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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狼」入室-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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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电到了?”黄佳慧脱口道。“是你自己说的,你要的是那种触电似的震撼,让你无法呼吸的意乱情迷,所以,除非你被电到了才会被吻吧?”
  于修凡又震了一下,双拳紧握,眼睛却打死不肯看过来。
  “我是那么说的,不过那都是我从电影上、小说里看到的,其实我真的很难想像在现实里真会有那样激动的感情,直到今天……”方静恩喃喃低语。“原来真是有的,只要对方的感情够痴狂、够激烈,光是他那彷佛烈焰般的眼神就能够震撼我的心,使我神魂颠倒的失去自我,于是,明明知道他要吻我,我却无法拒绝……”
  她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唇,当时那种心荡神迷的感受,彷佛被烙印在心头似的依然十分清晰。
  “不,那已不仅仅是触电而己,根本就是被闪电当头劈中,真是疯狂的感觉,教人打从心眼里战栗,但我却全然无法自拔的沉醉其中,他是火焰,我情愿被焚烧;他是骇浪,我也愿被淹没……”
  听到这里,于修凡霍然起身,脚步慌乱的匆匆逃离,方静恩目注他有点踉跄的背影,暗暗叹息。
  难怪当他是高秉岳的影子时,她会下意识避开他,因为她的女性本能早已隐约察觉到他那种疯狂的、危险的、不太正常的感情,也就是每次接近他时,她所感受到的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只是当时她不懂,以为那是他对她怀有恶意,自然会升起戒心,以防备的心态躲开他。
  而事实是,他是那种一旦爱上人就会一头栽下去,直接掉到谷底,根本不管对方爱不爱他,也不管对方是否回应他,只顾单方面愈陷愈深,自己一个人一直爱、一直爱、一直爱……
  如今,她终于明白两年前到机场送行时,他到底在笑什么——他很高兴能够为她牺牲,纵使她根本不知情,也不会有任何回报,这就是他的爱,如火山爆发般的疯狂激烈,但也是温柔似水的牺牲奉献。
  这种男人,只要一秒钟就足够让女人陷入他的情网了。
  “小静,”黄佳慧又惊又疑的来回看她和于修凡的背影。“请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失吻'给他了?”
  失吻?
  方静恩噗哧失笑,不但没有否认,而且又加了一句,“我想我爱上他了!”
  黄佳慧差点当场昏倒。“不……不会吧,你们才……才刚见面而已啊!”
  方静恩笑咪咪的摇摇头。“不对,我们已经认识六年了!”
  张着嘴,黄佳慧无言以对,正好侍者送来食盐水和鲜橙,她赶紧乘机消化适才收到的震撼炸包,侍者离开,她也消化完毕。
  “好,你爱他,没问题,可是他会怎么想?”
  “以为我在回报他的恩情。”即问即答,方静恩连一秒钟也没犹豫。“这是我的问题,我会努力在他身上下功夫,让他了解这跟回报毫不相干。”
  “OK,只要你有这种觉悟就行了,尽管卯出去吧,我挺你!”
  “谢啦!”就知道好友一定会支持她。
  黄佳慧挺直腰转头张望,见不到于修凡的人影,肯定又躲到哪个包厢里去抒发怨念了,她立刻低下身来将方静恩扯近一点,两颗头颅凑在一起耳语。
  “你是不是都不再写信给高秉岳了?”
  “废话,我干嘛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黄佳慧翻了一下白眼。“小姐啊,你就这样突然中断消息,也不给他一个解释,难怪他一放假就跑到我家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事了。”
  “告诉他我死了!”方静恩不耐烦地说。
  “骗他?”
  “他能骗我,为什么我不能骗他?”
  “是没错啦,可是……”黄佳慧皱起一张苦脸。“说你死了……我真的说不出口啦!”
  方静恩想了一下。“那说我的病复发了,还要继续治疗。”
  黄佳慧歪头打量她。“为什么不干脆当面跟他说清楚?”
