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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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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丹鼎门终于出现内乱,星河屿和悬空岛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大乱应该为期不远了。一旦乱起,玉丝林的秘密必然会被人发觉,到时就不用再每天对着发狂的药人,心里也会好过一些。正是有了这个心思,那人才会拿真珑上人作为借口,违背天尊的命令。只是,玉丝林的秘密,倒底何时才能被人发现呢?
此次来星河屿,都是真珑上人的心腹弟子。大家对于真阅师叔的昏迷了然于胸,心知筹划多时的计划已经发动,心头均掠过几分兴奋,当下默默地跟着师父一路疾行南下。倒是真珑上人本人,心情很有些复杂,总觉得目前的局势离当初设想,似乎产生了不小的偏差。
真阅上人昏迷前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幕后之人的确是丹意——眼下贵为重始宗大天师、位高权重的丹意!
丹意在真珑上人这一辈中,原是一名不大起眼的师兄弟,既没有过人的天赋,也没有超常的修为,只是上三房中很平常的一个人。若说此人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也就是喜欢夜观星象、卜噬问卦而已。这些都是不等大雅之堂的小道,一向为修真界所轻视,而丹意独钟于此,在丹鼎门中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修真者,却在十几年中风生水起,一跃而成为修真界乃至厚土界中最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丹意的变化,细细算来应该是在十几年前。当时他曾卜了一卦,而后对谁也没说不辞而别,一去就是好几年,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等到再次出现时已经成了海邀黎身边的红人。起初丹泰常还很高兴,认为在重始宗有一个地位超然的师弟,对于千灵族和丹鼎门来说,都是很不错的一件事。可是没过多久,这种惊喜便被恼怒取代。
不知是否是因为地位的提升,丹意性情大变,在脱离丹鼎门之后,仍对门内事务指手画脚,而且转而拉拢下三房的弟子,暗中处处与丹泰常作对。这在丹泰常当然是不能忍受的,于是两人之间越来越紧张,近来几乎势同水火。再有一点,丹意与族内大祭司月空盈私交极好,关系亲昵形同恋人,所以才有了月空盈极力推荐丹几道接掌掌教一事。
天历九三二年,海邀黎大会修真界于牧野原,其间真珑上人作为丹鼎门使者之一,与丹意再次相逢。也正是这次,两人的来往比以前密切了许多。随后的两三年里,丹意反复向他陈说,千灵族已到了极其危险的关头,若还是这般浑浑噩噩,迟早会像玄元宗、天机门一样衰亡。对于这番话,真珑上人起初认为是危言耸听,可随着天下越来越乱,渐渐地认可了丹意的某些说法。随后,丹意接连使出几个手段,终于将他收归麾下,成为丹鼎门内一颗隐藏极深的棋子。
照丹意的说法,要想避免千灵族也遭到人族那样的厄运,办法只有一个,就是顺应大势归顺重始宗。当然,这种归顺并非像上善楼、天翔阁那样,近乎沦为重始宗的附属,而是给丹鼎门保留了几分颜面。可是,这一说在丹泰常那里根本行不通,反而引起了丹鼎门内部的不和,为了大局着想,就只有设法迫使他让出掌教一职。没想到丹泰常手腕也不弱,这几年当中通过扶持北州国,将悬空岛彻底掌握在手中,进而借攻打天机峰之机,笼络了相当多的高手,地位反而更加稳固。
真珑上人的意思自然是不想出现内斗,可是面对愈发险恶的局势,终于下定决心听从丹意的安排——将丹泰常除掉。至于如何下手,以及下手以后应该如何稳住大局,丹意曾有一个详尽的计划,而真珑上人心中有愧也没过问。果不其然,时隔半年多以后,丹泰常遭人暗算就此丧命,只是后来的发展似乎脱离了原先的计划。
首先,丹意和真珑上人都十分信赖且推崇的丹几道,压根就对掌教一职没什么兴趣,几次三番婉言回绝。再下来,丹泰常死后,以智宇真人为首的上三房势力,仍旧掌握着道祖崖大多数权柄。至于归顺重始宗一事,并没有如丹意先前所说的那样,出现任何转机,反而对外界的防范戒备更加严密。而至关重要的一点,此事引得像真阅上人这种近乎中立的同门,也生出了同仇敌忾之心,这完全是始料未及的变化。
