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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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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几天你不在宫里,有些事情不知道。不过不知道更好,免得心烦。”
“到底什么事心烦啊?”长公主问,“皇嫂说来听听,看看我能否帮点小忙。”
皇后瞧了她一眼,挥手将左右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屏退了,低声道:“还不是那狐狸精的事情。那天陪着皇上去安国寺,他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那个狐狸精,说她可怜,那意思有点想赦免她罪过。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我都不接腔。皇上这才没接着说!”
“哪个狐狸精?”长公主没有明白。
“陈美人啊!”皇后紧皱了双眉,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她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吗?”
皇后点了点头,剥了一个桂圆放在长公主的嘴里,然后说道:“是,但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我,都发现皇上心里还是放不下她,说听说她病了,不知道好些没有,还说她一向怕黑,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好,哼,真是的,都被我抓破了脸了,再看也只是一个丑八怪,不知道怎么皇上还惦记着。”
“太皇太后和我娘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在意这狐狸精,所以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她处死,现在处死,又没了借口了,这几天正后悔呢。唉!你皇嫂没本事,这狐狸精整了你皇嫂十多年,一直经行不断,周而复始,不能伺候皇上倒是次要的,这十几年的痛才最让我不能忍耐。每每想到这些事情,我就恨,很得牙痒痒。你想想,这狐狸精杀了那么多后宫嫔妃,如果不偿命,如何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冤魂!唉!都怪你皇嫂我没本事啊!”
说罢,皇后黯然伤神,眼圈都红了。
这件事情长公主也多少听说了,喝了几两酒之后,借着酒劲,低声道:“皇嫂,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皇后眼睛一亮,小声说道:“你预备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啊,就这样喽。”长公主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皇后先是高兴继而忧心道:“万一让你皇兄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长公主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嫂嫂放心,保管没人知道,再说了,这狐狸精本来就是死罪,太皇太后只是让她或者现眼罢了,现在既然都后悔当初饶过她,那补送她上路就是,我是皇兄的亲妹子,难不成他还为这个女人找我报仇?”
“呵呵,那倒是。这狐狸精死有余辜!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
冷宫。
这个地方虽说在皇宫里,但是却是谁也不愿涉足的地方,枯藤、老树,了无生气,四周是死寂一般的静,静得有些可怕了。
“娘娘,奴才没有本事,还是没有给您请来太医看病,您就责罚奴才吧。”陈婆跪在一张破旧的床前哭诉道。
“咳咳……咳……,婆婆,你别去找了,咱们这样子了,谁还会来呢?”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正是被打入冷宫的陈美人。
陈婆见陈美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赶紧起身将她扶起给她拍背。
憔悴的容颜,呆滞的眼神,浑噩的表情,还剩下的几缕头发简单地系在脑后,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这个从前珠圆玉润惊为天人的尤物,已经从一朵娇艳的花朵变成了枯枝败叶,不堪入目了。
“老天哪天收了我,婆婆就不再受苦了。”陈美人漠然地说道,话语里充满了绝望。
“娘娘,求您别这么说啊,你一直病着,杜大人的药虽救了您的命,却没有根治。您现在这样子,伤病一直没有好,再这样下去,只怕……,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奴也不活,陪着你去了。”
“婆婆,俗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一定是从前的坏事做的太多,而今老天罚我了。”一滴清泪落在了陈婆干枯的手背上。
“娘娘,你还是歇会儿吧,我去给您端点粥来喝,你已经一天茶水不进了。”
陈美人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握着陈婆的手,道:“你别去忙活了,我不想吃。”
陈婆还是将陈美人放躺下来,擦了擦眼泪,道:“我要想办法去找人帮忙,我不能让您在这个破屋里病痛无人理,就这么等死啊。我想法子找皇上去!”
