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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名门公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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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荀彧致仕之后,荀粲那萦绕在心头的忧虑也渐渐散去,荀彧虽不在朝堂,却如同隐相,放下一切的他让曹操更加信任,在教书育人的同时,偶尔去垂钓、对弈,真可谓悠闲自在,这让荀彧觉得退隐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荀粲站在梅林中,有些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身高根本够不到青梅,看来这下子真的成为传说中的“望梅止渴”了……

正在此时,荀粲却听到树梢上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原本以为是树梢上的鸟儿,再定睛一看,一个异常灵活的女孩在林中飞跃,顺手采摘青梅,这让荀粲大为惊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说起来,只要有幸穿越到古代的人都会对所谓的武功感兴趣吧,或许在这似是而非的三国时代就有传说中的武功。

荀粲下意识叉了叉自己的小手,这是他思考时惯用动作,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用那稚嫩的声音喊道:“抓贼啊!”声音不算很大,却很突然,毕竟此时梅林中空无一人,就只有荀粲与那个在树梢上灵动的身影。

女孩果然吓了一跳,一下子踩空了,从树上坠下,而下方正是捉弄她的荀粲,荀粲此时真是觉得作茧自缚,这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女孩直接摔到了他的身体上,还好这树不算太高,要不然两人都得受伤。

荀粲直接被女孩压在了地上,鼻尖被女孩身上那清新的味道萦绕着,让荀粲心里微微荡漾,但是身体上传来的痛感却让荀粲微微皱眉,小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女孩揉了揉自己的头,撑起身子,略带迷茫的看着自己身下的男孩,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失,继而又产生了一种错愕的神色,荀粲无辜的看着这个女孩,长得倒是十分清秀,看衣着打扮也不是什么飞贼一般的人物,看来这女孩应该算是钟家的人。

而女孩看着自己身下这个粉雕玉琢的男孩,眼中的错愕之色渐渐消失,男孩那乌黑幽深的眸子让女孩有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恼怒的神色,对荀粲道:“喂,刚刚是不是你吓我的?不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是什么人?”

荀粲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了大霉,怎么刚刚就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呢,这样能在树上飞来飞去的女孩,肯定是那种比较刁蛮活泼的女孩,荀粲继续装出一番可怜的模样,他弱弱道:“女侠,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女孩听到这一声“女侠”,怒色稍减,但却依旧趴在荀粲身上,女孩很无良的捏了捏荀粲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轻笑道:“你先说你是什么人,你刚刚喊捉贼,我看你才是小贼,我可不是贼,我叫钟秀。”

荀粲都快悔死了,他只能回答道:“女侠,我叫荀粲,是来和钟叔叔学字的,写得不耐烦了就到林子里来透透气,哪想正见到女侠大人大发神威,施展轻功……于是便将你当成了飞贼……”

钟秀听到“荀粲”二字,眼中出现一丝异色,此时她的脸颊与荀粲距离不过两三寸,两人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钟秀回过神来,不由脸颊微红,而后扭捏的从荀粲身上起来,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柔的将荀粲扶起,帮他整理衣服,一举一动就变得无比娴静……

要不是刚刚女孩那彪悍的样子还印在脑中,他还真的会怀疑这女孩是不是变了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正常呢……

钟秀充满兴趣的望着这个男孩,虽然年纪小,但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一股墨香,书卷气很浓,但看起来总是慵懒的模样,这也难怪,荀粲到这个世界,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读书、写字、修身养性了,又时时刻刻被荀彧这样拥有精神洁癖的家伙教导,没有出众的气质是不可能的,钟秀面带矜持的微笑,仿佛已经化身成为名门贵女,她对荀粲温柔道:“粲弟弟,想吃青梅吗,姐姐帮你采怎么样?”

