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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番外-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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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番外(出书版)by 康楚
文案:
十四岁的方展砚,见哥哥方展墨向高中老师告白被拒,酒后闹事进了警局,惊觉自己对哥哥不是亲情。。。。。。
九年的时间,加上母亲的阻挠,非但未消减方展砚对方展墨的爱情,反更加深了他的占有欲,愈来愈无法控制的心情,逐渐出现裂痕,无法掩饰。
面对弟弟执着的眼神、直白的语言,让方展墨想要抵抗的意念慢慢消融。他知道弟弟要的不是兄弟之情,但他也无法对展砚说不,火苗一触即发,沉沦在失控边缘。。。。。。
第一章
「方展墨。」
「谁?」昏暗的巷道内,方展墨闻声转头,一道黑影迎面袭来,他反射性地弯腰避开,背部立时传来钝痛。
见鬼,偷袭! 低咒一声,方展墨回身一脚踹了过去。一人被他踢倒在地,其余几人手中水管粗的木棍也毫不留情地招呼过来。他灵活地闪避着,一边找准机会还击,一边计算来人的数量。一个、两个。。。。。。好家伙,四比一。
方展墨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子之后,对方趴下三人。绕过躺在地上的,直逼最后一个还站着的家伙,他问:「说,哪个孬种派你们来的?」
「你自己去想吧,死人妖!」男人咬着牙,举起木棍冲了过来。
「哼!」方展墨冷哼一声,冲上去轻易夺过了那人手中的木棍,对准他的下颚就是一拳,男人顿时被打得眼冒金星,连退好几步。
方展墨正想上前再打,却被人从身后揪住了头发,回头一看,躺在地上的家伙居然爬了一个起来。于是弯起手肘尽全力向 后一击,后面的人倒了下去,可他的左脸却重重地挨了前面那家伙一拳。
「王八蛋!」方展墨咆哮着,双眼血红地冲了上去。一阵拳打脚踢过后,男人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连连。方展墨不依不饶地揪住他的衣领,对准他的头就是一下,耻笑道:「连个人妖都打不过,你也算男人?」
作可怜的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根本没办法反驳。方展墨一脸厌恶地甩开他,大步流星地往家中走去。
***
到家时已是凌晨四点,方展墨不敢开灯,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中摸去,直到锁上房门,才舒展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全身放松地往床上一趴。
「唔!」被子底下传出一声呻吟。方展墨弹身而起,飞速拧开了床头的小灯。看到躺在被子里睡眼惺忪的弟弟,他的脸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问:「你怎么睡在我房里?」
「你跟人打架了?」方展砚无视哥哥的疑问,径自扳起他的下巴,察看那片红肿的痕迹。
「我没。。。。。。」
不等方展墨把话说完,方展砚劈头盖脸地骂过来:「你就不能安生几天啊!一天到晚的惹事生非,被人打成猪头很爽吗?」
怕了弟弟的大嗓门,方展墨合掌连连求饶:「嘘,小声点,别让妈听见。」
「现在知道怕啦,那干嘛还去?」方展砚仍是一脸凶恶,声音倒是小了一些。
见状,方展墨连忙装可怜,「我好歹也是伤员,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方展砚没吱声,黑着一张脸走出了卧室。
「神气什么呀?真不知道谁才是哥哥。」看不见弟弟的身影,方展墨才小声地嘟囔了两句,再次倒回床上。对这个小他三岁的弟弟,他一直是有些畏惧的,也许是因为他十岁那年差点把他溺死在游泳池里,所以心中有愧吧。
「起来。」方展砚冷得冻死人的声音打断了方展墨的思绪。
看着他手中的药箱,方展墨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虽然弟弟平时总是一副很刻薄的样子,可真有什么事的时候还是很关心他的。
「傻笑什么?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
「你的伤就只有脸上这一块?」方展砚挑起了眉头。
方展墨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把衣服脱了下来,只见五、六道两指宽的红痕交错分布在白晰的背上,条条肿成了小山丘。
方展砚一边上药一边问:「这是谁干的?」
「不知道。」
「用什么打的?」
「木棍。」
「几个人?」
「四个。」
「你不会跑啊!」
「嘶,轻点,痛!」方展墨睨了一眼突然加重手劲的弟弟,说:「他们比我惨。」
方展砚放轻了手中的力道,没有再吭声。方展墨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他知道弟弟是心疼他。
「还小伤,明天肯定得乌一大片。看你拿什么脸见人!」方展砚拿药擦了擦哥哥脸上的伤。
方展墨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那有什么,你上次还不是一耳光把我搧得鼻青脸肿。」
闻言,方展砚楞了楞,放下了手中的药油。
几个月前,他们两兄弟为了方展墨交友的事起了争执,方展砚肝火一旺就给了哥哥一巴掌,方展墨当时太过惊讶所以没能躲开,结果脸上的瘀青足足一个礼拜才褪下去。虽然他并不在意此事,可方展砚却是一直耿耿于怀。
