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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嫁-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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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着宋夫人渴求的眼神,董宣决定豁出去了。即便被那个公主羞辱一番又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付诸十倍努力。
  当董宣在公主府门口站到宁可跪下来,也直不起腿的当口,繁锦终于将他领了进去。
  满屋子酒气鼎沸,湖阳公主又端着酒盏喝着热酒呢!
  “你要是觉得冷吃点糖就会暖和起来,酒不是唯一选择。”
  他的出声引来湖阳公主一记斜眼,“生个暖炉不是更快?”
  “您知道啊!”
  他那副白痴的表情让湖阳很想将笑从他的脸上扒下来,懒得理这家伙,她一盏接着一盏喝得畅快。
  她一副现在不喝,就再没机会的模样,看得董宣忍不住又多嘴了:“公主殿下不是病体初愈嘛!喝酒怕对身子不利吧!”
  他不会是在关心她的健康吧?湖阳冷笑起来,“有事就说,董大人向来不是拐弯抹角、溜须拍马之人。”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他也用不着再耽搁,“大司空宋大人的事相信公主殿下也有所耳闻,宋大人全心为皇上推行新政,并无过错。国舅夫人猝死一事纯属意外,然现在朝中权贵欲借此事取宋大人的性命,这分明是借机阻碍皇上的新政。为了宋大人,为了汉室,为了天下,还请公主殿下在皇上面前代为周旋。”
  这回轮到湖阳大笑三声了,“我说董大人,您是不是走错了门,见错了人?你我是什么关系,你不会如此健忘吧?居然找我救你的朋友?!”
  他就知道,她会帮忙?怎么可能!
  皇上赐予她的良田比国舅占据得还多,新政必然损害到她的利益,作为权贵的代表,她怎么可能帮宋弘呢?
  董宣起身告辞:“打扰公主殿下了,董宣就此拜别。”
  没有人挽留他,就像他根本不应该出现一样。
  好吧!好吧!为了宋兄,他豁出去了。
  董宣踏出去两步又折回来,站在湖阳的面前手脚并用地比划起来,“我之所以会来这里其实是因为宋兄,是他告诉我,若遇到什么麻烦,尽可以去公主府找湖阳公主,他说你会帮我的——他相信你,相信你会为了汉室江山,为了天下百姓做出正确的事。”
  他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期盼着她为之动容,她沉静了半晌,扬起的衣袖指向一旁——
  “门在那边。”
  在湖阳公主出现的那一刻,皇上便猜到了她的来意。他期盼她的到来,可又因为她的出现而束手无措。
  “朕知道,朕知道他们只是借大司空来打击朕的新政,朕知道大司空只是做了朕的替罪羊,朕都知道——可是皇后仍然拒绝进食,方才医官来报,说皇后已经命悬一线,你说……你说朕能怎么办?”
  他的为难历历在目,可这如果成为宋弘被杀的理由,那就太残忍了。
  “皇上,请您三思,宋大人确实是难得的能臣。他虽是文臣却有难得的血性,他在士族中威望显赫,更别提他早年间就已扬名天下。”
  她想保住他的性命,为了宋弘,为了汉室,也为了天下百姓。
  皇上怔怔地望着她久久,忽然站起身来,用一脸不符合天子的窃笑盯着她,“长姐,你……是不是对宋大人存着那样的心思?”
  “什么?”
  皇上兴奋地来回徘徊,“朕记得,长姐,你年少时说你心目中的驸马应该是文质彬彬、才华横溢、名冠天下——你十四岁的时候便立下了这样的誓言,要嫁给这样伟岸的男子。”
  湖阳猜测着皇上的意思,“您不会是要……”
  “是的,是的,朕明白长姐您的心意,朕完全明白。”他不仅明白,而且已经开始筹划了,“虽然大司空已有妻室,可那又怎样呢?让他休了正妻,再名正言顺地娶你便是。若是你同意,也可以收她为妾,当然,一切全凭你的意愿。”
  “呃……”湖阳确是知道皇上一直着急为她寻觅如意郎君,可也不至于急成这个样子,随便抓来一个已经娶妻多年的大司空吧!“皇上,此事不急……”
  “怎么会不急呢?”
