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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价状元-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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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马上召集御医……”说着,他大步往外走。
“别,别再多事。”她拉住他的衣袖,挡在他面前。
“这不是多事,你身中剧毒还要去替换钰儿……不,我不允许,我去找大哥说清楚。”
“轩辕克。”她伸开双臂不让他出门。
“不要挡我。”他怒视她。
“这么冲动,怎么抓得到沈傅超?你明知道他狡猾无比,一个不仔细就会让他逃之夭夭。”
“我顾不了这么多!”这是攸关她生死的大事,他无法置若罔闻。
曹璃力劝他,“想清楚,你不能否认这是个好机会,能不能成功就看这次了,何况……我并不打算让大将军知道九日香之事。”
“为什么不?”他反口问。
轩辕克逼视她,看得她垂下眉睫,难以回应。
当她和大哥彼此坦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与日俱增,这是每个人眼底都看得见的事,若非如此,任性的钰儿怎会胡乱发脾气往外跑,又怎能让沈傅超有机会抓到。
既然如此,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可以不对大哥讲清楚!
“说啊,为什么不让大哥知道?”
“事情已经改变了不,多说无益,只是徒增伤心。”是伤心啊,在他想都不想就让她去换人的时候……“别说破,好不?”她轻轻扯着他衣袖,用眼神哀求他。
轩辕克别过身去,不看她。
转开话题,曹璃绕到他面前说:“对了,听说你们一直在找的沈家秘密财库,这几天,我反复思量,想起几年前沈家在城南郊区建了一座私庙,听说庙盖得不怎么样,就是占地大,大得吓人,而且守卫森严,谁都进不去。听说那里面供着的大佛很多尊,每尊至少有五人高,我猜想,那些大佛如果是空心的,拿来藏金银财宝,再适合不过了。”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他猛地抬眉,眸子里有着惊喜。
“宫里总会传着许多实际或不实的谣言,如果能够的话,派个人去看看吧,或许能查出它是不是真的。”
“我会去办。”
她放心道:“那么拜托你了,大曹的江山全仰仗摄政王。我们的约定……”
“我们没有约定。”轩辕克否定她的话。
“我是认真的,唯有这样才能让祸事就此结束,百姓好不容易盼到今日,不能因为一时的仁慈,让百姓再度受累。”
“我也是认真的,明天抓不到、后天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让沈傅超逍遥法外,他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
“人人都说他恶毒狡猾,你不该放弃这个大好机会。”
轩辕克苦笑。连灵柩姑娘都看得比他透彻,她和大哥一样,都是做大事的人。
“如果这个机会让我们损失一个玉面观音,不值得。”想起她身受的苦,他的心再度乱烘烘。
他还不懂?早死晚死对她来说,已经没差了!“就算损失也不是在那里损失的,忘记了吗,我已经没救了,能活几日还不知道,倘使能撑到明日见到沈傅超,换回钰儿,我已经心满意足,所以……”
“不。”他再次拒绝。
“你不讲道理。”她嗔怒。
“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大哥,跟他讲道理。”
“他那个人可以讲道理的吗?”她横他一眼。如果轩辕竟知道,只会乱了套,坏了原订计划,对谁都没有好处。
“偏偏你就喜欢不讲道理的轩辕竟,不喜欢爱讲道理的轩辕克!”
轩辕克朝她大吼,话泄露出真心,他后悔不已。懊恼!他在做什么?这时候,为什么还要让情况复杂?
曹璃回视他,细思这句话背后的真意。
“不必露出那种怀疑表情,原本你是要嫁给我的。”恢复心情,这句话的口吻多了玩笑成分,他试着矫正方才的一时冲动。
她听出来了,幸好只是玩笑,她与他,仍是朋友。
“谁叫你连救都不救,就让人把新娘抢走。”她也与他开玩笑,轻轻握住他的手,软声要求,“轩辕大哥……成全我的想望吧!爱上轩辕竟,对钰儿姑娘我于心有愧,若能救回她,我可以安心一点,何况因此杀了沈傅超,岂不一举两得?”
