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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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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要不我们买通那个杜云帆,给他一些好处,兴许他能闭嘴。”

“不用,我买通一个大夫做什么,还是让他们赶紧走才是上策。”

“好吧。”

“睡吧,累了一天了。”

不一会儿,灯就灭了。

林清黛听房间里没了声响,正要离开,突闻有人喝道:“是谁在那里,出来!”

房间里马上亮了灯,冯远征走了出来,林清黛无奈,心想被人发现了,正要起身,这是从自己身边不到两米的一个灌木丛中站起一人,定眼一看,竟是冯哲!

“哲儿,这么晚了,你在这里作甚?”冯远征说道,语气里透着不满。

冯哲走了出来,道:“想是晚上吃错了什么东西,走到这里突然肚子有些不适,来不及如厕,这才……”冯哲淡然说道。

一旁发现冯哲的护院赶紧上前躬身赔礼道歉。

冯远征道:“罢了,罢了,还以为进了贼了,赶紧回去歇着,你这身子不能着凉的。”

冯远征的夫人也披着衣服出来了,道:“哲儿,你身边怎么竟无一个人跟着,若是晕倒怎么是好?”

冯哲道:“我本想去上房找那杜云帆,于是便没有让他们跟着。”

护院离开了。

冯远征道:“三更半夜的找那个人做什么?”

冯哲道:“听说那人本事了得,我就想……”

冯远征道:“糊涂!你这不是送上门去让人知道你得了那……”说着挥了挥手:“赶紧给我回房歇息着,这几天不能出去了。”

冯哲不知嘟囔了一句什么,朝着东边走去。

冯远征道:“我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混账东西,睡觉!”

冯夫人一句话都没有敢说,跟着冯远征进了门,将门关上了。

林清黛猫着身子跟着冯哲来到他的门前,只见一个丫鬟走了出来,将冯哲扶回房间。

“三少爷,赶紧躺下吧,我去给您端药。”

“不吃那劳什子药了,死了算了!”

“这是什么话!老爷说了,你只要成了亲这病就好了。”

只听房间里清脆的一声响,然后是冯哲说道:“我说了,我不吃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起我,滚!”

一时没有了声音,过了一会儿又听一个女子说道:“怎么啦?不吃便不吃了,发什么火呢,睡吧。”

不一会儿灯灭了,再无声息。

翌日。

杜文浩和林清黛还未起床,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杜先生,起来了吗?”是孙和的声音。

杜文浩起身披上衣裳开了门,见孙和站在门口,两个护院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杜文浩打了一个哈欠,笑着说道:“昨夜贪杯竟睡过了头了。”

孙和道:“其实还早,只是人老了,瞌睡不多了,这才过来叨扰先生。”

杜文浩将门关上,和孙和去了隔壁房间说话。

孙和道:“我觉得有些蹊跷,却说不出来蹊跷在哪里,就是觉得冯家的人怪怪的。”

杜文浩装作不知,道:“大人何出此言?”

孙和道:“半夜起来如厕,发现怎么门口竟有护院看着,而且……哎呀,我还真是说不出来。”

杜文浩道:“大概是大人多心了,也是为了你我安全考虑吧,我们的门口也是有的。”

孙和摇了摇头,道:“不对,朗朗乾坤,担心什么呢?”

杜文浩道:“大人不必多想,今天你不是还要出去办事吗?正好我也要出去,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大概需要一些时间,大人若是先忙完了,不必等我,我也出去看看,难得来一趟。”

孙和道:“这有何难,我让冯家派个人带着你去就好。”

杜文浩道:“不用,不用,你就让冯公子陪着你就是,毕竟是未来的女婿,多处处也是好的。”

孙和道:“昨夜你走后,我见到哲儿,不知为何,大概是喝醉了,精神有些不济,先生既然来了,也要见见的。”

杜文浩道:“也好,那我见过冯公子再出去也不迟。”

吃过早饭,并未见冯哲的身影,孙和对冯远征说道:“哲儿又出去了?”

冯远征笑着说道:“年轻人总是喜欢睡一会儿懒觉,以后乐琪来了,该将哲儿这个坏毛病给改改了,孙大人见谅了。”

孙和道:“这也正常,不碍事,不碍事的。”

冯远征道:“今天我要去王家一趟,不能陪着两位,两位需要什么尽管给管家说就是,孙大人也不要总是呆着,要不我让管家带着您出去走走?”