  皇上已经急不可耐了,“长姐您独居这么些年,早就该找户好人家嫁了。如今大司空又深陷牢狱,一旦他成为你的夫君、朕的姐夫,就再也没人能对他说三道四了。朕完全不用再苦恼怎么找借口,就能留下他的性命。”
  “可我对宋大人……”湖阳脱口而出的拒绝被挡在嘴边上,皇上说得对,若说还有什么办法能留下宋弘的性命,怕只有这一招了。
  如果宋弘能成为驸马,而且是皇上最宠信的长公主的丈夫,那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他会有绝对的权力替皇上推行新政,国舅那帮权贵再没办法动他分毫。
  张开的嘴巴重新合上,她用默然接受了皇上的提议。
  “择日不如撞日,朕这就同大司空道明此事。”皇上比她还着急,立刻叫了宫人领宋弘来觐见。
  被囚禁的宋弘见皇上突然宣昭,以为自己大限已到,收拾了收拾便跟随宫人进宫。走到半道,他才发现这是一条进后宫的路——皇上想干吗?
  特意让湖阳公主端坐在屏风后面静待好事大成,没有铺陈,皇上开宗明义:“大司空威容德器,群臣莫及。朕的长姐贤德聪慧,乃女中大丈夫是也,朕有意为二位做媒,宋公以为呢?”
  宋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是要宣判他的死刑嘛!他一路盘算着皇上会赏他一个绞刑,还是给个千刀万刮。
  结果……结果居然是要给他做媒?!
  宋弘叩首拜道:“臣对圣上的好意至死不忘,然臣家中已有妻室,谈何再娶?”
  就知道他会说这话,“俗语说:贵易交,富易妻,此乃人之常情——宋公已升任大司空,易妻乃寻常之道。”
  宋弘隐约觉得屏风后面有人,他想也没想平心而论:“臣闻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若臣乃见异思迁、见利忘益之辈,怎堪为皇上大用?”
  第4章(2)
  皇上一门心思想着终于为长姐觅得如意郎君,只觉湖阳配他完全是下嫁,哪里还听他那些君子大义。
  “朕的长姐乃天下第一等的女子,你可以娶到她是你累世修来的福气,这也是朕有心救你之举。若你当真不识好歹,不知感恩,那便是自寻死路。”
  湖阳亲耳听到两人的话呛住了,再也无法安心静坐在屏风后头,她也顾不得一介公主的体面,从屏风后面现了身,挡在这两个男人中间。
  “皇上,还是让我亲自同宋大人说吧!”
  皇上盛怒未平,可看着长姐不顾公主的颜面也要撮成此事,便不好再显龙威了。留下这两个人单独谈谈,他相信宋弘会对长姐日渐倾心的。
  有点尴尬,不仅是湖阳,就连宋弘也尴尬到不知所措。
  湖阳着繁锦将宋弘搀扶起来,便不知该先提哪句地相互对坐着了。
  “宋大人,我希望您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拆散您和尊夫人的意思。只是,皇上……该怎么说呢?话赶话就说到这份上了……其实也不是,就是……”
  “您想救我的性命。”宋弘感激地望着那个已经有点语无伦次的湖阳,“我知道,我也谢谢您,公主殿下。”
  有他这句认同,她就比较好开口了,“宋大人,你我心里都清楚你这场牢狱之灾是怎么回事。皇上有心想救你,他不想杀你,他希望你能将新政推行下去。可现在皇后娘娘已经几日不进水米,国舅爷又整日里哭天抢地,身为一国之君,他有他的难处。我这个做姐姐的,代他请求您的谅解。”
  让皇上和公主向他赔情,他宋弘哪有这天大的面子啊?他赶紧起身讷讷:“臣不敢!臣不敢!”
