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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逼人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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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像兴安城里的阎君庙就属我们淮爷的『感应司』管辖之一,它越灵验香火就越鼎盛,香油钱就越多,然后咱们进帐就跟着多。”
  “感应司……”柳必应喃喃道,脑海里有些线索开始联结起来。
  “我就觉得那一尊长得很像秦大哥。”
  “这尊应该是小阎君身旁『感应司』的司爷吧!”
  蓦地,她想起与仲孙隐在阎君庙前有过的谈话,所以这表示——
  “你们家淮爷……该不会刚好是姓秦吧?”她探问。
  “咦?你想起来了?”喜愿瞪大眼。
  她摇头。“只是想起一位故人,他刚好跟阎君庙里『感应司』司爷的神像长得很像,每次总会在我伤心时刚好来看我。”
  “那肯定就是淮爷没错了!”淮爷名为秦无淮,一直都是她们的上司。“以前咱俩一起在淮爷手底下当差,你投胎转世之后,淮爷放心不下你,肯定会抽空去偷偷探望你的。”
  “原来……”所谓巧合原是这么回事,秦大哥和隐公子根本就是旧识。
  她和仲孙隐,也是。
  “只可惜当年你就是心太软,做错了事,不然也不用去人间受这种苦了……”喜愿想起这段伤心往事,忍不住又扑上前,紧紧环抱住她,感怀地道:“我好高兴你现在回来了……”
  这姑娘好真情流露喔,她的心也跟着暖起来。
  “那我……可以去『感应司』看一下吗?”看来那是她以前待过的地方。
  “好啊好啊!”喜愿兴奋道,拉起她的手立刻行动,可双脚才刚下床,她立刻想起自己的任务。“不对,我现在是调来这里帮隐爷做事的,差点忘了,我该先去通知隐爷你醒了才是——”
  说风就是雨的她马上放开柳必应的手,飞也似地离去,留下她一人不及反应。
  “对了——”
  喜愿又奔回来。
  “改天我再带你去『感应司』转一圈,那里可比这里好玩多了,说不定你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来了。”她眨眨眼,再度消失。
  这姑娘说话快,情绪更快,连来去都像一阵风——
  好有趣!
  第7章(2)
  这房里摆设极简,用色倒是挺华丽,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
  柳必应走出内室,独自在房里摸摸看看,很是好奇。
  在人们口中,死后的幽冥世界该是阴气森森的才是,她怎么都没料到会是如此舒适恬静的平静之境,房外花园甚至种植许多花花草草,蝶儿翩翩飞舞。
  至于她自己——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再瞧了瞧自己的手臂。她死的那天晚上,应该是伤得很重才对,但现下以灵体的模样看来,她竟是“毫发无伤”,全身上下只有说不出的轻盈之感。
  “你喜欢这里吗?”
  仲孙隐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柳必应回过身,看见他正倚着门柱,一瞬也不瞬地凝望她。
  她朝他灿烂一笑,按捺不住再见到他的澎湃汹涌。
  他们……好似分开了许久,心中竟是满满的想念。
  仲孙隐走上前,在她还意会不到他的意图前,他已直接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拥抱着,久久不放。
  “隐公子……”
  “欢迎你回来。”他低喃的话语落在她耳畔,有心疼、有不舍,说不清的情绪交杂。
  柳必应眼眶一热,情不自禁也伸手回抱住他,道:“谢谢你,没有丢下我一人。”
  在她死后。
  “我答应过你的,就会做到。”他低声道。
  那晚,她魂飞魄散,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他费尽心力,花了七七四十九日,才勉强护住她的元神,将她四散的魂魄聚收回来——承诺,他做到了,势必也将付出代价,可至少,他现在能够见到她、拥着她,这样就足够了。
  “谢谢你。”她好感动。
  谢谢他如此在乎她……谢谢他没有丢下她一人……谢谢他带给她满满的感动与喜悦……谢谢他让她再遇上他!
  她的前辈子,应该也有做些好事吧……
  “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她问道。
  人死了,不都是应该去他该去的地方报到吗?她应该也是吧?
  “你就留在这里,哪儿都别去。”他道。
  “可以这样吗?”
  “我说了算。”他收紧双臂,气息埋在她颈窝,深怕一个松手,她就会再度从他跟前消失。
  柳必应有些受宠若惊。仲孙隐从来不曾在她面前流露出这般真情,向来都是彬彬有礼、冷静客气的谦谦公子模样。
  “隐公子……你抱了我好久。”还没放手的打算吗?
