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潇潇雨飞花溅泪-第2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哪知愁?今生若得为情死,死无憾,也风流……”
  萧雨飞挣扎着回到家里,一头栽倒床上。萧威海闻讯赶来,见他烂醉如泥,不由皱了皱眉。十八年了,他还从未见他醉过。再一看,他右臂上还有一道剑伤,伤口又长又深,血都还未能止住。赶紧点了他伤处四周的穴道,想唤醒他细问缘由,却怎么也唤不应。
  他抱起他,却见他眉头紧锁,紧闭的眼角竟是湿的,一股股滚烫的液体正不停流出。他竟是在流泪!虽在梦中,他却是在流泪!
  萧威海吃了一惊,隐隐感到,萧雨飞和花溅泪之间必有大变。在杭州时,他就发现两人没在一起,问萧雨飞时,却胡乱遮掩过去。忙灌他喝了两杯浓茶,又给他裹好了伤,吩咐萧石道:“去查一查,公子今晚在哪儿喝的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忽然,萧雨飞一下子翻身坐起,张嘴就吐,将所喝茶水尽数吐出,茶水已变成暗红色,显是渗杂着血。萧威海失声道:“飘儿,你怎么了?”
  萧雨飞无力地睁开眼,认得是他,低声道:“”爹,我……好难受!这里好痛!“他揉着胸挣扎了两下,又倒头睡去。萧石惊道:”公子怎会吐血?莫不是受了内伤?“萧威海给他把了把脉,道:”他没受内伤,但脉息很乱,象是忧伤聚结之症。他会吐血,必是空腹饮酒伤了胃。你先去找大夫熬点药来。“
  当萧雨飞睁开眼时,只见满室阳光灿烂,胸口闷痛与烧灼感已减轻不少,只是头仍又昏又疼,沉重得像是灌了铅。他呆呆地看着帐顶,出了半日神。
  吱呀一声门开了,他头一偏,见是父亲来了,支撑着坐起,道:“爹!”一开口才感到口中还残留着药汁的味道。不用说,一定是父亲像他小时候那样,用小勺一勺一勺喂他吃的药,心中生出一丝歉疚与温暖之意。
  萧威海把一碗稀粥放在桌上,温和地道:“飘儿,好些了么?”萧雨飞低声道:“爹,对不起,我昨晚失态了。”
  萧威海道:“爹不怪你!我知道,你若非痛苦到极点,也不会醉成这样!只是借酒浇愁除了消磨意志,于事无补,反而伤身。” 萧雨飞默不作声,身上伤痛又怎及他心中伤痛之万一?
  萧威海道:“是谁伤了你?”萧雨飞看了一下已包扎好的左臂,道:“是程傲然。”萧威海道:“想不到为了白无迹,他竟会如此恨你!不过你能活着回来,已是不幸中之万幸。”
  萧雨飞道:“是白无迹救了我,不然我昨晚可危险得很。”萧威海奇道:“白无迹?他怎会恰好赶来救你?你和他倒底是怎么回事?”
  萧雨飞苦笑道:“我和他是好朋友,情同兄弟。爹,其实他并非传说中的采花淫贼,乃是被程傲然所陷害。他为人光明磊落,刚毅正直,谢谨蜂想拉拢他入聚雄会,他坚决不肯,谢谨蜂才会勾结程傲然设下毒计害他。”把白无迹蒙冤一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白无迹的身世和师承来历。
  萧威海道:“难怪你竟会和他结交。你呀,你和他结交可以,但不该那般肆无忌惮,在没找出证据为他洗清冤屈之前,你们应稍加收敛,以免引人非议。你年少气盛,不懂这人言可畏。你身份特殊,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要落人口实。”萧雨飞道:“爹的教诲,孩儿都记下了。我正准备想办法为白无迹洗清罪名。”
  萧威海凝视着他苍白而忧郁的脸,缓缓道:“到现在这个时候,你不为自己期限之事着急,却想着要先替白无迹辩冤,很好。你是想尽快还他一个清白,好让你师妹能早日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是不是?”萧雨飞吃了一惊:“爹,我心里想什么,你怎么知道?”