  都到了这当口,还说那些虚话干什么?湖阳知道宫中耳目众多,遂言简意赅地同他坦白说了:“现在我和皇上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只有联姻这一条了,我知道此事委屈了宋大人和夫人。可我向您保证,只要事情有一线生机,这门亲事便不再作数。”
  这话也只是说说吧!宋弘可不是那糊涂之人。娶皇上的长姐,这种事怎么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公主殿下,您的好意,宋弘今生无以为报,怕只有来生再还。但公主下嫁一事,宋弘当真无法应承。糟糠之妻伴我数年,为留下性命而将其赶出家门,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宋某决计不可为。”
  话已说到这分上了,湖阳还能怎么办?将他交由宫人看管,自己则同皇上说了,要他给宋弘些时日好做了断。
  这边厢刚刚消停,那边又闹了起来。
  本打算去牢里送些酒菜给宋弘的董宣听闻大司空被宫人给带走了,他以为是皇后那边发了话,连忙托人进宫打听。
  这一打听不要紧,竟打听出皇上要将湖阳公主下嫁给宋弘的消息来。
  这还了得?
  “咱们这位长公主不仅放任家奴行凶,自己还要强抢人夫吗?”董宣眼睛珠子忽悠一圈,心中大叫不好。若湖阳公主真要嫁给宋弘,那她头一个要下手的不就是嫂夫人嘛!
  “把牛车拉过来,我得赶去宋府……不!还是算了吧!”靠那头牛走的,他还不如靠自己两条腿呢!好在平日里糖吃得多,关键时刻发挥作用了。
  董宣气喘吁吁地跑到宋府,却发现公主的凤辇就停在门口。不好,那个骄蛮的公主不会要先下手为强吧!
  他拨开守在门前的侍卫想闯进去救下嫂夫人,那都是守护皇上的干将,哪是他一个成天抱着糖块子的臣子能指使得了的?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把他轰到了一边,董宣站在门口,眼见着却进不到里头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大门团团转。
  宋府里头却静得出奇。
  宋夫人的手边放着一尊通体透白的小巧陶罐,湖阳紧抿着唇,半晌唇齿间透出一声轻叹:“宋夫人,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宋夫人把陶罐揣在掌心,熨得罐子都热了。她脸上透着极尽的安详叫湖阳身边的繁锦看了都心生不忍,她捣捣主子,暗示她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湖阳并不做声,心上却已下了决定。她拉过宋夫人的手,这女人的手上有着与她相似的茧子,她的宁静也有着与她相似的无奈和历经风波后的归属。
  “宋夫人,为了汉室,为了天下,为了百姓,很多事实属无奈——他为了你不肯答应皇上这门婚事,而他必须娶我,你懂我的意思。”
  宋夫人撇开公主的手,却匍匐在她的脚下深深地跪拜,“我一介妇人,不懂家国天下的大事。只要公主殿下能救下我夫君,我愿给公主当牛做马,这辈子还不上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还。”
  “还什么还?人家都要你命了,你舍了这辈子的命,还把下辈子的命搭上啊?”
  趴在墙头上的董宣左右动弹不得,索性放开双手让自己垂直掉进宋府后院里,遭殃的是他的屁股。
  也顾不上一代学士的风雅了,抱着受创的屁股,他连蹦带跳地蹿到宋夫人身边,繁锦刚想笑出声,却被董宣下一步的举动吓到了。
  他一把夺下宋夫人手中的小白陶罐,转身劈头盖脸地骂向湖阳:“你当真那么想嫁?为了自己能嫁出去,竟然不惜害别人的性命?你这种行为还配做一国公主吗?就算再嫁不出去也到不了这分上吧!”
  繁锦抿起唇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大点便点燃这场战火——董大人触犯了公主最不愿提及的软肋,他完了!
