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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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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倒没有听说!”通过凤五、权机真人、遣云真人以及烈九烽等人的介绍,高庸涵对目前修真界的大致情形已然十分清楚,当即摇头道:“凤羽族究意堂七大长老,我见过三个,修为虽然不弱,但都不可能是丹宗主的对手。至于究意堂宗主羽柔,听说精通魂魄之术,不过她是一女子,当可排除在外。”
  “如此看来,就只剩下曲堰谷的凤九霄有此实力了。”明八脸色陡然凝重起来,不无忧虑地叹道:“如果丹意和凤羽族凤幽部落、诡门等沆瀣一气,再加上背后的重始宗,想要保住星河屿的安宁,可就很麻烦了。”他们自然不知道,这个猜测并不正确,凤九霄压根就和此事无关。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走吧!”月驮琅越想越担心,径直挥手将幻境撤掉。
  “月长老,我受丹几道真人所托,还要寻访真阅上人。”高庸涵扭头对审香妍说道:“妍儿,你可如法炮制,想办法找到真阅上人所在!”
  “高大哥,我和真阅师伯不熟,恐怕很难做到。”审香妍回想起寻访月驮琅的曲折,信心难免不足。
  “我知道!”高庸涵点了点头,沉声道:“不过既然答应了丹几道,咱们就得尽力而为,不管找不找得到,总要问心无愧才是!”
  “好!”月驮琅忍不住赞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错,不错,比那些不守信的人要强得多,不愧有人杰之称!”这是见到高庸涵以来,首次给他笑脸,以她的性情而言殊为难得。
  果如审香妍所言,任她如何凝神细想,也丝毫感应不到真阅上人的方位。如是过了三天,月驮琅终于按捺不住,提出以大局为重先行一步的建议。高庸涵情知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得暂且放弃,留待以后再设法搭救。等到计划停当,四人才发现了一个大家都忽略掉的难题,要离开斜梁洞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容易,因为洞外并无幻境可以穿行。
  每个人都会有念念不忘,牵挂一生的人或者物,然而在此时此刻全无用处。先不说那些离得太远的,就说被抛弃在悔过岛上仍自昏迷不醒的明岚,是眼下离斜梁洞最近且与月驮琅、审香妍相熟识的人,可惜他无法造出一个幻境。再有一人也勉强可以一试,就是斜梁洞外的孽承王,但是他来自冥界,无论魂魄还是灵胎都与厚土界大不相同,到头来仍旧没有半点效果。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该怎么办呢?
  答案只剩下一个,硬闯!
  要硬闯,除了想法子抵消掉那重禁制,还要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闯,以免越陷越深,平白送了性命。尤为重要的是,众人均背负了极大的责任,绝不能将有用之躯白白牺牲掉,所以需要好好的计议一番。可是最大的问题,在于谁也不知道身居何处,更加不知道斜梁洞的出口在哪里,一时陷入了僵局。
  “八叔,你在斜梁洞呆的最久,可有什么领悟?”月驮琅对明八抱了极大的希望,然而明八除了摇头就只是叹气,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见他是这样的反应,众人心中俱是一沉。
  “高大哥,斜梁洞几百年来,恐怕只有你和明八爷有过硬闯的经历,不知可有什么收获?”审香妍见高庸涵闭目沉思,不住点头,似乎有所心得,当即开口问道。
  “心得么倒说不上,只是觉得其中有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哦,我倒没有注意!”明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把脸凑了过来急急问道:“高老弟,你一个一个说出来,大家一块参详!”
