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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小婢 作者:双面人(晋江vip金榜2013.08.16完结)-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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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钏儿过来道:“宝玉今儿出去了,说是去见几家世交子弟。”

玉钏儿偶然遇到陪着赖嬷嬷来请安的雪雁,雪雁叫她不如求个恩典,聘到外面去,也能孝顺她父母,玉钏儿一想不错,便叫她母亲过来求了王夫人的恩典,已经说定了一个殷实之家的次子,礼都过了,本已定了今年出去,偏因国丧,便推迟半年,仍在府里当差。

王夫人问道:“谁跟去的?可别冲撞着了。”

玉钏儿道:“跟去了八个小厮,太太放心罢。”

王夫人正欲再问,已听薛姨妈过来了,忙亲迎进来。

薛姨妈一夜都记挂着元春,见了王夫人,关切地道:“娘娘可无恙否?”

王夫人叹道:“也不过那么着,再好可没了哥儿,也便不好了。”

薛姨妈听了,连忙安慰。

好一时王夫人才回转过来,拉着妹妹的手道:“今儿叫妹妹来,是有一件天大的喜事,妹妹听了,自然欢喜。”

薛姨妈当年能辖制薛父之妾未曾生得一儿半女,又在荣国府里与上下人等处处结好,自然也是有个有本事的聪明女子,听了王夫人这话,心里便觉察出几分,不觉喜悦非常,面上却不曾露出,诧异道:“我只担心娘娘,哪有什么喜事?”

王夫人笑道:“娘娘说了,先叫你们预备宝丫头的嫁妆,明年出了国孝,立即就办。”

薛姨妈喜极而泣道:“娘娘这是为宝丫头做主了?”

王夫人点点头,心里和薛姨妈深有同感,姐妹二人为了金玉良缘谋划多年,总算达成所愿了,到底是女儿和母亲好,想着为母亲解忧。

薛姨妈道:“我回去就叫蟠儿给他妹子置嫁妆,就这么一个女儿,总得风风光光的。”

王夫人登时想起黛玉出嫁时的场面,薛家总不能比她逊色才是,遂笑道:“你们家历来大富,我还怕你们委屈了宝丫头不成?何况我喜欢的是宝丫头的为人。”

薛姨妈听了这话,只好一笑。

薛蟠素敬其母,素疼其妹,听了薛姨妈带来的消息,立时便要去给她置办嫁妆。

夏金桂听了金玉良缘的消息,想着本家渐渐没落了,生意越来越差,又不如几个新荣皇商之家的生意,依附着荣国府比什么都强,何况薛姨妈再怎么着也不会为了女儿将阖府的家业都赔上去,难得没有与他们吵闹。

宝钗羞得早躲进闺房不出,莺儿文杏都过来贺喜。

薛姨妈瞪了薛蟠一眼,道:“你急什么?没听娘娘吩咐了,悄悄儿地置办,这会子还是国孝呢,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岂非罪过?”

薛蟠却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罪过?从前老太妃没了的时候,东府里珍大哥哥还不是常在私下吃酒唱曲儿,不知道多少世家子弟过来凑趣,只是瞒着外头罢了。”

但是薛姨妈却是不许,薛蟠只得依从,只是他好容易做了国舅爷的大舅子,焉有不说之理,每逢别人见了他打家具打首饰做衣裳买东西问起时,他便得意洋洋地将这件喜事透露出去,虽未十分张扬,但是十停里倒有八停人知道了。

雪雁得此消息时,正在家中晒书。

黛玉原是姑苏人氏,姑苏习俗六月初六晒书,故雪雁亦将家中书籍都搬出来,晒在院中,一干学生都说道:“有道是有事子弟服其劳,师母只管交给我们罢。”

话虽如此,雪雁却担心弄坏了书,便只叫他们将书搬出来,自己带两个丫鬟摆放翻晒。

江淼年纪最小,旁人也不敢叫他做重活,他便捧着一部书过来,对雪雁道:“师母,这书都有一股霉味了。”

院中设了架子,架子上铺着木板,雪雁正和赵云一起将书本分门别类地摊在上面,一本一本地检查,略有发霉,便用干净的棉布轻轻拭净,若有褶皱扭曲,便拿熨斗烫平,十分忙碌,听了这话,忙回身接过来,细细一看,笑道:“只有霉味,晒一晒便好了。”

江淼满眼惊叹地道:“师母,怎么就有那么多书呢?”

