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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妖-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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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正在这时,香丘却又觉脚下有东西在扯动,低头看时,却见那雪狮子已是在悄无声息中,又返了回来。
  香丘见它去而复返,不知它又有什么张智,虽是因见到它回来有些高兴,但脸上却是假装寒了色,欲赶它上路。
  哪知那雪狮子围着她脚底下转了数圈之后,这才忽然顿住。接着大口一张打了个极大的喷嚏,跟着只听得一串叮灵声作响,再看地上时已是多了一枚生有五色毫光的铃铛。
  一时又被那雪狮子衔起,将那铃铛将在香丘的手里。
  不想癞大师见了却是有些失色,忙道:“这是东海师兄师祖桑雄大师的七宝铃,不想竟在落在它手里,这孽障真是好大的福气!”
  说完这话,却又听他笑对香丘道:“这玉龙山雪狮生来性傲,不愿于人有甚亏欠,因香娃娃你替它说情,它才将这宝物相赠。此是我佛家护身密宝,有此一物,香娃娃以后路上可少许多劫难呢!”
  香丘闻言将那铃铛拿在手里细看,就见其虽是古朴异常,但铃铛上的五彩细纹,却是密密麻麻,任自己无论怎样睁大眼睛也是无法看的清楚,并又有一层五色烟岚始终旋绕其上,触在手里时冷时热,却又寒热不侵手掌,知果然如癞大师所言实是一件宝物。
  待她细看了半天,到最后却是摇了摇头,却又将那铃铛还给雪狮子道:“这是你辛苦得来的东西,我却不要。”
  过后又伸出手在其头顶摩搓道:“你即已有了这么厉害的法宝,却为什么还要这般贪心来抢夺别人的法宝?要知人性不可太贪,不然的话,下次若再被这位大和尚逮到,可就没人能救得你了!”
  说完,略一寻思,却又走至张入云身边,一时也没与他打个照呼,就他衣摆撕下一角,当下却是将手里的布帛飞快的打成了一个络子,接着又将那七宝铃串在绳上,再替那雪狮子在其脖子上系好。
  当下又见她将身往后退了退,盯着那雪狮子左看看右看看,方始露出笑容道:“这样才好!”说完又对那雪狮子道:“你看看,这才又好看,又好玩。岂不比你先前和大和尚的狗儿打斗时的样子要强得多!”
  一时那雪狮子闻了香丘的一番道理,却有些不解,只晃着个大脑袋一个劲的抖了起来,当下又见他含首埋身,衔着自己尾巴绕了一圈才又停住。
  香丘见它如此的憨态,却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只是终有些担心,当下香丘却又催它快走。
  一时雪狮子眨了眨那长有长长睫毛的一双金眼,到最后,方才行至香丘身前,舔了舔她的脚趾后才扭动身子,一阵小跑再不曾回头,只往来路上去了。
  香丘看着那可爱的小东西离去,心下虽是不舍,但口里依旧强道:“才说你好看,却又这般好色。”
  癞和尚闻言笑道:“香娃娃这可就错怪它了,它生性高傲,此刻舔了你的脚趾等于承认你是它半个主人,日后若有事寻它差遣,这雪狮子是一定不会推辞的!”
  当下香丘听了,却只一笑,浑不在意,在她内心里,却从没有什么人兽主仆之分,只想着大家都能快快乐乐的活着,这雪狮子虽是威力无比,但若要让它屈就于自己之下,做自己的奴仆,她却是第一个不愿。
  接下来,却又见癞大师将张入云唤过一边道:“我看义士气色,这六日里于我东海师兄房内,一定有所得益。只是少了香娃娃同修,终是十之只能得一二,于事不美。和尚我此次得义士相助,保得肉身完转,无以为谢,虽是有些世俗作态,但还请义士不要推辞。”
  说完,却是比了两个手势与张入云道“这是‘破’,‘雷’二手印,一守一攻,于义士日后恐有些用处,只是这‘破’手印,于义士现时来说还可如意运用,但这‘雷’手印,却因义士少了参修智慧法门,只可等到他日功行大进时方可使用。切记!切记!”
