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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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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幡公主笑道:“你已有灵感吗?举点例子看看!”
  乔大化道:““蓬莱宫阙对南山”,可能是“山”字头,“承露金茎霄汉间”
  ,可能有“长长一竖”,“西望瑶池降王母”,可能是“侧玉旁”,“东来紫气满函关”,可能根据上北下南,右东左西的规矩,在右边有个“日”字……”
  八幡公主起初是连连点头,但旋又讶然说道:“你这想法,虽甚高明,但似仅可合於前面四句,就有点不适用了,譬如“云秩雉尾开宫扇”……”
  一语还未说毕,突似触动了灵机,娇笑着说道:“不对,不对,后面四句也有意思,“云移雉尾开宫扇”,定系像形,可能是猜“一撇”?“日绕龙鳞识圣颜”
  定系会意,可能是猜个“光字”,或是“金”字“片”字?“一卧沧江惊岁晚”,可能以“一”尽为收笔,“几回青锁点朝班”,则此字之中,可能有一“点”,或是“数点”……”
  乔大化听得大喜,说道:“高明,高明,以你所猜,和我所猜的互相拼凑起来,定可拼成一个字,到看对方,是怎样消受那第三杯特殊毒酒?”
  上官明听得他们这等猜法,以及如此研究,不禁心中颇是觉得好笑。
  但他虽自窃笑,却也对“氤氲神君”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的敏捷心思,暗暗佩服!约莫又过了一盏热茶时分,乔大忙额间竟微见汗渍地,向八幡公主道:“我把这些个一点,一画,一襒,一竖,以及什么“山”字头,“侧玉”旁,“日”字,“金”字,“片”字等等,左拼右凑的,但是空自挖空心思,拼得满头大汗,也拼不出一个字儿,可以包罗万象,以及综合众妙的……”
  八幡公主道:“我也拼得有点心烦,仍然拼凑不出,心中真有点不大服气!”
  乔大化苦笑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路,被对方引入歧径?”
  八幡公主想了一想,摇头答道:“八句诗,才猜一个字,除了拼凑之外,还有什么方式,故而我们路儿决未走错,只好费些脑筋,多想一想………”
  说至此处,改以传音密语,向乔大化耳边,悄然娇笑说道:“不过你可放心,罚酒固然难饮,敬酒却也不太好喝!”
  乔大化起初之时还对八幡公主之语,有点茫然,但眼珠略转,便自会意过来,於是,也以传音密语之功力问逭:“此话怎讲?是不是你在那金杯敬酒之中,也作了什么手脚?”
  八幡公主得意悄然笑道:“当然,对付“沧海巫山”云梦襄,和“玉面鬼谷”
  上官明这等厉害人物,当然要未虑胜,先虑败,未虑进,先虑退,故而玉杯罚酒,虽具奇毒,在金杯敬酒之中,我照样也加了花样的。”
  乔大化眉头一皱。
  悄然说逭:“金杯盛酒,加毒岂不变色,那里瞒得过有“玉面鬼谷”之称的上官小贼,不要被他看破了,反为吃他奚落一顿的才好……”
  八幡公主不等他再往下说,便自接口悄然说道:“你尽管放心,不会丢你的人的,我在金杯敬酒之中,所加的花样,不是普通的毒药,是我独门秘制,无色无臭的“红花蛊”呢!”
  乔大化闻言,宽心顿放,又复蹙眉思索,猜测上官明所出的第三个谜语的谜底,究竟是什么字儿?又过了一顿饭的光阴。
  乔大化与八幡公主空自费尽神思,仍然是无法把那些自以为代表“龙鳞”,“雉尾”的“一片”,“一撇”等等,拼凑成为一个适当的字儿来。
  这时,已有不少凶邪人物,从那宾馆之中,纷纷地赶到来。
  上官明用眼角余光,一瞥云梦襄,发现他除了气色业已回复正常,脸上彷彿更添了一种罕见宝光,遂知大功已成。
  他目扫群邪,哈哈大笑说道:“诸位之中,若有精於此道的猜谜圣手不妨帮助乔神君暨八幡公主,动动脑筋,免得他们想得太苦,在下发现乔神君业已擦了几次汗呢!”