  萧威海道:“其实,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两夜了。在这期间,我把你这几日的经历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你二师姐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正在想等你醒来,怎么劝你,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坚强,还要大度。你能如此,我很欣慰。只是,爹还有话要提醒你,你若能想明白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萧雨飞道:“爹,你不要听二师姐胡说,她一向嫉恨师妹,她的话根本不可信。”萧威海摇头叹道:“傻孩子,你到现在还想瞒爹么?你二师姐虽心胸狭窄,但我相信,她所说的葬花溪的情景,和你亲眼见到的完全一样。我知道那会对你造成怎样的打击。”
  萧雨飞心中刺痛,道:“爹!你不要听二师姐挑拨。师妹如此选择,自有她的道理。我没事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喝醉。你不要怪师妹。”
  “我并无怪她之意,”萧威海道:“你且听爹说,你师妹要和白无迹在一起,当然自有她的道理。但却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个道理!你难道就不想想,白无迹现在是什么身份?她和你在一起尚且那般矜持,那般赡前顾后,又怎会在梅谷之中公然和双花盗之一的白无迹成双成对?”犹如醍醐灌顶,触动了萧雨飞心中某个不敢深想的念头,他失声道:“难道,难道她是故意的?”
  萧威海点头道:“不错。她即便移情别恋,也自会做得十分隐秘,哪有光天化日之下恰恰让你撞见的道理?还有,你莫忘了,在无名寺外,她担心被你误会,急得险些神智不清,那般情真意切,岂能伪装得出?你呀,真是当局者迷呀!”
  萧雨飞猛然醒悟,想起了离开小红酒店后不久,曾看到有信鸽往葬花溪飞去,难道是小红在通风报信,她知他要来,故意和白无迹做下那般情态来骗他?萧威海道:“我虽也想不通,她为何要故意这样伤你,甚至背负水性扬花的骂名也在所不惜。但我这旁观者清,她爱的必不是白无迹,而是你!她如此做,必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和她朝夕相处,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萧雨飞脑中念头飞转,却想不明白。若说她是担心自己身患隐疾,命不长久,可他们早已有了生死约定,她当不会再为这件事突然离开他。
  萧威海道:“如果你暂时想不通,也不用急。你该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去,只需记牢了,她的心是在你这里就够了。你曾对她说过,证据可以伪造,她的话却绝对不假。现在不正好是这种情形么?她之所以不敢见你,不敢亲口对你说她已变了心,就是因为她说不出口,她做不到自己骗自己。”
  萧雨飞仔细想了一阵,胸中阴壑一扫而光,心情豁然开朗,展眉笑道:“我真是关心则乱,急糊涂了。不错,眼睛有时也会骗人,看到的并不足为凭。除非她亲口来对我说,否则,我又何必自寻烦恼。”
  萧威海见他本病情恹恹,此时却满面喜色,溢彩流光,已是不治而愈。不由微微一笑:“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为情所困。好了,你先喝点粥,休息一下,过些天,我有事安排你做。”
  萧雨飞从床上一跃而起,笑道:“不用等了,我已经好了。有什么事,爹尽管安排我做便是。等做完了,我就到苏州去。”萧威海道:“别逞能了,你此次元气大伤,还是调养两日的好。我要安排你做的事很危险,你若不在最佳状态,我不敢让你去冒这个险。对了,你到苏州去干什么?”
  萧雨飞道:“我近来一直追查谢谨蜂和幽灵宫主的行踪,已有一点眉目。但此事太过重大,我现在只是一点猜测,不敢妄下结论。待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再向爹禀报。”
  萧威海见他满脸兴奋,充满了自信,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这十八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第二十四章 计中计
  萧雨飞心病既愈,一边将养身体,一边将花溅泪留下的三卷毒经拿来背记。
  此前,他早已背完了第一卷,越看越觉得其中奥妙无穷。遇有寻常毒物,还想法弄了来,细细比照书中所言观察印证。数日之后,不仅身体恢复如初,又已将毒经第二卷看完。他急着前往苏州,催问萧威海有何事要他去办。萧威海却总说未到时机。
  又过了数日,他已将毒经第三卷看完。掩上书卷,他似乎觉得少了点什么。想了许久,才想起这书中记载了天下毒物,连毒中之王的绝情酒也罗列其中,却单单少了与绝情酒并为毒后的焚心断肠散。不由暗暗纳闷,师姑叶秋烟修订毒经时,怎会单单遗漏了焚心断肠散?
