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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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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嗒」,门锁突然响起。方展墨几乎是冲到门前,却在看见母亲的身影后失望不已。
「你没去酒吧?」方淑艳没有察觉儿子的异样。
「啊,我就走。展砚他。。。。。。」
「他出差了,下个星期才能回来。」
出差?!
「他没跟你说吗?说是去海滨城市,他昨天还说要带你一起去。」方淑艳说。
昨天?见面就吵起来,哪有机会说啊!方展墨摇头。「妈,我去酒吧了。」跟母亲说了一句,他离开了家。
回想弟弟昨天提到的惊喜,指的是带他去看海吧。方展墨将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着,心里又酸又涩。
他喜欢海,虽然一直嚷着去看,却一次也没行动。他很久以前跟展砚提过,他如果去海边,一定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展砚现在想带他去,只怕就是打的这个如意算盘。
那个傻瓜!方展墨暗叹。其实,他之所以喜欢海,是缘自十七岁时的那一场暗恋。老师名字里有一个海字,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里。
虽然感情早已不在,可是,固化的愿望却一直不曾消失,如果能和弟弟一起去看海,也算是得偿夙愿吧。不过,要等下一次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弟弟的归期临近,方展墨只觉心情越来越雀跃。
不知道展砚听到他的表白会有怎样的反应?也许会激动得昏过去吧,一想到这里方展墨的脸上就笑开了花。为了能给弟弟一个正式的表白,他这几天一直避开弟弟的电话,即使接了也只是随便扯两句就挂断,以防止自己一时按捺不住把心里话给说 了出来。
「老板。」酒保推了推倚在吧台前傻笑的老板。方展墨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他。
酒保压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说:「你的电话响了。」
「哦。」方展墨拿出手机,尴尬地笑了笑。 是陶杰,他迟疑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
「喂。」
「我完了,」陶杰的声音听起来像雨地里的烂泥,「他们。。。。。。都知。。。。。。道了,我。。。。。。什么,什么都完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方展墨询问。
电话那头传来断断续续的哭腔,陶杰语不成句地说:「我。。。。。。我为什么,呃,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男。。。。。。人?如果。。。。。。 不。。。。。。是他。。。。。。都知道了,我、我、我什么都完了。谢谢。。。。。。你,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谢。。。。。。」
「陶杰,陶杰!」方展墨担心地喊着,可电话那头却再也没了声响。他挂了电话,回拨过去,电话占线。直觉告诉他,陶杰一定出事了。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方展墨飞速地离开酒吧,向陶杰的家中赶去。
「陶杰,陶杰,你在家吗?陶杰,我是方展墨,快开门!」方展墨用力地敲打着深棕色的木门,门下透出的光线惨白惨白, 看得人心慌。
「陶杰,开门。我知道你在,陶杰。。。。。。」 门没有打开,屋内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方展墨一惊,抬脚就踹在了门板上。
一下、两下。。。。。。当方展墨踉跄着闯进屋内时只见到满眼的猩红。
***
安眠药加割腕,双料自杀。在医院抢救了一夜,人还是没能救回来。方展墨站在阴冷的过道上接受员警的例行询问,面色铁青。
「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朋友。」
「他之前有说过自己想自杀吗?」
「没有。」
员警有些不满方展墨生硬的态度,停下来看了看他。这时,另一名员警走了过来,说:「不用查了,那小子是同性恋,还是个出来卖的。事情捅到他工作的地方,昨天刚被开除。估计是为了这个想不开的。」
说着,两名员警同时扫了一眼方展墨,异样的眼神不言而喻,方展墨无声地握紧了拳头。
方展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打开门时弟弟愤怒的表情。
「你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晚上不回家。」方展砚大力扣住方展墨的肩膀,吼声震耳欲聋。
方展墨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你跑去哪里了?」方展砚看到哥哥眼中的疲惫,不由得放软了声调。
方展墨看着弟弟,有些悲伤地说:「陶杰他。。。。。。」
