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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跋扈前夫-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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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妈说要给你。你就拿着吧!”崔刚信在一旁插嘴,状若不耐。“可以走了吧?”
他接过水果盒,推着喜悦就往门外走,她只好对崔家父母微笑挥手,要老人家多保重。
两人搭上电梯,喜悦望向前夫。“你如果没空也别勉强,我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就可以了。”
“我答应送你回家,就一定会送。”他赏她白眼,说话带刺。“你也别以为我很想送,我是看在我爸妈面子上,才跟你应酬的。懂吗?”
她隐隐受伤,嘴上却比他还硬,“你放心,我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知道你整个晚上都很不高兴……
不是这样的。
话一出口,见到前妻受伤的表情,崔刚信便立刻后悔了。他怎么会说出那般不经大脑的刻薄话?
他其实是想感谢她的,感谢她特意为他做了个生日蛋糕,蛋糕味道很好,不太甜,正合他口味。
只是不晓得为什么,话说出口就是讽刺,见她难过,他也不由得懊恼。
接下来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开口说话,崔刚信窥视前妻。她偏过脸,直视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他看着她削瘦的侧面,胸口一拧。
是他的错觉吗?还是她这阵子又瘦了?
他清清喉咙,咳了几声,“你……找到工作了吗?”
“什么?”她一愣,没料到他会主动开口,呆愣片刻才摇摇头。“还没。”
“现在工作不好找,要我帮你介绍吗?”
“不用了。”她直截了当地拒绝。
他蹙眉。“你别误会,我没多管闲事的意思,只是……我在业界认识不少朋友,他们有时候也会请我帮忙。你知道,一个聪明伶俐的左右手并不好找,你当过总经理特助,不管哪一家公司,很多主管都会想要你。”
“是吗?”她白嘲地撇撇唇,不以为然,如果她的资历有那么优秀,为何会到现在还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有时候这种事要看运气,也要看缘分。”他猜出她的思绪,不动声色地安慰她。“不如我帮你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
“不用了。”她漠然打断他。
崔刚信一窒,有些恼火了。“方喜悦,你一定要这样拒绝我吗?我也是好意。”
“我知道你是好意。”她冷淡地接口。“但你又何必呢?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不必特意帮我。”
他瞪她。“如果我们之间连穿针引线帮个小忙都不行,那你今天又来我家干么?干么来帮我庆生?”
“你这是在指责我吗?”她误会他的意思。“我知道错了,今晚不该来打扰你,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就算你爸妈死拉活拉,我都不会再……”
“方喜悦,闭嘴。”
“我不是Maggie,也不是你身边那些来来去去的女人,我不会纠缠你不放……”
崔刚信猛然踩煞车,喜悦一时防备不及,强大的后座力让她上半身整个往前倾,她连忙伸手稳住自己。
“你做什么?”她气冲冲地转向前夫,怒斥他。“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他没答腔,星眸紧盯她,目光明灭不定,似是压抑着某种复杂情绪。
她被他看得心慌意乱,忽然感觉很不妙。“我……我要下车……”
说着,她试图开车门,他一把擒住她手腕,长臂一拉,顺势将她揽过来,握住她的脸,俊唇俯下。
他狠狠地蹂躏她的唇,几乎是带着恨意的,粗鲁地吮咬,舌尖在她唇腔里肆意翻搅,霸道占有。
她被他吻得透不过气,又难受又委屈。这是个惩罚的吻,他凭什么这样惩罚她?好可恶!
泪水刺痛着眸,她好不容易挣脱他,用力甩他耳光。
清脆的掌声,震醒了他,一时怔住。
“你太过分了!”她怒喊,珠泪滑落,打开车门,匆匆奔进夜色里。
他迟疑两秒,跟着下车追去,在一盏路灯下,他终于追上她。
“喜悦,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你干么?你到底想干么?”她愤恨地鎚打他胸膛。“放开我!你放开我!”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他焦急地低语,不闪不躲,任由她泄愤。“我也不晓得自己怎么了,刚刚……大概是气到了吧?”
“气什么?你有什么好气的?”她哽咽地控诉。“我不是说以后不会再去烦你了吗?”
