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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天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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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一辈大弟子三清来说,他当然不肯放过机会,立即赶来探个究竟,甚至准备收妖。
  三清年方二十四,已尽得师父千心道长真传,武功之高己不在话下,尤其嫉恶如仇的心性早己博得了斩魔手之封号。
  他很快找到金武堂分舵,也替石明把过脉。在查过病症之;后,他问向手下,在得知最近有人来索取石明生辰八字,以及将八字送人的几名卫兵都出了问题之后,他心头已有了底。
  “可能又人用了摄魂术……而这些法术正是茅山派专长三清很快理出头绪,随即掠身往茅山奔去。
  金武堂弟于并没跟去。毕克这几天遭遇,早吓得他们闻风丧胆。
  及至神殿前,三清光见及那桌祭坛,以及两值得意小道士,早断定自己猜的没错。一声冷笑,已迎步逼来。
  “果然是你们这些妖道在作怪”
  毛盾、毛头突见来了另一名道士,见其装扮大约能猜出门派。毛盾倒是镇定得很/你是武当派的吧,来此有何贵干?“
  “收拾你们‘二清老实不客气抽出背上长剑,想大打出手。
  两人骤见他来意不善,心头大惊,毛盾斥道:“本派跟武当向毫无瓜葛。你凭什么收拾我们”凭手中这把利剑三清冷斥:“以妖术摄人魂,法所不容,人人得而诛之二话不说,长剑一抖,登时劈砍过来。
  毛盾、毛头惊骇万分。眼看此人剑势威猛难挡,岂能硬碰,心念—总,全作打滚,逃向远方。三消冷喝,砍人不着,手中长剑再抖,带着剑气直追神坛,叭然巨晌神坛立时被砍成两半,他仍不止,一掌打得碎屑乱飞,分不清木屑、神像、草人或是灵符,全纹得天花知坠,落地成粉。
  “太过分了毛盾、毛头不革受辱,当下施展隐身术,弹入两颗烟雾弹,炸得白烟四隘,趁此迷烟之际,两人合力枪攻,手中桃花森剑猛砍猛刺。突听得闷哼一声,显然已经得手,两人窃笑,登时闪退。
  那受伤三清突然厉吼:“鼠辈有胆出来—拼—”
  他不敢再落身雾区,马上腾空,右掌不停往下轰击,炸得泥屑纷飞,却也见不得两人一丝半影。
  惊惶中,他翻身落向雾圈外围,人方落定,血丝巳从右腿渗落地面。显然方才偷袭正刺个他右大腿。
  毛盾和毛头躲在暗处、任他怒骂,只顾得窃笑,两人仍自计划下一波攻势如何刺他左腿,让他拐着回去。
  三清怒吼一阵,得不到回府、心下更怒:“不出来,我毁你神殿、异教徒本就该杀心意方起,他整个人已冲向萝前,双掌一扬,劲风轰得两扇木门烂碎不堪。
  这还得了。茅山就只剩这座右殿,若被毁了,岂能向老祖宗毛盾已奋不顾身,两颗烟雾弹射来,暗中又展开偷袭,毛头也不落后,桃木剑换成真铁剑,狠猛砍杀过来。
  三清此次学了乖,但见烟雾,立即腾身避开,岂知对手烟雾弹就是多,凌空又炸来数颗,逼得他惊心不已,只得回剑盘往面,以防对手暗中偷袭。
  果然一阵金铁交鸣,毛盾、毛头两人并未放弃偷袭,打得三:清惊心动魄,一个不察。
  淬而尖痛骇叫,握剑右手挨了一剑,痛得他发疯般展开太极神功。轰向烟雾,劲道如狂流,不但扫得姻雾尽失,更让毛盾、毛头两人突然现形,他厉喝一声,人如苍鹰扑双掌猛吐,一入一掌,打得毛盾、毛头闷吐鲜血,摔撞墙头,痛得爬不起来。
  三清此时才注意自己右手,那尾指竞然不见,鲜血直冒。这还得了,他身经百战,或有挨刀,也只是皮内伤,何来如此残手断肢,而且还是败在无名小卒手中。
  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换来如此严重代价,他忍无可忍。
