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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下海守着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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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不会让那家伙有机会伤害到纤雨半根寒毛!
  同样冰天雪地,北方的冬天是风刮的天摇地动,雪下的狂乱勇猛,而苏州的冬雪却是绵绵地飘落,软软地拥抱住整个世界,那潮湿的水气悄悄透过衣衫给人沁人心脾的寒噤,教人一边哈着冷雾一边赞叹这高傲的冰雪姑娘。
  苏州的冬天是温柔的。
  段清狂咳了老半天终于能停下来喘一口气,但是瞧着手巾上沭目惊心的鲜红血迹,他不禁猛翻白眼,手腕一转,就把手巾藏到枕头底下去了。
  搞屁啊!他又没干嘛,整天都嘛躺在床上,不过是多气恼了一点那家伙的事,多懊恼了一点自己怎么没早点考虑到可能会演变成这种状况,再多烦恼了一点该如何保护纤雨、保护整个俪园的问题,也不过就是这样而已,他就开始咳咳咳,然后就……妈的,吐血了!
  不行,他没时间咳咳咳,也没时间吐血了,他必须在那家伙回来之前想好办法,否则问题就大条了!
  掀被下床,段清狂大大摇晃了下。
  Shit!头好晕!
  甩了甩脑袋,段清狂披了一件外袍后便扶着桌子椅子慢慢走向门口。
  他必须趁那些女人以为他在睡觉,统统不晓得跑到哪里去的时候溜出去办点事,否则下一回这种机会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了。
  走出寝室,离开了暖炉的保护力量,段清狂不禁打了个寒颤瑟缩了下,差点又咳出声。好不容易忍住了,他才继续走向楼梯。一下了楼,他立刻转往后面,免得在前面撞上那些女人,可就在听雨室外,他突然听到那些女人的声音,如果不是她们恰好在谈论他,恐怕早就吓得他拔腿便逃了。
  “……那些藏在枕头底下的沾血手巾,清狂以为我都不知道。”
  哇你咧,原来她都知道!段清狂尴尬地苦笑。
  “是因为天儿太冷了吗?”
  “不,虽然他没说,但是我感觉得出来他在烦恼些什么。”
  所以说,女人太聪明是不好的!段清狂暗叹。
  “小姐没问过姑爷吗?”
  “问过了,可他老是装—副无辜的笑脸来蒙混过去。”
  看样于,他的笑脸还不够无辜!段清狂滑稽地两手—摊。
  “少奶奶可以试着套套少爷的话嘛!”
  “清狂太聪明了,要套他的话不是那么容易。”
  那当然!段清狂神情傲然。
  “少爷为什么不让大家分摊他的烦恼呢?”
  “对啊!姑爷总是爱把一切都揽在自个儿身上,真是搞不懂为什么?”
  因为我是男人!段清狂胸脯一挺。
  “少爷身体都烂成那样了说!”
  “没错,普通人早就垮成一摊泥了,姑爷却硬是爱逞能,看起来真的很可笑耶!”
  可笑?!胸脯塌下去了,段清狂一脸啼笑皆非兼愤怒。那丫头,总有一天他会把她抓来K成太阳饼!
  “啊!对了,这几天你们去看过她了吗?”
  “前天宝月去过了,小姐。”
  听得她们好似要出来了,段清狂本想溜之大吉,可是秀珠的下一句话却又拉住了他的脚步,他急忙一闪闪进楼梯底下黯影处,因为太慌乱,还差点一头撞翻唐朝的半人高大花瓶,抽了口气,他赶紧抱住它躲在后面,
  “把她藏在那儿应该没问题吧?”
  “那是俪园最偏僻的角落,几乎没有人去,应该没问题……吧?”纤雨不安地勉强笑了一下。“总之,我们不能真的不管她呀!虽然我不知道清狂为什么如此反对让她留在俪园里,但见她又逃到我们这儿来求救,还挺着个肚子,总不能再把她踢出去吧?”
