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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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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和丹意师兄有关?”听了高庸涵的这番话话,丹几道陷入到沉思当中。他的这个猜测,倒是和智薇散人不谋而合。
丹鼎门内能和重始宗扯上关系的,只有丹意。作为重始宗大天师,丹意同宗主丹泰常的关系一向不好,难道说他为了私怨,不惜翻脸下此毒手?即便如此,又怎能陷月空盈于不义,还特意留下一幅布锦?丹意同月空盈的关系,不能说族中人人皆知,至少同辈师兄弟中大多知之甚详,这么做实在是于理不和。丹几道想了半天,也没能想通,只得等见到月空盈之后,再作打算。
“我想请教一句,当日你从七重天跳下,是如何离开道祖崖的?”既然想不通,就没必要老是纠缠于此,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据我所知,应该是妍儿的师父智薇散人出手相救,然后是本族圣使月空盈施以援手,将你带出了道祖崖,是不是?”高庸涵抿了抿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丹几道十分清楚他的顾虑,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嗯!”高庸涵点了点头,内心中却是惊诧不已,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半个月,丹鼎门就查得如此清楚,这等手段着实厉害。不过不能不替智薇和月空盈二人分辨,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低声说道:“智薇散人和月圣使都很信任我,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故而基于千灵族与人族的渊源,这才甘冒大险将我救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必为她们作解释。”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被证实,丹几道好生为难,拱手道:“此中牵连极广,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丹某恳请高帅,切莫再对他人提及此事!”
“这是自然!”高庸涵当即应允,跟着才发觉丹几道这句话有很大的破绽,于是率直反问:“怎么,丹真人事前也不能完全肯定,此时和智薇散人、月圣使有关?”
“唉,这么说吧——”丹几道索性将布锦留言一事全盘托出,而后皱眉道:“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知道此事的只有你们四个人,以圣使和智薇师姐的行事,绝不会透露半点风声,而你和妍儿也是小心翼翼。那么能知道的如此详细,就只有一个人!”
“此人应该就是狙杀丹泰常宗主的真凶!”高庸涵陷入到深深的沉思当中,半晌之后方才开口:“此人既然处心积虑,设了这么大个圈套把我装进去,想必就是为了加深天机门与丹鼎门之间的矛盾。接着又故意挑明智薇散人和月圣使的身份,有何居心昭然若揭,定是想以此挑起千灵族的内讧。”
“不错!”英雄所见略同,高庸涵的分析和丹几道不谋而合,齐齐将目标对准了真凶。
“布局布的如此巧妙,尤其是时机把握的这么准,丹鼎门中只怕——”说到这里,高庸涵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丹几道。
“丹鼎门中的确有内奸!”丹几道神情黯然,叹了口气续道:“我此次下山,正是为了追查此事。”
“师叔,内奸是谁?”审香妍早已凑了过来,一听有内奸,顿时义愤填膺。
“这个内奸,八成是真珑!”由于心含厌恶,丹几道连“师兄”二字都省去了。
“是二师伯?这怎么可能?”审香妍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也不信,可见真珑隐藏的有多深!”丹几道吐出一口浊气,转头朝高庸涵说道:“高帅,如今丹鼎门已把你视为头号劲敌,我能找到你,别人自然也能发现你的行踪。若是还留在悬空岛,难免会再生是非。所以,我想请你陪我去一趟星河屿,不知你意下如何?”
