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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姑娘-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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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许。”
  娇娇心中一恼,不肯接受这没头没脑的霸道,伸手就扯住他的衣衫,执意想问个清楚。“说清楚点,我穿的衣服有……”她的语音,因为赫然察觉,两人靠得有多近而消失。
  她不是有意的。
  事实上,她连躲都来不及躲,是冲动的性格坏事,才会造成如此局面。
  此时此刻,那张俊容就近在眼前,黑眸里的热力,让她粉颊红透,身子发软,想要推开他,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缓慢的凑近、凑近、凑近、再凑近……
  她的嫩唇上,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那双黑眸里,倒映着她的脸儿,也忠实的倒映出,她难掩的?险法期待。
  就在他的薄唇,即将吻上她红嫩的唇办时,他陡然退开,笑意盈满眸中,若无其事的对着呆楞的她说道:“我该去煮鱼汤了。”他抬起的手,仿佛想触摸她,却又停住,收了回去。“我不能让你饿着。”说完,他转身去处理肥鱼,就任她站在原处。
  杜峰没有吻她。
  僵立在原地的娇娇,一颗心跳得好快,难以克制的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半晌都无法移开。
  她应该要庆幸,他没有吻她吧?他不像往常那样,逮到机会,就占她便宜,把她吻得迷迷糊糊,浑然忘我,还发出羞人至极的申吟。
  既然如此,那么现在这股难丛言喻的深深惆怅,又是为了什么呢?
  呼啸许久的风雪,终于停歇,屋外雪雾天晴朗。
  春毒的伤害,以及娇娇毒解初醒后,连续几日不吃不喝,所造成的身子虚亏,在杜峰的照料下,终于恢复许多。
  吃得好、穿得暖,她原本苍白的小脸,好不容易才添了粉润。
  趁着天气晴朗,云破天晴,杜峰决定带她去透透气,先花了一番工夫,把她包暖后,才抱着她出门,任凭她如何追问,他还是神秘兮兮的,不肯透露要带她去什么地方。
  高大健硕的身躯,护卫着怀中的娇小人儿,足点沾雪松针,飞快的掠身向前,速度快得连四周景物,都变得朦胧。
  她早就知道,杜峰的轻功,在江湖上不是数一,也是数二,才能躲过这些年来的无数追杀。但是,直到这么被他抱着,感受到他飞快前奔,快得如似乘风而行,耳畔风声呼呼作响时,她仍会惊叹不己。
  在奔行途中,她好几次偷偷抬头,望着他深刻的眉目。
  不知为什么,这么被杜峰抱着,她不再想抗拒,纵然心中仍有羞意,却又觉得好安心,娇躯信赖的依偎着,他强壮的膛,小脸甚至不自觉的,稍稍往他身上靠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脚步,从树梢一跃而下,在一处平台止步。
  “咱们到了。”他宣布着,低头望着她。
  被那双黑眸注视,娇娇的粉颊娇红,匆匆挪开小脑袋,笨拙的掩饰着,先前的依偎,不自在的转开视线。
  “嗯。”她勉强应声,却连此刻身处何处,都没半点概念。
  即使是他发现了,她的狼狈,却也半点未提,但是低沉的男性嗓音里,倒是又多了几分,比醇酒更醉人的温柔。
  “你先等等。”杜峰单手抱着她,另一手扯下,出门前就绑在腰际的毛皮,在雪地上铺妥了,才将她小心冀冀的放下。
  这个小动作,虽不费力,却显露他的细心,不舍得让她坐在雪地上,时时刻刻都将她的舒适、她的冷暖、她的感受记在心上。
  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如此珍惜?
  她的心中暖甜,坐在毛皮上,局促的曲着膝盖,收在兽皮手套里的小手,握得紧紧的,连身子也有些僵硬。
  “这是一处好地方,从这里望出去,再远都看得见。”杜峰也坐上毛皮,不厌其烦的介绍着,从骄傲的口气听来,就知道他有多么喜爱,这一处的景致。“现在是冬季,四周都白茫茫的,但是仍可以看见夕阳,瞧见了没有?”