真珑上人本就是中人之资,应变能力较弱。昨夜一席深谈,除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生出了疑惑,对真阅上人欲以铁血手段统一千灵族的念头,同样生出了几分畏惧和担忧。犹豫再三之下,才做出了将真阅上人暂且禁制的决定,这才有了玉丝林一行。其实他很清楚,月空盈一行早已回到银汉宫。
左思右想都没有理出一个头绪,真珑上人不禁大感头疼,惟有寄希望于银汉宫,希望月空盈到时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可惜他并不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成了丹意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八五章 巧言
真珑上人由于心怀愧疚,故而尽力避开族人聚居之所,不走大路尽捡偏僻的小路而行。同时,也想早些弄清楚丹意接下来的举措,一路上风餐露宿,终于在正月二十三这天赶到了银汉宫。可是到了银汉宫才发现扑了个空,月空盈和智薇散人早在十多天前,就再度启程,去了星河屿最南端的巨灵岛。
在星河屿大大小小上百个岛屿之中,巨灵岛在千灵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很是超然,因为自九界坍塌以来,历任大祭司都是从这里挑选出来的。平日里,尽管有专人看护打扫,整个岛屿基本上都属于闲置。而历任大祭司也多是在酷暑难耐时,才会回到这里,在鸣佩楼小住一段时间,避暑散心。此时冬天都还没完,月空盈在这个时候不守在银汉宫,而去了千里之外的巨灵岛,其中值得探究的东西就很多了。
“她倒底想要做什么呢?”真珑上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优柔寡断的性格暴露无遗,思量再三才决定先去斜梁洞,而此时已是二月初一了。就是这看似不大起眼的几天耽搁,直接引发了严重的后果,差点将整个星河屿都卷了进来。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是因为丹几道和高庸涵的缘故。
从叶厚襄那里了解到高庸涵的情况,随后又得知真珑上人有可能是叛徒,丹几道当即向灵殊等人请命先行一步。由于对整件事别有所思,加上有顺路寻察高庸涵的念头,故而不愿和同门一道,以免到时为难。另外,他也想看看,与他一样被誉为同辈中佼佼的真阅上人,究竟能不能化险为夷。
丹几道出发的时候,比真阅上人一行晚了差不多十天。他是孤身上路,兼且修为不弱,等赶到霜桥月馆时,真珑上人等人离开玉丝林不过三天。也就是说,他一路狂奔,将十天的差距生生追成了五天,灵力消耗可想而知。于是,趁着调息的当口,顺便询问了一下驻守在此的门下弟子,却没想到由此得知了审香妍的下落。
审香妍是智薇散人的爱徒,也是丹鼎门年轻一代中名头最响亮的弟子之一,丹几道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声追问之下,得知审香妍曾在霜桥月馆露面,同行的还有一名千灵族男子,两人在此盘桓了数日,于两天前才离开。这个消息实在是意外之喜,丹几道不禁有些难以取舍,于是将眼前纷繁复杂的头绪,很仔细地梳理了一遍。他在外游历了这么多年,对于厚土界这些来来发生的大事,耳闻目睹的也自不少。
高庸涵近几年声名鹊起,作为修真界的一个异数自然为人关注,关于他的出身来历以及所作所为,各种各样的传言甚嚣尘上。尤其是一年多以前,他的死讯震动了整个厚土界,就连道祖崖和北州国都曾派人吊唁。后来,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得以起死回生,但是审香妍对高庸涵的那份情意,却是一目了然。以此之故,当时丹鼎门内有好几个男弟子,还为此沉沦了一段时间。
以高、审二人之间的感情,再联系到丹泰常遇害之后,智薇散人以及审香妍的种种言行,丹几道很容易就得出了一个结论——审香妍定然知道高庸涵的下落!至于她身边的那个千灵族男子,究竟是何身份,是不是高庸涵变化而来,也难说得很。有了这个判断,丹几道很快便做出决断。真阅上人前往银汉宫,暗中调查月空盈一事,尽管极有可能会遭遇不测,但是不应有性命之虞。与丹泰常遇刺一事相比,孰轻孰重自不必多说,找到审香妍,并进而找出高庸涵才是最紧要的。
拿定主意后,丹几道问明审香妍的去向,当即折而向北,朝北州国的方向追了下来。凭借地利、人和,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果然在天阶滩以北一百二十里的一处山谷中,找到了审香妍。令他没想到的是,审香妍居然是独自一人,传言的那个千灵族男子却了无踪影。
甫一见到丹几道,审香妍心中大惊,幸亏她已不像当初那般毫无心机,当下甜甜一笑盈盈下拜:“师叔,弟子审香妍拜见!”