  想起花溅泪曾言道,这焚心断肠散十分厉害,绝无解药。若只能识别其它毒物,却恰恰遇上对手使用焚心断肠散,岂不糟糕?暗道:“等找到了语儿,我再向她请教,提醒她这书中有一处遗漏,叫她早日补上。她若继续不理我,我就要缠着她,一口一个师父叫个不住,她脸皮薄,终得老老实实教了我这徒儿。只要她一理我,嘿嘿,我自有法顺着杆儿往上爬,看她拿我怎么办——”不禁幻想与她相见后的诸般情形,心中扑扑乱跳个不住。
  正胡思乱想间,萧威海走了进来,道:“好了,时机到了!那谢谨蜂已到了扬州城了!”萧雨飞奇道:“你怎会知道?他莫不在扬州又做下什么事了么?”
  萧威海道:“那倒没有。是他主动来找萧石联络。早在十年前,聚雄会来收卖我身边的人时,萧石就将计就计和他们有了关系。现在谢谨蜂来找萧石,想要打听你和你师妹的情况,萧石都据实相告了。谢谨蜂知道你正在找他,想设下埋伏,诱你前往——”
  他将嘴凑在萧雨飞耳边,低声说了一阵,又道:“我一直有些犹豫,这样做风险太高。不过,此事若成功,谢谨蜂对萧石必是更为深信不疑。谢谨蜂狐性多疑,不管萧石如何试探,他都没有透露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查不到聚雄山庄的所在。若要抓住谢谨蜂,为你洗清罪名,这次本是个绝好的机会。但如此一来,萧石的身份必将暴露,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我左思右想,难以决择。”
  萧雨飞静静听父亲说完,笑道:“相比破解聚雄会之秘密,我这期限之事不过是小事一桩。以后要抓谢谨蜂,机会多得是,也不在乎这一次。爹不必再犹豫,就这么定了。”
  萧威海皱眉道:“可是你若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萧雨飞沉思了一会儿,道:“不要紧,我有办法!”在父亲耳边低语了一阵。萧威海听罢,担忧地道:“那太危险了!”萧雨飞胸有成竹地道:“爹放心好了,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去找师妹呢!”
  没有月,苍黑色的天空中散布着几点寒星。冷风掠过,扬州城郊蒿草起伏。惨淡的星光照着淹没在草丛中的一座座孤坟,磷光点点。萧雨飞换了身黑色的夜行衣,鬼魅般掠来。
  一个坟头上盘膝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黑衣飘飘。萧雨飞走过去拍拍他肩膀,笑道:“石叔,你果然准时!谢谨蜂呢?”