  她视而不见,沉溺在他的语音里,为了不被发现,嘴里还记得应答。
  “瞧见了。”
  不知怎么的,杜峰静默了一会儿,接着靠了过来,探伸出强健的双手。
  娇娇讶异抬头,发现整个人被抱起,转了个方向,金黄色阳光洒落在身上,只是看着就觉得暖。
  而她,不仅仅是暖,还脸红得差点烧起来。
  啊,可恶可恶,她刚刚根本是背对着,他所述说的景色,竟还傻傻的回应瞧见了,这下子谎言不攻自破,丢脸到极点了!
  她一颗心悬宕着,七上八下的等待他的嘲笑,却只听见他舒适的一声长叹。
  偷偷的,娇娇抬起视线,黑白分明的大眼,朝着前方望去,刻意不去看身旁的杜峰,脸上有着什么表情。
  这个举动原本只是幌子,假装她毫不在乎,尽言被揭穿。但是,当眼前景色映入眼中时,她顿时忘了一切,险些要惊呼出口。
  他们所坐的平台,原来是一处万丈深渊之顶,从这儿眺望出去,无数孤峰就在脚下林立,形状甚奇,云海在孤峰奇石间流淌,让孤峰如岛,雪色虽浓也难掩老松屹立。
  峰峰相连的尽头,是辽阔的天边,以一线为分下是白雪皑皑,上是青空朗朗,冬阳将落,把雪色染得金黄。
  如此绝景,是她今生所见,最美的景色。
  “喜欢吗?”沙哑的语音,在她一旁响起。
  她诚心诚意的点头,转头看着,愿意?慷慨分享,这番绝美风景的杜峰,冲动而坦承,毫不考虑的脱口而出。
  “谢谢你。”
  他无语而笑,神色慵懒,显得无比自在。在这个地方,他最是能够放松,所有江湖琐事,全部都抛诸脑后,心上再无半点烦忧。那副懒洋洋的惬意,在俊容上展露无遗,粗犷怡然得像是慵懒的狼,让她难以转开视线,手心刺刺发痒,要努力克制,才能不伸出手去抚摸,他如刀雕斧凿的侧脸。
  她的小手落在身下毛皮上,无声紧揪,低垂的视线也落到,同样搁在毛皮上的宽厚男性大掌上。
  这些日子以来,别说是对她动手动脚,如往昔那般摆布调戏了。他不再有半分逾越,比正人君子还规矩,仧贼的恶劣行径,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知道,他该是体恤,她的胆怯。
  因为春毒所致,他们曾经交欢,有了肌肤之亲,但是亲密的只有身子,她的心还顽强的抵抗与他靠近。是他的温柔、他的疼宠,终于哄得她的心,也逐渐的难以否认,对他……
  蓦地,十分突然,又仿佛最自然不过的,他的大手覆盖上她的小手。
  娇娇身子一颤,仅仅是这样,就心跳不己,感觉这简单的动作,胜过他先前所有亲昵的触摸,更教她羞得双颊嫣红,拚命才忍住,没有让喘息声溜出唇瓣。
  被杜峰碰触的地方,好烫好烫。
  起初,她还想抽回手,却又无法动弹,反而贪恋他的温度。那不是霸道的掌握,而是温柔的覆盖,她随时可以抽离,奈何心与身,在面临他的主动时,如似怯怯的雏鸟,有些挣扎,随即乖驯。
  拾起头来,娇娇无助的望着身旁的男人。
  杜峰还是没有看她,黑眸看着远方,嘴角嘀着温柔的笑,全然心满意足。
  悸动不己的心,逐渐恢复平静,两人之间虽然还隔着一小段距离,却因为交迭的双手,比相贴更亲密。当他收手,将她的手纳入掌心,紧紧握着时,她也心甘情愿的任他握着。
  不知不觉的,她红唇弯弯,露出娇怯的笑。
  羞意不再恼人,反而变得甜甜的、暖暖的,从他的手心,流淌入她的手心,冲淡所有防卫与谎言,让她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心意。她的心已动,牢牢深陷,再无法自拔。
  她爱上了他。
  第7章(1)
  那一晚风雪又起,屋外的寒冷渗进屋里,连缩在床榻上的娇娇,都觉得有点冷,在毛毯下轻颤。
  不溜言语,杜峰主动起身,把狼毛斗篷,覆盖在她的毯上,对着她微微一笑,转身又要回到地上去睡。
  没了狼毛斗篷,他就连覆身的东西都没有,这么冷的夜,就算他身体再强健,也肯定会觉得难受。
  心疼掌控着娇娇,尚未厘清思绪,小手己探出,揪住他的衣衫,阻止他离去,将他留在床榻旁。
  “你……”她鼓起勇气,脸儿极红,冲动的开口,就怕勇气会在下一瞬间溜走。“你到床榻上来睡吧?'