「我真的没事,别担心。」方展墨笑着安抚弟弟,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自己受了伤,却要反过头来安慰弟弟。
「很晚了,睡吧。」 方展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扶着哥哥侧身躺下,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方展墨撇了撇嘴,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将床头的小灯熄灭,屋内重新沉入一片黑暗之中,只剩下药油辛辣的气味挥之不去。半晌,方展墨终于想起了另一问题:
「你为什么睡我房里?」
「葛晴来了,我的房间让给她了。」
「哦。」
两个身高一八几的大男人,挤在一百四十公分宽的单人床上,缚手缚脚的程度可想而知。方展墨不适地动了动肩膀,背后的伤处擦过方展砚的睡衣,隐隐作痛。刚想转个身,却摆脱不了正死死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展砚。」方展墨用手肘顶了顶弟弟的肚子。
「嗯?」方展砚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别搂着我,背痛。」
「嗯。」 方展砚听话地松开了手臂,突然一个翻身,从哥哥的左侧爬到了右侧,同时用力将他一扯。方展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半边身体已经趴在了弟弟身上。
「喂,这要怎么睡?!」
「好吵。」 方展砚不悦地拍了哥哥一下,左手抱住了他的后脑杓,右手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像在安抚不肯入睡的孩子。
方展墨勉强抬起头,这才发现弟弟根本连眼睛都没睁开,刚才的动作不过是为了睡得舒服一点而产生的下意识行为,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不再挣扎。好在弟弟温暖的胸膛还有点肌肉,硬度适中,不会磕着他。
次日清晨,当方淑艳走进大儿子的房间时,就见到两兄弟如同迭罗汉一般的睡姿,以及方展墨背上一道道的青青紫紫。
「啊!」
她的尖叫毫不留情地刺穿了兄弟俩的耳膜。方展砚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将滑落的被子拉起,盖住裸着上身趴在自己身上的哥哥,冷静地说:「妈,别那么大声,有客人在。」
作方淑艳顺着小儿子的目光回头,见到了正杵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年轻女子。
「我听到阿姨在叫,所以来看看。」葛晴尴尬地笑了笑,一张俏脸顿时红得像番茄。
「没事,葛晴又不是外人。」方淑艳白了一眼小儿子,径直揪起大儿子的耳朵,吼道:「方、展、墨!你又跟人打架啦?」
睡得迷迷糊糊的方展墨抬头看了一眼母亲,一脸的茫然。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方展墨!」方淑艳的手指用力一拧,换来方展墨一声惨叫。
「哎哟,痛、痛。。。。。。妈,快放手!」
「妈,你怎么又不敲门就进来了?」方展砚见状,连忙转移话题。趁着母亲分神的空档,把哥哥的耳朵抢救了下来。
「有什么关系?我是你妈,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
「妈,有女生在,你说话也斯文点。」方展墨一边揉耳朵,一边对着门边的葛晴灿然一笑,弄得葛晴颇不好意思。
「我不斯文?混小子,少在这里挑我的刺。说!你怎么又跟人打架了?」方淑艳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母夜叉的架式,大有不问出原因绝不甘休的架式。
「我没有。。。。。。」方展墨一阵无力。
「那你身上的伤是哪儿来的?」
「我。。。。。。」
「你这个不肖子,你对老娘发誓不再打架是放屁是不是?你。。。。。。」
「妈,早餐做好没有?」方展砚再次打断了母亲的话,救哥哥于水深火热之中。方展墨感激地看了弟弟一眼,却换来他一记冷眼。
「还没好,我是来叫你起床的。」方淑艳回答。
「那就快去做吧,不然我要迟了。」
「可是。。。。。。」
「有什么话回头再问,反正哥哥白天都在家。」
「呃,好。」方淑艳对小儿子点了点头,又冲着大儿子说了句「回头再收拾你」之后急急忙忙奔向厨房。
失打发走母亲,方展砚又对着仍然站在门口的葛晴摆了摆手,说:「葛晴,我哥要穿衣服了。」
「对、对不起。」葛晴连忙退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
方展墨吁了一口气,脱力倒在弟弟的胸口,「谢谢,幸好有你。」
「别谢我,等会儿我可帮不上你。」方展砚面无表情地推开哥哥,翻身下床。
方展墨连忙地抓住他的手臂,问:「不会吧?你忍心看着妈妈修理我?」
看到哥哥夸张的表情,方展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妈和葛晴约好了去逛街,我等会儿载她们一起出门。」
闻言,方展墨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像是被那笑容吓到了,方展砚粗声骂道:「笑屁!看你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难看死了。」
「有那么严重吗?」方展墨狐疑地摸了摸受伤的脸颊,嘶,痛!
