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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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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几道看着叶厚襄颇显尴尬的神情,忍不住笑道:“此话怎讲?”
  “公心嘛,当然是为了太河源的人族百姓。毕竟,古堰雄关能否挡得住源石族人,太河源能不能成为人族的栖身之地,关键还在于天机门。”说到这里,叶厚襄顿了一顿,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般沉默了片刻,方才涩声道:“自北州国创建之日起,我就被逐出了宗族,并被视为叛逆,这个中滋味委实不好受。”
  “试问有谁愿意一辈子都背负骂名?所以我想趁这个机会,与天机门改善关系,同时向皇兄那边表明心迹。”叶厚襄长叹一声,黯然道:“说实话,当初真不应该鬼迷心窍,一心当什么‘皇帝’,结果到现在成了骑虎难下,唉!”
  但凡能成为一国之君,并且还是开国皇帝的人,决不可能是碌碌无为之人,其禀赋、为人方面均有过人之处。叶厚襄身为叶家子孙,自幼深得帝王心术,在此刻身处嫌疑之时,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甚至不惜自曝心中的真实想法,目的就是为了打消丹几道的怀疑。他很清楚,丹几道是丹韶酉最为看重的弟子,那么可以肯定,他的修为、见识绝非一般,此番前来定然是和高庸涵有关,所以愈发的小心。
  丹几道点了点头,因为北州国创建一事涉及到丹泰常,故而不便在这个问题上有所表示,当下转头对寇连环说道:“据闻寇大将军当年横行漠北,名头极其响亮,可有此事?”
  “哪里,哪里!”寇连环没想到丹几道忽然说到这件事上,虽然不明他的用意,但是本能地意识到情形有些不妙,当下连连摆手道:“当年为生计所迫做了一些错事,幸得皇上宽宏大量,不计较寇某过往,这才有了洗心革面的机会。况且在丹鼎门诸位真人面前,我岂敢放肆?这‘名头’二字,不提也罢。”
  “哈哈哈,寇大将军和陛下一样,怎么都如此谦逊?”长笑声中,丹几道突然动手,屈指一弹一道灵光击向寇连环,跟着身形一晃攻了过去。
  众人均是一惊,没有想到丹几道翻脸如此之快,动手前一点征兆都没有。寇连环首当其冲,眼见丹几道攻势极猛,出手之间狠辣无比,竟是要取自己的性命,当下一声大喝,周身的触手全部张开,祭出道道血光。
  丹几道身为丹鼎门的顶尖高手,全力出击之下威势非同小可,双掌连拍,灵光编成一张大网,将血光全部裹了进去。跟着嘴里吐出一道法诀,就见一束金色法印狠狠砸在血光之上,血光登时化为乌有。寇连环闷哼一声,错步闪到一旁,几对触手骤然结成一个法诀,胸口一鼓吐出一个血侍,带着森森寒意扑向对手。
  “寇大将军果然出自究意堂,这个血侍修炼的精纯无比,佩服佩服!”丹几道的语气仍是那般恬淡,只是面容却多了几分凝重。轻飘飘弹出两道金光,将拔剑围上来的尉倪、尉倧二人避开,口中念念有词,周身登时灵光大盛,而后如同涌泉一般源源不断地喷出。丹鼎门的灵光法术本来对阴魂之类就有尅制作用,此时灵光在丹几道身前结成朵朵莲花法印,那血侍飘忽不定的身法渐渐有些凝滞。
  寇连环与血侍心意相通,在丹几道的逼迫下渐感压力,连连催动血侍,仍旧无法摆脱灵光的束缚,当下暴喝一声再次吐出一个血侍。这个血侍并未攻向丹几道,而是扑到先前那个血侍身前,附身其上与之合二为一。寇连环登时精神一振,丝丝血光从体内溢出,殿内寒意大盛。那血侍不断吸取血光,奋力还击下反将几朵莲花法印击碎。
  尉倪、尉倧两兄弟在那两道金光的逼迫下,连番挥剑居然都无法刺中,反而被金光中蕴含的强悍灵力逼得手忙脚乱。他们不知道,这两道金光实际上是丹韶酉穷极一生,耗费了无数心力才炼制出的几粒金丹,威力之强远非一般的修真者所能抵御。两人越打越心惊,暗地里均以为丹几道的修为已臻化境,不由得对丹鼎门大生敬畏之心。
  “灵光夕照!”丹几道大喝一声,所有的法印猛地收束在一起,跟着由淡蓝色变成夕阳一般金黄,朝寇连环、尉倪、尉倧击去。他的修为远胜审香妍,灵光夕照的法术一经施展,殿内一派祥和,莫说叶厚襄和一众侍从,就连那血侍似乎也被其感染,漫天的杀意淡化了不少。灵光夕照本就是极高明的化解纷争的良法,在丹几道的全力施为之下,众人不由得心生落寞之意,手上的动作自然慢了下来。
  这一下形势登时逆转,不过短短的一瞬间,众人中修为最高的寇连环也难以抵挡,战意登时一窒。不过他反应极快,心知不妙,眼中的煞气大盛,硕大的眼睛充满血色,便打算全力反击。
  丹几道并未趁胜追击,反而一招手将那两道金光收回袖中,跟着退到一边,朗声笑道:“寇大将军修为好生了得,丹某佩服之至!”
