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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龙傲世-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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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你体内的甲虫蜂毒液发作了。”罗贝尔上校关切的问。

 “不应该是。”

 “不会的,上校。”

 “我也觉得不会。想想看,这附近地上的动物尸骨怎么解释。”

 所有的人都把晕眩偏向于怀疑结着美丽果实的大树。

 “难道,这些就是传说中的食人树。”

 “你说的不对,最多只能算是杀人树。”

 “会有这种树。”

 “当然可能,地球上也有,在非洲的扎伊尔。——我没见过,听说的。”

 一阵毛骨悚然的恐惧,迅速地袭过每个人的心里。

 队伍停下了。罗贝尔上校从肩上取下了卫星电话,接通了尚在迁营途中的穆姆托上校的电话。

 “我需要一个植物学家。”他简短的叙述了遭遇的情况。

 “你确认树上的果实正在成熟期吗?”植物学家从后面赶上来了,接过电话问。

 “是的。”

 “香气不是果实里的。”

 “是的。”

 “那么,有以下几种可能:大树散发出愉悦人的特殊芳香,是要吸引动物前来,吃它们的果实,把种子带走;从而通过粪便排泄的方式,将种子播洒向四方。”

 “可是,大树附近常有小型动物的尸骨。”

 “那,也可能是第二种情况。果树在果实成熟期,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体来催熟果实,就像苹果树在苹果成熟期会散发出乙烯催熟果实一样。如果散发的气体毒性较强、浓度较大,对小型动物就会产生较大的杀伤力。上校看到了新的动物尸体了吗。”

 “是的,有。这类树都很高大;树冠浓密。”

 “对了,那就基本上可以确定了。树冠的笼罩阻止空气流通,使大树下的香气,——毒气久久散发不开,达到一定浓度后,就能令小型动物晕倒,甚至毙命的——如果晕倒的时间很长,久久不能醒过来的话。上校请离开这类树远一点就行了。对于大型动物,它们的迷醉力还是有限的。从上校说的大树附近只有小型动物来看,我的判断应该是正确的。”

 罗贝尔上校将植物学家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每个军人听。大家虽然都有些惴惴不安,但是都同意继续前进搜索。

 搜索在进行,各类奇特的植物,不断映入眼帘,直看得人眼花潦乱。不知名的小动物也不时从不远的地方跑过。军人们忘却了危险,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好奇心此刻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但是他们都尽量避免去碰触那些看起来不怎么友好的植物。有一些树,树根部盘着许多气根,貌似柔软的匍伏在地面,好象一根根粗大的绞索。一个尉官谨慎的用匕首试着****了刀尖。

 没有反应。树根的木质也很坚硬。大伙儿都开心的笑起来,嘲笑这名军尉的胆小谨慎。

 忽然,西面传来凄厉的尖叫声。声音穿透了密林,也仿佛穿透了耳膜。所有的人一下子紧张起来。叫声不断,声音却变的沉闷起来,好象发出叫声的动物被蒙住了嘴一样。

 躬着腰,一步一步的接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突然,一幅景象,令看见的人都惊呆了,但是忍不住要更靠近一些去观看。

 十多米之外,一头兔子般大小的丛林动物,被一棵巨大的“芭蕉树”叶卷住了,它四脚离地被卷到了树腰上。树根部原先摊伏在地上的巨大“芭蕉叶”正在向上收卷起来,只见这些硕大的“芭蕉叶”把丛林小动物逐渐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了。小动物还在挣扎,惨叫,两条腿还露在叶片外面,只是声音逐渐变小,然后只是偶尔的发出一声呻吟了。