雪雁抿嘴一笑,指着赵云道:“这些都是你们老师收藏下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年下来,便有这么些了,再过几年,恐怕更多呢。”

江淼听了,扭头看向赵云,敬佩地道:“书中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老师有没有读完万卷书?走完万里路?”

赵云却没有回答,道:“我来考考你们,可知道袒腹晒书的典故?”

江淼不解地道:“袒腹晒书是什么意思?晒书就是晒书,露出肚皮也是晒书?”

赵晖不慌不忙地为他解惑道:“老师,我知道。袒腹晒书说的是东晋郭隆,富贵人家拿棉被锦裘晾晒,郭隆无物可晒,于是日中仰卧,人问其故,答曰:晒书。”

江淼更加不解了,问道:“为什么晒肚皮就是晒书?”

赵晖笑道:“郭先生满腹经纶,诸子百家,晒腹便如晒书。”

江淼笑了起来,道:“原来是这样,那定是晒读在肚子里的书了。”

赵云赞许地看了赵晖一眼,赵晖答完,道:“老师,弟子能否过来借老师的书看?”

赵云笑道:“只管过来,跟你师母说一声便是,不过这些书可不许弄坏了。”

赵晖喜之不尽,连连答应。

忙活了半日,好容易将所有书都料理完了,雪雁只觉得浑身酸痛,暗笑自己享受惯了,一时竟累着了,而院中早有几个学生搬了鼓凳出来,挑出几本书坐在花阴下读得津津有味。

雪雁和赵云都不在意,只叫丫鬟小厮看着些。

回到屋里换了衣裳,堪堪收拾妥当,便听黛玉打发人送东西来。

雪雁走出门,便见紫鹃带着几个丫头婆子过来,不禁笑道:“哟,今儿吹的是什么风?倒把姐姐吹来了,这可是贵客。”

院中的学生们乍然见到紫鹃的排场,容貌气势打扮都不比雪雁逊色,雪雁因今日晒书故未曾妆饰,只穿旧衣,而紫鹃则是玉簪挽发,罗衫上身,兼之温柔娴雅,一干人等都不知手脚往哪里放,赵云忙招呼一声,同紫鹃点头问好,然后带人避开。

紫鹃看着满庭书画,笑道:“你们也在晒书?没想到竟有这么多。”

雪雁请她进屋,叫翠柳倒茶,留小兰在外面看着书,方道:“难道你们没晒?你们那里的书,只怕比我们这里多十倍。”周家累逾百年,又是书香门第,最不缺的便是藏书了。

紫鹃听了一笑,道:“家里到处晒满了书,姑娘说,你这里定然也如此,故打发我来,一则是送几样新鲜点心瓜果来给你尝尝,二则送了四部新书,三则来看看你。”

雪雁抿嘴一笑,道:“这些差事,随意打发谁来都使得,怎么倒劳烦你了?”

紫鹃拿着扇子扇了扇风,打量了房中一回,笑道:“来看看你过得如何,再看看你家如何,姑娘还指望我记住了,然后回去说给她听呢。”

雪雁心中不觉一暖,道:“姑娘可好些了?”

紫鹃道:“就是中了些暑气,上回你也见了,不过吃两剂解暑汤便好了。近日宫里娘娘的皇子掉了,姑娘去了那边府里几回,安慰老太太。”

雪雁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仍不免十分感叹,道:“娘娘小月了?”

