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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傲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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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也是一个天赐良机。嗯,容我们再想想。”

经过再三考虑,阿莱斯上校同意姆贝拉少校权宜从事。

过后的一连几日,姆贝拉少校他们都隐藏在距离小镇五六公里的山岗上,使用望远镜不间断的观察镇里的动静。夜晚,则留下三人轮流观察外,其余的人戴上夜视镜去狩猎那些夜晚出来活动的类似于啮齿动物的小家伙们,作为来日的主食,在悄无声息的激光枪和视夜如昼的夜视镜的配合下,夜间狩猎变成了一件比较容易的有趣活动。

可是约翰逊中校对猎获不感兴趣,现在他最急迫的愿望就是,尽早知道那两个被押解走的阿喜恋人的确切消息,他们将受到何种惩罚,假如相爱偷情也要遭受惩罚的话。善良仁慈的约翰逊中校,他总是心怀愧疚。

夜里,他和加里中尉曾经两次再次进入了镇子,这一次他们很小心,再不敢造次。为了尽量掩饰地球人的身态形貌,他们还做了两个面具,进入镇子时戴上。寻找颜料可是抠尽了心思,最后不得不将一件迷彩服拆开来,蒙在面具上。乍一看,头大眼圆,五颜六色,突然撞见,真的还得吓一跳呢。

他们尽管精心策划,细致侦察,却依然是一无所获,无功而返,有时虽然听见了叽叽咕咕的阿喜人说话,可与非洲丛林中最偏僻的土著语言没什么区别,越想听懂一些,越觉得糊涂,努力捕捉到的一些显得重复的语句,记住了,正要分析一下大概意思,立即又被搅混了,头脑里如一团浆糊,只引起一阵心头发紧。

这时候,两个勇敢而热心的军人才明白,他们的确还不具备语言学家的天赋,也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形成的洞察语言的素养能力。

姆贝拉少校当然知道,成日在山岗上瞭望镇里有些冒险,要是镇子里的人突然有事要朝这个方向来,他们这么多人一时间难以躲避,难免会暴露。

不过,他作了最坏的打算,必要的时候,直接和西番国人面对面,他注意到镇里的人并没有什么高强火力的武器,由于武力上的绝对优势,他放心不小。

当然,少校也无从知晓此处的阿喜人对外来者的态度和警戒强度。值得庆幸的是,西番国人从来没有想到要向镇子四周侦察搜寻一番,尤其是树林丛密的这个山岗。由于阿喜星上人口太少,也只居住在平坦肥沃,水草丰盛的地方,荒无人烟的地方比比皆是,而且荒野里极少有单门独户的人家,因此离镇不远的山岗上,竟然成了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至少在目前这几日中是这样。

一天又一天过去,没有任何异常,平静得叫人发疯。

约翰逊中校猜想,那两个青年男女可能身陷囹圄,很长一段时间出不来了,或者受到一阵鞭笞后放归回家,只是他们没见到而已。那样的话,中校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内疚了。毕竟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那也只是有伤风化的小事而已。

的确应该是一桩小事,地球人甚至根本不认为偷情是什么丢脸的事。当战神阿瑞斯和美神阿佛洛狄忒偷情时,阿佛洛狄忒的合法丈夫,火神赫淮斯托斯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知道了这一丑事,火神怒火中烧,想出了报复的办法,立即打制了一个钢丝网袋。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猝不及防,赤身****被鱼一样网住了。气得要命的赫淮斯托斯终于出了一口气,他把殿门全部打开,大声召唤希腊众神来看。众神看到阿瑞斯和阿佛洛狄忒被网在一起不能动弹,都惊讶不已,放声大笑。他们当中有的对火神的机敏表示钦佩。有些神却对阿瑞斯表示羡慕,还说如果能和漂亮的女神在一起,他们也甘愿被网住让人一睹为快。这样想着想着,约翰逊中校便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只是,他们还得另觅机会抓住一个西番国人回去才行,空手而归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