 但见“芭蕉叶”越裹越紧,林中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寂静。

 “先前见到过一次这样的芭蕉树,树叶也是摊在地上的,还差点上去,看它叶片上水珠一样的粘稠液体物呢。”一名中尉心有余悸地说。

 所有的人都停下来,静观其变。

 向上翻卷的“芭蕉叶”越卷越紧,偶尔从叶片的缝隙中漏下几滴浅红色的液体,那肯定是小丛林动物的血水。

 这巨大的“芭蕉树”其实是一棵外形颇像芭蕉的大树,它足有八九米高,顶部开着一些淡黄色的花。伏地的叶片呈蜡质的深绿色,厚实而显得韧劲十足,有一米至两米五长,由两片组成qi書網…奇书。现在,就还有十多片叶片环绕在芭蕉树四周,有的还互相重叠,粗大的叶柄连着树干。仔细一看,叶片上沾着粘稠的一些液体,还长着许多细小的尖刺。中间的叶脉呈浅棕色,象一副坚韧的骨架。

 罗贝尔上校捡起一段手臂粗细的枯枝,扔进了“芭蕉叶”。

 两片“芭蕉叶”突然弹起合拢,象老鼠夹子一样敏捷。众人不由得都吓了一跳。

 “芭蕉叶”开始往树干方向卷曲,这时,它收缩得比较慢。周围的叶片也助援一般,随着卷曲起来,这样一来,包住木棍的叶片就变成三片了。谋杀口袋变得更加结实。

 人们都静静的等待着。

 “我相信,这些叶片不仅分泌消化液,还分泌一种麻醉液,使落入陷阱的动物肌肉麻木,失去知觉而动弹不得。”

 “芭蕉叶”已经不动了,沉寂中,充满了恐怖。有人忍不住说话了。

 “说得不错。我们看看结果。”罗贝尔决心彻底的弄清杀手“芭蕉”的面目。

 于是,军人们在附近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坐了下来。

 大约1小时后,卷曲于树腰的“芭蕉叶”开始一片片地舒展开来。“哗啦啦”掉下一堆白骨,落入树干旁浓密的草丛中。丛林小动物的血肉不见了。

 “芭蕉叶”重新摊伏在地面上,隐蔽于草丛中。可是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痕迹,因为它旁边的草都被压倒了。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想,今天,我们就搜索到这里吧。”罗贝尔上校见人人都有悚惧之态,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说。

 “是啊,装备不够,人手也少。来日方长啊。”屁股受蛰的少校赶紧跟着打退堂鼓。

 头儿的话自然是对的。罗贝尔上校连忙与穆姆托上校联系,简短的说了声“见面详谈”后,就带队沿着曾经走过的路返回。他们不知道通往海港营地最近的捷径,而且也不愿意去重走一条充满危险的陌生的路,只有先回丛林营地,再沿袭大队迁营人马的老路了。

罗贝尔上校相信,只有丛林深处,才充满了这样的危险。

第五集

凌晨或许是个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天色还很暗淡,熹微刚刚显露在天边,无涯的海轻轻的把深蓝融化在天与地之间,使它们几乎浑然一体,颜色也灰黑而模糊。海港营地在经历了头两天的喧闹后,正迎来了又一个寂静的清晨。

  穆姆托上校被执勤通讯官吉米上尉从梦中叫醒。他拍拍胡子连在一起了的络腮胡下巴,揉揉惺忪的眼,眨了几下,立即从眼中放出抖擞的神采。

  “有大群动物正向营地逼过来。”

  “数目多少?”

  “很多,超过两百。距离还有六七公里。”

  “啊,六七公里。这么早。速度呢?”

  “速度不是很快。”

  “马上通知埃芬博格院长,罗贝尔上校和密罗辛中校到我的营帐来。阿仆杜拉上尉起来了吗?密切注意情况的变化,随时向我报告。”

  吉米上尉领命而去。

穆姆托上校用润湿的毛巾擦擦脸。水还是昨夜下雨时,毕喜人挖的坑截留下来的雨水。海湾处在一个没有淡水河流的地方,一个连接几条水沟,在低洼处人工挖出的大坑,便是海港营地的储水窖。临战状态使穆姆托精神振奋,久疏活动的上校觉得全身筋脉都在发痒了。

  停止了丛林的纵深搜索,地球人当然没能找到当地土著的聚居地,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土著人的形象,但是,穆姆托上校有足够的信心应对。

