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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是有情狂-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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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雨轻喘:“清狂?”
他不语,有力的手臂瞬间便将她掳进怀中,下一刻,炙热的双唇便侵占了她的唇,既鸷猛又温柔的吻,倾注了他所有的痴情狂爱,是段清狂的情吻。
那一夜,他是温柔怜爱的,也是热情狂溢的;他是全然沉默不语的,却也无声地诉尽了他倾心的眷恋与热爱。
极尽缠绵而后,似睡似醒间,她只隐约记得听到他呢喃了几句:“我终于得到你了,我最爱的纤雨,你是属于我的,是专属于我段清狂一个人的纤雨,我绝不会让你被任何人夺去!”
是的,她是他的,干干净净,全新的,配得上他的她!
她不敢睁眼。
这辈子从来没作过如此放荡淫艳的梦!
真是不敢相信,一个从未看过A片,连色情图片都没见过的女孩子居然会欲求不满到作这种梦的地步,她甚至攀上了好几次激情颠峰……
天哪,真是太丢脸了!
最可怕的是,这场梦好真实!
如果不是她非常确定自己是现代人而不是古代人,她几乎要以为那不是梦,而是事实!
她甚至还可以清楚记得他的手指是如何在她身上引起阵阵难忍的骚动,他的爱抚又是如何燃起她火热的情欲,他的深吻又是如何使她呼吸困难,还有他初次占有她时的疼痛,以及她忘形的娇吟……
喔,天哪,天哪,好丢脸,好丢脸,如果让人家知道她作这种梦,她发誓要一辈子躲起来不见人了!
对,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段清狂,如果让他知道的话,搞不好他会以为她是个多么淫贱的女人,可是她不是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这么夸张的梦呀!
真的是好夸张、好真实、好放荡、好痛……
痛?!
她蓦然睁大两眼,喘了两口气后再猛然拉开被子低头一看……一声惊噎卡在喉咙,她窒息地咳了好几下,又猛然回身……段清狂就在她身后熟睡……
她暴抽一大口气!
这这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对不起,请倒带——
因为要等所有同学们集合,所以她比约定时间晚了一点才到医辅中心,那时他已躺在床上睡着了,她没有吵他,自行拿饮料坐在床边看电视。
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再加上早上太早起来了,所以只看了一会儿,她也开始打起盹来了,迷迷糊糊中,她好象听见有人叫她上床睡,那一剎那,她以为是爸爸,所以就乖乖的爬上床睡了。然后……
然后发生什么事了?
那不是作梦吗?
不,明明是作梦呀!
但是如果是作梦,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现在会变成这样?
不是作梦吗?
可是她不是古代人呀!
那是作梦?
也不对,现实告诉她,这不是作梦!
天哪,这不是梦!
那……那……那她现在该怎么办?
“你在找什么?”
纤雨瑟缩了下,不敢回头。
“床……床单,你知道床单放在哪里吗?”
“床单?”慵懒的眼徐徐下移,唇畔悄然勾起狂傲的微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宛如绯寒樱花瓣的点点落红,粗糙的花瓣带给他真实的“成就感”。“在浴室门边的柜子最下一层。”
“喔。”她好象螃蟹似的移动身子朝浴室走去,始终背对着他。
他有趣地笑了。“你要换床单可以,不过换下来的床单要交给我收藏。”
她的耳根红了。
“是……是我吵醒你了吗?对不起,你……你可以继续睡,我会小声一点。”
“我是自己醒的。”他看着她蹲下身去取床单。“你洗过澡了吗?”
她起身,抱着床单,依然背对着他不敢回头。“洗……洗过了。”
“这样啊,我也想洗澡耶,可是……”双臂枕在脑后,段清狂慢条斯理地说。“刚刚我好象太”辛苦“了一点,觉得好累,搞不好洗澡洗一半会昏倒在浴室里,怎么办?”
耳根更红了。“我……我帮你擦澡?”
“那不如帮我洗澡吧!”
“……我……我去放水。”
看着她消失在浴室里,段清狂满足地阖上眼。
无论那是不是梦,事实告诉他,她已经是他的了!