  群邪多半都是一些粗人,即令有一二个人稍通文墨,也不会比乔大化及那八幡公主来得更高明的。
  故而,上官明虽不禁他们从旁相助,但是,对方一众人等依然无法猜出答案来了。
  乔大化猜得心乱如麻。
  又过了片刻,他终於表示投降地苦笑叫道:“上官大侠,对这第三道谜题,乔某委实猜不出来,我才智已竭,情愿认输……”
  说着,双眉一挑,向捧杯的苗女,大喝一声地说道:“准备金杯敬酒,请上官大侠,揭破谜底!”
  苗女趋前几步,向上官明呈上那中藏“红花毒蛊”的金杯敬酒。
  谁知上官明却不肯接取地,摇手笑道:“不行,在这第三道谜儿之上,我虽然不必饮“玉杯罚酒”,却也是不敢饮“金杯敬酒”哩!”
  乔大化大吃一惊,以为金杯加蛊之举已被上官明看出了破绽。
  第三十一章
  乔大化不禁脸色微红,嗫嚅问道:“此话怎讲?上官大侠,你……你为何不敢饮……饮我的这一杯“金杯敬酒”呢?………”
  上官明正欲答话,突然有个朗脆语音道:“这个理由,我倒知道……”
  群邪闻声注目,见那发话之人,竟是满面神光的“沧海巫山”云梦襄!云梦襄目注上官明,剑眉微扬,含笑叫道:“上官兄,你这条“秋兴”字谜,或许我可以猜出来的?”
  上官明听了,向着云梦襄看了一眼,却摇了摇头,笑道:“这个谜儿相当难猜,云兄,你不必大费神思了……”
  话犹未了,云梦襄便微笑说道:“我试试看,谜底大概是“仓颉”吧?”
  上官明听得一怔,之后,就猛然地抚掌狂笑起来,道:“对,对,这谜儿竟被云兄猜破,可见云兄真是奇才天才,绝顶聪明……”
  话方至此,乔大化暴怒叫道:“上官大侠,你太岂有此理……”
  上官明诧道:“乔神君何以见责?……”
  乔神君接口道:“上官大侠适才声明谜底乃是一字,怎么竟变了人名?何况“仓颉”乃是两个字儿,不……不是一个字儿!”
  云梦襄失笑道:“乔神君会错意了,我所说的“仓颉”二字,并非谜底……”
  乔大化听了,不禁怒道:“怎么又不是谜底了?上官明刚才业已认为你猜得对……”
  一个“对”字才说出口,忽传来发自身边站着的八幡公主发出了一声苦笑。
  接着八幡公主接口说道:“乔神君,何必这样认真?”
  乔大化听了八幡公主的话,便道:“明明不对,怎可以说是对,简直是自欺欺人!”
  八幡公主道:“我们根本是被人作弄,才上恶当,平白空费心思!”
  乔大化意仍不解地,向八幡公主投过一瞥讯问眼色?八幡公主道:“云大侠所说“仓颉”之意,大概是说只有“仓颉”复生,方能特别制造出一个字来,适合上官明所信口胡吟的工部“秋兴”之五!”
  乔大化恍然道:“你是说他出的这第三个谜儿,根本就是没有谜底的?”
  八幡公主点头道:“不错,他是存心拖延时间,而拖延时间之故,多半是为了云梦襄与何二娘对掌之时曾受内伤,需要调息恢复!”
  云梦襄与上官明闻言,均觉这八幡公主心思敏捷,比乔大化更可怕!乔大化听完了八幡公主的这番分析,自然疑思尽除,知晓她所说的甚为不错,遂目注云梦襄,狞笑地问道:“云大侠,你如今可已完全恢复了吗?”
  云梦襄笑道:“乔神君不必管我适才与何老婆婆对掌之举,曾否受伤,以及已否复原,总而言之,我与上官兄两人,既已前来,无论你们打算单打独门,或是群殴,均一一奉陪就是!”
  乔大化冷笑一声:“云大侠莫要太过瞧不起我乔大化,我只愁你们来人太过少了,车轮作战,容易劳累,有些儿胜之不武,那里还会恃众凌寡,厚着脸皮地,採取群殴的举措!”
