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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嫁游戏-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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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花嫁游戏
  作者:辛卉
  男主角:滕洛
  女主角:温梦娣
  内容简介:
  沉默寡言、难接近外加难相处的滕洛,拥有天生的明星相,
  但女人痴迷的目光,却总让他感到不自在,而且厌恶至极!
  唯独这个知道他过去秘密的小女人,是他唯一的牵挂……
  知道她的生活艰辛,他默默当起她的长腿叔叔,暗中帮助她。
  却没想到他一番好意,会被她误会为意图不轨的大坏蛋?!
  从小就“鸡婆”到不行的温梦娣,最喜欢管别人家的闲事,
  正义感强烈的她,总是为自己惹来一大堆的麻烦!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眷顾她,竟让她捡到“好康”的──
  不但便宜租到高级别墅,还免费付赠“顾眼睛”的帅哥一枚。
  不过这个帅哥似乎有点怪里怪气的,看来她还是小心为妙!
  正文
  楔子
  昔日商场名闻遐迩的五名贵公子们,纷纷和心爱的女人走入婚姻、组织了甜蜜幸福的家庭,并且孕育了下一代。
  一转眼,二十多年的岁月似水东流。
  五位贵公子深厚的感情,致使其儿女们也都互相认识,既情同手足也是竞争对象,而在众多玩伴中,有几个人格外气味相投,成为莫逆之交。
  此次,趁着父母难得的聚会,几个年轻人也各自齐聚一堂,聊天喝酒。
  他们尚未在商场上公开露脸,因而未受到太多媒体的追逐与关注,也才得以享有更多的自由。不过这不代表他们是游手好闲、只懂得花天酒地的纨裤子弟。
  不凡的家世背景,让他们一出生就背负着比一般人还沉重的使命,但他们没有人想过要逃避。
  他们卓越的工作能力不容小觑,连玩乐的功力也是一把罩,丝毫无任何禁忌。
  在五人的父亲立下“猎物游戏”后多年的“纪念日”里,几个年轻人也一时兴起,订下了比父亲更具挑战性的赌注游戏。
  游戏内容就是——五个人必须各自选定一名特定的女性进行“游戏”。
  再抽签决定他们接近该名女性的“假意外”方式,继而在三个月里与锁定的猎物朝夕相处。
  三个月后若不小心对女主角动情者,便要捐献出价值三百万的“奖品”。
  五个心高气傲的新一代贵公子都胸有成竹,不认为自己会轻易动心!
  签的内容由五人各自提供一种“意外”的方式,再由五人轮番抽签。
  结果会是如何呢?
  第一章
  晚间十点,是一般人忙碌了一天后回家休息的时段。
  然而,这时间滕洛才刚离开办公室,而且若不是好友频频来电催促见面,他一点“下班”的意愿也没有。
  在他的生活中,工作几乎就是全部。他没有特别喜爱的消遣与嗜好,顶多就是上健身房运动,或打一场泰式拳击。
  至于好友的邀约,他鲜少推辞,可是总是中途提早离席。
  今晚也不会例外。
  他驾着黑色跑车直达俱乐部与好友碰面,浅酌了两杯酒,随意且不冷不热的搭了几句话,待了半个钟头便要告辞。
  临去前,好友解忍刻意提醒他。“洛,我们一起订下的赌约已经开始进行,你可别忘记了。”
  滕洛顿住脚步把话听完,却未置一词,漠然离去。
  包厢内几个家世傲人、外表出众的年轻男子很有默契的对看一眼,表情若有所思——
  他们几个人可说是打从在母亲肚子里就相识的超级死党,唯独滕洛不同。
  约在他十岁左右,他的母亲——现任尊荣金融集团总裁夫人路品兰,忽然带着他出现在大家面前,要他们好好相处,成为好朋友。
