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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医生-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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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小丫心中立即定下了伟大的志向,一定要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丫环,就象堂里那两个一样。她羡慕了一会,这才返回自己家的院子。可心中却忍耐不住,纳闷起来,自己都没认出来那两个是丫环,还以为是小姐呢,怎么杨大婶却认来了?难不成她不是个傻姑,或是真的出身大户人家?
来庆州最重要的事情办完了。王平安一家都大感安心,上床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黄小丫带了个小小的包袱,来找武媚娘,两人跟着王家大队启程,赶往庆州。
要说庆州的繁华程度,那自是不能和京畿地区比,连徐州都比不过,而且在现代也没有庆州这个地名,在朝鲜半岛倒是有一个。
从外国番邦到长安,庆州并非是必经之路,从西域来的胡人往往走兰州一线,而从东面来的胡人往往会走晋州一线,而庆州既不靠东,也不靠西,所以在这年代商业并不发达,无商不活,这里相对而言是比较贫穷的。
唐朝没有算垂直距离这一说,只是按修的路算距离,要说庆州离长安,倒也并不是很远,垂直距离肯定没有一千来里,但要绕起来,那可不得走上大半个月么,如果这是在晚唐,经过盛唐时的修路,那么道路距离就又会变近,至少不用绕来绕去了!
一个地区发不发达,看道路就能猜出个大概来,从长安通往庆州的路要绕远,这本身就说明庆州这里并不是繁华的所在。
王平安一行人,骑马赶车,行得较快,天色过午,便已然远远地看到了庆州的城墙,到地方了。
庆州方向,一骑快马奔来,马上有一名校尉,奔到近前,这校尉下马行礼,问道:“末将敢问诸位可是王公、狄大人和邱大人一行?”
欧阳利跃马而出,笑道:“陈校尉,怎地不认得本将军了?”
陈校尉只是一名郡兵的军官,和欧阳利这种卫府将军没法比,他见到欧阳利,连忙脸上堆笑,道:“欧阳将军,你也在这里啊!不知哪位是王公,末将这厢有礼了!”
说着,他趴在地上磕头。给王平安磕完了,又给狄仁杰和邱亭轩磕,一个都不敢拉下。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地方上也是如此,换了刺史和县令,要不要他接着当郡兵的校尉,还是没准儿的事呢,他能不着急巴结么!
欧阳利早就来到庆州,把各种手续办得差不多了,只等着平安接完印,就算正式上任,他是见过这个陈校尉的。
欧阳利用马鞭一指前面,道:“前面可是季刺史出来迎接了?”
陈校尉忙道:“是是,前面正是季刺史携带全州官员来迎接王公和诸位大人。按朝中规定,交接印信只需在刺史府里就成,不过季大人久闻王公的英名,所以破例迎出三里,搭起彩棚,就在前面等着呢!”
欧阳利很有气势地一挥手,道:“头前带路!”
陈校尉立即上马,顺着大路小跑了下去,走到这里也用不着他带什么路了,他只是跑回去告诉季刺史,王平安到了!
往前走不多远,就听锣鼓声响了起来,好几百人敲锣打鼓地迎了上来,队伍里一大群穿着绿服的官员,由一个白胡子老官领着,官员的后面还跟着百姓,要么是地方宿老,要么是庆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商人金三全也在其中。
金三全受过王平安的恩惠,但他却没法提前迎接过来,总不能超过本地刺史啊,就算是要卸任的刺史,也是不能超过的,官就是官,民就是民,什么事都得当官的先来,当然只限于好事当官的先来,坏事就要由当民的先来了,总得给当民的一个机会吧,不能完全不给机会啊!
季刺史远远望去,见大路上来了好长一队车马,不但大车有长长的一溜,就连随行的保卫兵将,有足足有一个团那么多,盔甲闪亮,刀斧齐全!
季刺史回头冲长史说道:“咱们的人来得少了,早知王公的排场这么大,那就得招上千人来才行啊,要不然体现不出尊重上官的意义来!”
长史叹气道:“是啊,也怪那个欧阳将军,他没把话说清楚啊,谁能想到刺史上任,竟然会带着军队来呢!”
他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想:“季大人,你是要卸任回乡的了,可我们还要在这里干啊,你的马屁没拍足,怕是要连累到我们的!”
不等车队行到近前,季刺史不管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竟然小跑着过去,招手道:“王公,王公,下官终于把您盼来啦!”