  张入云近日已得方法,见之口中道了一声谢,却是曲掌将拇指藏入四指之内,当下便抡臂一砸,口内大喝一声“破”字,使出了手印。就见自他掌中只生出尺许大小的紫气团,并未见甚威势,旋即却已隐去。
  癞大师在旁见如此,反倒赞许道:“义士心智坚凝,只闻一言即可受教,实是难得。只是我佛门这‘破’手印与众不同,遇强则强,遇弱亦弱,方显我佛门慈悲,义士现时并未遇险,却见不得它的威力了!”
  当下张入云知得了佛门真印,心里大喜,但知道佛家只讲因果,不重恩怨,此时虽得了癞大师传授,却也不便过于拘礼,一时只口里略为称谢,便将此事丢过一旁。
  果然癞大师见他并不为得了真传而惊异,知他有些根性,却是反而欣然点首。
  再等二人略为相谈时,却又见那癞皮狗儿,已是衔住了张入云为救自己打出的银燕镖,奔到了他的跟前。
  虽是其上已满是狗儿口里的口涎,但张入云仍是笑着接过。当下却又见那癞皮狗趁势,将张入云右手两根取镖的手指舔了又舔。
  香丘虽这几日与它打得火热,但都是隔门相望,此时见它去舔张入云的手指,却还是觉得有些恶心,一时只口里嚷道:“张相公,你还让它舔你的手指头,真脏死了!”
  癞大师闻了却在旁分辩道:“香娃娃这就错怪了阿罗陀了,虽是它口水腥臭,但却可避水火,义士一身技击的本领,此时这两根手指经它这一舔却是坚韧如钢铁,于他此时的一身功夫却有极大的好处。”
  哪知香丘听了,却是恼了,只跑到癞皮狗身前骂道:“你这臭狗怎么这般吃里扒外,人家不过就替你射了一枚钢镖而已,却把所有好处都给了他了!也不想想我喂了你几日的山核桃,还有那么多的鲜奶,这六日里还天天与你玩耍,怎不见也给我些好处!!”
  一时她言语无状,却把癞大师也捎带上了。张入云闻香丘说话时不知忌讳,忙欲将她止住,却又哪里能够。
  再又听癞大师笑道:“香娃娃若也想得这钢筋铜骨的本事,却也容易,只是你身是女儿家,阿罗陀口涎的效力却要来的浅的多,如义士这般只得两根手指的功劲,却怕是要被阿罗陀舔上三日方可。”
  那癞皮狗听着主人言语,忙走到香丘身前,已是寻到香丘的手指,只张开大口便欲舔了起来。却早被香丘惊叫着让了开去。
  一时只听香丘红了脸分辩道:“我一个女儿家要这铜皮铁骨的蠢功夫做什么?再说张相公还有急事要赶紧上路,却哪里有这么多时间为此小事耽搁!”接着口里又是一串道理,却是绝口不提自己怕那狗儿口里的腥臭。
  如此,香丘又扯动了半日口水方才罢休,当夜,癞和尚又为两人找了别的宿处住下,一夜无话。到了第二日,张入云见已耽搁了六日功夫,便与癞大师请辞,尚喜自己不曾有甚疏漏,幸未辱命。
  而癞和尚自经了一夜之后,一身的檀香也已去了个干净,又换得了原先一身的臭气,那癞皮狗儿此刻也是再无往日的灵动,当下与二人作别后,却是又卧在寺前的石阶上,只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等香丘与它作别时,它才扇扇耳朵,以作对应。
  等张入云告辞,走出寺院百十丈后,香丘忽又舍不得离去,却是驻了足,不时的回头张望。
  而再看那一僧一狗,却早已是呼呼大睡,一时间地上躺了一人一狗,倒也相映成趣。
  但香丘看着那人和狗,却不知怎得竟是依依不舍,神色也渐渐的沉了下去。一时只听她口中称道:“张相公,你看这寺院好不好?”