  十多岁的孩子对于滕洛的存在和出现似懂非懂,他们愿意和他打成一片、一起游戏,可是他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孤僻离群、沉默寡言,难接近也难相处。
  不过,男孩们也不气馁,积极主动地与他接触,不惜惹毛他并且干上几架,花了两、三年的时间,才终于让他稍微接受他们。
  年纪渐长,男孩们成为少年,知道滕洛原本不叫滕洛,当初因为某些原因被当时身体状况欠佳、已不能生育的美丽路阿姨收养,从此成为滕家的一份子。
  滕洛在成为滕家养子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曾经好奇探问过,但终究没有得到解答。
  大伙懂事后,追探身世的问题更难启齿,渐渐地成了每个人心中讳莫如深的秘密,最后私下约定不再探究。
  十几年岁月流逝,滕洛看似接纳这份情同手足的亲密友谊,实际上他从未真正敞开心房,不曾轻易吐露心事。
  他们所有真切的关心,仅能在他的心门外徘徊,无论如何真诚热情,都撬不开滕洛封闭的心扉。
  这次他们订下的赌注游戏,滕洛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当一回事,他们也不得而知。
  如果他愿意参与,几乎可以笃定他会是赢家之一。
  让女人爱上他很简单,光凭他好看的外表就可以迷晕一大堆。可是,能让他动情的女人,恐怕比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还少。
  他们怀疑,是否会有人能够让他卸除心防、消融满心冰霜,重展真实本性?
  这个世上,会有这样一号人物吗?
  滕洛离开俱乐部之后,并没有回办公室工作或回家,而是去了信义区著名的电影城,周末夜的影城区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他停妥车,目标是一家连锁咖啡店。
  沿途他冷着脸、略低着头,但是他俊雅忧郁的长相和衣冠楚楚的英挺身材,仍旧引来许多注目的眼光。
  那些加诸于身的注视,滕洛从来就不觉得虚荣,反而深感不自在,甚至厌恶。
  进到咖啡店,他没有确认店里有没有空位,也没打算去柜台点餐饮,只是笔直的站立在一旁,没有温度的黑眸似没有焦点,又像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定点,眼神显得空洞。
  直到柜台处,出现一名绑着俏丽马尾的女孩,笑脸盈盈的从后方厨房走出来为客人服务,滕洛终于有了动静。
  他靠近柜台,毫不掩饰的盯着展露灿烂甜美笑容的马尾女孩好一会儿,再移向她胸前名牌上的名字——温梦娣。
  “先生,您好,请问要点些什么呢?”马尾女孩声音开朗的询问他。
  滕洛缓缓抬眼,对上她小鹿般乌黑圆亮的眼睛,未发一语。
  她认得他。
  不是他每天都会光顾、点同样饮料餐点的缘故,而是他这几次来,都只是盯着她的脸和她的胸前瞧,然后默默走开。
  他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怪异行径,加上太过好看的五官,让她想不记住他都难。
  虽说人不可貌相,但她就是没办法把他和“变态”、“无赖汉”这类的人画上等号,因为她没有被无礼侵犯或受到骚扰的恶心不适感。
  同事们也都注意到他奇怪的举动,私底下针对此事议论纷纷,最后认定他对她有好感,想追求她,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为的就是让她对他留下深刻印象。
  同事们分析得煞有其事,女同事都羡慕她被英俊又有气质的男人看上,唯独温梦娣自己明白事实并非如同事所言。
  几次下来,她倒觉得他淡漠疏离的姿态和眼神,像在盯视猎物或者把她当物品般研究,教她感到浑身不自在。
  她努力回想、搜寻脑海中所有记忆,试着拼凑许多可能性,就是没有任何跟这个极为好看的男人相关的印象和交集的可能性。
  他的目的与动机不明,使得梦娣的好奇心彻底被挑起,决定把事情问清楚。
