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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 飞流激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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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要再见到那个可恶的烈中流了!」秋星用劲跺脚。
「烈中流又干了什么?」凤鸣转头问烈儿。
烈儿一脸幸灾乐祸,嘿嘿笑着,「秋星今天对烈中流很殷勤,一大早就过去看望他。」
「谁对他殷勤啦?我只是拿水囊给他而已。那人真可恶,居然趁机乱摸我的手。」秋星拼命擦拭自己的左手的手背。
不用说,那就是被烈中流色爪摸了的地方啦。
秋月在一旁嘟着嘴道:「叫了你不要去的,你偏偏要去,说什么他昨晚好可怜。现在轮到自己可怜了吧?」
「死秋月你还气我?我也不想去的啊,但是秋蓝连一步都不肯离开容虎,这才害我不得不去嘛。」
「秋星,你干嘛把责任推到我身上?」秋蓝不满地叫起来。
烈儿最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对秋星瞪眼睛,板起脸,「秋星,你可不许欺负我嫂子,她现在是我哥哥的了。」
「秋蓝是我的。」凤鸣趁他不备,在他后脑上狠敲一记,笑道:「好啦好啦,不要闹了,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烈中流是伤心人别有怀抱,秋星你不喜欢被他摸就离他远点好了,不要记恨在心。」
几人叽叽喳喳,闹过一阵就算,不一会继续上路。
路上景观还是和前几天都是一样,满眼林木岩石,茂盛的矮灌需要侍卫们在前方用剑挥砍,才能开辟出道路。将领侍卫们都是容恬精挑细选出来的人,在隐蔽之地常年苦练,这样的山林路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秋蓝几名侍女皮嫩身娇,手脚早就磨出不少血泡,却一声不吭。
她们是自己缠着要跟来的,吃苦早是预料中事,况且万一被凤鸣知道了,下次就再也别想可以跟来了。
所以谁也没有作声。
终于这天过了晌午,烈儿从前面子岩那里跑回来报告好消息,「烈中流说,出了前面那座山就是城镇啦。城镇过去不远,就是西雷边界。」
秋月秋星大喜,发出一阵欢呼。
凤鸣呼出一口气,笑道:「我也快受不了了。今晚总算可以在干净的床上睡觉了。前面的城镇叫什么名字?」
「好象叫越重,是永殷边境的一座小城,人不多。」
凤鸣「咦」了一声,回头对容恬道:「容虎给我讲课的时候,没有提起过这样一个地名啊。」
容虎解释道:「大王要我挑重要的城镇给鸣王讲解,那些无关紧要的小城以后慢慢再说。不过越重这个小城,连我也没怎么听说过。」
「荒山之中,人口应该不多,大概是从前的永殷王当年为了戌卫边境而搭建的小城吧。」容恬道。
烈儿点头答,「大王猜的没错,烈中流也是这么说的。当初这个小城也挺重要的,不过自从和西雷结成盟国,永殷和西雷边境一向平安,所以这座小城也渐渐无人问津了。这是一条很少人知道的捷径,目前驻守城中的人马也不多。城里应该还有一些山民吧。」
容恬道:「多言无用,等到了再说吧。」
知道满是蚊子山虫的丛林之旅即将到尽头,人人都神色兴奋,加快速度。
烈中流说的果然没错,翻过最后的大山,不到下午,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眺望到那座名为越重的小城。
