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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梦见你离开-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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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看了眼仍心有余悸的嫌疑人,警员乙续道,“如果你不想被打死的话,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们也救不了你。”
  “好好,我说我说……”
  “还真是欠打。”警员甲边记录口供边摇头道。
  “你把蒋Sir安顿好了?”
  推门而入的警员抹了一把汗,“累死我了,今天蒋Sir喝得还真是不少。嗯,把他送回办公室了。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上面知道,否则蒋Sir肯定要挨批。”
  “还用你说。”警员甲和警员乙异口同声道。
  办公室里没有开灯,被安置在沙发上的蒋辰恺虽然有些口呓,但神志却分外清晰。他知道刚才自己一时冲动对嫌疑人动用了武力,也知道这样的后果是写处分报告,但他更记得一年前婚礼的场景。本以为买醉就可以忘记一切,其实不然,原来有些回忆借着酒精反而会越发肆虐。
  原来,他连完整的婚礼都无法给她。
  婚礼的当天并不是晴天,云彩堆积得有些厚,就像他沉重的心情。挽着虞漪的手走在红地毯上,他专心的却是左耳的隐形麦克风。只消上头用杨中仁给他的钥匙取得犯罪证据,一声“行动”,他便会逮捕杨中仁。所以,这是场婚礼,更是场布局。胜或败,只在一举。
  但辰恺还是被虞漪分了心,当她挽着杨中仁的手出现在红地毯的那一刹那,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瞬间聋了,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惊叹。这就是他要娶的人啊,可是他有这个资格吗?或许这只是个假象,当他亮出警察身份的刹那,所有的迷雾都将消散开,那时,她会原谅他吗?
  “你会不会后悔?”他希望她能够反悔,那他便能少一份内疚。
  “你也有婚前恐惧症吗?”
  她握紧了他的手给他力量,他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叹为何这段红地毯为什么走不尽。
  辰恺知道牧师、虞漪和所有的嘉宾都在等待他的回答,他却凝神听着耳中的动静,没有声音。
  居然还没有声音,那么此刻他该如何应付?该交心吗,还是当做一件任务,让拘捕顺利进行下去的任务之一?
  最后他选择看了虞漪一眼,从她的脸上他看出了焦虑和不安,她该对自己有信心的。
  “我愿意。”
  啊,他终于说了,那便再也不能更改了。那就是一生一世的誓言了。
  但是,他居然没有一丝为难,原来这三个字是如此水到渠成。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掀开头纱,他竟然舒了一口气,他和她终于结为夫妻了,至少程序上是的,他其实很担心在她“我愿意”那三个字说出之前,就听到那一声“action”。
  原来,他真的有婚前恐惧症。
  她把眼睛缓缓合上,扬起的脸蛋透着幸福的神采,教堂里的《婚礼进行曲》仍在演奏着,一边小花童也在痴痴地笑望着他们,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美好……
  “当!当!当!”
  教堂外的钟声让辰恺失了一下神,吻下的动作有些僵硬,只是停顿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传来的声音。
  “蝙蝠,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找到,请立即展开行动,教堂外已经埋伏好人手,请立即展开抓捕行动。”
  蝙蝠,是他的代号,非禽非兽,只是个游走的中间人。
  “深深地看了虞漪最后一眼,幸好她选择合上双眼,这个世界太黑暗,不该让她看到。
  推开她,蒋辰恺高声呼道:“行动开始!”
  埋伏在教堂内外的特警们从各个入口一拥而近,蒋辰恺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手枪对准杨中仁,“杨中仁先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从胸口掏出证件,辰恺沉声道:“我是警察,这是拘捕令,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杨中仁终于从惊愕中缓过神来,身边的手下虽然惊愕这突发的情况,但还是掏出了手枪对准蒋辰恺的脑袋。杨中仁一挥手让手下收起武器,将双手伸到辰恺面前,辰恺利落地将他的双手铐上。
  “辰恺,干得漂亮,这是你做得最漂亮的一件买卖。”杨中仁出自真心地夸奖道,突然却又皱眉摇头,“可惜……”
  他望了眼一边的虞漪,“成本过大,赚的还不够赔的,哈哈哈哈。”
  蒋辰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而他也故意背对着虞漪,他始终愧对她。
  一切就是这么十几分钟,短短时间胜负已定,教堂里不再是圣洁的婚姻殿堂,到处都站满了身着防弹衣的警察,押着杨中仁的手下鱼贯而出。
  虞漪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事件的发展。就好像是串台的节目,一下子从爱情剧转到了警匪片。她仿佛有资格询问一切,但还需要多嘴吗?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杨中仁是匪,蒋辰恺是官,那她是什么呢?