  “先生,请你等一下!”见他转身,梦娣忍不住提高音量叫住他。趁没有客人排队点餐饮的空档,她的同事示意她追上去。
  梦娣颔首致谢,匆匆冲出柜台,追赶他的脚步。
  滕洛听见她的叫唤,但没有减缓步伐配合她的追逐,也没加快速度摆脱她的追踪,仍维持原有的步调往前行。
  “先生!请你等一下!”梦娣跑到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滕洛沉下黑眸,冷冷地看她一眼。
  梦娣吸一口气,道出心中的困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滕洛的俊脸平静无波,没有丝毫反应。
  “不是我厚脸皮往自己脸上贴金,只是……我确定你是在看我,但为什么跟我面对面的时候,你反而一句话也不说就走开?”梦娣攒起眉头,急迫的语气充满疑惑。
  滕洛始终没有开口,亦没有搭理的意思。
  被当成空气般无视,梦娣不禁感到困窘,不过并未因此退缩气馁。“先生,我在跟你说话,是或不是麻烦你回应一声好吗?”看他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没想到竟然这么没风度、没礼貌。
  果然,不能够以貌取人,用外表判断一个人的性格好坏。梦娣再度有了切身的体认,也暗中自我警惕,不要犯下先入为主的偏见与偏好。
  滕洛微眯起眸,俊雅的五官仿佛罩上一层冰霜,沉声道:“没什么可以说的,请你让开。”
  “原来你不是哑巴。”梦娣放缓语调,像是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打算,若他再不出声,就要使用手语和他沟通。
  她的名字、说话的口吻以及激动时挑起眉梢的细微小动作,在在勾起滕洛那段亟欲完全尘封埋葬的不堪记忆。
  既然他不愿回忆过去,为何不经意得知她的姓名后,内心深处总有一道声音驱使他在同一时段来到这里,只为证明她确实存在,却没勇气进一步确认她的身分?
  他不应该被往事牵引、迷惑,做出连自己都无法理解且多此一举的事。
  梦娣无惧于他会冻伤人的冷漠态度,执意问出个所以然来。“你那样莫名其妙盯着我看,我总有权利知道原因吧?我又不是公众人物,值得你特地来店里看我一眼,就心满意足的离开吗?”
  遇上不平等、不公平的情况,她往往都会挺身而出、仗义执言,纵使很多人认为她太热心,也有人觉得她太鸡婆,然而正负两面的评价都不会影响她的作法,也不会改变她心中所谓的正义!
  从她懂事以来,她就一直是这样的个性,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在乎的人,她绝不轻易妥协。
  对于她几近指责的质问,滕洛无动于衷,他收回视线,无声地越过她。
  “等一下……”梦娣怔愣须臾,不敢相信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就走掉了。顾虑到自己离开工作岗位太久,她没有再追上去。
  下次他若再像前几次那样正大光明的“偷看”她,她会考虑报警处理。走回打工的咖啡店途中,梦娣兀自在心中盘算着。
  星期六一早,滕洛穿着名牌运动服独自到常去的健身中心,打了两场泰拳。
  中午时分,运动结束,他冲了个冷水澡,换上黑色休闲服,然后驱车前往办公室阅读国内外各大报,留意全球经济金融走向。
  他心无旁骛的投入工作,一般人眼中乏味无聊的数字,他总是可以看上大半天而不厌倦。
  直到办公室门外响起敲门声,稍微打断他的专注力,滕洛抬起头,尚未允许对方入内,门便被打开。
  他合上资料,不动声色的静待来访者露脸。
  一名五十岁出头的贵妇笑意盈盈的走进偌大的办公室,冲着他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洛,你果然在这里。”
  滕洛冰冷的俊颜掠过一丝讶异,随后立即起身,离座迎向她。“妈,你怎么来了?”
