,却一伸腿把那破供桌踢出老远。
  铁蛋躺在冷冰冰的地上,翻来滚去就是睡不著,只得悄悄拉起两个徒弟瞎扯蛋。
  赫连锤道:“刚才只说了一半,还不知师祖是怎么被人杀的?”
  铁蛋摇摇头,长声一叹:“真是说来话长。”
  理了理思路,道:“就从天竺僧开始说吧。”
  赫连锤的眼睛又楞了:“天竹是什么东西?”
  帅芙蓉笑道:“师兄有所不知,天竺乃一番邦,譬如匈奴、鞑靼。”
  赫连锤冷哼一声。
  “你小子倒见闻广博嘛!”
  帅芙蓉拱拱手道:“不敢不敢,在下还颇识得几个字,家祖、家父都曾中过探花。”
  赫连锤不由大“噗”一下。
  “只你是采花。”
  铁蛋摆摆手,道:“中土佛教本发源于天竺……”
  赫连锤又咋唬起来:“佛教竟是从外面来的?呸呸呸!我还以为是我们汉人发明的咧!”
  帅芙蓉笑道:“师兄有所不知,中土的东西从外面来的多著呢,譬如胡瓜、胡琴、番茄,甚至唐朝皇帝。就拿你说吧,你用的那两柄金瓜锤,就不是汉人发明的……”
  赫连锤怒道:“狗屁!”
  帅芙蓉又道:“,还有呢,你这‘赫连’之姓,也是匈奴人传来的。”
  赫连锤简直鼻子都要喷火了,几想上前拚命,铁蛋忍不住道:“到底听是不听?”
  两人忙道:“听听听。”
  铁蛋便道:“天竺与中土原本相安无事,彼此也常相往来,但我佛势力在天竺日渐式微,中土却大为盛行,于是便有一班番僧起了不良之念,想来中土霸占立脚点,复兴原始佛教……”
  帅芙蓉道:“可是小乘?”
  铁蛋看了他一眼,道:“正是。”
  赫连锤又楞怔怔的问:“什么大剩小剩?”
  帅芙蓉道:“师兄有所不知……”
  铁蛋忙截下话头:“六十年前,天竺僧就曾对我们少林发动过一次攻势,结果大败亏输而回……”
  帅芙蓉抚掌道:“天竺番僧一向只会坐在菩提树下打瞌睡,那懂什么武术?”
  铁蛋道:“结果上个月,天竺番僧却又下了一封挑战书给长老,署名‘天竺国师昙摩罗迦’,说是要与咱们少林决战……”
  赫连锤一拍膝盖。
  “好大的胆子!”
  铁蛋点头道:“我们虽然也是这么想,但也不敢掉以轻心。到了那天,长老、都寺、监寺、座元、首座、典座、维那、堂主、藏主、钟头、火头、浴头、菜头……”
  赫连锤咧嘴道:“有没有浑头?”
  铁蛋白了他一眼,帅芙蓉便一拱他,道:“却是你。”
  铁蛋续道:“总之寺里精锐尽出,一千三百多人列阵以待……”
  帅芙蓉暗忖:“少林武术冠天下,任何一人都可独当一面,这一千三百多人合在一起,恐怕连泰山都推得倒。”
  眼前似乎浮起当日少林僧众列队堂前的景象,心头不由一阵莫名激动。
  只听铁蛋道:“等不多久,就见三十多个天竺番僧走进山门。我排在后面,根本看不见,只好爬在师父肩膀上看,只见那昙摩罗迦蛇眼鹰鼻,皮肤黑黑的,人瘦瘦的,头上包著一大困白布,好笑得紧。长老先跟他说话,两人一应一答,没什么意思,我也没听进去,反正讲来讲去,讲不对路,两边就派人对起阵来。我们这边是‘达摩堂’堂主方觉师伯,他们那边是一个使两面铙钹的瘦长番憎……”
  赫连锤道:“‘达摩堂’堂主的武功当然是高的。”
  铁蛋点头道:“第一阵自不能输人。果然,两边一上手,强弱之势立见,大家都估计方觉师伯十招之内必能胜敌,不料那番僧眼看著要败,却忽然听见一声尖锐的笛音,方觉师伯便不知怎地手脚一缓,反被那番僧击中……”
  帅芙蓉皱眉讶道:“竟有这等怪事?”