  出乎她的意料,湖阳并没有生气,冷笑着瞥了一眼董宣,“是,我是嫁不出去,我是想看到有人去死。她死,宋弘生——一命换一命,公平得很。”
  宋夫人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董兄弟,是我自愿拿我的命换我夫君的,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死,日后宋兄回来,我可怎么向他交代啊?”董宣说什么也不能让宋夫人就这样死去。
  宋夫人满脑子想的都是丈夫的生死,早已把自己这条命置之度外了,“董兄弟,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做不了什么大事,我所想的就是照顾好丈夫,照顾好这个家。如果我夫君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个家也就没了,我活下去的目的都没有了,你还不如让我代我夫君去死。起码他活下来,还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也不枉费我这一生。”
  宋夫人作势要抢下董宣手里的陶罐,董宣急得将陶罐高高举起,冲着湖阳喊道:“反正是一命抵一命,我拿我的命换宋兄的命,只求公主您放过嫂夫人。”说完,他一口饮尽陶罐中的汤药,顷刻间便闭上了眼睛。
  但愿,阴曹地府里看不到宋弘夫妇,他愿一人孤独地死去。
  那个谁……七月半祭奠我的祭品里别忘了摆上花生酥、芝麻糕,还有麦芽糖——要现熬的那种,别忘了带上秸秆——麦芽糖要用秸秆绕着吃才够味嘛!
  第5章(1)
  “医官大人,他这不断地流口水也是中毒的迹象吗?”
  为了公主府不被臭口水淹没,繁锦已经蹲在他的床边擦了一个多时辰的口水。他是狗吗?怎么有那么多的哈喇子要流?她就这么不停地擦啊擦的,擦得她的手都臭了。
  “公主殿下,我受不了了,我要吐了。”
  “你可以直接吐到他脸上。”她不会心疼那张床的。
  医官掩面轻笑,告诉繁锦:“他流口水跟他喝下去的那些东西没有关系,我看董大人睡得香甜,这不断流出来的口水怕是他在梦里吃了什么好味的东西吧!”
  “八成是……糖!”繁锦就没见过那么爱吃糖的男人,简直一时一刻无糖不欢。
  “今日之事麻烦医官大人了。”湖阳一招手,繁锦递上早已准备好的酬金,让宫人送医官出去。
  外人走了,湖阳可就不再客气了,拿起手边的枕头按在董宣口鼻附近。不消半刻,他就连咳带喘地醒了过来。
  “咳咳咳,你……你好毒的心啊!你毒不死我,怎么?还想闷死我啊?”
  “反正你活着也是多余。”湖阳捡了他的袍子丢到床上,“快点走吧!别脏了我的地方。”
  走?董宣摸摸自己的脸,看看自己的手腕,瞪着吃惊的眼睛瞅着她,“我没死啊?”
  “你要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她很大方的。
  还是不要了!董宣拎着自己的袍子坐起身来,“那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吗?”
  “当然是了,我怎么会放过阻碍我出嫁的女人呢?”她斜眼盯着他,“如你所说,为了嫁出去,我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几条贱命对我而言算得了什么?一句冒犯公主威严,那位宋夫人死十次都不够。”
  她说得狠毒,可是看看自己神轻气爽的模样,董宣相信那一瓶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既然你无心杀她,干吗要说那些吓死人的话?”他发现这女人就是嘴巴太不可爱了点。
  明明是她安葬了被马奴害死的婆婆母子,偏要往歪了说——好吧!那件事是他误会她;明明想救宋弘夫妇,却要说成毒杀人命——好吧!这件事也是他误会她。
  总之,她就是太不坦率了,不能怪他总爱误会她嘛!
  先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考虑正事才是正经。董宣拉住湖阳的衣袖,“你会救宋兄,对吧?”
  “一命抵一命,谁的命抵宋弘的命?”她翘着娇小的下巴,爱理不理的样子,谁让他摇尾乞怜好像一条狗。
  “你只要在皇上面前极力替宋兄说话一定能救得了他,举手之劳,举手之劳而已。”他连声恳求,顺手把藏在怀袖里的“珍藏”塞进她手心里,“这是我的心头好,送给你,抵宋兄一条命,行不?”