  “我知道。”
  还是没放手的迹象。
  柳必应全身僵直,丝毫不敢移动半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忍不住又开口。“隐公子你……”
  “你……还会想嫁给我吧?”他忽然问。
  “咦?”
  “你不是说过,若有一天你未嫁先死,想要我娶你吗?”他好认真地道。“如今你真的死了,你说该如何呢?”
  “咦?”柳必应满面通红,语塞。
  当初要求他娶她时,她并不知道他“不是人”,想说他只需娶她的牌位,让她不至于成为无后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他依然可以保有自己的生活。可如今,情况却跟她当初想的不太一样了。
  “你想要有个真正的『冥婚』吗?”他凝视她,手指轻轻抚过她苍白无血色的脸颊。现在,他只想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不管用任何方法。
  “可咱们俩都是鬼魂呢,这……”而且他还是高高在上的司爷呢,他不会想娶她的,应该只是在逗她吧?
  “谁说鬼魂不能结婚?这才是名正言顺的『冥婚』,不是吗?”他似笑非笑道。“而且你可能不了解一件事——”
  “什么事?”
  “千万别轻易要求我答应你任何事,因为我向来『说到做到』。”他收敛住笑意,双眸深处有着淡淡的情意流动。“所以——”
  他刻意停住。
  “所以?”
  “所以——现在你非嫁我不可了。”他一字一句宣布道。
  咦,他看起来很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现在,换她被吓到了。
  “这个……你不用再考虑一下吗?”
  “你不想要我娶你?”
  “不是的,只是……”
  “那就是想我娶你。”
  “也不是,而是……”
  “啊,我明白了,你其实不想我娶你,你其实是想嫁给我。”他故意闹糊涂她。
  “我不是不想嫁给你,也不是不想你娶我,只是不想……”天啊,她都被搞昏头了。
  “你是嫌我不够有钱?”
  “不是……”金光闪闪,够有钱了。
  “嫌我长得不够好看?”
  “不是……”他长得可好看了。
  “那就是需要检验一下货色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
  猝不及防地,他忽然倾下身,朝她的唇烙下一吻。
  双唇相触的热流如此清晰,她明明是没有rou体的魂魄,竟还能感觉到心跳得好快、全身发热、快要昏倒。
  思念、拥有、交缠、占有,灵魂间相互的共鸣,在此交会的一瞬,早已穿越岁月的波流,化为永恒。她彷佛真的等待这一刻,等待了数百年之久——
  她真的……喜欢他呢。
  她的心很清楚地告诉自己。
  仲孙隐留恋地在她唇瓣上点下最后一个啄吻,专注而坚定地看着她。他的心,同样澎湃。
  “验货完毕,这个吻可好?”
  “嗯……”她点头,晕陶陶的,迷醉不已。
  “你点头了,表示可以嫁我了?”
  第8章(1)
  他果然是个生意人!
  不得不承认,他实在很会“谈生意”,三言两语加利诱,莫名其妙就让她点头、成交。他若能这样赚钱,当然也能为他自己得来美娇娘。
  喜愿说,仲孙隐这趟出府,回来之后确实有变,确切原因她也不清楚,只说他变得比较有点“人味”。听说他以前做事一板一眼,是有名的铁面司爷,凡事走程序按规矩来,难套交情做事。
  “隐爷前世是个官爷,为了保护一批官银坚持奋战到底,力战到最后一刻,才为了保护一个小女孩而不幸被刺身亡。”喜愿看着柳必应,故弄玄虚地问:“你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柳必应看着她几乎泄底的眼睛,按某种直觉回道:“难道是……我?”
  喜愿点头如捣蒜。
  “你曾经偷偷告诉我,你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忘不掉这个人了。”
  其实仲孙隐原本是幽冥府的鬼差,只是个性太刚烈,所以被阎帅批了去人间投胎,好磨一磨他的性子。最后一世的他身任朝廷的护银官爷,为护银与救人而死,阎帅念他性子忠诚耿直,待他回幽冥府后,便升他为管钱的司爷。
  “他也知道那女孩是我吗?”柳必应问。
  “现在应该知道了吧,不过之前他可能根本没注意到你后来也在幽冥府里当差。”她实话实说。
  因为在前世,柳必应被仲孙隐救了之后,幸运地活了下来,直到十年后,才在一次疟疾饥荒中,将食物让给娘和弟妹吃,自己饿得骨瘦如柴、生病而死。她比仲孙隐晚些来幽冥府,阎帅看她纯厚又孝顺,于是就让她跟着秦无淮在“感应司”里学习。
  “我还记得你以前每次看到隐爷,总是远远地偷看着,根本不敢靠近半步。”喜愿一边说道,一边带着柳必应走在繁花盛开的小径上。这条路是从“库官司”前去“感应司”最近最秘密的通道,一般不会有人经过。
  “为什么?因为害羞?”若是喜欢他,为什么不上前告诉他呢?