她的诚恳教他动容,轩辕克无法拒绝。
“你做事,从来不为自己着想吗?”
曹璃笑笑。想多想少也就是这样了,如果命里注定她活不过十七岁,那么强求多少,又有何益?
“说好了?救到钰儿姑娘就马上发箭。”她直视他双目,非要得到他的承诺。
“大哥不会同意的。”
“不需要他的同意,这个命令,你来下。”
“你要害我们兄弟阂墙。”
她摇头,从袖里抽出一封书信。“事过境迁之后再交给他,他看过信自会理解一切,他会原谅你的。”轩辕竟是个以国为重的男人,他知道熟重熟轻,会明白她的决定没错。
曹璃的话才说完,那个吓人的麻痒疼痛又开始发作,她惨白双唇,求助的目光望向轩辕克。
“你怎么了?”他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喘着气,勉强回答,“没事,只是毒发。”
一阵疼、一阵寒、一阵阵麻痒吞噬着她的知觉,汗水如雨般落下,她全身抖得象风中落呀。
轩辕克直觉拥她入怀,口气急促,“我该怎么做?快告诉我!”
她哪说得出半句话,只能无助地疼痛着,只能紧揪着他的衣服,任疼痛侵袭,等待是对付疼痛的不二法门。
“我带你去找御医。”他打横抱起她。
“不……要……”她把头埋入他怀里,咬唇,把痛压在喉间。
她的痛他感同身受,轩辕克抱紧她,仿佛想把痛从她身上挤出,过给自己。
无预警地,轩辕竟自门外进入,意外撞见这一幕。
兄弟四眼相接,他满目惊怒转为失望懊悔。
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灵柩会在二弟怀中?她答应要爱他了,她说要把一辈子交到他手中……她在生气、报复?为了他要她骈换回钰儿,便决定另投他人怀抱?
怒火倏地,一下子窜进脑门,所有不理智的念头纷纷出笼,满肚子怒火熊熊地燃烧着。
凛冽眼光射去,他恨不得抽出大刀,向二弟劈去,握住刀把的拳头松了又紧,想杀人的欲望炽盛。
轩辕克急着想向大哥解释,曹璃感觉到他不对劲,从他怀里抬起头,目光和轩辕竟对上。
他误会了吗?好啊,误会最好,憎恨会予人力量,反正他们之间……只能到这里了……好短哦,真是的,好不容易允下一辈子,转个身,一辈子就被她用光……没关系,她扯扯轩辕克的袖子,他俯身,她在他耳畔轻语。
“别解释,这样……最好。”
轩辕竟眼睁睁看着她不避嫌地躺在轩辕克怀里,看她对二弟的亲昵,他咬紧牙关、青筋暴张,忿忿甩袖后,扬长而去。
第10章
曹璃让箴儿扶着自己,颤巍巍地在风中站立,箴儿不满大将军要领她们家公主去换回轩辕钰,几度想开口,却在公主的目光阻止下,欲语还休。
她讨厌轩辕钰!嘟起嘴,箴儿在曹璃耳边低语:“公主,你答应我,要平安回来。”
她不忍心箴儿为自己忧虑,开口,“不信轩辕将军?他领兵作战从未输过,这次不过抓一个沈傅超,怎难为得了他?”
公主说得是没错啦,可是……可是公主的身子最近不大好,也不知道是哪里病了,她明明就觉得不对,可公主又说自己是大夫,知道自己没事儿……箴儿忧心蹙眉。但她老觉得心慌意乱得很!
几次号脉,曹璃清楚,自己的五腑六脏全伤了,病入膏肓,已无法可救,这算是……她能为轩辕竟、为皇弟、为朝廷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父皇养大的蠹虫,该结束在自己的手中。
原本,她还担心要与轩辕竟共乘,自己会忍不住疼痛地露出马脚,没想到上路时,他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迳自跃上马背,端坐在通身如墨的马匹之上,身形笔挺如剑,像出征般,豪气万千。
明明害怕与他与乘的,可他真不带上她时,却让曹璃感到失落。他在怕什么?