  什么好东西能抵得上一条人命?湖阳拨开纸一瞧,“花生酥?”
  他欺负她身为公主不懂民情是吧?一个大子能买一大包的花生酥,也敢说是抵得上一条人命的心头好?有没有搞错?“欺瞒公主是什么罪过要我告诉你吗?我看你还是跟宋大人结伴游览地府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花生酥,这是我亲手做的。用今年新收的花生炒香了,配上麦芽熬成的糖做出来的。你尝尝,你尝尝,味道绝对非比一般。”
  不由分说,董宣直接把花生酥塞进她的嘴巴里,湖阳想吐都吐不出来,那块花生酥就在她的嘴里慢慢融了。
  哇!味道果非一般花生酥可比,的确香甜可口,甜而不腻,香而不油。
  她正要伸手再取一块他的心头好,繁锦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慢慢说,什么事?”处变不惊,这个繁锦是怎么教也教不会啊!
  怎么可能不惊呢?繁锦大叫:“公主,公主,皇上派了宫人偷偷出来告诉您,皇后大闹,抬出了国丈当年倾家辅佐皇上一事,逼着皇上将大司空宋弘处死。”
  董宣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皇后也能逼皇上?繁锦姑娘,你吓唬人也请编给好点的谎话。”
  “编什么编?谁还有那个闲心?皇上那边已经火烧眉毛了。”繁锦拽着湖阳的袖口直吵吵,“怎么办啊?公主,这次皇后把仙逝的国丈爷都抬了出来,我看八成挺不过去了。”
  “挺不过去也要挺,宋大人不能死。”湖阳起身招呼繁锦,“取朝服。”
  董宣倒头大睡,宋兄有人管了,他可以睡个好觉了,好累啊!怎么感觉这么累呢?
  “忘了告诉你了。”湖阳停在门边,笑容吟吟,“我赏给宋夫人的那瓶是补阴极品,对女人是最好的了,可惜被你给喝了。”
  “什么?什么?补阴极品?”那是什么东西?
  湖阳回首,满面千娇百媚,“我记得董大人你至今未曾婚配吧?”
  “啊?嗯!”
  “那就不打紧了!不打紧了!”
  什么不打紧啊?他只觉得全身虚软,还不打紧?
  湖阳一身朝服走进内廷,远远地就听见皇后娘娘哭天抢地的声音,旁边照例是阴贵人温婉的劝说声。
  皇上坐在正位之上,默不作声若有所思的模样只能解一时之困。所以当他看见长姐走进来,仿佛看到神仙从天而降。
  “长姐,你来了?找朕有何事吗?”
  皇后娘娘最厌恶的就是他们兄妹二人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找准了机会先下手为强,“长公主,你不会是来替那个害死我嫂嫂的宋弘求情的吧?”
  已经把话说到这分上了,湖阳索性接了下去,她郑重地跪在皇上身前,皇上忙叫宫人将她扶起,“长姐,您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妨对朕直说。”
  “湖阳求皇上恕大司空宋弘无罪。”
  皇后娘娘喜欢挑明是吗?湖阳成全她,“大司空宋弘是为了推行皇上的新政才会与国舅夫人起了争执,国舅夫人之死纯属意外,并非大司空一人过错,还请皇上恕他无罪。”
  皇后轻蔑地笑望着她,“我说长公主啊,我知你素喜宋弘这样文质彬彬又温婉多情的男子,可感情这东西也要有的放矢啊!人家宋弘都已经明确对你说了,他是宁可要糟糠之妻也不要你这个尊贵无上的长公主,你还不要体面地为他求情——当真是饥不择食了吗?”
  “给朕住口!”皇上呵斥皇后娘娘的口没遮拦,可该说的她都已说了,该听的湖阳也都听到了。
  阴贵人摩挲着她的脊背,她知道,阴贵人是在默默地支持她。其实,她的心并不感到痛。早就料到皇后娘娘会取笑她打击她,她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皇上、皇后,二位还记得棘阳一役吗?”