紫鹃叹道:“可不是,开了花儿却没结果,听说娘娘憔悴的不堪。再有,老太太本就上了年纪,自打听了这个消息,愈发不好了,这些日子都病着,一日三四次地请太医,姑娘去了好几回,每每回来都要伤感许多时候。”

雪雁道:“事情都已经出来了,再伤感无用,只能多安抚老太太了。”

紫鹃点点头,随即冷笑道:“还有一件事儿你听了才觉有趣呢。”

雪雁听了,忙问是何事。

紫鹃将薛家行事告诉了她,末了道:“真真不知说什么好,这是什么时候?老圣人才送了灵,娘娘没了皇子,老太太病着,一家上下十分繁琐,都不敢高声说笑,他们家倒恨不得人尽皆知。姑娘说,过去时无意问起,才知道娘娘嘱咐悄悄儿地先置办嫁妆,明年再办,岂料薛大爷那么个性子,不知多少人看笑话,只没传到里头去。”

雪雁摇头一叹,若是他们家有规矩,便不会如此了。

紫鹃抱怨了几句,道:“还有一件事,姑娘说,你们在南边买了地,打算怎么料理?上回见你,只因姑娘中了暑没精神,倒忘记问你了。”

雪雁含笑将自己同赵云商议的结果告诉她,道:“姑娘什么时候打发人去,告诉我一声。”

紫鹃拍手道:“倒和姑娘想到了一处去。姑娘也这么说呢,因你们家下人不多,少不得得赵先生亲自去一趟。还说,若是你们有意,就瞅个日子。因离去年回南已有一年了,正好该得了祖宅的租子资助族中子弟读书等事,所以派去不少人,倒也不必担心路上安危。”

雪雁笑道:“所以姑娘说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紫鹃啐了一口,道:“便是心有灵犀,也该是你和赵先生,姑娘和大爷。”

雪雁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紫鹃问道:“姑娘说,也不知道你们家是否有什么事情,因此叫我来问问几时得空。”

雪雁想了想,道:“这个月二十是我们老太太的寿辰,虽不大办,到底也得过去磕头拜寿,不如就月底罢,早些去料理完了也就放心了。”

紫鹃将日子记在心里,到那时黛玉少不得打发人送一份寿礼过来,嘴里又道:“姑娘还说,买房子置地过户时,除了银子,还交了三分税银,你买了房舍地亩,家里的银钱可还够用?若是不够,就跟我说一声,回头姑娘打发人送些来。”

雪雁愈加感激黛玉,忙道:“回去替我多谢姑娘费心,倒不必姑娘送钱来,我们在这里花费不多,一年满破费不过百十两银子,不拘从哪里省出一抿子就有了,再说,我只用了我陪嫁的银子,家里的几百两银子还没动呢。”

紫鹃笑道:“也是,你还有房租地租呢,横竖饿不着。”

雪雁忽然想起紫鹃父母家人,便道:“你已经跟了姑娘,你父母家人还在府里当差?”

紫鹃怔了怔,叹道:“我正劝着我父母和兄弟都求个恩典从府里出来,在自家的庄子里过着富家翁的日子岂不是好?有我跟着姑娘,旁人再怎么着也欺负不到家里。只是我爹娘舍不得在府里的月钱和年年能得的油水,不肯呢。”

雪雁劝道:“你多劝劝罢,横竖你不在那府里当差,早些出来倒好。”

紫鹃瞅她半晌,她素来敬服雪雁,便点头道:“我回去再劝劝。”

雪雁知道荣国府必定是抄家的下场,虽然紫鹃的父母倚仗着荣国府,也有许多不好之处,但是好在紫鹃劝着,除了地租多些,并未横行霸道地欺负人,自己又和紫鹃情深,故有此劝,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紫鹃的父母十分执拗,没有听从紫鹃的劝告,依旧留在府里。

紫鹃从雪雁家回来,回话给黛玉。

彼时天色已晚,黛玉正看着人收书,听了她的回话,笑道:“雪雁胸中有丘壑,必然不会让自己手里一无所有。也罢了,她既不缺钱使,我便不送了,日后得了什么应节的东西多送她一些便是,她分送别人也比买的强。”

展眼到了六月二十,乃是赵老太太八旬之寿,国孝未出,不能办酒,只有一干子弟磕头祝寿。但是因赵云夫妇之故,镇上但凡是略有体面的人家都打发人送了寿礼,赵氏族中子弟女媳都过来了,倒也好生热闹。