  健硕的身躯,有半晌不动,当他开口的时候,连嗓音也嘶哑。
  “你确定吗?”
  她咬着嫩唇,再度点了点头。勇气没有溜走,反倒落地生根,在心中衍生羞燕后的笃定。她不要再伪装,一旦承认爱上他,她就不再踌躇。耳畔,听得见杜峰的呼吸声,照理说,他这等高手内力深厚,气息绝不该如此沉重。
  是她的大胆,让他感到讶异、还是惊喜?
  “小娇娇,”他低语着,声音更哑,身躯还僵立不动,苦苦克制着。“我不如你想象的有定性,一旦同床共枕,我不可能忍耐得住。”尤其,是对她。
  杜峰的坦白,没让她退却,反而消除最后一丝疑虑。她抬起头来,静静看着他,小手微颤,却仍是坚定的轻轻掀开狼毛斗篷与毛毯,给子最后答案纵然,还有那么多事尚未明朗,这么做无异于如临深渊,但她却闭眼往前一步,愿意赌上所有,不在乎是否一失足,就将成了千古恨。此时此刻,她不要想,只要他的温暖。
  杜峰黑眸深幽,握紧双拳,无法拒绝这番默许的诱惑,喉间发出兽般的低吼,翻身卧上床榻,用铁条似的双手,将她牢牢抱入怀中,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一生一世再也难分难舍。
  不再需要言语、不再需要暗示,更不再需要思考,这是情到浓时,最自然不过的事,矜持也己无用。
  山中岁月容易过,昼夜难分。
  他们也无暇在乎。
  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是赤裸的,衣裳成了多余,对方的拥抱才是最美好的取暖方式,贪恋得舍不得分开。
  醒来的时候、半梦半醒的时候,他的需索无度,总能得到她的热情回应,她的好奇也得到满足,学着他用手、用舌,探索过他的全部,知道什么方式、什么地方,能让他咆哮失控。
  她也发现,他的确是喜欢慢着来的。
  有的时候,他会花上好久好久,诱惑她、挑逗她,在她耳畔低语绵绵情话,就算进入她之后,也是慢之又慢,尽可能延长两人最亲昵的时间,直到她难耐的娇躯起伏,或是开口求他,他才会纵情驰骋,与她共赴欢愉的极致。
  偶尔,他起身添柴,不让炉火熄灭。
  偶尔,她用他煮的热水,在梳洗自己后,再笨拙辛苦的擦洗他健硕的身子,但是他更喜欢替她服务。
  最后,他们还是会回到床榻上,贪欢难止。
  娇娇从不记得,自己曾这么快乐,无论何时都红唇弯弯。在心爱男人的身旁,笑声是如此容易,就流泄出口——娇吟也是……
  承认爱意,原来如此美好。
  轻声细语中,偶尔也有争论,是哪年哪日哪个时候,她先爱上他的,还是哪次哪回哪个时机,他对她难以忘怀。
  争论没有答案,每次总以热吻结束,毕竟根本没人在乎胜负。
  就在娇娇觉得,美好的日子仿佛能天荒地老时,却有不速之客出现,先用一枚石子丢击窗子,打破了只属于杜峰与她的甜蜜。
  “杜峰,你也该出来了。”月黑风高,陌生男人的声音,在屋外喊着,还伴随着一阵不怀好意的哈哈大笑,听得出来人不少。
  两人同时一僵,抬头相互对视。
  “是谁?”娇娇紧张的低语,想不到竟然有人,会知道他们藏身的地方。他不是说过,这里隐密得很,除了她之外。没有别人来过吗?