  赫连锤却心忖:“怕是打不过人家,却编出一番鬼话来骗人。”
  铁蛋摇摇头道:“我们直到现在还想不出原因。第二阵派出的藏主方玄师伯和第三阵的监寺灵识师祖,也都碰到同样的情形。长老见势不对,只得命方戒师伯出马……”
  帅芙蓉暗道:“方戒杀胚人称‘北刀’,若连他都斗不过天竺番僧,咱们中土可是完蛋定了。”
  铁蛋道:“方戒师伯并不持刀,往场中一站,果然气势不同,恍若韦驮尊者下凡一般。
  众番僧你推我让,搅了半天才派出一个手持降魔杵的大块头,犹犹豫豫的走出来,还没站稳哩,我们的眼睛就忽然一花,再看时,降魔杵已到了方戒师伯手中……“
  帅芙蓉不禁叹道:“‘杀生和尚’的确名不虚传!”
  铁蛋续道:“那番僧可吓坏了,颜面也不顾,掉头就跑回阵中,惹得我们都笑起来,只见方戒师伯双手轻轻一拗,那根手臂粗细的降魔杵就变成了个罗圈儿。但我们的喝采才刚出口,就听那笛音又吹响起来……”
  帅芙蓉道:“‘杀生和尚’想必不怕?”
  。
  铁蛋摇摇头,又一叹气。
  “第一声笛音响起,方戒师伯只摇了两摇,当时我们都以为天竺番僧的鬼蜮伎俩不管用了,岂料笛音一声尖似一声,方戒师伯额头上的汗珠竟一滴滴的冒出来。长老正想派人救援,却听笛音猛地一声爆响,方戒师伯终于支持不住,嘴里喷出一股鲜血,向后栽倒下去……”
  赫连锤这才服气:“连‘杀生和尚’都逃不过这鬼一样的笛音,可见事有蹊跷。”
  铁蛋道:“长老无计可施,只好摧动‘十八罗汉大阵’,结果只听笛音不断,师伯师叔师兄师弟便躺了一地。”
  赫连锤舌头龇出几寸长:“一千三百多人却打不过人家三十多个,少林这回败到家了!”
  铁蛋道:“当时大家也都这么想,咱们少林落得如此惨败,可说前所未有。但就在番僧得意非凡的时候,忽见一条人影大鹏鸟般向番僧阵中扑去,三拳两脚就撂倒了好几个……”
  帅芙蓉道:“那笛音却没再响?”
  铁蛋笑道:“那会没响,响得如同连珠炮一般。但那人却无动于衷,照样拳打脚踢,一眨眼就把番僧打倒了一半……”
  帅芙蓉击掌道:“好身手!却不知此人是谁?”
  铁蛋道:“就是我师父方忏。”
  赫连锤诧道:“还以为老秃……师祖只会开玩笑咧。”
  铁蛋道:“那天我也是第一次见识师父的武功,依我看,只怕比方戒师伯还高出一筹。
  这么一来,我们当然士气大振,没倒下的人都往前冲,但那笛音又响,便又倒了好多个,说也奇怪,师父硬是不倒,我们七个也都不觉有任何异样……“
  帅芙蓉沉吟道:“这其中必有原因。”
  铁蛋道:“我们七个也冲入番僧阵中乱打一气,师父已把那吹笛子的番侩打了个葫芦滚,连笛子都抢将过来……”
  帅芙蓉道:“那笛子可有机关?”
  铁蛋摇头道:“后来我们把那笛子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并未发现半点古怪,只就是一根很普通的笛子。”
  赫连锤嚷道:“这可见鬼!”