然而整整八日过去了,始终没有什么好机会,甚至镇子里的阿喜人突然变得谨慎起来,好象在防备着别人似的,很少单独行动。约翰逊中校不甘心就此而回,磨着支队长姆贝拉少校向阿莱斯上校请求,终于得到了两天的延长时间。

一早,露水还未干,约翰逊中校积极活动起来。他将全部的太阳能电池板一一排列起来,检查它们的存电和充电状态。在隐密的空旷处安置好这些电池板之后,拨开昨夜留下来的火堆,加点柴弄燃了,开始为早餐加热。他自觉自愿的做着这些事,仿佛感到好运气就要来临。

“嗨,中校,你的诚心有良好的回报了。”姆贝拉少校从树上滑下来,对正举着军刀割肉的约翰逊中校说。

“尽管是谎言,但是善意的谎言还是值得一听。”中校咬住一块肉嚼起来,嘴角一下子便冒出一股油渍来。早餐开始了,旁边四处都响着嘁嘁嚓嚓的咀嚼声,姆贝拉少校的话便没有几人去听。

姆贝拉少校反倒不急了。他将望远镜有意的挂在树枝上,伸个懒腰,蹲下来一边用匕首割肉,一边说,“那个女人的头发和男人的一样短,真看不出来有什么两样,不过,女人的肤色明显要浅色一点。”

约翰逊中校坐不住了。他噌地站起来,爬到树上,举起望远镜往山下看,满手油渍,把镜身都弄得滑溜溜的也顾不得了。

镜头中,果然出现了一群西番人,他们从镇子里出来,往西边一块长着矮树林的山上走,那里正是镇子里的公共墓地,荒凉冷清,草深及膝。有一条不大的公路蜿蜒着伸向山上。

这行人中,约翰逊一眼就瞧见了那个男青年哈尼,他不由得一阵激动,感谢上帝,终于等到机会了。

“这么早,出来,啊,干什么?”

“也许是要赶时辰吧。”

“时辰,什么是时辰?”

“我也是听说的,听父亲说过。一天中,气运一周,其中的每个时间里,适宜干不同的事情。一旦错过了,就会不吉利。好像,地球上有些国家是很讲究这个的,吉日良辰······”

哈尼被绑着,旁边紧跟着显然是押解他的两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一个西番人高高举着一个木杆,杆上系着一条深褐色宽布带,正象阿喜人头发的颜色,不过布带上绣着图案,还镶着白色的边,因此轮廓分明,无论在什么样的背景中几乎都瞧得见。

一辆两头牛鹿拉着的木板车上,载着一大堆石块。石块大小均匀一致,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木板车走得比较慢,车夫一点也不急着催赶。

举着布带的人,嘴里不停的念着,还一步三晃,左右跳着,象信奉道教的人于送丧时招魂似的,他跳动的节奏和他们一行人的步伐相差无几。当然,约翰逊中校只看得见那翕动的嘴,听不见一点声息。

一个监刑官模样的人跟在车的后面,从他特意与众不同的衣饰上看,中校作出了这个猜想。旁边两个亦步亦趋的,穿着一样制服类服装的,可能是侍者或者衙役之类。再后面,跟着五六个象平常所见普通镇民打扮的人。

但是,约翰逊中校最感兴趣的,是走在最后,被另外一个可能还是女人的搀扶着走路的西番女孩。中校太熟悉了,那个可怜的被当场捉住的女孩子,她尖尖的小巧的嘴甚至一点都没有了红润的感觉,远比那天晚上更加苍白,或许要归于现在是白天,光线太亮的缘故。她看起来步履有些蹒跚,衣着还算整洁,精神却极端绝望颓丧。

“他们往墓地去究竟要干什么?”约翰逊中校立即将此疑问与姆贝拉少校交流。

少校不敢立即回答约翰逊中校。看情形,显然是对那对青年男女不利的。如若是鞭笞之类的惩罚,在公堂上便可施刑。如果说是在公堂外公审公判,以求震慑效应,那肯定会有大群围观者,可是,跟从观望的人没有几个,而且犯得着出镇子来走这么远么?