孙和道:“冯大人你忙你的,我等一会儿哲儿。”

冯远征怔了一下,道:“反正晚上也是可以见到的,你们先出去吧。”

孙和坚持道:“我反正也是闲着,难得见到哲儿,想和他说说话。”

杜文浩一旁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见冯远征的脸色有些变化,却还是笑着。

冯远征道:“也好,那我让下人将他叫起来好了,要让他一直这样睡着,可以睡上一天也不一定呢。”说完,便让一旁的下人去叫冯哲去了。

再等一会儿不见冯哲来,冯远征道:“这个畜生,竟连礼数都忘记了,孙大人和杜先生坐着,我去看看。”说完站起身来。

孙和道:“冯大人有事要办就去忙你的,我和先生过去看看。”

冯远征有些慌了,连声说道:“哪里有亲家亲自上门的道理,您坐着,我去去就回。”

孙和起身道:“不用了,你我还客气什么,再说了,以后乐琪还要你们照顾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走,杜先生我们去哲儿那里坐坐。”说完,自己先冯远征一步走出了门。

杜文浩跟在孙和的身后想,莫非孙和看出了什么端倪?

冯远征无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孙和和杜文浩出了门,自己也不好跟着,赶紧让下人抄着近路去告诉冯哲。

孙和一路无话,像是在想着什么,走到冯哲的门前,只见门开着,门口一个丫鬟上前施礼说道:“奴婢见过孙大人、杜先生,三少爷正在洗漱,还请两位到偏厅先坐坐,三少爷这就过来给两位请安。”

孙和阴沉着脸,道:“不用了。”说完,径直走进了冯哲的房间。

杜文浩跟着孙和进了房间,闻到房间里一股子中药的味道,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一个丫鬟给他梳头。

冯哲见孙和进来赶紧起身,杜文浩发现一旁的丫鬟扶了冯哲一把,却不明显,梳妆台上竟有一把头发。

冯哲上前施礼,道:“孙伯父竟亲自来了,侄儿汗颜。”

孙和道:“贤侄最近是病了吗?”

冯哲脸色一变,谨慎地问道:“伯父何出此言?”

杜文浩微笑着说道:“孙大人主要是见冯公子面色青黑,双眼无神,且脖颈处……”

杜文浩的话还没有说完,冯哲打断道:“你便是传说中的杜神医?”

孙和听杜文浩这么一说,原本只是觉得冯哲气色不好,这一下便仔细查看杜文浩所说,果真如此,脖颈处还有红色片疹。

杜文浩说是。

孙和上前走到冯哲面前正欲探手去摸,杜文浩道:“大人不要!”

孙和吓了一跳,杜文浩上前,道:“大人不要去摸。”

孙和见杜文浩表情严肃,立刻将手缩了回去。

冯哲本能地将衣领往上拉了拉,勉强地笑着说道:“我就是一喝酒就这样,会处些疹子,不过不碍事,明日就好,明日就好。”

杜文浩心想看来大家谣传的不假,只是这个病却是严重得很,看冯哲嘴唇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病的时间大概有些长了。

杜文浩并不揭穿,只见孙和道:“既然是病了,不妨让杜先生为你瞧瞧。”

冯哲犹豫着不语,一旁丫鬟干咳两声,走出门去。

冯哲道:“不用了,不劳杜先生了,反正一夜就好。”

孙和见冯哲言语闪烁,眼神慌张,心里有些怀疑,笑着说道:“反正我们都来了,就让杜先生看看也无妨,来人啦,去将杜先生的药箱提来,贤侄坐着,让杜先生先给号脉。”

冯哲慌了,大声说道:“我说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孙和正颜:“马上就要到成亲的日子了,你这个样子让老夫如何放心,你不让杜先生看,是害怕让我们知道些什么吗?”

冯哲气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冯家如今是什么地位,我爹不忘当年的约定让我娶了你家女儿,那是给你们面子,我怕什么,倒是你要担心着你们家女儿娶了过来,会不会让我冷落才是真的,你们家的女儿不是前一段时间病了吗?好没有好还是一说,现在倒先发制人说起我的不是来了。”

孙和大怒,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心让回杜先生给你看看,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好,我们走就是!”说完,拂袖而去。

杜文浩心想,这样也好,反正孙和恼了,这门亲事大概也就黄了,我才懒得去给这个公子哥看什么病,无非就是想让孙和知道罢了。

孙和和杜文浩往上房走,迎面过来了林清黛,手上提着药箱。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给冯公子看病的吗?”林清黛说道。

孙和愤然道:“不识好歹,身边有这么好一个大夫竟说不用给看了,就算真是一般的疹子开个药早点吃了早好嘛,这么大的脾气,以后乐琪过来岂不是太委屈?”