  她提起这话,在场除了皇后,余下的皇上和阴贵人都流露出落寞的神色。那个地方,那场战役,是他们都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可今日,湖阳要说。
  “当年皇上拔棘阳北上攻宛时,曾败于王莽的军队。三妹伯姬飞马来救,皇上您同三妹共乘一骑,自小长安开始逃亡。后来又遇上了二妹刘元以及您和阴贵人的三个女儿。
  “为了保护您,二妹和您的三个女儿都被王莽的军队杀了;为了保护您,我的丈夫……我的丈夫亦在棘阳城北三十里外的棘水边战死。
  “他的尸身甚至都未来得及掩埋,至今他的冢里埋着的只是他的衣冠,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怨恨我这个妻子。他是为了您,为了汉室,为了我……死的。可是我、皇上您还有这汉室天下又还给了他什么呢?”皇后娘娘不是拿娘家的恩德来要挟皇上嘛!她湖阳放出这些话就是在拿死去的亡夫当筹码向皇上索要宋弘的性命啊!皇后娘娘听得真切,她看得更清楚,皇上分明就被说动了。
  不行,她坚决不能让嫂嫂白死,一旦宋弘活下来,就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推行新政。那她这个皇后在宫外的势力还可能不受影响吗?
  她绝对不能让宋弘活着离开皇宫。
  皇后冷笑着步到湖阳身边,“我说长公主啊,你还真有趣啊!拿着死去丈夫的性命来换现在你想嫁的这个男人的性命——要我说,马将军死得是不值啊!你就不怕他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怪你无情嘛!”
  “够了!”她的奚落让皇上对湖阳更是愧疚。
  洞察到皇上下一步的举动,皇后抛出杀手锏,“皇上,您莫要忘了,当初助您建功立业的可不只是死去的马将军,还有我们郭家满门。如今我嫂嫂死得不明不白,您如何向郭家满门交代?”
  比筹码,皇后向来觉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这玩意了。要是没有他们郭家,他刘秀至今不过是个乡野小儿。想来皇上心里也是清楚,否则当年也不会撇下发妻阴丽华,反立她郭圣通为后了。
  只是这一次她失算了,她的筹码在日渐消磨中所剩无几。皇上最终下了决心,“大司空宋弘无罪开释。”
  “你……”皇后娘娘气呼呼地甩袖而去。
  湖阳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皇上走上前一把拉住长姐的手,眼中含泪道:“委屈长姐了。”他的泪是为她而流,为她早已流不出的那些心痛和无望。
  湖阳慢慢地摇着头,木然的脸上不泄露任何伤悲,“为了这个天下,受委屈的人多了,死去的二姐、战死的马毅,还有皇上您的三个女儿,还有……还有阴贵人。”她握住阴贵人一直攀附在她脊背上的手,又是长长的一叹,“为了汉室的兴盛,谁不是在委屈中活着。”
  皇上指天发誓:“我刘秀,待有一天,绝不叫为了这个天下受着委屈的人再委屈下去。”
  第5章(2)
  大司空宋弘的命运发生了惊天大逆转,当他从皇宫中走出来的时候,满朝文武皆相信,这个间接害死了国舅夫人却能安然无恙做着大司空的人一定深受皇上器重。
  一时间,想要请他赴宴,为他洗晦的人络绎不决。
  宋弘倒也轻便,在家中设下宴席,请诸位大臣于家中把酒言欢,好不畅快。
  无可避免的,众人的话语集中到一个人身上——湖阳公主。
  “宋大人啊,我听说此次您能全身而退,多亏了湖阳公主在皇上面前,拼着与皇后娘娘决裂也要一保你的安危啊!”
  “是啊是啊,我还听说早前,皇上就有意将湖阳公主下嫁你为妻,是你以家中已有妻室的名义力辞此事,可是确有此事?”