  “早晚会的,但不是现在。”方静恩嘴里说着话,两只眼睛则穿过盆栽之间到处流浪,搜索那个半途开溜的孬种。“我现在还没有办法冷静的跟他面对面。”
  黄佳慧点点头表示了解。“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我也无法相信那家伙竟是那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好像是专为他发明的,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可怕,他要是戳你一刀,你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方静恩瞄她一下。“你都觉得可怕,那我呢?亏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除了我爸妈,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他,他却骗我骗得那么彻底,我不但愤怒,也觉得他好恐怖,当时我不敢见他就是担心会失去理智当场摔死他,为那种人坐牢可不值得!”
  “难怪当时你跑得跟飞一样,还要我陪你一起飞!”
  “要见他只能等到我不会一想到他就一肚子火的时候。”
  “那要多久?”
  “……一辈子?”
  “Shit,是说我得应付他一辈子?”
  “那倒不……啊,在那里!”方静恩忽地跳起来冲出去,不过她的目标并不是于修凡,而是强尼。“强尼!”
  “啊,方小姐,对不起,我马上过去你那台……”
  “不是、不是,”方静恩忙道。“我是要问你,你知道麦修在哪里吗?”
  “知道啊,”强尼指指身后的包厢。“在里头喝酒。”
  “还喝?”方静恩眯了一下眼。“麻烦你去跟他讲一下,说盐水来了,请他到我们那桌去喝!”
  强尼疑惑地看看她,没说话,进去了,不到十秒,出来了。
  “他说请你不要再来了。”
  “是喔!”方静恩往包厢瞥一下——门关上了,什么也看不见。“好,最后再麻烦一次,请你去告诉他,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就到五条通去,那里可比这里好玩多了!”话落,她转身就走。
  刚回到自己的桌台坐下,她还来不及向黄佳慧解释,于修凡已匆忙追上来,一张脸板得跟墓园里的雕像似的,煞是有趣,不过还比不上他脱口而出的话更有趣。
  “我不再爱你了,请你回去,不要再来了!”
  方静恩呆了呆,与黄佳慧相对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
  他不再爱她了?
  他从未说过爱她,却先说不爱她了,是不是哪里搞错顺序了?
  “他……他抓狂了!”方静恩笑到眼泪都掉出来了。
  不爱她了?
  才怪,那样痴迷火热的眼神,那样猛烈急切,彷佛想将她揉入他体内的亲吻,说他不爱她了,去骗死人吧!
  她们一笑,于修凡立刻察觉自己闹了什么笑话,不禁懊恼的涨红了脸,仍在包厢前注意这边的强尼马上赶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方静恩点了他坐台,不管于修凡怎么说,他都得负责到底。
  “什么事?”他问,一边好奇的端详麦修,没见过麦修如此尴尬的表情,竟然有点可怜。
  “没什么,我只是……只是……”于修凡呐呐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又想赶我们走了!”方静恩愉快地说。“既然如此,小慧,我们到五条通去吧,那里才不像这里这么死气沉沉的,都玩得很疯狂呢!”
  “对对对,我们坐包厢吧,至少要点五个坐台,”黄佳慧也很有默契的配合起来,眉飞色舞的说出她们的“美好计画”。“然后大家划酒拳、玩国王游戏,你亲我、我舔你,在他们离开包厢之前,我们一定要他们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里面还塞满千元大钞……”
  “要是像上次那样碰上临检,那更好玩了!”方静恩愈说愈有劲,因为于修凡的表情愈来愈可怕。“我们又可以和他们互换身分,他们是客人,我们是坐台的小姐,嘿嘿,超刺激!可惜警察一、两个星期才去临检一次……”
  “说到刺激,还有一回我不小心看到有人在包厢里‘炒饭'呢!”黄佳慧又加上比手画脚,愈讲愈热烈,口沫横飞。“如果运气好碰上变态男客,他们还会穿上水手服、军人装、护士制服喔……”
  “酷,我没见过耶!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吧!”说着,方静恩立刻拎起包包起身,作势要走人,“走走走,说不定今天运气正旺,恰好可以碰上有趣的!”不过她才走出一步,就前进不得了。“喂,你不是要我们离开吗?干嘛挡住我们的路?”