“你不是和你师父去银汉宫了么,为何又转回悬空岛?”丹几道暗暗探察了一下四周,似乎并没有高手潜伏的迹象,不禁微微皱眉,一时间眼中精光大盛。
“我临时有点私事,想去北州国找我三哥。”审香妍口中的三哥,是审良棋的远房侄儿,名叫审原村。当初浮云巅失守,兵荒马乱中审原村与家人失散,后辗转来到悬空岛。由于本身是审家的子弟,兼且多才多艺,因而得到叶厚襄的赏识,被任命为北州国侍中。审香妍在道祖崖学艺时,偶尔会下山探望这位堂兄,此时在丹几道颇为严厉的目光逼迫下,下意识地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原来是这么回事!”丹几道故意点了点头,看到审香妍也似暗暗松了口气,心知她是信口胡诌,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那我问你,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却偏偏捡这些山路?”天阶滩和北州国之间有好几条大路,十分便利,而此处山谷则崎岖难行,很多地方常人根本无法通行。从这一点来说,确是不合常理。
一听丹几道这么问,审香妍就知道师叔起了疑心,心思急转之下倒想出了一个说法,略含愧疚,又带着几分委屈地说道:“自从掌教师伯遇难之后,北州国的地位愈加尴尬,在这个时候我如果大模大样去望云都,岂不给我师父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非议?所以弟子才出此下策,尽量不惹人注意。”
“哈哈哈,果然是伶牙俐齿能言善道,难怪上上下下都对你宠爱有加!”丹几道忍不住放声大笑。审香妍从一开始,就说是因为私事而去望云都,这个说法登时堵住了丹几道的追问。堂堂的修真高手前辈高人,总不能厚颜问一个后辈女孩子,究竟有何私事不是?接着再抛出顾及师门这个理由,倒令人不好发难了。
丹几道是何等样人,岂能被审香妍的几句话难倒?笑声渐毕,朗声说道:“即使如此,师叔便陪你走一趟,正好我也要去望云都。”
“那可真是好极了,谁不知道师叔是咱们丹鼎门里数一数二的高人,我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多多请教呢!”审香妍话说得很乖巧,心里却暗暗叫苦,想着应该怎么样才能摆脱丹几道,不然高庸涵回来可就麻烦了。心里琢磨着对策,嘴上也没闲着,随口问道:“师叔,你去望云都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掌教师兄遇刺一事?”丹几道不光修为高深,多年的游历于人情世故也极其老到,做起事来手段高明令人防不胜防,要不然也不会轻易就逼出叶厚襄的实话。当下看了审香妍一眼,随口就设下了一个圈套:“经过连日来的追查,总算有了点眉目。”
“查出谁是真凶了么?”审香妍闻言心中一紧,接口问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丹几道有意做作,长叹一口颇有些痛心疾首的味道,沉声说道:“想不到掌教师兄一心扶持北州国,却引来了天机门的报复,不惜派人行刺,真正叫人心寒!”
“天机门”三个字一出,审香妍愈发紧张,自然而然地联系到高庸涵身上,追问道:“怎么会是天机门的人?师叔,你们没有弄错吧?”
“这件事何等重大,怎么可能弄错?凶手便是——”丹几道静静地看着审香妍,一字一顿地说道:“有人族双杰之称的高庸涵!”
“啊?”审香妍究竟经验尚浅,陡闻高庸涵的名字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有想到,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这么快就被查出来了。
仔细算来,知道此事的,除了自己和师父、月空盈之外,就只有那个真正的凶手。师父和月空盈二人,既然肯把重伤的高庸涵带出道祖崖,并且听任自己二人离去,断没有泄密的可能,那么就只剩下那个凶手了。就算她再聪明也绝对想不到,此事是荣书隽由爱生恨所为。沉思片刻方才回过神来,却看见丹几道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审香妍顿时醒悟,无意中已然暴露,不由得垂下头去。
“妍儿,高庸涵此刻在哪里?”丹几道的语气并不严厉,却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压力,审香妍摇摇头,淡淡一笑默不作声。
“你知不知道,你们包庇高庸涵的这种做法,会给丹鼎门带来什么后果?”
“你又知不知道,现在道祖崖一心要拿下高庸涵,甚至还会因此与人族彻底决裂?”
“我还知道,”丹几道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浮云,悠悠说道:“高庸涵极有可能遭人陷害,凶手另有其人!”