  三个女人相偕往前头行去,不知道是打算出去或上楼。
  “但若是让姑爷知道了……”
  “应该不会的,若香很懂事,我们要她不能离开那儿,她就不会离开了。”
  “霜霜小姐说,少爷可能是担心留着个女人在俪园里,少奶奶心里头会不舒服。”
  “你是说我会吃醋?”纤雨淡淡一哂。“那怎么可能,别说她是蓝少谦的女人,任何一个女人来都一样,如果到现在我还会怀疑清狂对我的情,那真的是太愚蠢了,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爱!”
  “那为什么……”
  说到这儿,前门大雪纷飞处突然踉踉跄跄闯来一个人,厨房的老嬷嬷。
  “槽了,少奶奶,不好了!”
  “怎么回事?”宝月忙一把扶住她。“别急,慢慢说。”
  “这个……”老嬷嬷喘息着。“是这样的,那位大少爷的妾室若香,她说天儿太冷了,能不能给她点酒御御寒,我想没什么不可以,就给了她一壶酒让她慢慢喝。没想到她才喝几口就醉了,然后一晃眼便跑不见了!”
  纤雨面色一变。“你是说她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
  “是啊!我试着追过了,可就是追不上!”
  “那她……”
  “我在这儿!”
  四个女人八只眼全移了同一个方向,而且瞬间便惊诧地睁大了。
  那是若香,绝对没有错,可是……那也不是若香,也没错,因为若香绝不会有那种践得二五八万的傲慢姿态,标准千金小姐的娇纵模样。
  那种鄙夷的眼神,那种任性的倨态……纤雨总觉得好像有点印象,可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怎么?记不得我是谁了?”若香的冷笑对准了纤雨。“那也是不奇怪啦,我们也只见过一次面而已嘛,不过呢,你后面那个人就对我很熟啦!”
  纤雨一惊回身,赫然入目段清狂震怒的脸孔。
  “清狂……”
  “住口!”段清狂怒吼。“我警告过你了!我警告过你了!我说过不准你把那女人……”他忽地顿住,一声骤咳后,连自己都很惊讶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搞屁啊!这……咳咳……”踉跄退一步又是一大口血喷出,纤雨和宝月惊叫着冲过去两边扶住他即将颓倒的身躯。“你们该死的……咳咳咳!”更多的鲜血狂泄而出。
  “哦!天,好……好冷……”他低哺着整个身子瘫软了,眼神失去了焦距,瞳孔涣散,却仍挣扎着不肯倒下。“不……不行……我……我不能倒……倒下来,不……不能……”
  “清狂!清狂!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段清狂清醒过许多次,虽然胸口痛得很,但他拒绝喝下任何一口药,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幼稚,可就是气不过。
  他努力想要保护这一切,为什么她们就是不肯乖乖听他的话?
  背后傅来纤雨的饮泣声,他有点心软。
  自认识她以来,他就很少见她哭,她总是默默地把一切苦涩泪水吞进肚子里,这就是他最欣赏,也最怜惜她的一点:她看似软弱,却又那么坚强。
  因此,当她禁不住哭泣的时候,也就是痛苦已强烈到她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而此刻,她的哭声中也的确流露出这种意韵:深沉的悲哀与痛苦。
  但是他不能心软,他必须让她了解一切都得听他的,因为他是这么努力要保护她、怜爱她,要为她塑造出一个最舒适美好的窝,只有一切都听他的,他才有办法独立去面对所有的困难,独立支撑住这个窝。
  不,他绝不能心软!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大男人主义,简直就是标准的臭沙猪?”
  欸?!这女人竟敢骂他是沙猪?!他哪里沙猪了?
  “呃!很抱歉,少夫人,请问……什么是沙猪?”是文涤臣的声音,很困惑。
  “就是……就是大男人主义嘛”
  “可是,小姐,什么又是大男人主义?”
  “就是什么都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鄙视女人,不懂得什么是建议,只知道什么是他要的,哪些又是他不要的,也不懂得互相尊重,只会一味要求我跟着他团团转而没了个性和自我。”
  哇靠!他哪有这样?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哪里有鄙视她、不尊重她了?
  而且,他不是要她尽管去做她自己爱做的事了吗?哪有要她跟他团团转,让她没了个性和自我?
  “可是……少奶奶,男人不都这样的吗?”