  那人笑道:“在这里!”猛地转身,一掌挥出。萧雨飞胸口上正着。踉跄着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立稳身形,手抚胸口喘息了几下,显见受伤非轻。他望着来人脸上的青铜面具,惊叫道:“你不是萧石,你是……”
  那人截口笑道:“月夜留香一蜜蜂!怎么,没想到吧?你不是一直想见我么?今日我们终于面对面了。白日里,我故意在萧石面前泄露行踪,就是为了诱你前来,在这坟场四周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撮口呼哨了一声。坟场四周立刻涌出二十个手持强弩硬弓的壮汉,涂有剧毒的箭已在弦,围成了一个方圆五丈的大圆,箭头齐齐指向萧雨飞。
  谢谨蜂得意地笑了笑,又是一声呼哨,一拍手,又有十个手持钩镰枪的矮小汉子滚地而来,围成了一个方圆两丈的小圆。这些矮子显见受过严格训练,拿钩镰枪专钩人脚,加上身材矮小,更是灵变。互相呼应,伺机而动。
  萧雨飞环顾四周,额上已沁出冷汗,却笑道:“我虽中了你的圈套,鹿死谁手还未可知。”谢谨蜂道:“咱俩的武功应在伯仲之间,若是一对一的决斗,输赢自是难料。但你我此时并非是在比武,不用讲那么多武林规矩。冷香宫是我聚雄会之大敌,而冷香宫中人,我最恨的就是你!你若落在我手中,嘿嘿,”他眼中露出一丝恶毒而残忍的笑意,衬着那青铜面具,魔鬼般狰狞:“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萧雨飞奇道:“你最恨的是我?我们虽注定是敌人,却是素昧平生,为什么?”谢谨蜂道:“等你落到我手中时,自然就明白了!我不会让他们出手,我只不过让他们拦住你,以防你逃走。现在我要先领教领教你冷香宫独步天下的相思断肠剑法!”双腕一翻,一对百炼精刚所铸的长钩已在手。
  萧雨飞叹了口气道:“钩,可以克剑,想不到你什么都已准备好了!看来我今晚是霉星高照,再劫难逃!”他“逃”字一出口,忽然闪电般拔出剑来,闪电般刺向谢谨蜂的咽喉。谢谨蜂一侧身避过,叫道:“好快的剑!”手中双钩一错便去绞他的剑。萧雨飞长剑回收,改刺他的双膝。
  两人在坟场中施展平生所学拼死搏杀起来。两人均是当今江湖中最负盛名的少年高手,身形快如闪电,交错在一起,加之两人身高体形衣着颜色均极为相似,若非谢谨蜂脸上戴着那青铜面具,简直叫人难以分辩。
  以兵器论,钩正是剑的克星,但萧雨飞的断肠剑却是削铁如泥的天下第一利器,剑身柔韧如腰带,可曲可直,纵是双钩也难以绕着。谢谨蜂并不着急,他知道自己那一掌不轻,萧雨飞受的内伤必定很重,只要拖延片刻,他必败无疑。何况,四周还有那么多训练多时的弟子在虎视眈眈。
  萧雨飞明白自己目前所处的危险是什么,二十名弓箭手所持的机关强弩,劲道十足,若机簧引动,他不能一掠而出,立即便会被射成刺猬;那十名矮子目光闪烁,一直盯着他的脚步,也正在寻找出手的时机。
  很快,已是百招过去。两人一直硬打硬拼,萧雨飞的力道越来越弱,明显出于下风,似已内力不济。谢谨蜂双钩的攻势更凌厉,萧雨飞已被迫改攻为守,渐处劣势,出招越来越缓,剑法越来越乱。忽然,谢谨蜂的双钩突破他的剑网,绞住了他的长剑,他用力一挑,铮铮两声,谢谨蜂的双钩已被绞断,但腿上要穴却被谢谨蜂踢中,“扑”地倒地。
  谢谨蜂大喜,连忙点了他的“软麻”穴,叫道:“来人!绑了!”他的眼在闪着光,仿佛萧雨飞已是他砧上鱼肉,可任他宰割。立时便有几个矮子放下了钩镰枪,取出几根牛皮索过来准备绑人。弓箭手劲力一泄,举起的弓箭也已放下。
  就在几个矮子俯下身来,尚未挨着他的肌肤时,躺在地上的萧雨飞用足跟往地上一点,贴着地面从两个矮子的空隙间疾射而出,已冲出了包围圈外,接着拔地而起,掠上了一座坟头。弓弩手们连忙对准坟头按动了机簧,几十枝毒箭疾射而出。
  萧雨飞脚一沾着坟头,就顺着下坠之势往地上一躺,滚进了坟旁的荒草丛,毒箭便擦着他的头射过。谢谨蜂欲拦不及,惊极怒极,一跃而起,直向那坟头扑了过去。却见萧雨飞在荒草丛中一闪而没。他的轻功虽亦高明,可哪里及得过冷香宫的“冷香暗渡,花落无声”,追了一阵,却是越追越远。他停下脚步,喃喃道:“想不到他也已练成‘移穴换位’之术!我真是太大意了。”
  一座坟头后窜出一个人来,连声道:“可惜可惜,如此难得之机,就这样被错过了。你若早点让弓弩手们一起动手,他就跑不了了。”谢谨蜂道:“我还从未与他正式交过手,如此机会怎可错过?何况,我此次擒他,是因为我师祖交待下来,想见见他。叫我不可伤了他性命。”
  萧石奇道:“你师祖是谁?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他?萧雨飞是冷香宫弟子,你师祖又怎会这么介意他的生死?”