  说至此处,侧顾已自宾馆赶来的一些友好凶邪,含笑发话:““阴阳大会”的性质已变,故而无须准时於明日举行,可以提前在今夜开始,如今“沧海巫山”云梦襄大侠,与“玉面鬼谷”上官明大侠,业已光降,那位有意求教高明的,不妨……”
  话方至此,有人狞笑接道:“乔神君,我这老怪物,承你厚待,饮以美酒,居以美室,并还慰以美姬,深觉无以为报,不如笨鸟先飞,替你打个第一阵吧!”
  乔大化目光一注发话之人,双眉开展间连连点着头,含笑说道:“司马兄是我“纯阳谷”内的远来嘉宾,头一阵便劳动你出手,不免有点……”
  那眩账韭碇耍歉隽笥业母呤堇险撸⑸赡悦胖蟹郑蟀子液冢浦亮奖呙婕盏姆羯灿行┥钋巢煌慈ナ止忠欤∷淮乔谴蠡幕八低辏阋×艘∈郑艄砗诺兀中Φ溃骸扒巧窬颐鞘嵌嗄甑睦辖磺榱耍伪卦偎凳裁纯吞字铮肝艺饧负跻驯唤型橇说睦瞎治铮灰萏婺愣讼盅劬褪牵 
  乔大化哈哈大笑道:“不会,不会,云大侠见闻渊博,连遁世隐修已经达一甲子之久的“白头罗刹”何二娘,都能一眼就认出来了,怎会忘却了司马兄的当年英誉,而不知道你的来历了呢?”这几句话儿,明面是捧云梦襄见闻渊博,其实暗暗较劲,要云梦襄再猜猜这个阴阳怪脸,黑白发的司马老儿的来历路数?云梦襄闻言之下,剑眉双蹙!因为这身材高瘦老者,不单在貌相之上,生有特徵,并已从乔大化的口中,得知他眩账韭恚账涤Ω萌菀妆嫒纤尖猓泼蜗逶谏材侵洌樗涯院#雌氩怀鲇懈鋈绱诵帐系男仔叭宋铩K醯谜饣乜峙乱磺谴蠡甲。械懔成戏⑷戎省I瞎倜魍蝗恍Φ溃骸扒巧窬滴以泼蜗逍郑Σ卧旎Ь刻烊耍造妒昙洌械闹匾宋锖褪录#负跷匏恢土艺獠谎奘酰燮ぷ由跚车纳瞎倜鳎参幢夭恢滥隳桥笥眩且桓鍪裁炊鞅涞模俊
  云梦襄一闻此语,心内顿宽,知道上官明定然知晓那阴阳脸,黑白发的司马儿来历的了!阴阳脸的高瘦老者,目注上官明道:“上官大侠何必如此言语刻薄,口角尖酸,你这“是个什座东西变的”一语……”
  上官明笑着说道:“阁下不必想在豆腐里挑什么骨头,我此语只是写实,决非言语刻薄,口角尖酸!”
  阴阳脸,黑白发的高瘦老者,听得“咦”了一声,双眉微蹙问道:“上官大侠,你这一“写实”之语何来?似乎是内藏机锋,真是有点令人莫测高深,十分难解!”
  “玉面鬼谷”上官明听了,笑哈哈地答道:“乔神君,你这位朋友,昔年在江湖中,扬名闯万之时,不单不是这副形貌,并也不是眩铡八韭怼保识宜担拔抑浪歉鍪裁炊鞅涞摹保饩浠岸穹切词担训阑褂写砺穑俊
  上官明这番话儿,把“氤氲神君”乔大化,和那阴阳脸的高瘦老者,均一齐听得面带惊疑之色!乔大化怔了一怔之后,扬眉笑道:“上官大侠真是博闻广见,照你这样说法,你是定然知道我这位司马兄昔年称雄江湖之时,是何姓氏?以及是何形貌的了?”
  上官明因昔日有桩奇遇,恰好听过这段江湖秘辛,故而胸有成竹,笑嘻嘻地说:“约莫在二十多年以前,江湖中有个心黑手辣,好色如命,恶行甚多的黑道人物,名叫萧飞,因他长得又高又瘦,又擅於驱使各种毒蛇,遂有个外号“青竹蛇神”
  ,这大概就是被乔神君目为“远来嘉宾”的这一位贵友?”