“真人相召,敢不从命?”高庸涵朗声笑道:“况且,我也想会会真珑上人,看看能不能洗脱嫌疑!”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九零章 乱局
天历九四三年二月初四,丹几道和高庸涵、审香妍三人,悄然来到银汉宫。为了掩人耳目,高庸涵仍旧幻化作千灵族人的模样,与审香妍在银汉宫外的一个小镇暂且安顿下来,由丹几道出面打探消息。
银汉宫方面似乎并不怎么隐讳月空盈的去向,没费多少周折,就得知她和智薇散人一道去了巨灵岛。以丹几道的心机和手段,顺带打听到了真珑上人的行踪,只是其中并没有人提到真阅上人,令他大为忧虑。从银汉宫侍卫的描述中,隐隐可以得出真阅已遭毒手的结论,这就愈发令人放心不下了。
将打听到的消息细细说了一遍,丹几道开口问道:“高帅,你说眼下应该怎么做?”自从两人交手之后,丹几道便改口称呼高庸涵为“高帅”,纯以平辈论交,任高庸涵再怎么谦辞都不干。劝说了几次仍无效果,高庸涵只得听之任之了。
“真阅上人生死未卜,我看还是先找真珑上人,毕竟救人要紧!”高庸涵想了一下,续道:“至于月圣使那边,我到觉得不必太急,反正知道她的去向,就算晚几天也没关系。”
“照我看,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丹意在背后捣鬼,否则圣使怎么会为了丹鼎门宗主大位一事,不惜与智宇师兄等人翻脸?再者说,她拿出的那枚玉柬,也是出自丹意之手,两相一对照就很清楚了。”丹几道仿佛是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高庸涵听,只不过这些内容涉及丹鼎门的机密,不得以才采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
“以我之见,月圣使和智薇散人应该都不知道刺杀一事。”高庸涵回想起那晚在塔树镇的情景,不禁大摇其头:“从她们的种种举动来看,绝不会是作伪。况且,她们也没有刻意隐藏行踪,似乎根本就不曾想到,会有人去与她们对质。”
“照你这么说,圣使是被丹意所利用了?”丹几道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又焉知巨灵岛之行,不是有意做出来给人看的?”
“月圣使是不是真的做样子,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么?”高庸涵转头对审香妍说道:“妍儿,你曾说在银汉宫待过不少日子,应该能打听出圣使一行的确切行踪吧?”
“嗯!”审香妍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好生难过。没想到时隔半个月,情势急转直下,反过来要查探师父和月空盈的消息,自然是难以接受。
“妍儿,不必多想!无论如何,我们总是想查明真相,以免更多人的遭受伤害,是不是?”
“我明白!”审香妍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曾和师父在银汉宫住过几年,有个月婆婆对我很好,我去找她,一定可以打探出一些消息。”
“你说的那个月婆婆,是什么人?”丹几道怕审香妍露出马脚,故而要问个清楚。
“月婆婆是银汉宫的长老,叫做月驮琅。”
“是她?”丹几道倒吸一口冷气,不住摇头:“我看还是算了,另找他人吧!”
“这是为何?”看到丹几道是这么一个反应,高庸涵顿时生出了几分好奇。
“月驮琅此人原是银汉宫的一名侍女,后来由于服侍照看过两任祭祀,得以升任银汉宫总管一职。这二十多年来,更是因为一手带大月空盈,成了族中的长老。”丹几道大致介绍了一下月驮琅的生平,跟着略带反感地说道:“此人脾气很大,而且性情古怪,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不知为何,月驮琅异常痛恨男子。当年丹韶酉以丹鼎门掌教之尊,拜访上任大祭祀时,也只能在别院等候,最终只在正殿坐了片刻就被送了出来,以至于怅怅而归。其时正好是丹几道与之交涉,故而对月驮琅的尖酸刻薄印象极深。后来月空盈继任大祭司一职,由于与丹意两情相悦,而遭到她的极力反对和阻挠。其后,月驮琅甚至以长老的身份行文道祖崖,扬言丹意若是再敢踏进银汉宫一步,决不轻饶。
若只是这样也还罢了,大不了当她是一个悍妇,敬而远之不去理会便是。最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月驮琅极其敏感,稍有不对便不分青红皂白一通发作。兼且此人十分护短,不论何事,总是把过错归到他人身上,以丹意之故,连带着整个丹鼎门都恨上了。
“你想想,这么难缠的一个老太婆,你还没开口她就是一通诘问。稍有不慎就会被她抓到破绽,穷究到底,没事都能生出点事情来。”丹几道边说边摇头,“还是另想办法为妙。”
“师叔,月婆婆虽然脾气不大好,对我却疼爱有加,你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没想到丹几道这样的人物,也对月驮琅头痛不已,审香妍不觉有些好笑,适才的失落自然而然减轻了不少。
“你如果真有把握,试一下也行。不过要谨守住言多必失这一条,切记,切记!”
“我知道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审香妍应了一声,转身离去。这一去时间挺长,一直过了三个多时辰,直到戌时方才回来,从她的神情就可看出,此行不大顺利。
“师叔,高大哥,我没有找到月婆婆。”审香妍的表情颇有些沉重,“我有一个不祥的预感,月婆婆只怕已遭不测了!”