公墓地,处死,姆贝拉少校脑中突然跳出这个念头,不由得一阵心跳。

“那块墓地很少有人去的。墓地?看来西番人定是把这种事看得很重,中校认为呢?”

“哎,那我们岂不害死了这对恋人。要不是我们惊动了镇子里的人,这对苦命鸳鸯怎会当场被捉呢。哦上帝,给我智慧之眼,看清楚这事的实质吧,愿罪孽在萌生之初就消弥。我们必须去救他们。”

“中校能肯定吗,他们需要解救吗?”

“怎么能够肯定,但是假如我们一直相隔这么远,隔岸观火,万一发生什么事,想要行动都来不及了。人头落地只是瞬间的事。”约翰逊中校下意识的联想到了斩首的刑罚,因此更加急迫。

“中校是说,要劫狱,那罪行可不小。哦,我是说,这给西番人的震动一定很大,肯定轰动全国。”

“是劫法场,不是劫狱。迫在眉睫,不得已而为之。“

“好。”姆贝拉少校点头说,此刻,恻隐之心压过了作为领队的责任和慎重,“于今之计,中校可带两人前去,暗中跟随,相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时候千万不要露面。我们仍然在这里等候接应你们,这里可守可撤,又便于隐藏,是最好的地点,不敢随便丢了。”

杰克逊上尉与加里中尉立即要求领命同行,姆贝拉少校略一思索答应了。三人检查了装备,戴上了面具,从山岗上沿着西番人的去向,和一行西番人成两条线。这两条线在悄无声息的接近,最后在坟岗上相交了。

草很深,身后不远就是低矮浓密的灌木丛,随便一蹲就隐藏了起来,西番国人万万没有想到,近在咫尺便有外星人潜伏。他们自顾自行动着。一片稍显平坦开阔的洼地,中间有一口干井。西番人便在那里停下了。约翰逊中校轻轻拨开眼前的草茎,一切正好尽收眼底。

监刑官和道德长老会的两人在随车携带来的木椅上坐下。木板车推到了离井口三四米远的地方。其余的人便围着监刑官,看着行事。两个差役将哈尼松了绑,褪去了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赤身****,带到井边,由绳子吊着送到了井里。这时候,莫娜的眼睛都瞪圆了,嘴唇紧紧咬着。

“啊,中校,难道他们竟要将那男子活埋在井里吗?”加里中尉紧张的问。他没有望远镜,不能象约翰逊中校那样把许多细节看得很清楚。

“那样的话,井就只能用一次了。你看这井好象是多次使用过一样,不是新挖的,旁边没有新土啊。啊上帝,他们开始行动了。”约翰逊中校突然屏住了呼吸。

差役从车下拿起石块,抛过头顶,直落井中,他们做得很有节奏,也很慢,仿佛要确认上块石头已经落地,才开始扔出第二块。每块都是抛起高过头顶一些,非常标准。扔了几块之后,井中传出了一声惨叫,这当然是哈尼被砸中而难以忍受疼痛发出的声音。

“这真是残酷的惩罚,他们要砸死他。那车石头全部砸完,恐怕没命了。”约翰逊中校吃惊的说。

“啊。我们马上去救。”加里中尉不假思索的说。

“马上去救吗?”约翰逊中校有些吃惊,毕竟最后拿主意的是他,那么责任也无可推卸的得由他来肩负,事到临头,他迟疑了一下说。

“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杰克逊上尉也跟着一句,言下之意却是赞同加里中尉。

说话间,又传来一声惨叫,这次比上次清晰一些,因此三人不由得都起了害冷似的鸡皮疙瘩。忍受酷刑的时候,大声喊叫的确比咬牙坚持更能捱过煎熬。

“快拿主意吧。我们戴了面具去。”加里中尉催促着。

“好,我们先策划一下,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人。我们用烟雾炸弹,希望能吓跑西番人。从左边绕过去,将他们往来的路上赶。不要轻易开枪伤害人。杰克逊上尉在这里,等候接应我们。都明白了吗?”