  铁蛋遁:“番僧被我们师徒七个打得落花流水,只得败退,不过临走前却还放下一句狠话,说是明年‘盂兰盆会’,必来讨回公道。”
  帅芙蓉掐指一算:“‘盂兰盆会’乃七月十五,今天才七月二十四,还有一年差九天。
  不知这期间少林可想得出对策来破解那笛音?“
  铁蛋重叹口气:“只怕很难,师父又已经死了……”
  赫连锤道:“你们七个不是也不怕那笛音?”
  铁蛋苦脸道:“不知道理何在,有何用处?连方戒师伯都破解不了……”
  顿了顿,续道:“天竺番僧退后,众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弟便各自疗伤,结果发现伤势都并不重,只是有点走岔气的徵候,以致临阵无法对敌,稍微调养一阵,便都好转起来……”
  帅芙蓉一拍脑袋:“怪怪怪!莫非真是天竺妖法?”
  铁蛋道:“师父就当著大家说了几句话,不料竟把长老惹恼了,师父去某园做工一个月……”
  帅芙蓉冷笑连连。
  “千古以来,未有功高震主而能逍遥者也。”
  铁蛋道:“长老已经八十多岁了,生起气来却吓人得紧,原木已经很突的额头显得更突,上面都是青筋,陷在眼窝里的眼睛也忽然大了起来,闪著蓝颜色的光……”
  帅芙蓉心道:“少林住持却是这副怪异长相?”
  铁蛋又道:“长老当众宣布师父的来历这我也从未听师父说起过。长老说师父昔年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大盗,后来被人逼得无路可走,才投靠少林寺……”
  帅芙蓉又一声冷哼:“早不说破,晚不说破,偏在这时候说破。你们那住持也真狠毒,非把人贬得无法翻身不可。”
  赫连锤却笑道:“我就觉得方忏师祖有点强盗气。江湖上的大盗我差不多都晓得,却不知师祖昔年如何称呼?”
  铁蛋道:“长老说师父昔年姓岳,名翎,江湖人称‘魔佛’。”
  帅芙蓉一听之下,不由脸色大变,瞅了瞅铁蛋却不言语。
  赫连锤也偏著头道:“‘魔佛’岳翎?好像听我老子提起过……”
  铁蛋道:“师父出家已经十几年了,记得他的人恐怕已经不多。”
  帅芙蓉又瞅他一眼,张口欲言,却听巷口传进一阵杂沓人声,潮涌般逼向祠堂,内中一人高声道:“就是这里,我看著他们走进去的。”
  却是那振武镖局“夜路鬼”李盛的口音。
  “好哇!点心来了!”
  赫连锤虎地跳起,两臂乱伸一阵,就往门外闯。
  无喜、无怒、无哀、无惧、无爱、无恶只闻得“点心”二字,便又从睡梦中醒转,唔呶道:“点心在那里?”
  铁蛋一指门外,喝道:“跑得快的有得吃!”
  六个家伙便争先恐后的涌出门来,一瞧,都傻住了。
  铁蛋和帅芙蓉也随后跟出,只见对方黑压压的一大伙人,乱叫道:“赫连小贼是那个?”
  赫连锤一拍胸脯:“就是老爷!”
  却见“铁枪”杨泰越众而出,戟指骂道:“小贼,叫你别走,怎么躲到这里来当缩头乌龟?刚才对你客气,你偏不识相,这会可休怪我们无情。那天惹毛了老子,连你那什么‘黑风寨’都踩得稀巳烂!”
  赫连锤勃然大怒?
  抽出两柄大西瓜向杨泰冲去。
  杨泰此番有恃无恐,凝立不动,赫连锤奔至近前,举锤砸下,旁边却忽然伸出一只手来,五指四开一阖,腕节屈向手心,竟是龙爪之势,直取连锤右腕。
  赫连锤虽非识货行家,却也知对手厉害,撤右锤,沉身扭腰,左锤反打对方头颅。
  那人不闪不躲,一爪直进如电,早抓上赫连锤右肩。
  赫连锤顿觉右半身一阵逡麻,心知大大不妙,却已然反击不得,蓦闻“咻”地一响,似有暗器打到,逼得那人缩手回身,赫连锤才得空向后跃开,只见那人已将一支穿心钉绰在手内。
  帅芙蓉笑道:“师兄快退,点子扎手!”