  “对我们而言,司爷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只可远观仰望,何况当时隐爷刚从两千年后的未来冥界修习回来,那时他的言行举止可特别了。”喜愿道。
  “两千年后的未来冥界?”好特别。
  “咱们冥界的官差只要经过批准,是可以随时跨越时空,随意来去过去与未来,只要是阎帅大人想培植的官差,都有机会到未来去修习。”喜愿当然也怀抱希望。“我也好希望有一天能被阎帅相中,这样就有机会去两千年后瞧瞧了。”
  “这个……可是两千年后的东西?”
  柳必应从衣领里拉出一条白银项链,链上有一个镶钻心型坠饰,闪亮亮的。
  “这是隐送我的,我刚刚才发现它可以打开。”
  她示范地打开心型坠饰,里头镶嵌着一小张纸片,上头印有仲孙隐的脸。他说若是以后她想他,就可以看看这个。
  “啊,这个我知道!是照片。”喜愿兴奋道:“听说阎帅大人宅里可多了,他很喜欢照相,听说整个屋子都是他自己的照片。”
  “真的?”她左看右瞧就是想不明白,怎么脸会跑到纸上去的?若说是用画的也太真实了吧!
  “我好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进阎帅大人的府里瞧瞧,他们说那里有更多来自未来新鲜有趣的玩意儿。”喜愿两手交握祈愿,真不愧是阎帅大人最忠实的拥护者,三句不离阎帅大人。
  柳必应小心翼翼收好项链,心里有丝甜意,这……应该算是定情物吧?经喜愿一说,它肯定是很珍贵的东西了,仲孙隐说那个坠饰是“心”的形状,难道也代表了他将自己的心给了她?
  “到了!”
  喜愿带她穿越一个红色门宅,来到一个放满大铜镜的房里。
  “以前咱们就是一起在这里当差的。”
  “这儿?”柳必应看着这里的一景一物、一桌一椅,确实有似曾相识之感。“好多铜镜,是做什么的?”
  喜愿拿起铜镜旁一本厚厚的纪录本,道:“我们的工作就是每天在这里听取那些信徒的愿望,将它们一一纪录下来,呈报给淮爷,经淮爷筛选过后再呈报给阎帅,阎帅会评估每个求愿者个人生平的福报功过,决定要不要让他们愿望成真。”
  “听起来这差事很不错。”这勾起了柳必应的兴趣。“你们怎么听取那些愿望?可以示范一下给我看看吗?”
  “可以啊!”喜愿左右瞧了一下,趁现在四下无人,她走向最角落的铜镜前,道:“来,这座是管兴安城阎君庙的。”说着,将手掌平贴于镜面,过了一会儿,镜面上出现了影像。
  柳必应看得好惊奇。“真的是阎君庙里的大殿!”
  喜愿指着出现在镜面里,长得很像秦大哥的神像道:“瞧,祂就是淮爷!”
  “那么……这个就是隐喽?”柳必应指着脸部被熏得最黑的神像。“为什么把他的脸弄得那么黑?”她想起仲孙隐在阎君庙前抱怨这尊神像做得太丑,不禁莞尔。
  “那表示他最受信徒欢迎啊!”喜愿笑道:“大家都梦想能发财嘛,所以隐爷的脸向来都是『最黑』的。”
  闻言,柳必应也笑了。
  然后,她们瞧见了一对男女持香跪在大殿前求愿,从铜镜里也能清楚听到他们的声音。
  希望小阎君保佑,让小姐早点醒来。
  这声音好熟悉!
  柳必应立刻趋上前,仔细看清铜镜里男女的长相,不禁惊呼。“啊,是春儿!”她移动目光至跪在春儿旁边的男子,是信顺!
  “信顺变得好瘦……”她喃喃道,忽然有股睹物思人的感伤。信顺以前就很瘦了,怎么现在更瘦了呢?
  喜愿见柳必应神情黯然,忽觉事情不对劲,连忙关闭铜镜。
  “这工作大概就是这样了。”她赶紧转移柳必应的心思。“走走,我再带你去其他地方逛一逛——”
  “我还可以再回来这里当差吗?”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从铜镜见到以前的故人。
  “不可以!”