怕钰儿看见两人,再度伤心、再度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是,她听说了钰儿离宫的始末,没想到,说到底,还是她该负责任,因此这个交换,她半点不冤枉。
尉迟光走来,要带她上马,但轩辕克抢先一步,把她带到自己马背上。
轩辕竟回眸,冷肃锋芒的目光射向共乘的曹璃和轩辕克,而她也回望他,她的笑容哀切恍惚,眼底浮起深深悲凉。
她明白,他的目光是误解,他却不明白,她的笑容是诀别。
回头,他一马当先,提缰先行,身后三列黑衣侍卫依序而行,步伐划一,每个蹄声响彻朝阳门外,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今日要扫荡国内最后一个奸佞。
曹璃在轩辕竟回身同时闭上眼睛,很累,她靠在轩辕克怀里,闭上眼睛,暂且休息。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眼睛底下浮着一层淡淡墨晕,她根本没办法吃进任何东西,连水喝快了,都会吐出来,才几天,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环住她的腰,她过份轻盈的身子让轩辕克心惊。不过一天,她脸上的病容已然明显。
“轩辕大哥,记住,一旦换回钰儿——”她闭目低语。
“放心,我与大哥、尉迟光彻夜布局,我们不但会安全把钰儿和你带回来,还会让沈傅超死无葬身之地。”他截下她的话,口气愤然。
她看着他的眼,淡淡一笑,知道他在说谎。哪有绝对胜利的战略?何况那是个他们不懂而沈傅超熟悉的地势地形。
她不说话,只是没有力气同他争执,并不是赞同。
隔日,他们到了武岩山脚下,仰望高耸山林,让人望而却步。
山路越走越陡峭,本来可容两、三人并骑的路,一进山腰后,就只能勉强让一匹马走,山木高大耸立,遮蔽了阳光,潮湿沉郁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二十余人的队伍已经难以维持整齐阵容,能够一骑跟着一骑已属不易。
所有人绷紧神经,一只被惊扰的巨大林鸟展翅飞起,所有人目光转过,发觉不是沈傅超时,松了口气。
轩辕竟落在队伍最后方,幽深目光盯住前方的轩辕克和曹璃,看着她靠在二弟身上,说不出的抑郁在胸口堆积,他理解这是种名为嫉妒的情绪,于事无益,但在这最需要冷静的现下,他仍控制不住地愤怒着。
捏紧缰绳,绳子深陷肉里,手不痛,心却阵阵发痛。
他知道这次的行动很重要,若不谨慎,将让沈傅超那只狐狸逃脱,他也清楚自己千万不能分心,但那匹马、那个女人,让他无法专心。
深吸气,他知道让她去交换钰儿对她不公平,但不能因私废公是他从小到大的家训,把国家朝廷放在私人感情之前,已经成了他性格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他愿意舍自己的家仇恩怨,倾全力助大曹延续。
因此,杀沈傅超是他非做不可的事情,为国家、为百姓,他都得把它摆在第一位:救钰儿也是他非做不可的事,轩辕家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舍命也得保住钰儿周全。至于灵枢……她是他这辈子唯一要的女人,她在的地方,不管是阴曹地府或天上人间,他都会跟随。
这就是他对钰儿和灵枢间的不同,他愿意用命保钰儿安全,那是承诺责任;而他要陪灵枢生、陪灵枢死,那是因为——有了她,他的心才能完整。
他没想到,她竟然这样不懂他?为了赌气,投身二弟怀抱。
用拳头搥过自己的胸口,他逼自己冷静。
尉迟光举手,队伍停下,轩辕竟飞身,施展上乘轻功,几个窜移,他已站在队伍最前面。
他也听见,那是钰儿的声音!