林清黛看了杜文浩一眼,道:“如果真是一般的疹子何不让我家老爷给看呢,怕是……”

杜文浩故意说道:“青黛,不得胡说,不看就不看了,孙大人自有主见。”

孙和被林清黛给提醒了,道:“对,杜夫人说的是,如果真的是有病,那我们家乐琪无论如此也不能嫁给他。”

杜文浩和林清黛站在一旁不说话,孙和道:“不行,杜文浩方才说冯哲气色不好,什么面色青黑之类的,你看是不是真的有病啊?”

杜文浩道:“那只有看过才知,不过就只是表象,那也不会仅仅是喝过酒后出了一些疹子这么简单。”

孙和道:“好在我让先生跟着我来了,我可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走,我们现在就去找冯远征去。”

三个人折身往回走,走到前院,见冯夫人正和一个老者说话,见老者打扮应该是个有身份的人。

孙和上前对冯夫人说道:“冯大人现在何处?”

冯夫人见是孙和,连忙介绍道:“这位是古大人,兵部尚书,这位是秀山郡的知县孙和,孙大人。”

孙和一听竟然是兵部尚书,赶紧躬身施礼。

杜文浩一旁想,古大人,莫非就是古花落的爹,此人身材高大,眉眼竟和古花落有几分相似,年轻时一定也是个俊朗之人。

古大人看了看杜文浩,道:“这位是?”

冯夫人原没有想着把杜文浩介绍给古大人的,毕竟只是一介布衣,古大人不屑认识的,但是古大人既然问了,于是说道:“这位是秀山郡的一位大夫。”

古大人对一个知县没有放在眼里,只是说道:“哦?那你可认得杜云帆?”

冯夫人心里一惊,这个杜云帆这么厉害,竟然连兵部尚书都知道他的威名?

杜文浩微笑道:“在下正是,见过古大人。”

古大人一听顿时高兴了,走到杜文浩面前好生看了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哈哈哈,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你,好啊,好!老夫一直说找个机会去看你的,谁想你竟然来了,走,到老夫家里坐坐。”

杜文浩心里早已想到,自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并不惊讶。

冯夫人直接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道:“古……古大人认识杜先生?”

古大人道:“不认识,但是一直想认识,你给冯远征说,就说我将杜先生节接走了。”说完将上前拉着杜文浩的手,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

孙和也愣住了,心想杜云帆什么时候怎么连兵部尚书也给惊动了,却不敢阻拦。

杜文浩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孙大人还想让我给冯大人的儿子看病,怕是不能和古大人一起走了。”

孙和连忙说道:“先生还是去吧,我这里不碍事的,古大人请您去,你怎好推脱?”

杜文浩道:“事关重大,还是请古大人回吧。”

冯夫人道:“看病?看什么病啊,我们家的几个儿子都好好的。”

孙和恼了,也不顾古大人就在身边,道:“什么话,我们家女儿马上就要嫁进你们冯家,如今我见着冯哲气色十分不好,让杜先生给看看,他竟然冲着我们破口大骂,若不是身有顽疾,为何不让杜先生看呢?”

第507章 医者不治必死之人

冯夫人正要说话,古大人道:“这也好,老夫可是知道杜先生医术了得,既然来了,就给看看,我跟着你们去,等杜先生给冯哲看好了,我再带着杜先生走也不迟。”

冯夫人本来哪里能让杜文浩给冯哲看病,这一看不是全部都知晓了,但是却不敢对古大人说半个不字,别说自己了,就连冯远征也屁都不敢放一个,那王家也是要让古大人三分的,想来想去,冯夫人只得请古大人他们一起去了冯哲的院子。

冯夫人趁人不备,赶紧让管家去叫冯远征回来。

杜文浩路上和古大人也不说话,只是埋头走路,倒是孙和一路小心地跟在古大人身后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不多时就来到了冯哲的门口。

“请古大人留步吧,我们进去便好。”冯夫人恭维地笑着说道。

古大人道:“既然没有什么病,我进去看看又有何妨?”