荀粲警惕的看着钟秀,脑中急转,几乎瞬间已经知道钟秀的想法,便点了点头,同样伪装的很欢快道:“好啊,姐姐,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钟秀听完后一阵心安,若是让叔父知道自己的这些举动,那肯定要挨骂了,如今这荀粲倒是挺有眼力,不过可惜呐……在那个真实的噩梦中,他却是个英年早逝的痴情男子……

第十一章 天下第一

钟秀颇为怜惜的捏了捏荀粲的小脸,她忽然又想到在那个“梦”中,似乎这荀粲根本没有与自己的叔父钟繇学字,也没有继承他父亲荀彧的儒学,反而喜爱玄学,很有辩才,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呢,看起来刚刚果然是在做梦呢,可是,为什么那个梦会那样清晰呢,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荀粲看到钟秀这不符合常理的模样,虽然疑惑,却也不想多问,他原本就是个懒散性子,自从知道父亲不会再“以忧薨”后,他就变得更加慵懒。

他一边吃着梅子,一边慵懒的坐在地上,全身都散发出一种闲适从容的感觉,钟秀不由问道:“粲弟弟,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在树上乱窜?”

荀粲的小脸沐浴在晨曦之中,他微微眯起眼,神情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他好似一点也不在意道:“为什么?”

钟秀不由一怔,清秀的小脸上的眉头微蹙,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中出现了回忆之色,走到荀粲身旁,也如他那般舒服的坐下,自顾自说道:“我原本可不是这钟家嫡系呢。”

钟秀的小脸上出现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语气中有自嘲的意味,荀粲侧过头,看她抱着双腿的模样,没来由感到这个女孩那无比孤寂的内心。

钟秀也不管五岁的荀粲是否听得懂她的话,只是继续道:“我爹爹是钟氏家族的旁支,却好为游侠,自幼与那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王越学了一身武艺,我这身功夫自然是父亲教给我的。”

荀粲听到天下第一剑客王越,不由心生向往,旋即他又奇怪的问道:“那你的爹爹呢?”

见钟秀瞬间暗淡下来的小脸,荀粲早已推测出这钟秀的爹怕是已遭不测,否则这小女孩不会出现这样悲伤的神色。

钟秀果然说道:“我爹爹与他的那个师兄史阿不知为何相约决战华山之巅,我爹一剑惜败,死于史阿之手,娘亲因为爹爹的死悲痛也过世了,叔父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并让我学那女红、琴棋书画等,坚决不让我继续学习爹爹教给我的武功,但是我对那闺中女子所学之物实在没有兴趣,所以自己私下里偷偷习武,我一定要为爹娘报仇。”

荀粲看到钟秀小脸上那执着的模样,不由明白了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么早熟的原因,他仿佛随意问道:“你报了仇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钟秀想了想,脸上没有了任何的迷茫,她握紧了自己的小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她一字一顿道:“我要成为天下第一。”

荀粲惊讶的望着这个不过七八岁的小女孩,当她毫不犹豫的喊出自己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时候,荀粲心中多了一丝莫名的钦佩,但他又疑惑道:“你为什么要成为天下第一呢?”

钟秀深吸一口气,想起了噩梦之中那被人肆意摆布的样子,不由淡漠道:“因为只有自己才是可以相信的。”

见荀粲脸上一副佩服加惊讶的表情,钟秀的心中感到很爽,这让她产生了一种哄骗小孩的感觉,同时,倾吐了她心中的郁结之气后,她的心情变得欢快起来,毕竟自己的人生好似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这次绝对会将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成为那种出嫁之后只能任丈夫摆布的娇小姐。

一阵微风吹来,将荀粲那肆意披散在肩头的漆黑长发吹起,他的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而后轻轻捂着自己的嘴巴,咳嗽了几下,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多了一丝微红。

钟秀见荀粲咳嗽,不由担心道:“粲弟弟,你的身体不会那么娇贵吧,一阵风就扛不住了?”

荀粲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深邃的眸子仿佛看透了生死一般,他依旧很天真道:“在我还是小宝宝的时候,就染了这寒病,习惯了便好。”

钟秀微微摇了摇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她又略带好奇的问道:“粲弟弟,你真的觉得我作为一个女子可以成为天下第一?”