  “第一个,是那层水帘一样的禁制。”高庸涵回忆起孽承王与海中禁制斗法时的情景,缓缓说道:“我先前进来时,曾不小心触发到禁制,顿时引来极其强烈的攻击,若不是有惜缘钵的护持,只怕性命难保。”
  “嗯,咱们两个打破禁制之时,那层水帘的反应很是缓慢,然而气势逼人,令人有无处藏身之感。”明八人品一般,反应却很快,与高庸涵的话一对照就发现了问题所在,点头道:“世间万物均有阴阳之分,大到日月星辰,小至纤毫尘埃莫不如是,那么此地禁制也应该是阴阳相对。照高老弟所言,洞外的那层禁制应该属阳,而咱们四周则是阴风弥漫了。”
  “你和高帅的修为很高,又有惜缘钵这等法器,结果还险些丧命,可见靠硬打硬拼路是行不通的。”月驮琅顺着两人的思路,只觉得眼前一亮,似乎找到了应对的方向,兴奋地说道:“既然刚猛一路远无法抗衡阴柔,倒不妨以柔克柔!”
  “好一个‘以柔克柔’!”明八抚掌笑道:“高老弟,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仍和水帘有关。”高庸涵继续说道:“明八爷,水帘当时被你砸出了一个大洞,可是洞外并无海水涌入,反而是一片蕴含杀意的死寂,不但没把咱们吸出去,反而拼命挤压,像是要把咱们碾成粉末。你怎么看?”
  这一次明八没有急着回答,沉思良久才大怎么确定地说道:“水帘外面好像是一个虚空,高老弟,你意下如何?”
  “不错,我也有此同感!”高庸涵其实也不敢肯定,此时听到明八的判断,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气:“咱们看法一致,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事情就好办多了!”
  “高老弟,你的意思是打开水帘之后,往那处虚空的方向冲过去?”
  “是!”高庸涵昂然答道:“咱们只要进入虚空,我就有三成的把握可以脱险!”
  “什么,三成?”月驮琅看着自信满满的高庸涵,不由得有些诧异,不知道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斜梁洞是绝地,想离开此地本来就是没把握的事,现在已经有了三成把握,还怕什么?”高庸涵侃侃而谈,无形中给了大家极大的勇气,兵马大元帅的本色尽显无遗,语气中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大家准备一下,我们这就上路!”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三一三章 再闯
  站在惜缘钵中,高庸涵的目光先后从明八、月驮琅身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审香妍的脸上,怜惜道:“妍儿,等会你和月长老不必出手,只要帮我稳住护壁即可,一切小心!”
  “放心吧,我会看着妍丫头的!”月驮琅见状打趣道:“你只管做好你的事,等出去以后,我定然还你一个娇艳无双的审大小姐。”
  “哈哈哈!小玉儿,我还以为你见不得别人两情相悦,卿卿我我,这么一看其实不然。”明八调笑道:“为何在月空盈这件事上那么固执?若是你能心平气和地和她好好谈一谈,趁早打消掉她的念头,说不定就没今天这出大戏了。”
  月驮琅一呆,随即强辩道:“盈盈是族中大祭司,做事时必须得多想一想大局,和妍丫头不一样。”嘴上虽这么说,实际上内心深处已经认同了明八的说法,多少生出了些悔意。
  “好了,咱们开始吧!”高庸涵得明八相助,以符篆代替令旗,在惜缘钵内摆出一个铁旗阵,用来加强惜缘钵护壁。