因在镇上,雪雁打扮便不如往日富丽,但更显清雅。

一时各人送上寿礼,雪雁乃是赵家长房长孙媳妇,自是头一个,早先同牛氏和米氏商议过了,乃是亲手做的一套衣裳鞋袜,一百寿桃,一百挂面,另有一对金寿桃长簪。

赵老太太见了,喜得合不拢嘴,当即就将长簪插在头上。

二房送的亦是这些东西,只少了一对长簪,多了两个金戒指。

正献礼,忽听黛玉打发人送寿礼来,并给老太太磕头拜寿。

闻得黛玉送寿礼,赵老爷子和赵老太太都不知如何是好,连忙站了起来,还是雪雁出来,笑道:“老爷子老太太只管坐着,既来拜寿,哪有寿星出门的道理?”

遂出去,请进来相见,紫鹃这回并没有来,只来了两个婆子,给赵老太太磕了头,送了乃是泥金百寿图插屏一件,各色纱罗四匹,小小的金寿星一尊,沉香珠一串,并一些寿桃挂面等物,只是寻常之物,但于赵家而言,却均是上等。

赵老太太感激不尽,道:“劳烦两位过来,只是如今不敢吃酒,倒怠慢了。”

来人却懂得,笑道:“国孝当头,该守规矩,老太太赏一碗面吃便是我们的福分了。”

赵老太太听了,忙命人送面上席。

周家来人吃了面,又说了些吉利话,便即告辞。

雪雁送了出来,笑道:“回去跟大奶奶说,明儿过去给太太奶奶们请安。”

来人笑道:“太太和大奶奶大姑娘都记挂着奶奶呢,前儿太太还说,奶奶怎么半个月都没过去了,大奶奶说是府上老太太过寿,在家里帮衬,太太才知道。”

雪雁笑道:“劳太太和奶奶记挂着,替我多谢。”

周家来人方回去了。

雪雁抽身回到屋里,便见众人都围着周家送来的东西看,句句不离恭维,因牛氏开口问道:“云儿媳妇,你看这插屏好看得紧,又富贵又有寓意,是怎么得的?明儿我老娘过寿,我也想送一个,体面得很。”

众人都看向雪雁,也知今日赵老太太过寿黛玉送礼,必然看在她的面上。

雪雁笑道:“这是作画的颜料,以金箔和胶所制,既能用于书画,也能涂饰笺纸,即便是家具上的漆也能添这些,不过就是图个好看罢了。倒是这底座的木头难得,是黄杨木的。”

长氏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前儿你孝敬我一把扇子,上头就是这样金光闪闪的。”

说着将手里的折扇拿给众人看,果是竹骨泥金面,十分好看。

雪雁点头一笑,这是赵云在山上砍了一竿竹子回来,自己在家做扇子,她调了颜料作画,自己画的留在家里自使,赵云画的则分送众人。

牛氏道:“既这么着,明儿就烦劳你们给我画一张画儿。”

雪雁笑着答应,道:“不知是什么日子?若是近日,竟是早些说,年底从翔须得出远门。”

牛氏诧异道:“这才在家几个月?又出远门?”

赵老太太也忙问端的,十分担忧。

雪雁道:“是做正事,同周家的人同路,因去的人极多,倒也不怕。”

赵老太太听说是和周家一起去,便放下心来,将黛玉所送的寿礼珍而重之地收起。

牛氏告诉雪雁说是下个月,等到人散回家后,雪雁便将此事告诉赵云,不久画了一张百寿图,送给牛氏,至于插屏底座如何,已非雪雁所能费心的了。

到了月底,雪雁给赵云收拾行囊,与周家等人启程,一路南下。

自赵云离开之后,鸳枕独孤,雪雁只觉无趣,索性早上出门,晚间回来,或是去周家同黛玉说话解闷,或是去赖家给赖嬷嬷请安,或是回旧宅同于连生见面吃饭,唐家也下了帖子请她过去小坐吃茶。

唐太太叫小儿子过来给雪雁请安,不过七八岁,在家养了这么些日子,已恢复过来了。

雪雁见了,忙示意小兰送了表礼上来,乃是金锞一对,尺头二匹。

唐太太命人送儿子下去,方对雪雁道:“还有一件事求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知唐太太所求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章
 
      上回说到唐太太有所求;雪雁忙笑道:“唐太太有什么话只管说;何必说个求字?何况我哪有本事能帮到府上?”她虽是举人娘子;但是唐家却是皇商;经商多年;比他们家强得多;只是皇商地位不及举人清贵罢了,一干寻常官吏又有几个小瞧他们?