  乔大化也知道上官明既出此言,必有所知,故而并不奇异地,继续问道:“上官大侠怎么只说出了一半,照你所讲的来……”
  上官明不等那乔大化再往下问话,便又已经含笑地说道:“这“青竹蛇神”萧飞,有次结识了个江湖荡妇,正在苟合,不料却被荡妇之夫寻来,撞个正着,那荡妇之夫,也是个极厉害的江湖凶邪,暴怒之下,一剑先斩却荡妇,并以一记“寒冰绝户掌”,把萧飞一记耳光,掴得从荡妇身上,跌下床来,然后再欲狠狠处置,凌迟处死……”
  听至此处,那阴阳脸黑白发高瘦老者的半边深色脸颊,倒还没有什么,半边浅色脸颊,却渐渐转为深色!上官明笑着,继续说下去道:“谁知“青竹蛇神”萧飞竟恶贯未盈,命不该绝,此时适有那荡妇之夫的另一对头,东海“三奇岛主”司马逸夫赶到,与荡妇之夫,发生一场恶斗,击毙对方,救了萧飞,但那“寒冰绝户掌”力,阴毒异常,萧飞虽然保住性命,中掌左颊的脸色,却永远要比右颊,深上一些,而左半边的头发,也就永远成为白色……”
  语音至此,略略一顿,目光微注那阴阳脸,黑白发的高瘦老者,嘴角微披,又复说道:“我所知者,至此而已,以后的事儿,便不晓得,但萧飞既然改姓司马,却可推料出他多半跟随司马逸夫,同去东海“三奇岛”,并准是拜了那司马逸夫作乾爹的了!”
  那阴肠脸黑白发的高瘦老者,听到后来,反而面无愧色,只在双目之中,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容易觉察的狠毒凶芒!云梦襄明知道上官明在第一阵上,定然会抢先出手,不让目己出手的,遂以“蚁语传声”功力,向上官明悄悄嘱道:“上官兄,动手时小心些,对方因你揭破他昔年的丢人现眼往事,对你恨得很呢!”
  上官明点头,表示会意,并向那阴阳脸黑白发的高瘦老者笑道:“我猜阁下是个什么东西变的之语,猜得对吗?阁下姓氏虽改,名儿大概不变,我如今是不是应该称你为“司马飞”呢?”
  阴阳脸,黑白发的高瘦老者听了之后,便冷笑着回答道:“姓名无非是个符号而已,随便你怎样叫法?武林人物还是讲究手底下见真章,两位大侠由那位下场对我赐教?”
  上官明笑着说:“司马朋友是多此一问,我云梦襄兄适才已与“白头罗刹”何二娘,对过掌了,如今自然轮到我上官明,来向你这位半白头的“青竹蛇神”,讨教一些东海三奇绝艺!”
  司马飞道:“好,上官大侠是打算较量软硬轻功?抑或兵刃暗器?是打算点到为止?抑或性命相搏?”
  上官明英道:“随便,常言道得好:“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我们江湖人物,一向刀头舐血,剑底惊魂,脑袋拴在裤带上地,把“生死”二字,看得极淡,何况到了这“纯阳谷”中,无异身入虎穴龙潭,根本不必想什么善罢干休,司马朋友,似乎无须再装腔作势,我看,你早已把我恨得牙痒痒的,乾脆就大展辣手,把你的压箱底功夫,全都掏出来吧!”