容恬看了一眼,脸色微变,沉声道:「我们的地图上居然从来没有标示过这个地方?」
子岩完全明白容恬为什么会有如此表情,皱眉道:「这城建筑的地方真是令人惊叹,左右两边都是高耸山崖,城池刚好卡在唯一的通路上,城墙高达数丈,和地势相依托,易守难攻。」
「哪里是一个城镇?分明就是一个关卡吗?而且好象不大容易过。」烈儿在一旁盯着远处的关卡打量。
凤鸣引用了一句最恰当的话,慨叹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容恬笑着转头看他。
「我说错了吗?干什么笑得这么奇怪?」
「没有。」容恬宠溺地瞧着他,「我最喜欢听你忽然蹦出有趣又精彩的话。」
凤鸣被他夸得心里开花,对他露齿爽朗一笑。
众人都知道他们打情骂俏起来会没完没了,容虎赶紧过来把话题扭回正道:「大王,我们现在怎么办?」
容恬和凤鸣目光对视了一会,才挪回视线,看着对面高耸的城墙,潇洒笑道:「什么怎么办?直接叩城门,要他们放我们过去,永殷和西雷是盟邦,借路是常有的事,打出本王名号,谅他们也没胆子和本王正面冲突。」
目前为止,永殷太子只是借瞳儿登基曾经送去过贺礼,而且是以容恬已死为基本认知的。
对于极有可能复国的容恬,永殷确实还没有胆子直接下令各城和容恬直接对峙。不然在阿曼江上,他们遇到的就不是一堆扔到江心的巨石,而应该是永殷的大军了。
当然,对于永殷的新太子永全来说,他更希望最后坐在西雷王位上的人是瞳儿。
他和瞳儿算是老朋友了。
烈儿遗憾地道:「可惜离船后,永逸没有跟着我们一起来。不然让他过去吩咐一声,谅他们不敢不乖乖出来开门。」
凤鸣啧啧摇头,「你就可怜一下你的永逸王子吧。他好歹过去也是永逸的太子,现在居然被你一个小小烈儿呼来唤去。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嘛,对了,他和你将来准备隐居的小窝布置好没有?」
烈儿吐吐舌头,「谁说将来要和他隐居?等大王统一天下后,我就到各地游历,玩个够本再回来伺候鸣王,最多带上永逸一起。」
「不要信他。」容虎笑道:「这小子见到永逸就什么都忘了,哪里还记得鸣王。」
众人哈哈大笑。
不一会,一行人马已经到了城下,子岩一马驰出,到了城门拍门,「开门!开门!」
「什么人?」
子岩昂头高声道:「我们是西雷王容恬属下,借路过城,回西雷去。你们守城主将在哪?叫他来下令开门!」
西雷王容恬声名显赫,威震四方。
子岩一开口,把城楼上正打瞌睡的士兵部吓了一跳,三三两两站起来伸着脖子向下看,「是西雷王?」
「哪个?哪个是?」
「一定是那边最高大的那个。」
「他奶奶的,哪个最高大的?个个都很高大嘛!」
机灵点的士兵早冲下城楼,向正准备享受美味茶点的主将报告,吓得主将掹一哆嗦,赶紧往城楼上跑。
「请问。。。。。。谁是西雷王容恬殿下?」肥胖的身子要一口气爬上城楼并不容易,气喘吁吁的主将对着城下问。
容恬坐在高头大马上,微微把声音提高一点,「容恬在此,今日路过,借道而行,将来必有报答。请问这位将军的姓名?」
「好说,好说。小将是越重守城主将,叫张环。」
「将军,到底开不开门?」旁边的心腹跑过来小声请示。
「这。。。。。。」
「听说永全太子,和西雷现任大王交情深厚,要是知道我们放他们过去。。。。。。」
「可要是不放,得罪的可就是容恬了。」
朝下面看看,那群人个个精悍强壮,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里面还有一个天下间连离王都不敢轻忽的西雷王容恬,万一不让他过,日后复国成功,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唉,这个小小越重,藏在高山悬崖间捍卫这条捷径,已经不少日子,从没真正遇上强敌。
容恬这班人马是怎么找过来的?