  三分钟过后,三人都赶到了穆姆托上校的木屋,这间屋子正是毕喜国南征军先遣队统帅也罕居住过的地方。上校请进来的三人也擦擦脸,喝了一口昨夜就储存在水瓶里的开水。保温瓶是毕喜人留下的贵重物品。

  “有两百来人的阿喜人开始进攻我们了。”穆姆托上校直奔主题。

  “是吗?北阿喜人还不是刚卖了一条船给我们吗?难道其中有诈。炮船!有假?”埃芬博格院长打了一个冷噤。

  “可能今天前来偷袭的不是北边的阿喜人,说不定正是番离土著。”罗贝尔上校精神倍增。

  “连北阿喜人都放弃了南征回去了,可见番离土著从文明上讲虽然落后,确实是个难缠的角色。他们拥有天时地利,熟悉环境,我们可得小心。”密罗辛中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时间不待。密罗辛中校带领你支队的一半人到炮舰上守住,以防万一。要特别注意那些水下试图靠近的潜藏物。”说到这里,穆姆托上校觉得自己说过了头,以阿喜人的文明想要从水下潜近后攻击炮舰,即使以较先进的北阿喜人都不可能,番离土著就更难做到了,不知为什么,穆姆托上校凭直觉一直认为前来偷袭的是番离岛土著。

  “密罗辛支队的另一半人由泰米尔中校率领,巡视海湾,防止有人突袭。罗贝尔上校支队分出一半人从正面拦截敌人。”

  “支队一半的人正面迎击,只有十四五人,而敌人可是两百来人的队伍啊。”罗贝尔上校担心地说。

  “别急,我的支队会从侧面包围敌人,务必将他们全部歼灭,当然我们也不拒绝他们投降。我们首先从两侧袭击他们,使他们不能找准一个方向集中力量进攻,这样上校就可以下手了。注意不要冲锋,等着敌人送上门来就可以了。以逸待劳而已,罗贝尔上校不必担心。”

  “我的支队还有一半人员呢?”罗贝尔上校又问,“是不是派他们驻守基地,防止混乱。”

  “完全正确。至于埃芬博格院长,请你集中非军事人员到一块安全地方,莫宁中校会保护你们的。最好不要呆在木屋中,因为我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这可是阿喜人的木屋,目标明显,小心为妙。”

  埃芬博格院长不得不折服了穆姆托上校的机智周全,临危不乱。“不需要保护,我们也会开枪,我们也有枪呀。”他说。

  “你们当然得拿好枪,还得学会准确发射。等营地建设初步结束后,即可抽时间进行训练。”

  三分钟后;各队人马集合完毕。二十五分钟后,以穆姆托上校支队为两翼,罗贝尔支队的一半人马为正面的钳型口袋,完整形成,静静地等待着阿喜人自投罗网。伏击地,距离营地不到两公里。时间太紧,不能设得更远了。

  穆姆托上校和他的亲密战友卡洛尼少校藏身于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宽大的树叶还有些湿漉漉的,想是晨露的聚集。这些晨露在炎热的番离岛上,保留不会再超过一个小时。

  呼吸着清新湿润的林中空气,感觉不象是在做死亡游戏,而是更象丛林探险。自然虽然危险,却绝对不会存心编织好了陷阱,等着猎物往里跳,自然从来没有用心险恶。

  主动权完全在穆姆托上校这一边。对于来袭的阿喜人而言,不管是背信弃义的北阿喜人,还是当地土著,那却纯粹又是残酷的死亡之路。穆姆托上校信心十足。

  埋伏圈设在距离海湾营地近两公里的地方,这近两公里地就是一个缓冲地带,即使有部分阿喜人侥幸冲出伏击圈,也难以对海港营地构成任何破坏,难以威胁到营地里其他人员的安全。宽裕的时间,迅捷的通讯,守卫营地的人二次阻截,当能全歼敌人。

