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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点红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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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俯身摸摸灰狼的头温柔一笑,藉着笑容告诉牠她不介意抓伤的事,并安抚牠害怕、不安的情绪。
六岁便丧母的她之后几乎是与动物一起生活,直到懂事、能够自食其力了,她才离开;所以每个动物的眼神她总能一眼看透,也能了解动物的心思。
灰狼半带戒心半畏惧地盯着她,她无奈一叹,有点蛮横地拉起牠的前左脚轻拍牠的脚掌,试图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牠;此动作是动物之间表示友好的意思。
狼向来是敏感的动物,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之前,警觉性是不会轻易就撤除的。
彷彿感应到她的心意似的,灰狼怯怯地爬行一步,一颗头撞进她的胸怀,有些撒娇地磨蹭着,算是接受她的友好。
雪残不禁咯咯地轻笑,发出甜美的笑声,也让她始终淡漠的眸子添上几许柔和的生气。
灶房里尽是烟雾瀰漫,云丹书趁着煎鱼的空档坐在小板凳上和毋情一块儿闲聊。
“你说雪妹……是雪女?”
毋情猛点头。
“昨晚你不是叫我去找那个娘儿……她吗?”见云丹书皱起眉头,他赶紧改口。“我追上去之后却发现她在小溪中沐浴……”
“你看到她的身子了?”尾音扯高,云丹书的额角暴起一条青筋。
“我只看到她的背影而已,而且她的头发那么长,要看的话也只能看到脚。”
毋情一副不屑的表情,好像即使她人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屑看似的。
听了他的话,云丹书这才松了口气。“雪妹怎么可能是雪女嘛,如果她真是雪女,为何她没有发现你在树林里偷看她?”
“我怎么会知道?”毋情不是很在意地耸耸肩,“最奇怪的是在后头,我看到她被一匹铮龅幕依枪セ鳎ド肆耸直邸!
“可是昨天她回来时,并没有任何血迹啊!”云丹书又是怀疑又是担心。
“你怀疑我骗你!?这种事我怎么可能随便拿来说说,你当我那么爱毁谤她啊?”毋情有些激动,云丹书居然不相信十多年的朋友反而相信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嘛!”
他眉头一歛,“说到底,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话。”
“拜託,你能不能尽早脱离那场梦魇?不要因为雪女害了你的全家,就把所有的女人都当作是雪女,好不好?”毋情的行为他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我是这种不分善恶的人吗?”毋情的口气十分恶劣。“她是雪女、她是雪女、她是雪女!你要我说几遍你才肯相信!?”他突地站起身,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云丹书随后站起来想再说些什么时,雪残在此时出现在灶房门口,他怔愣了下,毋情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也愣住了。
她皱皱小鼻子,一副呼吸困难地指指他们的后面,然而他们仍是没半点动作,她一急,冲过去推开他们,跑至灶炉旁拿着锅铲将鱼翻身,见鱼煎得情况不佳,她皱起眉头,二说不说,从一旁拿来一只空盘子将焦黑的鱼剷起放在一旁。
云丹书见状,俊容一红,感到糗极,在厨艺方面素来不错的他竟然也有失误的一天!