  其间的反差太大,以至于众人均是一愣,随后大惑不解地看着丹几道。感受到丹几道身上再无半点战意,寇连环收回血侍,眼中的血光也随之隐去,冷冷道:“丹真人这么做,莫非是想试试寇某的份量?”
  “大将军莫怪!”丹几道拱了拱手,笑道:“我只是想看看,身为‘七大寇’之首,而且还能在天翔阁和我丹鼎门的数次围剿下,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的寇连环,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那你现在知道了么?”寇连环面容更是冷峻,手臂上的触须不住摆动,缓缓抬头看着屋顶,傲然道:“寇某出身草莽,但是也不惧你们丹鼎门!”
  “我知道,大将军是快意恩仇的性情,当然不会畏惧我们丹鼎门。”丹几道对寇连环充满挑衅的话一点都不在意,仍是那般不愠不火地说道:“以大将军的修为,当不输于究意堂的七大长老,我说的可对?”
  “哼!”寇连环冷哼一声,却不作答。
  “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以大将军的眼光,怎么可能看不出,陛下的随从当中隐藏的高庸涵?”
  丹几道淡淡的一句话,叶厚襄和寇连环等人听在耳中却宛如霹雳一般,脸色均自大变,这才知道,不经意间已经暴露了真相!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八零章 不咎
  丹几道话音刚落,尉倪、尉倧二人挺剑便要扑过去,为叶厚襄大声喝止。到了这个地步,且不说丹几道适才展现出了超凡的修为,就算众人合力能将他格毙于此,也定然逃不出道祖崖,反而与丹鼎门结怨更深。既然事机败露,再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惟有坦然面对了。
  与寇连环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均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无奈,叶厚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冲丹几道一拱手:“丹真人果然厉害,好心思,好手段!”
  丹几道此刻已经可以确定,从七重天逃走的正是高庸涵!这个结果他早已胸有成竹,故而对叶厚襄略带一丝讥讽的恭维,并没有半点得意,只是淡然一笑并不作答。
  “看来我们是不可能离开道祖崖了,丹真人——”寇连环声音猛地往上一提,见丹几道朝自己望来,哈哈一笑朗声道:“请吧!”
  叶厚襄一惊,以为寇连环不愿就此认输打算再度出手,抬眼望去,一触到他的眼神便明白了这一声“请”的真实含义,当下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见寇连环周身的触手全部垂了下来,负手而立,原本游移不定的战意消失一空,竟是束手就擒、听凭处置的态度。
  “罢了,罢了!”叶厚襄心中长叹一声,接口说道:“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还望丹真人莫要为难他们。至于叶某,无意中惹出这么大的祸事自是难逃其咎,一切全凭丹鼎门发落!”
  “皇上,恕臣等势难从命,”一众侍从齐声说道:“这件事我等都有份,理当随皇上一路!”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尤为难得是十几人同时开口,可见均是忠贞不二之士。尉倪、尉倧二人一言不发,狠狠瞪了丹几道几眼,将长剑收回体内,大步走了过去,和众人站在一起。
  “掌教师兄力排众议,甚至不顾星河屿的反对,强行将叶厚襄扶持成北州国的皇帝,看来此人的确有人君之能,倒也难得。”见到众人如此齐心,神情凛然,丹几道不由得暗暗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厚襄,良久才抚掌赞道:“我原以为大衍国灭亡之后,人族百姓流落四方,而叶氏子孙忙于内斗,再无力重整旗鼓。看到今天诸位所展现出来的这股气势,我才知道,原来是我看走眼了,人族中不乏热血男儿、铮铮汉子!”