  可惜时间太紧,麻醉枪尚未能配制,要不然穆姆托上校认为这是一个绝好的捕获俘虏的机会。现在对对方一无所知,而且对方人数又多,当然不敢冒任何风险去活捉俘虏。

  但是上校心中却有暗暗抱着一个幻想,来袭的敌人中肯定会有伤者,不可能悉数毙命。有伤者,所以,还是有希望在这一战中捉到俘虏的。

  手持式红外线远视镜已经能够捕捉到远处林中移动的红色斑点了。树林很密,这时候还看不到任何敌人。根据数据测算,大约还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上校悄悄告诉了身边的卡洛尼少校,少校激动得浑身都有些哆嗦。

  身藏大树,两人靠的很近,穆姆托上校当然察觉得出卡洛尼少校的激动和紧张。他递过去了望远镜。

  卡洛尼接过望远镜,微微一笑,向前方仔细的搜索起来。

“啊!”

“什么事?”

“阿喜人有多少只手呀?”

“你说有多少支?”

“晃过了,没看清楚,树木又挡住了,反正不只两只手。他们象是马呢。好像是有两种动物在走,一种高大,另一种矮的几乎看不见。树叶太密了。啊!看到了,他们长着四只手,举着长矛。”

“长着四只手?”穆姆托上校拉过了望远镜。

“好,这才是真正的番离土著,他们身材高大,长着马一样的头,不过要短得多。啊,一群丑陋的家伙。拿着木制长矛,矛尖很尖利,有的举着弓箭。窜来窜去的动物是凶狠的土獒。请务必小心土獒,它们可是一些决不吝惜同归于尽的家伙。”穆姆托上校一边观察,一边打开了短距通话器,把消息通知所有伏击的分队人员。此前,远隔千里之外的阿莱斯分队已经将一些阿喜人长有六肢的情况汇报给了舰队总部。作为队长,穆姆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从现在开始,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包括徐豹分队在内的所有登陆人员,都知道了长有四只手的南阿喜人,或者说,番离大陆土著居民。这是穆姆托上校的功绩之一。

精心选择的伏击圈里,林木要比四周少一些,多为高大的参天大树,地面上事物因此比较容易看得清楚。慢慢的,近了,有一两个番离土著出现在视线中,接着一个又一个出现。不用望远镜,也能看的清楚。

这些番离土著人,看起来每个都超过一米八十,手中硬木柄长矛也差不多和土著一样高。他们果然长着四只手,相比之下,两腿就显得短了一些,不过十分粗壮,这使得他们的腰背看起来更加强健。他们全部赤裸着上身,腰际说不清是布条围成的呢还是坚韧的草叶,活脱脱像夏威夷草裙,但是更短一些。他们的头长而微突,只在头顶长着短毛,善于幻想的人会觉得似乎和地球上的马有亲缘关系。耳朵也较长,直立,还会动,以搜集来自各个方向的微弱声音。看来,阿喜星上的番离土著的听力应该是很好的了。

他们中一些人还同时擎着或拿着两种武器,弓箭和长矛。他们的手多啊,真是物尽其用。长矛顶部缠着黑硅石一类坚硬石块磨制而成的矛头,极象是古代地球人的克洛维斯长矛。毫不怀疑他们也能同时使用这两样武器,远射,近戳,一定是凶悍无比,勇不可挡。

再近了,后来又看见,应该还有第三种兵器,标枪。其实就是一根硬木棍,枪杆比长矛细很多,没有矛头,顶部削得很尖,象是投掷用的。十来只土獒窜前窜后紧紧跟随着主人。它们不时停下,用鼻子去嗅四周的气味。但是土著为了防止它们在行进中发出嗥叫声,会坏了大事,因而用布套套住了它们的嘴。当到达海湾营地的时候,便会扯掉布套,驱动土獒发起撕咬的攻击。