  张入云闻言有些不解,只随口答道:“不错啊,此处天高地阔,有这一座寺院落坐于此,倒真是个清修的好地方。”
  香丘知他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却是幽幽的道:“只可惜,我们终还是要离开这里了!”语带惆怅,就是个不醒觉的人,也能听个明白。
  张入云本就有些内向,观事体喜入微,再听得这一句话,已是明白香丘是在珍惜这六日里于这宣德寺中发生的一切。
  便安慰香丘道:“没关系,日后一定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呢!再说,你如愿意,以后我们也可以经常回来啊!”
  听了这话,香丘知道自己心底已被张入云看破,反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只口里佯称道:“谁要回来看这只癞皮狗,还有那臭臭的和尚!”
  张入云知她话虽如此,但实心里舍不得那狗,一时想起什么,却对香丘道:“其实你如愿意的话,可以让那雪狮子陪你入中原啊!它虽生的有些奇异,但如只变小了的话,也未使不能带在身边的。”
  未想,香丘闻言却是摇头道:“不要,我宁可它自由自在的由着自己性子在雪原上飞奔玩耍,那样的话,我才更欢喜。”说完这话,一时却转过头来,对张入云婉言道:“张相公,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谁想,张入云听了却是展颜微笑目注于她道:“当然对!你能这么做,才是我喜欢的那个香丘!”
  香丘首次听他声言喜欢自己,却是低首红了脸,一日里都因害羞而不敢再与张入云说话。
  二人本欲经青海直接入川,未想雅砻江上游因深秋时节,大水泛滥,阻了去路,不得已,只好绕道兰州,虽是绕了不少的路,但古时与现在不同,但有路,却要比翻山越岭来的快了不少。
  张入云二人此时还未得剑术,自是无力连续翻越,虽有清灵羽在手,但已只能略作应对,真要论起来,张入云还有些依凭,但不知怎的香丘却是取那清灵羽在手时,不见有甚功效。
   兰州,自古是丝绸之路的要冲,为中西文化交流融合的重要地区,不但是各色人物皆备,也是商贸往来的大市场。虽不如鄂州那样一脉江南水乡气象,但也是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
  且当地食物菜肴素有特色,香丘慕名而来,她女儿家口又馋,自是吃了个不变乐乎。
  尤其是当地的正宗牛肉面,虽看着粗陋,不管食者老少,都是头号的蓝面大海碗,有那生意的好的店家,往往食客络绎不绝,店中桌面不够用时,食客却是或在房檐下蹲着,或只站在大道上,一手端着大碗,一手只取了筷子,大口往嘴里送。
  偏偏香丘讲究,又喜热闹,吃饭时只管往那食客最多的店家赶,这却苦了张入云,只在她找不到坐位时,便要取双手运内劲,捧了热滚滚的海碗,好让香丘只空用一手,提了筷子食用。
  还有那地产酿皮,也是香丘极爱吃的,一时虽才只半日不到的功夫,香丘却连着吃了六七家,却把个张入云累的够呛,只好跟着在其身后止不住的付账。