王平安在马上看到季刺史,从官服上认出来这人就是刺史大人,心想:“可别跑了,这么大岁数了,小心摔着!”
他从马上跳下,大步上前,拱手道:“季老大人,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是三生有幸啊!”
“下官也是如此,也是如此啊!”季刺史呼呼地跑到跟前,先是行礼,然后一把拉住王平安的手,道:“王公,你总算是到了,下官终于可以卸下这副担子了!”
王平安啊了声,心想:“这话怎么说的,难不成庆州有事儿,他解决不了,所以把包袱甩给了我?”
狄仁杰和邱亭轩也都下马,上前给季刺史见礼。后面的庆州官员们也都跑到了,纷纷见礼,问籍贯套老乡,问姓氏攀亲戚。乱了好一阵子,这才稍稍安静下来。
季刺史给王平安做了介绍,庆州除了他以外,文官方面以长史为尊,长史名为车四通,而武将方面,就是以那位抢着去拍马屁的陈校尉最大了。
寒暄一番之后,车队进城,直奔刺史府。
进入城门之后,王平安顿时就是一皱眉头,就见街道两旁的房子还算是齐整,但也仅限于临街的房子,顺着路口往后排的房子望去,却是低矮破旧了,看来庆州百姓的生活并不怎么富裕啊!
庆州城其实就是合水县城,以县城为州治所,规格并不高,城池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只行了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刺史府。
一到府门口,王平安心就凉了半截,就见这刺史府相当宏伟,与刚刚看到的民居,正好相反!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不收礼,因为你们的礼少
要是百姓穷,本地的衙门也很破旧。那没话说,只能说地方官无能,或者说此地土地贫瘠,无法让百姓过上好的生活。可是百姓穷,而本地的衙门却是金碧辉煌,那就怪不到土地贫瘠,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了!
地方官不是无能,而是能耐不小,搜刮民脂民膏的本事不小!
王平安皱眉道:“季大人,我一路行来,但见庆州百姓的生活,似乎不是太富裕,想必本地的财政也不宽裕吧?”
季刺史立即叫起苦来,道:“王公,您真是慧眼啊,只刚一进城,便看出了庆州的情况,这里土地贫瘠,总是闹旱灾,去年一年也没下几场雨。庄稼收成不好,百姓外出乞讨,老夫派了兵将守住道路关卡,可那些刁民竟然穿山越岭的往外跑,实实的没有办法啊!”
长史车四通也道:“是啊,天一旱,地里就没收成,没收成老百姓就要出去逃难,结果人跑得越多,这里就越穷,越穷人就越往外跑。”
王平安不听他们诉苦,一指刺史府,道:“既然庆州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那为何这座刺史府修得如此豪华,钱从何来?”
季刺史可没想到王平安有此一问,他呃了声,呆在了当场。他年纪大了,虽然舍不得官位,但尚书省一纸公文下达,让他回家荣养,他想不走也不行。说白了,王平安只要一接印,他就不再是官了,而是一介百姓,只能回家养老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岂肯再担什么责任?就算有人要承担新刺史的责备,也是留下来继续当官的人去承担。而不是他!
季刺史咳嗽了两声,道:“下官年纪大了,早就想告老还乡,但朝廷一直不允,由于下官人老体弱,所以州中事宜都是由车长史负责的。”
他转过头,冲车四通道:“车长史,王公问话,便由你来答复吧!”反正只要一交印,他就走人了,远离庆州,再也不会回来,所以没必要再顾及什么同僚情谊了,有什么麻烦,让车四通去应对也就是了。
车四通一咧嘴,看向季刺史,心想:“不盖新衙门,如何克扣石料和木料的钱?那些钱又不是进我一个人口袋里了,你可是拿大头的,现在想不认帐吗?”
就算人家不认帐能咋地,要是现在就咬季刺史。那么非得让王平安认为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上司刚下台就翻脸,这种下属谁敢用?
车四通只好冲王平安解释道:“回王公的话,刺史府乃是庆州的脸面,这个脸面嘛,自然要光鲜些才行,让百姓们知道,我们季刺史还是有作为的,可以放心留在庆州,不必外出逃难!”
王平安嘿然道:“为了脸面光鲜,就得勒紧裤腰带,这份光鲜倒是来之不易啊!”
季刺史人老成精,并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他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王公做了本州刺史,自会把本洲治理好,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来,咱们进去吧,把印信交接了,朝廷的正事办完,咱们再叙私谊!”