轩辕钰的尖叫声让尉迟光脸色一凛,黑漆漆的眸子闪过一丝恨。
轩辕竟对着队伍做了几个动作,所有人放慢速度,悄悄地向发声处伏进。
“你在做什么?我大哥一来,你就死定了!”轩辕钰尖叫。她被绑在树下,整个人踡缩成一团,已无平日的傲气与任性。
脸色蜡共、嘴唇惨白的沈傅超,在她身边来来回回走着,他心神不宁、喜怒无常,一下子笑、一下子怒,奇怪的神情动作让让在他身后的黑衣人面面相觑。
他有病,病得不轻,可是拟出来的计策却又让人佩服不已,他是只千年狐狸,比起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次,轩辕克势必全军覆没,而那个该死却没死成的小皇帝,很快地,将要在他的手里死第二次。
“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沈傅超弯下腰,一手搭在树干上,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肆无忌惮地看着她,赤祼祼的欲望让她心惊胆颤。“等我解决了你大哥,然后我想想……我们先找个地方乐一乐怎样?”
“你、你这个恶人,离我远一点!”轩辕钰弱了声势,全身发抖。
“离得太远可不好,让小姑娘空虚寂寞……我会舍不得……”
“住手!”尉迟光大喝一声,他飞奔而至,迅雷不及掩耳间,羽箭射出,将沈傅超的衣袖钉在树干上。
同时间,十几名黑衣人抽出长剑,有的剑对准尉迟光,有的对准轩辕钰。
沈傅超被飞箭吓得往后摔倒,嘶的一声,深紫色的衣服被撕去一截袖子,他低头看看衣袖,笑道:“好身手,轩辕克死了以后,你来跟我好不好?省得我养一堆废物,没几个可用的。”
尉迟光没说话,目光直视轩辕钰。
不知为什么?当她看见尉迟哥哥的眼睛,便知道自己安全无虞了。
“尉迟哥哥……救我……”她扁了扁嘴,哽咽。
他点头,只是小小的动作,她像得到重大保证似地松了口气。
“他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会救你的大哥?”沈傅超笑问。
大哥……轩辕钰这时候才想起大哥去了哪里,她巡视队伍一眼,发现轩辕竟不在里面。
她不知道的是,轩辕竟已埋身在树干上,伺机等曹璃走近时,将她抢回来。
“废话少说,换不换人?”轩辕克出声。
“轩辕将军……呵呵,这次大将军怎么没戴面具?传说轩辕将军面目俊美,吓不了敌人,为让敌心恐惧,每出战必得戴上狰狞面具?”
“对付你这种人,还不需要我的面具出马。”轩辕克咬牙切齿道。
“我这种人?说话客气点,我这种人马上就要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生难、死也难。”他咯咯笑出声。
“你不想交换吗?可以,我们走。”他扶着曹璃,冷声回应。
“怎么,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妹妹?会不会太残忍?”