  于修凡苦笑,可以看得出来他有多无奈。“你……留下来吧!”
  方静恩斜睨着他。“不赶我们了?”
  于修凡叹气。“不赶了。”
  “可是这里不好玩。”
  “我……陪你们玩。”
  “好。”方静恩马上坐回原位,把食盐水和鲜橙推向他那边。“请坐下,先把这些解决掉!”
  于修凡默默坐下,乖乖的先喝光食盐水,再吃鲜橙,看得强尼直眨眼。
  这就是他们的头牌?那个会让客人高兴的事他从不做,只会用特权来隔开自己和客人,极度缺乏配合性,超难讨好的头牌?
  他终于开窍了?
  第四章
  “Shit,这笔记谁抄的?根本看不懂嘛!”
  “是你自己。”
  “瞎扯,我的字才不会像毛毛虫一样扭得乱七八糟,凶手一定是你!”
  “小姐,请搞清楚,我才大二,没事干嘛去上大四的课,抄你们的笔记?”
  “……对喔!”
  “对你的头啦!”
  由于下星期就要开始期中考了,方静恩和黄佳慧正在用功,她们是学生,学生就要守学生的本分认真念书,不一定要考第一名,起码要all  paSS,所以她们都很认真的用功念书。
  在“夜之风”俱乐部里用功念书。
  “真机车,笔记看不懂,我怎么念?”
  “我才死定了,企管教授讲的课像机关枪,不要说抄笔记,我连听都来不及,可恶,他是想全体当死我们吗?啊,对了,你可以教我!”
  “去睡觉吧!我教你,那我怎么办?”
  “我过就好了咩!”
  一旁经过的强尼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禁暗暗失笑。
  自那天开始,她俩就天天跑到俱乐部来报到,六点多到达,大剌剌的占据一张台位——免费的;叫两盘三明治、两杯饮料——免费的;不是看书、看杂志——免费的,就是叫“闲闲没事干”的俱乐部头牌公关去陪台——免费的,也没有小费。
  现在居然还跑到这里来念书了!
  而且人家都穿礼服或正式套装,她们却穿T恤、牛仔裤,不然就是休闲运动服,跟所有人格格不入,侍者穿得比她们还整齐。
  不过,俱乐部并没有规定服装,只好由她们,谁教她们的脸皮比谁都厚。
  “啊,强尼,正好!”黄佳慧连连招手。“你知道麦修在哪里吗?”
  “知道啊,在那边……”强尼手臂抬起遥遥一指大厅另一头。“黄小姐要找他过来吗?”
  也是从那日之后,由于麦修莫名其妙改变习惯不再躲在包厢里,反而都待在大厅的台位,于是那些专为他而来的女客人们也纷纷转移阵地到大厅来消费,包厢的客人反而少了。
  “对对,等他有空就请他过来一下,谢啦!”
  “有什么阴谋?”方静恩好奇的问。
  “你忘了吗?”黄佳慧得意的嘿嘿嘿。“他在大学双主修国企和法律,硕士班和博士班也都双修,虽然他还没拿到博士学位就退修了,但教我们这种大二、大四生一定没问题,绰绰有余!”
  她们说得轻松,强尼听得暗暗心惊。
  没想到麦修竟是双修博士生,难怪他的客人们都说他的谈话内容很有深度、极有见解,是真材实料。
  对那些企业女强人们来讲,她们不需要唯唯诺诺的讨好,也不需要虚情假意的乱捧,在公司里那种事她们看太多了。她们要的是能够远离公事、放松心情的环境,当她们抒发郁卒的心情时,陪伴她们的人必须能够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能够充分满足她们这点的人,肚子里没有一点货真价实的学问是办不到的。
  “既然你们要念书,为何不到包厢里?”