“是,长官。”

三分钟过去了,井里依然不时传出惨叫声,已经有些微弱。车上的石头才扔了一小半。

莫娜幸得有两个女人在旁边搀扶着,才没有倒下去,可是泪水已经模糊了两眼,她在不断的发着抖,等待着苦难的结束。

第一块石头从头顶坠下时,哈尼头脑十分清醒,看得很清楚。石头比他的脑袋略小。他一手护着头,一手瞄准石头来向,石头刚一接触到手掌,他顺势向下缓劲,接住了石块,虽然手掌心还是被石块的棱角划开了一道很轻浅的口子。干井完全能够容得他转身甚至恰恰能躲避,他觉得自己应该会继续有此好运气。

念头刚刚闪过,两块石头接踵而至,这下他难以同时判断怎样躲避了,井宽和身高相当,约一米五六十公分模样,也的确无法全躲得开。他胡乱伸手接住了一块,另一块,来不及瞅准再接了,只得信手一挡撞开,石块狠狠的砸在掌根处,深深的砸了一个深紫的肉坑。

一阵钻心的疼,血也渗了出来。

第四块,他恰恰躲过,石头砰的掉在脚边的干井底,溅起了灰尘。第五块,他紧贴着井壁,然而还是没能躲过,肚子还没有完全收起,石头已经“嚓”的擦过,顿时一道血口子,火辣辣的疼。

第六块从他指缝间掉下去,由肩膀滚落至地。第七块砸在井壁上弹回撞上了肋骨。八块,九块,十块,都被堪堪用手别开,手背上又增添了一道血口子。中间时间出现了停顿,不知下一块石头什么时候自天而降。哈尼不得不始终将手举着,以防石块突然而至。石头下落之势很猛,他不得不用尽全力才能挡开。此刻,哈尼已经有些手发酸,心发紧。

厄难在最害怕的时候到来。算起来这可能是第十三(十进制)或者第十四块石头了。

一百加上五十(十进制六十四加上三十二),哦,应该是一百加上一百(六十四加上六十四),他哈尼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两百块,的绝不会多一块,哈尼一直在仔细的数着,数算着灾难的一点一点过去。

可是逐渐的,哈尼也开始模糊起来了,到底是十五(十进制十三)还是十六(十四)块呢。

突然,一块石头瞬间就落到了头顶,他看见一块黑影的时候,就知道是石头落下来了,可是反应偏偏还是慢了半点。石头擦着他本能地挥动的手臂直落。

“嗡——”哈尼的头猛然遭受一击,此刻他有些茫然,偏了一步,没有跌倒。当血从他捂着的指缝间流出时,他才感觉到近乎晕眩的头疼。又一块石头掉下来了,他双手紧紧抱着头,听凭石头砸在手臂上,恰巧是石头的钝面,手一阵发麻,跟着小手臂青了一大块。另一阵剧痛弥漫开来,哈尼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叫声过后,停顿了大约二十多秒钟,两块石头又跟着掉下来了。有一块明明已经托住了,正待拨开,手却一软,石头连手一起压在了头顶上,指节仿佛都砸碎掉了。

哈尼大大喘了口气,才没有晕倒。

也不知又过了几块石头,哈尼身上已经血迹斑斑。由于不断的失血,疼痛,用力,再加上紧张绝望,哈尼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不想再去注意从头顶急速坠落的石头,而是想坐下来,抱住头,听凭死神的召唤和命运的最终安排。能不能能活着出井,只能看神是不是还垂青自己了,就象爱神的垂青使他获得了莫娜的爱情一样。

他应该心满意足去坦然面对厄难,哪怕是最可怕的死亡。

大约应该是五十来(十进制三十多)块石头了,过了自己石刑的一半了。又一块,砸在他光光的肩膀上,骨头好象都砸碎了,手一阵发麻,难以抬举。虽然对疼痛已经开始麻木了,可这一下剧痛来得很猛,反而令他清醒了些。

