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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买来的新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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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在现实中,丈夫跑掉了,公公对她却好得不得了!她甚至保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这一切都超乎她想象。
“小霜。”姚金沉沉开口了。“那间玻璃屋全是我儿子设计的,那里是他的天地。姚毅的思想、情感,全都放在里面,我想──”老人似乎有所保留道。“透过音乐,你应该可以了解姚毅的特质及感情世界。”
“我干么了解他的世界?”她讪讪地放下碗筷。“他不回来就算了!我何必要对一个只有灵魂,而无实形的男人费心研究?”她直言不讳。
“小霜,你认为,音乐只有灵魂,而无形体?”姚金的话很玄。
“我──”她傻住了。
音乐,是什么?爱情,又是什么?两者之间又存在什么奥妙的关系?雾霜不想讨论。
“姚毅是个很棒的男人,在音乐的领域里,我敢打包票,他绝不会输你。而且,他经商的头脑,不是我自夸,他可是一级棒的!”老人夸赞着。
“你的话我才不相信。”雾霜讥讽道。“一个病恹恹的男人,事业会有成?”她瞪大眼睛。“爸爸,常言道:”有健康的身心,才能拥有成功的事业“,您的儿子,姚毅──”她慧黠一笑。“他的身体──”她嘴角下垂,表明不以为然。
“从没见过这种妻子,开口闭口都不忘损自己的丈夫。”他笑着。
我是故意挑衅,但是,却从未能如愿地激起他的怒火。为何他总是不生气?雾霜沮丧极了。
“好吧!我也不多说了,姚毅的人生,全在玻璃屋里,一切就靠你多多挖掘了。”
“我没兴趣!”她一口回绝。“这种连家都不要的男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绝不会想去认识他的。”她气冲冲地欠身。“对不起,我要休息了。”
“小霜。”姚金叫住她。“不管你对姚毅或这个家有什么成见,你还是可以去玻璃屋内弹钢琴。”
雾霜实在很想大声对姚金说:我──不──会──再──进──那──一──扇──门。但是,她并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因为,可以欺骗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她再也离不开那间玻璃屋了,因为那里有她最心爱的钢琴。
每天除了与姚金聊聊天、散散步,她几乎足不出户,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音乐上面。
音乐伴她度日,伴她入眠,每天临睡前,她几乎都是抱着音乐书籍才能安然入睡。
玻璃屋内的音乐藏书,令她目不暇给,爱不释手。也许姚金真的说对了,她的肺痨丈夫与她相同,都是音乐痴,这种微妙的感觉使她越来越好奇──姚毅,到底是怎样的人?
两人的嗜好相同,对音乐的执着与狂热完全不谋而合;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音乐伙伴,雾霜万般肯定地思忖。她当然不会觉得他们是丈夫与妻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曾偷偷翻箱倒柜地找寻有关姚毅的照片,无奈一无所获。她不死心地在有意无意间向下人们“打听”,但他们口风紧得很,一律推说不知道。
雾霜更觉得诡异,姚家的大少爷,下人岂有不知晓的道理?但在姚金面前。她还是装着一副漠不关心的德性。
姚金当然是得到下人的“情报”,但他佯装不知情,以免雾霜觉得尴尬,又会暴跳如雷,口出“狂言”──要置姚毅于死地,像这之类的恶毒话语,姚金可是吃不消。毕竟,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姚毅真出啥差错,他可无法想象。
就这样,两人都在“演戏”,日子就这样流逝了……而雾霜浮动的心也愈发地高涨、难耐。
每晚,雾霜当然是孤枕而眠。大床上,只有一边有着被褥的睡痕;而另外一边永远是那么平整、冷寂。
这种单调,乏善可陈的夜晚,使她更怀念与俞俊仁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她越来越无法遏止地想念他。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早已嫁作他人妇,俊仁也不再属于她了。可是,她又不甘心。
你不是早就料到这样可怜无助的结果?雾霜告诉自己。但是,她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一个人孤独无依地生活,过着宛如寡妇般的日子。
第三章
也许是终日无所事事,毫无目标的日子过得太久了,雾霜年轻的心,再也无法忍受这单调、枯燥又一成不变的生活。今天她终于爆发了,她大声道:“我讨厌这里,我好无聊,我要出去!”