冯夫人面露难色。

杜文浩道:“大人还是在偏厅喝茶候着,不管有没有病,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杜文浩连个敬语都没有说,那古大人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应了,冯夫人赶紧说道:“那就劳烦杜先生和孙大人了。”说完,自己亲自带着古大人去了隔壁的偏厅。

古大人道:“那崽子若是再骂就叫我,真是反了他了。”

孙和见有人撑腰,自然底气更足了,连连点头哈腰,送走了古大人,孙和道:“先生真是了不起,连古大人都知道你的威名。”

杜文浩漠然说道:“什么威名不威名的,我都不认得他。”

进了房门,冯哲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旁的丫鬟见孙和和杜文浩又来了,身后还跟着提着药箱的林清黛,赶紧叫了一声三少爷。

冯哲睁开眼睛,一怔,没有好气地说道:“你们怎么又来了?”

这时冯夫人走了进来,到冯哲耳边低语几句,冯哲愕然地看了杜文浩一眼,挣扎着坐起身来,道:“罢了,你也不用给我看了,我明白地告诉你,我是病了,而且得的还不是一般的病,是……,反正你治不好的!”

杜文浩淡淡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从你气色面相看来,你这病,恐怕很棘手。”

冯哲微微有些吃惊:“看来你还真是知道,既然是知道了,你们就请回吧,我不需要谁给我看了,我知道也看不好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了,我是将死之人,不必劳师动众的。”

孙和道:“什么病啊?”

杜文浩道:“如果猜得没错,应该是花柳病!”

冯哲低下了头。

“花柳病?”

“花柳”原指游览观赏的地方。唐代李白有诗:“昔在长安醉花柳,五侯七贵同杯酒”,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因游览胜地常为青楼集聚之处,于是,“寻花问柳”便成了嫖娼宿妓的代名词。

杜文浩点头道:“是,而且已到了末期!”

冯哲黯然道:“我知道,没人能治好我这病的,你们走吧!”

冯夫人急了,道:“哲儿你胡说什么,杜先生医术高明,万一是太医院诊治错了也未可知。”

冯哲道:“好啊,那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神医是个什么样子的,给我看看吧。”说完将手放在桌上的脉枕上。

孙和道:“先生,那你还是给哲儿看看吧,我相信你嘴里的话。”

杜文浩坐下,先是号脉,看舌象,继而问诊,末了,问道:“大概有多长时间了?”

冯哲苦笑一声,道:“说来话长,已经一年多了。”

杜文浩道:“这么说,你的病在孙小姐之前?”

冯哲点点头说是。

杜文浩转身对冯夫人说道:“还请夫人回避一下,我要看看冯公子的下身情况。”

冯夫人和林青黛都出去了,杜文浩见孙和还站着,知道万一是晚期了,看见了一般的人大多受不了定会恶心,便道:“大人要不也出去吧。”

孙和道:“你看你的病,先生毋庸担心我,我已经听他说了,什么恶臭,什么溃烂之类的话,心里早有准备,不用管我。”

杜文浩只得依了孙和,让人关了门。

冯哲脱下上衣,只见上半身皆已大部分皮肤溃烂,散发出恶臭,衣裳有些地方粘着皮肉,冯哲皱着眉头,艰难地脱下所有的衣裳,有肿性浸润硬结破溃后形成的溃疡,其底仍有硬固性浸润,杜文浩细细看来,局部还已经形成了特异的肾形或马蹄形的痕迹。

杜文浩心喊不妙,再看下身,突然听见身后哇地一声,孙和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冯哲冷静地说道:“孙伯父还是出门去吧,没有几个人见了我这样,还可以冷静的,上次就连太医院的太医来了都要作呕,今天还是杜先生冷静,不过您还是出去的好。”

孙和慌不择路地开门逃了出去,门外的丫鬟赶紧将门关上了。

杜文浩让冯哲将衣裳穿好,冯哲却已经没有气力了,赤裸着身子坐在床上喘气。

杜文浩只得让他躺下,盖上被子。

杜文浩道:“最初发现不对,为什么不及时找大夫来看?”

冯哲道:“听杜先生这话,呵呵,大概我真是活不久了,看了,刚开始只是觉得,下半身疼痛,继而出现红斑,丘疹,破溃,便找了大夫看过,说是皮屑病,不碍事,开了几副草药又吃又洗的,终不见好,反而严重了。”

杜文浩道:“那太医院的太医什么时候来了?”

冯哲道:“二个月前,那时已经蔓延到了上半身,皮肤和粘膜上出现类似花朵一样的斑块,还有好多的皮屑,一夜起来,一床都是白花花的皮屑,还有红斑,血疹,我这么说,杜先生不会恶心吧?”

杜文浩摇了摇头,道:“真是该早些看的,太医院的人怎么说?”