但是这种做法,恰恰帮了穆姆托上校他们大忙。土獒失去了它们往日极其敏锐的嗅觉,因而对森林中飘过的微弱的人类气味难以清晰的辨别出来,所以不安的四下乱望,跑前跑后。

穆姆托上校的藏身之处位于伏击圈的最前面。

  “这约翰身穿骆驼毛的衣服,腰束皮带,吃的是蝗虫野蜜。”穆姆托引用圣经悄悄的在卡洛尼耳边低语,以此嘲笑番离人。再过几秒中,距离就近得没有机会说话了。

一个、又一个,高大强壮的番离土著经过了树下。

当最后一个番离人从穆姆托两人藏身的大树下蹑手蹑脚经过后,上校举起枪瞄准前面那个不时低声吆喝,看起来象是首领的番离人,用短距离通话器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三十来条死亡之光无声无息的射出,突然,只听见正在行进的番离土著,发出一片慌乱低沉的吼叫声。激光射出并不立即致人于死地,多数都需要两枪,三枪,才能击毙,奇。com书因此有人也把激光枪射杀叫做中国式凌迟。

悄然前进的番离人一下乱了套,他们的首领在剧痛之余奋力的毫无方向地投出一标枪后,才慢慢倒地。这时候,他手中依然仅仅攥着一柄长矛。第一阵突如其来射击过后,番离人已经倒下了二十来个。因为准备充分,这一轮的射击效果是最好的。然而死亡射击却几乎是连续的,因此番离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没有喘气的间隙。

  土獒遭受突袭,却找不到攻击之人,原地吼叫着。又有几个番离人痛苦的倒下后,他们终于明白了神秘的死亡之光来自于他们的身后和两侧,来自于高高的大树上。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皮肉的焦糊味,刚才还宁静清新的林中平地,刹时成了一个宽阔的烧烤屠场。番离人在不断的倒下。射击的人并不急着去解决那些土獒,如果方便凑巧的话才瞅准也射上一枪。

土獒永远不知道怎么去进攻树上的人,但是树上的人却可以轻易的置它们于死地。动物与人类,智慧与蒙昧,这真是不公平的较量。可是番离人开始反击了。

一个披着长发,身高足足超过两米,脖子上系着暗红色巾条,鼻孔上还穿着一只金属环的番离人,在中了一枪后,奔跑着跳近一棵有人的大树,事实上,这里几乎每棵大树上都有人。立即,又有两道看不见的光盯住了他的肉躯,青烟升起。

  高大雄壮的番离人巨臂猛摆,奋力一掷,竟将标枪呼地飞起,直指十多米开外的树梢上。那正是穆姆托上校和卡洛尼少校藏身的树。标枪迅疾如风。

卡洛尼少校惊叫一声,来不及侧向躲避,只得仰身一闪,避开标枪。标枪躲过了,人却直挺挺掉了下去。

就在他掷出标枪的同时,一道激光指向了鼻孔穿环的番离土著的头。他来不及欣赏他的英雄杰作,便永远失去了在生存之地的所有感觉。他倒地和卡洛尼少校落地恰在同一时刻。这时,他的左上手,还捏着一张不大的弓。

四只土獒两前两后飞速地窜了过来;甚至比激光枪瞄准的速度还快。穆姆托上校连忙射击,只放倒了一只,另一只被另一个方向射来的激光烧倒了。它们都是在蹦跳了几下后才挣扎倒地,以至于射手怀疑它只是受了伤,不足以致命,所以又补了几枪。而它们的拼命劲头足以让它们窜起来,张着大嘴,妄图以锐利有力的牙齿去撕咬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卡洛尼少校。

  借着惯性,扑倒在地的土獒擦着地,翻了几个滚,才完全止住。最近的一只,距离卡洛尼少校只有两三米距离。

另外两只土獒已经扑到了卡洛尼少校跟前。少校本能的举起手中的激光枪去格挡,然而土獒的速度比他快得多,动作也准确得多,一张嘴,竟一下咬住了他伸出的手腕。

卡洛尼少校听得见牙齿刺穿皮肉和咬破骨头的咯嚓声,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即袭满全身,卡洛尼少校几乎晕了过去。这还不算完,另一只土獒扑咬住了小腿上的腓肠肌,摇头猛摔,结实的裤子象草叶一般被撕碎。一块血淋淋的腿肉被撕了下来。卡洛尼少校只觉得地狱里的惩罚也就是这个样了。