没想到,姚金居然没反对。“出去走走有益身心,你太苍白了,应该多晒晒太阳。”
还不忘掏出一张信用卡给她。
雾霜对姚金的宽容,有些震惊。
她自嘲地想:是否,我今天告诉他,我要离开,只怕姚金也会应允,会吗?她好疑惑。但她还是佯装若无其事地收下信用卡。
她不会用它的,雾霜倔强地告诉自己,为了不要引起无谓的争执,也为了弥补刚刚自己无礼的行为,她还是收下了信用卡。
虽然姚金一再强调:姚家的一切,雾霜可自由享用,这当然包括司机及车子。但,雾霜坚持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她才不要有被“监视”的感觉。
姚金也不勉强她,一切全凭雾霜的意思。但他还是担心地递给她姚家的住址及电话。
就这样,她漫无目的地游荡,走了好长一段路,直到腿酸才上了车,也不知道公车要把她载到哪。
也许是心血来潮,也或许是这一带的街景吸引她,雾霜糊里胡涂就拉铃下车。
高雄很少下雨,今天她难得出门一次,却突然淅沥淅沥地下起雨来,一下子就把她淋成落汤鸡。
这场雨来得急且大,雾霜只好冲到屋檐下躲雨,望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湿漉漉的街道,她竟发起呆来。
天色渐渐暗了。
雨不曾停止。
公车来来往往,不知过了多少班了。她知道无论是公车或是出租车,任何一种交通工具,只要她愿意,马上可以回到姚家,不用站在这拥挤的街头。
但是她根本不想回去,那一室的冷清,漫漫的长夜叫人无法忍受。她宁愿用这陌生的喧哗来慰藉她孤寂的心。
屋檐下的店,随着时间越晚越加热闹起来,客人络绎不绝,雾霜抬眼一瞧──红宝石酒廊。
对姚毅的恨,对俊仁的情,此时都交缠纠葛她的心,她只想发泄心中的苦。
看着红宝石酒廊的霓红灯闪烁不已,似乎在向她招手,就这样,她不假思索地走进去。
“你说什么?小姐,你别开玩笑了。到酒廊却不点酒,只要求唱歌。这里又不是卡拉OK!”李主任听了雾霜的要求,几乎快笑掉大牙。
“拜托!就这一次,我不收钱。我是音乐系的高材生,我的歌喉很好,没问题的,求求您。”她恳求着。
这还是李主任第一次看到有女子这样地“毛遂自荐”,或许她真的很需要工作,他的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另一方面,这女子美丽迷人,全身又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特质;深深吸引着他,他岂有不动容、不答应的道理?
“好吧!”他想,反正我们也没有损失嘛!“你要以什么名字出现?”李主任问道。
“霜霜!叫我霜霜好了!”
“好,我就叫你霜霜小姐。”
于是,利用中场空档的时间,经由李主任的介绍,“霜霜”就这样上台了。
雾霜选了一首邓丽君的歌──我只在乎你。
她满脑子都是俞俊仁的影子,她唱出了足以令人心碎的歌声。
“……
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
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人生几何能够得到知己
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
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
……“
她甜美幽怨的歌声,竟感动了所有酒廊的客人,不论是在饮酒畅谈,或是私语者,都忍不住把眼光投注于舞台上。
她到底是谁?这声音也同样惊扰了他──这酒廊的老板张钱开,一位已婚且事业有成的男人。这动人的歌声,令他赶紧找来现场李主任追问:“她到底是谁?”
李主任的回报,只说她名叫“霜霜”,其余一概不知。
他要定她了,张钱开告诉自己。
雾霜完全沉没于歌词的意境中,所以,当她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台下震耳欲聋的鼓掌声,才令她如大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再来一首!”
“再唱一次!”
酒廊里人声沸腾,所有的客人毫无保留他们的热情,完全接纳雾霜的歌声。
她颔首微笑,随即琴声扬起,她继续唱:
“如果有那么一天
你说即将要离去
我会迷失我自己
走在无边人海里
不要什么诺言
只要天天在一起
我不能只依靠
片片回忆活下去
……“
雾霜这段日子以来的寂寞心情,经由这首歌表露无遗。她尽情地诉说衷肠,那份情真意切,令知音者同感心有戚戚焉。
这女子一定有着伤心的往事,否则,怎能把歌曲诠释得如此好,如此传神?张钱开心里心着。
她唱到最后一个转折音,再一回声,倏地停止。台下客人的疯狂掌声,雾霜视而不见,依然故我,猛地一鞠躬,她结束了歌唱。
观众的叫嚣声频传。“安可!安可!”。不过,雾霜只是轻轻地摇头,傲然拒绝。
真是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美女?