  到了几近傍晚时分,香丘却又说因吃的太多了,想出城走走消消食。张入云因此时二人已投了店,却不担心没有宿处。因连日来见香丘路上辛苦,此时到了这繁华之地,却是由了她的性子高兴,当下也欣然首肯,便同香丘一块儿出了城外。
  本以为出了城会得些清静,谁知才至城门外数百米处,就见眼前一片人头涌动,黑压压地围了一大群,真个是如潮水一般。
  再往两旁看去,却见得但有高些的地界,均站的有人,有那身体轻巧些的,更是上了两旁的树上,如猴儿一般,直将那高高的大树,压了个枝折柳条重。
  香丘本就是个喜热闹的,此时见了这番气象,却哪里有不喜欢的道理,一时却拐了张入云的手臂,只管往那人群里挤,众人见她是个俊俏无比的女儿家,也就不与她计较。
  当下却只愁了张入云一人,他素性不喜热闹,这般的人山人海的场面,更是让他看的头痛不已。但最要紧的却是这人越多的地方自是热闹越多,但接踵而来的麻烦事也一定是最多的。
  而眼前的小香丘,虽是在平日里比那叮当二姐妹要强了不少,但此刻见了人群涌动的的场面,小脸潮红,激动莫名之下,其兴奋状竟是不下二女。
  当下张入云只得以手抚额,心里却是暗道不妙。
  到得最后,香丘虽仗了女儿家的便宜,往前挤进了好些。但越往里,眼前却尽是身高体壮的男子,一时不能再进。虽是凭自己的内力足以将众人挤开,但如此一来未免过于显露行迹,却又有些不妥。
  一时她想起张入云一身纯正内劲,力气也是比自己大了不少,忙回头使眼色看了看他,见张入云竟不曾领会,却是嘴角一撇,瞬时脸色即沉了下来。
  张入云最不惯女儿家这个,当下见了,只得用剩下的手掌拍了一记自己脑门,意似无奈之际,却是又在肘间发力,即刻便将挡在身前的众壮汉推开数寸。跟着自己当先迈动步子,便带着香丘只在人群中左右一摇。
  待香丘眼前一阔,却见自己已然是入了人群最内里的圈子。
  再看眼前却多了一个精神抖擞的老汉,正在与人群见礼,口中不住打着客套。
  而场中央正立着一个生相极标致的娇俏女子,虽只是一般跑江湖卖艺的女子,却真有闭月羞花之貌,亭亭玉立于当地,其娇艳实不下古时的西施,赵飞燕这样的美人。
  而场上还挂有一面幌子,只见其上写着“儿大终娶妻,女大终嫁夫,有缘来相聚,无缘不相逢。”一时那词句虽写的浅显,但内里意思,却也是人尽皆知的了。
  注:以上这一句话,取自《夜雨秋灯录》中的“筝娘”
  第二十七回 … 东海授佛语 兰州戏娇娘 (四)
  当下就见那老者取了一面锣在手里,一阵敲打过后,待众人吵闹声渐息方开口说道:“众位请了,老汉我生的一小女,今年已有十七岁了,虽是随我走南闯北,做这卖艺讨饭吃的活计,但年纪大了也终得要找位婆家。自负小女生的也还不差,但讨贵地一方福气,在这里设擂招亲,只是先在这里却与大伙说个分明,我女儿自幼随我卖弄些江湖把式,倒也学得一些小伎俩,虽是有心嫁人,但也想找得一位如意郎。现如今小女立在当场,但凡有那位壮士能将我女儿抱离地面数寸,便是我老汉的女婿。可是话要说在头里,我女儿至今还是黄花闺女,并不是轻易可以近的人的,有愿意上来相试者,却请取出五两银子来做个定钱,若是能将我女儿抱起,自是原物奉还,若是抱不起,那这五两银子可就归小老儿我了!”