穆姆托上校大吼一声,纵身跃下大树,借着六七米高度的重力冲量,咬住卡洛尼少校手腕,还摇头始终不肯放松的土獒,一下就被踩憋气了。这家伙几乎半个身子都陷进了因积累了大量的腐殖质而比较松软的表土里。

在空中,上校已经掏出了匕首,刚一落地站稳,匕首猛地扎进了土獒颈项。上校左手摁住土獒,右手往匕首的锯齿方向用力,一拉一锯,一大股鲜血崩射出来,土獒几乎半个颈子都要掉下来了,它再也嚎不出凶狠劲来。

另一只土獒在稍一愣神之后,掉头咬向上校,就在这一刹那间,上校的匕首来不及抽出,顺势右拳横着向外猛砸,土獒的前胸受此一击,倒飞出去三四米远。等它一连翻身起来,想再进攻时,两道激光射来燎倒了它。滚了几圈后,再被两道激光结果了。

番离人中,有几个看见了这边的情况,呜拉呜拉吼叫着,不顾激光的穿射,也冲了过来。他们挥舞着蜘蛛般的四只手,把长矛,标枪抡得呼呼响,以壮声势。其中两个张弓引射。穆姆托上校暗叫不好,未等他扑倒已经疼得反应迟钝的卡洛尼少校,哧的一声,一支箭,穿透了卡洛尼少校的咽喉。

穆姆托还是倒地了,他这样做是为了减小挨打目标,赢得时间。一颗手雷冒着烟,划出一条弧线,轰然爆炸,冲过来的番离人倒下一半,其余几人也被激光枪搁倒了。最近的,只有七八米远,穆姆托上校这颗装了高能炸药黑索金的手雷,真是让他险中求生。

  可是更多的番离土著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这边突然出现的情况,蜂拥而来。立刻,二十多道几乎看不见的激光在他们面前交织成一道死亡之网。是的,由于散射非常小,激光是很难见到的,但是地面上几乎燃烧的情景和一个个嗤嗤作响的小坑,只有死亡的透明的光,才能将远和近,枪指和燃烧这两种事物联系起来……阻止了他们的进攻之势。

一颗,又一颗,手雷轮番在番离人中间炸开了。他们开始四散奔逃,寻找突破口。现在,似乎只有朝向海滩方向没有阻力。他们中间的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叫了一声,立刻,剩下的土著开始向海湾方向涌去。已经有超过一半的偷袭者倒在地上。这片堆积着落叶和枯枝,肥沃神奇的森林土地,原本是他们自在的乐园,现在成了他们永远安眠之地。这来回之间,又有十来个番离人倒下。土獒已经没有了。在袭击卡洛尼少校的过程中,剩余的四只土獒悉数毙命。

吼叫声渐渐远去,穆姆托上校用最后一颗烈性手雷为番离人送行。一般说来,手雷是不可轻用的。由于飞船上常规弹药的拥有量,以及登陆舱运载量的缘故,手雷极其稀少,只是面临紧急时刻才使用,因此可以看作是护身手雷。普通校尉和非军事人员一人一颗,副支队长及以上才有两颗,可是穆姆托上校一口气砸完了全部。他身边躺着亲密好友卡洛尼少校,洞穿的咽喉已经停止出血,头颅旁边的土地都变成深褐色了。上校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仅仅过了一分钟,番离土著的吼叫声又再次剧烈响起来,显然,守株待兔的罗贝尔支队很好地接待了如约而至的客人。等番离人弄清楚激光的射来方向正在前面时,已经损失了近十人。

后有追兵,前有阻截,他们只有拼命往前冲锋。投枪,距离太远,只有一面借着大树的遮掩,跳来跳去冲锋,一面张弓欲射,然而却难以找到清楚的猎物目标。一旦有人终于看见了藏在树上的目标,正欲施展他丛林骄子的本色时,已经有一两道激光远远的过来招呼他了。