不能放弃,不能。哈尼大叫了一声。

似乎是顺应着他的叫声,地也为之剧烈一震。

第四集

哈尼好一阵才平静下来,感到刚才的确是有震动的感觉。石头雨停止了,井外似乎有乱糟糟的声音。他摇着头,努力听着,却两耳嗡嗡,神智昏迷,听力和视力都模糊了起来。

的确,石头再也没有下落了。完了吗,不,不会。哈尼甩甩头,辨别着井上的声音,很杂乱,难以清晰的辨出一个有实际意义的音来。

突然又是一阵震动,是,是震动,这次哈尼再也没有弄错,接着,嘈杂声更大了,夹杂着尖叫声,然后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井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难道国王的御旨到了,可是哈尼知道,他无法让国王特赦自己,他只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平凡青年。短短的十天(十进制为八天),只够从镇上到国都的来回路程,哪里一到都城就能见到国王,并且立即让国王作出特赦的旨意呢。更边远的地方,即使乘坐最快的蒸汽机车,连一个往返的时间都不太够,即使是宽容的二十天(十进制十六天)也难以如愿。所以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一旦遭遇石刑,想借希望于特赦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是刑罚怎么会突然停止了呢?即使哈尼极希望活下去,但是也要明明白白的活才行,他不愿接受耻辱的活,——如果男子接受阉割宫刑的话,是可以取代石刑的,那需要由亲属代理提出要求,而且要付出一笔不小的钱捐给镇里的公益事业。

在巴拉比王国里,阉人是比死人更加没有价值的受鄙视的东西。

不管咋样,反正石头是暂时没有往下掉了。哈尼浑身乏力,索性坐了下来。全身都发出刺痛,还有脑子里浆糊一样的钝痛,一阵一阵的如海浪涌来,在安静的时候疼痛愈加明显。

他咬牙忍着,靠着冰冷的井壁,听着自己粗重的气息。

莫娜呢,莫娜在哪里,是她恳求停刑的吗?他宁愿死去,也不愿让真诚的爱情蒙羞,他希望莫娜能够和他一样勇敢,但愿她温柔的心不要因为难以承受残酷的折磨而变得脆弱。

这样想着,偶尔也抬头向上望一望,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井口出现了影子,没错,是人影,他看见了,差点激动得大叫,他看见莫娜正向井中张望,接着,莫娜不知与谁说了几句,便有一根绳子吊了下来。

哈尼彻底糊涂了。莫娜到底做了些什么,此刻他怎能就上井呢。不过按照惯例,如果石刑行刑中途因故停止的话,以后只能接着未完成的石块数目进行,他可以养好伤后重新以十足的精神应付,这对他来说实在有利。

哈尼努力撑起身子,将绳子缠在腰间,勉强系紧了。井上的人开始用力往上拉。

监刑官多年没有监督过石刑了,镇长去年年底才受到郡上表彰,捧回个什么“良民风化奖”。镇守湖滨城堡的大将军,国王的弟弟比克亲王,亲手颁给镇长一座镀金的国花奖品,又由郡守给镇长挂的彩条绶带。这些奖励着实令南海郡所有一百零二镇的镇长们羡慕不已。

这该是多么好的一个镇子啊,全毁了,被一个鲁蛮的小青年。监刑官不断和身边的两位镇上道德会长老交谈着,叹息着人性的堕落。井中的惨叫也令他身上发冷噤。

正说着,忽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监刑官竟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会儿看见两位长老正盯着他,便张口结舌道,“怵惕之心,怵惕之心,人皆有之。”

哪知长老们看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几十米远的地方。他们张着嘴,甚至哆嗦着。

所有人的眼光都被一团正四散的烟雾吸引过去,白色烟雾从一个圆不溜秋的黑色铁蛋中喷出来,笼罩起比两间屋子还要大的地盘,而且面积越来越宽。

突然,烟雾朦胧中,现出两个高大的身影来,怒目圆睁,头大如轮,脸上五颜六色的分外狰狞。衣服,如果那也叫衣服的话,和他们硕大的脸一样颜色,花花绿绿的象搭了些草叶在身上。如若不是这些怪物是站着的,混在树林或深草丛中还当真难以发现。