  他话才说到此处,人群里已是一片哗然,虽说此类江湖卖把式的,出些力气骗些钱财,已是司空习惯的事儿,但如此演艺,却是从未见过。当下人群见场上那位少女生的实在秀美,内里一众的青年男子,早已是将那眼睛瞪成了牛眼一般,有那自负有些力气的,已是要上前跃跃欲试。
  未知,张入云见此却是大摇其头,他虽是涉足江湖不久,但对此种种,却也有些耳闻,其中多以使诈为主,就算真有人可将这少女举得起来,但到最后其人也多半要被这老头和少女的同党给救走。他生来有些乖张气,此时明知这老头儿在使诈骗钱,但却仍是替那位少女感叹,虽是生的如此美秀,但依然是要在这江湖浊水中翻滚,纵是骗得再多钱财,却也只能令自己沾染上更多的铜臭气,只可惜了老天对她这与生俱来的眷顾。
  不想香丘于此事,却是极感兴趣,一时只眉飞色舞的在旁看热闹,任张入云怎么劝她,却是再也不肯走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便有五六位青年汉子败下阵来,那老头却是一会儿功夫里就已赚得了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有一位路经此地,做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见了,却在一旁低声说道:“我看众位还是算了吧,三个月前,我还在郑州瞧过这对父女,也是一样的擂台,也是一样的人气,其时还有那具说是赫赫有名的江湖英雄来拆这小娘子的擂,未想也是一样败下阵来。我看就眼前这几位后生,却哪里能抱得起这小娘子。”
  这人正好就在张入云和香丘的身旁,听他说的得意,未想却在旁香丘只盼望着有哪位英俊男子能与这位少女配的夫妇,一时闻了中年男子的话却是有些不乐,当下就与他分辩道:“这是你没有见过真正有本事的,却来这里说长道短,扫人兴头。”
  谁想那人也是个伶牙利齿的,见眼前的女孩比场上那位,也是分毫不差,却是故意鼓动口舌与她相斗,一时香丘吵得恼了,便大声说道:“今天就让你这没见识经历的开开眼,瞧瞧什么是真本事!”说完便反手去拉动张入云的衣袖,不想却是拉了个空,反倒捉到了旁边一位胖汉的手臂,一时惹得众人哄笑,自己也闹了个面红耳赤。再仔细张望,寻找张入云,却见他早已苦了脸,远远的躲在了一旁。
  香丘本为刚才拉错了人被人哄笑而着恼,此时见了张入云原来是有意躲避自己,却是心头怒火终于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对象。当下不由分说,强拉了张入云走到了那搬弄口舌的人面前道:“我这位哥哥,力大无比,别说是这场上一个姑娘,就是再来上五六个,他也一样能举得起!”香丘语声娇嫩,此时又兼得场上再没有挑战者,一时她这话一说出来,却是引得众人全都侧目。
  当下众人见张入云只是一寻常瘦弱的少年,却是不信,又因香丘方才说的话有些语病,被那好色之徒寻着口角,却是在一旁扯动嗓子,直让老头儿再多将几个女儿出来与张入云抱了,却是好娶得一位娘子,却又搭上几位小姨子。
  一时众人哄笑,反是让香丘下不来台,而张入云也被众人瞧的周身火辣辣的,当下耸了肩,却将本已显瘦弱的身子,愈加显得单薄了。众人见了更是大笑不已,此一来,却又惹得香丘一阵恼怒,当下作了性,恼将起来,一声娇叱便把众人的声音全都掩盖了过去,紧接着又把张入云往台上推。
  众人见这小姑娘,人虽小,声音却大,一时捂着耳朵揉搓半晌,这才发现眼前这小丫头,却也不是个普通人物。
  当下早已将场上的老头迎动了过来,一时走到张入云面前道:“怎么?这位公子也想试试自己的力气吗?”说完却将枯手一伸,又道:“承惠,五两银子!”