比起城下的安然从容,城楼上正进行生死抉择般的紧张商议。
「开门让他们过去的话,日后让永全太子知道,可不太妙啊。」
「太子虽然看似倾向西雷瞳王,但是容恬若和瞳王比,当然是容恬得胜的机会更大。我们何必得罪他?况且,要是大王决定阻止容恬归国,早就下达王令,命令各城各关劫杀容恬了。」
「嗯,我看大王是打算置身事外。」
「将军,依属下看,不如开门放他们过去,卖个人情。」
「你说卖个人情?」
「当然。」
「犯不上得罪容恬啊。而且我们不开门,他们说不定攻进来,那时候大家都性命不保。」
「这个。。。。。。越重地势显要,没那么容易攻进来吧?」
「还是开门比较好。」
张环正在捏汗,一副身着全套甲胄的熟悉身影忽然在城楼出现,正是越重城的守城副将。张环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赶紧迎上去道:「卫将军来得正好,我正要找卫将军商议。」
「张将军,我正在城后操练七兵,忽然听说容恬叩城。这是真的吗?容恬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知道啊,真叫我措手不及。。。。。。」张环把事情说了一遍。
那副将问,「将军决定如何?」
「唉,容恬不可得罪,我看还是开门的好。」
话音未落,子岩充满压迫性的声音又在城下响起,「张将军还不开门,打算将我大王拒之城外吗?」
张环额上冷汗冒得更急,从城楼上探出半边身子叫到,「西雷王千万不要误会,这就开门,这就开门。来人啊,把门打开,借西雷王过道!」
「慢!」副将蓦然大喝,止住传令的士兵,对张环道:「将军不可开门,这是永殷关城,不得永殷王令,谁也不可以轻易放过去。」
张环还没来得及说话,副将已经面转向城下,喝问,「谁是容恬?」
容恬仰头答道:「我是容恬。」
「容恬,听说你登基之日,曾经对文武大臣许下誓言,要统一天下?」
「不错。」
副将冷笑道:「既然如此,放你回去复国,迟早会成为我永殷心腹大患,看箭!」拉开劲弓。
一语未了,利箭破风而来,直刺容恬两目之中。
容恬眼疾手快,箭到面前,一手打飞。
众人都吃了一惊,纷纷对着城楼上大骂。
「你死定了!」子岩用马鞭指着那副将恶狠狠地道。
凤鸣在一旁惊魂未定地问,「容恬,你没事吧?」
「箭虽快,但是劲道不足。想伤我还没那么容易。」
容虎策马过来问,「大王,我们要攻城吗?」
容恬沉吟道:「这越重城山势显要,城墙高筑,不能妄攻。天快黑了,暂时退回林中,慢慢商议。」
当下只好听命,众人都回到林中,选了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
因为当心越重城守军一不做二不休,会趁机偷袭,容恬又派了子岩领人在附近放哨警戒。
秋蓝等侍女并没有在队伍前列,晚上听了容虎讲述过程,都吓得花容失色。
秋月捂着胸口道:「哎呀,这么一箭射来,换了是我,早就没命了。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这么无礼?」
「绝不会就这么算数!」烈儿一边咬着肉干一边气得哇哇大叫,「胆敢用箭射我们大王?哼,看我迟早把这个女人射成马蜂窝。」
「是个女人?」秋蓝瞪大眼睛。
容虎道:「虽然穿着一身甲胄,又远在城楼上。不过听声音很清脆,像是女子。」
秋星咋舌,「居然有这么凶恶的女人?」
烈儿哼哼,「天下凶恶的女人多着呢,我们这里就有几个。」立即遭到秋月姐妹齐心一致的怒视。
凤鸣问身边的容恬,「明天真的要攻城?城墙很高,地势又险,强攻很难吧?」
「我也正在想这个。」容恬谨慎地思索着,「最重要的是我们目前人马不足两千。攻破越重城,恐怕要折损不少人。」
凤鸣点头表示明白,蹙眉道:「早知道会遇上关卡,你手下的精锐登岸时就不该分成几路。要是都一起过来的话,要对付这座越重城就简单多了。」
容恬丢给他一个你还需要继续磨练的眼色,温和地教导道:「走山路需要大量的粮食供应,还要应付崎岖的路途和无数不能预料的情况,我们两千人马尚且走得如此艰难,何况七八千人之众?越重这样一个小城,守兵不多,靠的只是高墙壁垒,如果要强攻,也不是不行。但这些都是我精挑细选的精锐,个个精于近身格斗,都有自己擅长的本领。用在这样的攻城战中,实在太可惜了。」
「哦,我明白了。」
容恬见凤鸣一副俯首受教的乖样子,忍不住伸手挠挠他的耳后。