陈美人一把拉住陈婆,戚然一笑,道:“皇上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已经忘记那个为他夏来扇扇,冬来添衣的小东西了。找他又有什么用!”说完拉过被子遮住脸伤心地恸哭起来。
陈婆见状也忍不住背过脸去捂嘴哭了起来。
陈美人到底不愿意就此死去,收住了悲声,道:“先前你让杜大人给我开的药方,还是有用的,帮我治好了外伤,高热也退了,暂时捡了半条命回来,我想着,要不你再去求求他,看能否再给我开个药方,帮我病痛治好了,苟延残喘吧。”
陈婆哽咽道:“好!我去求他,他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
杜文浩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深夜,回到家便感到头昏眼花,怕冷发热,想必着凉了。
所谓医不自治,庞雨琴本来要去叫钱不收,杜文浩没让,说这点小病不用找他,便叫让阎妙手过来给杜文浩看病。
阎妙手诊脉望舌之后,确诊是外感风寒,下了方子。杜文浩也不看,交给庞雨琴煎药。
庞雨琴亲自给杜文浩熬好药,喂他服下,见他吃完药睡下了,这才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门房来报,说是门口有个老太婆跪在地上,请见杜文浩。杜文浩病了,庞雨琴安排怜儿照顾他,但不准同房,只能守着。这会儿两人还没起床,庞雨琴忙出门查看。
只见那老太婆匍匐在门口雪地上,穿着简朴,一脸谦卑,瞧见庞雨琴出来,急忙抢上前磕头道:“您,您是杜夫人吧?”
庞雨琴点点头:“您找我家相公啊?”
“正是。”老太婆说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您老快起来把,请进屋坐。我相公还没起来呢。”
庞雨琴将老太婆带进大堂,让人端了热茶递给老太婆。温言道:“实在是不巧得很,我家相公病了,不知您找相公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婆一听杜文浩病了,顿时急了,将茶放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庞雨琴上前去扶,老太婆说道:“夫人,老身求杜大人救救我家娘娘吧,先前杜大人救过我家娘娘,可现在她又病了,病得很厉害,就要死了,若是杜大人不出手相救,怕是就……”
“您家娘娘是?”
“我家娘娘是陈美人。”
庞雨琴正要说话,这时门外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青黛,便走出门去。
“青黛姐,有事啊?”
林青黛本来是来找庞雨琴闲聊说话的,不想正好听到他们说话了,所以把她叫了出来,拉到一边:“这件事不能答应,毕竟那陈美人从前作恶多端,如今宫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会有人出手相救,这个妇人应该也是找了很多人了,没有办法这才想起了文浩,我们万万不可引火上身。等会也别告诉文浩。”
庞雨琴觉得林青黛说的对,道:“那我赶紧让她走吧,若是让人见了,就不好了。”
说完话,庞雨琴回到屋子里,见老太婆还跪着,赶紧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轻声说道:“方才我家姐姐来说,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就不陪您呢,您先回去吧,等相公醒了,我会告诉他你娘娘的事情的。”
老太婆见庞雨琴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继续呆下去,只得起身,再次对庞雨琴鞠躬,哀求道:“我家娘娘知道杜大人宅心仁厚,请杜大人一定救救我家娘娘,拜托了。”
庞雨琴:“您放心吧,我一定转告你的意思。”
老太婆这才哭着地走出了房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阎妙手到底是钱不收的徒弟,对付这种外感风寒还是很有办法的,吃了药之后睡了一觉发汗,第二天一早,杜文浩便觉得身上轻松多了,起了床,洗漱之后,乘轿来到了宫里。
皇上昨晚议政,睡得晚,现在还没起身,杜文浩借这空挡,来到皇太后寝宫。头一晚赶回京城,就直接去勤政殿侍医去了,没来得及跟皇太后说她的病。
皇太后其实不过四十多岁,加之养尊处优,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有丰韵的时候,不过在皇宫里,她不算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宠着爱着,日日形影相吊,空守香闺的日子实在是度日如年。
原来她是最喜欢红色的,房前屋后也种有很多腊梅、红杜鹃之类的。自先帝去后,她便不再穿自己最喜欢的红色了,所有的衣服都是素色,就算是逢年过节,那也是一身淡粉,不过她为人随和,性情仁善,很得太皇太后的喜爱。
此刻,暖龛里的炭燃得正好,一旁的香炉里点着檀香,两盆大株水仙怒放着,一张虎皮铺在软榻上,皇太后则穿着一身狐狸皮的浅黄的袄子,虽说已是这般年纪,不过身材依旧凹凸有致,厚重的袍子依旧挡不住成熟的丰韵。
杜文浩帮她治好了经行腹痛,已经不用垂帘诊病了,此刻听他来了,忙下旨让他径直觐见。见到杜文浩进来,皇太后微笑道:“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杜文浩上前躬身施礼,道:“恭喜皇太后!”
“哦!哀家何喜之有?”
“微臣已经探知皇太后经行腹痛的缘由,此番定能根治皇太后的病疾!”
皇太后惊喜交加:“此言当真?”
“臣不敢戏言。”
“好,那哀家为何经行腹痛?缘由何在?”
杜文浩又是一礼:“皇太后,微臣有一问,不知当讲否?”