  “那秀珠,你喜欢这样吗?”
  “但女人的三从四德,不就是要听从男人的吗?”
  “可是有些男人不是呀!宝月,我原以为清狂不会那样,以为他会了解我,了解我不只想被他保护、被他疼爱,我也想保护他、想怜惜他呀!”
  呃……这个嘛……
  “他看着我被那男人折磨,他会心疼,为什么不想想他这样不顾一切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我看着他这样折磨他自己,我也会心疼啊!天太大师说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如果想比翼共飞,我们就得同心协力,可他就是不懂,打死都不肯接受他的身子根本扛荷不了任何负担的事实,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让我与他一起分担……”
  其实他的身体也没那么糟糕嘛!而且一切他不都处理得很好吗?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要我怎么样?看他辛苦,看他吐血,看他病倒在床,我还能笑咪咪的说:很好,很好,都是你在辛苦、你在吐血,我一口血也不必吐,什么都不用操心,真是太好了吗?”
  也……也不是这么说啦……
  “当然,我也能理解他会这么想的缘故,因为我以前被逼做了许多不想做的事。可是他应该要了解,每件事都有正反两面,我不喜欢为那个男人做的事,如果是为他做,我反而会觉得很开心,想到我能为他做点事,无论任何事,我就感到好满足。至少以前我是被逼的,现在是我自愿的,意义完全不同啊!但是他却要我什么事都不能做,等于是剥夺了我开心满足的机会,这样我怎能快乐的起来呢?”
  是……是这样吗?
  “他爱我,要我快乐,却不让我做任何能快乐的事,他到底要我怎样?”
  “我想……”文涤臣沉吟。“或许如同二公子那般狂傲的人,他只是不想承认他什么事也不能做,不想让人说他是个没用的人。”
  “他也不是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呀!他的脑筋还可以动嘛!虽然不能太勉强,只能轻轻松松的来,但有些细节、有些构想除了他以外,别人考虑不到也想像不出,譬如那些生意上的企画,他可以动脑,由你来执行,这样谁敢说他没用?”
  “有。”
  “谁?”
  “他自己。”
  “……所以我说他是不顾旁人感受,无法沟通又不可理喻的大沙猪!”
  是吗?段清狂问自己。他是这样吗?
  正思忖间,突然一只纤纤玉手俏悄摸上他肩颈部位轻轻揉捏着。
  “对吧?清狂,你承认你是沙猪吧?”
  咦?她居然知道他早就醒了,这女人真是太了解他了!
  不过,他还是不想示弱,可是……“喔……天……好……好舒服……”愉悦的呻吟声不自觉溢口而出,段清狂就像只被搔抓脖子的小猫咪,明知道很丢脸,可就是忍不住喵喵叫。
  “承认吧!”
  “该死……你……你卑鄙……”
  “承认吧!”
  但是,段清狂太有志气了,他依然打死不承认,不过他喝下了药,再让纤雨揉捏着他的肩颈,令他喵喵叫着坠入天堂般的沉睡中。
  男人拚了就不会输,小猫输了没关系!
  小年夜前,蓝家的人一个不少的都回来了,还有不少杂七杂八的人物。
  段清狂捂嘴轻咳后放下手巾,幸好上面已没有呕血了,文涤臣暗自松了口气,可还是忍不住又拎了条毯子盖到他身上去。
  “哇咧!”段清狂呻吟。“你知道我已经盖了多少条被子,毯子了吗?”
  “多一条不会压死你的!”
  白眼一翻,又轻咳两声后,“那家伙……”段清狂指指明园方向。“如何?”
  文涤臣微微一笑。“根据最可靠消息来源指出。蓝少谦也请来了两位武林高手,轻易便制服了那只雌老虎,然后蓝大少爷就和那位蓝大少奶奶关在房里一整天,出来后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他还真悠哉!”段清狂喃喃道。
  “……下一步他的目标应该是这儿了,不过,有咱们的聂大侠在,除了吃瘪之外,他也没别的路好走了。”
  “那就交给你们了。”
  “没问题,咱们的聂先锋会完全按照元帅的指示进行,不成功便提头来见!”