  “我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可是你都关机,我想,你一定又一个人关起来忙过头了,所以就直接来找你。”路品兰牵着他的手,一起在待客区的沙发上坐下,眼中净是宠爱光采。
  闻言,滕洛取出手机开机查看,萤幕上显示三通未接来电的文字讯息。“对不起,早上去健身中心时关机,事后也忘了再确认。”他轻声致歉,态度尊敬。
  路品兰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柔声道:“你不需要道歉,妈没有怪你的意思。”
  滕洛轻轻扬起嘴角,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告诉过自己,他可以辜负憎恨全世界,但只有她的意思,他不会违逆,就算她要他的命,他的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与其说他当她是母亲,不如说是恩人还更贴切。因为她,他从此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再也没有人会笑他、看不起他……
  “特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滕洛的心和表情一样是柔软的。
  “可以陪我散散步吗?”路品兰征询他的同意,从来不使用高压姿态逼迫他顺从。
  “当然。”滕洛淡然一笑,毫不犹豫的允诺。
  等他收拾好物品,母子俩愉快上路,步出公司朝热闹的地区信步走去,享受难得悠闲的相聚时光。
  傍晚时分,夕阳将天空染上一片橙红艳紫,交织成如梦似幻的美景。
  路品兰挽着儿子的手,心头十分骄傲安慰。
  十五年的光阴转眼即过,当初苍白瘦弱的孩子,如今已长得高大迷人,然而,眉宇间的忧郁漠然却未曾消失,教她无比心疼与自责。
  他们走了约莫五分钟的路程,便听见了喧嚣的声响。
  “好像在办活动,好热闹。”路品兰暂且抛开低落的情绪,提振起精神。
  “嗯。”滕洛轻声回应。
  “一起过去看看。”路品兰循着音源的方向,邀他同行。
  信义区影城附近的广场上,由台北市政府举办的“舞动青春嘉年华会”,安排了不少艺文团体的精采表演。
  一方面推广各项艺文活动、打响其知名度,另一方面也让经费较为不足的团体乘机募款,甚至可能因此获得知名企业的资金赞助。
  唯有在经费充足的情况下,才能无后顾之忧、全心全意为艺术付出,追求更高境界的技巧,这是所有表演者的梦想。
  广场另一头,则是某位红遍全亚洲的当红天后正在进行签唱会。
  她的舞台布置得十分浪漫华丽,吸引众多年轻男女,和带领时尚、引领风骚的超级偶像一同劲歌热舞,尖叫声分贝惊人。
  反观艺文表演区,舞台上表演者挥汗如雨地卖力演出,却面临台上人数比台下观众还多的窘境,即便如此,若不是有高度热忱和一颗执着的心,恐怕很难支撑太久,便被现实打败。
  也足以见得一般人跟随流行不落伍,却严重缺乏艺术文化素养的趋势。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天际仅剩一抹余晖,天色转为深深浅浅的渐层蓝,华灯初上,伴着习习晚风,教人感到身心舒畅。
  大概唯独艺文表演区舞台上的舞者,心中无限凄凉……
  身为尊荣金融集团总裁夫人,路品兰选择关心乏人问津的艺文表演,驻足观赏台上名不见经传的舞蹈团体所呈现的现代舞。
  滕洛自然也陪伴在侧,同样专心欣赏。
  忽然,他瞥见一张女性脸庞闪过眼前——纵使女舞者因为表演的缘故而浓妆艳抹,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她。
  温梦娣。
  她从咖啡店店员化身为现代舞舞者,身分上的转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更增添他的困惑。
  也许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是他看错了。