“师叔,你真的这么想?”审香妍大喜之下拉着丹几道的衣袖,目光中充满了期望。
“我这么想有什么用?”丹几道微微一笑,“只有找到真凶,才能洗刷冤情不是?”
“是啊!”关心则乱,审香妍不知不觉见,被丹几道套出了实情而不自知。
“可是不见到他本人,又怎么能弄清当时的情形,又怎么知道该从何处下手?”丹几道接着问道:“他人现在在哪里?”
同样的问题前后问了两次,在审香妍而言却有不同的意味。前次令人戒惧,自然是打死都不能开口;而这次似乎有所转机,若果真如丹几道所说的那样,对于洗脱嫌疑自然有莫大的帮助。只是她对这位师叔并不了解,实在拿不准该信几分,在心里很仔细地掂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有所保留:“高大哥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怕我跟着有危险,所以孤身一人去了,只是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那你和他可曾有约定?”丹几道并没有指望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得审香妍回心转意,和盘托出实情,能有现在这个结果,他已经比较满意了。
“高大哥说,等他办完事情以后,就会回这里找我。”这番话不尽详实,却也并非全是假话。真真假假掺杂到一起,丹几道就算再精明,也绝无可能立刻就察觉到不妥之处。
高庸涵的确有要事先行一步,他要尽快赶到望云都,打探叶厚襄等人的下落,以确定他们是否会受到自己的牵连。再有一点,便是重回十二叠鼓楼所设的那间药铺,看看那掌柜可有什么消息。自从上次与那掌柜分手之后,算起来已经过了一月有余,而丝毫没有感受到灵符的波动,不免有些心急。现在这个局面,十二叠鼓楼自然是可以作为凭仗的最好选择。包括紫袖、烈九烽等人的行踪,还有追查暗算丹泰常的真凶,都得靠安插在本地的耳目打探。
只是,此行能够如愿么?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八六章 迫战
路上还有些忐忑不安,等到了望云都一看,高庸涵至少放了一半的心下来。从百姓到北州国各官署官吏,并没有什么异常,这就说明叶厚襄等人至多是滞留在道祖崖,暂无性命之忧。果然,就在当天下午两骑快马飞奔入城,然后由礼部牵头准备迎接皇帝归来,这下才真正松了口气。不过高庸涵不打算与叶厚襄见面,实是怕再连累到这个善良而单纯的年轻人。
药铺依旧,可那个掌柜却没有半点消息,店里的伙计也是一问三不知,倒让人有些放心不下。无奈之下又到其他两个暗桩据点转了转,仍和年前一样大门紧闭,看来上次冰沐原与苦行者间的一战,对十二叠鼓楼来说同样是元气大伤。
之前发生在冰沐原的那场大战,没过多久就传开了,说法有很多种,其中一个最接近真相。传言说十二叠鼓楼和苦行者之间,由于积怨太深而大打出手,起因则是因为苦行者掌控的冰精,得罪了十二叠鼓楼的一位大人物,这才导致了横水血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修真界大战。而丹鼎门以近邻之故,原本就在冰沐原凛风岗安排了弟子,故而对于出现的异变反应最快,了解的也最为详细,甚至连烈九烽和水涟漪的名字都打听出来了。也正是因为这场大战,道祖崖在丹泰常遇刺一事上,才没有怀疑到十二叠鼓楼的身上。
正是通过审香妍的转述,高庸涵才对冰沐原一战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得知暗中对付自己的,居然是底蕴深厚的苦行者,不由得更加担心紫袖、风如斗和烈九烽等人。有了这份挂念,对于药铺掌柜的渺无音讯自然倍感失望,同时又不免担心事情有变,不禁感到些许彷徨,也算是十分难得。
在望云都待了两天,才发觉审香妍并没有如期而至,在忧虑中等到第三天还没消息,终于意识到事情又起了波澜。临别前两人曾说好了,高庸涵先行一步,审香妍随后就到。就算两人的脚程有快慢之分,也不至于三天还没见到人影。于是,高庸涵不敢再逗留,径直按照原路往回走。不出所料,就在离两人分手不远的山谷中,察觉到几丝高手的气息。
审香妍曾对他说过,如果没能按期到达望云都,也不用回头寻找自己,身为丹鼎门弟子,在悬空岛是不会遭遇什么不测的。在这等待的两天时间里,她一直都暗暗祈祷,高庸涵千万不要现身,可是内心中却又隐隐渴望能看到他的身影。就在矛盾、焦虑甚至有些恍惚之中,忽然看到丹几道长身而立,双目如电一般射向北方,就知道高庸涵终究还是回来找自己了。一时间芳心大乱,即有些埋怨又有些高兴,望向山谷入口处的眼光都痴了!