  “既是如此——”叶厚襄从丹几道的话中听出了几分希望,急切间拱手道:“望真人念在人族与千灵族多年来的渊源,能高抬贵手,不要为难这些将士和我北州国的百姓。”
  “我只想要查明真相,并无权处置诸位。”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神色稍缓,丹几道接着朝叶厚襄说道:“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叶厚襄点了点头,跟在丹几道身后,走进大殿内侧的一座偏殿之中。刚一进门,丹几道挥手洒下一片灵光,而后缓缓吐出一阵咒语,又侧耳听了听,方才如释重负般笑道:“好了,这下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无论咱们说什么都不虞有泄露的危险。”
  两人坐定之后,丹几道正容问道:“陛下,我本人对于北州国并无什么成见,所以你不必有太多顾虑。我想请问一句,高庸涵此次的所作所为,你究竟知道多少?”
  “丹真人,我看得出,你对我们并无恶意,叶某先行谢过!”叶厚襄欠了欠身,并没有回答丹几道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高帅刺杀丹泰常宗主一事,敢问丹真人信是不信?”
  “那你信不信?”丹几道淡然一笑。
  “不信!”叶厚襄斩钉截铁地答道。
  “为什么?”
  “很简单,高帅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叶厚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崇敬,缓缓说道:“高帅是我人族当中最为杰出、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其人有勇有谋、敢作敢为,无论胸襟气度还是眼光见识,均远胜常人。当此危难之时,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这几年来,丹鼎门与天机门之间颇多纠葛不清的地方,加之权机、权思两位真人也在道祖崖上,你说有没有可能,高庸涵是为了泄愤而出手的呢?”
  “且不说高帅一向以忠孝为重,断然不会陷师长于危险之中,就算是为了私怨,也定然不会不顾大局冒然出手。”叶厚襄摇了摇头,续道:“对于高帅而言,我认为他要杀的人,恐怕第一个就是历山。丹泰常宗主与他未曾谋面,无冤无仇,就算有什么怨恨也不至于出此下策。况且如今天下大乱,重始宗咄咄逼人,正是需要和丹鼎门修缮关系之时,岂能做出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举动?”
  “那么,之前你和高庸涵可曾有过交谈?他乔装打扮,潜上道祖崖的目的是什么?”
  “高帅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救出权机、权思两位真人,因为太河源的局势有些吃紧。”
  “仅此而已?”丹几道着实没想到原因竟是如此简单,和先前估计的差异极大,不禁大为怀疑,忍不住问道:“他有没有可能隐瞒了其他用意,并没有对你和盘托出?”
  “绝对不会!”叶厚襄想都没想,一口就回了过去,这也是他和叶厚聪不一样的地方。今日之事若是换作叶厚聪,定然不会这般肯定,因为根本没有办法确定,高庸涵是否真的另有打算。叶厚襄当日在望云都和高庸涵曾做竟夕之谈,一番苦心以及诸多委屈尽皆一吐为快,并且很意外地得到了高庸涵的谅解,这份感激可想而知。自那以后,他便为高庸涵的胸襟气度所折服,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信任之感,所以对于丹几道的怀疑,显得十分愤慨:“高帅光明磊落,不是那种人!”
  丹几道对叶厚襄的愤怒毫不介意,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不可能再问出什么东西,于是转而问道:“你们当日上山时的情形如何,高庸涵可有熟识的丹鼎门弟子接应?”
  “当日我们从望云都出来,一路上——”叶厚襄将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说得很是详细,因为这事关一众手下的安危。说得越细致,一干侍从就越能避开嫌疑,所以这一番话足足说了两个多时辰。一直讲到高庸涵离去,接着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再后来就被软禁在太华宫中。“高帅有没有熟识的丹鼎门弟子,我不知道,但是以他的性情和为人来看,即便是有,也肯定不会联络,以免陷朋友于不义!”
  “嗯!”到了此时,丹几道对事情的来龙去脉,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心中也愈发地怀疑,暗杀丹泰常的实是另有其人,“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高庸涵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照常理来说,高帅受此冤屈,一定会设法追查真凶!”
  “嗯!”丹几道点了点头,将前后经过再重新梳理了一遍,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当下说道:“陛下,这几日由于情势所迫,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见谅。再过两天便是新年了,累得大伙不能回家过年,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如果你们不想留在道祖崖过年的话,尽可以离开,以后道祖崖仍然欢迎陛下的光临!”