他说起话来相当有水平,一句话就把王平安的质问轻轻带过,看似是在告诉王平安,咱们先办正事,不要管别的。其实是在说,王公你赶紧接大印吧,接了大印,你爱找谁麻烦就找谁去。都是你说了算!
王平安哼了声,道:“不错,先办正事要紧。季大人先请!”很有风度地让季刺史先进府门。
“王公先请!”季刺史赶紧还礼,没交印前,他是正牌子的地方最高长官,按规矩他自然走在前面,嘴上客气而已。
后面众人一起跟着进了刺史府。
进入大堂,按着唐朝的规矩,季刺史和王平安办理了各项手续,交接好大印,王平安由此便成为了庆州的最高行政长官。而狄仁杰和邱亭轩,也与合水县县令和马岭县县令交接了官印,正式成为县令。
季刺史口中的正事办完,接下来自然是接风洗尘,大摆宴席。季刺史马上就要走的人了,自然不在乎酒宴是谁花的钱,可长史车四通却怕王平安不悦,他一个劲儿地冲王平安解释,这次的宴席虽然奢侈,但花的都是商人的钱,是商人们自愿出钱孝敬的,还请王公不要推辞,以免伤了商人们的巴结之心!
王平安听了这种解释。当真哭笑不得,只好给大家一个机会,让他们能够巴结自己。
一场酒宴,吹牛拍马,尽欢而散!
吃喝完毕,王平安带着酒意,去了书房,金三全和几名庆州的大商人,在书房等着他呢,他得见见才行。
王平安一进书房,金三全等人立即站起。众人一起跪下磕头,给王平安王刺史请安问好。王平安笑道:“不必多礼,刚才在酒宴上不是都见过面了嘛,见过面了就是熟人,是熟人就用不着这么客套!”
金三全从地上爬起来,笑道:“王公,咱们还真是有缘啊,想当初小老儿去了趟长安,不想还生了病,要不是您及时出手,怕是小老儿这条命都得交待在长安啊!”
他被王平安用做和龙傲天比试医术的事,已然成为他结交达官显贵的重要手段了。他行商在外,如果有当官的为难他,他便大谈这事,说自己和王平安关系有多好,和京里的诸位大人关系有多好,甚至连太子爷都知道自己是谁。
如此这般的一说,几乎所有的官员都会给他面子,不再为难,甚至有些官员还会和他结交一下,官商勾结一番。所以金三全的生意有越做越大的趋势,而这一切都是拜王平安所赐,他岂有不感谢之理。
王平安道:“这事你还记着哪?唉,我自己都快忘了!”说着话,他打量起书房,道:“这座书房布置得还不错,竟有这么多的书,都快赶上我家的十成当中的一成了!”
他这是讽刺,堂堂刺史府的书房里,竟然没有几本书,这象什么话,到底是书房,还是花厅啊!
可一众商人竟然谁也没有听出来,反而一起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座书房布置得相当别致,竟然有这么多的书啊!”
有一个商人道:“果然是刺史府的书。书可真多,比我家的帐本还要多!”
金三全也道:“这说明季大人喜欢读书啊,不过他和王公比起来,想必要差上一筹,王公可是饱读诗书之人,书籍自是更多。”
他看了看书架,又道:“不过似乎书架不太够用,要不要小老儿找人再打几座书架,给王公您送来?”
王平安笑道:“那可多谢了。不过暂时还用不着,我也没带多少本书来。”
金三全却又道:“王公客气了,您是读书人,哪会用不着书架呢?啊,小老儿明白了,您是怕我们送来的书架,不合你的意吧?那也成,我们把打书架的钱折现,麻烦您的管家去找人打书架,您想打成什么样的,就打成什么样的,这岂不是好?”
商人们立时明白,心领会神地互相一眼,这是要行贿了,以书架为名,给王平安送钱。只是不知这位王公的胃口怎么样,能不能喂得饱。不过看他的派头,比季刺史可大多了,估计想要喂饱他,那就真得大出血了!