  “先把衣服穿好。”他神情复杂,没有正面回答,径自用最快的速度,为她穿妥衣裳与鞋袜,然后才替自己穿衣。“他们指名道姓,是来找我的。”
  “你知道他们是谁?”她追问着,戴上从屋子里找到,先前被他没收的那些虎爪,还特地挑了一副最锐利的。
  “知道。”
  是不是她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在回避她的视线?
  “我们该怎么办?”她预备探身到墙边,看看来人的动静,却被他大手一抓,又被拉回原地。她只能仰头,满脸困惑。
  “听着,我会跟他们走,你不要跟来。”他的双手握紧她单薄的肩,慎重其事的嘱咐,黑眸深不见底,近日的愉悦神色,己经荡然无存。
  “不行!”娇娇当然不愿意,奋力摇头。
  “小娇娇,我难得求人,但现在我诚心诚意的求你,答应我不要跟来,当我跟他们离开后,你先回京城等着,我一旦脱身,就去找你。”他直视着她,神态无比认真。
  的确,她知道,杜峰甚少求人。
  在他的注视下,她无法拒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
  “好乖。”他将她抱进怀里,比平时更用力,就连落在她唇上的吻,虽然短暂却也结实,占有欲十足。
  门上又响,外面的人又丢了一颗石子。
  杜峰深吸一口气,双眸极黑,再三吩咐。“记住,不要跟来。”
  之后,他走向门口,推门踏出木屋,迎向那些人。就听到先是哄然大笑,还有凌乱的掌声,还有听不清楚的交谈,接着杜峰与那些人同行,施展轻功很快离去了。
  他们踏过茫茫雪地,以万年黑松认路,轻易的下山,接连避开好几个城镇,专挑偏僻的路子走。
  至于娇娇呢?
  她说谎了。
  顾忌杜峰的安危,她哪有可能不跟去?
  好在,那些人的轻功虽不错,却都差杜峰一大截,速度被拖慢,她才能远远的跟上,不至于失去踪迹,也没有被发现,一路顺利的追踪他们,到了一座雪原上的孤城。
  城门上悬着寒铁铸造的匾额,写着“无忧”二字,城院虽然不大,但是砖瓦屋梁处处讲究,她推测住的人非富即贵,却又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闪身躲入后,才蓦地惊觉,这么奢华的住处,却没有半点防卫,更别说是像富贵人家,还有着保镖或护卫把守。
  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一副有钱就怕没人知道的气派,主人竟然不怕被抢?
  第7章(2)
  带着无比困惑,还有担忧,娇娇在门院间穿梭,循着声音来到大堂外。她脚勾屋檐,潜静倒悬,没惊动任何人,就将大堂内的景况尽收眼里。这不看还好,才刚看清楚,她就惊得险些要摔下来。
  只见满室奢华,庸俗无雅,而堂内坐得满满的,约莫是五、六十人,全都是被官府通缉的万恶不赦之徒,要是让赏金猎人们瞧见,肯定乐不可支,以为是入了宝山。
  焦虑的娇娇,视线匆忙扫过,一张又一张脸庞,脑海里闪过一条条罪状,当视线落在大堂中的主位时,才看见心心念念的杜峰,坐在他身旁的,赫然竟是曾用“春蚀散”,害她身中春毒的紫妍。
  那一瞬间,寒意袭身,娇娇一动也不动,脑中一片空白。
  她不明白,为什么杜峰会跟紫妍同坐主位,每一个罪犯看着他的神色,不是羡慕,就是钦佩,个个脸上堆满笑意。
  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连他也在笑,轻挑浪荡的神色重回俊容,先前的认真与温柔,这会儿半点都瞧不见,仿佛是未曾存在过。
  心里有个声音,急急催促着,要她快点离开,她却执意停留不走。
  杜峰没有被为难,相反的,他被奉为嘉宾,有个人率先起身敬酒,大声叫嚷着:“恭喜杜爷,不愧是天下第一淫贼。”
  另一个人也起身,怪笑连连。
  “是啊,杜爷的『战绩』辉煌,可没有人比得上。”
  “可不是吗?就连那个多年以来,誓言要捉捕他的轩辕娇娇,都反而被他吃干抹净,江湖上还有谁有此等能耐?”