烈儿对今天那射向容恬的一箭耿耿于怀,还在咬牙,「我看都是那个副将搞鬼,说不定她和瞳小子有勾结。看主将的意思原本已经打算开门了。」
「说起来,这个副将倒有一些骨气,不像那个主将。一听大王的名字,腿都软了。」
「这个副将胆子很大,倒有些意思。」容恬对白天的事不以为意,从容道:「我们一定要过这个越重城,但强攻于敌于我都无益,不妨来个以计夺城。容虎,你等一下去见一下烈中流,打听一下附近地势详情。烈儿,既然有城镇,附近就应该住有山民,你四周去找找,或哄或吓,贿赂一些钱财也行,看看能不能探到越重城里的消息。绵涯呢?」
「属下在!」刚捧了一把干柴火回来的绵涯赶紧上前。
「你设法俘虏一个永殷士兵,问问城中粮草如何供给,城中守卫人数,各关口换班时间,越详细越好。」
凤鸣加了一句,「那个副将的来历姓名,你也问一下。」
烈儿接到任务,立即手痒,从火堆旁跳起来道:「我这就去转转,白天眺望的时候,好象东边就有几间小茅屋,应该是附近山民住的。」
「我去找烈中流。」
容虎刚站起来,烈中流招牌的嬉笑声就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不用找,我这不来了吗?」
秋月秋星姐妹蓦然一阵不满的娇呼。果然,烈中流又硬挤在她们姐妹中间了,向容虎问,「找我干什么?」
容虎答了。
烈中流笑道:「西雷王要攻越重城吗?」
「前路受阻,不得不攻。」凤鸣解释道:「除非先生能找到别的路过去。」
「鸣王不够聪明啊。」烈中流一脸高深莫测地笑,「我烈中流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领鸣王走一条要强攻城池,血流成河的路?」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精神一振。
「难道。。。。。。」
「越重城守卫不多,靠的是高大的城墙,只要城门一开,西雷王的人马入城,立即可以控制大局。」
秋蓝愁道:「可是谁去打开城门呢?」
「当然是我啦。」烈中流神气地竖起拇指,朝自己鼻尖上一指。
「我知道了!是不是有通往城中的秘密地道?」容虎问。
「猜错了。」烈中流趾高气扬地看容虎一眼,目光转到容虎身边乖乖坐着的秋蓝脸上,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我告诉你答案,你。。。。。。」
「我不会让你摸我的手的。」秋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凤鸣是个好奇宝宝,继续虚心请教,「请问先生到底怎么让城里的守兵打开城门?」
这次烈中流总算没有摆架子,摊开双手,大大方方答道:「很简单,哭就好了。」
哭?
众人面面相觑。
凤鸣暗道:这家伙不会打算效仿孟姜女,来个哭倒八百里长城吧?
第二十八章
二更时分,越重城下的树丛边,出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烈儿低声报告,「城上有守兵,手上都拿着弓箭。」
「大概自从今天大王出现后,越重城中的人都警戒起来了。」容虎趁着月色观察着对面高高的城楼,一边分析道。
「烈先生。。。。。。」
「看我的。」烈中流不露丝毫惧怕,整整衣衫,从树丛后现身出来。
今夜月色亮如银霜。
城下一片都是空地,从城楼上俯视下来,任何身影的出现都难以逃过守卫的视线。
凤鸣几人躲在林后,稍微带着一点担忧看着烈中流逐渐靠近城门。
「谁?口令!」城上的守卫蓦地大喝起来。
几乎瞬间,城楼上所有的守卫都被惊动了,一阵仓皇的弯弓搭箭后,数十支利箭全部上弦,一起指向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烈中流。
凤鸣等人的心悬起来。
「谁?止步!再敢往前就放箭了!」
守卫的警告在夜空中分外清晰,烈中流却恍若未觉,继续举步向前。
「再动就放箭了!」
烈中流脚步没有丝毫准备停下的表示。走着走着,忽然放声大哭,「哇。。。。。。」
这毫无抑制声量的哭声像一条钢铁在玻璃上骤然滑过,剌耳而让人无法忽略。
不但楼上的守卫,就连林后的烈儿等人,也被这难听的哭声吓得打个哆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烈中流也不知从哪学到的本事,一旦哭起来,居然真的惊天泣地。