  段清狂好似看神经病一样斜眼瞪住他。“太夸张了吧?”
  文涤臣仿佛没听见。“还有蓝大小姐那边,她也拍胸脯保证说绝对没问题,如果不成功便……”
  “喂喂喂!不是她也要提头来见吧?”段清狂大惊小怪的叫道。
  文涤臣忍住笑。“不,如果不成功,便赖到成功为止!”
  “这还差不多。”段清狂松了一大口气。“哦!对了,差点忘了,外头还在下注吗?”
  “嗄?”
  “就是那个赌下肖子或雌老虎哪边厉害的啦!”段清狂略显不耐烦。
  “啊,有啊!不肖子和雌老虎没有一块儿出现过就不算赌局终了,干嘛?”
  “有吗?太好了!”段清狂倏地咧嘴一笑。“每边各给我下一万两,明年我就要给他来个双杀!嘿嘿嘿,这下子我可削翻了。”
  文涤臣瞪住他半晌。
  “如果有人说你没用,我第一个跟他拚老命!”
  段清狂笑容灿烂无比。“好,下一个是……啊,我老爸!”
  “老爸?”
  “就是我老爹啦!”
  “哦!今年的收益帐簿我已交给蓝老爷看过了,他说如果可以的话,明年要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你,他打算过点悠闲的日子。”
  段清狂蹙眉想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最好一件件来,否则纤雨一定会哀哀叫。”
  文涤臣一呆。“哀哀叫?”
  “抗议。”段清托懒懒地做翻译。
  文涤臣愣了一会儿。“好奇怪的语言。”
  段清狂得意地哼了哼。“那是你没知识!”
  文涤臣双眉一挑。“二公子,请问,你为什么都不问我是不是知道了你们的……呃,那个事?”
  “何必问?”段清狂慵懒地靠在好几颗大枕头上,“明明已经知道了,问了不等于白痴,平白让你找到机会问我一大堆不好问纤雨的事,对吧?不过现在你既然忍不住先问我了,好吧,那就问吧!你有什么不能问纤雨,又好奇得要死的问题?”
  晚一些时,文涤臣退场,纤雨端着食盘上场。
  “我跟那女孩子谈过了,”她把药碗端给他。“她说是为了追你才被拉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时代里来,所以她要你负责。”
  一口喝干了药,段清狂再以询问的眼神望住她。她拿回药碗,换了一碗粥端给他。
  “我告诉她没人要她跟来,是她自己要来的,所以她得自己负责。况且,她能出现的机会少之又少,一年可能只有三、两回,真正活在这世界里的是若香,她没有权利剥夺若香既定的生命。”
  “说的好。”段清狂低喃,喝了一匙粥。
  “而且,你爱的是我不是她,要你负责太没道理了。”
  段清狂瞅着她,笑了。
  “所以,我叫她乖乖的待在若香体内,就当是看场电影好了,等若香生命终结时,她也可以自由了。”纤雨温柔地拿手巾拭去他唇边的粥渣。“就算她不喜欢这样也不行,因为我们帮不了她。”
  冷笑,“她一定很火大,”段清狂说。“她老爸是个颇有势力的市议员,在学校里也是个呼风唤雨的女王,以为每个人都得听她的,偏我不甩她那一套,所以她追我追得很紧。”
  “希望她在若香体内时,多少能学到点什么,也不枉她来这一趟,否则……”纤雨摇摇头。
  “才怪!”段清狂嗤之以鼻地一哼。“告诉你,她才不理你那一套,只要她有机会出来,一定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那种事就交给我吧!”纤雨淡然道。“女人由女人来应付最合适,无论她有多跋扈,在这儿我是少奶奶,她是小小的妾室,也没什么好嚣张的。”
  “既然你有把握,那她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不过……”纤雨蹙眉。“孙夫人那边我就没辙了,毕竟她是长辈,有些事也不适宜让她知道,处理起来相当麻烦。”
  唇畔又扬起得意的笑容,“安啦,安啦!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段清狂胸有成竹地放胆大声说话。“等聂仕涛处理好那家伙,霜霜也说服了她老娘,明年蓝老太爷要带妾室叶小姨娘去游山玩水时,你看继室孙大夫人抢不抢着跟去!”