她拿着放有煎鱼的盘子走到他们面前,以眼神指责着他们。
毋情深深地凝视她,想从她的眼里看出些许端倪,却一无所获,他怀疑她站在那里很久,不知是否听见他们的对话了。
“雪妹,不好意思,鱼焦了没办法吃。”云丹书瞄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市集还没结束,麻烦你去一趟买条鱼回来,可不可以?”每一顿的午膳他向来坚决要有一盘鱼,如此一来,营养才能得到充足。
她孩子气地眨眨右眼,绽开天真的笑靥。
望着她娇艳的脸蛋,他不自觉地脱口:“毋情,你陪她去市集。”他不晓得昨天他们救起的髒姑娘洗去一身污泥竟是如此绝俗,笑起来更是夺人心魂,他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去龙蛇混杂的市集会有危险。
“休想!既然你担心她的安全,由你陪着她去不就得了?”毋情深沉地斜睨她的笑颜完全无动于衷,她的笑容只会令他觉得噁心、虚伪。
“你忘了吗?明儿个李家办喜事,要求今天需要钓到一百只鲤鱼,你前些日子一口气爽快地答应,却忘了你根本就不会钓鱼,而且也没想到寒冬根本没鱼可钓,说你笨,你还真的够笨。”云丹书无可奈何地瞪他一眼,末了仍不忘损他一句。
“我怎么会知道!”他企图以一句话带过。
“人家银两出得多你就见钱眼开!好歹你也想想后果吧?”云丹书不愿放过他,直想着要好好数落他,盼他这种性子能够趁早改掉,往后才不会惹祸上身。
“要不然你说,你可以让我们不用干活儿,生活就能无虞吗?”他会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两人的生计着想。
“你……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至少在你答应之前,得考虑到你若答应的话会不会拖累到我啊!”像这次的钓鱼,和上次的缝补衣裳,以及上上次的写字……等等,很少有一次是他答应人家而自己可以成功的。
“你知道我辩不过你,我认输,我答应你陪她去市集这总可以了吧?”谁教他欠他的!
知道结果了,雪残先走一步往门口方向而去,离去之前她别有深意地瞟毋情一眼。
第2章(2)
虽然已无暴风雪,却仍有着稀疏的雪从天缓缓飘下,也因为今天雪下得小,所以一个多月不曾开张的市集又再度热闹起来。
一抹娇小的身影,乱窜乱钻地东奔西跑,眼珠子骨碌碌地张望两边的摊贩,清秀的外表与素净的打扮更增添她的纯白无瑕与气质。
姑娘的后头则跟了个七尺之躯的修长男子,刚毅的长相彰显他的性格;出色的两人出现在人声鼎沸的市集,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毋情心中不断怀疑她临出门前的那抹眼神。
“喂!我和丹书的对话你是不是听见了?”这没什么好避讳的,何况他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才不相信区区一个弱不禁风的雪女能奈他如何。
雪残好似没听到他的话般,依然像只花蝴蝶一般一会儿飞到这一摊,一会儿又飞到另一摊。
“喂,我在问你话呢!”他低吼,却说什么也不愿走到她身旁。
因为答应过丹书要保护这臭娘儿们的安全,所以他选择跟在她后头,否则他才懒得管她的死活,早走在前头自个儿逛自个儿的了!
他跟在她的后头吼着,却还是得到相同的反应,一个恼火箭步迈上,他一手抓住她的肩怒吼:“我在叫你你都没听到,你是耳聋啦!?”
雪残摆着一张无辜的脸,两片唇瓣开开合合就是不闻声音出现,毋情这才忆起她是个哑巴,根本没法子出声。
“走,别逛了!我带你去书铺。”话罢,他拉着她的手便转往另一条小巷。
他要带她去哪里?
她纳闷地望着他的背影,又低头凝视那只被他拉住的手。
这人真奇怪,明明知道她的真面目又那么厌恶她,如今却拉着她的手?
“到了。”
屋内充斥着书卷味,满墙的书架尽是堆积如山的书册,排放得有条不紊,教人看得舒坦。
她深吸一口气,亲自感受那股气味,心中竟奇蹟似地平静下来,她转头凝视他,感到莫名的不解。他带她来书铺做什么?
“邱老闆,我要买一百张可随身带着用的小纸张。”常陪着丹书来这儿光顾,与邱老闆彼此都十分熟稔,用不着再说些客套话。
“好好好,你等一下。”邱老闆堆满亲切的笑容背过身准备,回身时手上多了数张不同种类的小纸张,“小子,你要哪种纸?”
