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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有够累-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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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地拉开椅子,取出一张面纸擦了擦上头落了根发丝的椅面,这才在她面前坐下。
“等很久了吗?”他温和的问。记得自己切确约的时间是十一点二十五分,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四分。
而以她面前的三个空点心怀和小山般的面纸团算来,她至少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分钟以上。
“没有,一点点,我也刚到没多久,才十五分钟而已。”万小草小脸红红,紧张到给了他四个答案。
对于她杂乱无章的回答和满桌的垃圾,司徒文刚紧绷的神经再度揪紧了起来,但是他难得的没有心悸愠怒,只是轻喟一口气,莫可奈何地笑笑,然后动手整理起桌面。
万小草真的没有见过比他还爱干净的人,他甚至向服务生要来一迭再生擦手纸,用开水浸湿了纸,然后仔细擦拭掉桌上被蛋糕、糖粉、可可粉沾过的黏腻。
她满心敬佩极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万人迷”的财务长,她一定会以为他是从英国皇室管家学院出来的,而且绝对是第一名毕业。
“你……呃,要不要喝点什么?还是吃蛋糕?他们的提拉米苏很好吃喔。”她热心地推荐。
“谢谢。”他勉强在听到“提拉米苏”四个字时没有眉头打结。“我刚刚点了咖啡。”
“噢。”万小草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可以继续把我的提拉米苏吃完吗?”
“当然可以,你请便。”他努力不要把她手上那杯糊糊烂烂的提拉米苏抢过来丢给服务生拿去扔掉。
他绝对不是个控制狂。
而且平心而论,她吃东西的模样很有趣,彷佛吃进嘴里的是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你的鼻子还沾着可可粉。”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冲口而出。
“哪里?”她一愣,举起袖子就要擦。
“我来!”他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拿过面纸替她擦掉鼻尖上的可可粉,动作轻柔得连自己也没发觉。
她的鼻子总是爱和她作对……
他的眼神不自觉柔和了起来,“你的鼻子好多了,看过医生了吗?”
“它自己好的。你……还记得我的鼻子呀?”她受宠若惊道。
他当然记得。
糟糕的是他记得的不止是她的鼻子,还有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她身上宝宝般的奶香味……
法律应该严格禁止这款牛奶香皂给五岁以上的人使用——正确来说,是严格禁止给小草使用。
因为她身上的牛奶香皂味道和她独特宁馨的气息混合了之后,会产生一股难以形容的致命吸引力……
司徒文刚,你病得不轻。
他硬生生把乱乱飘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捏了捏眉问,略显烦躁地道:“我不记得你的鼻子,我只是……随便问问。”
“那你就是在关心我的鼻子啰?”她兴奋得眼睛都亮了。
“我、只、是、随、便、问、问。”他咬牙切齿的挤出话,鬓边突突抽痛。
“好啦、好啦,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知道你在关心我就是了。”万小草乐不可支。
司徒文刚啼笑皆非。
她根本就没有在听他说话。
“听着……”他深吸口气,力图恢复镇定冷静。“我今天冒昧约你出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想要跟你谈谈。”
“希望不是要讨论我的房间。”她眉开眼笑的表情陡然变得异常心虚,越讲越小声。
一个星期前蒙他大力整顿过的那一小片“人间净土”又再度“哀鸿遍野、生灵涂炭”了。
不过这次不完全是她的错,而是邻居柯先生托她顾一下的那几只流浪狗不知道为什么别的房间不闯,偏偏冲进她的房间,她只不过转过身要去开狗罐头,它们就溜进去开“轰趴”了。
还好阿清嫂恰巧出门买菜,不然她这次铁定会连人带狗被撵出去!
唉,她也很无奈说。
幸好那几只流浪狗总算给她三分薄面,没有在里头留下几坨纪念品给她。
“你的房间?!”司徒文刚听见了,严肃的脸庞熊熊又扭曲了起来。“你的房间又怎么了?又变乱了吗?”
不对,应该说她的房间从来没有不乱过,可是她该不会连好不容易整理出的一小片干净地带又弄脏了吧?
他火气直冲脑门。
这个脏小孩!到底想怎样?
“没有,没有。”她拼命摇头,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我有整理过了,真的,我还拿了水桶冲过地板——”
“是吗?”他怀疑地盯着她,“你在冲地板之前有没有先把地上的杂物都整理完毕?”