  她是中间的线,中间的桥,是她牵的线搭的桥,让结局以正方大获全胜而落幕。说实话,她并不为杨中仁的被捕而心痛,她和杨中仁并无太多感情也始终希望他能够步上正道,如此一来也算被迫金盆洗手。但她为什么还是耿耿于怀,心阵阵地纠痛呢?
  “如果我真的是叛徒,怎么办?”
  “我答应你,等到我们结婚的那一天,就是生意结束的那一天。”
  原来他一直都有暗示,是她太傻才会没有发现,是她太相信他才会伤得太深,是她爱得太多才会跌得那么重,可是,她好不甘心!
  虞漪一伸手扯下头纱,喊住在她面前走过的人。
  他押着杨中仁自她面前走过,可是竟然没有勇气看她一眼。他竟然连看她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你……”她并没有错,她可以说得更加响亮一些,可是为什么声音在颤抖?
  “你……是不是……连名字都是假的?”
  蒋辰恺的脚步一停,痛苦的神色一闪即逝,他现在是警察,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没有回答也没有逗留,他走得迅疾,只有杨中仁笑得不可自抑。
  意念终于支持不住身子,想要扶住一旁的椅子却已经滑落在地,原来在这场“官兵抓小偷”的游戏里最大的输家竟然是她,是她啊!
  不过她不会是唯一的输家,不,正确的说法是这次没有赢家。
  辰恺,或许你并不叫这个名字,但无论你叫什么,我们都已经在神的面前许诺一世了。
  你,逃不了了!
  第9章(2)
  走出审讯室,蒋辰恺接过助手递来的咖啡,轻轻将身后的门合上。
  “结果怎么样?”龚田武公式化地问道。
  “你透过办公室里的监控录像不是都看到了吗?”
  龚田武有些尴尬,但早已习惯这个说话不留余地的手下,“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配合。”
  蒋辰恺看着手中的纸杯,沉默片刻道:“或许他也累了。”
  “是啊,不过在这么多证据面前杨中仁实在没有必要逞强。”瞄了蒋辰恺一眼,龚田武敬了个军礼,“02278,欢迎你归队。”
  蒋辰恺立即将右手举至额际,“Thank  you,sir。”
  “不过从刚才杨中仁望着你的眼神看来,他似乎不会善罢甘休。”
  “每个被捕的罪犯都不会死心,不过我却还能活到现在。”
  龚田武哈哈大笑,“是啊,我忘了,你可是卧底之王啊。”
  “如果可以,我也想换个工作。”蒋辰恺将咖啡一饮而尽。
  “怎么?后悔走上这条不归路了?不要忘了当初是谁吵着要领命的?”
  面对龚田武的调侃,蒋辰恺回以一个促狭的笑容,“是啊,我现在可是怕得要死,就怕哪天会不明不白地枉死。到时候特殊津贴拿不到也就算了,连养老金也泡汤了,我还没来得及把受益人改为龚Sir你呢。”
  “死小子。这样的话,看来我要立即调动飞虎队来保护你的周全了,就怕杨中仁真的把你大卸八块。”沉吟了一会儿,龚田武认真道,“不过你真要注意安全,杨中仁肯定对你欺骗了他那么久愤愤不平,他外面的余党又没有连根拔除……”
  “龚Sir。”蒋辰恺打断他,“你真的老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必担心啦,我不会对杨中仁手软的,我还没有爱上嫌疑人的前科呢。”
  龚田武无奈地摇着头,虽然被下属嘲讽却全然没有不悦。蒋辰恺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他自然很清楚他的脾性,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虽然他始终说说笑笑,但他居然没有发现自己的配枪还留在审讯室内没有带走,可见他正心神不宁着。
  “辰恺,这次上面很满意你的……”
  话语随着蒋辰恺骤停的脚步吞了下去,顺着他的视线,龚田武看到昏黄的走道长凳上一个女人正襟危坐着,一个穿着套头浅色毛衣搭配一条深色牛仔裤的女人。但显然这个女人换装时也急急忙忙,脸上的浓妆没有卸下,头发随意地散乱着,沾染了不少发胶,耳环也掉了一个,整个人看来落魄又失魂。
  想到这里,龚田武皱了皱眉,失魂落魄?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蒋辰恺,这两个人一般的失魂落魄。看他紧皱的双眉,抿起的唇角,龚田武暗暗叹了口气。辰恺,原来你爱上的是这个人。
  虽不是犯罪嫌疑人,但却是犯罪嫌疑人的养女。这个他不能坐视不管。
  “辰恺,你去我办公室等我。我来和这位小姐解释。”
  一只手有力地拦在他身前,“龚Sir,给我十五分钟时间。”
  龚田武点点头,走了开去。
  走廊上就剩下他和她两人对望着,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启齿。
  “爸他……”虞漪舔了舔唇,仿佛如此话语便能通畅,“会不会被定罪?”