反射性地揉了揉哥哥脸上的伤处,方展砚沉声说:「下次别再打架了,我可不想再去警察局保你一次。」
「是他们偷袭我。」方展墨有些委屈。
「少找借口,别让妈再担心你了。」
看到弟弟严肃的神情,方展墨心头一紧,随即郑重地点点头。
「你还睡吗?」方展砚得到哥哥的保证,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说话也柔和了。
「被妈这么一闹谁还睡得着啊?我去洗澡。」方展墨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长裤随便往身上一套就要出门去浴室。
方展砚拦住哥哥,「加件衣服再出去。」
「懒得穿啦,等下又要脱。。。。。。」
「葛晴在外面。」方展砚的脸又垮了下来。
「那有什么关系,她又没吃亏。让她吃免费豆腐,便宜她了。」方展墨一边笑一边往门外溜。
「不行!」
「。。。。。。」敌不过弟弟的强势,方展墨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穿上外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展砚变得特别反感哥哥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别人面前,哪怕对象是他俩的亲生母亲。方展墨把这一现象归结为弟弟越来越严重的老八股倾向。回想起弟弟小时候对自己撒娇的情形,他忍不住嘀咕:「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子子
「谁不可爱了?」拉开浴缸前的帘子,方展砚大剌剌地看着正在淋浴的哥哥。
「没、没什么!」方展墨缩了一下,旋即跳起来,「你跟进来干什么?」
「我要刷牙。」方展砚面无表情地放下帘子,开始洗漱。
「少来,」方展墨从帘后探出脑袋,「下次再不打招呼就闯进来,小心我扁你。」
「想打架?等你过得了老妈那关再说。」
方展墨一时语塞,又不甘心败落下风,于是说:「连男人也偷看,你越混越回去了。」
「你还不是专看男人。」方展砚呸他。
方展墨一边上洗发精,一边笑道:「呵,那你可要小心了,等你哥哪天饥渴过头了,说不定连亲兄弟也不放过。」
「你尽管放马过来,我可是拭目以待。」方展砚放下手中的毛巾,头也不回地出了浴室。
「哗哗」的流水冲着洁白细腻的泡沫,顺着方展墨漆黑的长发一路流淌,迷花了他的眼睛。 他只喜欢男人这件事,方展砚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同于普通人避如蛇蝎的态度,他一直用一颗平常心来对待哥哥,从没让方展墨感到半点难堪。 对于这一点,方展墨心中十分感激,也多亏了弟弟的配合,他才得以向母亲隐瞒至今。不然,早在他十七岁那年,因为打架而被学校开除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浮出水面了。
十七岁的方展墨脸部轮廓比现在圆润许多,不同于弟弟的棱角分明,遗传自母亲的白晰皮肤与精致五官,配上少年纤细的 身体,漂亮得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独特的中性之美,不仅吸引了众多女生的爱慕目光,也吸引了许多同性别的男生。当然,大多数男生是因为搞错了他的 性别,而有极小一部分却不是,比如说邻校的付雷霆。