“呃……一点点。”她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惊肉眺。
“是——吗?”他冷哼。
万小草刹那问真希望自己被提拉米苏噎到紧急送医,这样就不用面对他的怒气了。
呜……不是浪漫的咖啡馆约会吗?怎么会变这样啦?
后来万小草被强押上车……不对,因为司徒文刚完全没有动到手,只用一个凌厉的眼神就让她垂头丧气乖乖上车。
他的车就跟他的人一样,干净到一尘不染,万小草如果不是太颓丧,还真想跑去检查一下轮胎是不是也没有灰尘敢黏在上头?
不过稳重的财务长就是不一样,他开的车是黑色奔驰,不像她骚包的姐夫开保时捷跑车。
他真是个很不一样的男人啊。
万小草霎时忘却危急的状况,紧绷的心情,甜蜜蜜地傻笑了起来。
司徒文刚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在笑什么?
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敲了敲她的头,“醒醒。”
“噢,很痛耶。”万小草双手抱着抽痛的脑袋,着恼地白了他一眼。“干嘛敲我?”
“你在流口水。”他一脸正经的睁眼说瞎话。
“真的吗?对不起。”她赶紧擦了擦嘴巴,心下狐疑明明是干的,但还是不敢辩白。
搞不好她的口水没有挂在嘴边,而是滴到他干净的真皮座椅或是干净的车厢地毯上了。
“没关系。”他强忍住笑,清了清喉咙道。
她实在……很好骗。
司徒文刚一向受不了笨蛋,却对她有着莫大的容忍度和宠溺感,只是他还没有自觉到这个事实。
“那个……”
“嗯?”他挑眉。
“我肚子饿。”她害羞地摸摸肚子,神情有点窘。
“肚子……”他睁大眼睛,惊愕道:“你刚刚不是吃了四杯提拉米苏吗?”
“提拉米苏又不是正餐。”她理直气壮的回道。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后来一想,的确是有听过对女孩子来说,“甜点”是用另一个胃来装这种说法的。
“好吧,你想吃什么?”他叹了口气,认输问道。
“蜜汁烤肋排。”她灿烂一笑。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毫不考虑。”
“我个人对于美食的品味是略有涉猎啦。”她洋洋得意,以为他是在赞美她。
他不知道该气还是想笑,但更想要狠狠地吻得她晕头转向。
司徒文刚英挺的脸庞微微抽搐了一下,急忙收起失控荡漾的心情,轻咳了一声,“嗯,好,就去吃蜜汁烤肋排……但是吃完就要马上去你的房间。”
“什么?!你、你这样会不会太心急了点?”万小草登时羞得不得了,一边捂着滚烫的小脸,一边拼命挥手。“我们认识还不到两个星期,而且我都还不了解你,还有,我们俩之间还有很多歧见没有解决,我也还没确走到底该不该谈恋爱,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在这个时候就冲动乱性好像不太好……哎呀!总之我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啦!”
司徒文刚险些撞车。
幸好他及时踩下煞车,没有直直撞上前面正在等红灯的车子,但是突如其来的冲力也使得他俩往前冲跳了下。
“好危险哦!”她死命抓紧安全带,“吓我一跳。”
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我才被你吓一跳。”
“干嘛?”她无辜地眨眨眼睛,“咦?我认得这个眼神……喂喂喂!你该不会又要生气了吧?”
“你还没有见过我真正生气时的样子。”他的话从齿问一字一字进出。“万小草,你刚刚到底在讲什么东西?”