  “啧,亏你是俱乐部里的人,竟然这么问我们!”黄佳慧横他一眼。“入会未满三个月没资格定包厢,这是你们的规矩不是吗?”
  “的确,不过……”强尼轻笑。“我想经理应该会给你们特别通融。”
  “为什么?”
  “为什么啊?”强尼两眼又飞向麦修那边。“我想你们自己也很清楚,麦修对你们很特别不是吗?”
  这一个多月来,再迟钝的人也看得出麦修对她们两人有多么不一样,她们从不曾点过他的台,却常常被她们叫去陪台,他明明可以拒绝却“不敢”拒绝;以前麦修喝酒从不懂得节制,客人要他喝他就喝,好像自虐一样天天都喝到吐,如今,只要她们吭一声他就会停下来,甚至连烟都很少抽了。
  他跟她们之间有什么特别关系吗?
  “特别吗?”方静恩与黄佳慧相对而视,又很有默契的同时笑出声来,贼兮兮的。“那么你认为他会陪我们出去玩吗?”
  强尼收回视线。“你们要包他出场?”
  “不不不,我们不点他的台,当然也不会包他出场。”方静恩急忙摇手否认。“我是说,请他陪我们出去玩,他出钱。”
  强尼笑了。“我想方小姐还不够了解,我们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有客人包出场,出场后无论是兜风看电影,或者是唱KTV,饭店开房等费用,全都必须由男公关支付,最后客人才会出一笔钱结帐,如果客人付的帐不够全部消费,我们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
  “耶,那不亏死了,你们干嘛还要被包出场?”黄佳慧冲口而出。
  “算是投资吧,即使出场时赚不到,但客人往往会以在俱乐部大手笔消费或赠送贵重礼物等方式来回报。再说,会亏本的是一般夜店的男公关,我们俱乐部里的男公关被包出场很少亏本,因为我们的客人出手向来都很大方。”
  “可是我们一毛钱都不打算付呀!”不付钱就不算包出场吧?“而且我们也从没有点过他的台嘛!”方静恩强调。
  “我想那种事最好你们自己问他比较好。”强尼笑道。
  “那……”方静恩又想一想。“他以前曾被包出场吗?”
  强尼静默一下。“只有一次,他被何董包下四个小时,代价是两千万,那可是前所未闻的超高价!”
  两千万?
  难道是……
  “去年十二月?”方静恩脱口问。
  “你怎么知道?”强尼有点惊讶。
  果然!
  没想到他竟是以这种方式来筹得她的追加医疗费。“可是,他自己都能够还清自己的欠债,也就是说,他的收入很高,用得着那么做吗?”
  两千八百万都还得清了,两干万会赚不到?
  “他开始工作满半年,一个月就有三百万收入,现在至少一千万,最高到三千万,但在债务清价之前,俱乐部每个月只给他三十万,而去年十二月时,他的欠债也才刚还清,不得不再向老板借,老板却要他自己赚,他只好接受客人包出场,我想他一定是有急用吧!”
  “Shit!”那女人是哪里有毛病呀!
  “两年来他被包出场就只有那么一次,之后,就算客人开更高的价码,他也不接受……啊!”强尼突然低呼。“何董来了!听说她出国考察,一个多月没来,现在终于回来了吗?”
  那个曾包下于修凡四个小时的女人来了?
  两个女孩子立刻将两双探照灯移过去,一眼便注意到那位修长优雅的女人,三十多岁,姿色中等,但十分耀眼,因为她的自信、她的贵族气质。
  “看来至少要再过半个钟头后,麦修才会有空。”强尼低语。“不,也许要一个钟头,毕竟何董不但是唯一包过他的客人,也是第一个永久指定他的客人,而且她每个星期至少来三晚,有时天天都来,是最捧场的客人,麦修起码要多陪她一会儿吧!”