“什么?”丹几道和高庸涵大为惊讶,相视望了一眼,均觉得事态愈发的纷繁复杂了。
月驮琅是那样一种性情,对于审香妍此行能有多大收获,说实话,丹几道和高庸涵并不大放在心上。这三个时辰里,两人商量最多的,还是如何借助丹鼎门在千灵族内的影响,尽快查明真珑上人的去向。可是照审香妍这么一说,看来高高在上的银汉宫内,同样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故。高庸涵并不清楚银汉宫在千灵族中的地位,丹几道却是很清楚的,故而更加焦急。
“妍儿,你不要慌,慢慢说!”丹几道随手洒出一片灵光,将房间彻底封闭起来。
“我到了银汉宫以后——”
审香妍被杜若放出来以后,在荣书隽的陪伴下,风尘仆仆赶到了银汉宫,打算找月空盈请教一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赶上了丹泰常遇刺一事。此时再进银汉宫,自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对宫内的建筑十分熟悉,一进宫就直奔后面的静心楼而去,熟料在后花园入口处被拦了下来。阻拦的人她也认识,是宫中的两位老人,其中一个还是月空盈的贴身侍女。
对于两人的阻拦,审香妍大为不解。那两人自然认得她,知道这个人族小姑娘深得大祭司的喜爱,除了坚决堵在门口以外,就只是一味地说着好话。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审香妍这两年大小姐脾气改了不少,自然做不出翻脸硬闯的举动。就这么耗了半天,一再追问下,才知道月驮琅早在两年前就已离开银汉宫,至于去向嘛她们二人也不清楚。
这就奇怪了!以月驮琅在银汉宫的地位,一下子离开几年,居然都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一个个讳言莫深,可以断定内中定然另有隐情。静心楼一带是历代大祭司和长老静养的地方,虽说外人不得进入,但是审香妍属于特例,早就是出入自由了。今天见到的,却是有专人守在这里禁制通行,岂不摆明了有事发生?拐弯抹角问了半天,始终不得要领,只有先行告退再做打算。
“照这个情形看起来,银汉宫也不太平啊!”丹几道慨然长叹,只觉得眼前的局面说不出的紧张,强自将诸般杂念抛诸脑后,闭目想了片刻,双眼一抬对高、审二人说道:“高帅,妍儿,我想请你们二位先行一步!”
“丹真人可是想让我们先去巨灵岛,打探一应消息么?”丹几道的表情稍显尴尬,高庸涵不免有些奇怪,转念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从眼前的种种迹象来看,似乎大部分矛头都指向了丹意,而月空盈作为丹意的红颜知己,在这当中必然出了不少力,知道的事情应该很多。以审香妍的身份暗中查访,做起来必定是事半功倍,况且还有智薇散人在一旁,即使不慎泄露出去,至少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错,这件事就拜托二位了!”丹几道拱了拱手,沉声道:“我原本打算先救出真阅师兄,再设法查明真相。只是时不待我,照先前的计议,道祖崖马上就会派出大量人手来银汉宫,一旦有人从中挑拨,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这里,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情景,丹几道忍不住不寒而栗,面容越发凝重:“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除了寻访真珑等人的下落,至少也要等到安排妥当之后才能成行。此中的关键,全在圣使身上,所以你们的担子很重。将这么难办的事情全部压到你们身上,我实在是惭愧得很!”
“师叔说哪里话,于情于理我都理应效力,只是——”审香妍顿了一顿,不无忧虑地说道:“如果最后的结果真是那样,还望师叔能网开一面,不要过于为难我师父和月姨。”
“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丹几道皱眉想了想,而后很慎重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内中牵扯到整个千灵族的存亡大计,我不能也不敢有所隐瞒,一切只能交由丹鼎门和长老会来决定。”
审香妍面容一黯,高庸涵见状轻轻拍了拍她肩头,柔声道:“妍儿,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以智薇散人和月圣使的为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估计她们在这件事上,多半是被人蒙蔽,遭人利用。”
“高帅说的有理!”丹几道插嘴道:“只要你师父和圣使不是有意而为,到时我自会向师祖以及长老会说明,为她们二人求情!”