“你也跟我拽文了?”皇太后爱怜地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吧!”
杜文浩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皇太后娘娘,平素是用冷水洗浴吗?”
皇太后微微一愣,这招数可是她十数年不传的秘密,除了至亲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怎么杜文浩反倒知道了。当下点点头:“是,已经很多了年,自先帝走后,这个习惯一直留着。——杜大人,请坐吧。”
宫女给杜文浩端来一个凳子,上面放了一个厚厚的缎面的软垫。
杜文浩歪着屁股坐下:“那您夏天洗了还行,这样的天气您就不怕冷啊?”
皇太后放下手来,递给杜文浩一块儿绿豆糕,杜文浩赶紧起身接过,皇太后则说道:“不觉寒冷,倒是不洗,反而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杜文浩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听说先帝在时,皇太后和先帝感情一向甚好,自从先帝驾崩,皇太后才有这习惯的,是吗?”
“是啊……”皇太后仰天长叹。
最是女人得意时,却失去了依靠,不光是精神上的,肉体上也是失去了慰藉,如此想来,这个在老百姓眼里再是神话了的皇宫,锦衣玉食哪里能够代替得了一棵最是渴望爱欲的心?
对于深闺女人,唯有一盆冷水大概才能浇灭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吧。
杜文浩心里感慨,小心翼翼道:“皇太后,您就没想过,这经行腹痛,与你这经年冷浴有关吗?”
皇太后微微一愣:“哀家的经行腹痛竟和这习惯有关?”
杜文浩点了点头,道:“先前微臣替娘娘诊病,见娘娘每患经来时,必先小腹大痛,口吐涎水,此证本不难治,但是十数年却久治不愈,微臣百思不得其解。前日偶听长公主说起,皇太后自从先帝驾崩,得某尼姑庵大师指点,一直冷水浴。这才恍然。皇太后伤心先帝仙逝,心智抑郁,却以冷水淋身,加之惊忧悲痛,以致经行腹痛。尽管前医屡次用药,并无差错,却屡治不愈,却是因为皇太后一直冷愈不断的缘故。”
皇太后听罢,愕然半晌,才叹息道:“原来如此……,可是,哀家已经习惯冷水洗,若不如此,寝食不安呀。”
杜文浩知道马上让一个人改掉多年的习惯是很困难的,春闺寂寞,绵绵无期,这种事情谁也不能帮忙,当下道:“冷水浴不是不可以,很多人都是长年累月,冷水淋浴,却是百病不生,可是,皇太后先病未愈,应该先治愈先疾,然后才能逐渐有所增益。待微臣下方替皇太后温经散寒,调气安神,再减以温水洗浴,在月事临近七天左右,改用热水淋浴,如此以往,当能断根!”
第275章 壮热不退
皇太后对杜文浩医术很是信赖,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唉,那好吧,即是为了哀家好,那哀家就试一试。”
杜文浩准确地把握了皇太后病发根由,自然不会出错。那之后,皇太后按照杜文浩指点,并服用杜文浩下方之药,从此经行腹痛病愈,加之杜文浩下方调养,清心寡欲,自然不复再用冷水淋浴,以散心火了。这是后话,按下不提。
杜文浩正和皇太后说着话,长公主来了。
回到皇宫又见到长公主,想起两人在雪洞里相拥而眠的事情,杜文浩有些忐忑,见长公主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反倒跟做贼似的,有些不好意思。
长公主一见到杜文浩,喜道:“我到处找你,听说你到母后这来了,一路找了来,果然在这呀。太好了!”
杜文浩忙恭恭敬敬道:“不知长公主找微臣有何差遣?”
“行了行了!在我母后这,你就别假斯文了。别扭!”
“呵呵,长公主,不知有什么需要我效力的?”
“嗯,这就对了,——找你当然有事了,没事我找你做什么。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算了,我找你是因为我的病。——我这些天一直发热,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皇太后一听女儿病了,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这几天下大雪,你穿得太少了,受了风寒了?”
长公主肚里暗自好笑,要是母后知道自己曾经掉进冰湖里差点淹死,又遇到暴风雪差点冻死,不知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了,摆手道:“娘,不用担心,我除了身子发热,别的也没什么地方不好的。——喂,让你给我看病,赶紧看啊。”长公主杏眼一瞪,对杜文浩道。
杜文浩干笑了两声,问:“有没有恶寒流涕,咳嗽、咽痛、头痛?”