  赫连锤又输一阵,差点气得昏倒,立在当场动弹不得。
  铁蛋举目望去,只见那施展龙爪功之人,年约五十开外,身著一袭近似黄色的衣衫,三绺长髯,脸呈淡金,长相十分庄严威武,颇有朝中大员的气概。
  “夜路鬼”李盛见己方一出手便嬴,乐得不可开交,怪笑道:“当我们‘振武镖局’是好欺负的?小子,看岔眼啦!”
  赫连锤和少林七小既不知对方来路,也无江湖阅历,一时间都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却听帅芙蓉冷笑道:“谁不知‘振武镖局’的后台老板就是‘金龙堡’?”
  说到这里,就见七个小尚的脸色都变了变,帅芙蓉心中暗暗奇怪,却不好问得,眼光一扫那黄衣人,续道:“尊驾的龙爪功已有七成火候,想必是‘金龙八将’之一?”
  黄衣人听他说自己有七成火候,却也不恼,正待开口发话,李盛却抢道:“咦,你是谁?只有你这家伙还知厉害,这位正是名震天下的‘金龙八将’之首‘展翅龙’单飞!”
  帅芙蓉拱拱手道:“久仰久仰!”
  李盛笑道:“瞧你这小子满顺眼,怎么会跟他们搅作一路?那些家伙分明是一起的,刚才在‘同庆酒楼’却装作互不认识,挑起场乱子掉头就跑,真个连最末流的小无赖都不如!”
  “展翅龙”单飞威严的盯住铁蛋等七个小尚,慢慢道:“众位小师父可是从少林寺出来的?”
  狐狸忙摇头:“不是不是,什么寺也不是……”
  单飞依旧沉沉绥缓的道:“老夫今晚来此,并非为‘振武镖局’的朋友助拳,参加江湖寻常斗殴。老夫乃是因为听说七个小师父出自少林,故有一事相询。”
  说时,眼光一霎也不霎的盯住雪球,想从他那最白最嫩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雪球果被他瞧得心里发慌,一张脸东摆西晃,真不知要放到那里去。
  单飞心中已然雪亮,便道:“少林寺上个月曾发生一件血案,一个名叫方忏的师父和一个名叫老张的值厅轿夫,被人杀死在‘二祖庵”前……“铁蛋七个互望一眼,仍不说话。帅芙蓉见他们均强抑著悲愤之色,暗忖:”’魔佛‘岳翎之死,必与’金龙堡‘有关。“
  又听单飞道:“据说,方忏师父的尸体是具无头尸身,不知确也不确?”
  铁蛋再也忍耐不下,肩膀一耸跃至单飞面前,厉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一”夜路鬼“李盛在旁毛毛躁躁的伸手来拦,边道:”休得无……“
  他“礼”字尚在舌尖上绕圈儿,铁蛋老大的拳头已打在他脸上,撞钟也似“咚”了一响,李盛便像个钟摆儿,从众人头顶上荡了过去,直碰到樯壁才算煞住势子。
  众镖师齐发一声喊,纷纷抡起兵器来奔铁蛋。
  赫连锤见状,大喝一声,飞旋双锤敌住众人,怕痒鬼无喜、狐狸无怒、好哭鬼无哀、雪球无爱、厌物无恶也同时发动,分从五个方位直扑“展翅龙”单飞。
  帅芙蓉更不闲著,掣出描金扇,狸猫般窜入镖师阵中,指南打北,乱放暗器。
  单飞纵然冷静,却也已控制不住情况,才吼得一声:“住手!”