  “洛,那个绑马尾的女舞者身段真美,表情也很好,你觉得呢?”路品兰总是积极的找话题与他互动。
  滕洛没有多言,仅是若有似无的颔首,表示认同。
  表演告一段落,舞者们在舞台中央集合,向寥寥无几的观众鞠躬致谢。
  “大家好,我们是成立两年的舞蹈剧团——‘活梦之境’,虽然面临经费严重不足的困境,还是非常非常努力的想维持住这个梦想园地。在舞动的过程中,我们深深感受到生命的韧性和愉悦,也希望将这份理念传达给大家,哪怕只是感动一个人、鼓舞一个人,带给任何一个人继续坚持不放弃的力量,我们就会竭尽所能的跳下去,直到跳不动为止。”
  被推出来负责发言的温梦娣,在没有麦克风支持的情况下,使劲全力以最大的音量娓娓道出“活梦之境”舞剧团成立的精神。
  “下个月五号我们有一场全新舞码,希望大家可以多给我们实质上的鼓励与支持,谢谢。”语毕,她再度弯腰,对台下行九十度鞠躬礼,全然地真情流露。
  她的感情诚挚,舞蹈及表情颇具穿透力,感染了温柔善感的路品兰,觉得她的舞蹈与肢体动作确实散发出一股强韧与活力。
  那是热爱生命的人才会拥有的光采,教人动容,相较之下,儿子滕洛那双淡定无波的黑眸,常常读不到情绪并且缺乏热度。
  望着儿子沉郁的好看侧颜,路品兰的心头微微揪紧。“洛,我有资助这个舞蹈剧团的念头,你有什么看法?”她一向在乎他的感受,藉由询问的过程得知他的想法,多了解他,才能感觉自己多贴近他的心一些。
  “只要妈觉得值得就行了。”滕洛嘴角带笑,给了可有可无的回答。他自认为没有资格左右母亲,他没有这样的权利。
  在滕家,他只要服从即可——这是他给自己的定位。抽掉滕洛这个名字,他将一无所有,比滕家佣人还不如。
  明知道会是这样一如往常的制式答案,路品兰仍难掩失望,母子俩稍稍陷入沉默。
  之后,舞者下台发传单,大力宣扬所属的舞剧团,希望能被更多人认识,有观众捧场的表演才有商机。
  滕洛和母亲分别都接获设计阳春的传单,毫无质感的纸张看得出是在极度克难的情况下印制出来,彰显出该舞剧团资金短缺的残酷现实。
  舞台上,以打击乐器为主的团体登场演出,悠扬悦耳的音符引来了比刚才还多的人潮,场子有逐渐热闹的趋势。
  滕洛见母亲陶醉在音乐里,尚未有离开的意思,也耐着性子陪在她身旁。不过他的视线不在台上,比夜色还深的黑眸不动声色的留意四周,淡漠的神情仿佛一切皆与他无关。
  打击乐器的演奏结束,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下,取而代之的是五颜六色的灯火辉煌,将这城市妆点得缤纷璀璨。
  七彩的灯光灿烂、人们的笑语喧哗,还有响彻云霄的乐声,流露出周末狂欢的气息,蛊惑着人心蠢蠢欲动。
  滕洛黯下眼瞳,心里的空洞和周遭热闹欢乐的气氛形成强烈对比,而他早已习惯这样的落差。
  路品兰终于决定往下个目的地移动。“洛,如果你有其它事可以先走没关系,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欧巴桑身上。”看着双双对对的情侣从眼前走过,她突然有所感慨。
  他正值人生最美好的时期,应该和三五好友开心的相聚笑闹,或是带着女友度过浪漫疯狂的夜晚,而不是陪伴着年过半百的母亲……
  “我没其它的事,况且,妈也不是欧巴桑,你看起来还是一样青春美丽。”滕洛踩着轻缓的脚步配合母亲的步伐,如此稀松平常的姿态,他做来却优雅无比,夺人目光。
  在他心目中,母亲好比女神一般,永远温柔的庇佑着他,外表也保养得宜,并未随着年纪增长而老化,反而淬炼出如珍珠般温润的高雅丰采。
  路品兰笑了笑,勾住他的手臂,缩短他刻意保持的距离。
  他能无怨言的陪伴在侧,身为母亲当然很高兴,也很欣慰,可是,她偶尔又贪心的渴望他能像其它男孩子一样,跟他们的母亲唱反调、顶嘴,为了捍卫自己的想法与坚持而掀起一场家庭战争。
  然而,这孩子进了滕家后,有好一段时间都不曾开口说话,多亏丈夫几个情同手足的好友们的孩子不屈不挠的接近他,突破他厚重的心防。某天,他不预期的出声喊她一声“妈妈”,当下,她惊喜得无以复加,紧紧地抱住他,不禁喜极而泣。
  回想起初遇他的点点滴滴,路品兰心海翻腾,将他的手挽得更牢,深怕他下一秒会离她远去,再也触摸不到。
  届时,她会如何地伤心难过?