付雷霆第一次见到方展墨时,方展墨正在与欺负他的同学打架。因为身形比较瘦弱,他一直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可是他却没有丝毫怯意,不肯屈服的倔强眼神如同难以驯服的小兽一般,流露出一股慑人心魄的美感。
失从小就是打架高手的付雷霆出手救了方展墨,并发誓要追求他。正是付雷霆的出现才让懵懂的方展墨知道,原来男生也可 以喜欢男生。
一直对自己的老师抱以好感的方展墨,很快确定自己爱上了同为男性的物理老师,并急切地向对方表白。结局可想而知,老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方展墨,并以结婚为理由迅速地离开了这座城市,让初识情滋味的方展墨措手不及。
康为了忘记这段感情,借酒消愁成了方展墨唯一可以想到的办法。当酒精开始发挥魔力时,他打断了上来挑衅的一个家伙的两根肋骨,理所当然地被抓到了警察局,随后被学校依校规开除。
真是疯狂的青春期呀!方展墨关上了淋浴,用力甩了甩头,将不开心的往事抛到了脑后。细看浴室镜中那个唇红齿白,长发披肩的人,方展墨扮了个大大的鬼脸。
第二章
夜幕降临,方展墨来到酒吧「深蓝」。
「老板早。」酒保小丁站在吧台内,笑咪咪地跟方展墨打了个招呼。
「还早?够钟点吃宵夜了。」方展墨回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同时对酒吧内的熟客挥了挥手。
「深蓝」是方展墨与付雷霆合开的第二家酒吧。简约的风格,深蓝色的基调,都是他的最爱。因为合伙人付雷霆追着现在的爱人樊昕去了另一个城市,所以方展墨这个不管事的二老板必须轮流到两个酒吧去坐镇。
比起六年前开设的「月之海」,「深蓝」的生意要好上许多。因为「月之海」是家gay吧,专做熟客生意,非圈内人不予接 待,所以客源相对比较少。
「月之海」这个名字缘自一个国外的乐团「LUNA SEA」,并不是说方展墨有多喜欢这个乐团,他只是喜欢海而已。
「老板。」
「什么?」方展墨抬眼看了看小丁。
「有人找。」
顺着小丁目光,方展墨注意到自己身边站了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一件花俏的衬衣配上纯白的名牌西服,外加粗细媲美狗链的黄金项链,乍一看让人以为碰上了哪部港片里走出来的黑社会头子。
「有事吗?」
「您就是方老板?」男人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不停冒出的汗珠。
「我是方展墨。」
「我叫余金顺,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男人突然极为诚恳地对方展墨鞠了个躬。
「道歉?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好像不认识你。」方展墨怔了怔。
「没、没有找错。我是对面『半打』酒吧的老板。」男人更加紧张了,不停地扯着衬衣领子。
「『半打』?」方展墨挑起了眉毛。这个酒吧的老板不久前曾经因为眼红「深蓝」的生意而找人上门滋事,被他和付雷霆打了回去。隔了这么久才上门来道歉,难道是付雷霆出手教训了他?
