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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式橙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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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扼腕啊!
  “舌头被猫咬啦?”
  “是大人大量不想跟你计较!”
  “感恩喔。”张沉潜得意的开著车,一路上忍不住还哼起歌,好证明他在这场唇枪舌战里赢得很爽快。
  紧握拳头,梁丰艾愤怒的几度涨红了脸,等著看吧,她一定要给这男人一次吃瘪的经验!
  现在,梁丰艾面前的胚芽饭堆得像座小山一样,看来那位叫六婶的妇人跟眼前这家伙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亲切得教人动容,看来张家茶园就只有眼前这颗老鼠屎而已。
  “看够了没?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张沉潜嘲讽的说。
  “哼!”她发出一声冷哼,打从心里要鄙视这个人。
  “慢慢去哼,我没空安抚你这个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抓过碗,早已饥肠辘辘的准备好好享用他迟来的午餐。
  只是看见她面前那碗小山似的胚芽饭,他想,这丫头顶多像只小猫吃个两三口,给她一大碗未免太浪费了,于是他顺手拿过她的碗,用汤匙挖了一大匙放到自己的碗里。
  见状,梁丰艾一把抢过自己的碗,示威似的扒了一大口。
  想抢她的饭吃,哼,门儿都没有!
  “干啥抢我饭吃?”
  “因为不想浪费,这么一大碗,就不信你嗑得完。”
  “哈,我就是吃得完,怎样?”她只差没挺起肚子宣示自己是大胃王。
  “好,随便你。总之给我记住一点,在张家茶园谁都不能糟蹋粮食,你们这种台北娇客最好少拿减肥塑身的说词来推诿,没吃完饭就不准离开餐桌。”
  警告完后,张沉潜便迳自夹起眼前的菜肴,大口大口的享用著。
  梁丰艾抓起筷子也不甘示弱的大吃起来,活像是要跟他较劲似的狠狠扒著饭,硬是把自己的一张小嘴塞得鼓鼓的。
  唔,好像太大口了!她的脸无端涨红,猛咳几声后赶紧捧著汤碗狠狠喝下一口清汤,这才顺了气。
  偏偏他又是一副看戏似的直瞅著她。
  “看什么看?”她瞪他。
  “嘴巴有东西不要说话,连这点餐桌礼仪都不知道。”见她没事了,他再度出言消遣。
  该死的家伙!她企图用眼神杀死这个可恶的男人。
  只是看著自己面前那碗似乎怎么吃都不会减少的饭,发现好像真的吃不完,在犹豫半晌后,索性抓过汤匙,又挖了一大瓢往他碗里放。
  这只是为了不糟蹋粮食,才不是要跟他示好。
  认输了吧!得意的睐她一眼,他轻扯嘴角,没再说话。
  快速的吃完了午餐,张沉潜便赶著要到茶园去。
  “喂,你要去哪里?”她急急问道。
  “工作。”他面无表情的戴上斗笠。
  “那我呢?”
  “随便。”都成年人了,不需要托婴服务吧?
  “茶园主人在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他?”
  “他现在没空理你,晚上自然会见到。”
  “可是我……”
  不等她说完,他已经著装完毕的迈开步伐离开。
  拎著包包站在庭前,梁丰艾对著远去的身影生著闷气,“臭小子,干么不理人!可恶!”她气得直跺脚,只差没赖在地上打滚了。
  正当她自顾自的嘀咕时,一旁冷不防窜出几声低笑。
  她循声别过脸,只见庭前除了她之外,不知何时还多出了另一个女孩,坐在轮椅上,面容标致却毫无血色的苍白,而那阵细微的笑声更是在她回眸的瞬间消失。
  她有点意外,连忙想自我介绍,“你好,我……”
  只见那女孩缓缓地抬眸看了她一眼,表情冷然不带一丝温度,还没等她说完话,便迳自转过轮椅离开,留下意图示好的她一脸错愕。
  是怎样,张家茶园的人都这么……有个性吗?
  梁丰艾气闷的甩下包包,一屁股坐在前院,孩子气的直嚷道:“早知道就不来了,老师,我后悔了啦!”
  到了晚餐时刻,茶园的工人大多会回自己家里吃饭,此时张家饭厅的圆桌前除了张沉潜、梁丰艾,还有一位陌生的男子。
  她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偷偷张望著。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明明说晚上就可以见到茶园主人啊,怎么圆桌上除了他们几个,见不到老师口中的老友,不知道张爷爷是不是跟茶斋老师一样亲切和善?
  “请问,张爷爷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活像她说了什么可笑的话似的,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张爷爷?不好吧……”陌生男子面有难色的嘀咕。
  张沉潜则没搭理她,只是对还在厨房里忙碌的人影叫道:“六婶、嫂子,别忙了,菜够多了,一块来吃饭吧!”