  是喔,原来是那么“特别”的客人啊!
  方静恩慢吞吞的拉回视线,黄佳慧也徐徐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表情都很诡谲。
  不知道那四个钟头里,他们都在干什么?
  何颖佩一步入大厅,立刻察觉有些异样,游目扫一圈,原来是大厅的台位已客满,周末的客人多一点很正常,但……
  未免太多了吧?
  “何董,今天两位?”侍者领班亲自上前招呼。
  “嗯,我带朋友来看看。”何颖佩朝身旁瞥一下。“这位是周小姐。”
  “周小姐,欢迎,请两位随我一起到包厢。”
  进入包厢后,侍者领班在她们点过饮料后便待离去。
  “请两位稍待,麦修再过十分钟左右就可以过来了。”
  “请等一下,唔,今天客人似乎特别多……”
  “不,”侍者领班笑了。“是很多包厢的客人都跑出去坐大厅。”
  “为什么?”
  “因为麦修的习惯改变了,他现在喜欢待在大厅。”
  “原来如此。”何颖佩似乎有点困惑。“啊,谢谢,没事了。”
  侍者领班一离开,周琳娜便不耐烦的抱怨起来了。
  “我大略看过了,不错,中上,但也不是十分特别,为何要特别拉我过来?”
  “第一,你刚离婚,所以带你来散散心;”何颖佩耐心解释。“第二,特别的只有麦修,等你看过他之后再下评论。不过我必须先警告你,千万不要爱上他!”
  “我会爱上一个男公关?”周琳娜嗤之以鼻的翻了一下白眼。“太可笑了,颖佩,请别把我看得那么没品好不好?我周琳娜是什么人,离婚三次,男朋友用卡车来载都不够,会被区区一个男公关打败?没可能!”
  “品?”何颖佩低喃。“什么叫品?男公关就一定没品吗?或者,没品的是我们?”
  见好友话愈说神态愈恍惚,周琳娜不禁狐疑的推推她。
  “喂喂喂,你是怎么了?每次一提起他,你的样子就不太对劲,那男人究竟是怎样?很酷?很浪漫?很能干?不对,能干的男人哪会来干这行!”
  “不,他一点也不酷,更不浪漫,可是……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我自己看就我自己看,就不信他会是威廉王子,那我就认输!”
  十五分钟后——
  两瓶夏多奈葡萄酒只喝去两杯,因为周琳娜光顾着向何颖佩抱怨前夫的窝囊无用,当她终于决定停下来喘口气,顺便喝口酒时,门上传来两下有礼的敲门声,随即,门自动打开,一个男人迳行进入,也不打招呼就自行在她们对面的沙发落坐,然后,平静的望着她们。
  “麦修,一个多月不见,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
  “我中午下飞机,晚上就来看你了。”
  “谢谢捧场。”
  “这是我特地从欧洲带回来送给你的手表,全世界只有三十支喔!”
  “谢谢。”
  周琳娜立刻注意到向来不把男人放在眼里,彻底轻视男人,因此决定终身不婚的何颖佩的声音特别柔和,语气也有点讨好的味道,根本不像是在对待男公关。
  相反的,那位外型还不错,气质更佳,但仍不配坐上第一名宝座的男公关——麦修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可也不是冷酷或淡漠,更不是傲慢或自大,而只是平静,一种十分安详、十分幽远的平静。
  顿时间,周琳娜心中涌起一股为朋友打抱不平的怨念,难道他看不出何颖佩对他有多特别吗?
  “你很跩嘛!”
  见他竟然达应也懒得应她一句,周琳娜更是火上心头。
  “你是男公关,对吧?男公关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叫你喝你就得喝,来……”她将另一支空杯注满。“喝!”