“那我先谢谢师叔了!”听了高庸涵和丹几道的话,再联想到师父和月空盈平日里的言行,审香妍心里总算好过了一些。
当下三人商议妥当,第二天一大早便拱手作别。
巨灵岛在星河屿的最南边,从银汉宫出发,其间还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一路上要经过大大小小数十座岛屿。所幸这些岛屿大都被千灵族人给连成了一片,即使是隔海相望,之间也全部用石梁、藤桥相连,一路行来还算顺利。
不过高庸涵始终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从离开银汉宫的那天起就有了,总觉得像是被人跟踪一样。随后几番试探,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一度还以为是自己疑心太重。可是离巨灵岛越近,这种不安便越强烈,尤其是这几天更感心神不宁。审香妍看在眼里不免担心,最终还是无意中的一句话,使高庸涵彻底静下心来,不再纠缠于那股没来由的不安之中。
这句话很简单——该来的终究会来,理会那么多做什么?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九一章 隐情
二月十二这天,高、审二人风尘仆仆,到了月光林的镜月宫一带。由于此行至关重要,两人一路上不敢声张,尽拣些僻静的小路穿行,兼且又没有轻霜代步,几天下来多少有些吃不消。尤其是审香妍,已呈现出明显的疲态,故而打算在此歇息一天。两人都不愿住进镜月宫,只有宿在附近的一处密林中。
镜月宫是星河屿的一处圣地。每当千灵族人成年之际,也就是头上灵角开始泛出蓝光时,均要在镜月宫接受灵光拂体。这个仪式历史非常久远,最早源于九界道祖在世时,为其弟子灌顶的法会,后来渐渐演变成了族人的成人礼制。最初主持法会的是丹鼎门宗主,后来随着族人越来越多,法会的频率也是越落越高,丹鼎门上下不厌其烦,于是转而交给族中大祭祀负责。到如今,这种仪式逐渐流于形式,就连月空盈也只是每隔三年才现身一次,其余时间则完全由镜月宫住持自行做主。所以,此处虽是圣地,人员往来却不多,显得颇为冷清。
这一带离海边很近,到了下半夜海风突然变得格外猛烈,密集的林木在海风冲刷下,枝叶发出嘈杂的声响。便在这波涛一样的声响中,高庸涵心中一动,察觉到东北方向,离此数里之遥似乎有些异常。当下放出神识细细搜索了一遍,果然发现了一个身影,正悄悄潜了过来。从来人的步履可以看出,此人的修为并不算高,这就令人感到诧异了。
“莫非先前一直跟踪我们的,就是此人?”如果真是此人的话,以高庸涵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更何况还曾连番试探。“如果不是他,那么这般鬼鬼祟祟又是为何?”有了这一层疑虑,索性故作不知,看看来人倒底有何企图。
高庸涵始终用神识锁定那人,发觉那人的行为很是古怪。一开始那人显得十分谨慎,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反倒没了顾忌,进入到百丈之内干脆不再遮掩,大步走了过来。这时审香妍也察觉到有人靠近,登时站了起来,高庸涵别有用意,仍旧坐在原地静观其变。
“是审师妹么?”来人甫一现身,不待审香妍发问抢先开口。
这一句审师妹,当即将审香妍的敌意消去大半,待到那人走近前来才发现是熟识之人,一时间又惊又喜:“明岚师兄,怎么是你?”
“审师妹,几年不见,你还好么?”来人眼中似乎只有审香妍,对默默坐在一旁的高庸涵视而不见,话语中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情意,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不能自己。
“我还好,有劳师兄挂念。”审香妍面色微微一红,随即将话题扯开,转而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莫非是一路跟过来的?”
“不错,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明岚说完这句话,直直盯着审香妍不觉有些痴了。自从四年前第一眼见到审香妍,他就被这个活泼可爱的人族女孩子给迷住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到最后连月空盈和月驮琅都知道此事。月空盈倒是无所谓,月驮琅却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将他直接赶出了银汉宫。时隔数年能再次见到意中人,欣喜若狂之下,把该办的正事都给忘了。
“这位道友,你眼巴巴地从银汉宫一直跟到这里,不会单单只是为了见妍儿一面吧?”高庸涵从这个名叫明岚的千灵族人眼里,很容易就看出他对审香妍的爱慕之情,这才明白盘甲为何要陷害自己。当日在焚天坑内,盘甲看紫袖时的眼神,和眼前明岚的情形何其相仿,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由爱生妒,甚至连自己对他的救命之恩都给忘了。一念及此,即便是一向洒脱自如,也不免对明岚的无礼感到不快了。
情之一字果真厉害,难怪古往今来多少大英雄、大豪杰,都止步于此。当真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哦?你是丹鼎门哪位道友,请恕明岚眼拙认不出来!”听到高庸涵居然称呼审香妍为妍儿,如此亲昵显见关系非同一般,明岚心中极不舒服,言语中虽说还算客气,可是语气却生硬得很。
“这位是丹师兄,”审香妍头一次见高庸涵为自己吃醋,芳心窃喜,此时见两人针锋相对,急忙接过话题为两人介绍:“这位是银汉宫的明师兄,是月婆婆的最喜欢的徒孙之一。”之所以假说高庸涵是丹鼎门弟子,是不愿惹来麻烦,况且丹姓是千灵族的大姓,就说出来也不会惹人怀疑。
“原来是丹师兄,失敬,失敬!”明岚嘴上这么说,实则没有半点敬意,冷冷说道:“丹师兄居然能察觉到我在跟踪你们,果真是好本事,却不知是上三房哪位真人门下?”