“一概没有,就是发热!不信你自己摸摸!”长公主伸手过来,抓住杜文浩的手放在自己额头。
皇太后爱怜地看着自己女儿,自从女婿一家因通敌被满门抄斩之后,就再没见过女儿这么开心说话的,但自打女儿带着杜文浩出去狩猎几天回来,跟换了个人似的,开朗多了,也喜欢说笑了。现在尽管病了,说话动作却还是轻松,那自然是心中轻松所至。皇太后不由心中很是欢喜。
杜文浩一探之下,果然感觉长公主额头滚烫,不由皱了皱眉:“既然是发热,却又没有外感症状,这说明不是表证,既然不是表证,又怎么会持续发热呢?——你发热几天了?”
“上次在小山村就开始发热的,刚开始我以为是风寒未愈,后来风寒都叫你给治好了,可是这发热却一直没有退……”
皇太后又紧张起来了:“怎么?你这次出去打猎受了风寒了?咋不早说?”
“娘!别担心,早就好了,他帮我开了药,才吃了两三剂就好了。”
皇太后埋怨道:“你这孩子!说话没规矩,什么‘他他’的,叫杜大人!”
“哦,杜大人!”长公主嘻嘻抿嘴笑着瞧着杜文浩“他比我还小两岁,明明是小孩,算什么大人嘛!”
皇太后叱道:“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抱歉地对杜文浩笑了笑。
杜文浩笑道:“无妨无妨!还是长公主说得好,不是正式场合,随意一点的好。”转头望向长公主,道:“听长公主刚才说话,声音也不嘶哑,对了,吃饭和两便怎么样?”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喂!把吃饭和两……合在一起问,你恶不恶心啊?以后你能不能分开了问?”
“抱歉!我这是习惯了。”
“你当然习惯了,学医的,有几个忌讳这些事情的?可我和母后不是啊,得照顾着我们点!”
“呵呵,对对,长公主纳食如何?”
“没事啊,能吃能喝。两便也很正常……!都怪你,我也连在一起说了!”长公主跺脚道。
杜文浩笑了,“这就奇怪了,不象外感风寒的样子,嗯,我给你摸摸脉看看舌吧。”
“好的!”
长公主在杜文浩身边太师椅上坐下,把手放在茶几上。杜文浩凝神提腕诊脉,自言自语道:“脉弦而迟涩,面赤,数日壮热不退。又没有恶寒、咳嗽、咽痛、鼻塞等外感风寒的诸般表证。应该不是外感风寒……”
长公主插话道:“当然不是,因为你先前给我开的药,我连吃了好几天,如果是,早就该治好了。再说了,先前的恶寒,咳嗽等症状,吃了你的药就好了,为何单单只有发热没有退呢?”
杜文浩连连点头,沉吟片刻,一拍大腿,笑道:“没错,想必就是如此了!”
“什么如此?你找到原因了吗?”
“嗯,这缘由嘛……”杜文浩瞧了一眼皇太后,轻咳一声,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给你开个方,你照着拣药吃了,包管好!”
“是啊?”长公主也瞧了一眼皇太后,若有所悟点点头,“那好吧,你赶紧开方吧。”
杜文浩提笔写了一付方子,乃是血府逐瘀汤加减,递给长公主。长公主接过,交给随自己来的侍女赶紧给御药院送去,照方煎药。
皇太后见他们两打哑谜,嗔道:“你们两个……,唉!懒得管你们!”
长公主嘻嘻一笑,扮了个鬼脸,对皇太后道:“母后,我先前去了太皇太后那里,她说很后悔当初把陈美人那骚狐狸送入冷宫,反倒引得皇上牵挂不已,早知道该把她给杀了,母后,您怎么看?”
皇太后斜了她一眼:“你管这些事做什么?”
“皇嫂心里憋屈,想着十多年被她欺负,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我没出嫁之前也看不惯陈美人那德性,现在听皇嫂说了,她害死这么多人,也觉得这女子该死,不能让她这么活着便宜了她,否则,有朝一日,皇兄说不定又会回心转意赦免她的罪过。那时候,她反过来整咱们,只怕绝不会留情。”
皇太后叹了口气:“那又能如何?总不能现在去把她抓来杀了吧?太皇太后已经决定将她打入冷宫了的,再杀只怕不妥当。”
“你们呀,就是前怕豺狼后怕虎,我刚才去找太皇太后了,她也是这个意思,我就纳闷了,这有什么不妥当的!”
“你懂什么!太皇太后自有她的主见!”