冯哲道:“毒素已经入了血液和骨髓,无药可救了。”

杜文浩道:“于是你们就想出了冲喜的法子?”

冯哲凄然一笑,道:“是,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杜文浩恨不得上前拽着这个怂货就是一顿暴打,但是他浑身上下实在无一处好地方了,尤其是下半身,就像一个霉烂掉了的榴莲一样,惨不忍睹,他还能出现,还能站立,已经是奇迹了。

门外有人说道:“杜先生,我们老爷回来了,请问你看完了吗?”

杜文浩便让人开了门,一阵清新的空气进来,他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

冯远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见冯哲的衣裤都放在地上,已经全部明白了,门外站着古大人和孙和,孙和的脸色苍白,大概才和冯远征争执过,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杜先生以为犬子的病还有救吗?”冯远征的语气里透着渴望。

杜文浩黯然摇头,这病已经波及全身各个脏器,算得上病入膏肓,难以用汤药医治了。起身说道:“若是早两个月我大概还是有办法的,只是现在确实晚了。很抱歉!”

冯远征嘴角牵动了一下,哭丧着脸道:“都说你是神医,原来也有你医治不了的病。”

杜文浩淡然一笑,道:“就算真是神医,那也是神医可救的范围,再是医术高明的人怕是也不能救一个将死之人了。”

冯远征大怒,道:“什么叫将死之人,你说说看,人家算命先生都说了,若是找对了一个生辰八字都吻合的女子,我们家的哲儿就死不了的。”

杜文浩哼了一声,道:“于是你就找来孙家小姐冲喜?”

冯远征顿时疯了一般冲到杜文浩的面前,林清黛挡在了前面,冷眼说道:“你们家公子自己不检点,去了那些脏的地方,染了一些脏病回来,竟然在我家老爷面前发疯,我看你也病了。”

冯远征想要一把将林清黛推开,突闻古大人喝道:“够了!若是早些将你那儿子送到杜先生那里兴许还有一救,人家是大夫,又不是神仙,给老夫住手,混账,竟然对一个妇人动手,丢不丢人!”

冯远征听见古大人这样说,只得放下手来,低着头站在那里郁闷。

古大人道:“杜先生出来吧,我感觉里面的味道可不怎么样,既然已经看过了,我们就走吧。”

突然,冯夫人跪在杜文浩面前,哭着哀求道:“求先生救救我那哲儿吧,他才刚刚二十岁啊,求求你了。”

杜文浩道:“冯夫人,不是我见死不救,确实晚了,他毒已攻入五脏,确实不能医治了。”

冯夫人听了此话,顿时嚎啕起来。

杜文浩走出房门,冯远征追上前来,一把抓住杜文浩的衣袖,杜文浩以为他要发癫,却见他方才所有的怒气已经当然无存,有的只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无助的眼神。

“先生,无论如何你也不要像那些太医院的人连药都不给我的哲儿开便走了,求求你,哪怕多一日的活命,我们也感激不尽。”

杜文浩为难了,如今用不用药已经都没有用了,医者不治必死之人。

古大人见杜文浩一脸为难,道:“冯大人,你这是何苦,你不是强人所难吗?杜先生都说医治不好了,那开药做什么呢?”

冯远征道:“那哲儿还可以坚持到成亲的那一天吗?”

杜文浩一听,一直压抑着的怒气顿时冒了出来,他指着冯远征的鼻子大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人呐,已经将自己的一个亲闺女送到了一个傻瓜的床上,为的就是连升三级,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子,又要害另外一个女子吗?你的心是什么长的,我倒是很想用刀剖开看一下。”

冯远征愣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大夫竟然也敢和自己这样说话,一掌过去,杜文浩轻松接住,紧紧地攥住冯远征的拳头,冷笑道:“怎么,说不过就要打人吗?”

古大人道:“怎么回事,我竟不知道还有之前用自己闺女换官职的说法,冯远征,这是怎么回事,你倒是给老夫说清楚了。”

冯远征费力地抽出自己的手,发现上面已经有五个手指印了,他赶紧走到古大人面前,躬身说道:“大人休要听这个市井泼皮胡说。”

古大人沉下脸来,指着杜文浩道:“你说他?”

冯远征未能看出端倪,只点头说是。

古大人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你说的这个市井泼皮是老夫的什么人吗?”