  “我要杀了你们,毁掉异派邪教疯狂地,他又两掌劈向毛盾、毛头。两人勉强硬接,却被打向墙头,摔在垮塌满灰尘的土地中,那三清仍泄不了心头恨。一个转身,冲入神殿,瞧他如疯子。那管得敬神尊鬼,眼见人堆神像,照样视如烂木头般加以劈劈砸砸,数百等神像眨眼被毁个精光。
  他仍不让,再劈梁柱,捣得神殿往下塌,他才掠冲天际,破瓦而出,一座数百年神殿就此哗啦啦塌如废材堆受伤沉重的毛盾、毛头两兄弟见着此景,不禁渗出泪水,没想到茅山派当真就此毁而他俩竞然眼睁睁地看着却一点保护的能力没有。
  三清仍想找两入报仇,径自寻搜来,毛盾,毛头见状,哪敢乱动,只能装死,以蒙骗这恶煞。
  三清寻来,发现两人一动也不动倒在土砖烂木堆中。狠狠一剑又刺出,落在毛盾左臀腿部位,毛盾疼得揪心刺肺。他却不敢动,还好茅山隐身术有这么一招逃命时必须强忍挨刀以诈死,他藏以为一辈子用不着,没想到却还没活过十二岁就用着了。
  三清刺出一剑,毛盾忍下了,他仍不甘心,又将利剑猛推,直穿毛盾前腿,那种痛简直让人无法忍受,毛盾早揪断了心,却仍须忍着。
  一连两不。三清才冷笑抽团长剑,斥诚道:“早就该死,还效伤我手指?若非看在一死百了分上,我会把你粉身碎骨!什么茅山邪术,不人流不说,也敢害人,死有余辜他收起工剑,捡起类似灵符的纸张拭去血迹,目光落于全毁的神殿,一副修道人为世间除害的得意而又想表现慈悲的神情,念一句无量寿佛。
  “如此邪教也能混世三百年,实在罪过,老天有限。让贫道除害,以免又为害苍生广大大地祷告一番。他引燃火折子,准备烧掉神殿遗物。
  “愿你们早日转世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三清稍稍超渡两人,眼看火势已起。才再祷告过后,扬长而痛得快昏迷的毛盾,在确定三清走后,才敢翻身移去罩住身上木头。还得毛头帮忙,他才能脱离快被火舌吞噬的柴堆。
  师兄弟俩相对望着,泪水浸湿了眼眶,两人却哭不出来,还是毛发发现毛盾左服鲜血直冒,急急撕下衣带准备裹伤“痛不痛?”
  “痛……”毛盾勉强回答,想装笑,声音却比哭还难听:“没想到茅山派真的毁了……。
  这妖道,哪天找他报仇去“拿什么啊……”
  感叹中兄弟俩不禁又滚下泪水。他们并不想在武林争个什么,然而别人却不想让他们活,尤其三清那烟异教徒的话,着实刺伤两人心灵,没想到杀人者还这么一个好理由。受害者却是十恶不赦之徒‘天底下还有真理吗?“
  毛头、毛盾巳尝到武林中毫无正义,弱肉强食,以及颠倒是非的滋味。
  报仇的火花己燃烧两人整个心灵。
  “用酒烫伤口,才不会引起发炎。”
  不知何时,醉天掌门已赶来,师徒之爱,使得他暂时清醒,立即加入救治徒弟工作,除了替毛盾清伤口,还运用不怎么强劲的内功替两人疗伤。
  烈酒烫碍毛盾唉唉痛叫,但处理过后,他已觉得清爽多了。
  醉天掌门叹息道:“先避开吧,不久将还会有人前来。”
  不等毛盾回答,他和毛头已扶着毛盾,步伐沉重地移向后山月茅屋。
  “若有人来,茅屋也保不了—。”毛遁道。
  醉天掌门叹息:“茅山派算是毁了,那里也只能待个片刻,师父只想转告你们,先把伤养好。将来着想振兴,得好好学武功,若没能力。就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师父不会怪你们,茅山祖师也不会怪你们,毕竟祖师爷什么都留了,就是没留下高深武功时代在变,帮派起起落落也是常有的事。”
  毛头恨道:“我就是看不惯武当派仗势欺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仇恨会毁去一个人!”醉天掌门轻叹:“可是谁又看得破此关呢?你要报仇,得先衡量自己。再说这也是凶手一人作为,不能涵盖整个武当派。”
  “我们自有分寸。”毛盾道:“师父呢?茅山已不能呆,您要到哪里‘我送您去?”