「陶杰?你一夜不回就是和他一起?你们做什么了?你和他一起鬼混吗?」 方展砚连珠炮一般的提问让方展墨毫无招架之力,当他缓过劲来,正想解释清楚时,一个文件袋就飞到了他的头上。本能用手臂一挡,文件袋落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朋友。你知不知道他就是个男妓,你居然还当他是朋友?」方展砚指着地上的东西,气得浑身发抖。
出差这段时间,哥哥对他冷漠的态度让他呕到了极点,好不容易赶完工作回了家,想见的人却一夜未归。一听到哥哥口中说出陶杰的名字,就像火星溅到火药桶里,所以淤积的情绪统统爆发出来。
作方展墨蹲在地上,捡起那一张张照片,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这是什么?」
「你看不懂吗?三天和五个男人上宾馆,他干哪一行的你还要我解释给你听吗?」
「是你干的?!」方展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弟弟,脑中回旋着员警说过的话。陶杰的事是被人告到他公司里的,所以他才会被开除,才会想不开而自杀。看着手中这一堆齐全的资料,方展墨怎么都不愿相信做这事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
「是我干的。我不去查他,难道像你一样拿个男妓当朋友?拜托你看人用用脑子,这种人渣你。。。。。。」 方展砚话还没说完,方展墨就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方展砚猝不及防,跌倒在地,鼻梁上新配的眼镜也掉在了一旁,被方展墨一脚踩了个粉碎。
揪住弟弟的衣领,方展墨还想再打第二拳,可一看到他唇边隐隐的血渍,心中又有些不忍,于是将人推在地上,狠狠地说:「我没想到你这么卑鄙。如果陶杰是人渣,你连人渣都不如!」
说完,方展墨站直身子,回到了房间胡乱清了几件衣物,打算离家。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方展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揪住哥哥的手臂,问:「你去哪儿?」
「要你管!」方展墨反手甩开弟弟的手,吼道:「我没你这种弟弟,滚开!」
这是方展墨第一次用这么恶劣的口气跟弟弟说话,方展砚被吼得楞在当场,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走了就别再回来!」不甘心地顶了一句,却见哥哥头也不回的走了,方展砚想把人追回来又觉得拉不下面子,心里顿时感到十分委屈。
他也知道调查陶杰有些过分,可是哥哥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啊!他只是担心哥哥交友不慎,当然嫉妒也是原因之一,可这一切还不是因为爱他才。。。。。。方展砚捂着生疼的下巴,恨恨地踢了大门一脚。
***
屋外的阳光很好,可方展墨还是觉得通体发寒。陶杰清澈的笑容不断在他的眼前晃动,那句「你是我唯一的朋友」让他心如刀绞。如果不是他这个「唯一的朋友」,陶杰未必会走到这一步。
来到付雷霆的家门口,方展墨有些好笑地看了看手中的钥匙。没想到还是用到了它,付雷霆怎么跟「半仙」似的。
洗澡的时候方展墨才发现,手背被割伤了。
记得他闯进去的时候,陶杰整个人趴在地板上,地上尽是玻璃杯的碎片。进门前听到的响动,应该是陶杰打翻玻璃杯的声音,也许那个时候,他是想求救。。。。。。方展墨出了浴室,把自己扔在床上,闭上了眼。他累了,不愿再想下去。
关了手机,酒吧也没去,一连失踪了几天心情也没调适过来。转眼就到了陶杰遗体火化的日子。方展墨找了一身黑衣,一脸沉重地来到了殡仪馆。意外的是他在葬礼上并没有见到陶杰的家人,却看见了葛晴和舞会上的那个男生。
「展墨?你怎么来了?」葛晴很惊讶。
「我和他是朋友。」
「员警说他死的时候是被一个姓方的人发现的,不会是你吧?」
「是我。」
「还好你去了,不然他一个人肯定走得很孤单。」葛晴有些伤感,站在一旁的男生搂住她的肩膀,用力握了握。本是安慰的动作,在方展墨眼中却看出了一丝宣告的意味,让他露出了几日来的第一个微笑。
「他的家人为什么没有来?」方展墨问。
「怕惹麻烦呗,」葛晴忿忿地说:「陶杰被人骗了,欠了一大笔债,他家里人怕背债上身,一个都不愿意来。」
「欠债?」
「嗯。放债的人找到我们公司我才知道,听说是为了一个男人才。。。。。。」葛晴停了下来,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把事情说出来。
「那个男人是他的情人吗?」
「你知道这件事?」男生突然插话。
方展墨点了点头,说:「在员警那里听说了一些。」
与陶杰在天台的那次谈话还记忆犹新,他当时提到的想尽办法弄钱,想必就是指出去「卖」吧,看来他爱上的那个男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展墨伸手拢了拢领口,神色黯然。
谁不渴望一段相濡以沫的感情,可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人的付出就能有所收获,两情相悦真的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同性之间的恋情。
爱情啊,看起来像水晶,事实上比玻璃更脆弱。回想展砚虽然有些幼稚,尤其在嫉妒的时候,但是对他的感情却从来都很真挚。只是这一次。。。。。。实在是让人无法原谅!