  谢谨蜂道:“我也不知道。我师祖曾特意吩咐,要我爹想办法逼得他在江湖上走投无路,却不得伤了他性命。这几日,他突然心血来潮,说想见见他,所以我才会来找你想办法。这次虽未抓住他,你却做得不错,回头,我向爹为你请功。”萧石抱拳道:“多谢少庄主提携!”谢谨蜂撮口呼哨一声,几十名手下弟子聚了过来,一行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待一行人走远,萧雨飞从一个坟头后走了出来,披散着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声道:“石叔,我受了伤了!你快来背我回去!”萧石吃了一惊:“你伤得怎样?有没有被那毒箭射中?”
  萧雨飞手中握着半截玉簪,道:“还好没有,但我这玉簪却被射断了。只差一点点,那毒箭就射着我的头了!不过谢谨蜂那一掌好不厉害,我现在连走都走不动了,你快来背我!”说罢,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发出一声呻吟。
  萧石大惊失色,凑下身来正要背他,忽见他眼珠滴溜溜直转,隐隐有一丝狡黠的笑意,直起身来:“好啊,你又骗我!险些儿就上了你的当了!”
  萧雨飞笑道:“我哪有骗你?我真的受伤不轻,我为了你被弄得如此狼狈,要你背背我都不肯么?”萧石道:“你少来,你呀,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么?你若真受了伤,反而会硬装好汉,哪还会叫出声来!”
  萧雨飞泄了气,道:“怎么我每次撒谎,都会被你和爹爹识破?”
  萧石道:“只因我们太了解你了。你有个习惯,若是在耍小心眼儿,自以为别人已经上当,心里一乐就沉不住气,想拼命忍住偷笑,眼珠子却会乱转。”
  萧雨飞奇道:“我有这个习惯么?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我看看!”解开衣襟,从胸口取出一个护心铜镜,正欲照照自己的脸,却见那铜镜已被击得深深凹陷,上面布满蛛网般的细小裂纹。萧石倒抽一口凉气:“这谢谨蜂当真厉害,也亏了是你,换一个人,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萧雨飞道:“那当然啦,不过呢……”
  “不过你还是脱身逃了出来,对不对?”萧石截口道:“你又想吹牛炫耀了,对不对?”萧雨飞苦笑道:“好哇,石叔!你把我利用完了,马屁也不用拍了,又来揭我的短处!”萧石道:“这边的事完了,谢谨蜂会连夜离开扬州,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萧雨飞道:“他一定会回苏州去。我要马上跟着前往苏州,今日终于与他一见,我心中的追查范围更小了。我有个想来很荒诞的推测,要去找可情印证一下。”萧石道:“我知道你一来是想查出那谢谨蜂是谁,二来是想去找你师妹,你若不弄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你,心又怎么放得下?”萧雨飞亲昵地抱着他:“知我者,石叔也!”
  “又来拍我马屁了!”萧石板着脸道:“你每次一露出这种无赖表情,我就知道你必是又看中我的什么东西了,说吧,想要什么?”萧雨飞手一伸,闪电般拔下了他发髻上的碧玉簪,道:“我为你如此辛苦卖力地演出,你总得给我一个彩头吧!我的发簪断了,正好借你的一用。”
  萧石劈手想要夺回,萧雨飞已一个筋斗跃出三丈余远,一边用玉簪别发,一边轻笑道:“石叔,再见!”萧石道:“你可要小心些了,千万莫要再喝醉。”萧雨飞早已去得远了,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天刚蒙蒙亮。眼看天色阴晦,似有大雨,萧雨飞雇了一辆马车,向镇江驶去。黄昏时分,快到镇江了,萧雨飞忽然想起自已没带盘缠,身上银两已所剩无几,这可怎么办?