  丹几道说一句,叶厚襄便说一声“不敢”,听得最后一句不禁一愣,随即问道:“丹真人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我们可以走了么?”
  “不错,这件事本就与你们无关,我想你们也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既是如此,实在没有理由再将你们留在山上。”
  “丹真人深明大义,叶某感何可言?”叶厚襄长揖到地,不住称谢。
  “陛下不必客气,”丹几道扶起叶厚襄,语重心长地说道:“值此乱世,悬空岛勉强能算一处善地,希望陛下日后一心一意治理北州国,切莫再卷入到是非之中!”
  “是,是!”丹几道的话中暗含几分忠告,也可以说是警告,言下之意是说,这种带人上道祖崖的事情只此一回,下一次便不可能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叶厚襄对此心知肚明,不管这件事是不是高庸涵所为,自己的作法首先就得罪了丹鼎门,若非丹几道既往不咎,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感激之余连声应道:“丹真人敬请放心,你的大恩大德,叶某铭记于心!”
  有了丹几道的许可,叶厚襄和寇连环等人顺利地离开道祖崖,在山下同五百禁军汇合一处,而后星夜赶往望云都。经此一事,虽说明面上丹鼎门不再追究,但是随后的日子里,智宇真人等人却对叶厚襄严加防范,到后来甚至插手北州国内务。叶厚襄虽然大为恼怒,却因为实力太过悬殊,无可奈何之下惟有隐忍不发,只不过心中的悔意却是越来越盛。
  送走了叶厚襄,丹几道会同智宇真人、丹乐行等人,一道追查内奸。以三人的手段和心思,只用了几天的时间就查出了一些眉目,根据些许的蛛丝马迹,在新年的正月初六这天,一举揪出了几名形迹可疑的弟子。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几名弟子早有准备,在被抓之后居然自爆灵胎,连一句话都没留下来。这么一来,局势益发显得错综复杂。从这几名弟子平日的行踪往下查,顺藤摸瓜,所有的矛头渐渐指向一个人,这个人却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二师兄真珑上人!
  真珑上人在一众师兄弟当中十分普通,无论是资质还是能力均属一般,既没有突出的性格,也没有做过什么惊人的举动。在所有的师兄弟当中,真珑上人就像是不起眼的小角色,很多时候都会被人忽略。至少在丹泰常遇刺身亡之后,涉及到宗主之位时,就没有一个人征询过他的意见,其地位高低由此可见一斑。可正是这个普通到了极点的二师兄,却不声不响地笼络了几名亲信,而且还使得这几名弟子宁死也不愿将他牵连出来,单只这一点就足以使人刮目相看了。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一向忠厚老实,沉默寡言的二师兄,竟然有这等手段,倒是令人意想不到、措手不及。”智宇真人不知是在自责自己的眼光不够,还是暗指真珑上人城府太深,言语间有种说不出的嘲弄。
  “你们能否确定,真珑就是幕后之人?”灵殊上人心情异常沉重,尽管事前就已经得出丹鼎门内有内奸的结论,可是一旦真的有了确切的消息,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师祖,之前我和智宇师兄反复核实了好几遍,至少有三个疑点始终找不出合理的解释,而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二师兄另有所谋!”丹几道对真珑上人同样没有太深的了解,在这件事上虽然也难免有些感慨,可是仍能保持冷静、平和的心态。
  “真珑现在人在何处?”
  “回禀师祖!”丹几道沉声道:“二师兄和真阅师兄一道,已经在九天前赶往星河屿了。”
  “这下糟了,真阅危险了!”灵契上人失声道。
  第6卷 醉里晨香吹欲尽 第二八一章 上策
  天历九四三年正月初六这天,真阅和真珑带着十余名弟子早已过了塔树镇,抵达星河屿最大的岛屿银汉岛,也就是千灵族聚居的地方。真阅在出发之前曾与真珑计议,为了能尽快查明真相,理应低调行事、隐匿身份,避免被族人认出之后,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众人在踏上塔树镇时,早已将有可能泄露身份的标志全部去掉,只是充作从悬空岛而来,到星河屿过年的普通族人。
  在塔树镇,真阅发觉气氛有些异样,经过一番明察暗访,得知了年前发生的那件惨案。从那几名塔树部落的栖绵族守卫,被人生生吸去了灵胎的惨状来看,应是邪派修真者所为。而这种吸取灵胎的作法,一向被修真界视为邪道,乃是修真者的大忌。联系到当时,恰好是月空盈和智薇散人刚刚离去的时候,这里面的疑点顿时凸显出来。于是,真阅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个神秘的邪派修真者,极有可能与月空盈有关。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也绝对想不到,那人其实是一个投身魔界的人族少年。也更加想不到投递布锦,挑明高庸涵身份的人,正是由爱生恨性情偏激的荣书隽!