葛晴见没什么可瞒的,便接着说:「他真是很笨呢!为了帮那个男人,居然去做那种事赚钱。结果被同事无意中看到了, 一下就告到了老总那里,老总怕影响公司的形象,二话不说就开除了他。他一定是万念俱灰才走上绝路的。」说着说着,葛晴的眼眶就红了起来。
「同事告发的?」方展墨反问。
「是啊,我和他一个公司,告发他的那个人一直很排挤我们这些新人。。。。。。」 葛晴接下去的话方展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充斥着「我误会了展砚」的声音。
方展墨觉得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匆匆与葛晴告别,直接奔向家中。半路上想起这个时间展砚还在上班,于是马上转去他的公司。
弟弟参加工作两年,这还是方展墨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看着办公室里那一大群埋头工作的男男女女,方展墨才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个问题。
「方先生,方经理现在正在开会,他请您去他的办公室等一下。」秘书小姐职业化的声音和笑容让方展墨更加不自在。
「要开多久?」
「这个我不太清楚。」
方展墨心想这拘谨的地方也不方便谈话,于是说:「那算了,我还是先走吧,谢谢你。」
「你去哪儿?」方展墨刚要转身,就听见弟弟不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
「去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就来。」不容哥哥反驳,方展砚就将人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甚至夸张地将门给反锁了起来。
「喂!」方展墨哭笑不得地捶了两下门,可是门外毫无反应,无奈之下,他只能认命地坐到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方展砚重新坐回了会议室,一颗心却全部飘到了哥哥身上。这几天他找人都快找疯了,刚刚听秘书说哥哥来找他,他差点没跳起来。逮到空档就从会议中溜了出来,还好赶得及把人拦下来,方展砚抚了抚急速跳动的胸口,暗自庆幸。
裴龙看着如坐针毡的儿子,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自从上次撞车的事件之后,方展砚的哥哥就成了「不成器」的代名词。现在儿子为了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简直不成体统。
会议结束以后,裴龙跟在方展砚身后,决定见见这个与自己儿子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大哥。
「你怎么把你哥哥锁在办公室里?」看着儿子开锁,裴龙有些惊讶。
方展砚避开了父亲的目光,没有回答。
因为等得太久,方展墨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额前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方展砚蹲在哥哥的身边,不忍吵醒他。
「咳!」裴龙咳了一声,提醒儿子把人叫醒。
「董事长还有事吗?」方展砚看着父亲,摆出一副「无事请回」的架式。
裴龙一怔,突然想起自己并没有立场与方展墨说些什么,尴尬之下只好说:「你不要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方展砚瞥了一眼墙上的大钟,说:「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裴龙一时语塞。
这时,方展墨正好被说话的声音吵醒。看到除了弟弟还有外人在,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看清方展墨的脸,裴龙不由得退了两步。不是因为那份趋于中性的美丽,而是因为他与记忆中的影像重迭了。
方展砚知道, 那是因为哥哥长得极似母亲。
裴龙似乎有些无法控制心头的情绪,于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方展墨看着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老人,不由得向弟弟投去询问的目光,却对上弟弟的一张冷脸。不得已干笑两声,问:「你没戴眼镜?」
话一出口,方展砚的脸冷得更厉害。方展墨一见踢到铁板,只好不自在地将目光移至他处,假装在看办公室内的摆设。
「我戴隐形的。」
「啊?」弟弟突然开口,方展墨不由得一楞。
「走吧。」
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方展砚先行走出了办公室。方展墨亦步亦趋地跟着,感觉自己像个察言观色的佞臣。