  他点头,“罪证确凿。”
  “终身监禁?”她再问。
  辰恺压抑她的平静,“因为大多数犯案地在日本,所以可能会移交日本法院审理。”
  虞漪“哦”了一声,稍后又抬头道:“你会替他求情吗?”
  “我不该为难你。”她补充道。
  见她左手一直抚着自己的右臂,蒋辰恺将走廊上的窗户合上。
  “入夜风大。”他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
  她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去。
  “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他最终还是逃不开良心的谴责,冷冷热热的反复煎熬还不如霎时的爆发来得好过。
  “问什么?”她的眼神好些无辜。
  这下换他蒙住。是啊,问什么?是问她被人欺骗之后的感受?还是问她为什么不扮出泼妇状让他心安?抑或是问她……眼神落在她的指尖,为什么还戴着那枚白金戒指?想到这里,蒋辰恺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右手,呵,他也忘了退下。
  “什么时候能下班?”虞漪开口问道。
  看了眼腕表,他回道:“半个小时以后吧。”
  “好,我等你。”她回应得理所当然。
  辰恺怔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一直在等我?”
  这是她今晚第一个笑容,笑他的迟钝,还是笑他已经掉入她的陷阱?
  “肚子饿吗?我去给你买宵夜。”警局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她来的时候便已瞧见。
  “谢谢。”嗫嚅了半天,他挤出两个字,但是内心还是挣扎万分。
  “谢什么?”虞漪笑得很自然,却掩不住倦意,“我们是夫妻啊。”
  “轰”的一声,蒋辰恺的心理防线节节崩溃。
  “虞漪。”
  “等我回来。”
  她回过头看着他,轻描淡写地挥了两下手,便掉头走开。
  身后的蒋辰恺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知道短短的几分钟已足以改变今后的生活。是他有错在先,是他的道歉卡在喉间,还是他舍不得就此放手?
  间或有一两个值班的警员从他身边走过,对他视而不见的样子张望了几眼后便也匆匆走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上司下了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决定,正如蒋辰恺不知道在虞漪转身的刹那,笑意被泪水所替代,一滴两滴,缓缓地滴落,还来不及掉至唇边便干涸了。
  既然要沉沦,便捆绑在一起吧。
  这是虞漪在人去楼空的教堂里对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念出的最后的祷告。
  “丁冬。”
  “请进。”
  还不待蒋辰恺坐下,龚田武便兴奋道:“我刚刚才和上面通完电话,你快回去烫平西装等着升职吧。”
  “你一直在等我?”
  “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早就在等机会让贤,我该好好享受退休生活咯。”
  “我们是夫妻啊。”
  “当然我知道你可不愿意像我一样天天蹲办公室。放心,我已经替你申请调往南非和其他国家的国际刑警一起参与当地最大的贩毒集团破获案……辰恺、辰恺……”龚田武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龚Sir,我要调文职。”
  终于,蒋辰恺的眼神不再迷离,这次他是下了决心的。
  “为什么?”龚田武的声音有些抖动。
  他恢复以往的悠闲神态,跷起二郎腿晃啊晃,“你也知道我是成家立业的人了,不适合再做卧底。”
  “成家立业?”这仿佛是他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你是指你和刚才那个女人?那个杨中仁的养女?”
  蒋辰恺笑笑,“她叫虞漪。”
  龚田武终于发作出来,将桌上的钢笔朝他扔去,却被后者闪开。
  “辰恺,你疯了!你们是假结婚,假结婚你懂吗?”
  “教堂里神父面前说的誓词也有假的吗?”这是他用来说服自己的,此时用来说服别人。
  “我不信基督教,你别和我来这一套。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
  “警务人员是不能食言的。”
  “Shit,你的工作就是说谎!”