  荣书隽对高庸涵可谓是恨之入骨,这种恨意连他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究竟源于何处。按照常理来说,高庸涵曾先后数次救过他的性命,并且对他的遭遇也十分同情,并没有像天子城中的人那样瞧不起他。可他就是有种难平的恨意,尤其是高庸涵名头越响亮,这股怨恨就越发强烈,难道说真的只是因为审香妍的缘故?这个问题虽然一时半刻难以明了,但是并不妨碍接下来的举措,在阴谋诡计方面,荣书隽的确很有天赋。
  挑起丹鼎门同高庸涵之间的生死相搏,以便借丹鼎门之手,除去这个眼中钉只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拉,由于月空盈、智薇散人等的轻蔑,使得荣书隽极度敏感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所以他决定给月空盈等人一点苦头尝尝。同样的道理,荣书隽眼下绝非月空盈等人的对手,只有继续借助丹鼎门的力量,所以才有了布锦上的那句话:“圣使当日密保高庸涵下山!”这其实只是荣书隽的猜测,却离真相十分接近,不能不说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伺机挑起千灵族的内乱,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之一,这一计真正称得上是一石二鸟!
  荣书隽根本不知道毒蛟道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这个师父曾是诡门长老之一,在六百多年前风头之劲一时无两。受到毒蛟道人的影响,荣书隽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归为诡门中人,同时也将振兴诡门视为己任。诡门历来为九大门派,还有其后的玄元、重始二宗所轻视,加之当年诡鹏被九大门派围攻下落不明,所以一直视所谓正道为大敌。诡门想要通过正常的途经,获得九大门派的认可,从而提升兽族的地位,至少在目前而言几乎不可能,那么就只有另辟蹊径了。在这一点上,荣书隽同纳兰不谋而合,就是设法将修真界搞乱,而后浑水摸鱼。
  内中如此复杂的情形,不要说是真阅上人,就算是当世绝顶高人的狐晏、纳兰和杜若,都无法把握。所以真阅和真珑只是担心一点,月空盈倒底和丹泰常遇刺一事有无瓜葛,一旦真的被牵连进去,千灵族是否会因此生出内乱,悬空岛与星河屿之间的关系会否进一步恶化。在银汉岛北方的缘雨村,真阅等人修整了两天,在这两天里,他和真珑上人仔细商议了一番,却没想到,在该以何种方式看待这件事情上面,两人反而产生了一些分歧。
  “师弟,如果真的查出圣使有问题的话,你打算怎么做?”真珑上人端着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悠悠地问道。
  “还能怎么做?”真阅上人面色十分凝重,轻轻摇了摇头,皱眉道:“当然是要尽快回山,将此事禀报给师祖。”
  “师弟,你的见识在一众同门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我一向都很佩服!”
  “同门中比我看得远、看得透的人有很多,至少掌教师兄和小师弟,我就自认不及。”真阅上人苦笑道:“二师兄切莫如此,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
  真珑上人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接着问道:“你说,师祖他们会如何处置?”
  “不外乎三个办法,”真阅上人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说道:“第一,尽起本门高手兴师问罪。一方面将圣使所为昭告族人,一方面凭借咱们丹鼎门的实力,迫使银汉宫不敢反抗,而后请出族中长老,将圣使废除、定罪。不过丹鼎门一向不能干涉族中事务,而且这些年来与星河屿日渐疏远,一旦出现差错必将使全族陷入到万劫不复之地,故而此为下策!”
  “第二,将族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比如说智锺大师等人请到道祖崖,而后一一细陈,以期求得长老们的支持。只要一众长老为我们说服,必可将此事的影响降到最低,即便是银汉宫方面有所反弹,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真阅上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叹了口气续道:“只是如此一来,等于将主动权全部交予长老会,一旦为圣使得知有了充足准备,到头来是否真的能有结果,实在难说得很。所以,这是中策!”