丹几道细细审视着目前的这个人族男子,不由得暗暗点头。从高庸涵踏入山谷的那一刻起,他就悄然放出神识,探察来人的修为。可是一旦触及到对方身前一丈,便再也进不得半分,心中暗想,此人果然有能与掌教师兄相抗衡。丹几道对高庸涵并无敌意,这一下只是试探而已,有了答案当即收回神识,站在原地静候。
走到近前,高庸涵只淡淡看了丹几道一眼,随即望向审香妍,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审香妍心中一甜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高庸涵这才向丹几道颌首致意:“不知阁下是丹鼎门中哪位前辈,如何称呼?”
“我叫丹几道,你就是世称‘东陵府双杰’之一的高庸涵?”
“原来是丹真人,失敬,失敬!”高庸涵心中不免微微一惊。叶厚襄曾经对他言及,丹几道是丹泰常的小师弟,最为上任宗主所看重,此时突然出现在这里,情形当真是不妙得很。尽管知道此人来者不善,但是礼不可废,当下作了一揖,很沉着地答道:“天机门弟子高庸涵,拜见真人!”
丹几道饶有兴致地看着高庸涵,上下足足打量了好几遍,这才悠然问道:“我问你,去年十二月初一你在哪里?”
照丹几道最初的打算,原本是想使些手段,逼得高庸涵就范,老老实实交代清楚。可是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高庸涵却神情自若,没有半点慌乱。丹几道在丹鼎门中绝对可以算作顶尖高手,自信在揉合了灵光的逼视下,极少有人能逃过自己的法眼,毕竟做贼心虚这句话不是空口白说的。故而有了一个认识,高庸涵若非是大智大勇、真诚不亏之人,便是大奸大恶、极擅作伪之徒。对付这两种人,拐弯抹角自然就失去意义了。
“在道祖崖!”问得如此率直,倒有些出乎高庸涵的预料,不过从丹几道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敌意,所以答的也很痛快,不曾有丝毫迟疑。
“我再问你,当天你可曾偷偷潜上七重天,在阆苑洞天与我掌教师兄交手?”
说的是“交手”二字,而并非暗算、偷袭之类的字眼,高庸涵长长舒了口气,点头道:“我是受人诱骗,方才为人所乘。”而后将当时的情形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算上在星河屿塔树镇说给月空盈和智薇散人的那次,这已是第二次述说了。
“既然是被人陷害,为何要逃?”听完了高庸涵的描述,丹几道终于确定,自己当日的推测没错,出手的果然另有其人。只是仍有疑问,继而问道:“要是不逃,向大家把话说清楚,岂不少了很多麻烦?你这一逃,岂不正中了别人的奸计?”
“要是不走,恐怕还轮不到我开口,就被丹鼎门的师长打得魂飞魄散了吧。”逃和走,一字之差,意思却大不相同。
“不会的!”丹几道摇了摇头,沉声道:“这么大的事,一众师兄弟岂能为了泄愤不顾大局?莫说他们要杀你,单只智空师兄就不会答允。”说到这里,他也意识到此话实在有些牵强,声音不禁越来越低。
“我当时没有留下来,就是为了留着有用之身,以便查明真相。一方面给丹鼎门一个交代,给丹宗主一个交代,一方面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你说的不错!只是这一走,后患无穷啊!”丹几道点了点头,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你现下身处嫌疑之地,为了我丹鼎门的大业,为了我掌教师兄的冤屈,也为了你和天机门的前途,我要你跟我回道祖崖说个明白!”
“师叔,不可!”一直默不做声的审香妍失声喊道:“高大哥所言都是事实,你不也相信他没有刺杀掌教师伯么?如果回道祖崖,以智宇师叔的性情手段,就算不杀高大哥,肯定也不会轻易罢手。师叔?”说到最后,急得都快哭了。
“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高庸涵,护着他的安全。一旦事情说明白之后,我亲自送他下山!”丹几道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如若有人想要对付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真人如此信赖和厚爱高某,晚辈感激不尽!”丹几道最后的这一句,等于是拿性命作担保,高庸涵感动之余却另有一番说法:“只是,高某还有许多未了之事,恕难从命!”
“怎么?”丹几道双眉一抬,一自指缓声说道:“信不过我?”