“你都用什么纸写字?”毋情问她。
她摇头,表示没有特别偏好哪一种纸,她不晓得他的葫芦里到底在卖啥膏药。
“这……”偏偏他一个粗野汉又不懂这些!
看出他的困窘,店老闆开口帮他忙。“姑娘可以摸摸质感如何,再决定要买哪种纸啊!像这张,摸起来质感挺不错的,一般百姓都挑这种宣纸。怎样?不错吧?”
雪残认真地摸着每一张纸,最后还是选择宣纸。
“姑娘是要写字用的吗?”店老闆将每一张纸放回原位,然后细数纸的张数。
知道她不方便,毋情代她回答:“有小纸张随身,需要写字时才较方便。”
店老闆瞄了她一眼,心下已猜到七、八分。“那可以顺便买枝我们这儿特制的炭笔,如此一来,外出时便不用花费功夫去准备砚台磨墨,对于一个外出的人而言,是再方便也不过了。”
斜睨一眼无法说话的她,毋情考虑了一会儿,“好,就买下!”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一直厌恶她的人在一夕之间竟改变如此大,对她如此细心周到。
她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另有企图。嗯,不得不防!
你爷爷的!是他答应又不是丹书答应,那顿喜筵理应由他喝才对。
臭老头!吝啬鬼!
只邀丹书不邀他,多他一个参加喜筵又不会少块肉!
现在倒好!丹书受邀去喝喜酒,他却得待在家里和那娘儿们共处一室!
你在生气吗?
睨着那张递过来的小纸,毋情闷声不响地转向另一方,不理会她凑过来的小脸。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么讨厌我,不喜欢看到我出现在你的视线范围内,既然你不喜欢看到我,那……我离开好了。
他冷着脸缝补衣裳,不看她再度递过来的小纸,直到听见门闩的声音这才纳闷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佳人已消失无踪。
桌面摆了张小纸,他凑近一瞧,虽不晓得里头写了些什么,不过也猜出了大概。
算了!少一个人少了负担,她离开反而更好。
但是……一想到丹书在赴筵之前,曾再三嘱咐他要保护那娘儿们的安全,他就头痛。
与其被丹书臭骂一顿,倒不如他现在出去找那娘儿们,省得丹书回来见不到她的人又开始破口大骂,怪他没看好她。
搁下针线,毋情进房穿上厚实保暖的衣服,正在系腰带的手停顿了下,那娘儿们好像只着一件薄薄的白罗裳,他伸手想为她拿一件厚衣时,旁边细小的窗缝呼呼地吹来一阵寒风,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发现她是雪女的那一天。
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反正她是雪女又不怕冷,他何必多此一举?
甫踏出屋门,大雪纷飞,寒风冷飕飕的,他缩起头拉高衣领忍不住哆嗦了下,不过几个时辰便已颳风下大雪,真无法想像白天也只飘雪而已。
虽说在四处都是白色的景物之下,挺难找一个娇小的白影,但他仍是睁大眼睛努力寻找。
或许是上天保佑,让他发现前方有白影在晃动,可是他并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那娘儿们。
希望是,他暗暗祈祷着,千万别让他的期望落空了!否则……
天晓得他多么不想待在这儿吹冷风,如果她没跑出来,现在的他早待在温暖的小屋里享受,哪还用得着站在这儿找那该死的娘儿们!