长公主哼了一声,颇有几分得意地说道:“母后,我已经探听到太皇太后的口风了,说要是陈美人突然自杀了,那就好了。太皇太后心里也希望这狐狸精早点死了干净,以免后患呢!”
“自杀?听说她尽管病得很厉害,也很绝望,却还不至于自杀。”
“这可不一定哟,有的人好端端的就死了,谁也不知道怎么死的,谁又敢保证这陈美人就这么命长呢?说不定,她那天想不通,一根绳子自己就吊死了,那可说不准的。”
皇太后又叹息了一声:“算了!听说你皇嫂把她一只眼睛都弄瞎了,头发扯扯掉了大半,肋骨也踢断了好几根。现在还重病不起,一条命已经去了大半条,就这么饶过她好了。”
“母后!你就是滥好人!”长公主似笑非笑斜了杜文浩一眼,玉手一指,“跟他一个样!”
杜文浩一直静静听着,听到后面这句话,讪讪笑了。
又闲聊了一会,杜文浩告辞离开了皇太后寝宫。
他前脚走,长公主后脚便跟了出来,到门口把他扯到一边,低声问:“喂!我这一直发热不退,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刚才瞧着我母后吞吞吐吐的,难倒这原因还不能让母后知道吗?”
“当然不能!”杜文浩左右看了看,鬼鬼祟祟笑道:“你想把你掉进冰湖里的事情告诉她?顺带再说一下我帮你换衣服的事情?”
“作死啊你!”长公主想起当初在湖边,杜文浩把自己脱了个一丝不挂,擦干了水又换上他的衣服,顿时又羞又臊,伸手要去拧他,杜文浩早料到这一招,分筋错骨手使出,抓住了她的两手按下,低声道:“长公主!这是皇宫,不是山沟那雪洞里!当心被人看见,你是长公主倒没什么,我可脑袋不稳哟!”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害怕了?害怕当初别干啊!”
“什么别干?我的长公主姑奶奶,真是好心没好报!跟你唱的那花儿里说的一样!”他拿腔拿调学着长公主的女声唱道“——‘如今的人你防着交,好恩情当仇着报哩!’你就是活生生一恩将仇报的典型!”
“嘻嘻嘻,咋了?我就恩将仇报!你咬我呀!”长公主伸手又要拧他。
杜文浩又把她手捉住,低低的声音道:“你再逼我,我可真咬你了!”
“呸!”长公主俏脸跟个红石榴似的,轻啐了一口,左右看看无人,似笑非笑也低声道:“当初在山上,就咱们两人在雪洞里,你都不敢,怎么,到了皇宫胆子反倒大起来了?”
杜文浩不敢再继续跟她调笑,赶紧正色轻咳一声:“长公主,你这持续壮热不退,就是那时你从湖边巨石上摔下来的时候撞伤了,体内有瘀血。瘀血阻滞于经络而发热,所以我先前给你开的外感伤寒药,治愈了你其他诸证,唯独这个壮热一直没治好,因为不对证。”
长公主奇道:“体内有淤血也能导致发热?”
“是啊,体内淤血所至发热,与体表痈疽所至发热类似。瘀血滞于经络隧道之中,致血郁而不通,所以发热。我给你开的血府逐瘀汤,逐血化瘀,热自然就能消退了。”
“哦,这医道还真是复杂,同样一个发热,起因不同,治法就不相同,哎!幸亏我没学医哦。不然脑袋都记破了也未必记得住这么多。”
“是啊,学医很苦的,好了,长公主,我要去看看皇上起来没有,要是皇上今日议政,我还得候着呢。”
“去吧!我也走了,我答应皇嫂的事情,也得着手准备了哩。”说吧,转身扬长而去。
杜文浩望着她俏丽的背影,若有所思,最终还是摇摇头,举步往皇上寝宫走去。准备去问问宁公公,看看皇上那边有什么安排。
他正在御花园里穿行,突然一个老太婆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咕咚一声跪倒磕头。把杜文浩吓了一跳,心想怎么这些个宫女、太监仆从,都喜欢躲在花丛间,突然钻出来拦住自己,难倒又是哪个不方便宣召自己侍医的嫔妃派来的奴才吗?
定睛一看,却是陈美人的亲戚,皇太后恩赐准许照顾打入冷宫的陈美人的那陈婆。
陈婆磕头道:“杜大人,求求你,再救救我家娘娘吧!”
杜文浩头都大了:“上次的药没有效果吗?”