  天机门中最厉害的法阵当属天机大阵和雷鸣风柔阵,不过这两种阵法都太过庞大繁杂,所需的条件极为苛刻,故而并不实用。铁旗阵小而精且简便易行,又经过历代高人锤炼、修改,用来防御是再好不过了。当日叶帆和权变真人在东陵府遇袭时,随行弟子被凤匀闲一下子伤了大半,只余三名弟子仓促间布下残缺不全的铁旗阵,居然挡住了血侍数轮攻击,其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这次有了月驮琅、审香妍以及铁旗阵,想必不会再像先前那次一样,被禁制轻而易举地逼进来。没有了后顾之忧,高庸涵抬头看了看水帘,而后又朝三人点了点头,一抬手一道金光激射而出。金光看似凶猛,实则极轻柔地击到水帘上,水帘只微微荡起一层涟漪,仿佛浑然未觉。高庸涵几个法诀拍了出去,金光顿时化作一张大网,将水帘牢牢吸住,跟着往回一收将水帘扯了过来。
  这一下用的是灵胎阴柔之力,水帘一时半刻倒没有出现异常,只轻轻摆动了几下,便要往回收缩。明八与禁制交过手,知道禁制一旦发动起来,绝非人力所能抗衡,见状当即撒出一片灵光,与高庸涵一左一右拼命拉扯,想要撕开一条缝隙。这一扯动,水帘似乎有所察觉,晃动得愈发厉害,如山一般的压力陡然袭来,惜缘钵一阵剧晃。
  月驮琅和审香妍先就听明八说过,斜梁洞的禁制很是厉害,此时一见方知果然。当下不敢怠慢,月驮琅盘膝坐在空中默念法诀,一道道法印不住地从口中吐出。审香妍则围着她疾速游走,不断挥洒着灵光,将漂浮在空中的符篆印入惜缘钵中。这一来惜缘钵稳定下来,钵壁隐隐透出紫芒,四周一层紫毫随即显现出来,凭空出现了一层紫色的护壁。
  这层紫芒实际上是丹鼎门中,一门高深的炼制法门独有的灵光,月驮琅看着十分眼熟,凝神一想记起来了。她曾参加过道祖崖的炼丹大会,在大会上见到一具宝鼎,在运转之时紫气冲天,十分引人注目。事后一打听才知道,持鼎之人正是丹泰常的小师弟丹几道,而他那具宝鼎唤作紫盂鼎,是一件相当难得的上等法器。
  丹几道是什么身份,外人可能不知道,月驮琅却是清楚得很。以丹几道的修为和地位,加上高庸涵还背负着刺杀丹泰常的嫌疑,居然都肯将紫盂鼎相赠,可见高庸涵其人确有不同寻常之处。随着对惜缘钵的特性越来越熟悉,月驮琅更加诧异,除了紫盂鼎之外,竟然还有两样顶尖法器掺杂其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知道惜缘钵乃是无意中得来,只以为有高人相助,不觉对高庸涵大生高深莫测之感。
  高庸涵和明八二人合力,直把水帘扯的都已经扭曲,然而却始终不断,倒是禁制开始发动,四周的水帘同时挤压过来。两人大惊,知道一旦被封死去路,无论惜缘钵有多坚固,送命也只是迟早的事。当下同时暴喝道:“开!”水帘应声断裂,撕开一个口子。
  众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裂缝出涌入一股黑气,带着千钧之力砸在护壁之上。月驮琅猝不及防,灵胎剧震之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符篆失去操控顿时四散激射。审香妍挡了几下,还是被符篆击中震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护壁上,嘴角也溢出了两条血丝。
  这一下变故横生,而且与先前所经历的全然不同,高庸涵和明八惊讶之余顾不得多想,当即出手相救。两人修为超绝,目光犀利无比,一眼就看出黑气乃是有形的杀意,同时出手击向那团黑气。金光和灵光几乎同时到达,黑气忽然分作两股朝两侧一闪,露出一个大洞。
  两人同时催动灵力,哪知全无效果,金光、灵光根本没有反应,直直穿过洞口,转瞬消失在无边的黑暗当中。灵力居然不受控制,两人相顾骇然,到了此时方才知道,还是低估了禁制的威力。不过事到临头已不容退缩,只相视一眼便有了默契,明八俯身一掌击在惜缘钵上,一时间紫芒大盛,朝洞口处飘去,高庸涵则全神应对那团黑气。
  黑气忽然散开,如雾一般填满了惜缘钵周边所有的空隙,水帘反而退了开来,蠕动着将缝隙一点一点弥合。随着黑气弥漫,惜缘钵飘得越来越慢,最终停了下来。明八只觉得前面仿佛横亘着无尽大山,即便是倾尽全力,再也休想移动分毫。透过淡淡的黑雾,眼见缝隙越来越小,不禁疾呼:“高老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出手!”