  六股刚劲无匹的拳风已同时击到。
  百忙之中,赶紧一个后背空心大跟头跳开,站在他身后的镖师立即遭殃,稻草人般一连飞出去了四、五个。
  帅芙蓉一抡扇头,把“铁枪”杨泰的脑袋打了个□,边叫:“蠢头镖师都交给我们,你们只管对付‘展翅龙’!”
  摺扇左开右阖,又有两名镖师肩膀中镖,咿咿呀呀的怪嚷。
  却有一名镖师得空瞥见一个块头奇大的和尚,竟站在祠堂门前不停发抖,便起了点欺善怕恶之心,撇下这边战团不顾,挺著钢刀笔直冲去。
  石头无惧本就已吓得臊尿都快撒将出来,此刻眼见敌人抡刀直奔自己,不禁七魂六魄纷纷夺窍而逃,扼喉猛发一声惨嘶,转身飞奔。
  那镖师见他好吃,愈不放过,奋力一刀朝他牡牛般的背脊上劈下。
  所谓狗急跳墙,果然不差,只见石头蓦地翻身,仅用右掌一拨刀背,那镖师便跌出两、三丈远,心不甘情不愿的昏了过去。
  石头兀自哆嗦不停,指著他道:“你……你……你别过来!”
  却听铁蛋怒冲冲的声音叫道:“没用的家伙,还不快来帮忙抓这条龙?”
  石头吓了一跳,忙应:“我……我……我在对付这家伙……”
  铁蛋气得再不理他,全神攻敌。
  “展翅龙”单飞一上手便知今日要糟,六个小尚看似不起眼,其实个个都具一流身手,拳风雷动,飚砂走石,果有金刚罗汉下凡前的气象。
  单飞心下叫苦,暗忖:“举世唯有少林拳术如此刚猛劲烈,这七个必为少林和尚无疑。”
  口中便又叫道:“众位师父请住手,老夫决无恶意,只是想向众位师父探听一桩事情……”
  但那六个己打开了手,那里还去听他?
  一拳猛胜一拳,不但逼得单飞连连后退,尚且将方圆一丈之内的镖师扫得满地滚。
  单飞见他们不可理喻,再也无心恋战,觑准好哭鬼无哀功力较弱,双爪一式“怒龙出海”,将他迫退两步,足底龙腾,早已脱出圈外。
  铁蛋那容他开溜,双臂一振,平地拔起丈高,头下脚上,绝技“擒龙手”应念而施,宛若一面大网兜头撒落。
  单飞果不愧“金龙八将”之首,听风辨位,并不回头,“恶龙掉尾”反手迳取来者右胁。
  铁蛋不得不空中变招,右掌斜切封住敌势,只一耽搁,单飞便又纵出五、六丈远,正待加劲前奔,又觉一股劲风自右侧袭来,扭头一看,却是那笑脸如弥勒的小尚,赶紧“潜龙升天”,连消带打,岂知怕痒鬼虽然爱笑爱闹,手下功夫可不含糊,施出少林七十二项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手”硬切敌腕,去势迅猛,“吱吱”风响,犹若斧刃下劈一般。
  单飞不敢硬挡,扭左肩、甩右臂,斜斜飞出八尺远近,脚尖点地,再一翻身,又往夜空中遁去。
  铁蛋叫道:“休让他走了!”
  皮球也似一弹一弹的随后追去,其余五个也卯足全力猛追,但“展翅龙”之名究非浪得,七、八个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铁蛋等人互相埋怨了一阵,我怪你没守好,你怪我没帮忙,吵吵闹闹的回到祠堂前,只见一干镖师早被赫连锤、帅芙蓉打得四散奔逃,师兄弟二人正在那儿庆功哩。
  瞧他们空手而回,脸上都露出揶揄的笑容。
  “打死他了呀?”
  铁蛋忿忿道:“真没用,六个抓一个还抓不住!”