  她陡然一凛,寒意透骨。
  什么?!
  是她听错了吗?他们在说什么?!
  仓皇迷惑的大眼,急急望向坐在主位的杜峰,亟欲听他的回话,却看见他笑得开怀,一副志得意满,悠然举起酒杯,声音传遍大堂。
  “好说好说,小试身手,不过是为了证明,天下没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他豪迈的一饮而尽,引来更热烈的掌声与笑声。
  她是在作梦吗?
  如果是,那这一定是最可怕的恶梦!
  娇娇动弹不得,心疼如绞,只能听着一句句话语,飘进耳里。
  “是了,轩辕娇娇那等尤物,虽比不上罗梦绝色,但心高气傲,比贞洁烈女还麻烦,能收服到手,滋味肯定不同凡响。”
  “当然!”
  “杜爷真是艳福不浅。”
  “就胜在手段非凡,才能吃得到那口美肉。”
  “哈哈哈哈,先是苦肉计,然后是卧冰求鲤,连肥鱼都不用花费银两,就能把轩辕娇娇收拾得服服贴贴,此等妙招绝对可以传诵江湖。”
  “话说,杜爷不是说过,非让她开口求你,这点到底是做到了没有?”有人淫笑着问。
  杜峰又喝了一杯,浓眉半挑。
  “当然。”
  简单两个字,又引来无数敬佩之言,大堂里就像炸虾蟆似的,热闹哄笑,愈是下流的言语,愈是惹出巨大笑声。
  每一声笑,都像一个巴掌,甩在她脸上,都似一把利刀,深深戳着娇娇的心。
  她的双眼干涸,连泪水都流不出来,为了自保而将情绪锁上,像是在听着别人的事,看见杜峰再度举杯。
  “不过,我也该谢谢紫妍姑娘,送我绝妙良机。”他笑的,自满之余还不忘道谢。
  “谢什么呢?我不过是借花献佛。”紫妍握着一朵花,眉目含春,轻轻拔下一片花办搁在桌上,鲜妍的花办转眼枯稿成灰。“要伤一个女人,不仅要得到她的人,更要得到她的心。这一点,杜爷手段不俗啊!”
  原来,这才是真相。
  那些温柔、那些情话、那些体贴,所有的所有,不过是他欺骗她的手段。
  原来如此,是她误信匪类,将谎话当成情话,衷心的爱恋,换来的不是他的真心诚意,而是身败名裂。
  娇娇的心不再痛了,而是觉得空荡荡的,像是被刀刃戳穿后,留下一个大洞,连心头的血都己流干,只剩无尽的麻木。
  假的。
  她甚至笑了。
  什么都是假的。
  “那么,拜托杜爷可要仔细说说,轩辕娇娇在床上的浪态,有多么令人销魂,让我们一饱耳福。”
  “是啊是啊!”
  “务必说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大风堂向来跟我们作对,这下子脸面可丢光了。!”
  “大伙儿别偷懒,务必把消息都放出去。”
  “先是罗梦,后是轩辕娇娇,大风堂两次『丢人』,往后不用开镖局,干脆改开妓院算了。”
  “实在是太快人心!”