  “师父老了。无所谓了……”
  毛盾突然觉得这话问的实在不高明。自己都不知道落身何处。还想问这位常年醉酒的师父?
  他决定找个地方安置师父,然后再计划自己的事情。
  冷风中,孤雁残鸣,远望着神殿,火苗蹿天而后消失云雾中,—叨似乎归于平静
  第二章 两小无猜
  当毛盾出现在太原城时,已是一个月后的早晨。
  他伤势已好了差不多。师父也安顿在—个隐秘而又有酒菜的地方。
  然后他跟毛头商量如何进行兴帮大计,两人决定先学绝世武功,毛头块头大,适合少林派,故而他理了光头投入少林门下,至于毛盾,他知道现今天下武功排名分为金银钢铁。
  金即为金武堂的武向王,他一手三截金苍已打遍天下无敌手,落个天下第一高手封号,而他又是茅山派最大敌人,不去金武堂,去哪里?
  毛盾已决定混入金武堂,能学得武功最好,若不能,也要搞得他们鸡飞狗跳,以报此灭帮之仇。
  金武堂总堂就在太原城西,那本是王候府。几年前被武向王买下,现成的气派更造就金武堂狂妄气焰。
  毛盾行至金武堂,发现戒备森严,若非红门顶头那金匾显着金武堂三个斗大字,他还以为找错地头。
  照他想法,帮派大约跟茅山一样据地为王,大不了再找个四合院,四周派人看守就是了,哪像现在,两丈高的围绕个大圈子,想潜混进去,大约须要找那狗洞才行。然而毕竟那只是说书的噱头,事实上哪来的狗洞?
  他倒想混进去后挖它几个洞。
  远远逛了一圈,实在找不出门路混入金武堂,他不禁有些失望。
  “看样子得找人介绍了。”
  于是他在附近小客栈先行住下,一有机会即打探有关消息,结果让人失望。
  金武堂从不向外头征录佣人、家丁,全是由该派弟子自行找寻,如此可免去被渗透麻烦。
  毛盾想冒充佣人是不行了。
  在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来硬的,一大早即往金武堂大门行去。
  八名守卫见着他毫无惧意行来,一股威严受损使得他们来个下马威。
  守卫领班冷斥:“来者是谁,胆敢闯禁地?”
  长剑一抽就想拿人。
  毛盾赶忙装笑脸:“各位师兄,小的是来投靠总堂的。”
  “你是本派弟子?可有信物?谁是你的主子?”
  “堂主不就是我的主子?”
  “大胆!”守卫领班斥道:“也敢攀上堂主,我看你是来此挥水摸鱼,给我拿下!”
  两个卫兵应声立即抓扣毛盾,他一时惊慌,急急说道:“小的没有浑水摸鱼,小的是想拜在金武堂门下,为堂主效命,将来也好有个出路,大爷请您给小的一条生路!”
  守卫领班闻言讪笑道:“原来是小混混想找靠山,门是撞对了可惜路子不对,滚,金武堂不缺人,再回来小心我砍断你双脚。”
  两名卫兵闻言,立即把毛盾甩得老远,害得他跌个四脚朝天,臀部都快疼死了。他哭丧着脸:“大爷您行行好,小的千里迢迢从乡下赶来,不谋出路,求个温饱也行啊!”
  “还不快!求温饱,当乞丐去,太原城还没有饿死人的!”
  那守卫领班故作杀人状,追了过来,毛盾不吃眼前亏,逃开数丈,然后躲在街角,有一句没一句地苦苦哀求。
  他想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半大不小的角色最喜欢作威作福,倒不如等下去,若有大人物或看来软心肠者,再来个装苦作样,说不定会有效果。
  他干脆来个长跪不起。
  “我对金武堂是忠心不二,若贵派不收容,我就跪死在这里!”