  原来,自刚才一击落空之后,高庸涵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可奇怪的是,任凭明八如何焦急,他都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神情肃穆地看着缓缓流动的黑色雾气。审香妍心知不妙,挣扎着站起身来,几步冲到高庸涵身边,扶着他的肩膀惊呼道:“高大哥,高大哥?”
  高庸涵对周遭的一切视若不见,如同一尊石雕一般卓然而立。审香妍犹自抓着他的手臂摇晃,突然觉得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直压过来,刚想抵挡心神瞬间失守,被再次被震得倒撞出去。黑气虽被护壁挡在外面,然而无形的杀意却透过护壁,直逼每个人的灵胎,即便强如明八,也不禁为之胆寒。
  就在这时,高庸涵猛然间爆出一声大喝,双手握拳身子前倾,周身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战意,登时将迎面而来的杀气逼退三尺。月驮琅只觉灵胎一轻,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心神却清醒了许多。眼见此时已到了关键时刻,自己却已无再战之力,大急之下反而静下心来,一口气连服了几粒金丹,对所有的事情都置之不理,专心致志催动灵胎积攒灵力。正是这貌似自私,实则冷静的做法,在最后救了大家的性命!
  若论修为,普天下比高庸涵精深的恐怕不下数十人之多,若论战意,能与他相比的可就寥寥无几了。焚天坑墨石洞内,面对十万虫人大军,他夷然不惧应对自如。太河源天机峰上,力战数百名修真者,气势上针锋相对不落下风。九重门金沙城外,孤身一人闯入数万蝎蚁当中,仍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似这等视死如归的豪迈,谈笑自若的洒脱,坦坦荡荡的胸襟,堪敌万人的冲天战意,试问世间有几人能做到?战意所指,黑气纷纷败退,雾气越来越淡,似乎有散去的趋势。
  又是一声暴喝,高庸涵朝前跨了一步,明八手底下压力陡减,连忙催动惜缘钵朝裂缝出飞去。水帘一阵摆动,黑气骤然凝集在一起,化作一柄利剑朝高庸涵面门直刺而来。剑尖堪堪刺穿护壁,惜缘钵内顿时寒意大盛,杀机四伏。高庸涵首当其冲,却对刺来的利剑不避不让,竟然视之如无物一般。
  明八从一开始就躲在铁旗阵中,理当是最轻松的一个,实际不然。众人的生死全在他一个人身上,无论其他三人打得多惨烈、伤得多重都不要紧,能不能催动惜缘钵逃出牢笼,才是关键所在。所以任凭杀意当头压下来也不敢轻举妄动,惟有咬牙承受,还好有高庸涵挡去大半,这才能支撑着惜缘钵不致后退。此时见那柄漆黑如墨的利剑直朝高庸涵而去,却苦于腾不出手,登时急得大叫:“高老弟,当心!”
  高庸涵不是不知道已处在命悬一线的险境,无奈全身气机早已被那杀意锁定,一举一动都在黑气的掌握之中,稍有妄动只会招来更强烈的攻击。既然不能正面抗衡,就只有先退一步,避其锋芒。可是,当此关头若是后退,必然前功尽弃,顷刻间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不退,则很有可能当场毙命,这实在是两难的选择。
  不过他是有“人杰”之称的高庸涵,是身负天下所望之人,该怎么做自无需多言。当下置生死于度外,再次爆出一声大喝,奋力朝前又迈出了一步,那道裂缝旋即大了几分。与此同时,利剑已到了头顶,灵胎在杀意笼罩之下已无逃脱的机会,所有的退路都已被封死。
  世人常有好人命不长,祸害活千年的说法,每每以此抱怨天道不公。其实,无论何事都是由命数来定,命数就是天理!高庸涵乃大有来历之人,其行暗合天数,故而能从幽冥界逃出性命,那么多凶险都能挺过来,又岂会葬身于此?