想着想着,毋情的脚步愈来愈快,就快看到了、就快看到了!他嘴里念念有词,直到白影清楚地尽现于他眼前。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
雪残闻声立即抬头,像是遇到救星似的,原本就掉着泪的脸这下更是哭得厉害,她跪在雪地上,手里紧紧地抱住一只小动物,雪白的衣裳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怎么回事?”看着她求救的眼神,即使再笨的人也懂她的意思,但他就是有意折磨她。
她不断抽泣,嘴巴开开合合哽咽地想说明事情的原委。
“算了、算了,你别说了。”说了他也听不懂。“你怀里抱的是什么东西?”他倨傲地站在狂风大雪中,居高临下地俯看她。
自知无法出声,雪残挣扎着站起来欲将怀中受伤的小狼凑近他面前,却不慎跌倒。
其实他早就看清楚了。换句话说,他是故意的。
然而见她跌倒仍紧紧地抱住受伤的小狼,丝毫不在乎自身的伤痕,其坚决的性格看在他的眼里,一股莫名的感觉悄悄爬过他的心房。
寒风无情地吹袭,树干上的雪堆冷不防地掉下来打在他的头上,冰得他差点全身麻痺,也间接冷冻了他的心。
毋情挥去头上冰冷的雪堆,“站不起来?”他冷冷地问道。
她摇摇头再试图站起来,却跌得更惨,怀中的小狼不受外界的撞击,依然被她保护得好好的。
“小狼交给我。”
她依言动作,交给他的同时,手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她惊骇地收回手,心知自个儿的体温是一般人无法承受的冰冷,但她怕他一放手会让小狼受惊。
他倒抽一口气,却忍耐着直到小狼安全地枕在他的怀中,他才忍不住倒退一步,右手支撑着小狼,碰到她的那只左手挨不住冷,猛力摩擦生热。
雪残心怀歉疚地深深鞠一个躬。
但她的举动看在他眼里是无动于衷,他冷冷地道:“小狼由我来抱,你如果没事就自己走回家。”他特别瞟了她的脚一眼后才漠然离去。
第3章(1)
“看这天气,丹书今晚是不可能回来了。”毋情望着窗外狂风呼啸、大雪纷飞,若有所思地道。
雪残忙着替受伤的小狼处理伤口,无心细听他口中的语气。
他回头凝视她熟练地包紮小狼的伤口,虽然双手灵巧且动作迅捷,但他看得出来她相当害怕她一个动作不小心便会触到小狼的伤口。
“你常常受伤吗?”她的脸颊上仍挂着湿润的清泪,令他的心为之恻动。
她有些诧异,发觉他对她的态度似乎稍稍改变了些,才短短三天,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啊,不晓得是什么原因让他改变。
“喂!回答我的话啊!”
她轻轻摇头,以不触动伤口的姿势抱起小狼,温柔地抚着牠雪白的狼毛坐在椅子上。
“我看你包紮得很熟练的样子,好像对这类情况习以为常了。”不知怎么地,他觉得她怀中的小白狼与她雪白的气质非常搭配。
他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你的身体冷冰冰的,小狼被你抱在怀中,牠受得了吗?”
她螓首轻点不太理会他,一个念头闪过,她顽皮地朝小白狼的鼻头来回触摸,害原本在她怀中睡得舒服的小狼连打了两次喷嚏。
小狼抗议地磨蹭了几下,惹得她娇笑连连。
“狼不怕冷吗?”
她斜睨他,不解今晚的他为何特别多话。狼是有分别的,有的惧寒有的耐寒,通常牠们都是随生活环境而变的。她张嘴无声地解释。
毋情看着她的唇动,意会着。
“一个女人怎可能懂这么多,你读过书?”
她戒备地睨他一眼,何时他对她如此感兴趣了?
小狼在她温柔的安抚之下,安静地枕在她怀中沉睡。我曾和动物生活过,自然也就了解这些。
“你不是雪女吗?为何会和动物生活?”他猜想那天她射来的那道眸光定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了,因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抚着小狼的手登时僵住,她微侧过头,几缕青丝掩住她的半边面容,因此教人瞧不见她的双眸闪动。
她拨了拨秀发,微弱的光线照射在她的脸上,他注意到隐约闪着恨意的眸光,是他眼花了吗?