  情急之下,龚田武说中了他的痛处。
  蒋辰恺侧着头思量了一下,“所以……我要改邪归正。”
  起身利落地走到门口,蒋辰恺给了龚田武感激的一笑。
  “明天我来交申请。”顿了一顿,他续道,“还有请一个月假度蜜月。”
  刚合上门,就有重物敲击在门板上,里面的人还在咆哮:“蒋辰恺,你这个傻瓜!”
  深深地吸了口气,辰恺感到无比舒畅,如果之前是他利用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就让他弥补她吧。
  大步地向前走着,因为他付出了承诺。
  他说过会等她,会伴她一生一世,那么他便不走。
  第10章(1)
  人不能一辈子躲在回忆之中,当然更不能在医院里避世。出院后的虞漪一如既往地工作生活,说午夜梦回时不若有所失是假的,但泪水也不再那么张狂地像是即开即有的自来水。
  出院那天曾世豪来接她,金黄色的雏菊买了一大束,病房里的护士羡慕地夸赞了好一阵子,虞漪慷慨地借花献佛。护士小姐开心地道别,想说“再见”却自觉不妥,尴尬地笑着。
  她慢慢地整理衣物,慢慢地和医生道别,慢慢地说慢慢地走,可是还是等不到那个他。以为他会姗姗来迟,原来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躲在梦里不愿醒。自嘲地苦笑着,虞漪跨开大步离开这幢乳白色的建筑物,以后她不会再慢慢了,她要快快忘记一个人。
  可是她忘了欲速则不达。
  拐角里,有个人静静地站着,护士小姐显然认识他,把手里的雏菊在他面前晃了晃招呼道:“虞小姐出院了,你总算可以不必天天报道了。”每日早晨九点,比她还准时。
  “不过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护士小姐拨弄了下花瓣,“虞小姐好像有中意人了。”自然是那个送花人。抬眼看了眼面前的木头一眼,她低低咕哝道:“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显然是交浅言深,但却意味深长,现代的女性懂得如何为自己筹算。
  “这碗汤麻烦你拿给别的病患吧。”蒋辰恺将暖瓶往前一送。天天褒汤竟成习惯,忘了她今日出院。
  “又是薏米腐竹素汤?”每日为他匿名送汤,病人还以为医院伙食可口,赞不绝口。这个男人也算用心,不过每天都是同一款,不知道是手艺有限还是别有他因。
  “喂……”护士抬起头那人已走远,也不知姓甚名谁,只能“喂喂”地招呼。
  打开饱暖瓶,香气四溢,落寞的心立即被美味填满。今天算是大丰收,不仅可饱口福还额外附赠暖瓶,哪个卖场酬宾都无此便宜。
  暖瓶内白色的是薏米、红色的是萝卜、黄色是腐竹,难怪他每天都煮,单是看着就胃口大开。
  这汤看来简单做来不易,单单白果去壳去衣,陈皮去瓤,萝卜切丁就足够让人头痛,更何况一个男人。
  “唉,真是个好男人。”
  叹气,因为得不到;称赞还是由于得不到,得到了便理所当然不必要赞美。
  “祝先生,我们公司在上个月便给您发邮件请您鉴定货物了,当时您没有异议,现在隔了那么久您跟我们说那批货有问题……”
  虞漪拿着电话站在横道线上等绿灯。生存不易,每每有难缠的客户她都如此安慰自己。幸好那位祝先生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否则定会被她如麻花般的眉头吓倒。
  “祝先生,我们也不希望有这种事发生,但……”
  “小心!”
  “啊……”
  仅仅一刹那,一辆重型摩托从虞漪刚刚站立的地方疾驰而过,那摩托车的马达声仍然停留在耳边,而她也摔倒在一边。
  幸亏有人拉她一把,否则说不定会不会成为车下亡魂。定了定神后,虞漪抬头道谢,但那个“谢”字却哽在喉间。
  “好巧。”
  真的好巧,人海茫茫,她居然碰上他,还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是啊,好巧。”蒋辰恺附和,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不是他跟了五条街也不能拉她这一把。
  “我在这一带值班。”他继续解释,生怕她误会。
  “呵呵。”她站起身,拍了拍尘,“值班?”
  连警服都未穿,可她不想揭穿他。离开了他,她变得聪明许多。
  “本来想谢谢你,不过警察保护公民是应该的,那我便省了。”
  “天经地义。”特别是对她。
  “啊,可惜手机摔烂了。”虞漪拾起地上一分为二的电话。
  “我已把摩托车的车牌记下,定能为你赔偿。”
  “好快的反应。”她称赞,还是忍不住加了一句调侃,“不愧是干这行的。”
  见蒋辰恺一脸尴尬,她暗怪自己何必咄咄逼人,挥了挥手道:“我先走了。”
  “虞漪。”他在最后一刻开口,等她缓缓回过头来,“你现在过得好吗?”