  天上乌云密集,虽刚黄昏,却已极暗了。他灵机一动,叫那车夫停了车,皱眉道:“我给朋友买的一粒珍珠掉车上,滚进缝隙里去了,我找了许久也未找到,把你的火折子借我一用!”车夫愣了一下,道:“小人没,没有。”萧雨飞知他撒谎,也不说破,道:“那我下车去买,你在此稍候。”
  他掀帘跳下车去,到城门边一个小铺子假作买火折子。只听“啪啪”两声马鞭脆响,随即有马蹄声传来,萧雨飞回过头来,正如他所料的那样,那车夫没命地驾着车狂奔而去。
  他得意地笑了,暗道一声:“抱歉!”信步往镇江城走去。一来要去拜访贾神医,二来正好可以向他请教一些阅览毒经时的疑问。
  就在萧雨飞滞留扬州之时,花溅泪却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往杭州,想再慢慢说服可情,了解一些有关聚雄会的消息。没想到,寻到安置可情的秘处,可情已不见了。
  她不由暗暗担心,难道又是聚雄会所为?可是此处如此隐秘,聚雄会又怎能找到?她连忙折身赶往分舵,欲找可人可心问个究竟。一进分舵大门,迎面正碰上谢成泰匆匆出来。他一见她,慌忙给她递了个眼色,又用嘴朝身后呶了呶。花溅泪心知有异,正要转身退出,只听厅内有人冷冷道:“既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却是梅月娇的声音。
  花溅泪朝厅内一望,只见梅月娇已到了大厅门口,而厅内赫然端坐着李夫人。她心念一转,顿时敏感到,李夫人与梅月娇必已知道了可情之事。而这通风报信之人,多半便是幽灵宫主。她先写匿名信,在萧威海面前进谗,接着又把此事通报给李夫人,继续挑拨。一时间来不及思考对策,硬着头皮进得厅来,给李夫人行礼问安:“娘,你不是说要在梅花门多玩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夫人冷笑道:“我倒是想清清静静在娘家多玩几天,可惜养了你这样的孝顺女儿,又怎能静享清福!”劈手将一封信纸扔在她脸上。
  花溅泪接过来一看,却见信上内容果然写的是她动用五十万两银子,赎回可情与韵儿之事,连动用款项的来历,交割地点都写得分明。信虽未落款,但写信人不是那幽灵宫主是谁?信上字迹却是苍劲有力,颇具气势,毫无女子脂粉气。
  李夫人道:“看了这信我才明白,那五十万两银子,竟是被你拿去赎一个冷香宫的叛逆去了!你初掌大权,竟是如此胡闹么?你萧师兄为帮你掩盖此事,竟不惜自担嫖院豪赌的罪名,惹你师叔大发雷霆。他那一顿鞭子,挨得实在冤枉。当时我来问你,那五十万两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顺着你师兄的说法,把所有罪过都推他头上,你欺骗我倒也罢了,但你怎能对你师兄如此自私、狠毒?”
  花溅泪无言以对。当时她不肯说出实情,一是为了保护可情,二是为了成全萧雨飞回护她的心意。李夫人如何理会得?
  李夫人冷笑一声,又道:“上次在无名寺,月娇说你和白无迹有苟且之事,你还喊冤,这次你公然投身白无迹怀抱,你还有何话说?难怪你会如此待你师兄,原来你根本未把他放在心上,你分明就是在利用他!我一直就觉得你表里不一,两面三刀,但未料你竟是这等凉薄绝情之人!你师兄对你一片痴心,什么都肯牺牲,连订下八年的亲事都强退了,你却背着他与那采花淫贼勾搭。你如此不知廉耻,简直和你那——那一样,哼!”