就是因为这样才气。
崔刚信苦涩地闭闭眸。就因为她急着跟他撇清关系,他才会莫名动怒hE?才会一时冲动,用那个强吻堵住她倨傲的唇。
“对不起。”他无法解释,只能道歉。“你打我好了。”
“打你……又有什么用?打你我的气也不会消……”
如果这样打他,就能把他们之前那段错误的婚姻打成过往云烟;如果打他,她便能忘却自己曾深深地与他相爱过;如果打他,她的心便不会再痛……
“你很可恶,你知道吗?真的很可恶……”她心酸地泣诉,软软地放下双手,脸颊偎贴他胸口。
他温柔地拥着她,纵容她在他怀里,哭尽委屈。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送前妻回家后,崔刚信打量她居住的环境,挑剔的目光在不到十坪的套房内来回梭巡。
“怎样? ”喜悦皱眉,察觉他神色很不满。
还问他怎样?崔刚信撇撇嘴。这么简陋的小房子,也亏她住得下!
他绕一圈,仔细检查,发现浴室门把坏了,天花板缝隙有漏水的迹象,位在角落的厨房流理台太低了,使用起来不方便,洗碗都得弯着腰。还有这些电器都是房东附的吗?也太老旧了吧?电视机居然是多年前的那种映像管萤幕!
“这什么鬼地方?”他不客气地评论。“你住这边多久了?”
“两年了。”她瞪他,“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啊,干净又舒服,房东人也很好,不啰唆。”不知他在嫌弃什么?
“干净又舒服?呿!”崔刚信不以为然地冷哼。
“你是怎样? ”喜悦恼了。“专门来我家找碴的吗?”
崔刚信一窒。他其实是不放心她,她刚哭过,情绪又激动,再加上他也很关心她的生活环境,才坚持送她到家。
他转过头,忽地不敢直视前妻的眸。“你……不请我喝杯茶吗?”
“你还不走吗?”她讶异。
就这么急着赶他走吗?崔刚信咬咬牙。“我渴了!”他故意用一种很机车的口气撂话。
她白他一眼,却没再与他争论,走向流理台,用电茶壶煮开水,泡了杯红茶。
“我家只有茶包,你就将就点喝吧。”
他接过茶杯,坐在双人沙发上,默默啜饮。
她静静地望他,半晌,沙哑地扬声。“我没事了,你可以离开了。”
他闻言,蓦地一震,抬头望她。
她微微一笑,那笑,难得的温柔恬静。你是因为担心我,才送我回来的,对吧?“
他握紧茶杯。
“刚刚我那样哭。是不是吓到你了?”她苦笑。“我也不晓得为什么,情绪忽然很不稳定,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了。”
崔刚信凝望她。
遭男友背叛,公司被收购。辞职失业,又遇到他这个前夫……她最近的确状况连连,情绪很难不起伏。
“……对不起。”他黯然低语。
怎么又道歉了?喜悦悄悄伸手抚住自己心口。他对她霸道嚣张,她难受也就罢了,为什么他口口声声对不起,她反而更心痛?
实在不想跟他吵了,这样吵也没有意义,就算当年他们离婚时是闹得不愉快,不表示现在不能和平相处,对吧?
她不想跟他当仇人,希望彼此能保持友谊,淡淡的,像君子之交就好。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刚刚的事,就忘了吧。”就像之前那段错误的婚姻,也早该遗忘,“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感谢?他愕然扬眸。
“我知道是你说服公司高层收购其理科技,还签下一年不裁员的保证,安定公司同事的心。如果你们想告其理,我们很难躲过法律缠讼的麻烦,公司营运状况一定会出问题,所以……”她停顿,淡然一笑,“其理我看他也挺高兴的,他本来就不擅长公司的经营管理,元旗愿意买走他的股份,他也觉得松了一口气。就像你说的,这算是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而且收购价格很合理,并没故意占其理的便宜。”
“我们希望这次是个友好收购。”他哑声说。
“我知道,所以我很厌谢。”她注视他片刻。“不过我想,你应该不是对所有案子都这么努力斡旋吧?”
没错,是因为她,他才格外费心说服公司高层接受这个提案。
崔刚信放下茶杯,刻意装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如果你想说是因为你的关系,我才会这么努力,那可……”
“我知道,我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打断他。“你只是看在我是你前妻分上,出手帮个忙而已,不代表你对我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心,这点我很清楚。”
崔刚信无言,怔愣地看她,她虽是淡淡笑着,但那说话的语气,藏着难以言喻的哀伤,他又后悔了,为何自己在她向前总是不能坦率?为何不能承认自己就是很担心她?