  “别吵,都听杜爷说。”
  “淫情要有好酒相伴,快点再倒酒。”
  再逗留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何况杜峰要宣告的事,她全都知道一那是她被他步步欺哄,愚蠢错爱的种种……她不在乎,他会不会加油添醋,把她说得有多么不堪。
  再不堪,也是事实。
  她已经搜集到了,想要的情报,没有理由再留下。
  娇小的身影一翻,窜出屋檐,脚步出奇的稳定,轻点在屋檐残雪上,很快的消失不见,化入苍茫雪原,单薄的背影格外寂寥。娇娇没有察觉,杜峰的眼角,瞄见她离去时的身影,更没有看到他黑眸深处,闪过的浓烈不舍与无奈。
  但是,蝗螂捕蝉,黄雀在后。
  杜峰也没有发现,一旁的紫妍,将他最细微的神情,都看入眼中。
  第8章(1)
  大风堂除了在玄武大街上有铺面外,还有一座宅邸,位于热闹的十二坊外,不但是以金丝楠木搭盖,遍地铺满细致澄砖,门庭宽阔,守卫当然是再森严不过。
  除了大风堂堂主,与爱女罗梦之外,总管沈飞鹰,以及几位大镖头,在这边都备受礼遇,在宅邸里各有院落。
  而宅邸的主宅中,有间气派恢弘的大厅。
  厅门一面五间,整面打通,厅外是四季不同的庭园之美,厅内摆着一套黑檀螺钿椅,二十张大椅上的螺钿花纹各有不同,工艺之美,千金难换。厅内正位上,是一张金丝楠木雕成,朴素大气的宽椅。
  正位两旁,左边亦是黑檀螺钿椅;至于右边,则是一张用料上乘、极其贵巧,冬铺白狐皮毛、夏铺丝绸软垫的精致圈椅。
  当轩辕娇娇睽违多时,木然的踏进罗家宅邸,来到大厅的时候,厅内恰巧坐得满满的,就连多年不管事的堂主,也难得与众人共聚。唯一空下的,就是属于她的位子。
  瞧见她出现,厅内的人们又惊又喜,纷纷起身相迎,最先扑上来是脸儿圆圆、活拨可爱的徐星星。
  “娇娇姐,你回来了!我好想好想你,你是特地回来,跟大家一起过节的吗?”己经嫁人的星星,还是一副娇憨模样,赖着直撒娇。
  过节?
  今天是什么节日?
  她挤不出笑容,茫然环顾四周,看见一张张亲切笑脸。
  “别赖着娇娇,她会被你抱坏的。”高壮如熊的徐厚警告妹妹,把她拎了起来,搁到一旁去放好。
  “才不会呢!”
  “回去抱你那个有小鸡鸡的莲花妹妹!”
  “己经变大了啦!”星星大叫,重申丈夫的尺寸。
  一身苍衣的上官清云,走上前来,俊美的眉宇间,欢迎之色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关心。他愈是细看,愈是察觉有异。
  “娇娇,你还好吗?”他询问着,望着她过度苍白的脸色。“你哪里受伤了?”这种脸色,该是有了严重内伤。
  一听到娇娇受伤,人人都转喜为忧,挤得更上前。
  “是伤到哪里了?”
  “身子好凉啊!”
  “快去叫大夫过来!”
  “药呢?药也快点拿来。”
  “娇娇,你先坐下,不要再站着。”
  众人都是镖师,同生共死过数回,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都将彼此当作是亲人。而轩辕娇娇自从五年前,决定不再接镖,改而追捕杜峰,他们都觉得担心,却也明白她一旦下定决心,就难以改变。
  如今,她的人好不容易回来了,脸色却白得不象话,让大伙儿看了心疼,有几个都张了口,却又被旁人用眼色示意,不敢追问。“我没事。”娇娇冷静到接近冷淡,朝着主位走去。“我赶着回来,是为了送一个重要消息。”
  既然事情重要,再加上她坚定的神色,围靠的众人就算担心,也不敢阻拦,纷纷自动让路,看着她走上前。
  “堂主,我回来了。”她对着主位上,虎背熊腰、衣衫华丽的中年人请安。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罗岳也知道有异,伸出双手想去扶,却又最是知道娇娇从来不肯示弱,悬在半空的手伸也不是、缩也不是。指上硕大的翡翠戒指耀眼无比。
  只是,再珍贵、再耀眼的珠宝,在罗梦面前都黯然失色。
  她如流泉般的秀发,以白色丝带结在一起,一身白得眩目的轻丝衣裙,简翠大力,益见出尘脱俗,飘逸雅致。
  衣上纹绣,初看时是白衣,细看时,才知典丽非凡,绣着盛开的白牡丹,钮扣做成蝴蝶形状,蝶翅金镶银绕,精致细巧。
  娇娇刻意避开罗梦关怀的注视,转身面对身穿宽袖劲装、英华内敛的沈飞鹰。
  这几年来,大风堂的大小事情,早己归他所管。
  “沈总管,我查到一窝盗匪的下落,个个都有案在身,而且罪大恶极。”她的声音平板,没有任何起伏,还从怀中抽出一张牛皮纸。“这是地图,两日之前,他们还聚集在双桐城东北三百乡里处,城名叫做无忧。”
  沈飞鹰接过地图,低头审视,并不去看娇娇,比旁人更体恤入微。
  “有多少人?”他问。
  “五十左右。”
  “武功如何?”