唱了这两首歌,雾霜的心情轻松多了。她告诉自己:以歌寄情就够了,人不能要求太多,尤其在感情方面。
在众人的掌声中,她优雅高傲地欠身,离开了。
在大门口前,张钱开正守候着。
“小姐,你的歌声很棒。”张钱开道。
雾霜不发一语,她想拉开门把,但却被张钱开挡住。
雾霜双眉轻蹙,依然闷不吭声。
这女子的冷傲着实令张钱开大开眼界,活了四十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张钱开。”他掏出名片自我介绍着。他想把名片递给雾霜,雾霜却不接手。
他自知没趣地收到口袋里。“我希望你能在这工作?”直觉告诉他,坦白直接,也许是最好的方式。
雾霜终于开口说话了,这话却是──“请让路好吗?”她冷漠道。
张钱开摇头苦笑。“对不起,也许我用错方式了。我的意思是,你有一副好嗓子,再加上良好的音乐底子,你不该被埋没,你应该站出来,让所有的人分享你的歌声。”
他口沫横飞道。
“然后呢?”她的话很短,很简洁。
“到这儿工作,把忧伤喜乐跟大家分享。”
雾霜还是不答腔,只是静静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他,中等身材,小腹微凸,双须已白,但目光锐利,明显见过世面,应该是个城府很深的中年人。
“我没办法。”她还是那一副让人心痒痒的傲慢样子,张钱开有些愠怒了。
“你真是又冷又傲,我说这么多,还是无法打动你?”他彻彻底底地打量这名女子,他嘲讽道:“我想,你一定是富豪贵族的女儿,是不是?”
“你有一股特殊的气质,那只有豪门千金才会有。这种特别的傲气,不论在何时何地,总是不经意表露出来,尽管你是在这俗不可耐的酒廊里。你的自以为是、旁若无人却更加明显,只不过也叫人感到”造作“。”张钱开“批判”她。
“你──”她虽然尽量佯装无动于衷,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事实。
张钱开相信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你今天会来这儿,一定是有苦无处泄,到这儿上班,相信我,你会找到一个发泄的地方。”
雾霜没有反击他。因为,这位陌生男子说中一切。现在的她,什么都没有了,仅有的,就是“自尊”。“明天开始。”她怔忡道,双眸却有些不服输的意味。
“好!明天见!”张钱开喜怒不形于色道。
雾霜嘴角微扬,走了出去。
张钱开望着那女子的背影,冥思好久。
对于姚金,雾霜实话实说。
“我要去酒廊驻唱。”
她想姚金一定会反对的。反正,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倒是个“翻脸”的好机会。
若是能够让姚金大发雷霆,那她就有借口离去,而且也不用去酒廊驻唱。
谁知道,姚金居然拍手赞成。他与那个酒廊经理说的一模一样。“你这么有音乐天分,是应该站出来让大家分享你的歌喉!”
雾霜沮丧地跌回椅子上。
为什么你不反对我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你永远只有点头?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她甚至觉得姚金比自己的父亲祁振华好,他对她,比任何人都好上千倍、万倍。
这太教人起疑了,不是吗?
不过,姚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透露身分,虽然,他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我怕人家一知道你是姚家的媳妇,把你”绑架“了,我怎么办?”
雾霜完全明白,姚金是介意她败了姚家的家风。她有自知之明,毕竟,谁都不愿有一个“卖唱”的媳妇。
她想起了俊仁。那时,俞家的人嫌她,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今,嫌她的人,却是怕她在外拋头露面、败坏家风。
她真的是感触良深,有苦难言。
她向姚金“保证”后,道声晚安,回房休息。
进了房间,桌上的报纸,吸引了她。
这是谁摆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是不看报的。一连串的突发事件都叫她措手不及、苦闷不已,根本不会再去注意什么国家大事、什么社会新闻。
把报纸摆在她房间的人,是好意?是恶意?
不管如何,雾霜还是感谢那个人;因为,看到影视版的头条新闻,她高兴得喜极而泣。
大姐雾雪和傅氏财团的二公子傅鹰结婚了!