  危急关头,一片灵光夹杂着一点金芒适时而至。那片灵光,是月驮琅使出的灵光夕照,意图化解杀意;那点金芒,则是审香妍情急之下击出的断霞金丹,以求震碎利剑。灵光如夕阳一般拂过,利剑稍一犹豫,断霞金丹已然击到剑身之上。断霞金丹威力奇大无比,可谓是当世第一等的利器,当下循着杀意直趋洞外。只听得洞口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杀意顿时乱作一团,那柄离高庸涵前额仅有三寸的利剑,顷刻间烟消云散。
  断霞金丹仿佛将禁制彻底激怒,水帘陡然收缩过来,护壁被挤压的嘎嘎作响,浮在表面的紫毫只片刻的功夫便暗淡无光。至于那道裂缝,随着水帘的收缩反而扩展了不少,无数黑气源源不断涌了进来。本就岌岌可危的形势,无异于雪上加霜。
  高庸涵在杀意的笼罩下,几乎很难再支撑下去,明八同样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能动的只有月驮琅和审香妍。此时惜缘钵已是摇摇欲坠,月驮琅命审香妍催动护壁,不管不顾,索性拿断霞金丹开路。当此危局人人拼命,月驮琅不惜使出本命真元,断霞金丹威力大增。连续几声闷响过后,黑暗中突然划过一道闪亮,从裂缝处传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四人连同惜缘钵吸进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三一四章 仙阵
  黑暗中谁也不知道将会前往何处,不过那股杀意已经退却,而令人胆寒的禁制,却不知为何也消失一空。高庸涵再也支持不住,仰面一倒直挺挺摔了下去,明八身子一软,索性趴在惜缘钵内,大口喘着粗气。至于月驮琅,由于适才那几下耗尽了本命真元,神情萎靡之极。四人中只有审香妍稍微好一点,勉强运转了一下灵力,提了提精神,取出金丹给三人喂下。明八只是脱力,借助金丹调息了片刻便已缓过劲来,当即查看高庸涵和月驮琅的伤势。
  三人中,以高庸涵伤得最重,双目紧闭,人事不醒。他以一己之力,独自与斜梁洞禁制所形成的杀意抗衡,虽然灵力不曾消耗多少,但是心神却受损极大。幸亏他灵胎与众不同,可以自行修补受损的灵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就此成为行尸走肉也未可知。即便如此,以他眼下的伤势而言,恐怕没有个三年五载休想完全复原。
  “妍丫头,高老弟紫府气息很乱,你来帮他一把,将金丹药效徐徐化解,设法导入到他的灵脉当中。”明八交代完审香妍,转过头一看月驮琅的模样,忍不住一声长叹,惋惜道:“小玉儿,没想到你会弄成这个样子,以后恐怕再也无法修行了!”
  若不是月驮琅见缝插针积攒灵力,到最后关头舍命出手,四人此刻多半已经丧命。而她本人由于本命真元消耗一空,紫府已毁,一身修为等于是废掉了,这对于修真者来说,可谓是最残酷、最不能接受的结果。月驮琅十分清楚自己的状况,不过她异于常人的古怪性情反而起了作用,到此地步反倒有种一了百了的感觉,淡然笑道:“我原本就不是修真的材料,这样也好,突然之间觉得少了许多烦恼。昨日种种既不可留,何必还揪着不放呢?”
  月驮琅的性子偏执而古怪,明八原以为她肯定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还想着该如何措辞开导一番,没想到会有如此干脆地答案,一时间大感愕然。脸上神情由诧异慢慢变成赞赏,良久才点头赞道:“你有此觉悟,倒令我有些汗颜了!”
  “月长老此言痛快之极,人生起起落落本就如此,何必拘泥于一时之得失?”高庸涵在审香妍的照料下,悠悠醒转过来,恰好听到这一段话,不由得大为佩服:“人这一生不如意事常八九,若是事事认真何其疲惫,能如此淡然处置,着实令人钦佩之至!”