  回答的是另一个人,两人同时转过身,望向从内室走出来的男子。
  “秦大哥?!”柳必应惊喜,绽放笑颜冲上前。“真的是你!”
  虽知秦无淮其实是冥界的司爷,但她一直半信半疑,如今算是眼见为凭。
  “淮爷。”喜愿有礼地向主子问安,道:“她说想来看您,我便带她来了。”
  “坐吧,来得正是时候,今儿个好吃的东西可多了。”秦无淮一挥袍,桌上立刻摆满一堆水果和点心。“今天各庙供的点心还不错,来,尝尝。”
  当家主子热情招呼两人坐下,柳必应只觉新奇极了,方才小小低落的心绪便被暂时放下。这幽冥府里果然是好吃好玩的东西很多,连差事都这么有趣。
  “为什么我不可以再回来这里?”柳必应挑了自己爱吃的桃子,问道。
  秦无淮含笑看着她吃水果的模样,眼底有着无限疼惜。
  “原因有三,第一你心太软、太有同情心,不可以。第二,你现在在幽冥府是未报到无身分的幽魂,不可以。第三,其实你还没有真正死亡,所以不可以。”
  咳!柳必应和喜愿同时被噎到。
  “没死?!”两人同时惊呼。
  那么她的魂为什么会在这里?
  “隐那家伙坚持护住你的肉身,也坚持要将你的魂先私藏起来。”秦无淮说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明白。”
  “隐太害怕你再受到伤害,这是他保护你的方式。”他比较担心的是,为了救她,仲孙隐已经破戒越权做了他不该做的事。
  目前阎帅大人出游去了,暂时不在幽冥府内,但纸能不能包得住火,谁都没有把握,现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那我的肉身现在在哪里?”
  “你想看吗?”
  她用力点头。
  “看了可别哭。”他先强调。他最怕看到她哭了。
  她再用力点头。
  “保证不哭。”
  “已经七七四十九天了。”
  “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表情凝重地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人儿,两个满面胡渣的男人同时陷入可怕的沉默。
  是哥哥吗?为何看起来如此憔悴?
  “那天,信顺那小子背着她回来时,她全身伤痕累累,几乎已经断气了。”不眠不休的照料让柳济世的声音既乾又哑,已不见往日的强势傲慢。
  因为担心再遭报复,当天,他带着妹妹残破的病体连夜离开兴安城,找到这小村落暂时落脚。如今,rou体的伤口已经愈合,但,为何她就是无法醒来?
  “所有能试的方法我都试过了,都没有用——”
  多讽刺啊!亏他还是个名医,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救不了。
  桌上堆叠着满满的医书,是他束手无策下仅存的希望,只要能让他发现一点眉目都好。
  “瞧瞧我们做了什么?怎能让她遭遇这种事?”
  柳悬壶在床边坐下,痛心地看着原本拥有粉嫩双颊的妹妹变得枯槁乾瘦,宛若是个活死人,他执起她骨瘦如柴的手,悉心诊脉,眉头深锁。
  一接到二弟通知,原本在崑仑山上寻药的他便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呢?究竟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醒过来?
  第8章(2)
  “妹妹是被人害死的!”
  柳济世握着拳,忿忿咬牙,声嗓中有自责、有懊悔,更多的是心痛。
  自小,他们就想对这唯一的妹妹好,但碍于年龄与身分,他们始终与她保持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或许是因为庶出的自卑吧,当必应越是想亲近他们,越是对他们展露纯真无瑕的笑容时,就越令他们自惭形秽。
  想对她好,却不知如何应对,最后,只能以自己认为对的方式,表达对她的手足之情。
  难道他们真的做错了吗?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是我们害了她!”
  柳悬壶内心的自责不会少于柳济世。
  妹妹从小体弱多病,算命的曾断言她活不过二十,母亲和父亲过世前,亦再三嘱咐他们必须好好照顾她。这些年,二弟拚命赚钱、钻研医术,为的是她,而他长年在外奔波寻药,一发现珍贵有用的药材便立马请人速递回家,为的也是她!
  如今,他们却害惨了她……
  “必应,你是不是还在生二哥的气?所以不想再见二哥了?”柳济世走向床边,低垂着头,沉痛地问。
  一滴水珠,落在柳必应的脸上。
  二哥,你在哭吗?是在为必应而伤心吗?