语气不善,高庸涵仍是不卑不亢:“待晚辈了结了手中的几件大事,自然会亲上道祖崖,想诸位前辈说个明白。”
“看来你是执意不肯跟我走了?”
高庸涵不再作答,缓缓摇了摇头。
丹几道忽然一笑,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说了几句:“这小子,倒和我年轻时的脾气有几分相似。”说完后目光飘向远方,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了片刻才续道:“说实话,你很对我的脾胃!不过这件事不是儿戏,由不得你不答应,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说不得只好动手了!”
审香妍怎么都想不明白,刚才两人还心平气和,怎么一下子就说到动手上面了呢?正要开口,就见高庸涵冲自己一笑摆了摆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待在一旁静观其变。
“真人,我日后一定会去道祖崖请罪,目下真的办不到。”审香妍不懂,高庸涵却能理解,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设身处地一想自然就明白了,所以这话说得极其诚恳。
“既然这样,动手吧!”丹几道挥挥手示意审香妍躲到一边,而后笑道:“只要你能胜得了我,回道祖崖一事我再也不提,你想去做什么就做什么。”
此话一出,审香妍终于明白,丹几道完全是基于他的身份以及所处的立场,不得不这么做。否则日后若是被同门知道,他曾与高庸涵碰面,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岂不有徇私纵容之嫌?其实他内心中,早已认定高庸涵是遭人陷害,原属无辜。
由于审香妍的关系,高庸涵在丹几道面前自认晚辈,不敢率先出手。拔出临风剑手腕一阵急抖,在身前划出几道符篆,而后躬身施了一礼:“请真人赐教!”
“这便是天机门的阵法么?”丹几道一眼就看出了内中的奥妙,也不出手阻拦,任凭高庸涵摆好阵势。此时他倒有心要称量称量,这个号称人族双杰、声名远扬,能与丹泰常一较高下的年轻人,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我倒要看看,天机门久负盛名的阵法,倒底有多厉害。小心了!”说完屈指连弹,几道灵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盘旋交错,随后在咒语的催促下,犹如银河泻地一般朝高庸涵击去。
若有若无的法咒,带着奇异的节奏弥漫四周。审香妍突然想起师父曾经提及,丹鼎门中有一种法术,专门用来破除法阵、符篆,其势一发宛如天河直落,此时一见忍不住高呼道:“天河宁心咒!”
灵光刚刚触及法阵,高庸涵就察觉到有些不妙,只觉得先前所画的符篆,陡然间沉了下去。他的应变极快,加之听到审香妍的惊呼,就知道这几道灵光很有些门道,当即撤身急退,临风剑绽出一朵剑花。剑花中蕴含有灵胎至阳之力,将尾随而至的灵光震开。
“不错,不错!”高庸涵这么快就能察觉出,天河宁心咒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子,反过拉纯以灵胎阳火之力应对,丹几道目光中笑意更盛。
“再接我几招试试,醉花幽梦!”说着,身形一晃急冲上前。看似步履踉跄,实则步步暗含玄机,信手挥洒的灵光,也如同醉了一般懒洋洋地四下游走。
就在灵光的醉意当中,高庸涵也似醺醺欲醉,身法慢且不稳,就连眼睛都快闭上了。与此同时,丹几道却已逼进身前三尺之内,一探手,手上爆出夺目光华,便要索拿他的灵胎!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八七章 斗器
丹鼎门的法术固然奇特,于无声无息之中使人丧失战意,令人有防不胜防之感,天机门和玄元宗也自不弱。天机门身为九大修真门派之一,延绵了数千年之久,底蕴深厚不必多说。玄元宗虽然不过才四百余年的历史,却以玄元道尊之故,隐隐凌驾与九大门派之上,盛名之下也不容小觑。
高庸涵身兼两派所长,加上三年来眼界开阔了不少,当此关头心知不妙,尽管身形凝滞,仍旧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喝一声低头吐出一股灵力。灵力喷在身前一尺,褐纹犀甲随即显现,临星冕影感受到危险,化作一道乌光朝丹几道手掌击去。自从独笑翁将临星冕影融入护甲中,高庸涵便体会出了其中的种种妙用,故而加以炼制,成为了一道防身的利器。
临星冕影本就经九天聚雷大阵反复淬炼,又是精铸鬼工巨匠独笑翁的杰作,加上高庸涵自身对于雷电的体认,这一下全力出击非同小可。但见一点乌芒流星般击出,山谷内陡然大亮,一圈闪电瞬间绽放,闪电化作无数条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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