王平安摆手道:“不必,真的不必,我不缺书架。我只是想问问,各位都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商人们连忙报出自家的生意,他们当中有木材商,有粮商,还有布商,甚至还有烧砖的商人,五花八门,干什么的都有。只有金三全,他的生意最多,而且做的是行商买卖,贩运货物往来长安和庆州,西域那边他也有生意,贩卖布匹和调料。
王平安听了他们的介绍,勉励一番,一来让他们好好干,无商不活,他们商人的地位很重要,就算这时候大多数官员看不起商人,但他王平安却绝对是看得起的,二来他郑重表明,以后大家要多多的“互相照顾”。说完这些之后,他便送金三全他们出去。
商人们把早早就准备好的礼单献上,算做是孝敬新刺史的贡品。
王平安接过礼单,挨个翻了一遍,脸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把礼单又还给了他们,道:“本官为朝廷守牧一方,誓做清官,这些礼物,你们都带回去吧!”说着,他又大声叫来欧阳利,代他送客。
商人们被送出刺史府,却没有立即散去,找了家酒馆,他们包了房间,进去议事。
一个商人道:“金老爷,你和王公熟识,可知他的脾气?他不收礼,是不是因为咱们的礼少啊?”
另一个商人也道:“这位王公不简单,可比季大人难伺候多了。咱们给季刺史送礼,不管多少,他从来没拒绝过。”
又有一个商人道:“那是因为季大人要走了,不趁着能捞的时候使劲捞,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以后想捞也没机会了!”
金三全想了想,他对王平安并不了解,但他当然不会把这点说出来,那不等于是说自己和王平安不熟了嘛。他道:“王公派头极大,在长安时一掷千金,是出了名的豪门贵胄。当真是钱来如山崩海啸,财去如万马奔腾。可能咱们的这点礼物,当真是不能入他的法眼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旱情
商人听了金三全的话。纷纷点头,一致同意这点。他们白天时,看到王平安带来的随从,就算准这个人的胃口小不了,用狮子大开口形容,是半点不会形容错的。想想,光养那些手下,他就得花多少钱啊!
而这些钱从哪里出,不就得靠刮地皮么。哪个官员不刮地皮?他不刮,是因为他没机会刮,而非不想刮!
一个商人道:“金老爷,要不然你去探探口风,看看王公到底想要多少?探出来了我们也好准备呀,要不然象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这谁能受得了,早点把孝敬送出去,咱们也心安!”
商人们又一起点头,看向金三全。金三全只好也跟着点头,这里只有他能和王平安说得上话,他不去问。别人也没法去问,而且这事交给他去办,不就等于证明他是庆州第一商嘛,能和刺史扯上关系的商人,谁敢惹?
商人们又商量了一番,这才各自回家,人人都是唉声叹气,刚喂饱了一只狼,又来了一只虎,不知得多少肉,才能把这只虎给喂饱啊!
王平安送走商人们后没闲着,等欧阳利回来后,他立即叫欧阳利去把武媚娘的事解决好,给她安排房子,并且要派人保护,不能让她有半点的闪失。
欧阳利立即带着欧阳兄弟们去办,他们自然知道武媚娘的重要性,半点不敢马虎大意,一切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王平安升堂,所有庆州官员们都来到刺史府,听王平安点花名册。书吏又送上庆州的帐册,给王平安过目。
王平安给官员们点过名后,便打开帐册翻阅,只看了几页,他就皱起眉头。这帐目可真够乱的,记得乱七八糟。
他举起帐册,冲着车四通晃了晃,道:“把帐册记成这个模样,是方便着怎么贪污吧?”
车四通大惊,王平安这话说得可够重的,这是明摆着要找茬儿啊,难不成新官上任三把火,这头一把火就是要整治自己?
车四通不敢顶嘴,但他有办法把责任转移,他道:“回王公的话,咱们庆州的帐册很早以前不是这么记的,是在七八年前,才开始如此记的,那时卑职还没有来到庆州,没有做长史呢。所以,这事和卑职无关啊!”
王平安看着他,问道:“那和谁有关?”
车四通立即道:“季大人来这里任刺史正好八年了,如果王公有疑问,卑职去找他来问问?”
这时,下面有个小官道:“季大人今天一大早就出城了。他已然交印,行李更是早就打好了,甩甩袖子,两袖清风地走了!”
王平安看向说话的小官,见这人站在队伍的末尾,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绿袍,年纪大概四十来岁,但容颜苍老,黑黝黝地面皮,上面尽是褶子,看样子不象是个当官的,却象是个穿着官服的老菜农。
王平安打开花名册,查了下,这人名叫崔大为,年纪并非四十多,而是三十五岁,正当壮年,乃是一名录事,二十岁由地方保举当上了录事,结果十五年过去了,还是录事,没有升半阶的官。
王平安抬头看向崔大为,心中明白,象他这种人十五年没有升官,大致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啥本事没有,就是混日子,这种人多为好好先生,为了保住饭碗。所以谁也不敢得罪;另一种是有本事,但嘴巴奇臭,别人为了让他办事,所以没法罢他的官,可却因为烦他,所以也不给他升官。
刚刚崔大为出言讽刺,很显然他属于后一种人,有办实事的能力,但嘴巴太臭,很讨人厌烦。
王平安道:“崔大为是吧?站出来说话!”