  司马飞静静听完,冷冷说道:“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拘一格,各尽所能的了。”
  上官明颔首笑道:“正是江湖人物作事要乾脆………”
  “乾脆”二字才出,司马飞头略晃,欺身进步,一招“五鬼抓魂”,右手五指如钩地,已向上官明的当胸抓到了!门户未立,交待未完,这等猝然发难,才是极为江湖人物不齿的下流偷袭!但司马飞既与上官明有“各尽所能不拘一格”的话儿在先,便又当别论。
  上官明久经大敌,虽见对方猝然发招,仍不慌不忙,沉稳如山地,准备等司马飞抓来五指,将到未到的刹那之前,再以绝招拆解,或是猝然制敌。
  这“不慌不忙,沉稳如山”八个字,本是内家妙诀,乃高手应有态度。
  谁知道,上官明几乎便被八个这样的字儿,害得够惨了。
  原来司马飞的右掌五指才至中途,左掌又从袖中伸出,猝然一翻!这一掌,既非招,又非发出什么劈空袭人的内家动气,司马飞竟在左掌之中,扣了一把异常歹毒,“五毒砂”向上官明漫头盖脸地,飞洒而去!上官明方自静气凝神,不悠不忙地,沉稳持变,被他这么一来,自然全身均被“五毒砂”所罩住!如此情况下,再想躲避,那里还来得及?上官明万般无奈,只好张口一喷,以先天真气,将当头“五毒飞砂”,喷开一片,再双掌一堆,连身飞纵,从这个小小飞砂孔穴之中,穿了出去。
  但上官明虽採如此应变策略,却已自己察觉到了,仍是有破绽的!因为飞身穿越砂孔之际,恰好把全身暴露在司马飞的袭击之下!司马飞不肯错过了这袭敌的机会,趁着毒砂洒出之势,左掌一翻,以“劈空掌”力,觑准上官明的后腰击去。
  假如上官明料敌不准,则在全神冲破迎面漫空飞洒的“五毒砂”之际,委实难逃这一掌之厄!但如今他以制敌机先,於纵身穿空之际,双掌忽翻,向司马飞适才站立之所在,推出一股柔和的劲力,情况完全改变!司马飞所发劈空掌力,与上官明所发柔和劲力一交,因对方用的是柔和暗劲,并非刚力,故而足下未晃,路形未动。
  他身到高空,掉头一扑,口中朗声笑道:“司马朋天真好心机,上官明侥倖无伤,我且回敬你一招“天河泻雨”吧!”
  上官明在发话声中,一股柔和的劲力已向司马飞头上罩下!一来上官明是头下脚上的凌空发掌,司马飞立身之处的数丈方圆,均在他的掌势笼罩之下,不容易从容躲闪得开!二来,上官明的掌势所笼罩的范围虽广,所挟掌风劲气,却柔柔和和地,威力并不甚强。
  三来,司马飞适才劈空一掌,自己丝毫未动,却把上官明的身形,震起两丈四五,心中自然觉得对方在内力修为方面,不会高过自己。
  有这三种原因,司马飞便不打算神色仓惶地,逃闪躲避,他要大大方方地,硬接了这一掌力!但他虽已决定硬接,却因对敌经验,十分老到,并未过於狂傲,轻视对方,是先行脚下稳子午,然后全神凝劲,翻掌发力。
  上官明本来纵起丈许,又被震起两丈四五,是在将近四丈高空,掉头发掌,凌空扑落去了!起初无甚变化,但在上官明扑到距离司马飞头顶,约莫一丈三之际,忽然纵声狂笑。
  就在这纵声狂笑之下,他所发无形罡煞,突变有形。
  那种令人原先看不起眼的柔和劲力,突然变为令人摄魂荡魄的锐啸狂飙,排山倒海般,呼然当头压下!司马飞知道上当,心中暗叫不妙!但此时再改作任何其他打算,均已不及。
  他只有咬紧牙关,发足十二成真力,加强所发掌风,期与对方在修为内劲上一分强弱!掌风合处,爆响如雷!地面上的碎石尘沙,均为四散罡风所卷,漫空飞洒如雨!上官明身形毫未停滞,依然凌空疾落。
  司马飞却因一向贪色欲,本元不充,内力稍虚,被震得双耳狂鸣,双目乱转金花,胸中血气翻腾,接连退出了六七步去!上官明虽已得手,仍不甘休,身形落处,手中精芒忽闪!司马飞以为对方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效法自己,要发出什么恶毒厉害的暗器来?故而吓得亡魂俱冒,在精芒才闪之下,便即飘身飞撞!饶他闪遁得快,上官明手中持着一柄短剑,剑尖向上挑着一只人耳。
  司马飞的左边面颊,却血流如注!恼羞成怒之下,司马飞顾不得左耳被削的剧烈疼痛,厉啸起处,伸手入怀,摸出一条细如人指,长约七尺的翠绿怪蛇。
  这位“青竹蛇神”,显然要施展看家本领,与上官明生死一搏!上官明哂然一笑,正欲发话。
  那位身为主人的“氤氲神君”乔大化,已先向司马飞叫道:“一阵胜负已见,司马兄请退………”
  司马飞想不到乔大化竟替自已认败,不禁向这位“氤氲神君”,愕然注目?他方诧然莫解,耳中又听得那八幡公主以传音密语说道:“司马兄请退,我们好手甚众,对方仅共二人,大可换人上阵,使其消耗气力,必将稳操胜算。”
  八幡公主说着一顿,然后续道:“你何必在失血颇多的情况之下,再与对方作殊死的搏斗呢?”