空气不知不觉地凝结,屋内什么声音也没有,唯有屋外狂风的呼啸伴着他们,她突来的沉默,令他有些不安。
蓦地,她张嘴无声说了几个字;他定睛一看,火气骤然升高。
“与我无关!?你要想想看你现在到底是寄谁篱下!我是这屋子的主人,绝对有权质问你。”
他的吼声吵醒沉睡中的小狼,琥珀色的眼不善地瞪视他。
“瞪什么瞪!”毋情亦回瞪牠。
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她一边对他道歉,一边轻摸小狼的头试图安抚。
“别告诉我你不承认你是雪女,那天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说我不承认。既然那天晚上你全看到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你若想赶我走,请便!只要你的一句话,我立刻就走。
他这下更火了。“你别以为有丹书做靠山,我就不敢赶你走!”她为何不怪他偷窥她沐浴,要他对她的身体负责?
她定定地凝视他,安静的样子甚为泰然自若。
他气煞,凭什么将要被赶出去的人表现得比他还沉静,她不怕被赶出去的后果吗?
“你马上给我……”打开屋门,狂风伴着雪花猛吹进来,话才说到一半,毋情冷得缩紧肩头赶紧关上。
被寒风这么一吹,他的怒火顿时灭了。
“你会煮饭吧?我肚子饿了,去煮吧。”没必要赶走她,丹书不在,有个现成的煮饭婆侍候他岂不是件美事?
雪残微颔首,抱起小狼欲进灶房。
“等等,牠让我照顾。”他伸手过去要抱小狼。
她迟疑了下,然后摇头,她喜欢抱着牠的感觉,瞧牠咧起嘴瞪着毋情伸过来的手,她笑了一下,牠既然不喜欢他,交给他不是很危险吗?
“灶房都是火的东西,你抱着牠,万一牠调皮怎么办?”他食指指着牠,见牠张口就想咬,他赶紧缩回来,“不过,晚膳若有狼肉可吃倒也不错!”他狠狠地瞪着牠。
她噗哧一笑,可是当她再瞧怀中可爱的小白狼时,却有些舍不得。
要乖乖,不准调皮哦!她面对着小狼在心中告诫。
彷彿听得懂她的话似的,小狼抓住她的手不肯离去,她颇感为难地看着他,心下却有丝窃喜。
“过来!”他一把抓过,一个控制不当,被小狼划了一道爪痕,立刻绽出一抹鲜血。
雪残见状,惊惧地撇开头。
好不容易制服凶悍的小狼,“你怎么还不去烧饭!?”他粗声粗气地道。
“喂,怎么不说话?”见她没反应,他火大地走到她面前,“你怎么了?”
只见她嘴唇泛白、浑身冒着冷汗,眼里泛着些许血丝,彷彿受了什么惊吓。
“喂!你到底怎么了!?”他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她恍恍惚惚恢复神智,抿紧双唇一迳地摇头。
毋情皱皱眉头不再多问,“先别进灶房,去房里拿药罐子替我上药。”
她听了死命摇头。
“为什么?”阴霾渐渐爬上他的脸。
她仍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伸出被抓伤的手腕,他问道:“你不会感到罪恶吗?”他揪起小狼,小狼拼命挣扎,想咬他偏偏就是咬不着,“是你这只小东西抓伤我的,你不认为你该负点责任吗?去拿!”
瞪着眼前的爪痕缓缓渗出血水,鲜红的记忆从她脑海一一晃过,她的眼眶逐渐泛红、凝聚成水雾,一串串泪珠自她眼角掉落。
“你爷爷的,你哭什么!”他暴躁极了,心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
似乎也受到不平静的影响,老是挣扎的小狼此刻突然安静下来。
四周突然变得好静好静,没有狂风的呼啸,没有窗子在拍打,只有她心碎的哽咽声,紧揪住他慌张的心。
“你们怎么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两人比平常更为沉默,云丹书不禁猜测昨日是否发生了他所无法预料的事情。
雪妹安静自有她的理由在,然而,若连毋情亦是如此,那事情就真的是太不寻常了。
“别老顾着夹菜扒饭,饭菜又不会跑掉!好歹也停一停你们的手,竖起你们的耳朵,听听我说话吧?”两人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绝对没错!