官员们一起看向崔大为,心中都想:“姓崔的,你这官当到头儿了。唉,可惜了,他要是被赶走,那么以后再遇到得罪人的事,或者难办的事,找谁呢?”
崔大为心中也颇有后悔,自己干嘛多这句嘴,一家老小还指望着自己的俸禄过活呢,要是没了官做,家里人吃什么啊,上有老下有小,好几口人呢!
可话已说出口。没法收回了。崔大为只好硬着头皮,走出队列,冲着王平安躬身行礼。
王平安道:“依着你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说庆州的帐册混乱,是否存在猫腻,是没法查的了,因为前任季大人已经风火雷电地跑掉了,所以烂摊子只能由我来收拾了,对吧?”
崔大为听这话语气不善,心想:“他心里窝火,看来这股火要冲着我撒了。那我的官想必保不住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啥说啥吧!”
他大声道:“卑职确是这个意思,前任官的烂帐自然要由现任官处理,如果季大人是升官或调职,那还有可能追查,但他是卸任还乡,如要追查,难免让人说成是卸磨杀驴,与王公名声有损,所以这个哑巴亏,您只有吃下去了!”
王平安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大小官员们都为崔大为捏了把汗,幸灾乐祸的心思也淡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个崔大为虽然讨人厌,可州里很多事情,除了他,还真没别人能去做,他要是被赶走,那他的事情岂不是要分给大家?有些事情,真的是很难办啊!
王平安啪地将花名册合上,道:“你的这个意思……哼,崔录事的意思,你们谁赞同?”
官员们一起把头低下,谁也不说话,没人敢赞同。
等了一会儿,王平安忽地笑了,道:“崔录事说的是实话,说实话就应该受到奖赏,我怕漏赏了谁,所以才有此一问,没想到诸君这么替我着想,为我省事儿。好吧,那我就只赏崔录事一个人了。”
大小官员一起抽气,不会吧,竟然是要赏?
崔大为也是吃了一惊。他都做好滚蛋的准备了,正愁以后干什么能讨生活呢,不成想新任的刺史大人话锋一转,竟然要赏他!
王平安道:“你是录事,从九品下的小官,真是小到不能再小了。好,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升你为录事参军,从八品上的官阶。”顿了顿,又道:“你的官服也该换身新的了,都快洗成白色的了!”
崔大为为官十五年,从来没见过这种上司,以前的那些刺史,根本不屑和他这种小到不能再小的小官说话,至于说到升赏,那是更连想都不用想的。他当官这么多年,除了年景好时,逢年过节能分到一斤两斤的肉外,记忆当中,就再没得到过什么奖赏了!
崔大为眼中湿润,几乎就要热泪盈眶了,他一撩袍子,给王平安跪下,哽咽地道:“卑职谢大人赏!”话不多,但表情郑重,一看就知是真心感激。
狄仁杰站在队中,看着地上的崔大为,心想:“大哥手段高超,看来和朝中那些大佬们相处得时间长了,确实能提高当官的水平。他只这么一翻帐册,随口吓唬几句,就把全州官员都给吓老实了,再这么一升赏,立即就得到崔大为这个忠心的属下,一石二鸟啊!”
邱亭轩就站在狄仁杰的旁边,他心里也想:“新官上任,要想让手下能够听自己的,不拖后腿,一是要让官员们有所求,官员们所求什么,不过是升官而已,这点王平安已经立出榜样来了;二是要让官员们有所忌,这个就要杀鸡给猴看了,只是不知王平安要杀哪只鸡,不会是长史车四通吧?”
王平安挥了挥手,笑道:“崔参军回列吧,按着品阶,站到你该站的地方。”
崔大为答应一声,起身退回队中。可他刚才还是最小的那个官,自然站在队尾,但现在他可不是最小的了,连跳三极,他比曾经的顶头上司官职还要大了!