如果段仕涛知道亲爱的弟弟把专有的病房当作旅馆开房间来使用,他肯定会气到爆,幸好他始终被蒙在鼓里,因为段清狂以前就常常跑到医辅中心去睡觉,所以那儿的医生护士都嘛见怪不怪,自然不会想到要向段仕涛打一下小报告。
而段清狂白天除了上课就是和纤雨在医辅中心约会,在纤雨的要求之下,他答应在她尚未解除婚约之前不会让双方的关系曝光,除了蓝少谦,不过他也不敢乱说——奴隶怎敢违背主人的意思呢?
至于晚上,段清狂会缠着段仕涛问东问西问到段仕涛快花轰。
“你到底跟人家打什么赌呀?”
“网络对战,我们要在虚拟网络上对战,”段清狂把准备好的说词搬出来。“我要利用公司的资源设法吃掉他的公司……”
“这个很容易……”
“……可是不能让我自己公司的老板知道。”
“……这个就相当高难度了!”
“我才不会找简单的事跟人家赌,那多没趣!”
“你真是很无聊!”段仕涛摇头叹气。“其实这种事也不是作不到,问题是如果你是商场新手,对公司的作业方式和资金往来都不清楚,实在很不容易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呀!”
“你是说……”段清狂若有所思地沉吟。“我非得先搞清楚自家公司的营运状况喽?”
“那是当然,否则你如何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才不会被老板知道?”
段清狂沉默片刻。
“真麻烦!”
“你自找的。”
段清狂瞟他一眼,耸耸肩。
“好吧,反正还有两个月时间,我就先来KK经营管理学吧!”
被毒蛇盯住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像纤雨此刻这种感觉,无法抑止的战栗。
她不知道这个周末为什么宋育群中午一下班就回家,而且无论她在作什么都紧盯住她不放,只知道这种感觉实在很恐怖!
彷佛他正在觑视最好的时机以便一口咬死她!
如果她非得和他结婚不可,现在她已经可以预见地狱的景况到底有多悲惨了。
“我要回家了。”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刻,纤雨迫不亟待地说完这句话,两只脚已经走到门口了。
“等等!”
至少窒息了三秒钟后,纤雨才迟疑地回过头去。
“还……还有事吗?”
双手摊开在沙发椅背上,宋育群的神态是悠闲的。“陪我看支录像带。”
“可是已经很晚了。”
“才八点。”宋育群语气也是悠闲的。“陪我看支录像带,我相信这支录像带你一定会感兴趣。”
又踌躇片刻后,纤雨才拖着脚来到沙发边缘坐下,宋育群对她微微一笑,这一笑险些令她拔腿就逃——好阴毒的笑!
他按下遥控器,她也强迫自己把视线定在屏幕上,可是看不到三分钟,她就干呕着差点真的吐出来了。
“你……你好下流!”
“怎能这么说我呢?”宋育群更悠闲了,翘起的二郎腿还晃呀晃的。“这又不是我拍的。”
愤怒地移过眼来,纤雨指控地瞪住他。“是你叫人……”
“不对,小姐,请你看看上面的日期,是去年,在我们认识之前就有这卷录像带了。”宋育群慢条斯理地解释。“事实上,你应该要感激我,如果不是我,带子早就流落到市面上了。”
“什么意思?”
“你妹妹的男朋友有个室友,他没有女朋友,所以才偷拍这些带子来解解馋,也不多,一个月一支而已。不过最近他手头有点紧,套句他的话,他需要挡点郎来花花,因此决定卖掉这些带子,”碰巧“被我撞上,我就花了一大笔钱全部买回来,这样你明白了?”
瞪住他许久,纤雨点点头。她明白了。
“你不打算毁掉这些带子?”
宋育群嘲讽地弯了一嘴角。“怎能毁?这么精彩!”
咬住下唇片刻,纤雨才低低问:“你要如何?”
“首先,”视线移向电视屏幕,宋育群慢吞吞地说。“你得和大学里的男朋友分手。”
面色骤变,纤雨失声惊呼:“你怎么知道?你叫人调查我?”
“你当我是白痴吗?这种事哪用得着调查!”宋育群嗤之以鼻地道。“你说要还我钱,请问你哪来的钱?又说要和我解除婚约,这有八成是有第三者介入,除了学校和回家之外,你从不到别处去,所以这位第三者一定是大学里的男同学,我说的没错吧?”
纤雨抖着唇半晌,黯然垂眸。“我……我会和他分手。”
“很好。”宋育群赞许地点点头。“还有,你得按照约定和我结婚。”
“……我会和你结婚。”
“好,你可以回去了。”
站在自己家门口良久良久后,纤雨才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爸爸,妈妈呢?”