  “必应、必应,你这名儿是大哥给你取的,因为你打一出生,不管谁逗你、跟你说话,你必定都会笑着回应……你能……再回应大哥一次吗?”
  柳悬壶紧紧握住柳必应的手,声音好轻好柔。
  “该怎么做你才能醒来?如果可以,哥哥们愿意折自己的寿,只愿换你健康无忧地活下来——”
  保证不哭?才怪!
  柳必应哭得唏哩哗啦,搞得“感应司”都要淹大水了。
  她从来没见过大哥和二哥这么伤心无助的模样。
  印象之中,哥哥们不曾对她笑过,也不曾对她表示过关爱,每次她笑着想亲近哥哥时,却是被推得更远,令年幼的她不得不怀疑自己可能不是柳家人。
  可原来,哥哥们还是爱她的,他们的冷漠,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关心而已。
  “他们其实不该生在柳家。”
  秦无淮抹去铜镜上的影像,一手按着眉心,一手为泪如雨下的柳必应递上一条帕子。
  “他们的命运是你造成的。”
  “为、为什么这么说?”她抽噎着。
  “你知道当年为什么你必须离开这里,被迫投胎转世?”
  柳必应摇头。她只知道好像是因为她心太软,做错了事,所以被阎帅处罚。
  “当年,你是跟在我身边做事的当差小吏,因为天天坐在这里听取那些信徒的愿望,听着听着,就开始滥用你过多的同情。”
  “同情不是好事吗?怎还嫌多?”柳必应以帕子抹去眼泪,还擤了鼻水。
  “因为你开始欺上瞒下,藏起一些不会被核准的求愿,然后自己偷偷批过,让对方愿望成真。”秦无淮说道,话里没有责怪,只是后悔当年保不了她。“若是只有一、两件案倒还好,没想到你越做越多,最后终于出了乱子,导致阳间命运秩序大乱,最后还是被我们发现了。”
  就像柳老爷当年私通丫鬟,是不该生有子嗣的,但那丫鬟天天到阎君庙哭着祈求,希望能为柳老爷怀上孩子,结果没想到她竟然也让丫鬟愿望成真,结果因此改变了柳夫人的命运,间接造成她的早逝。
  这也是阎帅选择让她去投胎做柳夫人女儿的原因,因为那是柳夫人原本应得的。
  “你的哥哥们原本该投胎去别的人家。”
  “原来是我欠他们的……”
  “也不尽然,因为在五百年前,他们曾经是你的弟妹,你为照顾他们自己却病死了。”秦无淮说道,前世今生、因果宿命,没有绝对。“如今,他们造了属于自己新的业障,这是他们自己必须去面对、修行的。”
  她听了,心里还是难过,总觉得自己欠哥哥什么,如果生生世世的轮回只是让某些事或关系不断循环重复,目的又是什么?她参不透。
  “既然肉身未死,这表示我该回去了,是吗?”
  “你想回去吗?”他反问她。
  “我……不知道。”她实话说,真的不知道。
  原本她对人世间没什么太大的留恋,那里不存在她渴望的爱,可以说离开就离开,但如今看见哥哥为她这般伤神伤心,反倒让她不舍了。
  可若选择了回去,便是要她舍下仲孙隐了……她也做不到。
  “实话说,据生死簿记载,你仍有一个多月的阳寿。你该是生病而死的,隐他介入了你的事,结果改变你和其他人的命运——”
  秦无淮分析给她听。支开了喜愿,有些话也能说得比较明白。
  “现在隐私藏了你,你在这里没有身分,自然无法久待,但若去『注册司』登记身分,便要按规矩接受审判与安排,再度投胎转世。”
  “所以不管选择哪条路,我都无法留下来跟隐在一起?”
  “隐正在走一步险棋,他想留下你,或许和你成亲,是他认为唯一可能将你留在身边的方式。”仲孙隐的性格有其刚强固执的一面,人家要他往东,他偏要往西。
  但即使他强留下柳必应,真的是对她好吗?
  “或许我可以去求阎帅大人给我一份差事,让我留在幽冥府里,我保证会好好修行,不再犯一样的错。”反正她终究是快死的人,不管是现在或是一个月后,她都会再回到这里。
  秦无淮叹口气,说出心中的担忧。“是的,或许你还有机会留在幽冥府,但问题是隐那家伙能不能留下,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她不懂。“他是司爷大人,当然可以留下,不是吗?”他当这差都五百年了,早不受轮回之苦啊!