  反正隔着一条街,守卫也赖得理他,甚至还准备看好戏般,想计算毛盾能跪多久。
  时间分秒逝去,毛盾两腿发酸生疼,早餐又没吃,简直又饿又累,十分难挨,两个时辰已过,连个大号人物也没见得一个,他不禁后悔莽撞下跪,可能要白费工夫了。“
  越想越是难受,他终也爬起来。卫兵见状,一阵戏言送来:“什么不收容就跪死那儿?
  怎么反悔了?发的誓言不了一脆?“
  毛盾颇为镇定:“我准备长期抗战,要是死了,怎能替金武堂尽一份心力,我去填肚子,吃饱再过来。”
  管不得卫兵戏笑,毛盾还是溜开,填饱肚于后,也不急着回去下跪,在暗中观察,发现已有动静,几名卫兵突然恭敬像要迎送什么大人物,毛盾这才苦脸兮兮回跪地上,还装出特别可怜模样。
  “可怜我这无依无靠孤儿,收容我好吗?”
  像天涯流浪可怜孤儿,瞧来特别感人。
  那卫兵正喊着恭送小姐,大门已出现两位女子,大者二十上下,长的婷婷玉立,天生丽质又是一身武装打扮,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英姿,半点也不矫揉做作,小姑娘年龄跟毛盾差不多,和姐姐相貌有几分神似,两长辫披双肩,本是清新可人的脸容,却抹上—层恍惚般的郁闷,她抿着嘴,目光冷淡,周遭任何事似乎都跟她没关系似的。
  两人目光全落在毛盾身上,似乎也听到毛盾叫声。
  那卫兵领班不等小姐发问,已逼向毛盾,冷斥道:“小乞丐你找捧?还不快走,想惹小姐生厌是不是?”
  他一使眼色,两名卫兵已奔来,猛扣毛盾就拖走,毛盾苦苦哀求:“大爷、小姐您行行好,收容我啊,小的无依无靠,受尽欺凌,连个栖身处都没有……”
  可怜的声音似乎触动那大小姐,她问道:“怎么回事?”
  卫兵领班立即回话:“他想拜入金武堂,可是本派已不缺人……”
  “给他一点银子,怪可怜的。”
  大小姐的话,卫兵领班只好应是,遂行向撵走毛盾的两名卫兵,喝道:“把他抓过来。”
  卫兵依令把人带回,毛盾一时欣喜:“大爷答应收容我了?”
  “算你走运,三两银子够让你栖身或做点小生意了?”
  卫兵领班摸出银子就想交给毛盾,毛盾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可不想要银子,又是一脸可怜:“大爷您的好意小的心领了,小的一身孤苦,就算拿您银子做生意,别说人生地不熟,若是碰上地方强梁,小的照样遭劫难,如此一来,更是潦倒,小的不求什么,只求个栖身所……”
  “你这小鬼倒是挺麻烦,还不快走!小心我打断你狗腿。”
  卫兵兵领班作势吓吓人,毛盾却一把眼泪地瞧向远方的两位大小姐。
  “姑娘您收容我好吗?我什么都会做劈柴、煮饭、洗衣、挑水、栽花、除草,我还会养猪、养牛、养所有的东西,我能吃苦,再苦的工作我都能干,求您收容我好吗?”
  话说多了,毛盾当真像孤儿声泪俱下,状况实在感人。
  二小姐迷惘眼神已有了泪影,她揪向姐姐衣角。
  虽是小小动作,那受感动的姐姐也有了回应,低头拉住妹妹右手:“你要收容他?”