荀粲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姐姐莫要在意是男是女,谁说女子不如男。”

钟秀听了心中荡漾,清秀的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这一句“谁说女子不如男”却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又想到,那曹薇嫁给这样一个奇男子是多么幸福,虽然她亦是短命,但这个男子却因为她的死而抑郁而亡。

荀粲自不知道在原本的三国中他是个短命的人,就算是知道的话,或许也不在意,他自要活出一番潇洒,再不想为这种老天也说不准的事情担忧。

说起来,荀粲对三国之中细节的了解实在太少了,他只知道大势而已,比如曹丕会在夺嫡之中取胜,在司马氏与曹氏的斗争中,司马氏会最终获胜……在他看来,这南楚也迟早会被孙权给谋篡了,所以他跟着荀彧学各种谋略是很有必要的。

钟秀一副看待知己的目光让荀粲感到有些惭愧,怎么有种骗小女孩的感觉?他自是不知道这钟秀的脑中也有一种哄小孩的感觉,敢情这两个家伙都将对方当作天真的小屁孩……

钟秀继续微笑着问道:“粲弟弟,那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呢?”

荀粲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见钟秀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荀粲觉得自己装逼有些过头,于是又理了理自己的长发,来了个大转折:“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呢,很简单,随波逐流、悠闲安逸过这一辈子就好了……”

钟秀很宠溺的翘了翘他的额头,轻嗔道:“小家伙真是胸无大志,前面那句说得倒是气势磅礴,后面说得却有些不负责任,男子汉大丈夫应当拥有自己的抱负与担当。”

荀粲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向钟秀作揖道:“谨遵姐姐教导,小子明白啦。”

钟秀无奈的微笑,清秀可人的模样在晨曦下显得更加圣洁,让荀粲看得有些小心动,还真有点青梅竹马的意思。

第十二章 曹操成为魏公

自从荀彧致仕之后,他便从那雍容大气的尚书令府邸搬出,这府邸自然是由继任尚书令的荀攸居住,而后荀彧回到了老家颖阴的荀家祖宅,颖阴与许都很近,骑马的话只需要一个多时辰便可到达。

荀家作为北汉首屈一指的书香世家,祖宅自然不差,看起来虽然非常古朴,但却有一番典雅之处,在祖宅之后有一片茂密的桃树林,每当春天到来时,漫山遍野的桃花是一大胜景,林中还有一个小湖,湖边有荀家特意建造的水榭亭台,荀彧闲暇时便喜爱带一根鱼竿、一本书,在亭中摆上躺椅,便可悠闲的消磨一下午。

而荀粲除了每五日都要去钟家学字以外,还要到荀家族学之中接受那所谓的启蒙教育,这启蒙教育就是一些儒家经典的简略版,毕竟这时代似乎还没出现三字经之类的东西,当然,这族学就好比后世的小学一般,自然不会只有荀氏族人在里面学习,还有不少其他世家大族的孩子以及一些寒门子弟,而颍川书院就好比后世的中学与大学,能进入颍川书院学习的,以后必会有一番成就,像荀彧、荀攸、郭嘉等都曾在颍川书院学习过。

在这个官学几乎没有的时代,也只有像荀家这样的私学才能担当起培养人才的重任了,所以曹操对这颍川书院很支持,甚至让曹氏与夏侯氏宗族中的一些成员到这颍川书院来求学,这倒不是说曹氏与夏侯氏就没有自己的私学,而是颍川书院以及荀家族学教授的东西比较系统与全面。

建安十七年冬十月,曹操再征南楚。

建安十八年春正月,进军濡须口,攻破权江西营,获权都督公孙阳,乃引军还。诏书并十四州,复为九州。

夏四月,至邺。

而就在曹操再征南楚之时,南楚丞相孙权向刘备求救,寄人篱下的刘备遣使告刘璋曰:“曹公征南楚,南楚忧危急。孙氏与孤本为唇齿,又乐进在青泥与关羽相拒,今不往救羽,进必大克,转侵州界,其忧有甚于鲁。鲁自守之贼,不足虑也。”

备乃从璋求万兵及资,欲以东行。璋但许兵四千,其余皆给半。张松书与刘备及法正曰:“今大事垂可立,如何释此去乎!”