  “饿了吗?我们去吃晚餐,日本料理好不好?”路品兰抬头问他。
  滕洛没有异议,也不可能有异议。
  第二章
  在滕洛与母亲正要转进百货公司之际,突然听闻一阵仓皇凌乱的追逐声。
  “抢劫啊——谁帮我挡住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偷……”高喊的女性嗓音透着浓浓的急迫和慌张。
  滕洛微微转身,一名黑衣男子手中正拽着一只白色的女性手提袋,正往这个方向奔来。
  “唉呀!怎么这么热闹的地方也有人当街抢劫?”路品兰惊呼,体认到现在社会治安的可怕。
  滕洛护在母亲面前,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妈,别看了。”
  路品兰皱起眉,祈祷有人愿意伸出援手,却私心的不希望儿子承担制伏歹徒的风险,内心矛盾。
  “站住——钱你可以拿走,但是包包要留下来!”遭抢劫的女性受害者没有放弃追赶,甚至还有力气对小偷喊话,也展现她无惧,或者该说是神经大条的一面。
  沿途,竟然没半个人挺身而出,还以为是哪出偶像剧正在拍戏呢!
  可恶!
  温梦娣脱下鞋子,奋力往前扔掷,她的红色平底鞋顿时成了不长眼的利器,可惜没击中目标,落在一旁。
  她再祭出第二只红鞋,这一回仅差几公分就命中黑衣男,成为神射手。
  就在她再也跑不动时,她目睹歹徒把手提袋甩到几公尺远的地方,空手迅速逃离。
  见状,梦娣的精神为之一振,顾不了自己还双脚赤裸,立即飞奔过去捡回自己的提袋。
  她关心的不是皮夹里微薄的现金,更不会是从路边摊杀价购得的手提包,而是一条戴了数年的项炼。
  她无暇理会四周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人心的淡漠她早就尝透,不意外大家冷眼旁观,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她从提袋里翻找出项炼仔细检视,直到确定坠子完好如初,毫无损伤,这才吁出一口长气,安心下来。
  梦娣将陪伴自己多年的项炼戴妥后,才拎起手提包起身回头找鞋穿上,一抬头却发现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手里正拿着她的另一只鞋。
  她走过去,对方也缓缓迎上。
  “小姐,你还好吗?”路品兰轻声细语的关心道。近看,她赫然发觉勇敢追贼的年轻女孩,就是受到她赏识的马尾女舞者。
  女孩卸掉了表演时的彩妆,以真目面示人,少了人工色彩遮蔽的素净脸孔,长得甜美灵秀,和先前上妆时的娇艳模样,是两种迥异的风情。
  “我没事,谢谢你。”梦娣笑着接过鞋子套上。
  “真的不要紧吗?”路品兰又问了一遍,喜欢她的不拘小节。
  “嗯,真的不要紧,东西也都没少。”梦娣报以一笑,陌生人的关怀令她感到温馨。
  “对不起,没能帮上忙。”路品兰歉然道。她自私的不想让儿子涉险,只能袖手旁观。
  “太太这么高贵,要是你为了我不值钱的东西而受伤,我会很自责、很过意不去的。”梦娣下意识的摸了摸炼坠,镇定紧张不安的情绪,也多了几分力量。
  滕洛注意到她的动作,待她的手放下,他得以看清白色的坠子,眸光忽而掠过一抹讶然,心头一震。
  “我刚刚欣赏了‘活梦之境’的舞蹈,很精采。”基于欣赏的心理,路品兰竟和她攀谈起来。“尤其是你,跳得真好。”她不吝啬的大力赞美。
  梦娣笑得好甜,好像刚才未曾经历过被抢劫的不愉快。“您过奖了。”
  交谈停顿住,她也准备告别。
  “小姐。”迟疑了下,路品兰开口唤她。“我有意支持‘活梦之境’,不晓得你愿不愿意拨空和我谈谈?”