  司马飞听了八幡公主以传音密语,所作的解释之后,这才悻悻退下。
  乔大化也立命苗女把那司马飞送回宾馆,敷药止血,不留他在此观战!乔大化真不愧为巨奸大恶,极工心计,此举是含有极深度意义的。
  因为东海“三奇岛”的三位岛主,各具奇功,但生性怪癖,不大愿在江湖走动,也决不许外人前往他们自诩为世外桃源的那个“三奇岛”上走动,甚至是游览访问也不行。
  根据乔大化的观测,司马飞纵然取出那条绿色怪蛇,施展出他的看家本领,也仍然将会难免死於上官明的剑下的。
  於其让他剑下身亡,还不如让他失去一耳,含羞带愧地,转回东海,或许能把“三奇岛”的三位岛主,激出一两位来,与云梦襄、上官明等群侠作对,岂非对自己大有助益?果然乔大化所料不错,司马飞回转宾馆,敷药止血之后自觉无颜再享受主人厚待,遂留函告别,声明返回东海,苦练绝艺,一年内重入中原,必寻“玉面鬼谷”上官明,报复今日这削耳之恨!司马飞宾馆留书之时,那削壁以下的峡谷之内,又起了一番龙争虎斗!乔大化这回不等人请求上阵,把头一偏,向八幡公主低声笑道:“常言道,不是猛龙不过江,你那位唐大姊的一身绝艺,可以施展了吧?”
  八幡公主双眉一挑,向那默然站在旁边,袖手观战的黑衣中年妇人叫道:“唐大姊,你不是早就打算露两手?”
  那黑衣中年妇人,身材瘦削,约莫三十三四,姿色也甚平庸,看去无甚出奇之处,但“氤氲神君”乔大化与八幡公主,居然对她指名相邀,足见她的一身功力,必然是不同凡响的了。
  由於此故,云梦襄与上官明表面虽然未动神色,暗中却以眼角余光,察看那黑衣妇人的动静?八幡公主语毕之后,那黑衣妇人始笑了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两手粗俗功夫,那里入得了甚么“沧海巫山”,“玉面鬼谷”等当代大侠之眼?公主又何必一定要我来出乖露丑的呢?”
  俗语有云:“满瓶不动半瓶摇”,这唐姓的黑衣妇人越是这样说法,越是使上官明和云梦襄对她加深了警惕之念!八幡公主笑道:“唐大姐不必过谦,常言道:“明人眼前,不说暗话,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今日本谷来宾中,不论是云大侠,或是上官大侠,均是绝世身手,仕途中人讲究“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江湖中人则讲究“货卖识家”,唐大姐就请露两手吧!”
  黑衣中年妇人闻言,遂缓步走出,向云梦襄暨上官明含笑说道:“云大侠与上官大侠,那一位不吝指教我唐玉琴几手暗器打法?”
  上官明生恐云梦襄要想下场,遂在那自称唐玉琴的黑衣妇人话完之后,抢先答道:“我云梦襄兄生平从来不用暗器,还是由我上官明继续献丑吧!”
  话音方住,突然听得云梦襄以“蚁语传音”的功力,向自己耳边说道:“上官兄小心一些,这唐玉琴可能是四川唐家的门户中人?”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唐玉琴又已在向着上官明发话问道:“上官大侠,我们是以暗器互相袭击?抑或各自展露一些比较新奇的暗器手法?”