  张入云见正主来了,却是不再拘谨起来,当下一抱拳道:“老丈有礼了,在下只是与自己小妹偶游至此,身子生的瘦弱,并无一点真力气,方才小妹见着场面热闹,一时好玩兴起,才得这般胡闹,却是扰了老丈了!”说完再请了一礼。却是反身欲拉了香丘就走,未想香丘正得了兴,却哪里肯走,一时进退两难,好容易压下香丘的火气,才也她说好只在旁边再看一会儿就走。
  谁想那场上女子见了张入云后倒是有些上心,一时只拿眼望了望张入云,见他无意上擂,这才只得做了罢。
  又过得一会儿,却又来了一位兰州城内拳馆的教头,真个生的是满面横肉,一身的凶煞气,炭着一张脸,人只五尺来高,却又生的极粗壮,远了看去,这横头只怕与竖头也差不多少,却是如一方铁锤一样。走起路来,也是横着的,一步就见一个足印。
  张入云和香丘都是武学行家,一时看了,就知道这汉子内力不怎么样,但一身外功,却是极为扎实,双臂少说有七八百斤的力量。当下张入云还不怎的,但香丘见了却是暗暗为那位女子担心起来。
  果然那汉子到了场中央,即取了五两银子与那老汉,一时卷起衣袖,抱着那女子脚下,使动力气,欲将她举起。未知那汉子连运了几次力,竟还是全无功效,一时却听他舌底一声雷,紧接着见他身形一颤,却是将那少女的脚后跟提离了地面。如此一来只引得周围人群山一般的喝彩声,只都在那里为这汉子加油。间中虽有那心慕女子美貌的少年,不欲被他人得了去,在喝那倒彩的,只是却又哪里能够盖得过众人的欢声雷动。
  未想到,场上却又有两人皱了眉,一个是张入云,另一个正是香丘。只是二人的心思却又各不相同,张入云皱眉是为了场上那少女在那儿卖弄本事。如此炫技,只为的是给大家一些想头,不然的话,如上来一个便立时下去一个,她这买卖怕是做不长久。
  而香丘皱眉的却是这汉子生的实在太过难看,若这少女真的被他提了起来,自己却是极度不愿意见到的。在她的心里,虽是知道这少女在此设擂,多半还是为了骗钱。但小女儿家的心思,却是与众不同,便是骗也得骗个好相与的,若是被一个年少英俊的将这少女举了起来,没准香丘还会眉飞色舞,羡慕不已。但若被眼前这炭一样的挫子娶回家去,却是打死她也不要。
  正在二人思忖间,却见那矮子果如张入云预料的一样,在众人均以为得计,只差得一线的档口上,却是再无一点进步。当下拼尽了他全身功力,把个本是炭一般的脸,直被自个儿挣的烧红也似,却是再无法提的一分。
  可围观的群众哪能知晓这少女暗地里使了法术。见此,还在为那拳师打气加油。那矮拳师也在众人的鼓动下,直把最后一丝吃奶的力气也使将了出来。到最后终是不济,于体力极度透支之下,两臂一空,身子便立时坠了下去。他原本就生的矮胖,身子重心却是不稳,此刻只一坐倒在地,却似个滚地葫芦一般,连着在地上倒着滚了几滚,才得止了势头。
  况又因他方才使力甚巨,周身衣裳都已被汗浆浸透,此时再挨得地上灰尘,顿时间便已变成了个泥人。偏他此时身上无力,欲起身时,却是连连拨动手脚方才站得起身来,只活似一只在地上打转的滚地土鼠一般,直惹得围观众人在摇头叹息之余,却又得一阵哄笑。
  其中犹以小香丘人娇嗓脆,笑声最为引人注目。况她又是喜热闹,心里又是厌那矮汉子生的丑陋,此时笑起声来,更是发浪形骸,只惹的那拳师把眼连翻了又翻。
  张入云见此,却是赶紧拽了拽香丘的衣袖,小声劝她不要过于着迹。未知香丘闻言却是将嘴一撇,只道:“哼!偏他滚得,就不许我笑得!”
  张入云答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此类江湖把式,终是以骗为主。这拳师功夫也自不弱,江湖上也多少有些声气。你如此笑声,却是容易于无意中与人结怨,我二人只是出来闲游而已,若是为这些许小事,生出些事端来,岂不冤枉!”
  哪知香丘也是娇嗔道:“这我自然知道,那女儿家多半是使了什么定身法之类的小术。虽说她是仗此骗钱,但苍蝇不盯无缝的蛋,要不是这些人取巧贪色,做梦想用五两银子,却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做老婆,本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的举动,如此自取其辱,居心叵测的坏心肠,怎不能让人笑一笑。”
  张入云闻她说了好大一段话,虽仍是有些小性,内中又有些至理,如此见底倒出乎张入云的香丘对预料,一时倒不好再说她,只与她笑了笑,便想再劝她早点回客栈休息。
  未想到,香丘一番道理才说完,却又见她眉飞色舞的对张入云道:“要不要我上去试试,把这个姑娘的法术破了,抱起来给阿云瞧瞧!!”