「是是是,小的不懂事,还望方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吧。」
看对方一把年纪了还自称小的,滑稽的样子差点让方展墨笑出声来,「算了,做生意各凭本事,你想通了就好。」
「是是是,是我一时头脑发热才会找人偷袭你。我现在受教了,请方老板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偷袭?昨晚那帮人打我的人是你派来的?」方展墨愕然,事情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是,是。。。。。。」男人见方展墨并不知情,也有些惊讶。
「哥。」方展砚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展砚?」
「你的伤没好,妈让你早点回家。」
方展墨「哦」了一声,从座位上起身。
「方老板。。。。。。」余金顺见人要走,心急地拉住方展墨的手臂。 方展砚快一步挡开了他的手,一把抓住哥哥的手腕,冷冷地对余金顺说:「租约的事我会帮你解决,受教的话就别再找我哥的麻烦。」
「呃,」余金顺先是一怔,旋即反应过来,连忙说:「是、是、是。我一定不会再找方老板的麻烦。」
不等他说完,方展砚已经拖着哥哥离开了酒吧。方展墨静静地跟在弟弟身后,一脸若有所思。
「什么租约的事?」坐上弟弟的车子,方展墨才开始「逼供」。
方展砚一边倒车一边说:「我查出来是他找人打你,就给了他一点小教训。」
「多小的教训?」
「劝说东主收回酒吧的场地。」
「还有呢?」
「顺便举报有人往酒里掺假,再联络几个债主上门收债而已。」
「没了?」
「没了。」
「哈哈哈,」方展墨笑倒在车椅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怎么。。。。。。不知道,哈哈,我弟弟这么有本事。」
「还好。」方展砚也不由得自主地弯起嘴角。
看着弟弟棱角分明的侧脸,方展墨不无担心地说:「这种人小小教训一下就可以了,别逼得太狠。」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方展墨笑容更深了,「我知道你兄弟情深。」
「你知道就好。」方展砚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方展墨,随后打开了车内的音响。
优雅舒缓的轻音乐流泻于车厢之内,温柔地抚慰着略带倦意的身心。方展墨调下了椅背,放松地休憩。忽明忽暗的光影洒
均速前进的车内,落在他精致的脸庞之上,带来朦胧的美感。方展砚将车停在路边,轻轻唤了声:「哥?」
方展墨似乎睡着了,没有反应。
解下安全带,方展砚俯身靠近哥哥,伸出修长的手指滑过他带着乌青痕迹的下巴,经过嘴唇,游走于挺拔的鼻梁,最后顽皮地扫过眼上纤长的睫毛。
看着它们反射性地轻颤,方展砚忍不住印下一个亲吻。如同以往的每一次,浅浅地、轻轻地掠过,相触,再分开,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方展砚想起九年前在警局见到哥哥时,他脸上那抹空洞的笑容。就是那个笑容,揪痛了他的心,也唤醒了他的爱恋。禁忌的感情,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疯长,碍于血脉相连的亲情,迟迟无法曝露在阳光之下。事过境迁,哥哥已经从那场情伤中痊愈, 而他。。。。。。
方展砚温热的呼吸引来点点麻痒,方展墨突然张开了双眼。
失方展砚镇定地问:「你醒了?」
过近的距离让方展墨的眼睛失了焦距,等他能完全看清楚时,弟弟的脸早已移开。
「到了吗?」
「没有。」方展砚重新发动了汽车。
方展墨打了个哈欠,问:「怎么停下来了?」
「看你睡着了,怕吵着你。」
「展砚。。。。。。」
「什么?」
「不要对我这么好。」方展墨有些过意不去。
方展砚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反问:「你是我哥,不对你好对谁好?」 音乐随着话尾音戛然而止,车厢中陷入突如其来的安静之中。
「下辈子我还要做你哥哥。」方展墨笑。
「不行。」方展砚拒绝得十分干脆。
「为什么?」
「做兄弟是有今生没来世的。下辈子你当我老婆好了,一样对你好。」
「去,凭什么是我变女的。你当我老婆还差不多。」
「可以啊,我当你老婆,轮到你来对我好。」
「我现在对你不好吗?」方展墨挑起眉毛,目露「凶光」。
「呵呵,好,好得不得了,行了吧?」
兄弟俩相视一笑,气氛重回融洽。
***
「方经理,董事长请您去一下他的办公室。」秘书小姐职业化的甜美嗓音将埋首于工作中的方展砚,拉了出来。
「我知道了。」方展墨挂掉内线电话,皱起了眉头。
作近百坪米的豪华办公室里,昂贵的紫檀木家具造型古典,浓重的色彩带来沉重的压抑感,一如房间的主人,裴氏企业当家人──裴龙。
年近六旬的裴龙除了两鬓斑白之外,完全没有半点老态,犀利的眼神与刚硬的脸部线条常常让人心生畏惧。此时,他正对窗而立,似乎在欣赏窗外的风景。方展砚站在他的身后,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西服。
良久,裴龙问:「听说你打算收购一处没有开发价值的房产?」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方展砚不卑不亢地回答着,完全没有因为此事涉及自己的私人纠纷,而有半点心虚。他打算收购的房产正是「半打」酒吧的所在,他就是藉此说服那房东收回「半打」酒吧的场地,给余金顺一个教训。