“你回去吧,很晚了。”她低声催促。
他一凛,站起身,表面满不在乎,胸口却隐隐抽痛。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从头来过的机会了吗?
“我走了。”他故作潇洒地摆摆手。
“嗯,掰掰。”她送他出门。
喀!
门扉在崔刚信身后,轻轻关上,清脆的落锁声,隔绝了他与她。
他倏地僵直身子,好半晌,才忧郁地迈开步伐。
第7章(1)
“你找到新工作啦?”
电话里,传来郑开馨兴奋的嗓音。
喜悦微笑。“嗯,今天早上去面试,公司要我下礼拜一开始上班。”
“太好了! ”郑开馨为她高兴。“是哪问公司?什么样的工作?”
“是一家还满大的上市公司,也是做IC晶片的,他们副总需要一个有经验的助理,透过猎人头公司找到我。工作内容其实跟我以前在其理身边做的差不多,只是公司规模更大而已,还有,薪水当然也给得更好喽。”
“哇!这么说你薪水比以前拿的还多喽?”
“嗯。”
“那得好好庆祝才对,你请客?”
“没问题!”喜悦一口答应,能够顺利通过面试,她也很开心,情绪激动。
“你什么时候有空?”
“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
“今天?恩,我待会儿要先去一个地方,可能会晚一点。”
“晚点我0k啊,你要去哪里?”
喜悦没回答,随口编了几句,跟好友敲定晚餐约会的时间,便结束通话。
她将手机放回包包,顺手勾起一串钥匙,愣愣地看着。
这钥匙,是她在崔妈妈送的苹果礼盒里发现的。当时她觉得莫名其妙,便打电话问这位前婆婆。
“妈,你是不是丢了一串钥匙?”
“是啊,我是丢了钥匙,在你那边吗?”
“嗯,在苹果礼盒里。”她实在想不通,怎会有人将钥匙忘在礼盒里?“要我把钥匙寄回去给你吗?”
“不用了,那不是家里的钥匙,是刚信那边的。”
“是刚信的?”
“对呀,是他公寓的钥匙。”崔妈妈笑,“你瞧我这老糊涂,怎么会把他的钥匙忘在水果盒里呢?我看你找个时间还给他吧!不要用寄的,容易弄丢,太危险,约个地方当面给吧。”
原来如此。
喜悦心下恍然,不禁哑然失笑,前婆婆哪里是老糊涂呢?根本是有意制造她跟前夫见面的机会。
她轻轻叹息。“妈,你这样子,我很为难。”
“为难什么呢?”
崔妈妈装傻。“你们是离婚夫妻,又不是仇人,见个面还个钥匙会很困难吗?”
“可是……刚信应该不想见我。”
“怎么会不想?我看他趋想的:你别看他嘴很硬,其实那天晚上你来帮他庆生,他很高兴呢。”
他真的高兴吗?她默然不语。
“唉,喜悦,你听我说。”
崔妈妈使出柔性劝说的招数。“以前是我们刚信年轻不懂事,脾气冲了点,你就原谅他吧!这些年来,我跟他爸都看得出来他过得不开心。男人都三十多岁了,老是单身怎么行呢?连家里都不会打扫。那天你也看到他的狗窝了,简直一团乱!”
所以是希望他们两个复合吗?怎么可能?
“你也别想太多,喜悦。”崔妈妈仿佛猜透她思绪。“妈只是希望你们有空见面聊聊。当不成夫妻,做朋友也很好啊,对吧?有空的时候也跟剐信一起回来看看我们,要知道我整天跟那老头大眼瞪小眼,也是挺无聊的呢!”
“妈……”
“好了,就这样啦,钥匙就麻烦你喽。”
前婆婆完全不给她分说的机会,匆匆断线。
这串钥匙,就这么在她包包里放了好几天,想还,却没勇气跟前夫再见面。
自从重逢后,两人每回见面都是惊天动地,她情绪翻腾激烈,动不动就哭,连自己都觉得怕。
这男人,太容易令她失控了,就连其理劈腿,她都能冷静处理,而他简单几句嘲讽,便能催出她的眼泪。
太可怕了!
没想到经过这么多年,她依然如此介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依然只有他,能够精准地牵动她的喜怒哀乐。
难道自己还爱着他吗?
这是她不敢深思的问题,好怕想出的答案,自己无法面对。
就偷偷把钥匙还给他吧!