  纤雨噗哧失笑,“你真贼啊!”接过来空碗,“还要再吃吗?”
  “要,”段清狂轻松地往后靠,疲惫地阖上眼。“你喂我。”
  纤雨柔笑着又舀了一碗粥喂他。“这两天胸口还会疼吗?”
  “不会了,只是有点痒而已,不碍事,别乱操心。”
  “清狂……”
  张口,含下一口粥。“嗯?”
  “你会后悔吗?”
  “后悔什么?”又张口。
  “后悔拿自己的健康换来这一世的相爱?”
  “生生世世。”他订正,再含下另一口粥。“废话,当然不会。”
  “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会后悔。”
  “嘿嘿嘿!要打赌吗?”
  尾声
  清雍正初——
  “你输了!”
  一只中指戴着一枚玉戒的手从棋盘上徐缓地收回去掩口轻咳,另一只戴着一只同样色泽质地玉镯的柔荑立刻扔下棋子儿移到他胸前温柔地揉搓着。
  “又痛了吗?”
  “你……你输了……”身穿翻毛皮马褂,年近四十的男人越咳越厉害,却仍坚持着。
  “是,是,是,我输了,我输了!”碧绿长袍,墨绿丝绸坎肩儿,如意头,还踩着一双高底鞋的女人没可奈何地轻叹。“没见过你这般倔的人。”转个身端来热茶让他轻啜。“好点儿了吗,郡王爷?”
  阖眼蹙眉喘了好半晌,男人始睁眸绽开一抹虚弱的微笑。“我好得很,福晋。”
  蹲在锦榻旁,女人拿来他冰冷瘦弱的手贴在娇靥上,低柔地喟叹,“真希望你的辛苦能由我来承受。”
  “那我可不依,”男人毫不犹豫地否决了。“我可不要看你病恹恹的,我会心疼的。”
  “我就不会吗?”女人噘嘴不满地咕哝。“你好自私,一阵风来你就咳得半死,让我心疼得比生儿子还痛;一个激动你又吐得满地血,教我慌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寒来你更是躺在床上三、两个月起不来,令我焦虑惶急得恨不能……”
  男人及时捂住她檀口。“别说,我是辛苦了点儿。可这不刚好吗?不这样我们哪能有这般悠闲的日子过,早被皇上一刀两砍肃清了!”
  女人无言了。
  “所以说,一得必有一失,可一失也必有一得,”男人拍拍她的手。“如果我不是这般病弱,皇上会放过我们吗?虽说是亲兄弟,可只要对他的皇位有威胁,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女人两眸轻扬。“可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他承继皇位呢?大伙儿不都看好八阿哥与十四阿哥吗?”
  原是懒散无神的眼瞳忽地亮起狂傲的神采,男人唇畔溢满得意的笑。“我知道二十个兄弟们都瞧不起我这个药罐子,可只有我看得清清楚楚,四阿哥必定会不择手段的夺得皇位,事实证明的确是如此,而我选择支持他更是正确。虽说可怜了八阿哥与十四阿哥,不过,现实总是残酷的,如果不能认清这点,只好大家死成一堆了!”
  “就因为你支持他,所以,他一登上皇位就将你由贝子加封为郡王。”女人喃喃道。“其实若非体弱,你比他更有资格当皇上。”
  “对那我可没兴趣,我只对你有兴趣。”男人轻抚女人娇靥,“怎么,你想当皇后?”
  女人吐了吐舌头。“才不要!现下你只有我一人,我才不要去跟三宫六院那子女人抢你呢!”
  男人爽朗的笑了。“所以说,我还是当个病病弱弱的郡王就足够了!”
  深情的瞳眸凝住在男人脸上,“倘若可以的话,下辈子……”女人呢喃。“我再嫁给你好吗?”
  男人轻咳两声,又笑了。“你不嫁还不行,我要定你了!”
  “可是……你找得到我吗?”
  “会的,我一定找得到你的!”
  民初——
  “找到了!”