  “这第三么——”这一句拖得很长,真阅上人眼中突然流露出两道精光,语含杀意地说道:“纵观其他八大种族,哪一族不是由修真门派做主,惟有我们千灵族不同。若是放在平日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此乱世,是这么一个情形,无形中便使得我们千灵族实力锐减。一旦有变,却各自为政,到头来只怕会蹈人族的覆辙。所以——”
  真阅上人猛地喝了一口酒,将头凑到真珑上人跟前,低声说道:“若是我的话,索性借这个机会彻底荡平银汉宫,将族中大权全部收回,以后整个千灵族只听从我们道祖崖的号令。惟其如此,才能应对乱世,此为上策!”
  “什么?”真珑上人大吃一惊,手一松将酒杯掉到地上,登时摔得粉碎,“你是说,师祖他们会违背祖制,对银汉宫下手?”
  “师祖他们多半不会这么做,从定宗主人选这件事就能看得出来,师祖他们想的只是眼前的稳定。”真阅上人对于真珑上人的反应毫不在意,因为这个二师兄一向平庸,不大为同门看重,当下自斟自饮道:“二师兄,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师弟,自从你出海除了千须蜃以来,不是一直都如同闲云野鹤一般,从不为俗事所羁绊么?”真珑上人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表情有些古怪,淡淡地说道:“你怎么会突然有了这等念头,着实令人不解?”
  “以前掌教师兄在的时候,大小事务都由他主持,虽然我不是很赞同其中的一些作法,毕竟他一心为了本门的光大。现在么,哼!”真阅上人冷哼一声,摇头道:“照这个样子下去,悬空岛和星河屿迟早会落入重始宗之手。”
  “所以你才有了这个想法?”
  “不错!”真阅上人深深点头,语气中大有不甘之意:“咱们丹鼎门乃是当世唯一被仙界所看重的门派,凭什么数百年来,要屈居于玄元、重始二宗之下?说倒底,还是咱们内部掣肘太多,不能齐心协力的缘故。”
  “这么说来,你已经相信圣使和掌教师兄遇刺一事有关了?”
  “相信是一回事,有没有证据则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要待查明真相之后,才能做出决断。”
  “师弟!”真珑上人诚恳地说道:“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二师兄何必吞吞吐吐,但说无妨!”
  “我以为你所说的上、中、下三策,都会造成咱们千灵族的内乱,值此非常时期,还是应以大局为重,千万乱不得。”真珑上人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想请你高抬贵手,这件事不要再深究下去了!”
  “难道说掌教师兄的仇不报了么?”真阅上人颇为不屑地看了真珑上人一眼,冷笑道:“算上掌教师兄,我们已经有两任宗主遭人暗算,莫非咱们就该忍气吞声,不闻不问?”
  “此一时彼一时,这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情。”真珑上人叹了口气,续道:“也许是我太多心了,不过我真的不忍见丹鼎门和银汉宫之间手足相残,到最后白白便宜了重始宗。”
  “放心吧,二师兄!”真阅上人笑了笑,说道:“现在只是你我闲聊,至于实情究竟是怎么一个状况,谁也不知道,一切还是等查明之后再说吧!”
  经过这一番长谈,两人对于对方有了更深的了解。真阅上人表面上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性情冲淡之人,胸中实则大有丘壑。从这次查访月空盈一事就可看出,其思虑十分严谨,行事果敢而大胆,甚至可以说充满了铁血的味道。而真珑上人虽然身为二师兄,性情上却显得有些懦弱,做起事来总是畏首畏脚、顾虑重重。
  由于星河屿是极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仍是星辰满天,不过千灵族人在星河屿遍撒月萤石,远远望去星光点点,倒也并非是一片漆黑。众人正准备南下赶往银汉宫所在的玉海林时,一名打前站的弟子匆匆赶回,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原来当日离开塔树镇之后,月空盈和智薇散人一行从缘雨村出来,并没有直接回银汉宫,而是往西而去,据说至今仍没有回银汉宫。这就奇怪了!
  “从缘雨村往西百余里,只有一个玉丝林。”真阅上人将信将疑,转头问道:“玉丝林方圆数百里,除了遍植青檀之外,并没有什么去处。二师兄,你说她们去那里做什么?”
  “我哪里知道,反正也不算太远,咱们去看看不就清楚了么?”真珑上人随口答道。
  “所谓事不宜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月空盈迟早会获悉布锦一事,真阅上人自然不愿耽误时间,当即说道:“我是这么想的,要不师兄带上几名弟子,先行赶往玉海林,我带几名弟子前去打探一下,有什么情况直接玉柬传书。这样要快得多,师兄意下如何?”
  “师弟,我看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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