  她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很好。你呢?”
  直到这时她才仔细地将他看清,体形还是一如既往,并没有快速消瘦。想到很多电影里两人久别重逢都会感情充沛地说一句“你瘦了”,可现实生活中没有给她机会。确实,谁没了谁都要好好过下去。
  可是,他的嘴却抿得更紧了,似乎也比从前沉默很多。
  见他久久没有回答,虞漪笑笑,转身便要走,却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
  “不好,很不好。”
  她的脚步定住,可他却不放过她,急急地绕到她身前。
  “既然分开之后都过得不好,为什么……”
  停!她皱起眉,“我没有说我过得不好。”
  蒋辰恺的叹气轻易瓦解了她的逞强。
  “我们在一起时,也没有好过。”她幽幽地说道,事实总是残忍。
  蒋辰恺不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她却看着自己的脚尖。周围过路人来来去去,红绿灯轮回了好几回,两个人却似浑然不知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想挽回?虞漪猜度着。
  她已死心?辰恺揪心着。
  “我还约了客户,先走了。”她故意抬起腕表,装出时间宝贵的样子。
  辰恺拉住她的手臂,“能给我一天时间吗?”
  “我这几天都没空,公司里……”她目光闪烁,笑容虚浮。
  “我想完成曾经的誓言。”
  只消低低的一句,便让她放弃挣扎,眼睛酸酸涩涩的,似是要流泪却挤不出一滴,可是心里却波动起来,不论答应与否都会后悔。
  “你不欠我什么,不需要弥补。”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看不起自己。”
  绿灯再次亮起,她不想错过。
  “明天你来接我。”为了不让自己改变主意,虞漪逃得飞快。
  人群里,辰恺的笑容一闪即逝。上学时老师说过,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客厅里,虞漪坐立不安,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在厨房里忙碌的人会变成蒋辰恺。见他围裙加身,锅碗瓢盆应对自如的情形,她惊讶之余竟觉得格外温馨。原来有个人愿意为你洗手做羹汤的感觉竟是这般甜蜜。
  先前她提议去吃快餐,他看了她一眼回道:“你以前都说快餐没有营养。”
  虞漪猛然怔住,当年是因为想要全心全意照顾他,才会勤练厨艺,只差没有去考营养师证。现在一个人生活,能省就省,省钱省力,外卖是常有的事。现在反倒角色互换,成了他替她的健康着想。
  十二点正午餐开始,满满一桌的菜肴像是过年般丰盛,阵阵香气热气在空中袅袅,蒸腾得她双眼湿润。她知道他会操持些简单菜式,没想到竟可比庖丁。
  “原来你深藏不露。”
  蒋辰恺解下围裙,在她对面的位子坐下,“多亏厨艺班的老师指导有方。”
  “厨艺班?”她的筷子顿在空中。
  “尝尝看这个咖喱。”蒋辰恺舀了一勺咖喱给她。
  原来为了这一餐,他做足工夫。一勺入口,虞漪不得不竖起大拇指,“和楼下的咖喱店不相上下。”她是楼下那家店的常客,为了证明所言非虚,她一口接一口。
  “没想到你这么有天赋。”
  辰恺笑得开怀,“我没说这是我煮的。”原本他是想煮,可惜火候不对,三小时的一锅咖喱煮坏。干脆拨个号码,楼下外买只需三分钟。
  “啊?”虞漪如梦初醒,“你找死……”
  刚要打闹,看到他一身正装,再看看自己特地装扮的本季新款。啊,身份早已不同,真正梦里不知身是客啊。
  尴尬之余,她只有执起筷子低头管吃。
  “除了咖喱,别的都是我做的。”
  “哦。”
  番瓜红花蟹、清蒸左口鱼、西芹滑牛柳、清炒香菇、叉烧酥。
  她一个个在心中暗念,真当她是座上宾,贵客招待了。
  “你参加的是厨艺班?还是酒店培训班?”