  “嘿嘿,高帅不必客气,我现在这种情形只有认命,不然还能怎样?”月驮琅在审香妍的搀扶下坐起身来,不愿再在这件事上纠缠,转而说道:“咱们虽说从水帘中逃了出来,可是仍旧没能脱困,无非是从幻境改成了黑暗而已,还得再想办法。”
  “嗯,这个地方倒是古怪得很!”以明八、高庸涵这等修为,早已视黑夜如白昼,然而在这片黑暗当中,目力所及仅有两三丈而已。就算有惜缘钵发出的紫芒,也是无济于事。
  四人自从被吸进来以后,至少已经有一个多时辰,而惜缘钵始终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奔,跑了不下百里之遥。这一路上,根本不曾碰到任何东西,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仿佛置身于茫茫虚空之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么一来,四人反而有种无从着手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说还有一点好处的话,那就是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恢复灵力、修补受损的灵胎、灵脉之类。
  经过几天的修整,明八彻底复原,审香妍也好了大半,月驮琅只是精神稍好了些,灵力却是半点都不剩了。高庸涵由于心神受损极大,短短几天不可能有太大的改观,不过灵胎虽然虚弱,灵力倒是充沛得很,总算是个令人宽慰的消息。
  这几天当中,惜缘钵已飞出了数千里,仍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为了想要一探究竟,四人也就没有出手阻拦,任由惜缘钵载着自己朝前而去。这数千里下来,还是没有看到任何东西,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大家都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很难,比之先前那层水帘还要艰难,因为根本没有线索可以破解此局。
  “他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大到无边了么?”明八忍不住破口大骂,越骂越气,抬手就是一道灵光击了出去。漫无目标的一击,灵光仿佛是黑夜中的一点荧光,一闪即没,没有掀起哪怕一丁点的波澜。
  在这茫然不知所终的死寂中,四人都是一筹莫展,能想到的法子全部使了一遍。什么施法、念咒,再比如说心境、幻境,又或者催动法器、异兽,再后来高庸涵甚至连云霄瓶都用上了,仍是半点作用也没有。他们不知道,这无尽的黑暗其实正是仙界留下来的一座法阵,唤作显密天罡阵,是专门用来护持万仙大阵阵眼所设。然则,悔过岛和巨灵岛相去几近千里,何以会在斜梁洞深处,触发仙界留下来的法阵呢?
  说来也巧,当年丹书邻炸出斜梁洞时,已经将显密天罡阵给惊动了,不过当时并未察觉到有人窥探万仙大阵阵眼,故而没有发动。只是后来由于幽冥界的怨气不断涌入,日积月累之下,终于被显密天罡阵侦知,出于天生排斥的性质,阵法慢慢启动,想要将怨气逼回幽冥界。可是两地毕竟离得太远,效果有限,再加上丹书邻和孽承王的不断催动,以至于怨气越来越盛。然而仙界布下的法阵,其威力超乎想像,怨气虽然密集,可是始终被困在这一片海域,便是显密天罡阵起到的作用。
  本来,这个平衡就有些脆弱。先是被孽承王这么一搅,登时引起了显密天罡阵的警觉,接下来,高庸涵和明八联手击破水帘禁制,愈发引得法阵关注。而高庸涵体内的魔雾以及怨气,使得法阵生出了极大的反应,将意图冲出禁制的二人,视作魔界中人。第二次硬闯时,法阵本想将四人当场格杀,没想到他们居然挡住杀意,穿破禁制。于是一变,反将四人吸入阵内,打算困死他们。
  若是高、审二人知道此地的禁制竟然和万仙大阵有关,不知还会不会硬闯斜梁洞,不过既然进来了,也肯定不会后悔。有关万仙大阵的传说,即便是以高庸涵的洒脱,也不可能不动心,毕竟成仙是所有修真者修行的终极目标。而万仙大阵六个阵眼中,那些埋藏的仙器以及可能存在的仙术,无疑是极大的诱惑。审香妍心思单纯,只要能和高庸涵在一起,就是地府、魔界都敢去走一趟,何况还是仙界留下的遗迹?