  “倒也不弱,但都在堂内的大镖师之下。”她说得很清楚,用最淡漠的声音,仿佛顺口一提。“还有,那人也在那里。”
  顿时,厅内所有人都僵住,吵闹即刻化为寂静,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知道娇娇说的,是哪一个杀千刀的王八羔子。
  唯独单纯的罗梦,转头四望,脸上盈满困惑,还轻声细语的问道:“是什么人?”她的双眸轻眨。
  众人心中怜惜,没一个敢吭声,就怕再说出半个宇,会把柔弱的大小姐吓得昏倒。呜呜呜呜,该死的仧贼杜峰,竟敢伤害他们的大小姐!看啊看啊,就连沈总管也压抑着情绪,心里肯定比他们更痛!
  “我会即刻处理。”沈飞鹰握着地图,徐声说道:“辛苦你了。这么久没回来,你先回去休息吧。”他劝着。
  “不辛苦。”娇娇双目晶亮,将发生的事情,全都一语抹煞,坚定的说道:“总管,除恶务尽,而且要快,如果要杀进去,一定要让我同行。”
  “没有问题。”沈飞鹰点了点头,当场允诺。“我这就着手准备。”
  “需要多久时间?”她己经迫不及待。
  “不久,”他保证。“很快。”
  很快?
  不,还不够!
  娇娇白着脸儿,黑眸炯炯,含恨再三强调——
  “愈快愈好”
  在罗梦的软语劝说下,娇娇总算愿意离开大厅,走回自己的院落。
  纵然她长年在外,院落内外仍旧一尘不染。走上门廊,推开门扉,她来到衣橱前,一开橱门,就看见一套套绣着盘金仙鹤的衣裳。她用最缓慢的动作,换回平时的衣裳,褪去途中买来的轻便服装,重新武装自己。但是,当她踏入寝室,却看见寝室的桌上,摆着一个仧瓶,瓶里着一枝绽放的梅花。
  为什么,偏偏就是梅花?
  娇娇身子一僵,脚步再也无法保持稳当,近乎穷凶极恶的扑上前,连瓶带花狠狠的甩到墙上,摔个瓶碎花残。
  积压许久的情绪,一旦找到疏漏之处,就狰狞的汹涌而出,再也无法抵挡。她闭眼颤抖,靠着桌子软倒,狼狈的瘫坐在地上。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愿意独处,事实上她太过清楚,自己是不敢独处,怕一旦独处,就让心魔有机可乘。
  但是,为了不让罗梦起疑,她才回到屋里。
  是独处、是梅花,触及她原本以为,己经麻木的情绪,让心痛澎湃袭来,如八月十五的钱塘潮巨浪,将她卷入无尽的痛苦深渊,无论如何努力,再也无法重拾冷静。
  心,好痛好痛。
  痛得她几乎想要,拿利刀把心挖出来。
  泪水流下眼眶,眼前一片模糊,她独自坐在地上,用力咬着拳头,把手都咬出血,几乎就要见骨,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她不要哭,她不要哭!
  不要为了那些谎言、不要为了那些欺哄、不要为了那些嘲笑、不要为了身败名裂、更不要为了那个男人而哭。
  但是,她止不住的泪,就像她无法不心痛。
  有人终生打雁,最后却教雁啄瞎了眼,她忘了追捕的是个万恶淫贼,还被他的言行欺哄,笨得信以为真,这比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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