他一个高高大大的大男人,午夜放声大哭,一点也不难为情,一边哭,一边已经到了城门,也不敲门,只是一味嚎啕大哭,抹着袖子上满是眼泪鼻涕。
城上已经举起的弓箭却出奇地没有射下来,反而纷纷垂了下去。
「是烈家公子?」
「你怎么知道?」
「废话,你听这个哭声就知道了。」
「我说呢,怎么身形瞧着很熟呢。」
烈中流的肺活量一定超大,哭得天昏地暗,竟然还没有停止的打算,源源不断地「呜呜呜呜」,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哭到后来,索性在黄泥地上一屁股坐下来,继续用袖子捂着脸大哭。
城楼上的守兵纷纷摇头叹息,「可怜啊。」
「一定是又被卫将军赶出去了。」
「今年是第几次了?」
「谁记得?反正不下十次了。。。。。。」
丛林后面,凤鸣等人也在窃窃私语。
「你说他这样哭有没有用?」
「不知道。不过看现在城楼的守卫还没有放箭,应该有什么缘故吧。」
「要是城门一直不开,他会不会哭到天亮啊?」
烈儿噗哧笑道:「那倒不错,吵也吵死他们。」
容虎忽然沉声道:「不要说笑了,快看,城门开了。」
远远看去,城门果然缓缓开了一条小缝。
两个守卫开了城门,充满同情地走到坐在地上正哭得痛快的烈中流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劝道:「烈公子,不要哭了,进城吧。」
烈中流只顾大哭,甩也不甩他们。
守卫无奈道:「你在这里哭也没用,卫将军又听不到。反而是我们跟着受罪。进来吧,有什么事进来再说,将军今天吩咐了城门绝对要小心看守。你知道吗,今天西雷的容恬来过,吓得我们要死啊。」朝同伴使个眼色,一左一右,把烈中流搀了入城门。
烈儿在远处兴奋道:「嘿,果然进去了。」
「现在就看烈中流的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多,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使城门大开。」
容虎吩咐烈儿道:「你在这里看着,随时注意城门动静。鸣王,请你随我一起回去向大王禀报情况,大王说了你绝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容虎执行容恬的命令向来没有人情可讲。
凤鸣做个哭丧着脸的表情,只好跟着容虎回去了。
众人都知道今夜会有行动,早已准备妥当。半个时辰不到,人马都埋伏到了越重城下附近的丛林中,这组精锐都经过特殊训练,行走时一丝声息也没响。
容恬最担心凤鸣乱跑出事,把他看得牢牢的,不许他离开自己一步。
凤鸣听话地待在他身边,靠近到膝盖几乎贴着膝盖的程度,瞧着对面紧闭的城门,小声问,「你今天才在城下露过脸,摆明即将攻城,越重城里的人一定提高了警惕,烈中流这个时候进去搞破坏,会不会被人识穿?」
「不会。」容恬在黑夜中炯然闪烁的眼睛盯着城门,宛如志在必得的猎人盯着即将落入己手的猎物,笃定道:「烈中流这个人比你想象的更厉害,他敢自荐去开城门,一定有十分的把握。」
「我还是有点奇怪,烈中流一点也没有要向你效忠的意思,但是又整天在关键的地方帮忙。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肯帮你的忙?」
「他不是帮我,他是在帮你。」
凤鸣一时没听明白,皱起清秀的眉苦思。
容恬用后肘轻轻碰他,「城门开了。」下巴朝城门方向微微一扬。
真的,月光下,城门无声无息开了一条小缝。
空气中的弦像被谁扭着螺丝,缓缓拉紧。四周越发安静。
随着时间的推栘,小缝渐渐拉大,从中间打开的空处映照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凤鸣的心跳加剧起来。
「冲!」蓦然,容恬发出低沉急促的一个单音。
草丛里发出一阵簌簌声,第一匹马猛跳出来,发出的长嘶划破寂静的夜幕。按捺了半天的伏兵争先恐后地从林后飞扑而出。
「攻城!」
火光刹那间烧红半副夜帘,狂焰从林边眨眼烧至已经大开的城门。
凤鸣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容恬夹住腰杆扔上马。
兴奋的马匹被战争的味道感染得不断跳蹄,箭一样冲向城门。