从来没有西番人见过如此之样的怪物。他们疑为传说中的神鬼,即镇守墓地和村庄之外四野的缥缈山神。他们听说过,但是口口相传的山神好象又不应该是这副模样。

神鬼手中拿着形状奇特的神器,他们低沉的吼着,威胁着,面目狰狞,仿佛对这群西番人不怀好意。他们举起来神器对准木板车,车子立即“滋滋”地冒出青烟,一会儿竟然燃了起来。这边的西番人都吓呆了,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没有想到拿出武器来抵抗,事实上,他们也没有任何有效的武器。

更着急的,其实是面具下面的约翰逊中校和加里中尉。为了制造吓人的声势,他们爆炸了一颗手雷,同时再扔出烟雾弹,看到西番人被吓懵了不知逃跑,他们反而感到难办了。

中校他们也不敢贸然攻击西番人,以免露出真相来。他们费力地向前跨出了两步,以更近的距离和进袭的姿态威胁着西番人,两人摇晃着硕大的头,摇晃着手中可怕的神器,发出低沉吓人的吼声。

那个看起来是监刑官的首要人物大叫了一声,可能是撤退的信号吧,西番人闻声,立即争先恐后沿来路逃跑。

巨神的大手又举起来了,五指箕张,象是想要抓住什么。这次有个大胆的行刑手回头看了一眼,恰好看清了那只举起的手略显怪异,仔细一数,手上明明白白长着五根手指。

这肯定不是同类呀,怎会善待异己呢,难怪如此凶狠。行刑手嘴里叽哩咕噜嚷着,不断向同伴传递恐怖气氛。

西番人跑得更快了,连回头的机会和勇气都完全丧失,向着镇子的方向自顾自的狂奔。

约翰逊中校举着爆炸手雷和烟雾手雷,再次扔了出去。他故意动作缓慢,让西番人觉得要对付这些神鬼,只要跑得足够快就可以了。

爆炸,再次腾起烟雾。当烟雾逐渐的淡下去时,已经瞧不见西番人的身影了。他们拐过了山岗,正惊惶不定地朝镇子那边继续一路狂逃。

“这下安静了。”约翰逊中校终于开口说话。

他们卸下笨重的面具,扔在地上,正打算到井边去看,却突然,两人都一下定住了。

因为,一双清澈的眼睛,阿喜人的眼睛,西番少女的眼睛,清澈而满是迷惑,正盯着他们瞧。

在其他西番人忙着逃命之时,莫娜没有跟着逃跑,她挂念着井下那个肯为她付出哪怕是生命代价的情人。真诚的爱情战胜了惊惶恐惧。

大约对峙了十多秒钟,约翰逊才明白这个西番少女是谁,也猜到了她没有逃跑的原因。

“嗨!”他举起手摇晃两下,笑着打招呼。

莫娜半惊半惧后退了一步,没有答话,继续注视着他们的行动。

“要向她表明我们没有恶意。”

加里中尉说,也举起手晃起来,见没什么效果,一脸尴尬的望着中校。

约翰逊中校指指井口,头一偏,说道:“过去看看,井下那人怎么样了?”

他的话莫娜当然无法听明白,不过对井下人的关心显然开始打消了她的戒意。她点点头。

加里中尉已从监刑官的座椅旁找到了绳子,举起来摇着,示意莫娜到井边去。至此,西番少女莫娜已经相信,面前这些陌生而奇特的神鬼的确是来拯救她们的了。

她可爱的尖嘴动了,虽然对于中校和中尉来说,这些语言还是一串没有什么意义的声音。

“求求你们救救哈尼,我的丈夫。”莫娜说。

她竟然将哈尼称作她的丈夫。

加里中尉挠着头,约翰逊中校点着头。

接下来的事情,哈尼也跟着一一经历了。

“我们救了那两个青年,正准备过来。”约翰逊中校接通了卫星电话。

“祝贺你,中校。没有被西番人看穿吗?”