就在几天前的二月初五凌晨,明岚收到银汉宫内线传出的消息,得知审香妍突然出现,欲寻访月驮琅。惊喜交加之下,四处寻找审香妍的下落,可是当时丹几道已经布下禁制,故而一点痕迹都没发现。不过明岚很有办法,随即安排同伴潜伏在各条路口,果真在第二天一早发现了审香妍的行踪。等他赶过来的时候,高、审二人早已走的没了踪影,幸亏那名同伴悄悄在审香妍身上下了一道灵符,才没有失去目标。
明岚的修为略高于审香妍,但是比起高庸涵差距可就大了。循着灵符留下的气息,一路狂奔,原以为一两天就能赶上,没想到却追得十分辛苦。这也正好解释了,高庸涵为何会有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他察觉到了灵符的气息,却始终没能发觉到身后之人,便是因为明岚与他们离得太远的缘故。这两天审香妍大感劳累,脚下放慢了许多,而明岚心系佳人,日夜疾奔方才在此地相会。
“丹师兄的事没必要多说,你一路追到这里所为何来?”眼见明岚对高庸涵的敌意越来越浓,审香妍的大小姐脾气倒底忍不住了,当即顶了回去。
“审师妹,你别误会,我们银汉宫与丹鼎门之间一向如此,我只是想要弄清楚丹师兄的来历而已。”明岚毕竟不像荣书隽那般阴险,他的失态完全是因为一时失落引起的,此时一见审香妍发怒,顿时没了脾气,只一味陪着好话。
“我不也是丹鼎门的人么?”
“咳咳,审师妹当然不一样!”明岚急忙分辨道:“休说智薇师叔和圣使情同姐妹,就是师妹你,上自圣使、长老,下到我们这些侍卫、侍女,哪一个不喜欢你?”
从明岚这句话,高庸涵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原来是银汉宫的侍卫。同时从话中还听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那就是丹鼎门和银汉宫之间,似乎矛盾重重,互不信任。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今天这种局面,没有个十年八年的积怨,是不可能有这么深的成见。
那边,明岚还在不住地对审香妍解释,“师妹,你是知道的,银汉宫的事情一向不需要丹鼎门插手。今天如不是情况特殊,我也不可能冒险来找你,所以——”说着,又看了高庸涵一眼,似乎有些话不便当着外人说出口。
“你们谈!”高庸涵很见机,微微一笑退到一旁。审香妍那通无名火一发,高庸涵就醒悟过来,对自己的冲动不免有些好笑。此时他已能断定,明岚此来必然有很重要的事情,兴许就和银汉宫的变故有关,故而很知趣地回避开来。
见高庸涵走远,明岚才低声问道:“审师妹,你们此行可是要去巨灵岛么?”
“是啊!我打算去找我师父和月姨。”看到明岚的神色有些异样,审香妍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么?”
“这个么——”明岚突然露出一幅很为难的样子,几番欲言又止,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我一说你就明白了!”