沈傅超摆手,黑衣人划断轩辕钰身上的麻绳。
他拉起轩辕钰,向前几步,远远地,看见曹璃。“静璃公主?你就是玉面观音?太教人意外了!你是什么时候变成神医的?早知道你这么有用,当初就别随随便便把你嫁出去。只不过……你不是被抢了吗?是轩辕克把你救回来的?没想到他这么有情有义,不介意你是不是破鞋子,还肯找回来套在脚上。”
这话说得气人,轩辕克冲向前,很想一巴掌打掉他那张污秽的嘴,而树顶上的轩辕竟更是紧紧握住手里的刀,压抑住满腹怒气。
走吧,当灵枢和钰儿走到中间线时,他将直接把刀子送进沈傅超的心窝,让他龌龊的嘴巴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轩辕竟双眼冒火,心里设想起十几个沈傅起死前的惨状,他将让他为自己的话付出代价,他发誓。
沈傅超扬声道:“把静璃公主送过来吧。”说话同时,将轩辕钰往前推一把。
曹璃没等轩辕克松开手,自己先一步往沈傅超方向走,眼见两个人越走越近,快要到达中间时,沈傅超微点头,一名黑衣人疾射出一颗细小石子,轩辕钰左腿中招,一个踉跄摔倒,曹璃想也不想,冲上前去扶她。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黑衣人张起弓箭对准轩辕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几个黑衣人冲上前,一把抓住曹璃和轩辕钰。
这时,容不得轩辕竟细思,他俯身下冲。
由于他攻势太快,黑衣人在未来得及射箭之前,他的大刀划过、几个发掌,救下轩辕钰即反身一扔,将她扔进尉迟光怀里。
黑衣人反应过来,几十支羽箭射出,他反手用刀子一一拨开,同时间,曹璃已经被抓进沈傅超怀里,匕首抵着她的脖子。
“住手!要曹璃活命就别轻举妄动。”他大声斥喝。
轩辕竟一跃身,又踢倒几个黑衣人,才停下动作。
曹璃与他目光相接,淡淡哀怨。第二次选择,他仍然选择钰儿……心一片一片慢慢地碎裂,明知计较无聊,她还是忍不住悲凉!
是假的吧?他待钰儿不只是兄妹!
强抑心痛,她望向轩辕克,点头,催促着他动作,可轩辕克迟疑着,迟迟不发命令。她再一点头,眼底满是哀求,轩辕克闭目,痛苦发令,“射箭!”
十几名弓箭手对准沈傅超,轩辕竟心惊,朝二弟大吼,“你在做什么?”
羽箭没等他问完话,同时疾射而出,他抓起大刀飞身后跃,舞起一阵强风,打落羽箭。
“撤!”沈傅超见情势不对,大声喊叫。
黑衣人断后,他将曹璃带上马背,快马奔驰。
轩辕竟恨恨瞪着自己的兵士,气势吓得他们不敢再射出第二箭。他反身,一步一步向黑衣人迫近,飞快舞动大刀,恢宏气势让黑衣人心生胆怯。
尉迟光放下轩辕钰,和兵士们一起加入战局,眼看抵挡不住,黑衣人啸声起,也跃上马背,追随沈傅超疾行。
“追!”轩辕竟下令,一马当先,朝孽臣奔去。
沈傅超挑的都是西域良驹,身材矮小,奔驰敏捷,特别适合在高山峻岭间疾驰而行,至于轩辕竟那方的马都是战马,负重力强、耐力好,但体型太大,在这样的道路上追逐,无异是吃亏的。
曹璃在马背上颠得几乎坐不稳,她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轩辕竟他们根本追不上来。
他们狂奔了一刻钟,一名黑衣人靠过来,在沈傅超耳边道:“主子,流沙沼就在前头。”
“很好,我们快点过去,静璃公主,等着看好戏吧,看轩辕克一点一点被流沙给吞噬,肯定有趣得紧。”
流沙沼?她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忘了在哪本书看过,但她知道它有多可怕……心一紧,她全身紧绷。狡猾的沈傅超设了局,要轩辕竟全军覆没,好歹毒的心,这样的人再留于天地,世间岂非失了公道。
不行,她得做些什么,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小人得逞,大曹江山不能再起风云。
她从腰间囊袋里抽出一把银针,伺机而动。
“到了到了,大家散开,小心一点,别摔进去,摔进去可是会尸骨无存的,我们绕到后面,到那里哄闹,引轩辕克过来。”沈傅超濡紧缰绳,小心谨慎。
就是这里吗?很好!只要有人落入沼中,轩辕竟就会知道这里有什么陷阱。
曹璃抓起手中银针,扎向马匹颈后穴位,马匹被扎,吃痛,嘶呜大叫,沈傅超控不住马,马向前飞奔,冲撞间,几匹马,几个黑衣人,沈傅超连同曹璃都摔入流沙沼里。
那些没被撞进流沙沼的黑衣人吓呆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沈傅超怒声斥喝,“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快找东西把我们拉出去!”