“睡了。”正在看电视的连爸爸头也不回的应道。
“小弟呢?”
“也睡了,说是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去和同学打篮球。”
“大哥呢?”
“还没回来。”
“我想娟娟也不在吧?”
“喔,她倒是回来了,好象是因为她的同学有事,所以不能一起念书。”
念书?
纤雨暗暗叹息着来到她和连娟娟共享的房间外敲敲门。
“娟娟,出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片刻后,纤雨与连爸爸和连娟娟三头对坐在客厅里。
注视妹妹半晌后,她突然对连爸爸说:“爸爸,娟娟有男朋友了。”
“嗄?”
连爸爸非常意外,连娟娟则在一剎那的惊慌之后,随即恢复镇定,甚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娟娟,我想你最好暂时不要去你男朋友那儿,因为……”
这是纤雨考虑许久之后所下的决定,她必须在结婚前把一切告诉爸爸,免得妹妹惹出更多无谓的麻烦,因为结婚后她就无法兼顾家里了。
“……所以,娟娟,你以后最好谨慎一点,不会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
连娟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你真的看到了?”
纤雨颔首。
连娟娟下唇几乎咬破了。“那他……他把带子毁了吗?”
纤雨摇头。
“为什么?”连娟娟尖叫。
迟疑了下,纤雨才坦诚说道:“因为我曾经向他提过要解除婚约。”
“你向他提出解除婚约?可是……”连爸爸更错愕了。“这怎么可能?宋先生替我们还了一大笔钱……”连家没有半个人喜欢那个宋育群,可是当时只有宋育群能够帮助他们脱离困境。
纤雨轻叹。“原本是有同学愿意借我钱还给他,可是现在……”
“我知道了!”连娟娟突然愤怒地针对她。“你也交了男朋友对不对?你的男朋友愿意借你钱还给那家和,所以那家伙才叫人去偷拍那卷袋子来威胁你不准解除婚约对不对?”
纤雨无奈苦笑。“娟娟,带子上的日期是去年九月啊!”
连娟娟顿时哑口。
连爸爸则满脸歉疚地望住纤雨,“对不起,纤雨,对不起,都是爸爸没用,欠了一屁股债却要你拿终身幸福来抵偿。我知道你的个性,你一定是真心喜欢你的男朋友吧?可是却……”他惭愧地垂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呀!”
见爸爸这般愧疚,纤雨比他更难过,她很明白爸爸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妈妈的病增加太多负担,一家人原本可以过得很快乐的。
“爸爸,你不要这样,这是……”
“不用管我了,姐!”连娟娟突然跳起来大叫。“我说过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负责,所以,姐,你不用管我了,谁爱看谁就去看,我……我才不在乎!”说完,她便顶着一张灰白的脸跑回房去了。
她真的不在乎吗?
不,她只是在逞强。
纤雨叹着气。“爸爸,我想打一通私人电话可以吗?”
“你……”连爸爸欲言又止。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该牺牲哪一个来保全另一个呢?“我回房睡觉。”唉,最没用的就是他了!
望着爸爸佝偻的背影,纤雨鼻酸,心更酸。
然后,她徐缓地转回头来,目注电话许久后,才拿起话筒,按下段清狂的手机号码……
震惊地瞪着手机好半晌,段清狂蓦然疯了也似的将手机砸向墙上摔它个唏巴烂,清脆的声响传不进他耳里,他的整个脑袋瓜子里早已被熊熊怒火的炽然声占领了。
她要分手,她竟然要分手!
只因为那个混蛋,那个卑鄙下流无耻的混蛋,而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至少此时此刻没有!
来来回回在卧室里走了几百趟,终究还是压不下满腔的愤怒,冲动地抓起了电话,按下那个在研究资料时打印于脑海中,却从未曾打过的号码——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打这支电话。
一待对方接听,他劈头就问:“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纤雨?”
对方沈默片刻,嗤出轻笑。
“是你吗,纤雨的大学男朋友?”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纤雨?”段清狂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钱吗?我会替她还给你,加倍!”
嘲讽的冷哼。“她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最适合我的女人,我绝不会放她走的!”