“是你说要去我房间的。”她瑟缩了下,有些不甘愿地抗议道:“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我们两个起码也要再认识久一点才……”
“才什么?”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完全知道——该死的连他燥热骚动的胸膛和灼烫坚硬的下腹也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要命,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缠绕在他们之间的电流已经噼哩啪啦窜烧得太危险,只要任何一个轻举妄动,他怕他会……
“才能做那件在床上咿咿哦哦滚来滚去的事情啊!”偏偏万小草这个大嘴巴还是说了出来,并且还给了他一朵娇羞无限的腼腆笑靥。
就是这一朵笑,瞬间冲击、瓦解了他这些天来最后一丝自制的理智。
司徒文刚倏地倾身过去,大掌稳稳地定住她的后脑勺,狂野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紧紧封住了她。
本想再进一步多做解释的万小草霎时呆住了,滚圆的大眼睛还来不及闭上,就已经被他激狂缠绵的吻给吻得魂都掉了……
他的香味、他的体温、他性感的男人气息,远比她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还醇厚,勾魂摄魄地将她彻底席卷、包围着,他的唇、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燃了某种神奇又战栗的魔法。
绿灯亮了,后头响起的阵阵催逼的喇叭声,也无法惊醒他们俩越吻越深越渴望的热焰狂潮。
原来,这世上真有干柴遇上烈火这回事的。万小草脑袋里模模糊糊地闪过这个念头。
第六章
结果,饭也没吃成,房间也没看成,她就被脸色铁青的他给匆匆送回家了。
万小草就算作春梦也没料到初吻的对象居然是他——
当然他的吻功一流,她的灵魂都快为之融化了,可是在他俩结束那突如其来,却纠缠忘我的一吻后,司徒文刚随即惊震骇然的表情也让她坠入了五里雾中。
她做错什么了吗?还是太忘情咬到他了?
看着他越来越严肃、越来越皱紧的眉头,她一路上惴惴难安地偷偷瞄着他坚毅的侧脸。
可是她什么也不敢问,他也什么都没说。
万小草失魂落魄地走进家门,还不忘回头迷惑受伤地望了他一眼。
宾士车并没有立刻驶离,司徒文刚自打开的车窗静静地注视着她,深邃的双眸里有着一抹什么……
但是她还来不及辨别清楚,暗黑色的车窗已经缓缓上升,无情地隔开了他们。
她怅然若失地凝望着黑色的奔驰渐渐驶离视线,方才在车上脸红心跳的亲密时刻仿佛只是梦一场。
自始至终,她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为什么生气?他为什么吻了她?他为什么又再度生气?
“唉,爱情真的好难哪!”她捂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走回屋里。
阿清嫂在厨房里炖着香喷喷的卤肉,可是她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什么都不感兴趣。
“我回来了。”她闷闷道。
“小草小姐,我还以为你要在外头用餐呢。”阿清嫂自餐室跑出来,手上的杓子里有一块卤得喷香的红烧肉。“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对不起,阿清嫂,你找别人吧,我吃不出来……”她一脸忧郁。“不对,是我不想吃。”
“小草小姐,你、你还好吧?生病了吗?”阿清嫂大惊失色,她从小姐小的时候看顾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小姐没精打彩的凄惨模样。“你的脸色很苍白……你的嘴唇怎么了?”
“我很好。”万小草下意识地捂住曾备受怜爱过的微肿唇瓣,二话不说忙闪向上楼的阶梯,惊慌害羞得落荒而逃。
直到跑回自己房间,急急窝进熟悉的桃红色沙发里,她胸口紧缩得几乎绞疼了起来。
他的吻、他的气息仿佛还在她鼻端,他温柔的替她擦拭掉鼻子上的可可粉,微笑着摸摸她的头……那股亲昵柔情氛围好似还在她身畔紧紧萦绕着,好像他依旧在她身边。
她再次碰触自己的唇瓣,随即像烫着般急忙缩手,心下怦然狂跳不已。
天哪,她是“真的”和他接吻了!
她晕了……
“该死的!我究竟在做什么?”
司徒文刚将宾上车停在万家后花园的外墙下,神情抑郁地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深深为自己可鄙的行为感到不耻,他竟然占了一个天真小女人的便宜,就算他天杀的想要她,也不行!
事情究竟是怎么演变成这副局面的?