  麦修一语不发,平静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周琳娜立刻又注满。
  “再喝!”
  麦修再次举杯饮尽,周琳娜一刻也不停的马上又注满。
  “再喝!”
  麦修又一次一口气喝干,周琳娜仍不想放过他,又要为他注满,但这一回,她不小心正正对上了他的眼,瞬间,她愕然定住,笔直地望进他的眼里好片刻一动也不动。
  然后,她又动了,却不是倒酒,而是把整瓶葡萄酒砰一下放在他面前。
  “喝光它!”
  麦修依然十分平静,默默的举起酒瓶就着瓶口仰首直接牛饮,一口气也没停,不一会儿就喝光了。
  面对他平静的表情,周琳娜又盯住他的眼好半晌,而后……
  “还有一瓶!”她把另一瓶葡萄酒也挪到他面前。
  麦修很快又把第二瓶葡萄酒喝完了,他的脸也红了,但他始终保持最平静的神态,当周琳娜对着他的眼时,她仍旧看不到她想看到的,于是怒气冲冲的起身去拉开包厢的门,对着在附近等待客人召唤的侍者怒吼。
  “再给我送两瓶混血姑娘来!”
  半个钟头后——
  扶着墙壁,麦修脚步踉跄不稳的离开包厢,包厢内半天都没有声音,良久后才响起周琳娜的话声。
  “他忘了把你送给他的手表拿走。”
  “他不是忘了,他是不收,不管多么珍奇昂贵的礼物都不收。”
  “……我可以自己来找他吗?”
  “当然可以,愈多人来捧场他赚得愈多,我希望这么做能够帮助他尽早离开这里。但,我再警告你一次,千万别爱上他!”
  “方小姐,抱歉,你能够帮我照顾他一下吗?”
  闻声,方静恩愕然回首,却见强尼肩上挂着一个人事不省的醉鬼,一脸“求求你,快接手过去吧!”的表情,不禁啼笑皆非,又不能不管,只好往旁挪开位置,好让强尼把醉鬼放下来。
  “挂啦?”
  “抱歉,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有新客人来,他都会被灌醉。”
  “Shit,”黄佳慧捏着鼻子闪开老远。“我是要他来帮我们恶补一下功课,你送一个烂醉鬼来给我们干什么?教我们练酒量?”
  “抱歉!抱歉!”强尼赶紧陪上笑脸。
  “以前你们又是如何处理的?”方静恩问,一面取下于修凡的眼镜,再把靠枕放到于修凡的脑袋下面。
  “送到后面更衣室,我们谁有空就去照顾他,绝不会让他身边没人。”
  这大概也是“夜之风”俱乐部的特点之一,其他夜店俱乐部的牛郎男公关们,分组、分台、分桌,还比赛排名次,彼此间多少都会存在竞争性,有时候还会争风吃醋,为的是更多的客人、更高的收入。
  但在“夜之风”里,既不分组,也不分台分桌,更不比赛排名次,没有嫉妒,也没有不满,更没有竞争心,彼此相处和睦融洽,大家都会互相帮忙。
  还有她们,只是天天来“混”免费的餐饮台位,从不点抬,但男公关们并不会因而用不同的眼光看她们,反而经过她们的台位时就会跟她们哈啦扯淡两句,闲闲无事就跑来和她们聊天说笑,很快就和她们混成朋友。
  即使身为男公关,他们的心态亦不落流俗,所以各个都能展现出同等高尚的风度气质。
  俱乐部老板的眼光还真不是普通的厉害!
  “如果又有客人点他的台呢?”