松兄广汉太守肃,惧祸逮己,白璋发其谋。于是璋收斩松,嫌隙始构矣。璋敕关戍诸将文书勿复关通刘备。

刘备大怒,召璋白水军督杨怀,责以无礼,斩之。乃使黄忠、卓膺勒兵向璋。备径至关中,质诸将并士卒妻子,引兵与忠、膺等进到涪,据其城。璋遣刘跂、冷苞、张任、邓贤等拒刘备于涪,皆破败,退保绵竹。璋复遣李严督绵竹诸军,严率众降先主。刘备军益强,分遣诸将平下属县,诸葛亮、张飞、赵云等将兵溯流定白帝、江州、江阳,惟关羽留镇荆州。刘备进军围雒;时璋子循守城,被攻且一年。

五月丙申,天子使御史大夫郗虑持节策命曹操为魏公曰:“朕以不德,少遭愍凶,越在西土,迁于唐、卫。当此之时,若缀旒然,宗庙乏祀,社稷无位;群凶觊觎,分裂诸夏,率土之民,朕无获焉,即我高祖之命将坠于地……往钦哉,敬服朕命!简恤尔众,时亮庶功,用终尔显德,对扬我高祖之休命!”

秋七月,始建魏社稷宗庙。天子聘公三女为贵人,少者待年于国。

九月,作金虎台,凿渠引漳水入白沟以通河。

冬十月,分魏郡为东西部,置都尉。十一月,初置尚书、侍中、六卿。以荀攸为尚书令,凉茂为仆射,毛玠、崔琰、常林、徐奕、何夔为尚书,王粲、杜袭、卫觊、和洽为侍中。

马超在汉阳,复因羌、胡为害,氐王千万叛应超,屯兴国。使夏侯渊讨之。

十一月,魏公曹操纳陈群策,设立科举制。不过此时的科举制还未发展完善,毕竟还是兵荒马乱的时期。

早已致仕的荀彧在亲眼看到曹操成为魏公之后,心中暗叹,北汉气数已尽。荀彧虽然嘴上说再也不关注那朝堂之事,但心中却仍然心存一丝侥幸,等到曹操真的成为魏公时,他已知汉室不出几年必亡。

魏公国的建立,使权臣曹操的凌驾于天子的霸府统治开始有了合法的名义,而且使大多数朝中的汉臣正式成为了魏公国的属官,与曹操有了正式的主臣关系。曹操不仅可以奉天子以令不臣,更可以效仿古之周召、太公、五霸等,用封国的名义打着藩卫帝室的旗号征伐四方。

转眼已是建安十九年,荀粲已经七岁了,两年来他接受了荀彧的亲自教导,当然还有苦练书法,已经略有小成,虽然依旧没有达到开山立派的地步,此时他正在上荀家族学。

明晃晃的教室内,手拿戒尺的先生正在有声有色的讲解简略版的《春秋》,而荀粲则是将自己的脑袋埋着,贪婪的睡觉,梦中却在咀嚼这几日父亲从那贾诩那里搞到的孙子兵法集注,这注释自然是这位乱国毒士亲自所注,可以深深体现这位毒士谋略的精髓,怕也只有荀彧这样的人才能借到。

而荀粲的旁边坐着的自然是那钟繇的侄女钟秀,她虽然讨厌女红以及什么琴棋书画之类,但却极其渴望读书,在荀粲向钟繇这个便宜老师不断卖萌的情况下,终于同意钟秀也来上这荀氏族学,而荀粲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先生点他回答问题时将他喊醒……这个理由让原本感激无比的钟秀直翻白眼。