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平常压他压得最狠得的那个,见崔大为退回来,他满脸的尴尬,只好强挤出笑脸,巴结着往后面靠,想腾出地方来给崔大为。
可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也就是平常指使顶头上司压崔大为的那个官员,这时都傻了,崔大为现在比他还大上一阶了,成了他的上司之一!这官员赶紧把脸笑成一朵花,给崔大为让出位置!
崔大为站到了队中,同僚们都在冲他示好地微笑着,而他转脸看去,刚刚自己的上司们,却站在了自己的后面,甚至连腰都微微弯下,竭尽心力地讨好着自己!
一股意气风发之感,充斥满崔大为的胸膛,他心想:“早就听说,只要和长安的王公扯上关系,就能得到好处。不想,王公来庆州后,第一个得到好处的人,竟然会是我!跟着王公走,前途光明啊!”
王平安冲官员们说道:“季大人走了,他是啥也没带走吧?”
车四通忙道:“没有没有,季大人什么也没带走,如要非说有,那也只是两袖清风罢了!”
王平安笑道:“可他却留下了一屁股的烂帐,这怎么算?要不然,你们替他算算?”
官员们的脸顿时集体变绿,和他们的官服一个颜色了!开什么玩笑,好处姓季的都拿走了,我们却要替他擦屁股,凭什么呀?他现在又不是我们的上司了,凭什么我们替他担责任?
车四通赶紧为同僚,也是为他自己开脱,他道:“关于帐目不清的问题,卑职们是不太清楚的,不如派人追上季大人,请他说说清楚,王公你看这样行吗?”
王平安看了眼车四通,道:“怎么让他把帐目说清楚?你且先把怎么能让他说清楚的方法,先说说清楚,然后再说怎么让他说清楚?”
车四通咧着嘴,回头看向同僚,心想:“天爷呐,这可真是难为死我了,你们倒是也想想法子,不能光练我一个人啊!”
官员全都把头低下,要换了别的官员,跑到庆州来当刺史,现在坐在堂上玩杀鸡给猴看,那他们肯定是要想办法的,向王平安提提自己的靠山啥的,吓唬吓唬王平安,告诉他,别看俺们官小,可俺们上面有人。
然而,“上面有人”这招,用在王平安身上不好使!他们所有人的靠山加一块,都没王平安的官大。什么靠山不靠山的,他们的靠山在王平安的眼里,也就一小土包,都不够王平安一只脚踩的!
没人敢抬头为车四通说话,谁让他是长史了,有啥话让他说就成了,黑锅他不背,让别人背,别人也背不动啊!
车四通见没人说话,他只好又转过头,把心一横,反正季刺史已经卸任了,而且他的子孙当中,也没有当官的,充其量季刺史以后也就是个富家翁,土财主罢了,查他总好过查自己!
只要把心横下,那有些话他就敢说了,他道:“王公,以卑职的意思,好歹季大人也在庆州当了这许多年的官,在此处查他,有些不妥,损了他的颜面。不如将此事报于长安,请吏部下文,由刑部派人去季大人的老家,在那里问责,不知王公意下如何?”
王平安哦了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季大人丢脸不要丢在庆州,而是丢到他的老家去?”
“我……这个……”车四通差点儿没哭了,不带这样儿的,也太难为人了!
王平安道:“你这个主意不错,很好,我赞成。好,诸位大人,你们谁赞成,谁反对?赞成的原地不动,反对的往前一步!”
官员们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动地方,这种时刻,谁肯表示反对?谁反对,谁就是傻子!
王平安等了一会,这才点头道:“全都赞成,太好了,这说明我庆州所有官吏上下一心,实为地方官府的典范啊!崔参军,就由你来执笔,给吏部写信,上报此事。”
说完,他不再查帐册,也不再修理官员们,而是带着一众官员,出了刺史府,去城里巡视。
刺史出巡自然是前呼后拥,街上百姓看了,早就远远地躲开,谁也不敢过来。
王平安看在心里,暗道:“这里的官和民,想必关系差劲,百姓对当官的并不亲近,而且全无信任之态。估计庆州官员们平常除了收税和拉壮丁,什么事也没为百姓们做过。”
街上面百姓都躲开了,没什么可看的,他只好带人出城。出了庆州的北门,眼前是一片农田,只可惜青苗稀少,并非象长安附近的农田那样,放眼望去一片青绿。
车四通见王平安又把眉头皱起来了,他深怕王平安再找茬儿,不如自己提前把话说出来。他道:“王公,咱们庆州去年无雪,开春至今,滴雨未下,今年怕是有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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