岸边的黑衣人面面相觑,后有追兵,追兵来得既猛又急,大地隐隐传来颤栗。
“还不动作,你们是死人呐?等我脱困,一定把你们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他大嚷大叫,一激动,身子下沉得更快。
黑衣人目光互视,像有了什么共同决定似地,他们在沈傅超吼叫间,绕过泥沙嗈,扬长而去。
在这样紧要关头里,他们居然背弃自己的主子而去?
泥沙一点一点吞噬着曹璃,转眼,她胸部以下已经陷入沼间,明知自己再无幸免的可能性,她还是忍不住想笑。
如果落难的是轩辕竟,他那些崇拜他的士兵们会想尽办法救他吧,就是赔上性命也心甘情愿。
她笑着。害人反害已呵,上苍终于为世间主持了一次公道。
“该死的、该死的,等我从这里出去,一定要将你们的祖宗八代挖出来……”
沈傅超越是挣扎、越是大叫,就陷得越快,一下子,他的下巴就落入泥沼间。
他不甘心,再张嘴,沙子灌进他嘴里,这下子,他不但发不出声音,连嘴巴也阖不起,眼睁睁看着沙子灌进自己嘴里、耳里、鼻孔里,惊恐地暴张双眼。
轩辕竟赶来了,没有骑马,一路用轻功追逐,所以远远地抛下轩辕克、尉迟光和所有带来的侍卫,飞奔而至。
征战沙场多年,他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沙子已经漫到曹璃嘴边,她甚至已经闭上眼睛等死,这时候就算投给她任何东西,她都无法抓住。
“灵枢!”他大喊。
曹璃张开眼睛,一抹几不可辨的笑意浮上眼底。他赶来了……他并没有放弃自己,她很高兴,死前可以见他最后一面。
“我来救你!”
在她来不及反对时,轩辕竟没绳索、没找树藤,她眼睁睁地看他飞身跳下流沙沼。他的身形比旁人高大,一入沼间,腰间以下全没入沼里,即使如此,他还是伸直了双臂,奋力将她抱起,可这一抱,她虽被拉高了五寸,他却陷得更深。
“傻瓜,你来这里做什么?”曹璃两颗泪水翻滚而下。
“救你。”
“都要拿我换人了,救我做啥?”在这个时候耍小心眼很笨,可不耍小心眼,还能做什么?
“我必须救钰儿,我欠他们家一条命,但我要陪你,因为我爱你。”
她听懂了,意思是,同样用性命,他还给钰儿的是恩,而他还给她的是爱情,因为爱情,他愿意与她愿意天涯海角,愿意与她生死想随……她终究错怪了他!
快乐一下子在胸怀炸开,无顾生命关头,她有了调侃他的心情,“不是在生气吗?”气得连与她共乘都不愿意。
“没有。”
同样是身陷绝境,沈傅超的恐惧疯狂,和他的沉稳若定,有着天壤之别,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一句英雄。
“有,你气我和轩辕克在一起。”
“对,但是现在不气了。”当她和二弟目光相触、当二弟发令,他瞬地明白,那日他们在协议什么,至于那幕亲昵……他不肯想也不愿想,时间不多,他不要浪费在嫉妒上头。
“为什么不气?”