从二十几楼往下走,电梯越来越挤。方展砚不着痕迹地挡在哥哥面前,方展墨低下头,止不住唇边的笑意。虽然这个弟弟有时候恶劣了一点,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护着他这个哥哥的。
下到停车场,兄弟俩上了车,方展砚关门、发车一气呵成,就是没开口说半句话。没办法,心里还是有些小别扭,谁让哥哥上回又是打又是骂的,他咽不下那口气。
方展墨从后视镜中看了看弟弟,正好发现他也在通过镜子看自己。短兵相接,方展砚率先别开脸。还真的呕上了?方展墨瘪了瘪嘴,蜷在座椅上懒得出声。
车了开了近二十分钟方展墨发现路不太对,于是问:「这是去哪儿?」
方展砚不答。
「你不说我就跳车了。」方展墨也杠上了,作势就要打开车门。
方展砚不甩他,车门在车子起动时早就锁上了。
为什么每次和弟弟起争执都占不到上风呢?方展墨觉得挫败无比。
一路郁闷到目的地,原来是自己的外公家,方展墨忍不住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第十二章
「展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方淑艳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你出去旅行也不和妈妈打个招呼,真是越大越离谱了。」
旅行?!方展墨呆呆地看向弟弟。
方展砚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对哥哥说:「难不成说你离家出走吗?」
方展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走进了屋内。除了外公和母亲,屋内还有一个男人。
「你就是展墨?我是李云亭。」男人五十开外,个子不高,五官也并不出色,可他身上特有的儒雅气质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李叔叔。」方展砚率先打了个招呼。
「李。。。。。。叔叔。」方展墨跟着叫了声,言语间有些迟疑。
见状,方淑艳亲热地揽住大儿子的手臂,对李云亭说:「怎么样?展墨跟我是不是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云亭笑着说:「的确很像,不过不像母子,倒像是姐弟。」
这并不是方展墨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评价他们母子,可他是第一次看到母亲笑得如此开心。
「云亭是我好友的儿子,两个月前才回国,之前一直住在国外,所以你们都没见过。」方家的大家长方国华对外孙做了介 绍。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李叔叔,似乎不止是外公朋友的儿子这么简单。方展墨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先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外公。」
「嗯,你总算是把头发剪了,这才象样。」方国华拍了拍方展墨的头,说:「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饭吧。」
一家人很快围坐到了饭桌边,边吃边聊,气氛轻松而愉快。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李云亭突然对方家两兄弟说:「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要宣布,」他看了看方淑艳,两人交换了一个微笑。
「我已经向你们的母亲求婚,她也答应了,所以我们打算下周举行婚礼。」
「噗!」 方展墨闻言将刚喝进口的鱼汤喷得满桌都是,而坐在他身边的方展砚则面无表情。
「怎么,你反对?」方淑艳瞪了一眼失态的大儿子,言语间透露着类似「你敢说半个不字」的威胁。
李云亭有些尴尬,不过马上调整过来,说:「事情的确有些突然,不过并不仓促。我和你们的母亲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我们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深思熟虑?!方展墨对母亲的决定抱以怀疑。不过,他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多的发言权,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外公。外公方国华老神在在地坐在主位上,并未提出异议,方展墨只好把看向弟弟。
方展砚接受到哥哥的目光,转而对李云亭郑重地说:「我们没有意见,衷心地希望你和妈妈能够幸福。不过。。。。。。」
李云亭紧张地看着方展砚。