冯远征急匆匆地赶回,还来不及摸清情况,听古大人这么一说,脑子里飞快地想着,这个杜云帆不过是个大夫,一个生意人,古笑天一身戎马乃一介武夫,他们古家向来是马上打天下,如今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五大家族,除了段家就数古家了,可是这个杜云帆上面时候和古笑天扯上了关系?

冯远征不敢妄言,只得讪讪道:“小的不知。”

古笑天道:“他是我的恩人,是老夫的贵客,你这一下知道了?”

冯远征的汗都出来了,心想,妈的,真是不顺,非但没有将自己儿子得病的事情遮掩过去,竟然得罪了古笑天的人,真是霉到了极点,自己虽说有王大人撑腰,但是古笑天向来说话做事都很自我,有的时候甚至敢在朝廷上顶撞皇上,哪里还会将王大人,王志晓放在眼里呢,况且,如今古笑天的孙女进了宫才封为贵妃,古家三代效忠皇上,这那是一个王家可以比拟的?

冯远征赶紧跪下给古笑天赔不是。

古笑天道:“你该给我的恩人赔不是才对。”

冯远征又给杜文浩磕头。

孙和心想,原来杜云帆这个人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幸亏平日自己对他是恭敬有加,要不就麻烦大了,再仗着古笑天说杜云帆是自己的恩人,料想自己这一下一定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愤然道:“好你的冯远征,当年还是我举荐你当了知县的,你刚才对我吹胡子瞪眼,说什么我们孙家高攀了,哼,原来竟然是这样,我孙和瞎了眼,竟然会相信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谁料……若不是今日亲眼见了,我的女儿岂不是羊入虎口了,你真正该死!”

古笑天道:“也罢,从你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个结果,我回头自然会去查个清楚,若真是你用你的亲闺女换了现在这个户部右曹副使的差事,那我可得齐奏皇上,这样的人哪里能用,岂不是遗祸朝廷社稷。”

冯远征听了这话,整个人都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目光呆滞。

古笑天却不理会,对杜文浩说道:“走,贤侄,随我走,在这里呆着难受。”

杜文浩道:“古大人怎么到冯家来了?”

古笑天道:“哈哈,幸亏是来了,昨日在朝堂议事的时候,王大人说冯家有个有趣的物件,让我过来看看,谁想我来了,冯远征不在,正要走,就遇到你们了。”

冯远征这才回过神来,道:“请古大人留步,我将那貔貅亲自给大人送出来。”

古笑天笑着说道:“不必了,你自己好生留着吧。”

冯远征道:“既然古大人来了,还是看看再走。”

冯夫人赶紧从房间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冯远征,冯远征战战兢兢地双手奉上。

古笑天却是接也不接,道:“之前给我看,我还真想看了,不过现在给我看,就有行贿的嫌疑,冯远征啊,我之前就给王志晓王大人说过,你为人太过精明,像你这样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最怕你这样的人了,好在现场这么多人看着,我古笑天可没有接你那个玩物。”说完,挥了挥手,道:“走,贤侄,我们走。”

孙和想着并未叫自己,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一脸的为难。

杜文浩道:“孙大人,这门亲事定然是成不了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走吧?”

古笑天也道:“就是,就是,跟老夫走好了。”

孙和自然高兴,也想在自己退休之前去看看人家官居一品的兵部尚书的府邸是个什么样子,于是赶紧让人将自己和杜文浩他们的东西收拾了拿了出来,跟着古笑天出了冯家的门。

走出冯家的门,只见门口有一辆华丽的马车,有四匹马拉着,车身也很大。

杜文浩道:“古大人,我本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大夫,实在是不想去认识什么皇亲国戚,达官显贵的,就此作别吧。”

古笑天一愣,继而大笑,狠狠地在杜文浩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道:“贤侄是在生老夫的气,对不对?”

杜文浩道:“不敢,再说气从何来?”

古笑天叹了一口气,道:“老夫知道,花落定然告诉你她没有能够进得了家门,让老夫赶了出去,于是你就觉得老夫太过分了。”

杜文浩微微一笑,道:“这是你们家的事情,与我一个草民何干,告辞!”说罢,转身就走。

“杜云帆,你给老夫站住!”古笑天大声叫道。

孙和赶紧上前叫住杜文浩,低声说道:“哎哟,我的杜先生呢,你可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古笑天走上前来,一掌将孙和推开,对杜文浩说道:“听说你喜欢喝酒,老夫那里可是有很多你们喝不到的好酒,去不去?”说话的样子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孩子。

杜文浩道:“不去!”

古笑天弄得是苦笑不得,四下看了看,道:“总是站在这里说话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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