  帅芙蓉笑道:“‘金龙堡’乃当今江湖上三个最大的帮会之一,势力虽居”二堡‘之未,但十几年前也曾强盛一时,’金龙八将‘自然个个都有一身绝顶艺业。老实说,我刚才还真有点怕你们吃亏呢。“无恶呸道:”你当我们是吃豆腐长大的?“
  赫连锤笑道:“难道不是?”
  却听祠堂门口一个声音道:“你……你……你别过来……”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石头兀自对著那昏迷不醒的镖师指指点点,铁蛋不由气得两眼生花,大冲冲跑过去,照准他就是一阵乱踢:“没用的东西!少林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石头跳脚闪躲,回说:“有一等人尽装死,我是怕他突袭……”
  帅芙蓉忙赶去劝:“无惧师伯心思缜密,须怪他不得。”
  众人又噪一顿,方才返回祠堂掩门休息,但大伙儿却再也睡不著,帅芙蓉便问:“师祖之死,和‘金龙堡’有关?”
  铁蛋眼中喷火:“我先问你,”三堡‘是什么?“赫连锤抢道:”’金龙堡‘、’飞镰堡‘和’神鹰堡‘现在江湖上最大的三股势力。“
  铁蛋又问:“‘三堡联盟’又是什么意思?”
  帅芙蓉和赫连锤互望一眼,都露出困惑的脸色:“三堡彼此明争暗斗已有十数年之久,怎会结什么联盟?”
  六个师兄便都望著铁蛋:“你那天晚上听错了吧?”
  铁蛋摇头道:“不会错。”
  转向帅芙蓉道:“大战天竺番僧的那天晚上,师父已被罚去菜园做工,我一个人闷得慌,满寺溜□,走到前院围墙边上时,忽听两个声音在墙外私语。这两个声音平日早已厮熟,都是值厅轿夫,一个就是刚才单飞所说的‘老张’,另一个叫‘大柱子’……”
  狐狸点头道:“我认得他,看似一副老实的样子。”
  铁蛋道:“他俩在墙外罗唆半天,我并不全听得懂,只听说‘魔佛’岳翎今日终于露相,‘三堡联盟’非讨回公道不可……”
  帅芙蓉沉吟道:“你们长老空观说,‘魔佛’岳翎是被人逼得无路可走,才投靠少林,想必就是这‘三堡联盟’了。却不知他如何会把三堡全都开罪?三堡又怎肯联手对付他?”
  铁蛋道:“我已知师父就是岳翎,正想跳出墙外问个究竟,却不料忽一人从背后向我偷袭,转眼一看,却是一个把头脸蒙得死死的家伙,身手恁地了得,还好……”
  雪球笑道:“还好你身体如泥鳅。”
  铁蛋瞪他一眼:“想把我摆平的,天下恐怕找不出几个。”
  无恶呸道:“好不要脸!”
  帅芙蓉道。
  “此人也使龙爪功?”
  铁蛋摇摇头:“他路数怪异,倒有点像天竺番僧,但其中又掺杂了不少本派的招武,叫人猜不透他是从那里来的。”
  帅芙蓉道:“这又奇了。”
  铁蛋续道:“总之,我们打了个……平手,我就跑去把师兄弟全唤起来……”
  赫连锤暗道:“既打成平手,何必还要叫人?”
  又听铁蛋道:“大伙儿一起来,那家伙就溜了。我晓得不对劲,带著大家去菜园找师父……”
  好哭鬼搭著眼角道:“师父却已经不见了。”
  狐狸接道:“我们满山找去,最后找到‘二祖庵’……”
  石头便打个寒噤:“却见庵内庵外一片凌乱,铁蛋他们就跑到里面去找,我就在外面把风……”
  无恶又呸道:“把个屁风,在外面装死罢了!”