他从来没有把小草当作可能的对象,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打算找对象!他的洁癖不仅止于卫生和行为上的,还有精神层面的。
他非常挑剔,将来的对象一定要和他有共同的认知和兴趣,而且绝对要和他一样整洁成癖才行。
因为他深深明白,唯有个性相合的人才能够不必为对方而改变,无论是谁,硬是强迫对方适应自己都是不道德的。
所以他未来的妻子一定要爱干净,就跟他一样。
光就这一点,小草就不在他的名单上了……可是他想骗谁?这株小草早就彻底颠覆了他所习惯的一切,还把他的世界搅弄得天翻地覆。
司徒文刚凝望着墙后方的洋房,隐约只见得到一点点欧式的屋顶,看不见她的房间。
可是他却不由自主想象着她现在会不会躲在房间里哭泣?因为他这个可恶的、卑鄙的家伙非但唐突了她,还凶巴巴地硬把她载回家,甚至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
他心口隐隐纠结着一抹撕裂般的痛楚和不舍,内疚与怜惜的情绪交错着,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直接翻墙进去向她赔罪,并且好好抚慰她受伤的心。
真要命,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失控的浪漫举止。
“冷静点,司徒文刚。”他低咒着,深吸一口气。“一定还有别的方式,更好的方式。”
他今天已经吓够她,也吓够自己了,如果他俩真的注定有缘分,那么就用正常的方式和程序来进行吧。
司徒文刚终于露出了一抹镇定的、沉静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阳光灿烂的星期天,是一个诸事大吉的好日子。
司徒文刚高大英挺的身子伫立在万家的门前,腼腆又有一丝困窘地注视着门铃。
他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女人。
从前谈过的每一段感情,对他而言都轻而易举不费任何一番力气,舒服的在一起,轻松的分道扬镳,很自然,也很符合现代男女之间你情我愿,合则来不合则去的原则。
但小草……就是不一样。
她带着不按牌理出牌的笑容和姿态闯入他的生命里,至今他还头晕目眩无法清楚思考,细究这股不断在他心头涌现酸酸甜甜又气急败坏的滋味是什么?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生气,并且想把当年教她公民与道德和健康教育的老师拖出来狠狠炮轰一顿。
可是同时他也莫名怜惜着她傻呼呼的纯真模样,以及有本事对抗他严峻的要求和难搞的洁癖的勇气。
话说回来,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对抗什么东西?她只是一皮天下无难事。
他苦笑。以他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了解,后者才是真正的答案。
总之,没有道理可循,没有办法解释,他就是忘不了她也舍不下她。
听以这门铃到底按是不按?
“请问……”标叔头上捆着一团纱布,迷惑好奇地出声,“财务长,你在做什么?”
司徒文刚悚然一惊,猛地回头。“呃,我只是……标叔,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受伤?没有哇。”标叔沾沾自喜地指指自己的头,献宝道:“小花小姐昨天晚上帮我缠的,说米兰最近正在流行这种头巾风哦!”
“喔,嗯,那很好。”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更不敢露出同情的眼光。
看来董事长最近又开始思索新风格了,标叔正好是她的头号实验品。
“财务长,你要进去吗?那我帮你按门铃。”标叔热心地提议。
司徒文刚还来不及阻止,标叔的手就用力按下门铃,然后满脸热切得像只向主人讨好的宠物般,期待地看着他。
“谢谢你,你做得很好。”他只好大加赞美。
大门打开了,阿清嫂头上也缠了纱布,不过是梦幻紫色。
显然是二号实验品。司徒文刚一脸骇笑。
“财务长,嗨!”阿清嫂一见到他,兴奋得脸红通通,心里小鹿乱撞。“我这样好看吗?小花小姐说这是米兰最新流行哦!”
“呃,很好看。”他昧着良心道。
“真的吗?呵呵呵……”阿清嫂笑得花枝乱颤。
“请问……”他试图说出此行来意,“小草她——”
“小草小姐?她走了。”
走了?
他脸色登时大变,一把抓住阿清嫂,急声问:“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的事?她为什么要走?她……很伤心吗?”
该死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阿清嫂被他这么大的反应给弄懵了,愣愣道:“小草小姐去附近公园啊,我不知道她伤不伤心,不过她是骑脚踏车出去的。”
他僵住了,瞬间如释重负又啼笑皆非。“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阿清嫂,还是谢谢你!”
阿清嫂突然被这位大帅哥感激地抱了一下,不禁喜出望外,即使司徒文刚已经转身大步奔向奔驰车,她仍旧愣在原地梦幻地傻笑。
标叔有一丝吃味地站在一边,咕哝道:“凭什么财务长有抱你没有抱我?我这头巾也捆得不错呀。”
“你要怎么跟老娘比啊?老娘就是长得天生丽质难自弃。”
“你?天生丽质?”标叔忍不住怪叫,“来人哪,救郎哦!”
“死阿标,你活得不耐烦啦?看老娘的小李飞包!”好个阿清嫂,手起拳落,当场就从标叔头上敲了下去,“保证让你肿一大包。”
“啊啊啊……”标叔惨叫。
正在楼上睡美容觉的万宝珠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唔?有人在杀鸡吗?这么早?”