“因为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他。”他骄傲一笑,好像能陪着她死,是多么得意的大事。
他不擅长甜言蜜语,可是这个话,甜进她心底。很奇怪吧,在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方式谈情说爱,如果这是老天爷对她的宠爱,够了,真的。
他们一寸寸没入沙子里,都不说话了,只是直直望住对方的眼睛,他们必须把对方牢牢记在脑海里、刻进骨子里,等来生、等孟婆汤吞下,也灭不了他们对彼此的记忆。
他运气,再次动手将她举起,现在,她比他更高了,但沙子淹上他的颈间,她摇头轻语,“不要,我要和你同死,不独活。”
说着,她用尽力气移动身体,让自己落入他怀里……同生、同死,他们对爱情的要求很低,只求在一起,不拘任何形势。
泪水滑下,他尝到她的泪,是甜的,半点都不咸。
运气、使力,他将她往上推,而他整个人因为受力,半张脸落入流沙沼里。
晋和三年,天下太平,水患不生,民生乐利,国库丰盈。
新开科举,为国觅得良臣无数年,整肃吏冶、贪官污吏无所遁形,西北战事已靖,四海升平,举国上下欣欣向荣,世称晋和之治。
皇帝年纪尚稚,由轩辕克为摄政王,掌理朝内大小事务。
曹念璋在他的辅佐之下,纳荐言、勤政事,每日退朝后,亦召朝臣入御书房论政。
这日,群臣退出御书房,书房里只余小皇帝、轩辕克和蔺子竟三人。
轩辕竟改回原籍蔺子竟,平反了当年蔺辅国的冤屈。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即位为帝,但他没有,这是承诺,为了一个不愿意入主后宫的女子。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娶轩辕钰,但他没有,因为轩辕克告诉他,灵枢姑娘曾经说过的话,她说——他爱你,便会不计代价、自愿为你付出,你不必把他拴在身边,他也会乖乖跟你到天涯海角,旁边有再美的景色,他也只看得见你的笑脸。
她看见了,灵枢没有把大哥拴在身边,他却为了她,自愿付出一切,即使是性命;她看见灵枢死了,大哥的喜怒哀乐一并死去,他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感情。
所以她彻底觉醒,大哥对她是恩义不是爱情,而她对大哥是占有也不是爱情,当偏执结束,她的心清明,知道谁才是真正爱她而自己也离不开的男人。
去年入秋,她嫁给尉迟光,成为将军夫人。
照理说,蔺子竟为国家立下的功劳比谁都大,但小皇帝生气他的决定害死了皇姐,一怒之下,什么官位也不给,只让他恢复原藉当老百姓去。直到今年新开的科考中,轩辕竟考取武状元,事过境迁,小皇帝不再生气了,才任命他为靖平将军,驻军京城,负责京畿安全。
小小的皇帝坐在龙椅上,摄政王赐坐在旁,他们互视一眼后,小皇帝道:“靖平将军武艺高强,过去曾经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腾感念在心,决定赐婚,将公主许配给将军。”
听见小皇帝的话,蔺子竟一动也不动,直直站在小皇帝面前,面无表情。
“快谢恩啊。”轩辕克提醒他。
他冷冷横了他一眼,拱手对小皇帝道:“恕臣无法领命。”
“为什么无法领命?”小皇帝倾身向前问。
“微臣已有妻室,名唤灵枢。”这是他的坚持,从那年大红花轿让他拦下,从红盖头自他眼前展开,她就是他的妻子。
“你是指璃姐姐?她死了,都已经三年了,就算服丧也够了。”小皇帝说。
“她没死。”蔺子竟笃定。
当年,他把她救起来了,他抱住她,连片刻都没放,所以他能获救,灵枢也该得救。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清醒过来,所有人都口径一致告诉他,灵枢死了?
“她死了。”小皇帝比他更笃定。
“她没死。”新科状元敢跟皇帝顶嘴,他是史上第一人。
“既然璃姐姐没死,你就去把她找回来啊,我给你十天,如果找不到,你就给我乖乖娶个美貌如花的公主。”
“我会继续找灵枢,十天找不到我就找十年、一百年,至于宫里公主太多的话,请皇上另外想办法。”
意思要他降价求售?
“大胆!我要你娶就给我乖乖娶,摄政王,给我拟旨,一道圣旨传令天下,看谁敢违抗,除非脑袋不想要。”当了三年皇帝,曹念璋的气势养出来了,说起话,有模有样。
小皇帝把话说死了,蔺子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脸色丑得无法形容,他直视小皇帝,眼底没有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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