「我任命你为经理时,并没有给你公私不分的权利。」裴龙不带感情的声音有让人惧怕的力量,不过那个人不会是方展砚。
「我以为您的任命就是公私不分。」方展砚回答。
裴龙转过身来,表情严肃地看着他,隐隐有些不悦,「展砚,即使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把家业交给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
「董事长,我是姓方的。你所谓的家业与我并无关系。」
两人视线相交,火花四溅。裴龙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庞大的办公椅上,脸色阴沉了几分。
方展砚心头涌上一丝快意,随即微微一笑,说:「不过我既然接受了这个职位,就会努力做好。这次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还请董事长原谅。」
「这次的事你并没有去实施,谈不上什么原谅。不过,你下次要注意就是了。」裴龙顺着方展砚给的台阶把话绕了回来,心中五味杂陈。
方展砚毕恭毕敬地说:「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裴龙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随着办公室那厚重的木门合上,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有点又爱又恨。
爱的是他的优秀,从行事风格到工作能力,方展砚完全是裴龙的翻版,果断,敏锐,认真起来有一股狠劲儿。裴龙相信只要再磨砺几年,方展砚完全可以很好地驾御裴氏企业,将裴家祖传的基业发扬光大。可他恨的却是他的绝情,一如他的母亲方淑艳。二十三年前,已婚的裴龙与方淑艳有过一段婚外情,她瞒着裴龙生下了方展砚,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两年前,方展砚加入裴龙的公司,直接表明了他的身分,裴龙才真正见到儿子。
于是,他力排众议,将毫无资历可言的方展砚提上经理的位置,希望重修父子关系,结果却是成效不彰。
在方展砚眼中,裴龙这个父亲对他并无太多含义。一直以来,母亲并未隐瞒他的身世,甚至告诉他只要他需要,完全可以去找自己的生父。
可从小与母亲、哥哥相依为命的方展砚却认为,自己在感情上并不匮乏,完全没有必要再去找个陌生人来介入他的生活。更何况,他对裴龙这种明明有妻室,还与其他女人有染的做法并无好感,甚至有些鄙视,所以他不觉得自己有认祖归宗的必要。
不过,现实派的方展砚是不会拒绝裴龙给他的任何机会的。因为他一直想让哥哥和母亲过得更舒适,现在裴龙可以让他少奋斗三十年,他何乐而不为?如果裴龙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只怕会气得半死吧。
「展砚,你在笑什么?」葛晴看着突然发笑的方展砚,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今天天气不错。」方展砚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笑容更大了。
葛晴对方展砚明显的胡扯也不追究,只是指着对街的一家西餐厅说:「我饿了,我们在外面吃饭好不好?」
方展砚看着一脸兴奋的葛晴,点了点头。
在餐厅内靠窗的位置坐定,方展砚问:「你今天特意把我找出来,不会只为了在我这里蹭顿饭吧?」
「算你聪明,的确不只是为了这顿饭。」葛晴咬着嘴唇,笑得腼腆。洋娃娃一般的卷发把她粉嫩的脸颊衬得十分可爱。 她是方淑艳儿时好友的女儿,从小与方家兄弟一块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也是少数几个能让方展砚花时间来应
酬的女人之一。这次她父母出外旅行,担心她独自一人不安全,方母便接她暂住在方家。
「什么事?你说吧。」方展砚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眼睛的余光无意中瞥到街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是想问你。。。。。。」
失葛晴话还没说完,就见方展砚突然拿出了手机,径自打起电话来。
「哥,你在哪儿?」
作方展砚拿着电话,眼睛仍然盯着窗外。葛晴顺着方展砚的视线看见了方展墨背影,熟悉的修长身形外加招牌长发,想认错都难。
「有事吗?」电话那头的方展墨不答反问。
「晚上我去酒吧接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好了。」
「你不在酒吧?」
方展墨迟疑了一会儿,说:「我在酒吧啊,不过要等到关门后才能回家。」酒吧是夜里两点关门,所以除非是周末,否则方展墨一般都不会让弟弟去接自己。
「那你路上小心。」
「我知道。就这样,我还有事,拜。」方展墨不等弟弟回应,便急忙挂断了电话。
方展砚收起了手机,神色凝重地看着方展墨走进街角的那家宾馆。细心的他,无法忽略跟在哥哥身后的那个男人。
葛晴问:「展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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