大姐终于能得到真正的幸福,与相爱的人在一起;这表示她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只要大姐雾雪和妹妹雾雾幸福快乐,她受多大的苦都没有关系。
小李和老朱这两位无孔不入的记者,乘着夜车到达高雄时,也正是傍晚的时候了。
秋雨正细细地下着,他们招了一辆出租车直达红宝石酒廊。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老朱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目睹过霜霜小姐的迷人风采、动人声韵。
霜霜小姐的美,只能用灵气逼人、冷傲绝俗来形容。反正,老朱告诉小李:“我只能说,她是个冰山美人。”
“冰山美人?”小李打岔道。“冰山,只有烈火可以融化,我满腔热情如火,冰山美人一定会融化在我的怀中。”
小李恶心的话语,让老朱大叹后生可畏。
为了证明自己的情真意挚,小李狠狠地花了一大笔银两,(至少,他觉得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他买了一百朵红玫瑰,准备当面献给“冰山美人”。
仗着挖掘出傅鹰炙手可热的“结婚大新闻”,他们两人的钱包已经赚满了,而且两人已是颇富盛名专挖“独家报导”的记者。
所以,他们一亮出名片,接待的人立即殷懃替小李和老朱找了最好的位子,让他们可以看清楚这位“冰山美人”的容颜。
“小李,看来你的一百朵玫瑰,还是小CASE呢!你看,她钢琴周围的玫瑰,数都数不完。”老朱大笑不止。“爱慕者实在太多了,你啊……”他识相地不继续“扫兴”,不过,爆笑声却不曾停止过。
这是事实。只要是雾霜驻唱的日子,酒廊就座无虚席,尤其是一些有财有势的年轻公子哥儿,更是呼朋唤友来捧场。
当然,这其中也有爱乐者,纯粹是因霜霜动人的歌声而来的,宋耀就是其一。每天夜里,他固定到这里来,坐在相同的位子,专注倾听霜霜的歌声,尤其那一首“我只在乎你”一直萦绕在他心底。
满舞台的玫瑰花,除了一些是追求者送的外,其中一千支,就是这酒廊的老板张钱开送的。
只要是雾霜驻唱,一千朵的各种颜色的玫瑰有红、粉、黄、紫各种颜色,永远都少不了。
明眼人当然知道张大老板的“用心”,霜霜小姐美若天仙,张钱开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霜霜小姐,这神秘又独特的女子,在众人追求下,究竟花落谁家?
追赶跑跳碰──“追赶跑跳”的阔少爷一堆,但真能“碰”到的男人,目前是一个也没能得到她的青睐。
因为,霜霜小姐从未展露过笑靥。
她永远一张“扑克脸”,唱完动人的歌曲后就颔首离开。
究竟,她来自哪里?真名是什么?她身上又有些什么故事?没有任何人知道。
“什么嘛!”小李好郁卒地道。“她真如传说中一样美。”小李努着嘴。“追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我这一百朵玫瑰──”
“送给我如何?”老朱嘻笑。
小李狠狠瞪了老朱一眼,他若有所感地道:“哎!老朱,在看过沉樱嘤和祁雾雪这两位旷世大美人后,你想这世上还会有美人吗?”
老朱送小李一句话:“你这人喔!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笑不可遏。“霜霜小姐,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间一到,祁雾霜上了驻唱台,她慑人魂魄的歌声,震撼人心,每个人都沉醉在其间。
小李在朦胧灯光下凝视“霜霜小姐”,竟看傻了眼。
坐在角落里的宋耀,则是闭眼倾听那一首老歌──我只在乎你。
“你知道吗?小李。”老朱满脸疑惑。“霜霜小姐每次一上台,唱的第一首歌,一定是”我只在乎你“。”
“那她究竟在乎谁?”小李呆愣又迷惘道。
老朱倏地用手掌在小李的面前晃啊晃。“怎样?看呆了!是不是?”他揶揄地说道。
“你不觉得她长得像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小李一脸陶醉地说。
“我看──”老朱吃吃笑着。“是你入迷了!”