  二小姐认真地点头,不自觉地泪水也落了下来。
  她的泪似乎更让大小姐感动,立即伸手抚去妹妹泪痕,甚至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如此情景,倒让守卫们感受那股凄清般感伤而默默立于该处。
  “把他带到玉竹轩交给桂香吧。”
  大小姐的命令,卫兵领班立即应是,毛盾则由于太入戏了,一时也说不上谢言,抽抽噎噎地想告谢,却吐不出只字半语。
  大小姐似有事在身,认真地再瞧毛盾一眼,已带着妹妹径往左街行去,那二小姐趁机瞥向毛盾,难得一现的笑容已挂向嘴角,毛盾来不及回诮,大小姐已带她转入另一条街道去了。
  此时卫兵领班才挺走胸腔,大步逼向毛盾,冷斥一番:“好大的胆子,也敢挡住小姐去路,要是平常,早把你给宰了,看在你一片忠诚分上,大小姐收容你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干,别给我要花样,出状况,否则一切后果自行负责!”
  毛盾唯唯应是,虽然事情有一转机,但他仍是人家佣丁小卒,对于这位卫兵大爷,他仍得毕恭毕敬。
  他的尊重果然换来卫兵领班好感,当下亲自带他前往玉竹轩,还说些帮中规矩,要他先熟悉一些环境,毛盾当然表现得更加感恩,直到丫鬟桂香接人,卫兵领班才做了一番功德般放人离去。
  桂香扎了两团发髻,看起来也不超过二十岁,或许丫鬟当久了,总没大小姐模祥来得高贵,至于姿色倒是不错,尤其和大小姐一样,有股精明,看来并不容易对付。
  毛盾瞧她两眼直盯自己,似想看穿什么,他倒是以不变应万变,一副孤苦伶仃让她看个够。
  “人倒是长得满上相,就是一副贼样,你是来混饭吃的吧?”
  桂香道。
  毛盾叹声:“被你猜对了,除了金武堂,我不知要混到哪里去,大姐高兴就赏碗饭给我吧。”
  “我哪敢,听说是大小姐主意,当丫鬟的我岂有能力不给你饭吃?”桂香哧哧笑着:“会什么?”
  “打杂的,粗活都行。”
  “看不出你倒是挺能吃苦的嘛?”
  “还请大姐多多照顾。”
  桂香笑的更甜:“一张嘴就是知道迎人,难怪大小姐会看上你,不过这里也没什么缺,叫你到厨房又太委屈了……”桂香目光忽而移向庭园那奇怪的竹林,心头似有了主意:“当个园丁行吧?”
  毛盾此时顺目瞧去,一大片竹林全是白色,枝如白玉,叶如白冰,闪在阳光下,几如水晶雕成,若非轻风徐徐吹动叶梢发出之声,毛盾当真还以为它是假的呢。
  “这是什么竹子?这么特别?”
  “玉竹,此轩名称全由它而来。”
  “我可没见过,产自何地‘怎可能会有白色竹子?”
  “怎么来的我不清楚,但白竹并非全无可能,像玫瑰改良,有近似黑色出现,黑狗生多了也会出现一两只白狗,它是一位异人送给堂主的。”
  “原来是突变种,那它一定非常珍贵了。”
  “当然,天底下可能只有这丛了。”
  毛盾搔搔头,面有难色:“这么珍贵,你还叫我照顾?不怕被我弄死了?”
  桂香轻笑:“弄死倒是不会,它吸收养分奇特,白天不管它到了夜晚,尤其是月亮高升的晚上,我必须在叶面上洒清水,它自然会化成养分,当然有露珠的晚上,你就可以休息了。”
  “这简单,挑水、洒水我都内行。”毛盾信心十足:“除了这些还要做啥事?”
  “暂时就这样了。”桂香露出怪异表情,似含有捉弄意味,象有卸去重任之感觉:“做习惯,我再替你找其它工作,白天想干活,就剪花除草吧。”
  毛盾满心高兴点头大打包票直道没问题,他哪想到欲洒水时分皆在晚上,那有日夜颠倒之虑,难怪桂香如有重释之态,然而这已是以后的事情了。
  随后,桂香仍问道:“你来自何处?家中有什么人?可要老实回答,通常你这种小角色,我们是不会去查,不过若查出你说谎,准有你受的。”
  “无亲无故是孤儿啊,以前在开封府混的,后来就游泳到这里了。”
  虽然有恐吓,毛盾照样说谎,因为他不如此说,已无其它藉口。
  桂香倒是不大在意,也只要交差就行了:“不管你是不是孤儿,认真做体分内的事,少说话少乱闯,三餐有人会照料,每个月放你三天假,还有一两银子,可以出去逛逛,不过以你小毛头,还是别报出金武堂名号来得好,要是有人不顺眼,找你单挑,你又打输人家,可把金武堂的脸丢光了。”
  “不会啦,从小我就打输人;就算再大胆子,若没两下功夫,怎敢跟你打架?”毛盾目露精光:“我能学一点防身武功吗?”