咬紧牙根,“十倍!”段清狂再拉高价码。
“哈哈哈哈……”对方突然爆出轻蔑的大笑。“果真是个幼稚的家伙呀,你一定是个被宠坏的小鬼,以为有钱就能搞定一切,真是太愚蠢了!让我教教你吧,这世上并不是有钱就能得到所想要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就得不择手段去夺取,一旦到手之后,就绝对不能放弃,懂吗?小鬼!”
他的语气更是不屑。
“我就是这样得到一切,保有一切,而纤雨,自她和我订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了,我绝不会任由属于我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也不容许任何人觊觎染指,你就算哭着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再多看她一眼。当然,你也可以不顾她妹妹继续纠缠着她不放,不过,你想到时候她是会恨我,还是恨你呢?”
“你……好卑鄙!”段清狂气得浑身发抖。
“对,这正是我的座右铭,卑鄙的人才能得到一切!”对方自豪地说。
“你会后悔的!”段清狂咬牙切齿地发誓。
是的,那家伙一定会后悔的,因为他太小看对手了,以为段清狂不过是区区一个普通富家大学生,只会伸手向家里要钱挥霍,自以为了不起,其实一无是处,这种笨蛋就跟蚂蚁一样,怎么捏怎么死!
“等你比我更卑鄙的时候再说吧!”
“不,很快,你等着吧,很快!”
愤然扔下电话,段清狂也冷静了。
他还有时间!
那家伙太有自信了,所以没想到要趁机逼迫纤雨提早举行婚礼,这是那家伙的失策,也是他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会让那家伙后悔的!
纤雨以为她必须千方百计躲避段清狂,没想到全然不用,因为段清狂再一次自校园里消失了。
有人说是期中考快到了,段清狂躲在家里赶报告,也有人说段清狂大概又住院去了,甚至有人说他休学了。
只有纤雨知道以上皆非。
她可以猜想得到他在作什么,所以她担心,她忧虑,却不知道能怎么办,她只有一个人,无法左右兼顾呀!
可是无论如何,她就是无法任由他去漠视自己的身体不管,所以犹豫再三之后,她还是忍不住又打手机给他,希望能说服他放弃,因为宋育群的阴险狡猾根本不是他们两个单纯的大学生能应付得了的。没想到……
段清狂的手机暂停使用!
第五章
该死,胃又痛了!
段清狂吞了两颗药,再自行打了一支针后,紧按住胃部继续凝住计算机屏幕,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自从那一夜和那个混蛋通过电话之后,隔天他就通告全家人,说是要赶期中报告,严禁任何人来骚扰他,至于三餐,送到他的书房外就好了。
然后,他就不曾再踏出后宫半步了。
这并不是第一回,他要是多翘个几堂课,赶报告时就会自行关禁闭;或者迷上哪个计算机游戏,他也会自己躲在房里玩到厌倦为止。
不过只要他不是去玩那种体力负荷不了的运动,正常进食三餐,他那三个哥哥也都任由他去。所以无论吃多吃少,或者没吃,他都会把一些饭菜倒进马桶,剩下三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留给哥哥们探听,安抚一下那三颗爱操心的脑袋。
而事实上,自那天开始,他就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盯着计算机屏幕,研究段氏公司的结构、营运、资金往来等等,希望能早点找出可以利用的漏洞。
真该死,越来越痛了!
他想再吃两颗药,这才发现药没了,只好到医疗室补给他的药盒子。回到书房又吞两颗药,打了一支针,再继续研究计算机上的资料。
可是不过一会儿,他就双臂紧压住胃部,呻吟着把额头抵在键盘上,痛得全身阵阵发寒,冷汗涔涔。
再过片刻,他觉得更不对了,现在不仅胃痛,连胸口也痛了。
不会吧?
他连忙拿出另一瓶药,抖着手想打开,却掉了满地,连瓶子都不晓得滚到哪里去了,只好捡起两颗掉在身上的药片赶紧丢进嘴巴里,然后喘息着等待胸口的疼痛消失。
大半天后,胸口不痛了,可是胃部依然痛得很,两眼不由自主地瞄向沙发,身体实在很想去躺一下,可是脑袋却拼命抑止他的身体,于是他强迫自己把视线拉回来定在计算机屏幕上。可是……
天哪,真的好痛!
计算机屏幕上的字开始模糊了,他甩甩头,又吃了四颗药,打了两支针,咬紧牙关忍住令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剧痛。
见鬼,胸口又痛了!
药、药、药……另一瓶药呢?另一瓶药呢?
该死的另一瓶药呢?