「婚礼订在下周未免也太快了,我不希望它办得太草率。」
「不会、不会,婚礼在下周是我的意思。我不想大宴宾客,只要自家人聚聚就行了。而且我和云亭已经商量好,婚礼过后就马上外出旅行,所以其他的事情越简单越好。」方淑艳急切地说着,期待的表情竟有些像一名情窦初开的少女。
方展砚见状便不再说什么,方展墨心里却觉得疙疙瘩瘩的。
「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的母亲,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请相信我,我会使她幸福的。」李云亭慎重地保证着,同时执起方淑艳的手,温情地看着她,方淑艳也回以同样的目光。
这种情形之下,方展墨除了点头,也别无他法。
晚餐结束后,方展墨有些郁闷地站在阳台上抽烟。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让他心情十分烦乱。
「只要妈妈觉得幸福,她想嫁给谁都没问题。」方展砚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哥哥的身后,抽走了他手中的香烟,塞进了烟灰缸里。
「可是。。。。。。」
「那是她的感情生活,任何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妈妈的经历很复杂,个性又太耿直,不是每个人都能包容得了的。」方展墨说出心中的隐忧。
「她不需要每个人的包容,只要她爱的那个人也爱她就好了。感情这种东西不是用眼看的,要用心去体会。除了本人,没有人能知道个中滋味。」
「你对我用了心吗?」方展墨突然转身看着弟弟,幽幽地说:「如果你对我用了心,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心呢?我不只需要你的爱情,还需要你的信任,你有没有体会到?」
方展砚一怔。
「展砚、展墨,阳台上风大,小心别感冒了,快进来吃水果。」方淑艳突然走到阳台上,把两兄弟都拖进了屋。
方展墨的话就这么被风吹散了,仿佛不曾说出来。
一家人东拉西扯地说到晚上十一点,母子三人决定在外公家住下。因为多了一个李云亭,方展墨与方展砚就必须挤在一个房间里。方母开始没觉得不妥,后来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费力地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好了。」看着地上铺好的被子,方淑艳拍了拍手很是满意。
「妈。。。。。。」方展墨原想笑妈妈多此一举,可一想到她此举背后的原因,又把话咽了回去。
「什么?」
「你最近漂亮好多,是因为有爱情滋润吗?」
方淑艳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了看大儿子,说:「你以为我像你们两兄弟吗?脸色腊黄、无精打采的,一点年轻人的朝气也没有。快点去找个女朋友,别成天窝在家里发霉。」
方展墨无言以对,只好一个劲儿地傻笑。方展砚洗完澡回到房间,就见哥哥与母亲面对面站着打哈哈。
「妈,我累了。妳也回房去休息吧。」方展砚说。
「好了,我就走,你们早点睡。」方母说完,关门离去。
方展墨反射性地跑过去落锁,回过头却发现弟弟已经躺在地铺上。真的分床?方展墨挑了挑眉,一言不发地关上了灯,睡到了床上。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
良久,方展墨说:「陶杰死了。」
方展砚浑身一僵,随后用手肘撑起身体,在黑暗中定定地看着床的方向。
「我那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赶过去时他已经自杀了。我在医院守了一夜,可人还是没能救回来。」方展墨吸了吸一口气,说:「我以为是你把他的事告到他公司,害他选了这条绝路。所以。。。。。。所以我那天才会打你。很抱歉,事先没有问清楚。。。。。。」
「哥,」方展砚爬上床,大力搂住哥哥的身体,将头埋在哥哥的颈间,说:「我不知道。对不起!」
「有些事,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掉的。」
「哥。。。。。。」方展砚抬起头,停在哥哥的上方。黑暗中互相看不到表情,让他有些害怕。
「你知不知道,每一次你猜疑我,我都很生气,可是让我真的不去理你,我又做不到。就像这一次,我以为你用了卑鄙的手段对付陶杰,却还是没办法真正讨厌你,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好几天,脑子里唯一想的事就是你。一从葛晴那边知道事情与你无关,我就恨不得飞到你身边。。。。。。我。。。。。。」
「所以你才到我公司。」方展砚一边陈述事实,一边拨开哥哥额前的头发。借着手指的触摸,轻轻吻过哥哥的脸。
「我想我爱你,所以才会这般纵容你,纵容到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不去计较。」