钟秀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所以她学得非常认真,而回到家后,又勤奋无比的偷偷练武,这钟秀仿佛与荀粲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无比的刻苦努力不浪费一分一秒,而另一个则是在自己喜欢的领域刻苦努力,平时则能偷懒就偷懒一点。

荀粲这慵懒的性子让荀彧很无奈,毕竟荀彧自己一生都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而现在他仿佛被自己最爱的幼子给带坏了,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那种慵懒悠闲的心境。

第十三章 好色之徒

教室中的先生眼睛不经意的瞥向荀粲那个角落,脸上出现一丝愠怒之色,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令君之子居然这么懒惰,不过令先生奇怪的是,每次叫这小子起来回答问题,都可谓对答如流,让一心想要惩戒一下荀粲的蒙学先生很不爽,这次他还真的不信邪了,于是他将戒尺往手上一拍,而后中气十足的说道:“荀粲,你给我站起来!”

荀粲身旁的钟秀赶快用小手掐了掐荀粲的腰间,荀粲如同弹簧一样瞬间竖了起来,周围传来一阵善意的轻笑声,只有不远处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荀粲,她是第一次来到这荀家族学,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自上课以来就一直睡觉的“坏孩子”。

荀粲一脸慵懒的模样,丝毫不见任何慌乱,只是颇为有礼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这个教书先生自然知道这课本上的东西怕是难不住这个拥有妖孽天资的小家伙,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阴下脸训斥道:“你平日里只爱睡觉,浪费时间,空有天资又能如何,如今魏公圣明,采纳科举制取士,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通过考试吗?”

荀粲心道这老师还真有点后世中国老师的风范,于是他很任性的说道:“功名于我如浮云,再说,我就算每日睡觉,不是照样掌握你所教的内容吗?”要知道,荀粲在梦中自学的速度可比醒着时快多了。

这教书先生被荀粲这嚣张的话呛得满脸通红,他强压胸中的怒火,道:“你既然视功名为浮云,那你在乎什么?”

荀粲微笑着,俊美无双的小脸上带着潇洒不羁的神情,他随和道:“我独爱美色,妇人者,才智不足论,自宜以色为主。”

一边的钟秀在旁边狂翻白眼,狠狠掐了荀粲一下,这个小子居然在这个年纪就想着美色了,还大大方方说自己是好色之徒,真是……好吧,无法用语言形容他的离经叛道了……

那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的脸上出现一抹惊诧之色,而后脸上的表情更加不屑,她是夏侯尚的女儿,名叫夏侯徽,三岁能吟诗,举止优雅得体,深得夏侯尚喜爱,被其视为掌上明珠,不过夏侯尚与荀粲的大哥荀恽有过节,连带着似乎夏侯徽也看荀粲很不爽,仿佛天生八字不合。

荀粲的这番话让整个教室都起哄了,教书先生再也压抑不住愤怒,吼道:“荀粲!你给我滚出去!”

荀粲一拱手,举止依旧有一股天然的贵气,淡定的答道:“谨遵先生之命,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却并无过错。”

而后荀粲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走出教室,这教书先生气得青经暴突,却又不敢将愤怒撒在荀粲身上,谁让荀粲身份高贵呢?

教室中的许多孩子都用无比崇拜的目光看着荀粲,其中就有司马氏的两兄弟——司马师与司马昭,幼小的他们觉得荀粲这种率性而为的举动实在太酷了。

荀粲走到教室外,往墙上一靠,继续闭眼小憩,脑中却在咀嚼兵书。

正悠闲间,荀粲忽然有所感悟,他睁开眼,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正在他面前,好奇的看着他,荀粲露出和善的微笑,温和道:“你是谁?也是被先生赶出来的吗?”