“看穿?他们连人影都看不见了,早被吓跑了。”约翰逊回想起西番人,尤其是那个威风的监刑官仓皇逃命的样儿,便觉得自己演了一出优秀的好戏,比在百老汇的剧场里演一出《猫》还要过瘾,这是真实而充满冒险的刺激。他忍不住哈哈起来。

笑是智慧生物的共同语言。哈尼也想解脱似的轻笑,还有对天外来客的惊笑,但是他动不了。哈尼动与不动,都感觉到疼痛难当。只是,一旦动一下,伤口裂开,不仅疼,还要流血。

披在身上的毛巾——如果他不幸死亡的话,这毛巾便是他的裹尸布了,——象是和伤口粘连在了一起一样,稍有动作便疼痛难忍,可他还是和约翰逊中校一起笑了起来。对于解救自己于危难中的恩人,岂能无所表示呢?

无论解救自己的是神是鬼,总之一点都不可怕,比起恶意跟踪自己的情敌来,这些高大神奇的神,或者鬼们,还可亲近得多呢。按照规矩,任何因非受刑者自己刻意安排的行动造成刑罚中断,都是天意而必须得到尊重,他可以养好伤等待下一次补刑了。

尤其令他欣慰的是,莫娜勇敢而真挚的爱情,得到了最彻底的证明。运气好的话,他几乎还可以减免掉补刑的很多石块了,因为行刑者实在拿不出证据说明他还需要受多少石刑,而他却可以理直气壮的坚持说只剩下五块石头,不,只剩有两块。还装在车上的石块,统统扔到井里好了,哦,留下两块,才说得过去。

哈尼不是无赖,也不想做无赖,但是为了莫娜的爱情,做什么都可以。

他立即对莫娜说了这个想法。莫娜开心笑了两声,开始往井里扔石头。

约翰逊中校和加里中尉,这时候,杰克逊上尉也闻声过来了。他们虽然对莫娜的行为一知半解,却都积极的跟着丢起石头来。

为了有一个良好健壮的身体,陪着心上人度过以后的日子,哈尼认为,这可算不得无赖。

第十章第五集

约翰逊中校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哈尼和莫娜明白,他们必须跟这些魔怪一样的天外来客一起走。

哈尼想,现在即刻回到镇里,镇上的人们或许会把自己看作魔鬼附身,会把灾难带给全镇的人,他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还有可能立即被处死。如此说来,不如跟随这些不知何方来的神圣一路同去,暂度难关,想来他们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

其实,还有比受刑处死更大的厄运吗,两相比较,暂时跟从陌生的神鬼们应该更安全。哈尼把这个意思吃力的向莫娜说明。

连续,巨大的变故,莫娜已经失去了主张。唉,女人在危急时刻总是更容易迷失方向,她完全听从哈尼的决定,能够看着哈尼奇迹般逃离石刑,已经令她很满足了,至于未来怎样,还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约翰逊中校看到哈尼点头表示愿意跟从,非常高兴。他没忘记介绍自己,中校捂着自己的胸口,说:“我,劳里·约翰逊。”他重复了这个动作和这句话三次。

哈尼一时里没有弄清楚,急得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跟着中校重复着说“约翰逊”,又惶惑的摇着头。

这次,中校改用手指着自己,不断称呼着姓。哈尼忽然醒悟了,也指着自己说,“我,哈尼。哈尼。”

“哈尼?哈尼?哈尼!哈哈哈,你叫哈尼?原来你叫哈尼。”

听约翰逊中校说出哈尼一词,哈尼便点起头来,露出了微笑,可是这一笑,反而牵动了伤口,于是脸上呈现出痛楚的表情。莫娜一见,忙扶着哈尼,为他擦汗,脸上满是关切。

为哈尼的伤口稍作处理,他们便踏上了归程。姆贝拉少校惊喜异常地迎接他们。当听到哈尼因为与恋人私会而受到石刑处罚时,姆贝拉少校不屑一顾说道:“这样的话,巴拉比人应该让从没犯过罪的人扔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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