  “岂止如此,我还听说,湖阳公主曾逼宋夫人自行了断。”
  众人议论纷纷,宋弘只说一句:“湖阳公主的大恩大德,在下今生无以为报。”
  就他这句话便已验证了众人无数的猜测,诸位大臣讪笑不已,“宋大人您真是好福气啊,能得皇上最宠信的长公主之垂青,日后仕途无可限量啊!”
  “可惜宋大人坚持糟糠之妻不可弃,要不然与湖阳公主共结连理,也成就了一段佳话啊!”
  “停妻再娶就是了。”有多事的大人给宋弘出主意,“你都当面拒婚了,湖阳公主还肯帮你,可见她对老兄你是用情至深,相信她也不会介意与尊夫人不分大小,共侍一夫。”
  宋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一个劲地干笑,“呵呵!呵呵!”
  看到众人这副嘴脸,向来不好酒的董宣也忍不住端起了酒盏,还是醉了好——醉了清净。
  偏生有那不识趣的人爱扰人清净,不识时务地继续唠叨个没完没了:“你们说这湖阳公主还真不要脸面哦!居然大鸣大放地说要嫁给宋大人,既不管宋大人家中已有妻室,也不管宋大人愿不愿意。”
  “要我说,这也难怪。”说话的卧安侯仗着自己跟皇家攀着亲,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言都敢放,“湖阳公主是当今圣上的长姐,说起来也二十多岁了。她的弟弟妹妹全都成家生子,只有她至今孤身一人。这要是在平常人家,姑娘家到了这个岁数还没嫁出去,就是被人骂也骂出门去了。虽说是皇上的姐姐不愁嫁,约莫她心底里也是着急的。
  “都说这天意一事,不可不信。当今圣上名讳‘秀’字,传闻他出生当日天下稻谷丰收,田间甚至出现了一茎九穗的景象。遂起名为‘秀’,意为庄稼出好穗。可这位长公主,出身青黄不接的时日里,诞下那年还打了饥荒。按命理之说,她是天生命薄之日,到底是不得大福的,虽贵为公主,也不得平常女儿家的归宿。”
  有了侯爷打前阵,余下的诸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你一言我一语把个长公主说得就像嫁不出去的老巫婆似的。
  “够了!”
  董宣再也忍不下去了,一口饮尽盏中酒,他没醉倒要被这帮碎嘴的大臣给气倒了,“你们一帮朝中重臣,聚集在此非议一个女子,这算什么事?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算个什么东西?”卧安侯从不把比自己官位低的人放在眼里,指着董宣的鼻子就开骂,“一个洛阳令还摆起清高来了,人家位极人臣,身为当事者的大司空都没发话,你狗拿耗子管个什么闲事啊!”
  宋弘见阵势不对,忙上前两头劝着:“董老弟,大家也就是说说笑笑,不当真的!不当真的!”他又扭头劝侯爷,“我说各位啊,俗话说隔墙有耳,这湖阳公主又是皇上最宠信的长公主,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他这话是当真提醒了在场诸位言语不敬的大人们,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大人们一个个噤了声,再不言语。
  可董宣却再不想坐到他们中间,他起身告辞,这便要先行离去。宋弘追到了门口,硬生生地将他给拦了下来,“董兄弟,董兄弟,侯爷那个人是那样的,嘴巴损了点,可没有什么恶意,你别跟他计较。”
  “我不是跟他计较,我是不知道宋兄你是怎么了。”
  “我?”怎么矛头又转到了他这边来,“我哪里得罪董兄弟你了?”
  他怎么还是挂着一脸玩笑的神情?董宣就算此刻吃进一斤麦芽糖也笑不出来,“你不是得罪我,你是对湖阳公主不敬啊!她那么帮你,连自己身为长公主的体面都不要了,那些大人讥讽嘲笑她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不帮她说话?你为什么不帮她维护她的体面?”
  宋弘这块还没搞清楚状况了,“董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咱们宴席之上拿那些当朝权贵取笑也是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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