亲吻定格在方展墨的唇上,方展砚像断了电的机器娃娃,一动不动地保持着身体原来的姿势。
「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静止得太久,方展墨终于忍不住扣住弟弟的后脑杓,伸出舌尖,顶开了他的牙关,借着亲吻的间隙,说出叹息一般的话语:「我在说我爱你,你有没有听见啊!」
豆大的水珠一颗一颗落进方展墨的眼窝里,模糊了他的视野,那是展砚的眼泪。
方展墨紧张地拭去那咸咸的液体,结果越擦越多,于是心疼地说:「别哭,好了,别哭了!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我。。。。。。我忍不住。」方展砚抽噎了两下,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哥哥的胸口。
方展墨不由得笑到微微发抖,告白的人明明是他,该不好意思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吧。无奈地伸手环住弟弟的肩膀,温柔地揉搓着他的头发,耐心地等待他平复自己的情绪。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好半天,方展砚终于能够顺畅地说出话来,而方展墨的衣襟早已湿了一片。
「为什么?」
「你从来都没说过爱我,我总在担心你会被其他人抢走。所以每次一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我就会很紧张,一紧张起来就会开始口不择言。我。。。。。。事后我都很后悔,所以每次都有求你原谅。」
「你就不怕哪天把我的耐心磨光了,不再原谅你?」
方展砚闻言猛地抬起身,死死地盯住哥哥,像只惊弓之鸟。
「傻瓜!」方展墨忍不住捏了捏弟弟的脸,说:「我们从今天重新开始好不好?你记住,我是爱你的,所以你要相信我,也要对自己有信心,以后不准再无理取闹。」
方展砚将头点得像捣蒜。
「还有,我们的事暂时不能让妈妈知道。」 再点。
「还有,去查查那个李云亭是个什么人。」
「嗯?」怎么突然扯到那个上面去了?
「妈妈现在要嫁给他,当然要查个清楚。」方展墨说得理所当然。
「放心,我和外公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重新查了个遍,完全没有问题。」方展砚安心地伏在哥哥胸口。
「你和外公?」
「对啊,不然外公怎么可能对女儿出嫁不发表一点意见。」
「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妈妈跑外公这边跑得那么勤,我当然要打电话问问。」
「看不出你还很精明。」方展墨的话味道有些变了。
「那当然,我好歹也是一间大公司的经理,手下那么多人,不精明点行吗?」
「那为什么遇上我的事就跟个傻瓜一样,一点判断力都没有?」
「呵呵。。。。。。」有人开始敷衍。
「哎,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弟弟。」方展墨有些可怜起自己来了。
方展砚瞬间紧张起来,手脚并用地缠住哥哥,说:「哥,你已经说过爱我了,不准反悔。」
「我不反悔。」方展墨不禁莞尔。
「那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我还要听。」
「我爱你。」
「还要。。。。。。」
「我爱你。」
。。。。。。
门内,伴着哥哥轻柔的爱语,方展砚缓缓地沉入梦乡。
门外,方淑艳无力地倚着墙面,面色惨白。她没想到,两个儿子终究是跨过了最后一道界线。她该怎么办?面对这段有违伦常的感情,她百般阻挠,仍是无法力挽狂澜。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办?
就在方淑艳心乱如麻的时候,方国华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瞠目结舌已经不能形容他现在的表情,两个视为珍宝的外孙居然搞出兄弟乱仑的丑事来,无异于晴天霹雳。
「爸!」父亲突然出现,吓得方淑艳的心脏都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下意识地死死拽住他,不让他冲进儿子房间的。「爸!爸!」
「这两个小子。。。。。。」方国华咬牙切齿,差点没气到爆血管。他一直觉得身为长者就应该通情达理,可自家这两个外孙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极限。
「爸!求求你,不要!」方淑艳死命摇头,压低声音说道:「他们。。。。。。他们。。。。。。没用的,没用的!阻止不了的,没用的!」
女儿差不多要崩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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