  桂香当然看出他那种小孩崇拜英雄的心情,也不愿泼他冷水,说道:“慢慢学吧,这里的守卫武功都不弱,只要他们肯教,祝你早日神功大成。”
  毛盾本想说,要学的是金武堂正统武学,但话到嘴边又收回来,免得遭人猜忌,当下装了一脸欣喜,谢个没完。
  桂香倒未再训什么,带他到库房,找两件像样衣服然后再安置他在玉竹轩左侧本是放置锄、铲工具的小房间,整理过后倒也能栖身。
  桂香说他乃小姐特别收容,不便分派到正统佣人系统,那样虽可能住得好,却较累,何况玉竹轩的玉竹也要常常照顾,就近安置对他只有好处,毛盾倒没说什么,还是感激桂香照顾。
  刚进门,一切将就,等将来混熟了再行动也不迟。
  吃过午饭后,他倒是安心地睡大觉。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觉得柴门似被某种硬东西砸着,咔地脆响十分清晰,毛盾虽武功不算高,但机灵的反应从来不曾出差错。闻声立即惊醒,叫声“谁?”之后很快推开木门,眼前小姑娘已立在十丈花丛中,正是二小姐武灵玉。
  她陪着姐姐出去,刚回来即赶来瞧瞧这位可怜虫,瞧他一副布衣清爽,又带点贼头贼脑地晃出门口,早上那种可怜样己不复见,不禁惹得她淡露笑脸,却听不到她笑声。
  毛盾见着是她,立即欣笑,马上拱手拜礼:“原来是二小姐光临,小的感激您的收容。”
  武灵玉还是笑,外带摇头。
  毛盾见她摇头,可弄不清她的意思了:“二小姐不想收容我?”
  武灵玉仍是摇头淡笑。
  毛盾感到一头雾水:“二小姐能否表示一下意见,小的不明白您的心意。”
  没有用,对方只含笑不已。
  “二小姐……”
  毛盾一时想行前向个究竟,那武灵玉却显得惊慌,先摇头遂又摇手,往后退,随即转身,一溜烟在遁入墙后,不见了。
  毛盾更是不解,她为何避开自己?
  “难道我的脸黑了?或是写上一个恶字?”
  他自嘲地走向水池边照照自己,帅得很,哪来黑脸恶字,此事让他纳闷不己。
  直到桂香送晚餐来时,他才得到答案。
  原来武灵玉天生聋哑,听不见也不会说话,和人沟通全是比手划脚,也因此她一向很少见生人,对于毛盾的逼近,她当然感到不安而避开。
  “多可惜,二小姐这么漂亮却是聋哑,多可惜!”毛盾叹声不绝。
  虽然武灵玉跟他差不多年龄,但他相信她将来的花容月貌一定不会比姐姐差,尤其双下巴更见个性,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哑人。
  “她来看你,你是他第一个如此关心的人,你可要好好买力,别让二小姐失望了。”
  “我要表现,努力什么?”
  “这……好像很难说出一个所以然……”桂香一时也想不出,道:“反正你别惹她生气就是。”
  “我哪敢,她是我二小姐呀!”
  “看着办吧。”桂香有了笑容。
  “我刚刚才明白,收容你是二小姐的意思,这可好了,二小姐这么一来有事做,也不会整天闷在房里不出来,也等于你的一切让她关心,所以你另外也要负责她的心情,知道吗?
  尽量使她快乐。
  “小二姐一直不快乐?”
  桂香白他一眼:“真是,当人奴仆,连主人心性都不知道,如果你听不见,说不了话,你会快乐?”
  “这倒是了……”毛盾干干一笑,随即又想到什么“她听不见,我如何跟她沟通?也就是了解她要什么?”