  蒋辰恺知她说笑,便也自嘲道:“还差个水果拼盘便成小酒席。”
  酒席?她想起来了。某次他们参加一个婚宴,席上便有这几道小菜,她还夸耀那家酒家厨师的手艺好。原来连她的随口说说,他都记得。
  虞漪叹了口气,“吃点家常菜便好。”
  “不合胃口?”他紧张。
  看着他立即敛起的面容,她心中一动,“没有,很好吃。”虽然蟹偏咸,酥偏甜,鱼背还有鳞。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蒋辰恺捧起碗,用力地扒饭。
  从前他吃她做的饭菜,也没有今天这种满足的表情,难道真的施比受有福?虞漪嚼着口中的牛柳,有些老了。一瞥间见到他手指上的OK绷,可能是在切菜时也可能是被蟹钳所夹,更可能与这些都无关,只是她多心。
  酒足饭饱之后,辰恺建议去逛街。
  “你不是挺讨厌逛街?”男人都不喜欢逛街,他也不例外。即使他有副好脾气,也是能躲就躲。
  “你喜欢就好。”
  对了,他今天要扮演一整天的好老公。虽然他们已经不是夫妻,但是她还很沉迷这个角色游戏中,否则便不会答应了吧。她也想让那个承诺成为现实,即使只是一天也好,让她圆梦,让他对自己有交代。
  虞漪不再言语,率先走了出去。
  既然有人愿意当搬运工,她便不用客气,大包小包给蒋辰恺提就是了。
  “你走里面吧,外面会晒到太阳。”
  蒋辰恺主动绕到外面,虞漪有一小会儿的失神,但立即钻进商店前的阴影下。她知道他一向很细心,只是连这种细节都想到了,实在有些出乎意外。
  “你是不是脚痛?”见她越走越慢,他不禁怀疑。
  虞漪低头看看自己八厘米高的鞋跟,露出一脸苦笑,“穿这种鞋逛街还真是花钱买罪受。”
  蒋辰恺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商店内走。虞漪小跑步地跟着,心里不停盘算,难道他想要学电影桥段,和她换鞋?
  “小姐,给我们一双36码的女式运动鞋。”
  原来是给她买鞋,是啊,人就在商店内买双鞋易如反掌,何必换鞋自寻烦恼。
  “小姐,你喜欢哪双?”
  虞漪看了眼琳琅满目的样品,随手一指,“就那双吧。”  他连她的鞋码都记得。
  “好的,请稍等。”
  售货小姐把鞋拿来,虞漪正要弯腰试穿却被蒋辰恺拦下,“我来吧。”说完便蹲下身,替她脱鞋。
  一边的售货小姐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俩,虞漪也只能干笑几声。但脚上的痛立即让她笑不出来了。
  “皮磨破了。”辰恺抬起她的脚,看到脚底也磨出了水泡。
  “这双鞋今天第一天穿。”她其实也好看重今天的约会,好似两人第一次约会般郑重其事,穿新衣试新鞋,还提早半小时起来化妆。明明已经离婚,还要刻意装扮皮相,连她自己都不由得鄙视起自己来。
  “我去买创可贴。”扔下一句话他便往外冲。
  售货小姐先回过神来,看着早已不见的身影愣愣道:“这附近哪有药房?”
  随后看看虞漪忍不住羡慕,“不过你男朋友对你真的没话说,简直体贴到家了。”
  虞漪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目光一瞥,见到他的外套还留在这里,不禁暗暗着急起来。
  半个小时后,蒋辰恺再次出现在商场内,只是满头大汗的样子引来不少侧目。
  “先生,你买到创可贴了?”售货小姐迎上前来。
  扬了扬手里的包装袋,蒋辰恺蹲下身替虞漪贴上。
  “我的天哪,你在哪里买的?”售货小姐不可思议地叫了起来。
  “药房。”
  “可是附近没有药房。”售货小姐据理力争,“看你的样子,难道你……跑着去的?”这个男人不会叫出租车吗?
  蒋辰恺没有吭声,只是专心地处理虞漪的伤口。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刚才身无分文。”虞漪看着他一起一伏的胸膛,这就是他跑着去的证明吧。
  “外面在堵车。”
  原来如此,虞漪“哦”了一声,“那这些创可贴呢?”药房今天成了善堂?
  “我把手表压在那里。”
  虞漪还未做声,售货小姐已经感动不已,“为什么我的男朋友及不上你男朋友的一半?”
  听了这话,辰恺和虞漪四目相望,久久不言语。
  “或许你提出分手的那天,你男朋友会醒悟。”趁着辰恺结账的当下,虞漪走进售货小姐身边轻声说道。在那位小姐又惊又奇的眼神下,虞漪踏着大步往外走去。
  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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