唐太太道:“此事也只能求你,却是事关于公公的。”

事关于连生?雪雁怔了怔,笑道:“怎么说到我大哥哥身上了?什么事儿?”

唐太太问道:“于公公今年有二十岁了罢?”

雪雁仍是满腹疑窦;点头道:“我大哥哥比我大一岁,今年刚好二十岁。唐太太;容我冒昧;你说我大哥哥的年纪做什么?”

唐太太见她一脸茫然,说道:“你放心,是喜事,大喜事。”

说话的时候,对于雪雁,唐太太心中不由得羡慕非常,她上有长兄,又有旧主,还有干爹,最要紧是的有个姐姐救过圣人,虽然只是个丫头,却上上下下都没有人小觑于她,唯恐还被宫里记挂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便是寻常官宦家的主母也不及她。

雪雁笑道:“这可奇了,我竟不知道是什么喜事。”

却听唐太太言道:“于公公如今年纪虽轻,却极受圣人看重,又不肯私下结交朝廷官员,更不曾无缘无故地收受贿赂,着实可敬可佩,于公公如今已经做到了副总管,不论是宫里还是宫外,想巴结于公公的人多不胜数,因此有人托我给于公公做媒,家里有个女人,既免了于公公的后顾之忧,也是知冷知热的,出宫回家不必面对冷床冷榻。”

雪雁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她还不知道于连生已经升到了大明宫掌宫副总管,因此听唐太太说时,心里十分欢喜,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料到唐太太居然要为于连生做媒。

看了唐太太良久,雪雁哑着嗓子道:“唐太太,我大哥哥可是太监,怎么能娶妻呢?”

唐太太却并不赞同,道:“谁说太监就不能娶妻有子了?有权有势的公公,哪个家里不养几个姬妾,过继几个儿子,认几个干儿子干女儿?瞧瞧戴公公和夏太监家里,一个有一妻六妾,一个有一妻九妾,膝下十来个儿子女儿,过起日子来,比寻常人家还有滋有味呢。于公公年纪轻轻便有了这样的本事,更不该一个人过日子才是。”

旁边一个丫头也笑道:“我们太太说得极是,赵大奶奶该应了才是。”

雪雁看了这丫头一面,只觉得面生,心中便生出几分疑惑来,连忙摆手,道:“戴公公和夏公公是何等样人,我哥哥如何能比。”这件事她不会答应,亦难以接受不知是谁家,竟好端端地将个女儿嫁给太监。

唐太太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面上却是十分不解。

旁边的丫鬟更是奇怪地看着雪雁,流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按着她的想法,想如此巴结于连生的大有人在,于连生也的确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只是于连生在外头从来不和人来往,唯有来往的便是这个认的妹子,所以才有人托到她跟前来,由雪雁开口,于连生总会好生思量一二,一口答应也未可知。

那丫鬟没有想到雪雁竟似不赞同,正欲开口,唐太太呵斥道:“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那丫鬟登时十分委屈地看了唐太太一眼,退到了一边。

唐太太方对雪雁道:“你且先听我说完。”

雪雁亦觉察出几分不对来,便问道:“不知是哪家的女儿?”

唐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家虽是皇商,却有六房,不过我们这一支是长房,方继承了唐家的家业,偏三房是有个本事的,家业做得极大,生意极好,现今也有百万之富。他们那一房有个女儿,名唤唐昕,今年十六岁,生得好齐整标致模样儿,自幼也读书识字,他们闻得我认得你,就求到了这里,我想着,总该先问问你的意思。”

唐太太从心底不愿意说这件事,只是她也依附着这个家,上头吩咐了,她不能违背,何况旁边还有老太爷指来的丫头虎视眈眈,自然不能流露出一分不愿来。

雪雁皱着眉头,道:“这做父母的太匪夷所思了,好好的女儿,美貌多才,不说给寻个根基门第清白的人家,按着你们家的门第,便是举人秀才都不知道有多踏破了门槛子,偏想到我大哥哥做什么?如此打算,怕是有所求罢?”