  石头续道:“我往那‘卓锡泉’边一坐,”转向帅芙蓉道:“‘卓锡泉’你知道吧?相传当年达摩老祖来此探看二祖慧可,发现这儿没水,便提起卓锡东南西北四下一按,地里便喷出四股泉水,分成甜酸苦辣四种味道……”
  帅芙蓉点头道:“早有听说。”
  石头道:“但我那天一坐,觉得屁股□□的,便抹了一把,送到嘴里一当,却是咸的。”
  赫连锤笑道:“达摩老祖好神通,多加一味与你。”
  石头皱脸作了个恶心翻胃的表情:“我觉著不对,举到眼前一瞧,却是人血!”
  他喉管咕了几响,忙按住肚子,总算没吐出来,身体却又颤抖不停。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坐在两具尸体旁边,其中一具还是个没头的,颈腔开得老大,连内脏都看得到……唉哟,我的菩萨喂……”
  铁蛋怒道:“师父都已经死了,你还嫌他难看?”
  无喜此刻也笑不出来,切齿道:“我们听得石头咋唬,跑出来一瞧,师父果然……”
  帅芙蓉立刻一摆手:“且慢!尸体既然无头,你们如何知道就是师祖岳翎?”
  众和尚都楞了楞。
  “衣服、鞋子都是师父的呀?”
  铁蛋斩钉截铁的说:“师父之死,一定与‘三堡联盟’有关;另外那个死掉的‘老张’,一定是‘三堡联盟’的人;那个‘大柱子’一定是杀了我师父跑了;至于那个蒙面人……却保不定他是干什么的……”
  帅芙蓉沉吟一阵:“这里面说不通的地方还有很多,且待我想想。”
  随即跌入一片深思之中。
  其余几个争来议去,得不出结果,只好各自抱著痛头,沉沉睡去。
  翌晨醒来,日已当空,铁蛋就催促大家分头去探查“展翅龙”单飞的行踪,但帅芙蓉说:“你们大摇大摆的离城而去,先使他放松戒心,过个一两天再溜回来找他,岂不容易得多?”
  铁蛋等人也觉有理,狐狸却哼道:“说得倒挺容易。我且问你,出城后却住在那里?吃些什么?莫非你要借银钱给我们使?”
  帅芙蓉笑道:“徒弟奉养师父本是天经地义,但客栈耳目众多,须瞒不过‘振武镖局’和单飞。”
  狐狸节节进逼:“如此却怎处?”
  帅芙蓉脸上飘过一丝狡诈之色,语气却尽量装得轻描淡写:“城外西郊有一‘九子娘娘庙’,诸位何不去那儿挂单?”
  雪球一拍巴掌,嚷嚷:“师父曾说,将来云游四方,可到旁的寺庙借住,我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一点,还在洛阳街上打什么混?”
  议论既定,众人便昂首阔步,慢之又慢的专捡大街去走,终于觉得晃够了之后,才由“安喜门”出城。
  此时已近中午,小尚都嚷起饿来,帅芙蓉便加快脚步带路,众人轻功俱皆卓绝,只苦了赫连锤一个。
  不多时,来到邙山山下,帅芙蓉指著一座半隐在山腰间的庙宇,道:“那就是‘九子娘娘庙’。”
  铁蛋间:“你们两个却住那儿?”
  帅芙蓉微一躬身:“咱们照旧回城外‘悦来’客栈,三天之后再与你们会合。”
  铁蛋点点头,挥了挥手,众和尚便摇摇摆摆,一群鸭子似的上山去了。
  赫连锤飞跑半日,早已气喘如牛,又渴又饿,转眼望见路旁有一片竹棚搭就的村野小店,便一扯帅芙蓉,进去寻了个座头坐了,一拍桌子道:“吃的喝的尽管拿来!”
  帅芙蓉道:“师兄休得急躁,咱们慢吃慢喝,养足精神再打道回府。”
  赫连锤翻翻牛眼:“慢吃慢喝我可不会,不如吃饱了寻个荫凉所在睡他一觉。”
  这两人的个性原就不对路,又都打从心底瞧不起对方,昨晚和著一大堆小尚还不觉得怎么样,此刻突然单独相处,气氛立即僵硬起来,你唆唆我,我瞄瞄你,眼光一碰又马上回避开去,更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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