  一袭长衫飘飘的年轻人兴奋地伸出手,与另一只嫩白的柔荑不约而同伸向古檀木盒,好似抢东西似的,随即又同时停了下来,两人同样尴尬。
  “这……”年轻人觑着盒里。“我……我想要那只玉戒,你呢?”
  “我要那只玉镯。”
  年轻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太好了,我从小就一直梦见这只玉戒,好像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它似的,现在终于让我找着了!”
  “咦?我也是耶!我从小就梦见那只玉镯,所以一直在找……”
  “欸?真的?”年轻人这才把惊讶的视线移到身边的少女身上,但见那少女绑着两条乌溜溜的发瓣,合身的旗袍裹住她匀婷的身材,五官清秀,一眼看上去舒服得很。“你好漂亮!”他不由自主地脱口道。
  少女脸蛋嫣红。“谢谢,你也很好看。”
  年轻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忙干咳两声以掩饰尴尬的气氛。“那……你买玉镯,我买玉戒。”
  但一问价钱,少女就变了脸色,年轻人忙问:“怎么了?”
  少女勉强笑了一下。“我……我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咦?啊……你等等!”毫不犹豫的,年轻人付清了玉镯和玉戒的钱,然后把玉镯递给少女。“请收下,反正我也不戴镯子。”
  少女本想拒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他送的东西不能不收。“谢谢。”她收下了,而且还让他替她戴上了镯子,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预感,好似她的生命终于走到正确的路线上了。
  两人相偕走出店外,少女正想再向他道一次谢并道别,不料年轻人却突然往她这儿倒过来,她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抱住他。
  “你怎么了?”
  “对……对不起……”年轻人惨白着脸低吟。“我……我头好……好晕……”
  虽然年轻人很瘦,但少女仍抱不住他,只好当街坐在地上让他半躺在她怀里。好一会儿工夫后,年轻人终于缓过气来。
  “我一出生身子就很不好,几乎天天都在吃药,大夫说我一辈子都会这样了。”他轻叹。“不过,幸好我的脑子没有问题,还能接下家里的生意,自己赚自己的医药费。”
  少女目光同情地瞅住他。“这样不是很辛苦吗?”
  年轻人马上又换上一脸骄傲自信的笑容。“只要懂得如何运作,辛苦的是别人,不是我。”
  少女点点头。“你现在还是很不舒服吗?”
  “好多了,不过……”年轻人泛出一丝苦笑。“还是起不来。”
  “没关系,我抱着你,你想休息多久都不成问题。”
  “……你会一直抱着我吗?”
  “对,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抱着你。”
  “即使是……一辈子?”
  “……对,即使是一辈子。”
  “生生世世?”
  “……对,生生世世。”
  此时此刻(就在各位看着这本书的这一刻)——
  “我抱住你了!”
  “可……可是我……我……”差点被破石砖绊一跤的三十多岁男人紧攀住女人的肩膀,好似已站不住了。
  “头晕吗?你还是坐着让我来推你吧!”
  坐回轮椅上的男人,瘦弱且病恹恹的,却掩不去他眼底的狂放不羁与桀骛不驯。只微风轻拂,他便禁不住掩口剧咳,女人立刻停下来揉搓他的胸口。
  “累了吗?胸口痛吗?”
  咳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喘过气来,凝睇女人担忧的清丽五官,他笑了,枯槁的五指温柔地包住她的柔荑,左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铜戒,戒面上是一块方形玉,与女人手腕上那一只玉镯同样色泽质地的玉。
  “不必这么紧张,我这没用的废物身子一出生就是这样,只要不下地走路便不会糟糕到哪里去,放心好了。”
  “可是我无法不担心呀,”女人蹲下去偎在他膝头上,“我不在意你身子有多差,只在乎能否与你相爱生生世世,直至永永远远,所以……”
  “会的,我们会的,”男人仰起清瘦的脸庞对淡淡的蓝天露出自信的微笑。“生生世世,直到永远,我有这个预感。”
  在男人宛如赌咒般的誓言下,女人手腕上的玉镯与男人指上的玉戒在灿烂的阳光辉映下,忽地同时闪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狂!
  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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