三兄弟先后进入玄关大厅,段仕涛与段涤臣同时把公事提箱交给段月飞拿到书房。
“四少爷呢?出关了没有?”段仕涛问佣人。
“还没有。”
“还没有?”段仕涛皱眉。“老二,他入关多久了?”
“六天。”
“最高纪录呢?”
“十一天。”
“喔。”段仕涛要上楼,随即又停下。“老二,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去看看他吧。”
段涤臣恰好与段月飞错身而过。
“咦?二哥要去老四那儿吗?”
“我叫他去看看老四。”
“老四会发飙喔!”
段仕涛哼了哼。“有胆子叫他来飙我!”
“是没人敢飙大哥您啦,可是……”段月飞往后宫那边瞄了一下。“要是老四赌气不吃药不打针怎么办?”
段仕涛浓眉又皱。“那小子,就是会使这一招!”
“因为连大哥也怕他这一招啊!”
段仕涛脸色蓦沉。“老四真是愈来愈不象话了,我们担心他的身体,他却尽找我们的麻烦,成天只会耍些奸诈的小手段来捉弄我们!好,这回等他赶完报告之后,我一定要……”
狠话才说一半,远远一声惊恐的叫声窜过来吓得段仕涛与段月飞不约而同呼吸暂停三秒,脆弱的心灵霹哩啪啦剎时出现好几道裂痕。
“救命啊,大哥,快来呀!”
一听,段仕涛与段月飞各自抱紧一颗破裂的心,同时起步冲向通往后宫的廊道……
J大医辅中心——
“怎样?”
三兄弟同时扑向急诊医疗室门口,差点把刚推门出来的陈医生又撞回去。
“他的胃部大量出血,必须立刻动手术,可是他同时又有心脏衰竭、肺高压的征象,而且白血细胞数急遽增高……”
“少啰唆这些我有听没有懂的话!”段仕涛怒吼。“给我说简单一点,他的情况到底如何?”
“很不乐观。”陈医生冷静地说。“他所有的毛病几乎在同一时刻全部发作,我甚至不能肯定他能不能熬过这个手术。”
三兄弟不约而同面色惨变。
“怎么……”段仕涛无力地喃喃道。“怎么赶个报告会赶成这样?”
“对不起,我要去手术室了。”
在护士的通知下,陈医生匆匆忙忙走了;三兄弟相对一眼,也匆匆忙忙追在后面去了。
手术室门外,三兄弟不晓得等待了多久,他们没算过;加护病房外,三兄弟不晓得又等待了多久,他们还是没算过,也没有人敢离开,就怕一离开便与小弟天人永隔了。
天亮了又天黑,天黑了又天亮,他们依旧失魂落魄地守在加护病房外,什么也没吃,只猛灌黑咖啡,一句话也没说,只在心底拼命向所有神明祷告——管他是佛教、道教或天主教。
“对不起,段先生,”神智始终游移在加护病房内的三兄弟,全然没有察觉某位护士不知何时摸到他们身边来。“我知道你们吩咐过无论任何同学要来探病都不许可,但是……”
她踌躇了下。“有位女同学,她已经在候诊室里等了两天两夜,她说在尚未得知段同学的病况之前她绝对不离开。”
魂游九天的神智终于勉强收回来了,三兄弟诧异地互觑一眼。
“她是谁?”
“我不知道。”
段仕涛沉吟了下。“让她上来吧。”
纤雨的模样非常憔悴,眼眶是红的,脸色是青的,唇瓣是白的,一眼看去甚至比三兄弟还要落魄。
“清狂他……还好吗?”
清狂?
她叫老四清狂?
三兄弟惊讶又狐疑地再次相觑一眼。
“请问你是?”
“连纤雨,资设系二年级。”纤雨声音沙哑地回道,再问:“请告诉我,清狂他没事了吗?”
深深凝视她一眼后,段仕涛才告诉她:“不,他还没有脱离危险。”
唇瓣抖了抖,“是吗?他……”纤雨呢喃,“对不起,都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她没有哭,连哽咽也没有,可是泪水却拼命往下掉,像没拴紧的水龙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为了她?
抓住这三个字重点,段仕涛即刻追问:“为什么是为了你,你能告诉我们详情吗?”