  滕洛敛下眼眸,依旧保持沉默,掩藏住真实情绪。
  闻言,梦娣眼睛一亮,喜出望外!“真的吗?这是我的荣幸!”她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我跟我儿子正要吃晚餐,小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一起用餐,边吃边聊。”路品兰索性提出邀请。
  梦娣扬起脸,望向她的儿子。“呃……”她怔住。他实在长得太好看,她很难不认出他,那个三不五时到咖啡店“偷窥”她的傲慢男子。
  滕洛直视她的杏眸,两人目光有了交集。
  梦娣没有回避他寒夜般的冷冽黑瞳,带着示威的意味回瞪他。
  滕洛不以为然的别开眼,漠然得好像从不曾见过她。
  “您的儿子似乎不太欢迎我,不要因为我破坏你们吃饭的兴致,吃饭时要开开心心、心怀感激,才对得起天地的恩赐。”梦娣直言,没有半点讽刺。
  路品兰眼中有着激赏,相当赞同她的论调,觉得她是个很有见解的女孩。
  “洛,你反对吗?如果你觉得不自在,那我就另外跟这位小姐约时间碰面。”再怎么样,儿子还是她的第一考虑。
  她倒颇期待他能点头称是,小小违抗一下。
  “我不介意。”滕洛声调平稳,是他一贯的冷静。
  这个人是机器人不成?一点感情都没有。梦娣偷偷在心里评论。
  得到预期中的答案,路品兰几不可闻的喟叹一声。“小姐你呢?若改变心意直说无妨,可以择日再约。”她体贴的再做确认。
  “说出来不怕您笑,我非——常乐意与太太您谈一谈资助舞剧团的事。”梦娣等她说完才接腔,没有做出打断长辈说话的失礼行为。
  这是攸关“活梦之境”未来的大事,能早一天谈定就早一天安心,拖久了恐怕夜长梦多,出现变数。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抓住机会,为舞剧团尽一份心力!
  就算邀她前往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梦娣抱持正面且愉悦的心情,和滕家母子一同前往用餐地点。
  花了将近一个钟头,梦娣凭着她的热情和流利稳健的口才,和尊荣金融集团总裁夫人路品兰谈论资助“活梦之境”舞剧团的事大致抵定,接下来就只差一纸实质的合约。
  她不敢相信情况竟能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本小本经营加上景气欠佳而导致收入惨澹的舞剧团,能获得贵夫人的青睐和喜爱,继而慷慨出资认养,不必担心“活梦之境”随时会成为经济萧条下的牺牲品,所有团员的努力与坚持终于有了回报,能再为舞蹈继续付出,让梦想得以延续。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谢谢您!”梦娣站起身,向路品兰深深一鞠躬,高昂的语气透露出她的激动与兴奋。
  对于路品兰高贵不凡的身分,梦娣并不完全知情,只晓得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富太太,而且还是气质、品味出众,亲切又没有架子的完美贵妇。
  这么棒又富人情味的一个人,儿子怎么会像冰块一样冷冰冰的,不苟言笑、惜字如金,高傲又难亲近。
  她暗忖着,偷偷瞄向全程几乎没有插嘴的滕洛,心里狐疑。
  “我会请律师拟好合约,再跟温小姐你联络。”路品兰含笑回答。
  “好的!我会等您的好消息。”梦娣喜形于色,朗声道。
  “占用你的打工时间,真不好意思。”路品兰待人十分和气,从不摆架子。
  过去历经路家从富有到破产、负债累累的苦日子,她铭记在心,深刻了解贫穷的痛苦无奈,不允许自己遗忘。
  她能有现今受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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