不见面,也无须电话通知,就趁他不在时,将钥匙放进屋内就好。
下定决心后,喜悦来到前夫的住处,在门外偷听片刻,确定他不在家,才取出钥匙开门。
屋内,果然如她上次所见,还是一片凌乱。
她微微一笑,为自己倒了杯水,喘口气,然后便开始动手收拾。
正当喜悦在前夫屋里忙碌时,崔刚信也来到她住处楼上,按下某家电铃,一个中年妇人前来应门。
“请问你是方喜悦小姐的房东吗?”
“我是啊。”房东太太愣愣地应。“先生,你哪位啊?”
“我是喜悦的朋友,敝姓崔。”崔刚信递出名片。一是警卫室的管理员告诉我,你也住在这栋公寓。“
房东太太接过名片,看了看,满面狐疑。“崔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想跟你讨论。关于她住的那间套房,我发现屋子有一些问题……”
“你该不会是要来告我的吧?”房东太太猛然警觉。
“不是的,请你千万别误会。”崔刚信忙摆出温和的笑容,安抚慌张的妇人。
“只是我想请房东太太你帮忙,改善她那边的居住品质,漏水的地方要找人来修,坏掉的门把也要换,买一台新冷气,电视换成产CD萤幕的,还有,冬天快到了,也得买一台电暖器……”
“不会吧?这么多东西?”房东太太咋舌。“那个喜悦她没跟我抱怨说住得不舒服喔!而且我算她的房租也不算贵,你这样要求很过分耶,先生。”
“不用担心,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出。”崔刚信取出支票,挂保证。“只要房东太太帮我一个忙就好。”
“什么忙?”
“别让她知道这些事跟我有关,就说都是你的主意。”
“嗄?”房东太太整个呆住。
奇怪,家里怎么变了?
跟好友开馨聚餐完回到家,喜悦发现自己租的小套房忽然焕然一新,换了新电器,浴室的漏水也修缮了,门把换过,桂至墙上还挂了幅夏卡尔的复制画。
这幅“生日”,是她极喜爱的作品,画家的笔触呈现出甜蜜温暖的味道,她曾经在美术馆对着这幅画痴坐一下午。
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立刻拨电话给房东太太。
“啊,是我弄的啦。”房东太太笑道,“本来是想说把你那间屋子重新装潢过,可是这样你就要暂时搬出去,不方便,所以就先把坏掉的地方修一修,换换新电器这样一
“谢谢房东太太,一定花了你不少钱吧?”喜悦既惊喜,又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你不会因此要涨我房租吧?”
“呵呵呵……怎么会呢?别想太多啦! ”房东太太否决她的猜疑。
她顿时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颇感歉疚。“房东太太,你人真的很好。”
“呵呵……哪有啦?”房东太太听来有几分心虚。
“那幅夏卡尔的画,也是房东太太买的吗?”
“什么画?你说谁?”
“夏卡尔。”
“夏什么尔?”
“就是挂在墙上那幅画。”
“喔,那个画啊!那个啊……嗯,那个我也不晓得是谁画的,啊反正就朋友送的,我看还不错就挂在你房间了。”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么棒的一幅画,却由她来享受。“要不我把它拿上去给你吧?你们可以挂在客厅。”
“什么?吼!不用了啦,你千万别拿来给我,要不然那个男的……啊不是啦,我是说反正我们又不懂得欣赏画,就挂你那边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喜悦没再推拒房东太太的好意,欣然接受。
当晚,她洗过澡,换了睡衣,为自己泡了杯花草茶,坐在沙发上,一面喝茶,一面赏画。
夜色深沉,屋内很静,而她觉得自己好幸福,找到一份好工作,又得到房东贴心照顾。
更幸福的是……
她掏出包包里一串没还回去的钥匙,出神地把玩着,许久,对自己莞尔一笑。
奇怪,家里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天,崔刚信很晚才下班。这阵子忙一个大案子,几乎天天加班,可能体力透支了,总觉得晕晕的,脑袋有点沈。
他进屋,为自己倒了杯冷开水,边喝边环顾周遭,有点奇怪。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屋于好像突然变干净了?
他是有请一位钟点管家,每个星期来一次,整理家务,但今天应该不是她工作的时间吧?