  上官明乘着倾听对方发话之际,也用“蚁语传音”道:“云兄,我知道这唐玉琴是四川唐家门户中,最有名也最厉害的“黑寡妇”,才抢先答话应战,因为四川唐门以喂毒暗器为其特长,而我却偏偏有了奇异,不畏任何剧毒………”
  密语至此,唐玉琴的问话已毕。
  上官明遂朗声地答道:“随便随便,我对於暗器一道,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就请唐……”
  说至此处,觉有碍难,因为明知对方身为寡妇,不便称呼“夫人”,更因年龄关系,不便加上“姑娘”这两个字……故而,上官明顿了一顿后,方接口说道:“彼此如何较量,就请唐老师随意决定,上官明勉力学武就是!”
  唐玉琴笑道:“上官大侠这声“唐老师”,未免叫得我受宠若惊,唐玉琴恭敬不如从命,我觉得彼此已无深仇大怨,不必以暗器互袭,我们就各自演练一两种暗器便了。”
  这唐玉琴的几句话儿,说得相当漂亮,但她也是事先获得资料,才故意如此说法。
  因为在她来后,八幡公主已将上官明所出谜题被自己与乔大化猜破,连饮两杯毒酒,却丝毫无恙之事告知,唐玉琴几乎可称为当今独步的用毒名家,一听便知道上官明不是生具异禀,便是身怀专门兢制各种奇毒的罕世灵药的了。
  她已见对方是由上官明出面应战,便觉得若以暗器互袭,即令能够打中了对方,但不会获得什么效果,还不如乐得大方地,把话儿说得漂亮一点,只在暗器手法上分个高下便了。
  唐玉琴这样一说,上官明便暗讚对方知机乖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好,既然如此,上官明敬如所命,我们谁先行施展?”
  第三十二章
  唐玉琴笑道:“我四川唐家,向以暗器见长,上官大侠答应赐教,唐玉琴业已佔了便宜,自然应由我来先行献丑,来个抛砖引玉!”
  上官明道:“唐老师就请施展绝学,上官明敬观高明,再行学武。”
  唐玉琴因觉各自施展,无须用甚喂毒暗器,遂取了一块山石,用手指把它捏成约莫径寸方圆的十三枚小小石弹!这一手也等於是在显露武功。
  因为凡有资格,参与此场约会者,全是身负绝艺的一流内家高手,在这群人的眼光中,以指捏石,根本不难,但若如此匀称的把每枚碎石,均捏成径寸方圆的小小石弹,却又极为不易!由此可见,这位“黑寡妇”唐玉琴不单暗器手法必高,连在劲头拿捏方面,也分明是一位修为甚深,火候又老到的内家高手了。
  唐玉琴捏好了石弹,仰首看天。
  她本来似乎是想找只飞鸟,但目光扫处,竟无所见,遂双眉略扬,将右掌中所握的十三枚石弹,脱手向空中掷去!石弹才一离手,便已显出功夫!十三枚石弹,本是连贯如串地,向空中升起,显得丝毫不乱。但到了约莫三丈高空之处,速度突然起了变化,由起初保持平均速度,变成前慢后快。
  这一变速,在下面的石弹便纷纷击中了在上面的石弹了。
  “叮,叮,叮,叮……”
  十二声脆响起处,那十三枚原本联贯如串的小小石弹,便变成满天乱飞!但那击劲甚巧,连一枚石弹,也未碎裂。
  唐玉琴石弹出手,右掌一翻,微伸食指,向地下虚空连画了十三个圆圈。
  她的内功指劲,竟然相当的高,地面上随着她手指虚画,竟然立时显现出了十三个圆径约有尺许大的圆形痕迹来了。
  奇景来了,在场群众,包括云梦襄在内,均纷纷由衷发出一声讚美性的惊叹!原来,那十三枚被她击得满天乱飞的石弹,於落地之时,竟半枚也不差地,完全落在唐玉琴所预先画好的圆圈之内!上官明抚掌讚道:“佩服,佩服,唐老师在这十三枚石弹之上,随意略一施为,已把暗器一道中的“巧”“准”二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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