唐太太摇头道:“有没有所求,我并不知道,只是他们求到我跟前,我也如实同你说。”

雪雁听了,微微蹙起双眉。

不知道唐家三房是怎样狠心的父母,竟然愿意大好年华的女儿嫁给一个太监,于连生再好,也是个太监,嫁给他,岂不是就是守活寡?听说许多太监娶妻之后都虐妻厉害,也只有那些不顾名声只顾利益的人家才会如此卖女儿。

因此,雪雁看着唐太太道:“这事,我可不能做主,太太也别应承的好。”

唐太太看了那丫鬟一眼,忙道:“你总该问问于公公的意思,倘或于公公愿意,偏你不答应了,可怎么好?你回去,先问问罢,再给我消息,如何?”

雪雁凝视唐太太良久,又望了那丫鬟一眼,忽然问道:“这件亲事果然那么好?”

唐太太淡淡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道:“我也说不上什么好,什么不好,为了这个家,舍得一个女孩子出去算什么?吃家里的,穿家里的,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几时少过?到了用她为家里尽心到时候,自然该尽心。”

雪雁听出了几分无奈,道:“此事须得问过我大哥,我是做不得主的。”

唐太太忙道:“这是理所应当,你若得了消息,早些儿告诉我,我也好回他们,免得他们跟老太爷告状,说没为这个家尽心。”

雪雁微微颔首,心里却十分不悦。

于连生是极好的人,心正,身正,意不邪,他并没有想过娶妻,反倒是别人先费心了。

她虽然心中对唐家生出了几分芥蒂,但是毕竟不是寻常女子,面上一丝儿都没流露出来,依旧含笑同唐太太说话,才说了两三句,便听到丫头通报说三太太和大姑娘来了。

雪雁一怔,看向唐太太,莫非是唐太太说的三房太太?

唐太太眉头亦是一皱,一面让人请进来,一面低声对雪雁道:“就是三房的太太,昕丫头正是三房的大姑娘,没料到我这刚同你说完,三太太就急着过来了。”一丝不悦之色在眉宇间一闪而过,似乎对于三房唐太太并不如何喜欢。

雪雁听了,并没有说话,只见帘栊打起,一群丫头嬷嬷簇拥着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姑娘进来,人还未走近,便先笑道:“想必这就是赵老爷的太太罢?”

雪雁站起身来,唐太太亦同她一起,向三太太道:“正是赵大奶奶,三太太怎么来了。”

唐三太太忙笑道:“听说赵大奶奶来了,故来相见。”

一面说,一面看着雪雁,嘴里啧啧赞叹,道:“哎哟哟,竟像是看到了天仙似的,赵大奶奶这样的人品模样,真真是天底下有一无二的,我今儿才算见到了。这是我们家没本事的丫头,叫昕儿,让赵大奶奶见笑了。”

说着,拉了唐昕一把,道:“怎么跟个木头似的?还不过来见过赵大奶奶。”

唐昕静静地过来,福身一礼,一言不发。

雪雁还了一礼,抬头打量着唐昕,心中不禁一叹,何止是唐太太口中说的齐整标致,竟有十分绝色,容貌和宝琴不相上下,只是气度不及黛玉之灵气逼人,不及宝钗之稳重和平,亦不及史湘云之爽朗明丽,倒和迎春有些像,眸中暗淡无光。

唐三太太看出雪雁眼里的赞叹,不觉脸上带了三分笑容,道:“我们这大姑娘比不得赵大奶奶,又木讷得很,让赵大奶奶见笑了。”

雪雁淡淡地道:“唐姑娘生得好模样,唐三太太过谦了。”

说完,向唐太太道:“周大奶奶叫我今儿去找她,如此时须得告辞了。”

唐太太忙道:“可不能耽搁你去给周大奶奶请安。”说着,亲自送她到二门。

唐三太太并没有跟过来,途中唐太太低声对雪雁道:“昕丫头是个好孩子,离了这个家,于她而言未必不是福分,一切就拜托你了。”

雪雁道:“唐姑娘这样好,怎么偏你们就认定了我大哥哥?”