记得上礼拜跟上上礼拜也有类似的情况,他以为是自己加班忙昏头了。
崔刚信眨眨眼,再次确认屋内现况,没错,所有东西都排得整整齐齐的,丢在洗衣篮的脏衣服也洗了,晾在阳台。
是他记错了钟点管家来工作的时间吗?
不过就算他记错了,还有其他地方也不寻常,比如最近冰箱里常放着他喜欢吃的小菜,浴室里沐浴用品也都换了新品牌。他冬天皮肤容易过敏,用了新品牌的沐浴乳,情况就好多了。
还有刮胡乳、古龙水,都是他惯用的品牌,他可不记得有交代钟点管家帮他补充这些日常用品。
该不会是他那个最爱操烦唠叨的老妈,趁他不在家时,自己跑过来替他整理家务了吧?
愈想愈有可能,之前妈就常炖些鸡汤补品的拿过来给他喝,是后来他劝她别瞎忙,她才收敛了,没想到最近又来了。
“老妈,我真是败给她了!”崔刚信无奈低喃,正好室内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话筒。
“喂,儿子啊,你回家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
崔刚信翻白眼,伸手揉揉疼痛的太阳穴。“老妈,我就知道是你。”
“怎么?你已经猜到是我打电话给你吗?”崔妈妈讶异。
“我不只猜到这通电话是你打的,连你在我住的地方捣鬼,我都一清二楚。”
“搞什么鬼?你在说什么啊?”
“别装了!”崔刚信揶揄母亲,“你这阵于是不是三下五时就往我这边跑?爸都没说话吗?”
“他说什么啊?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往你那边跑?”
“那是谁来帮我整理家务的?又是谁在我冰箱里放那些小菜,还帮我换沐浴乳?”
“嗄?”崔妈妈愣住。
“妈,你就别演戏了,我知道是你。”崔刚信又懊恼又好笑。“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年纪也有了。不要这么劳禄命,你儿子我有请钟点管家,不用你来操烦,万一不小心伤到身子骨,爸到时肯定怪我这个小肖子。”
崔妈妈沈吟半晌。“你说有人去帮你打扫家里,还做小菜、换沐浴乳?”
“对啊。”
“喔。”
第7章(2)
喔?什么意思?崔刚信困惑,头好像更晕了,“妈,难道不是你吗?”
“这个嘛,”崔妈妈若有深意地笑,“嘿嘿,儿子,我看你行希望了。”
“什么希望?”
“再娶老婆啊!”
什么啊?“哇!”崔刚信冷嗤。“妈你别又来了,我不会答应去相亲的,你就别白费心机了。”
“谁说要安排你去相亲的?你现在不需要了。”
“不需要?”崔刚信眯眼,什么意思?老妈生平的志业不就是把他这个儿子再度送进婚姻的坟墓吗?
“我说儿子啊,”崔妈妈笑得很诡异。“你最近白跟喜悦见面吗?”
提起前妻,崔刚信心跳一停。“没有啊。”
“那她一定没把钥匙还给你喽?”
“什么钥匙?”
“就是啊,你听老妈说……”
崔妈妈吐露一个天大的秘密,崔刚信当场愣在原地,无比震惊。
他应该不在家吧?
喜悦将耳朵贴在门扉,侧耳倾听屋内动静,正如她所料,一片静寂。
现在是上班时间,她是趁着替老板出门办事,顺路过来一趟,上回替他做的小菜不知道他吃完了没?还有,她特地请朋友从美国带回来几罐维他命,也要拿来这儿放着,希望他注意到时会吃几颗。
她掏出钥匙,悄悄转开门锁,推开门,先探头张望,确定屋内无人,才悄悄踏进。
维他命搁在吧台,旁边就是水壶,他喝水时就会看到。
打开冰箱,她上次做的几样菜色都扫光光了。
她捧出空荡荡的保鲜盒,满意地微笑。
冰箱里还有剩下的食材,她一一清点,取出来,正准备开始料理时,身后传来一道极度沙哑的嗓音。
“真的是你。”
喜悦一震,血液瞬间在体内冻结,好片刻,她才鼓起勇气回头。
她的前夫站在吧台边,双手交握胸前,姿态随兴潇洒,像尊艺术家的雕像杰作。
帅归帅,可偏偏出现得个是时候。
她尴尬地吞口水,“你……怎么会在家?你不是应该在公司上班吗?”
“我请假。”他简单地回答。
“请假?为什么?”她急了,审视他的脸。“你生病了?怪不得脸色看起来很苍白,鬓边好似还有盗汗。
“这不是重点吧?”他转开话题。“你才怎么会到我这儿来?”