这男孩摇了摇头,只是道:“我想学习。”他那乌黑的眼眸中绽放着渴望的光芒,令荀粲动了恻隐之心。

荀粲看着这男孩穿戴朴素,但却也不是那种真正的寒门,怕是没落世家子,于是道:“你学习是为了什么?”

男孩坚定道:“我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荀粲好奇道:“你父亲是谁?”

男孩骄傲道:“阮瑀。”

荀粲微带诧异,这阮瑀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大名鼎鼎的建安七子之一,那这个颇为早慧的男孩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原来他的就是阮籍!

按理来说,阮籍家应该不会这样清贫,然而阮瑀却在两年前逝世了,阮家本不是什么大世家,失去阮瑀这个顶梁柱,阮家自然渐渐没落,想到这里,荀粲自然有心要帮阮籍一把,毕竟他可真的是一块璞玉。

以荀粲的身份,帮助一个孩子进入族学并不是什么难事。

时值阳春三月,午后,先生带着一群孩子出去踏青,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融合春天温暖的气息仿佛让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美丽可爱的女孩走到哪里自然都能吸引男孩们的目光,而其中最受欢迎的莫过于活泼热心的钟秀了,她的美丽温婉、雍容大气很是令人心折,再加上她是钟家贵女,因此颇受男孩们的追捧。

而男孩中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荀粲了,毕竟荀粲这厮最是离经叛道,潇洒不羁,上课天天睡觉,作业从来不做,回答先生问题时却是对答入流,并且辩才无双,你怎么说也说不过他,荀粲当真是最有个性的男孩,而这个性却是最让人向往的。

此时,两人正并肩坐在桃树下,相谈甚欢,却听钟秀说道:“小贼,老听叔父说你天生诗才,是真的还是假的?”

荀粲慵懒的坐在芳草萋萋的地上,悠闲的望着天空中的蓝天白云,随和道:“当然是假的咯,我那些诗全是小时候从一个道士那里听来的,我恰好记住而已。还有,别叫我小贼,女侠。”

钟秀听到“女侠”二字,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场景,俏脸上出现一抹微红,她狠狠的捏了捏荀粲的小脸,轻嗔道:“你这小贼还是这么懒,怕姐姐让你现场作诗吗?”

“哼,我才不信这个好色之徒会作诗呢。”抱着古琴一身华贵白衣的小女孩很是高傲的说道。

夏侯徽站在桃树下,眉眼如画,微风吹过,如墨的青丝飘起,纷纷扬扬的桃花从她周身坠落,满脸高傲之色的她如同花中仙子,怀抱着的那古琴更加衬托出了她那高雅的气质。

钟秀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看好戏的神情,心中却在叹息这样一个才气逼人的女子却被自己的丈夫毒杀,那个男人,叫做司马师,这全是那个噩梦中的景象呢。

第十四章 才女善琴

荀粲看到夏侯徽脸上那高傲的模样,不由露出随和的微笑,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小女孩的挑衅,荀粲这温润如玉的气质倒是继承了荀彧的风范,他温和道:“不错,我的确不会作诗,倒却是个真正的好色之徒。”

荀粲这话说得十分坦然,这让有心激他的夏侯徽心中发堵,不由皱了皱柳眉,道:“哥哥告诉我的那首《咏鹅》不是你的写的吗?”

在一旁看好戏的钟秀不由奇道:“咏鹅?”

夏侯徽瞥了钟秀一眼,心中略微嫉妒她的好人缘,只是轻轻吟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青波。”

钟秀略带诧异的看着旁边这个依旧面带温和微笑的男孩,在那个梦中却没听说过他少有诗才,不过,这个看起来总是懒洋洋的家伙胸中确实有点才华,要不然先生上课提的问题也不可能对答如流。

荀粲点了点头,坦诚道:“此确是我所作,不过诗词终究小道,想那南楚善诗词的才子多不胜数,却依旧不比我北汉强盛。”

夏侯徽脸上的傲气渐渐消失,荀粲这种无比坦诚的态度让她感到没有任何找茬的理由,不过当夏侯徽看到温润如玉的荀粲与清秀无比的钟秀并肩坐在一起时,她就感觉有些不舒服,既为才女,必定早慧。

荀粲见夏侯徽怀中抱着古琴,不由来了兴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善弹古琴吗?”