万小草骑着米白色的淑女脚踏车,前方篮子里摆放了一束满天星和两条长长的法国面包,她轻轻地踩动着踏板,雪白蕾丝的裙摆在腿边像波浪般荡漾开来。
就连忧伤的时候,都不要忘记气质,这是姑婆的名言。
只是她头上戴着的亚麻色淑女帽一直歪来歪去,大蝴蝶结的带子还不断在她脸上扫来扫去,气得她停下来一把抓下帽子就往篮子里压——
这下可好了,满天星被压得扁扁的,两条法国面包则横躺成难看的×。
什么气质?她被自己搞得一肚子气!
司徒文刚将宾上车停在停车格里,甫下车就看到她正在气呼呼地流眼泪。
她的眼泪瞬间烫痛了他的心脏。
司徒文刚胸口剧烈抽疼绞拧在一起,他从不知道见到一个女孩流泪会令他这么心痛——
她哭得鼻头红红,眼泪鼻涕拼命往下掉,模样狼狈却楚楚可怜得教他心疼得不得了。
鼻涕脏不脏,细菌数有多少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他胸口因痛楚而紧缩着,几乎无法呼吸。
都是他,害她伤心流泪。
“小草……”他不由自主地走近她,声音低沉心痛地唤道:“对不起,都是我伤害了你。”
万小草倏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司……财……”
“我不叫司财,我叫司徒文刚。”他没有笑,深邃的黑眸盛满了怜楚,大手轻轻地拭去她颊边的泪珠。“叫我文刚吧。”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对她这么温柔呵护?她该不会是昨天白天和晚上都在用力想他,所以出现严重的幻觉了吧?
她呆呆地看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司徒文刚以为她还在伤心难过,还不愿原谅他昨天的混账行为,懊悔的开口,“对不起,我知道我是个大混球。”
她肯定是在幻想,否则高傲严肃不可一世的他怎么可能说自己是混球?
万小草忍不住伸出手,用力地掐了掐他胸膛坚实的肌肉。
“噢。”他没料到她会有这个动作,微微瑟缩了下。
“你是真的?!”她也被吓到,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我当然是真的。”他强抑下揉胸膛的冲动,俊脸浮现一抹苦笑。
“对、对不起。”她双颊登时涌起两团红晕,尴尬羞窘地频频道歉。“那个……你还好吧?会不会很痛?我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他连忙抓住她的小手,及时阻止她要掀他衣服的冒失举动,俊脸不禁红了起来。“不、不用,我很好,一点也不痛。”
天,就是这样莽莽撞撞又让人怦然心动的她,教他如何放心把她交给别的男人呢?
那些天杀的色胚和恶劣的蟑螂一定会迫不及待利用她的热情纯真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光想就怒火沸腾。
“你真的没事吗?可是你的脸都红了。”她顿了顿,惭愧地又道:“还是我又惹你生气了?”
他的心瞬间融化成了一摊春水,眼神柔和的凝视着她。“没有,我没有生气,对不起,我老是让你提心吊胆,误以为我生气了。”
万小草望着他,心底倒也有几分聪明,没有白目地指出他是真的很爱生气。
不过不管他有没有生气,他从来不会伤害她,每次生气的结果也都是认命地帮她收拾残局……她不自觉甜甜地笑了起来。
他哪是混球?他根本是个烂好人兼大傻瓜。
“你原谅我了吗?”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甜美的笑靥,心下怦怦然,有些晕弦。
“你怎么会以为我在生你的气呢?”她的笑容越漾越大。
司徒文刚吁了口气,一股强烈的喜悦和释然窜遍全身,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们两个就在灿烂的阳光中相视而笑。
然后……
“我肚子饿了。”万小草讪讪地摸着咕噜噜乱叫的肚皮。
他一怔,随即笑得更畅然。“没问题,蜜汁烤肋排对不对?我现在立刻带你去吃。”
“现……现在?”
早上八点十九分五十二秒,到哪里去吃蜜汁烤肋排?
第七章
“你真的会吗?”