  “叫得醒人,他会去应付;叫不醒人,只好向客人道歉。”
  “好辛苦!”方静恩心疼的抚掌于修凡热烫的脸颊。
  “头牌公关虽然收入高,但这种生活对他的精神和身体也是一种煎熬,如果他的身体不够好,很快就会病倒了。”强尼十分感叹地道,旋即朝另一方瞄一下,因为有人在叫他。“好,那就交给你了,我还有客人。”
  强尼匆匆离开,方静恩立刻招手唤来侍者,吩咐他准备解酒饮料和冰毛巾来,然后专注地凝视着于修凡,见他眉间蹙满皱摺,充满浓浓酒味的呼吸又重又急促,显然很不舒服。
  这种生活,他还能够撑多久?
  翌日,何颖佩和周琳娜又来了,不过这晚周琳娜并没有为难麦修,反而静坐在一旁聆听何颖佩向麦修吐露一些工作上的烦恼,而麦修多半只是在仔细倾听,很少出声,但每一开口总是能一语切中问题症结,使人茅塞顿开。
  半个钟头后他一离开,周琳娜就开始抱怨。
  “为什么他总是半个钟头一到就走人,而且也不转回来了?”
  “这是他的规矩,要是客人受不了就不要点他坐台,很简单。”
  “可恶,明明不甘心,但还是想点他坐台,他吃定我们了!”周琳娜忿忿地咬牙切齿道。“那其他时间他都在干嘛?”
  “以前哪个客人运气好,他就会躲进那个客人的包厢里,所以他的客人都会选择坐包厢。但现在……”何颖佩困惑地攒起眉头。“他不喜欢人多,为什么会改到大厅去坐呢?”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两人若无其事的一起上化妆室,出来后回包厢的途中,两人以乌龟行进的速度慢慢前进,一边东张西望……
  “啊,在那里!”
  “喂喂喂,该换我了好不好?”
  黄佳慧一把将于修凡扯过去,但立刻又被方静恩扯回去。
  “谁说的,他刚刚讲一半就被叫走了,我的课还没结束,OK?”
  “谁管你那些五四三,照顺序,换我了!”
  于修凡又被拉到右边,旋即又被拉回左边。
  “我星期一第一堂就要考了耶!”
  “我第三堂要考!”
  两人愈叫愈大声,于修凡夹在中间继续右边、左边。
  “你烦不烦啊,重修一下又不会死!”
  “好狠,竟然叫我重修!”
  “你已经大四了嘛,我才大二耶,就算等我一下好了。”
  “等你一下?现在我们是在上厕所撇条吗?”
  “不,到茅太大的家种芋头!”
  “喂,你真的很白目喔!”
  “你养呆!”
  “你火车!”
  “你机毛!”
  “你……”
  “请问……”于修凡慢吞吞地扶正被她们摇来摇去摇歪的眼镜,再困惑的来回各看她们一眼。“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方静恩和黄佳慧顿住,继而相对噗哧,很有默契的一齐指着他大叫。
  “他恐龙!”
  “恐龙?”于修凡皱眉。“我很胖吗?”
  两个女孩子顿时笑翻了,好半天后,她们好不容易终于笑够了,决定用猜拳排顺序,结果黄佳慧赢了。
  “喔耶,我先!来,快帮我画必考重点!”
  方静恩有点不甘心,在一旁跟于修凡闲搭,反正他画重点是用手,不是用嘴。
  “喂,修。”
  会叫他“修”是有学问的,因为她不想叫他麦修——好像是在提醒他是男公关,又不能叫他的名字——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叫他“修”,不是麦修的修,而是于修凡的修。
  “嗯?”
  “我们昨天照顾你好辛苦ㄋㄟ,所以,请我们去KTV,你出钱,我们一毛也不出!”
  “……我出钱,你们自己去。”
  “为什么不能陪我们去?”方静恩嘟着嘴抗议。
  “……我不想陪你们去。”
  他不想?
  方静恩徐徐眯起双眼,“喔喔喔,原来是你不想陪我们去啊,嗯哼,那就算了!”转头,“小慧,我们……”停顿一下,唇畔浮起奸笑。“到五条通去包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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