  自从在西岭戈壁见识过万仙大阵法阵图之后,高庸涵就不可遏制地幻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找到阵眼所在,说什么也要进去闯一闯。倒不是贪图那些仙器,因为怀中的云霄瓶就是货真价实的仙家宝贝,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仙术、仙诀,好早一日飞升仙界。除了对仙界的向往之外,最重要的目的当然还是平息纷争,解开套在天机门头上的枷锁,以及解决七虫族的难题等等。只是一直困在这黑暗虚空当中,什么事也做不了。
  就这么又过了十多天,四人都已经意识到,除非有奇迹发生,否则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直到死去为止。反正已是了无生机,大家也没那么多顾忌,什么话都敢说出口了。明八口无遮拦,骂骂咧咧当中,将有关银汉宫的许多隐秘都抖落出来,许多密闻在月驮琅而言,都是前所未闻,故而听得津津有味。
  也正是趁着这个机会,明八才勉强弄清,月驮琅何以变得这般古怪,原来一切都源自她的孤芳自赏。正是这么一种将世人都瞧不上眼的傲慢,使她除了对极少数人,诸如月空盈、审香妍等人以外,根本不假以辞色,这么一来离群索居就愈发孤僻了。于是,唯有将情感寄托在窗外的芭蕉身上,到最后居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株芭蕉。到此地步,连审香妍都觉得月驮琅实在可怜,原来她平日里的那种苛刻,实际上只是内心寂寞的表现而已。
  而高庸涵年纪虽不大,经历却丰富得很,随便捡了一些事情一说,就听得明八不住赞叹,直嚷着自己没能适逢其会,着实可惜了。说到智宇真人率人攻打天机峰一事,明八大为不解,月驮琅将自己知道的情形也讲了出来,两方一印证仍是弄不明白,丹泰常为何要这么做。于是又引发了明八的牢骚,将丹鼎门大大地数落了一番。
  这一日正在闲聊,惜缘钵突然停了下来,四人不惊反喜,当即戒备,静候突如其来的异常。四周黑暗如常,可是明八和高庸涵都已经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股浑厚的法力隐隐流动。此时,两人都冒出相同的念头,宁愿接下来遇到什么凶险,也不愿再像这样子有力使不上,空自飘荡在虚空当中。
  可是,那股法力很快就消失一空,四周又陷入一片死寂。原本满是期待,结果却完全落空,心情激荡之下就连高庸涵都按捺不住,愤愤骂道:“若能安然离去,日后定然将斜梁洞夷为平地,免得再害了他人!”
  “嘿嘿,高老弟,到时候一定要叫上我。”明八跟着咒骂道:“老子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炼他几炉金丹,不把这狗屁悔过岛炸个底朝天,我就不姓明!”
  “八叔,高帅,稍安毋躁!”月驮琅此时倒是十分冷静,朝两人摆了摆手,缓声说道:“既然虚空出现异样,就说明并非无迹可寻,终归是件好事。只要咱们能找出其中的蛛丝马迹,我想,一定能找出破解的办法。”
  “是,高某受教了!”高庸涵知道自己自己适才过于急躁,闻言当即醒悟,一面点头一面暗暗告诫自己。这种急躁的情绪,其实源自灵胎深处的魔雾,再加上最近通过怨气疗伤,以前埋下的隐患隐隐有不稳的趋势。可惜的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此,最终造成了极严重的后果,每每令后人为之叹息。
  如此等了几天,那股法力波动再次出现。这一次动的很是强烈,明八和高庸涵二人早有准备,合力将惜缘钵移到那片区域。和上次一样,法力波动没有维持多久,旋即复归于平静。到了差不多十来天以后,法力波动之强烈大大出乎众人预料,惜缘钵险些被震碎,若不是高庸涵和明八拼命抵挡,四人只怕会当场送命。
  为了抵御阵中的法力侵袭,高庸涵情急之下祭出云霄瓶。云霄瓶受到显密天罡阵的逼迫,就如同上次在天机峰,被仿制的贝叶宝鼎激发一样,瞬间反击。就见无尽的黑暗中划过一道霹雳,仿佛开天辟地一般,黑暗被霹雳斩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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