自从丹泰常执意扶持叶厚聪建立南州国以来,月空盈彻底断绝了和道祖崖的来往,不过与丹意的关系却更加密切,以至于招来月驮琅的横加干涉。月驮琅仗着从小看护月空盈长大的情分,在许多事情上都有跋扈的嫌疑,只以月空盈本人并无什么表示,对她又是礼遇有加,所以旁人自不便多言。
大约两年多以前,丹泰常突然秘密动用仙使令,一面召集各派好手,一面派出智宇真人等前往别处。月空盈听闻之后惊诧莫名,费了一番周折才打听出,丹泰常居然要对付天机门,一时间既惊且怒,对道祖崖愈发反感了。便在此时,丹意悄然而至,与她竟夕长谈。第二天,月驮琅不知如何得知了此事,闯入月空盈住处,与她大吵了一架。
要放在以往,月空盈多半会忍让,等到月驮琅气消了以后再做解释。可是这一次不同,两人吵得很厉害,而且把所有人都赶出了静心楼,甚至还加了一层禁制。这一吵就是三天,三天后月空盈一脸疲态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眉宇间仿佛有隐隐泪痕,对外宣称月驮琅已然不辞而别。只是对争吵的原因只字不提,不过大家都猜测和儿女私情有关,自然就无人问津了。月驮琅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在银汉宫的口碑不大好,故而有关她离去一事,并没有多少人关心。时间一长,大家也似乎渐渐忘记,静心楼曾有一位苛刻的老人。
明岚作为月驮琅的后辈子弟,尽管时常遭到训斥,甚至因为暗恋审香妍还被赶出了银汉宫,但是对老太太的尊敬却始终未减。他自幼孤苦,全靠月驮琅的抚养和管教,才有幸成为银汉宫的侍卫。在他的心目中,早已拿这位老人当作亲人一样看待。绝大多数人对于此次争吵,都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唯独明岚不这么认为,总觉得其中有可疑之处。
经过一年多缜密、细心的调查,明岚有理由相信,月空盈已经开始暗中布置,似乎要对付道祖崖丹鼎门。而这后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丹意的影子。就在他打算夜探静心楼之际,却被人拦了下来,原来族中长老会早已察觉到月空盈的异样,并且已经在暗中查了很长时间。接下来,明岚成为长老会的一名下属,渐渐接触到了许多机密。
“你是说,月姨另有打算,所以出手对付月婆婆?”审香妍听到这里不禁大为震惊,犹自不敢相信,一向温婉恬淡的月空盈,会有这么深的城府,这么阴毒的手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有必要骗你么?这么大的事,我敢乱说么?”
“就算是真的,你凭什么告诉我?”审香妍内心中其实已经认可了明岚的陈述,只是心中委实难以接受,语气不由得尖利起来,“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资格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因为,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明岚诚恳而坚定地说道:“你只有对前因后果心中有数,才能做好这件事情!”
“什么事?”
“搭救月长老!”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九二章 海边
“你说什么?”审香妍初时一惊,随后喜道:“月婆婆还活着?她在哪里?”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月长老现在多半被关在悔过岛斜梁洞!”
“救月婆婆在我而言,当然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只是——”审香妍一下子就从明岚的话中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当即反问道:“既然知道月婆婆的下落,你们怎么不去救人,反而拖到现在,还专门找我出面?”
抛开丹鼎门不提,千灵族在星河屿的高手也不少,至少长老会中那帮老人,全都是修为精深拥有百年以上道行的高手。斜梁洞虽说是千灵族关押囚徒的地方,但是并没有什么太严密的防备,何以长老会一直隐忍不发,反倒要借助外人之手?其中的道理,怎么说都说不通!
“之所以来找你,当然有个缘故在里面。”对于审香妍的疑问,明岚早有准备,不过在解释之前先问了一句:“审师妹,斜梁洞的情形你知道多少?”
明岚这么一问,审香妍才发现,自己对斜梁洞了解的极少,听到的也都是一些零星的传言。将所有有关斜梁洞的描述凑到一起,结果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明确,当下略显犹豫地答道:“悔过岛斜梁洞位于星河屿西南海域,据说是丹书邻炼丹时不慎将海岛炸沉,而后在海底形成的一处洞穴。听师父说,丹书邻后来便死在洞内,自此后便成了禁锢之地。”
“六百多年前,明灭金丹的出现,生生改变了星河屿西南海域的形貌,大小十余座岛屿沉没,演变成如今的斜梁洞。”明岚的的情绪仿佛受到了影响,声音变得有些嘶哑,沉声道:“斜梁洞深藏海底漩涡之中,水性阴柔,加上当年死伤太多,故而有股怨气。其后又先后禁制了数十名穷凶极恶的败类,是以怨念更加深重。玄明盛世时——”
玄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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