“我会。”
“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
“可是……我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你的酱调好了没有?”万小草摸着饿扁扁的肚皮,满脸苦瓜。“其实可以不用那么讲究的,只要有甜有咸有辣就可以了,你可以西红柿酱加辣椒酱再加酱油——”
“不行!”司徒文刚断然拒绝,努力地和那只雪白大碗里的酱汁奋斗。“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怎么可以不讲究?何况这是我第一次做菜给你吃,我有我个人的坚持。”
呃,她是很窝心得要命啦,可是肚子也饿得要死,所以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肋排可以先放进烤箱烤吗?我洒点盐巴烤一支来吃好不好?”她一脸恳求。
司徒文刚有些心软了,可是瞬间又恢复料理达人的铁面无私。“不行,要等酱调好了以后,抹匀每一寸肋排,腌个四十分钟入味,这样才能放进烤箱烤出最完美的状态。”
是啊,等到那时她也饿成了最完美的状态——死喵喵。
万小草叹了口气,好饿喔。
司徒文刚又不忍心了,他放下搅拌棒,洗干净手,然后打开冰箱取出一只保鲜盒,拿了一支干净的银叉给她。“来了”
“这是什么?”她好奇地左看右看。
“我昨天晚上做的意大利起司饺。”他温柔地笑笑。“冰冰的吃也很可口,你尝尝看。”
“哇,好棒哦!”她欢呼一声,捧着起司饺就快乐地跳出厨房。“我要去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耶!耶!”
“一边看电视一边……算了。”他摇摇头,微微一笑。
继续专注地做他生平第一次烤的蜜汁烤肋排吧,他一定要让她尝过以后永生难忘!
抱着一盒起司饺冲到客厅的万小草欢天喜地,还不忘碎碎念:“好好喔,怎么那么棒?他跟姐夫都一样好会做菜哦,真是太幸福了。”
他的房子就跟他的人一样,稳重干净优雅又一尘不染,她是完全不介意住在这么窗明几净的地方啦,只要不是要她整理就好了。
想想,其实除了她的房间以外,她们家也很干净呀,但还是没办法跟他的比。
“难怪他看到我的房间都快晕过去了。”她自言自语,一屁股跌坐进舒服的意大利真皮长沙发,打开了五十二吋液晶电视,起司饺放在裙裾上,迫不及待叉着吃将了起来。
哇塞,美味到她好想哭哦!这简直是五星级大厨的手艺嘛。
成功人士果然不一样,做什么事都全力以赴。
万小草秋风扫落叶般吃光了十几颗起司饺,饱得频频打嗝,跟着就晕晕欲睡起来。
昨天晚上她想他想了一整夜,几乎都没睡,可是现在他已经不生气了,还对她这么亲切温柔,而且还在她的身边,她觉得无比的安心。
“呵!”她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不能睡,不能睡,好不容易有这么美好的相处时光,她绝对不能睡,而且等一下还有想到都流口水的蜜汁烤肋排……
还留有奶汁起司残羹的保鲜盒还搁在腿上,万小草已经昏睡得不省人事了。
一个半小时后,烤箱叮地一声,香味不断飘散出来,萦绕着满屋子都是蜜汁和肉香味。
“小草,可以吃了!”司徒文刚兴奋愉快的神情在看到在沙发里熟睡的她时,登时化作了一抹柔情似水,悄悄地走近她,轻轻拿开她膝上的保鲜盒,大掌扶托着她的颈项,慢慢放乎了她的身子。
让她更舒服地蜷躺在沙发上。
他轻柔地替她拂开落在颊边的发丝,情难自禁地俯下头轻吻她的额。
她一定是累极了,眼圈下方的淡淡暗青色有着失眠的痕迹……
“好好睡吧。”他怜爱地道,起身去房里拿了条毯子帮她盖上。
万小草就这样一路睡到了下午。
落地窗外,午后雷阵雨又开始聚拢乌云蓄势待发,天空变得昏暗,屋子里也一样。
她刚醒来的那一瞬间,茫茫然还以为已经深夜了。
但是她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窗外的景色就知道又要下雨了……咦?他呢?
她有些慌张地坐起来,焦急的眸光迅速搜寻着大客厅,终于看见在一盏明亮的立型日光灯下,正聚精会神地黏着小模型的司徒文刚。
光线洒落在他乌黑的头发、宽阔的肩上,在他坚毅有型的侧面投射出了一抹沉静的阴影,在这一刻,她屏住呼吸,不禁深深为之神魂颠倒——
认真的男人最美丽,尤其是他。
她就这样痴痴地注视着他,胸口暖呼呼,胃部乱糟糟,脑筋一片混乱。
“你醒了?”终于,司徒文刚回过头发现了她,给了她一朵浅浅的微笑。“饿不饿?我帮你把食物热一热。”
“我不饿,谢谢你。”她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爬下沙发,光着小脚走向他,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这些统统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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