  “因为这一次他为了救你,不仅擅自动用阎帅大人的聚灵珠,而且还亲手杀死了王凤。”
  “他杀了她?!”
  “王凤就算有罪,也自有天道来处罚,隐无权结束她的性命,那不是他职权内能做的事。”
  “可他是因为我……”前世如此,现在也是。他遇上她,似乎总是没好事。“那现在该怎么办?”她急了,不想仲孙隐因为她再遭遇不幸。
  “听我一句话,干脆你们两个拎着包袱一起逃跑算了,当一对亡命天涯小鸳鸯。”秦无淮说得好认真。
  “真的吗?”她更认真。“可以逃得掉吗?”
  “废话,当然逃不掉。”就算阎帅大人平常看起来悠悠哉哉、闲闲散散的,像是不管事似的,但想逃出他的眼皮,根本不可能。
  “拜托,秦大哥,别玩了!”她又快哭出来了。
  秦无淮竟然笑了出来。
  “是福是祸,大概只能等阎帅大人回来才知道了。”他拍拍她,一派轻松地安慰她。“秦大哥相信你是个有福报之人,有时危机就是转机,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万一……不直呢?”
  “那就——”他收住笑,忽然正色道:“换一条船如何?”
  “秦大哥!”
  算了,既然逃不掉,那就选择勇敢留下来吧!
  仲孙隐为了她犯戒越权,她绝不会丢下他一人的,她要留下来和他一起面对。面对那个传说中,长相很俊美、说话很有趣、做事很摸鱼的——阎帅大人!
  第9章(1)
  “大人,得罪了!”
  刚一踏进宅院,阎帅大人立刻就被两名气急败坏的助手一左一右架住双臂,直接“请”到他办公的豪华处所。
  “喂喂,我才刚出游回来,不能让我先坐下来喝个水、喘口气吗?”阎帅无奈地抗议。
  “大人请见谅,因为事情实在很多又紧急,等着见您的人都快排队到天庭那里去了。”最主要也是他们两个负责看门的,已经快被这些人给烦死了。
  “唉呀,你们大家别这么爱我嘛!”阎帅喊着,见两位助手没有松手的迹象,只好改口道:“起码让我拿一下纪念品嘛!两手空空怎好意思去见人呢?”从外地出游回来,他还特地带了伴手礼要犒赏那些辛勤工作的手下呢!
  “无所谓,他们比较想要见到大人本人!”
  终于,两人不负众望地将阎帅大人给“请”到了众人面前。
  “阎帅大人!”
  众司爷官差一见到阎帅现身,纷纷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得几乎要挤破房间的大门。
  “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慢慢来——”
  眼看场面快要失控,阎帅只好亲自指挥秩序。
  “大人,慢不得啊,再慢就要出人命啦!”人群里有人喊着,他们个个手上都有成堆的公文等着阎帅盖章。
  被众人冲锋陷阵的气势给逼得节节败退,阎帅退守房内,一见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公文已将整个桌面淹没,还蔓延到地面上,成叠成叠地摆放在地,无奈叹口气,转过身,朝着门外抢着进房的爱将们喊道:“好好,三个一组,一起来!”
  大家又是一阵乱,谁都不肯让谁,编组破局。
  “来来,大家注意听了——”阎帅再跳出来主持大局。“要报告的事跟人命有关的请举手。”
  四分之三的人举手。
  废话,幽冥府里的事还能有啥?十之八九当然跟人死掉这件事有关,那不是人命是啥?!
  “好,跟女人有关的请举手。”
  很好,砍掉了一半。
  “跟兴安城民有关的举手。”
  再删一半。
  阎帅满意地直点头,终于清爽多了。
  “好,你、你、你,先进来!”他“随手”钦点了三个看起来职责内应该不容易有大事的司爷与鬼差先进房。“其他人在外头先行编组,领号码牌候着!”
  阎帅走到桌案前端坐着,拨开部分公文,露出一个足以看见来人的小缝,看来颇有要认真听取报告的态势。
  “延寿司”的寿君、鬼差小鱼、“巡察司”的凉爷依序进房。
  “好,臭石头你先说。”阎君一时口快,见三人同时怔住,连忙轻咳一声,故作镇定道:“我是说,寿君,你先说。”
  都怪仲孙隐成天臭石头臭石头地喊,害他都被“带坏”了。
  寿君上前递交一份厚厚的签署书,道:“这是请愿书,最近约莫有一百名来自兴安城的魂民联合请愿,请求我们为一名叫做柳必应的女子延长寿命。”
  说着,他又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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