烈中流懒洋洋地倚在城门,向从自己身边狂奔而过的攻城军挥挥手,「记得我和你们说的,不要滥杀无辜。他们人少,而且没力气,都吃了我的迷药了呢。」
等到说完,容恬的人马已经全部进了城。
这是一场完全不像攻城战的攻城战。
城楼上和城楼下的守卫都正在打瞌睡,惊闻杀声纷纷惊醒,赶紧去拿武器,却发现每一个同僚都手软脚软。等得到西雷王容恬的人马已经进入越重城的消息后,没有任何一个永殷士兵傻得继续顽抗。
每个人都明白,城门一旦攻破,越重就好象一个失去盔甲和武器的士兵,再没有获胜的可能。
城墙和地势,是这座城池的一切。
容虎和子岩谨守容恬的王令,入城后,将领官兵只俘不杀,百姓们都赶回家,其实夜深人静,哪里还有百姓在外游荡,听见声响,更是不敢出门。
守城主将张环根本没有抵抗,老老实实受缚,苦笑着摇头,「我就知道应该开门,谁得罪了容恬会有好下场?但是。。。。。。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烈儿拿着短剑一脚踢开一扇门,将越重城副将府上上下下搜个遍,一脸沮丧回来禀报,「找不到那个恶女人,唉,一定是听到声音跑了。」
越重城里大的建筑不多,主将府算是最不错的,容恬便用这里做了临时落脚点。
子岩道:「我们冲进城就把前后两个城门都看住了。她一定跑不远,可能就躲在城里什么地方。」
「对!明天凌晨我就逐家逐家搜查,顺便再出一个悬赏告示,哼,就不信活抓不到她。子岩你审问了俘虏没有?那个女人到底叫什么?」烈儿摩拳擦掌,立即要去写告示。
「叫卫秋娘,是越重城的守城副将。」
「哼,女人舞刀弄枪,一看就知道是个凶婆娘,而且一定长得很丑。」
「她在城楼上射箭前曾经出言提醒,也算光明正大。」容恬却不大在意,思忖片刻,笑道:「要是抓到了,不要伤她。永殷少有这么刚烈的女将。」
凤鸣打个哈欠问,「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容恬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这里过去,不过半天路程就可以到达西雷边境。不过这个小城得天独厚,而且很少人注意,反而是一个极妙的藏兵之地。不妨在这方面打打主意,发信号要其它各路人马到这里集合。」
这个方法倒是很好,凤鸣也点头表示明白。
子岩想到一个问题,「但是城池失守,要保证各路人马集合前,事情不被永逸王族和容瞳知道,恐怕不容易。」
凤鸣又在一旁打了个哈欠,满脸倦色。
容恬看在眼里,从容笑道:「天色已晚,这事明天再商议。现在首先是保证城里的人不能出去通风报信。」
「这个大王放心,城门属下已经派人严加看守,城楼上时刻有侍卫了望警视。」
容虎也道:「属下已经派人在城外巡视一周,凡是在越重城附近住的山民都带入城中了。」
稍微商议一轮。
子岩负责军务,越重城虽然守兵很少,毕竟是刚刚攻城进来,凡事都分外小心,禀报了几句,立即赶去察看各处哨岗。
众人也都一一告辞。
凤鸣奇道:「怎么不见烈中流?」
容恬不以为然,「他这个人脾气古怪,没事不会出现。」伸个懒腰道:「累不累?快去沐浴,回来我给你一件好玩的东西。」
「什么好玩的东西?」
容恬高深莫测地道:「你见过的最有趣的东西。」任凤鸣怎么追问,只是一味诡笑。
凤鸣被惹得好奇心大起,在秋月秋星的伺候下迅速洗澡换衣,香喷喷地跑回来,「我已经洗好了,快点揭开谜底。」
容恬遣退侍女,把他带上床,两人窝在床上,压低了声音说话。
「还记得我中情人血时候的事吗?」容恬把唇贴在凤鸣耳垂上,亲昵的问。
凤鸣打个寒颤,「你不会在打我娘那些毒药的主意吧?」
「本王才没那个兴致。」容恬搂住凤鸣,在他脸上亲了一记,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当时说情人之间不能肌肤相亲,本王不是提出了一个极端精彩的解决办法吗?」
「哪个极端精彩的办法?」凤鸣怀疑地瞅着容恬。
容恬脸上的表情,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就是那个。」
凤鸣张大嘴,下巴几乎掉下来。
他表情诡异地看着容恬。
当然,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容恬当时那个石破天惊的方法。这家伙,不会真的弄了个古往今来第一个保险套出来吧?