小李依然傻不愣登地凝视着台上的霜霜,无视老朱的取笑。
终场,小李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原来,他已抢在大门口外,在等待霜霜小姐下班。
不过,一看到人行道旁的BMW及各种豪华进口跑车,老朱早已料想得到,小李一定会臭着一张脸回来。
一点也没错。看到小李火冒三丈、怒火中烧的面容,老朱忙用双手摀住大嘴,为的是要防止自己狂笑出声。
老朱拍拍小李的肩道:“小李,别痴心妄想了,她好比天星般遥不可及,而你只不过是──”
老朱话尚未说完,小李已一拳正中老朱的右眼。
小李咬牙切齿道:“朱小黑,不准嘲笑我,虽然我知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
宋耀接到姚毅的电话,已是好几天以后的事了。
“死老宋,下高雄来,也不来看我,都跑哪儿去了?”姚毅责备道。
“你过得好吗?”宋耀答非所问。
“不好。”姚毅逼供道:“说!你到底跑哪去了?”
宋耀直接道:“到酒廊听歌。”
“啧啧啧!烟酒不沾又不近女色,今世只钟情于孟雨涵的男人,居然会上酒廊?”
姚毅不可思议道。“那歌声或是歌者,真能融化你刚强的心?”
事实上,宋耀与姚毅相同,都痴情得可以,两人都对自己的情人死心塌地。宋耀爱孟雨涵,而姚毅则深爱安娜。他们都相信,此情天长地久永不移。
不过,安娜可是十足的坏胚子,这种恶女人怎配与姚毅相伴到老?宋耀总是替姚毅担心。
“是歌声,不是歌者。”宋耀坦承道。“她的声音能使人忘却烦恼、忘记痛苦。”
他说得好感性。
“瞧你,把她说得像天使般。”姚毅揶揄他。
宋耀岔开话题。“你还没忘记安娜?”
“这种伤痛能轻易忘记吗?”姚毅无可遏止地哀恸。
“姚毅,我带你去听歌,好吗?听了她的歌声,我保证你一定会忘记所有的痛苦。”
“真的?”他依然不太相信。
“当然。”宋耀微笑。“相信我,好吗?”
强烈的好奇心,使姚毅答应去见识宋耀口中的“天籁”。
今晚和以往一样高朋满座,舞台上堆满了红玫瑰,有盛开的,也有含苞待放的,各有各的风姿。
坐在角落里的姚毅与宋耀,与大摇大摆地坐在正中央位置的小李和老朱,以及觊觎霜霜小姐的公子哥儿们,都殷切盼望霜霜的出现。
姚毅也成为另一个瞩目的焦点,因为,他那头及肩的头发、落拓不羁的牛仔打扮,和坐在他身旁的宋耀,与其它客人的身着名牌,实在有如天壤之别。
但是,姚毅好象不以为意,依然故我,对别人的指指点点根本无动于衷。
在远处的姚毅,当然无法看清楚霜霜小姐的容颜。但是在一曲过后,姚毅深深被吸引着,他不经思索地欠身,走向霜霜小姐。
是她!竟是她!
是那个把“跳河”当成“洗澡”的女子?
姚毅静静地站在台前,正巧在小李和老朱的桌子旁,他愕然地注视着霜霜。
“任时光匆匆流逝,我只在乎你……”
霜霜全神贯注地唱着。
“喂!你挡到我了,站过去点,好吗?”小李不客气地大声吆喝。
姚毅怒目瞪视小李,一言不发,他又回头凝视那位唱歌的女子。
小李的脾气来了,口不择言道:“哪儿来的人渣!男不男,女不女,还扎马尾!”
这种人身攻击显然没引起姚毅的注意。因为,他整个人、整个思绪,完全沉溺在霜霜身上。
雾霜则完全沉迷在她的音乐世界中,直到唱到最后一个音符,她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他?
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那日在无名桥上遇见的男子?
是那日离别时,送她铃兰花的陌生男子?
两人双眸相对的霎间,霜霜小姐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她的笑容,令在场所有男士愕然,一阵嘘声响起。
是那个“中性”男人、落魄小子,他竟能赢得“冰山美人”的青睐?
小李当场就按捺不住,第一个翻脸。他弹跳起来,忿忿不平地狂吼:“这世界还有天理吗?老朱,求求你,告诉我,告诉我!”
他用手指着姚毅的背脊。“这留长发的怪物,这种男女不分、性别不明的人,竟能得到”冰山美人“的笑脸,我──”他哭丧着。
张钱开站在远处,他狠狠地瞪着那名长发飘逸、衣着落魄、憔悴却又挺拔的男子。
这种下流的男人,怎会得到霜霜的笑颜?
这太奇怪了!他既怀疑又不平。
但是,更令人捶胸顿足的事发生了。
雾霜隔着麦克风,对姚毅柔声道:“这位蓄着长发、身着牛仔裤的先生,你介意与我一起唱首歌吗?”