  花溅泪更是无言以对。个中情由除了白无迹,对谁都不曾透露,怕的就是走漏了消息,早晚会传入他耳中,那她就前功尽弃,又怎能对李夫人说?何况,如今她与白无迹之事,已是白布落了染缸,说什么也洗不清了。
  李夫人见她脸色一阵阵发白,神情凄伤,却始终不作一字辩解,眼中露出憎厌之色,道:“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哼,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仅你胡作非为,连可人、可心这两个丫头也跟着你胡闹。我一问可情之事,她二人都说什么也不肯透露,可人竟还偷偷溜了出去,给那可情通风报信,致使可情与韵儿这两个叛逆逃得不知所踪!现在,我已将这两个丫头关了起来,准备带回冷香宫,按律处置,你意下如何?”
  花溅泪吃了一惊,道:“娘,可情虽然误跟了谢谨蜂,但她并没有泄露我冷香宫什么机密,也没有助纣为虐,尚无叛逆之实,求娘从宽发落。至于可人可心,不过是照我的意思行事。千错万错,都只是孩儿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好了!”
  李夫人冷冷道:“你乃宫主,我岂敢罚你!你又何需求我,你只需一声令下,要我放了可人可心,再饶了那可情,我也不敢不从。”
  花溅泪听她言语不善,心中发虚,双膝一软跪了下去:“请娘息怒,孩儿岂敢在娘面前妄自尊大!只是,此事确是孩儿一人之错,求娘不要和几个丫头计较。”
  李夫人起身闪到了一边,道:“幻月宫主,你行如此大礼,岂不折煞了梅如雪!你这几个丫头,眼里只有你这一个主子,我说什么,她们竟是理也不理。你这些属下,最会狐假虎威,知道你定会为她们撑腰,哪里还放我在眼里。你不用在我面前阳奉阴违,害我落下不慈之名。从今后,你不再是我女儿,我也不再是你母亲!”
  花溅泪虽知李夫人必会大怒,却未料有如此严重,惊道:“娘,孩儿……”膝行几步,想要抱住李夫人的腿,李夫人又是一闪身避过,道:“一碗米养个恩人,一担米养个仇人。我养了你十七年了,你翅膀已硬,不必再在我面前伪装。”
  花溅泪听她言语之中,似有深意,不禁想起梅月娇曾说过,她并非李夫人亲生之女,含泪道:“娘,孩儿身体肤发,皆受之父母,生养之恩,孩儿岂敢有忘!”
  李夫人见她说得动情,脸上怒色稍敛,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声,道:“你我又何必再彼此折磨?反正你爹爹此番也说了,我不配作你的母亲。我知道这并非他一时气话,这句话憋在他心中也不知多久了。为了你这个女儿,他和我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也全然不顾了。他说得不错,你我做母女,对彼此都是一种伤害。从今日起,你我母女情份,一刀两断!”
  花溅泪暗自心惊,连连叩首道:“娘,孩儿做错了什么,你要打要骂皆可,血浓于水,这母女情份,岂能说断就断?”
  “血浓于水?”李夫人凄然笑道:“只怕在你爹爹心中,不是血浓于水,而是情浓于血吧?我伤透了你爹爹的心,你爹爹也伤透了我的心,既是如此,多说何益?秋儿,你我今生,已无母女缘份。你要好自为之,不要学你那——唉,你还是和白无迹断了,回你师兄身边去吧!”说罢,两行眼泪夺眶而出,低头快步去了。梅月娇跺脚道:“娘,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匆匆追了出去。
  花溅泪呆呆跪在地上,几乎已不能思想。良久才站起身来,心中已打定主意。待找回可情后,便去追问李啸天,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和李夫人梅如雪的亲生女儿?
  她找到可人可心,询问可情下落。可人道:“当时时间紧迫,我怕夫人和二小姐会追来,只通知可情速速离开,找好落脚之处后,再马上悄悄通知我们。现在她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
  花溅泪寻思,可情和韵儿皆无亲无故,仓促之中哪里能找到落脚之处?可情尚有大仇在身,她极有可能带着韵儿回家乡找那杜大善人复仇去了。吩付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