唐太太苦笑道:“这件事是三老爷跟老太爷提出来的,老太爷吩咐我来跟你说,不然,我哪里愿意说呢?竟是作孽一样。昕丫头虽好,到底不是三太太养活的,而是原先的太太所留,有后娘,自然就有了后爹,无人为她打算前程。三房的二丫头十三岁,已经定了秀才,昕丫头今年十六岁,他们那一房就留着昕丫头好攀高枝儿谋好处呢!”

雪雁一怔,倒生出些怜悯之意。

唐太太长叹一声,送她到二门,低声道:“若不为这个家,恐怕得被阖家的人戳脊梁骨,谁叫咱们女人家命苦呢。不管愿意不愿意,你回个信儿。适才在屋里我不敢说,我那屋里,别房里的人不知道有几个。我觉得你心正身正,于公公也是这样的人,才说这个话,你们愿意,昕丫头有福,总比被他们送给别的太监强,你们若是不愿意了,好歹回话时就说于公公的话,让家里另给昕丫头找个好人家,他们不敢不从,我反觉得心里好受些。”

雪雁听到这里,道:“恐怕这才是你所求罢?”

唐太太一声苦笑,低声道:“我吃斋念佛这么些年,可不是作孽的,昕丫头的娘在世时和我好了一场,我总不能冷眼旁观地看着她被家里这样作践,可是家里的老太爷说了,我又不能反驳,只能寄望于你了,也是昕丫头的造化。”

雪雁奇道:“府上大老爷就没说一句反驳的话儿?”唐家做主的可是他,而非老太爷。

听雪雁提到自己的丈夫,唐太太淡淡地道:“在他心里,家族是最要紧的,只要能给家里带来好处,又不是送自己的女儿去,有什么舍不得?”

雪雁闻言一怔,有些出神。

唐太太道:“不说他了,不过白生气。”

雪雁便知她和唐大老爷也不是外面说的伉俪相得,便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罢。”

唐太太方送她上了轿子,直看着婆子抬出二门方回转过来,暗暗一叹,但愿昕丫头是个有造化的,免去给太监做妻,或者送给旁人作践。也幸亏她认得雪雁,深知雪雁为人,方能从容开口,不然,也不知道唐昕是个什么下场。

雪雁出了唐家,并没有去周家,而是去了旧宅。

于连生在宫里当差,只有每个月出宫办事时方来这里歇脚,家里还是那两个婆子和六个小厮,见到雪雁,都十分欢喜,迎上来道:“可巧,大爷今儿出宫了,在家里呢。”

雪雁听到于连生在家,亦是欢喜,忙进屋见过。

因天气炎热,于连生斜躺在凉榻上,身上只穿着藕荷色纱衫,白绫裤子,散着裤腿,头发也没有束起来,越发显得眉清目秀,斯文儒雅。

雪雁看了一眼,笑道:“今儿才见哥哥竟生得这样好,难怪有人做媒呢。”

于连生一愣,翻身坐起,问道:“什么做媒?”

雪雁坐在旁边鼓凳上,向旁边伺候的小太监道:“先给我倒一碗茶来,渴得很。”

小太监笑着上前,果然倒了茶。

雪雁吃了几口,润了润嗓子,方看向于连生,道:“听说哥哥升了副总管?怎么也不说打发人出来告诉我一声,让我替哥哥欢喜一会子。”

于连生摇着芭蕉扇,道:“什么喜不喜的,都是老爷的恩典。倒是你说做媒,什么媒?”

雪雁将唐太太所言告诉了她,又将见到唐三太太的事情也告诉了他,末了道:“哥哥常说,不知道多少好女儿被有权有势的公公作践,所以不学他们,又说那些女子多是被逼的,岂料今儿我算是长了见识,竟有那样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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