悲伤的瞳眸无助地瞅着他们,这一刻,她是如此令人心酸的我见犹怜。
“因为,他想帮我摆脱我的未婚夫……”
冗长仔细的叙述,逐一让三兄弟恍悟小弟近日来的一些古怪行径,也让他们明白前些日子的小弟为何整日笑呵呵的好象快乐的要飞上天了。
“可是……”段仕涛黯然低语。“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我实话呢?是我平日对他太苛了吗?难道他不知道,只要是为了他,即使是杀人犯法的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作吗?”
“不,不是那样的,”纤雨急道。“清狂老是跟我说,这世上最溺爱他的人就是他的三个哥哥,所以他随时都把他的三个哥哥挂在嘴里,有些同学还嘲笑他有恋兄情结呢!真的,他一直知道你们有多疼爱他,他知道的!”
段仕涛徐徐抬眸,凝住她片刻,突然,他沉声低唤,语气恢复平日的冷静沉稳。
“老三。”
“大哥?”
“你留在这儿,有消息即刻通知我们!老二,我们走!”
“大哥,上哪儿?”
“公司,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吃掉那个宋育群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他身上穿的内裤,我要他跪下来求老四!”
疲惫地回到家里,纤雨无力下垂的脸轻轻抬起,爸爸看着她,大哥看着她,妹妹看着她,弟弟也看着她,她勉强勾出一抹涩然的笑。
“我没事。”脸再次无力地垂下。“我要洗澡了。”
拎着包包,她宛如失了魂似的进入浴室,片刻后,浴室里便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那样哀伤、痛苦、无奈、歉疚,却又拼命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那种无法宣泄的悲哀更教人痛心。
所有勉力支撑的坚强,在得知段清狂的病况那一剎那便全然崩溃了!
连爸爸歉疚地望着浴室门,连荣贵无奈地望着浴室门,连荣志不知所措地望着浴室门,甚至连妈妈也躲在房门后怯怯地偷望着浴室门,而连娟娟,她贴着门,眼眶噙泪,好半晌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姐,”她敲着门。“我跟你说,我真的不在乎,真的,那家伙想要怎样都随便他,你不用管他的威胁,反正我快毕业了,到时候留长头发,化个妆,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认出那是我了!”
啜泣声猝止。
“姐,你开门呀!”连娟娟再敲门。“你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只要我不在乎,那家伙就没辄,对吧?所以你尽管跟他解除婚约没关系,那种人嫁给他会很凄惨的啦!”
又过了一会儿,门终于喀啦一声开了,凄楚欲绝的脸蛋悄然出现。
“姐,既然是偷拍的,一定没有近距离镜头,”目注纤雨无助的姿态,连娟娟自觉更有勇气了。“所以不用管那家伙,我真的真的不在乎,你可以马上和那家伙解除婚约跟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你好爱他的不是吗?”
“是的,我好爱好爱他,可是……可是……”纤雨忧伤地呢喃,颤着唇瓣,她忽地扑向连娟娟怀里痛哭失声。
“他快死了,他快死了呀!”
两眼盯着加护病房,纤雨茫然呆坐着,段月飞则盯着她,若有所思。
“连同学,你不用上课吗?……连同学?……连同学?”
猝然回神,“嗄?”纤雨仍是茫然。
“你不用上课吗?”段月飞耐心地再问一次。
纤雨蹙眉,“上课?上什么课?”她不解地反问。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心情不对,段月飞一定会爆笑出来,但是现在他只想哭,实在笑不出来。
“你是资设系二年级的学生,你忘了吗?”
“啊,是吗?”纤雨困惑的低喃,好象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是,没错,而且……”段月飞用力提醒她。“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开始期中考了。”
“喔。”纤雨颔首,表示她知道了,然后又回去盯住加护病房。
段月飞无奈摇头,看出她根本什么也没听进去,于是掏出手机到一旁去打了几通电话后回来,又注视她好一会儿。
“连同学,我替你请假了。”明知她可能“听不懂”,他还是说了。
“喔。”她果然“听不懂”。
“你们系主任也允许你补考或补交作品。”
“喔。”
原来对牛弹琴就是这种滋味。“连同学,你应该听老四提过霜霜吧?”换个话题试试看,免得她真的成为石化人了。
果然,纤雨闻言即调过视线来。“你们的小妹妹?”
为了更加转移她的注意力,段月飞故意很夸张的哈了一声。“小妹妹?拜托,千万别这么叫她,她是只标准的老母鸡,而且,她已经二十二岁了,比你大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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