什么极端精彩,根本就是极端淫荡!
「你。。。。。。你说的是。。。。。。」再确定一次。
「当时就下令命他们去制了,可惜后来事故不断,没有功夫用上。上次在船上本来要拿出去用,子岩那小子又偏偏扫兴。」容恬张开手掌,献宝似的把掌心里面的东西递到凤鸣眼下,笑得像一条准备享受美味的狐狸,「用最柔软的羊肠做的,很有弹性,戴上这个做,一定别有一番滋味。怎样,很有趣吧?」
凤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有趣你的头!
凤鸣无奈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拼命一阵摇晃。
「凤鸣,先不要太兴奋,等我们试用的时候再激动不迟。」
兴奋的是你这个荒淫无道的昏君吧?
天啊!我是命中注定要和这条不知廉耻的色狼捆在一起吗?
「凤鸣,你都兴奋到发抖了呢。真好,本王就知道要不时有点新鲜玩意才有趣。肌肤紧贴是一层趣味,隔着一层羊肠,又是另一层趣味。」
「我不要啊!」凤鸣大声抗议。
但他的抗议在一头色狼面前通常都不怎么起作用,而且他的身子也非常不争气。还闹不清什么时候容恬一边轻吻着他,一边已经把他身上的亵衣脱个干净。指腹按压在膝后凹入的关节内侧时,热气就从那里传递到凤鸣身上。
想被容恬好好抱上一场的欲望神经,仿佛都蓦然醒觉过来。
吻或者指尖的触摸,只要是来自容恬的,都让凤鸣产生喝醉了酒般的麻痹感。
被触摸的肌肤越接近两腿之间,感觉越发强烈。男人驾轻就熟地驱动着指尖,好象用独特的密码打开了蓄满甜蜜的门。
「唔。。。。。。」
膝盖被打开到最大,刚刚还感觉到冰冷空气的下体,忽然察觉到逼近的火热的性器。
套在硕大上的羊肠套有一种淫靡的光滑感。容恬戴着它,用挺立的勃起摩擦即将遭受侵犯的入口。
虽然还没有进入,但无数次感受过冲击的内部黏膜却已经忠实传递出畏惧和惊惶,回忆起印象鲜明的刺入和抽插。
甜蜜的麻痹感,在腰间徘徊不去。菊花状的入口紧张收缩着,期待变成另一种折磨。
「不。。。。。。」凤鸣扭动着腰,呻吟出低沉压抑的单音,被空气撕扯成一丝丝甜腻。
「真的不要?」容恬托起他的赤裸的腰,缓缓挺着腰,让被羊肠套着的阳具继续摩擦菊花边缘的褶皱,使凤鸣感受它的火热和尺寸,体贴地道:「要真的不喜欢,我把它拿掉好了。」
凤鸣咬着下唇的表情极其动人。
羊肠带来的感觉陌生而刺激,隔着一层,容恬传递给他的欲望却更加狂热,几乎将他燃烧起来。
该不会我也是一个变态吧?凤鸣无奈地想着。
腰杆急切地扭动着,正式的插入还没有开始,甘美的感觉却已像麻药一样泛滥上来。也许容恬说的真的没错,偶尔有一些花样会让人更兴奋。
「好吧,我拿下来。」容恬低沉亲昵的声音带着热气喷在肌肤上。
凤鸣宛如快被压榨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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