疼痛不仅挫伤了番离人的斗志,也极大的消耗了体力,因此,他们射出的箭多半失去准头和远度,但仍然是有一定威胁的,有的箭支飞出去钉在树干上,铮铮作响。

番离人的英勇着实让参战的所有人都心惊不已。只要番离人还有一点力气,就决不倒下,而是愤怒地发出他们的复仇之火,标枪和箭支在丛林里飞舞,高大的树木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也极大的削弱了箭和枪的威力,然而激光却可以通过细小的缝隙,穿过来引导他们走向死亡。偶尔的一颗手雷爆炸,更叫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简直是被炸得晕头转向了。

他们不断的在叫,在跳,可是只剩下四十来人了,纠结在一起,这样一来更为树上的人提供了射击的靶子。不知是谁又扔出了一颗手雷,虽然只在空地爆炸,还是有一个番离人倒地,但是这声爆炸提醒了纠结的番离土著,是该各自逃命的时候了,敌人是杀不到的了。

有人高叫了一声,顷刻间,番离土著四散奔逃,不再去寻找藏身树上的敌手。这一来,反而使射击的人不知该先击倒谁了,并没有一个瞬间反应法则和精细无比的指挥,来分配谁负责攻击谁,以便全歼敌人。有时,一个人招致了几道激光的招待,而有的土著却侥幸的却没有一人照顾。

最后,大约有十来个番离土著躲脱直射,扫射,逃进森林,不见了踪影。

青烟,白烟,在丛林里弥漫。番离人除逃脱的十余人之外,全部静静的躺在林地中。穆姆托上校这边,除一人轻伤外,只有卡洛尼少校一人阵亡。

罗贝尔上校四处游看,检查他们的胜利结果。他无法安慰穆姆托上校,走近卡洛尼少校的躯体时,他默立了一分钟表示哀悼。番离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他们几乎都把一种痛苦和惊恐的感觉停滞,保留在了脸上,许多人都并非立即死去,所以才把痛苦表现得淋漓尽致。罗贝尔上校此刻并未有打了彻底的胜仗的喜悦和满足,相反心情沉重。以番离人的英勇无畏和人数优势,以及他们逐渐对人类的一些了解,地球人类的优势能够占多久呢?如果刚才他们不是在树上,而是在地面,正视着番离人的冲击,他想,那一定才是惊心动魄。

罗贝尔上校伸腿,踢踢他面前番离土著头领身上伏着的一个番离人,从他张开四只手想要保护首领的姿势看,他可能是头领的卫士。上校弯腰拉开了卫士,以检查头领的样子。忽然,尚且闭着眼的头领倏地伸出上面两只手,抱住了罗贝尔上校的脖颈。他想往下拉,终究没有什么力气了,这个小小的动作也无法办到。他下面的两只手则努力想要抓住上校的腰身,但是举起来晃了几下后,无力垂下了。这时候,他的眼倏地眨开一下,紫色眼瞳发出逼人的光芒,随即暗淡下去,眼睑也合上了,抱住上校的手软软的滑了下去。

番离土著头领突然的动作令罗贝尔上校心惊胆跳,第一次本能的反应,要挣起身来,竟然没有挣脱,待头领丧尽一点仅余的力气后放下手,他才起身后退,退的远了,却感到心脏还在怦怦发紧。

第六集

庆功会是在海湾营地的白色海滩上召开的。此时除徐豹分队尚无明确的与阿喜人交火的消息,阿莱斯分队正在进攻火山堡。说是庆功会,首领穆姆托上校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火葬还是土葬,或者海葬卡洛尼少校的问题上,分队的几位首脑产生了分歧。穆姆托上校当然是要求土葬,这需要费劲的去做一副棺材。密罗辛中校认为火葬是神圣,净洁的;罗贝尔上校则倾向于魂归大海的海葬,即水葬;埃芬博格院长则习惯于看到火化。最后,穆姆托上校考虑到,今后海上巡征还要倚仗各位的鼎力合作,作出了让步,不再坚持土葬,同意火葬。在离营地一公里左右,风景秀丽的地方,先火化,再土埋,安葬了卡洛尼少校。舰队总部也发来了唁电。

火化的时候,穆姆托亲手将准备好的一块白色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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