炯炯的目光直视她,她被看得超狼狈,心跳狂乱。“我吗?我……呃,我……”该怎么说好呢?老大!真是糗大了!“其实我……是来还钥匙的。”
“还钥匙?”俊眉一挑。
“对,你妈上次把你家钥匙忘在送我的苹果礼盒里了,所以我想拿过来还你。”她从口袋里取出钥匙要递给他。他不接,她很窘,只好放在吧台上。
他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似笑非笑。“你还钥匙,有必要动我的冰箱吗?”
“因为我……肚子刚好饿了,想说做点什么来吃。”什么见鬼的理由啊?喜悦暗斥,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他挪揄似地轻哼一声。“你很不会说谎,方喜悦。”
她咬唇,脸颊红透。
他深深地注视她,“这不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对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努力撑住。
“冰箱里的小菜、浴室里的沭浴用品,还有……”他随手拿起一罐她方才放在吧台上的维他命,摇了摇。“这些也是你刚刚带过来的吧?”
“那个是……”好糗!他干么眼腈那么利啊?“我朋友送的,你如果想要给你也没关系。”
“不是特地拿来给我的吗?”
她无言,窘到最高点。
他轻声一笑。“喜悦,你很关心我? ”
她闻言,一阵心慌,忙摇手否认。“我没有……不是那样。”她呐呐地辩解,连自己也觉得毫无说服力。
崔刚信微笑,上前想接近她,身子却忽然一晃,他连忙伸手扶住吧台边缘。
“怎么了?。她察觉他不对劲。
“没事,头有点晕。”他拍打太阳穴。
“头晕?”她惊愕,下意识便奔向他,玉手抚上他额头,烫得惊人。“你发烧了!”
“好像有一点。”他苦笑。
“什么有一点?是烧得很严重好吗?”她低斥,一下子全忘了自己难堪的处境,只挂念他的病势,急着搀扶他臂膀。“快点上床休息,怪不得你这个工作狂竟然会请假,原来是发烧了,啧,怎么不早说?”
她扶他躺上床,拿冷毛巾替他擦汗,又帮他做了个冰袋,放在发热的额头。
他静静地看她为他忙禄,想起冰箱里那些小菜,细心更换的日常用品,还有维他命……她是关心他的,他确信。
“有没有舒服一点?”她坐在床沿,替他拉高被子,担忧地凝望他苍白的脸。
他心弦一扯,点点头。
“吃过药了吗?”
“早上吃过了。”
“饭呢?肚子饿不饿?”
“没胃口。”
“那怎么行?多少得吃一点,我去弄点稀饭,你先躺着休息。”
交代过后,她来到厨房,首先打电话给公司同事,说她不回办公室了,要请假,接着便开始洗米煮粥,控制火候,细心熬煮,最后加了颗蛋,撒上葱花。
粥熬好了,她捧进他房里,他一听见声音便睁开眼,显然一直在等她。
“睡不着吗?”她柔声问。
他坐起上半身,“可能有点饿了吧。”
“那就吃点粥吧。”她想将粥碗递给他。
他摇摇头。
她不解地挑眉。
他指指汤匙,再指指自己的嘴。
姐懂了。“是要我喂你吗?”
他用力点头。
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她忍不住微笑。男人生病,都会变成小孩吗?
她坐下来,一腔温柔满溢。或许他要她喂食是很幼稚,但她发现自己也很想宠他,她舀了一匙粥,轻轻吹凉,慢慢喂他。
他一面吃,一面哑声问:“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
“以前我生病,你也是这样喂我。”
她怔住,回忆蓦地浮现脑海,清晰得教她心口微微疼痛。
怎么可能忘呢?那时候,正值两人新婚,爱得最热烈最甜蜜的时候,她不仅喂他吃粥,甚至还用自己的唇哺喂他蜂蜜水。
当时他还那么邪恶又逗人地笑着说,她的唇比蜂蜜更甜……
刚想至此,喜悦双手微颤,差点握不住碗。
“你记得吗?”他追问。
记得又怎样?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她黯然垂眸,没答腔,只是默默地继续喂他,一口一口,直到他摇头表示吃不下,她拿纸巾擦净他的嘴。
“你睡吧。”她低语,盈盈起身。
崔刚信心一跳,猛然握住她手腕。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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