“有效,杜大人开的药很有效,娘娘的外伤好多了,只是,肋骨折断的内伤一直不见好,病得越来越重,还请杜大人再救她一救。”
杜文浩叹了口气,救人救到底吧,问了详细症状,陈婆带有纸笔,当下提笔写了方子给她,照方抓药。
陈婆千恩万谢正要走,杜文浩突然想起长公主先前的话,心头一动,沉声道:“你们娘娘最近情绪如何?”
陈婆躬身道:“托您的福,都是您的药管用,娘娘神志已经清醒多了,只是整天哭。”
“换成谁,遭此大难都会发疯的。”杜文浩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其实,发疯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坏事,没有人会对一个疯子心存戒备的,所以,有时候疯子反倒比正常人活得长!”
陈婆怔怔地望着杜文浩,若有所悟,顿时面色凄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磕头道:“老奴明白了……!老奴替娘娘叩谢大人活命大恩!”
杜文浩低声道:“当初,我欠了你们娘娘一个罚,这算是我还她的好了。”
“是,回去老奴会禀告娘娘的。”
杜文浩点点头。见她衣衫单薄,有些不忍,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陈婆的手中。
陈婆一愣,哽咽地说道:“杜大人,我们不能要您的钱,您已经很帮忙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备点钱总是好的。你们娘娘的钱全部抄没了,得留点钱以防万一。至少可以给你们娘娘和你自己添置一些衣裳,生病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陈婆呜呜哭着,磕头接过,小心地揣进怀里。提起衣袖擦去两行浊泪,凄然地说道:“这衣物不是我们不想添置,而是这些东西我根本就带不进宫去,在宫门处就被守门的侍卫给没了去,唉……,早知当初,老奴说什么也要劝住娘娘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报应啊,报应,都是老天在惩罚我们呐。”
杜文浩没有想到皇宫的侍卫也会落井下石,欺负两个已经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人,杜文浩长叹一声:“好吧,那你先回去吧,抽空我跟看守说说。”
陈婆赶紧说道:“杜大人,您可别,昨日老奴听隆佑宫的一个宫女说,他们娘娘最近把我们那边看守的很严,您不要再去说了,免得连累了你,至于我家娘娘……,唉,只有听天由命,希望老天看来她已经悔过知错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
下雪不冷化雪冷,一阵寒风吹来,从衣襟底下钻了上去,杜文浩穿的已经非常暖和,还是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再看衣着单薄的陈婆,更是已经冻得是双唇乌紫了。
“罢了,你回去好生照顾娘娘,别的事情……再说吧。”
陈婆走后,杜文浩找到了皇上身边的宁公公,得知皇上头一晚睡得很晚,所以还没有起床。这一天也没有安排什么议政的事情,所以他不用跟随侍医。
杜文浩乐得空闲,便乘轿回到五味堂。
他前些日子一直在外面陪长公主打猎,这些天五味堂里积攒了不少疑难病案,阎妙手和憨头他们处理不了,留给杜文浩来处理。
这些病人都留了联系地址的,听说杜文浩得空一天坐诊之后,阎妙手立即派人去把那些个疑难病人都叫了来,杜文浩让阎妙手、憨头、庞雨琴和雪霏儿一起观摩自己诊病,以提高医术。忙了一天,直到傍晚掌灯时分,这才全部诊治完毕。
关了药铺,吃过晚饭,杜文浩来到了后园竹林。
每天这个时候林青黛一般都在五味堂的后宅竹林里练功,英子陪同着,有英子的地方自然便有那小虎崽小可。
几个月下来,小可已经长大了不少,立起来可以抱住杜文浩的腰了,大概是一直吃素的原因,杜文浩总觉得这个小东西的眉宇间少了一股杀气,或者说是霸气。一直想放虎归山,除了老虎的野性还没有培养好之外,主要还是英子舍不得。
英子平时里主仆分明,对杜文浩的话不敢不听,但是,唯独小可的事情,她很执拗,只要说送小虎崽回山的话,她抱着小虎崽就跑。
到底时间长了,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像个小猫似的东西养成了现在这个步步生风的猛虎,谁要说没有感情那就假了。
此刻,小可正趴在一边的稻草上,目光炯炯,见杜文浩上前只摇了摇象鞭子似的尾巴,并未起身。
杜文浩见林青黛一身清墨的短装,腰上系了一条白色的腰带,飒爽英姿。她刚练完一套剑术,满脸红霞,白里透红,瞧着让人心动。
林青黛瞧见杜文浩过来,喜上眉梢,问道:“文浩,你怎么来了?”
杜文浩笑了笑:“我来找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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