两人依然默不作声,静静地吃着云丹书打包回来、刚烹过的菜餚,谁也不愿开口说话。
唯恐一开口,两人之间又产生一股微妙的变化,就期望丹书别再打破砂锅问到底,否则摊开来的真相将会把彼此间的气氛弄得非常僵。
“毋情你说!”他非要问出个详细不可。
万一发生了孤男寡女才会发生的事可怎么办?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我们没有发生你所想的那种事。”望着那双透着古怪的眸子,毋情十分了然云丹书在想什么。
“是吗?”他挑起右眉斜睨着毋情。
毋情搁下碗箸,“总之我们就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你放心,就算我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也绝不会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以往毋情是瞧也不瞧雪妹一眼,而这会儿却在饭桌上连瞄了她七、八眼;雪妹亦是,平常直视毋情的神情是带着阴冷,如今却频频闪躲他的视线,彷彿在逃避什么似的。
云丹书的目光始终来回于他俩之间,两人彷彿置身事外并没有认真听他讲话,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外人,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他不平地敲敲桌面,好在两人还懂得尊重他,注意力马上集中。
“言下之意──昨晚你们的确有发生事情了?”
“我们……”毋情深深凝视雪残,心中涌起一波狂潮。“不就是你眼前所看到的,我们救了那只小东西啊,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他用下巴努了努在他身旁正吃着东西的小狼。
云丹书随他的话转头望了望小狼,手不自觉地抚抚小狼的头,小狼非但不抗议,反倒一副享受般地回应他。
看在毋情眼里,却是一肚子火气。
怎么丹书如此轻易就获得小东西的好感,甚至得到牠热情的回应,而他却始终没办法,一定要凶着脸抓住牠,直到牠无法挣脱,牠才会认命的服输,他有长得这么可怕吗?
“雪妹,这只小狼和你雪白的气质非常相配耶!你是不是想养牠?”
正收拾碗盘的雪残闻言,笑着点头,并以眼神询问他。
云丹书朗笑一声。“可以,当然可以了!是不是啊,毋情?”
“是是是!你说得都是。”他敷衍着,然后走到一旁拿起针线坐着开始缝衣。
“那以后小东西的生活全由你来负责,我可是一概不奉出我辛苦挣来的银两,也不负责照顾。”他趁早将责任划分清楚。
“说这是什么话!”云丹书略为变脸,“也罢,随你。”他重叹了口气。
望着雪残专注练字书写的模样,毋情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写到中途,她抬头沾墨,美目不小心与他接触,吓得他赶忙移开眼,手指连着被针扎了好几下,心中频喊痛。
她见状,直盯着他红到耳根子的窘态窃笑不已。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毋情红着脸收拾针线活儿,仓皇地逃离厅堂,不敢再多留半刻。
第3章(2)
“他怎么了?”甫踏出灶房端着一壶茶的云丹书,就看着毋情慌张失措地奔进内房,直到关上房门为止。
雪残笑着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来,喝茶。”他斟了一杯茶递给她。
她接过,点头表示道谢。
他意会,笑了笑说道:“不用如此多礼。”他也替自己倒了一杯,然后跟着坐在她身旁,睇着她娟秀的字体。
雪残轻啜一口,两眼登时发亮,随即在白纸写上字:嗯,好香!这茶叫什么来着?
“是我亲自上山採撷的,本来是做药材之用,后来发现可做为茶叶,便将剩余的提炼出来。不过,倒没想过这喝出来的味道竟是如此甘甜。”他啜了口,惊讶于其中带甘不带苦的茶味,与当成药材用时的苦涩味有天壤之别。
这药材叫什么?
“归心草,专治心胸烦闷、不安、心疼等病症,极具镇定之效果。”
那么,这茶又叫什么?