夏侯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荀家子弟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的傲气又腾得一下升起,她也不说话,轻轻坐下,宽大的白衣披散在青草上,摆好古琴,随意一拨,略微浑厚的琴音传出,却依旧没有使荀粲那慵懒的模样改变。

而钟秀则是露出了明显无聊的模样,她原本就对什么琴棋书画不感兴趣,不过这心高气傲的女孩想在荀粲面前表现一下也无可厚非。

夏侯徽弹奏的这一曲却是《阳春白雪》中的《阳春》,这《阳春白雪》相传是春秋时期晋国乐师师旷所作,《阳春》取万物知春,和风淡荡之意;《白雪》取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之音。这首曲子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

荀粲仔细的听着曲子,它的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荀粲不由略微有些感悟,他在书法上陷入瓶颈,若是再研习这美妙音乐的话,或许会相得益彰也说不定,他的双手又下意识的叉起,望着这尚不知名字的世家贵女,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不过说真的,这琴曲弹得虽然流畅,但却仅仅是流畅罢了,不过考虑这女孩的年龄,荀粲便释然了,这女孩倒是当得才女之名,就在女孩渐入佳境之时,却有几个男孩打打闹闹互相追逐破坏了这琴音。

夏侯徽蹙了蹙眉,终究没有再弹下去,本来低着的头偷偷抬起,望了荀粲一眼,又低下头去,而此时荀粲却在打量那几个玩闹的男孩,他并不认识这几个男孩,不过看衣着打扮应该是世家子弟。

夏侯徽见荀粲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对牛弹琴,于是心中愈发烦闷。

而此时那几个男孩中有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向钟秀走来,手中折一支桃花,看来是要献给钟秀,荀粲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连刚刚心里算计夏侯徽的想法也暂时忘却了,却见这个少年面带自信的笑容,白皙的脸给人一种奶油小生的感觉,举止略微轻浮,他无视一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荀粲,而是直接对钟秀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说道:“在下韩瑞,舞阳韩氏族人,仰慕钟家女郎已久。”

这舞阳韩氏也算是颍川有名的世家之一,与钟家可谓门第相当,不过与荀家比终究差了点,毕竟荀攸如今是魏公国的尚书令,这尚书令就好比若是曹操是皇帝的话,荀攸即为丞相。

不过这韩瑞说话也真的是不打草稿,他毕竟不是荀家族学的学生,又何来对钟秀仰慕已久,怕是今日来这桃林之中赏花才看到钟秀这样的极品小萝莉的吧。

荀粲原本以为长袖善舞、为人精明的钟秀会略带矜持的接过这朵桃花,毕竟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接受一支桃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再仔细观察钟秀时,却隐然发现钟秀的脸上带着一丝异样,周身似乎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意,这杀意有如实质,令荀粲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深思。

而这杀意不过一闪而逝,钟秀那清雅的脸上出现了淡笑,她从容接过韩瑞的这支桃花,十分得意的韩瑞想要顺势牵住钟秀的小手,却被钟秀的食指与中指轻轻一点,韩瑞只觉得一股暗劲从自己的手掌冲入内腑,他全身一震,捂着肚子,面露痛苦之色。

此时钟秀依旧淡笑着说道:“韩公子啊,这朵花我很喜欢呢,咦,你是怎么了?”

韩瑞捂着自己的肚子,面色苍白,冷汗涔涔,他一点也不知道钟秀在他的身上动了手脚,只是强笑道:“女郎喜爱便好,今日不知吃了什么,怕是坏了肚子了,先行告辞了。”

韩瑞捂着肚子在那些个以他为首的男孩的簇拥下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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