  “久了自然有办法,心有灵犀,我不就这样过来了?”
  桂香虽然表示全靠经验,但她仍把经验道个大概,毛盾一知半解,只能装懂地勉强点头,一切就靠摸索了。
  直到深夜,毛盾才惭渐知道工作之辛苫。
  天寒地冻,不能躲人被窑睡觉,还得起来挑水浇竹叶,那种往上泼而往下掉的情景就跟下雨般,一不小心即被溅得全身湿,不觉更冷更寒了。
  幸好桂香武功不弱,利用轻功提水掠射影屋顶,顺势泼下,很决可以浇完,方使毛盾嘘口气,知道这门行业不好干啊。
  其实桂香也是有意磨练他,免得他吃饱没事干,准让人家说闲话。
  对于淋了一身湿的毛盾,她只能含笑中带着同情安慰几句,毛盾还得装出一副刻苦耐劳模样,倒让桂香信心大增。
  冻冷湿透的身躯之下,也没什么好谈,毛盾很快溜回房中换下湿衣,生起火炉,直叹佣丁命果然不好混。
  烤暖了身子,毛盾才有心情休息,然而躺在床上,满脑子尽是被水淋湿苦状,那种冷透心肺情景,他实在难以再接受,得想个方法来解决,免得明天又重蹈覆辙,痛苦再现。
  “武功再高些就好了。”
  他想及桂香提水浇竹叶的从容甚至带优美的举止,颇为羡慕有如此轻功实在好,不但实用,还可以高来高去。
  可惜他功力不够,目前只有干幻想的分,实际状况总不是那么回事。
  还是找些有用的方法吧。
  直到四更天,他才安心睡去。瞧他睡得如此安稳,大概是想出合理解决办法了。
  第二天清晨,他很快起床,别的不做:就开始找来竹竿、木材,搽个高架子,靠于屋墙旁加以固定,然后将两个大木桶放在上头。
  敢情是在搭水塔,这工作足足花了他两个时辰,在一切弄得差不多时,那桂香又来了。
  乍见如此状况,桂香倒颇为惊奇和不解:“你这是……”
  她第一个印象即是那木桶甚为老旧,很容易让人想起尿桶,而把尿桶顶得那么高,又是在女性住处,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毛盾倒没想到这些,他还颇为得意说道:“昨晚淋了一夜,想通啦,趁着白天不冷时,把水提存高处,等到晚上再轻轻浇下来,不但省事,还可保平安。”
  “原来是这么回事!”桂香还是想到尿桶,嫩脸颇为难挨:“可是它……看起来不怎么雅……”
  “怎么会呢?我看它满顺眼的。”毛盾是越看越顺眼甚至颇为认同自己的杰作。
  “一个美伦美奂的宫庭,吊着两只大……木捅,你不觉得很不入眼?”
  毛盾当然不惹眼,但瞧及桂香似乎不怎么欣赏和赞同,他也只好顺应她了,说道:“既然你有意见,我……”
  “准备拆下来?”桂香以为他会如此做。
  “拆了,我晚上如何过?”毛盾另有想法:“我把它美化成鸟笼”如何?或者变成小房子,说不定上面还可种花,摆盆景呢!“
  瞧及毛盾一脸认真,她不觉也想笑:“随你吧,只要把它弄得漂亮,不那么碍眼就行,不过我要声明在先,要是大小姐或任何人看不顺眼,要你拆下,我也没办法支持你。”
  “我尽量弄得让任何人顺眼就是。”
  毛盾有些失望地回答,毕竞桂香的表情并非完全支持,他觉得要让大家看顾眼并不容易,也就是说想保有水塔得经过一番努力。
  桂香也不愿让他太泄气,自动提供一些设计,经商讨结果,还是以能推置花木盆景的鸟笼为佳。
  她也找到一些较能利用和木材,要毛盾好好装饰,免得突兀了天空。
  毛盾反正没事,也就玩起高空木工游戏。
  毛盾开始还挺认真钉木板,但久了也累了,稍做休息,他这才注意到四周情况,由于身在屋顶高处,视野颇为宽广,也瞧及金武堂轮廓,果然是王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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