在场的男士全都惊愕万分,抱怨声四起,有的垂头丧气,有的恼羞成怒,各种反应都有。
像小李,已经快昏倒了!
而张钱开则是双拳紧握,青筋暴露。
这男子到底是谁?无论如何,他都要调查清楚。
或许,在场只有一位男士是乐观其成的,那就是宋耀。才听到歌声,姚毅的魂魄就飞过去了,何况又马到成功获得美人一笑,看样子,姚毅的伤口会在这“霜霜小姐”的协助下愈合的。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为姚毅已走出的第一步而心生欢喜。
姚毅走上台前,神色自若地坐在雾霜旁边,他们就这样合唱了一首表达对彼此爱人的遥远思念──你是我永远的乡愁。
再相逢要多久我宁愿走回头
眼泪如果不能流往事还有谁会说
再等待多少年梦才能找到岸
云烟如果不会散哪有地久和天长
何年何月才能算是天荒地老
梦知道爱也知道
人间却等不到
多少痴狂才能算是无枉年少
想仔细原来都为你
今夜的你是我永远的乡愁
明月依旧容颜依旧
因为有你才有永远的乡愁
岁月悠悠念也悠悠
因为有你才有我
不怕燃烧的胸口
拥抱永远的乡愁
姚毅的嗓子真不是盖的,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令在场的人士拍手叫好。
一曲终了,雾霜灿烂一笑,她对姚毅窃窃私语,他笑着点头。
之后,两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酒廊里闹哄哄的,喧哗声不断。
“冰山美人”居然会融化在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子手中?
这男人竟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姚毅骑着摩托车带她到海边。
黑漆漆的海边,只听见海浪的声音,两人坐在沙滩上,天星和他们为伴。
“今天在酒廊上,你让我出尽风头了。”姚毅道。
雾霜展露笑颜。“没什么,那首歌是感谢你曾经救了我。”
“用这种方式报恩?”姚毅不以为然。“你,回眸一笑百媚生。我相信,当时一定有很多男人想拿刀戳死我。”他说得很夸张。
“有这么严重,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同性之间的”敌视“,你当然不会了解。幸好,我们溜得快,不然我可能已被围殴至死了!”他说得好象煞有其事般,做出被“宰”的样子。
雾霜笑得瘫在沙滩上,她的快乐也感染了姚毅,他咧嘴大笑。
“对了,你怎么会在酒廊驻唱,我是说,你不是嫁给一个肺痨鬼?”姚毅诧异地问。
雾霜摇头苦笑,尖声道:“我没有老公,我没有老公,呀!呀──”这一刻平日积压太多的愁苦,像洪水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她又叫又吼,像个疯子。
真实的她,赤裸裸地在姚毅面前展露。
姚毅太疑惑了,他急于知道真相,只好一把抓住雾霜的手臂。“不要闹了!告诉我怎么回事?”
而雾霜还是又叫又笑,迫于无奈,姚毅只好对着雾霜的耳朵,大声吶喊:“不要闹了!”
雾霜吓得摀住耳朵,一不留神,她整个人跌在姚毅的胸前。她静静地一动也不动,姚毅感觉到胸前渐渐潮湿。
“我真恨他,我恨死他了──”雾霜啜泣道。“我不断地说服自己,要做个好妻子,为他生个孩子,谁知,他竟那样待我──”她悲伤地诉说一切。
他逃婚了?那个肺痨丈夫居然逃跑了?
“喔!你实在太可怜了!”姚毅想象她当时的情况。“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礼堂——”
“没错。所以,我发誓和他永远势不两立。”她咬牙切齿道。
“别这么说,姑娘。”姚毅安慰她。“当他回家时,你应该好好犒赏他,甚至给他一个亲吻。”
“为什么?”她不明白。
“你又不爱他,他既然跑了,你就可以不用与他朝夕相处,想想!跟一个你不爱的人在一起,甚至──”姚毅说得很露骨。“甚至上床,那不是很痛苦、很可怕?”
雾霜羞红了脸,但她知道姚毅说的句句属实。
“对!没了他,我反而逍遥自在,和单身没两样。只要过完这两年,我就可以回到俞俊仁的怀中。”她又喜又忧。“就是不知道,到那时俊仁还要不要我?”
“傻女孩!”姚毅笑玻Р'说。“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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