  张入云见她才刚说了大道理,此刻却又重萌故态,却是一阵哭笑不得,忙止了她的口,生怕她一时兴动,真个是上前闹出一段女儿抱女儿的大笑话来。
  谁想先前那个与香丘斗嘴的中年男子,因见她长的美秀,谈笑有趣,却是一直守在张入云二人的身边。他长年在外走动,本是个有些见识的,加上他此刻在一旁偷偷听见二人的对答,却是使促狭,提高了嗓门大声道:“大伙快来瞧,这小姑娘要为她哥哥出力,娶一房大婶子回家去呢!”
  众人此刻原本就因方才矮拳师的一幕给勾动的兴奋不已,此时又听这商客说的这一奇事,再见香丘生的几比场上的那位少女还要美秀,一时人群却如热锅上的豆油一般,炸了开来。纷纷扯着嗓子鼓动香丘上场,好为其兄召亲。
  香丘见那商客竟敢在旁偷听自己与张入云说话,本已不乐,此时见他又在这儿乱编排,胡诌二人说话内容,当时就得大怒,抬起一脚,就往那中年商客的身上踹去。
  张入云见了,知她腿重,一脚踹下只怕要把这刁滑汉子的脊梁骨都给踹折了。如真这般,怕是自己有再多的金子,也不够填这个窟窿。忙手下将之阻住,未想香丘已使开她崆峒派流星脚法。张入云见情势危急,却是说不得只好手里运劲,连人一起抱过一边,这才将这中年商客从鬼门关外给救了回来。
  可此时事情还没完,围观众人早已是人声鼎沸,直叫唤着让香丘上场,好看这一桩奇异莫名的香秀。
  香丘终是少女脸嫩,一时被众人激地骚了,却是将手臂从张入云手底抽了出来。当下娇声道:“试就试!有什么了不起!只是……。”话说道这里,她却举手指往那商客身上一戳道:“只是你!你给我好好呆在这里,姑娘我不管能不能举得动,等到时候我事完了,再来收拾你!”
  那商客当下只被她手指当胸一戳,即被香丘封了他体内的密穴,一时身沉口重,竟是话也说不圆,腿也迈不动,只在那里颤巍巍的不住抖动,旁观者不知,只以为他本香丘吓住了。
  唯张入云知道他的苦处,但自己不懂崆峒派的内功路数,却是解救不得。再说这商客实在可恶,借此治一治他,于他来说也是好的。
  一时间他腰间一轻,就见香丘竟已从他身上摸出了一锭不下十两重的元宝来。
  跟着又见她翻手就将元宝朝场上老汉怀中抛去,口中还道:“这锭银子先放在你老人家这儿,若是我没本事,却是不用再找了!”不想,香丘一时却在不知觉中使出崆峒派暗器手法,就见她手里那锭银元宝,出手便是化作一粒银星,只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银线,直直的落在了老汉的手上。
  众人见她一个俊秀异常的小姑娘却使的这般漂亮的一手,一时未见其形,先夺其势,加上香丘生的又美,却是知道这小姑娘也是练家子。当下眼看着眼前的热闹愈来愈加好看,却是不由的暴喝起采来。
  那老汉惯走江湖,此时见了香丘露了这一手,一时也有些心虚,回身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却见对方也正是一脸的迷茫。
  再说香丘刚要迈动步子上前,却被张入云伸手将其阻住。香丘不解,回过头,带着疑惑的神色看了看他。就见张入云苦笑着对自己说道:“罢了,还是我上场走一遭吧!免得你一个女儿家,却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被人看笑话!”
  哪知香丘闻言反而不乐,一时以为张入云别有用意,也苦着眉娇声道:“阿云,你是不是也像那些男子一样,看上这位姑娘了!”
  张入云不想她会出得此语,当下笑骂她道:“你这小丫头胡说些什么?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我只上去略作应对,只假作提不起来就是了!”
  香丘闻言,这才展了眉,只是后首又摇头道:“这可不成,你要是上去了,便一定要给我将这女子给举起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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