“无名。”他没有想到这些。
她歪着头略略思索,随即露出粲笑。
既然药材叫归心草,那不如就叫归心茶如何?
云丹书笑了笑。“这倒也好,取其名,就不用花心思去想了。”见她喝完,他执起壶开口道:“还要喝吗?”
雪残自己来就行了。
她欲抢过茶壶,云丹书却仗着身材的优势将茶壶提得老高,她见状,站在板凳上稳住脚,鼓着腮帮子不断地跳跃,就是要抢走他手上的茶壶。
“这样站着跳很危险的,快下来!”
自内房略红着脸走出来的毋情,一见此状气得大吼,试图想掩饰一颗心为了她的动作而慌了一拍的事实。
这么一吼,雪残下意识地缩脚,却忘了自己仍悬在半空中,一个落空,俏臀不慎撞上板凳;板凳承受不住突然的压力瞬间裂成两半,木块的碎屑刺入她的掌中,亦刺进她落地的臀部,人也跟着昏厥过去。
暖阳倾泻于内房的木床上,云丹书正与雪残对弈。
“唉!此局你又赢我五个子儿了。”云丹书轻叹一声,心中深感佩服。
雪残露出一抹胜利的笑容,深潭般的黑眸直视着他,从未施过脂粉的两颊略带些许苍白的病容,却不失其娇弱的柔美,细细的黛眉犹带一抹轻愁,着实惹人爱怜。
“雪妹,可否请教你的棋艺是由何人传授?”如此才艺双全不可多得之女子,世间少见啊!
无师自通。
他挑起一道眉。“哦?”
其实也不能算是无师自通,雪残时常阅读书籍、观察他人对弈,久而久之自然学会了棋中世界的奥妙。
“原来如此,吸取他人的经验增广自己的知识,怪不得棋艺精通!哈哈!”他忍不住讚赏她的聪慧机智。无人从旁教导她棋步如何行走,她却能眼观四方、耳听八方,灵活运用观来的棋法!
真看不出在她柔弱的外表下,竟内涵与才情兼备!
她靦腆一笑。云大哥谬讚了,小雪怕是承受不起哪!
云丹书见状,不觉开怀大笑,健朗的笑声散播整个房间传到房外的厅堂。
云大哥少取……写到一半,微红的脸蛋面露苦色,楷笔自她手中掉落,弄髒了雪白的衣裳。
“雪妹!你怎么了?伤口又疼了是吗?”云丹书担忧地查看她包裹着白布的双掌,发现又渗出血、染红了前一个时辰才换乾净的白布。
“毋情!把药……”才转头正要朝外头喊,发现毋情早已提着药篮子站在旁边,他微微一怔,似笑非笑地斜睨着毋情因担心而频频望着她的神情。
见他尚未动手,毋情微愠。“光瞧我做啥!?还不快替她上药!”他也不是傻瓜,当然注意到丹书眼中的玩味,因此赶紧收回视线藏住心绪。
云丹书皱皱眉,不悦毋情将真正的情感放在心底,正欲开口之际,早已躺在床上的佳人传来呜咽声。
算了,先处理雪妹的伤口要紧,至于毋情的事,稍后再说吧!他心忖。
丢开鲜红的白布,血水汨汨地流出,原本抹好的药粉全陷进绽开的皮肉中,令人瞧得触目惊心。
“看样子是伤口裂开了。”话罢,云丹书瞄了床边的棋盘一眼,愧疚感顿然而生。
掀开篮盖,一股特有的药草味隐隐散出,云丹书从瓶瓶罐罐中好不容易找着一瓶药罐子,盖子一打开,一股酸辣的辛味扑鼻而来。
雪残闻到那股味儿,惊恐地瞪着云丹书,然后挣扎着想坐起身。
“毋情,帮我按住她。”见毋情毫不考虑就动手制住她,云丹书心里有了底。
“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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