  “我先把晚饭送去房里。”阿惜走出厨房说。
  张沉潜皱起眉,闷闷的说:“别送,我去带她出来吃饭。”起身离开饭厅。
  “谁?张爷爷吗?”梁丰艾好奇的问。
  “是小姐。”陌生男子回答。
  小姐?会是她下午看见的那个女孩吗?目光不经意地看见男子的打量目光,她主动地微笑,“你好,我叫梁丰艾,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梁小姐你好,叫我阿农就好。”
  “别喊我梁小姐,叫我小艾就好。”
  “噢,小艾。清茶斋的老师好久没来了。”
  “本来老师今天要跟我一道过来,只是临时重感冒发高烧才取消的。”
  “喔,难怪。”阿农看了她一眼,不确定地问:“你是老师的家人吗?”
  “学生,我在清茶斋学泡茶。”
  “噢。”看著眼前的女孩,他心里纳闷的想著,那个脾气和少爷拗得不相上下的老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年轻可爱的学生?还是说现在台北的年轻人都流行学泡茶?
  这时,梁丰艾远远的便看见张沉潜推著下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轮椅女孩过来,阿农赶紧起身帮忙挪开椅子。
  张沉潜把妹妹安置在身边,再度对著厨房喊,“六婶,一起来吃吧!”
  “好,你们先吃。”
  等到六婶和阿惜入座后,总算有了团圆的感觉。张沉潜这才举起筷子夹了一大口菜放在妹妹的碗里,“快吃。”
  “嗯。”张沉媛始终低垂著头,默默的接受哥哥的好意。
  “不等张爷爷吗?”梁丰艾不死心的再问。来到张家茶园后都还没跟老人家问好,就这么吃了两顿饭,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况且她是老师介绍来的,总不能对老师的好友失礼,丢了老师的面子。
  瞬间,又是数道目光投射在她身上,梁丰艾纳闷,她说错什么了吗?她瞪看张沉潜,想逼他回应些什么。
  而张沉潜摆著一张扑克脸对准她,“想跟张爷爷吃饭,就端著你的碗到大厅坐著,左边第一张照片就是你口中的张爷爷。”说完自顾自的扒了一口饭。
  阿农忍住笑,一脸痛苦的低下头去。
  照片!那意思是说不在人世喽?“难不成是张伯伯?”梁丰艾歪著头认真思考。
  她以为茶斋老师口中的朋友应该跟他年纪相仿,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爷爷,好吧,或许人家不老,不是爷爷而是伯伯,于是她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好吧,那请问张伯伯人呢?”面对眼前的家伙,自己的确有必要拿出最大的耐心跟礼貌。
  “烦不烦啊你,要找张伯伯请见第三张照片。”张沉潜没好气的说。
  一旁的阿农端起碗,几乎要把脸埋进碗里,噗哧的笑著。
  六婶见状,往儿子的后脑勺巴过去,“吃饭就吃饭,傻笑什么?”
  “妈……”阿农无辜的喊。
  梁丰艾一脸莫名其妙。怎么,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啊?她只是想要在吃饭之前先跟张家茶园的主人打声招呼,怎么这些人好像都觉得没必要似的。
  她绷著一张脸,“清茶斋的老师托我带了口信,所以我有几句话要跟茶园主人说。”
  吃了一口葱蛋,张沉潜冷冷的开口,“你说吧!我没聋,虽然下午你对我大呼小叫的时候我很希望自己聋了,但是很遗憾,我没有。”
  妄想装大的臭家伙!“我是认真的。”想耍人,门儿都没有。
  “我也是认真的。”回吼一句,他双眼冒火的回望她。
  梁丰艾凛凛的打量著他,随著时间拉长,却开始觉得有些不确定了。
  “你到底是谁?”她突然指著他问。
  “梁大小姐,你到底要不要吃饭,那个老头要你跟我说什么啦?”他很不耐烦的嚷著,“再不说就永远别说了!”
  他发现自己的耐心就是被这种傻瓜一点一滴给消磨光的。
  梁丰艾的眼闪过数十种异样神采,伸出手指,不敢相信的指著他,“你、你是茶园的主人?”
  “不行吗?”张沉潜没好气的回著。
  “你骗人!”她当下回嘴。
  翻了一记白眼,他强忍住胸口急欲爆发的怒火,“我干么骗你这个笨蛋,骗你有金块捡吗?”
  “难不成你就是张沉潜?喔,天啊!你怎么可能会是老师的朋友?老师那么亲切和善,你……”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重重地搁下碗筷,低声质问,“我怎样?”有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老子绝对会叫你吞回去!
  梁丰艾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原本还想要告这家伙一状的说,哎唷,丢死人了!老师也真是的,怎么会跟这种家伙当什么好朋友?
  一旁安静的张沉媛终于稍稍抬起头,看了瞠目结舌的梁丰艾一眼,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有趣!这台北来的小姐还真是……有趣。
  “吃饭、吃饭,要聊天都等吃完饭再聊。”六婶赶紧出面打圆场,如果让这两个孩子再这么对峙下去,这顿饭还要不要吃?
  张沉潜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后,才一脸不快的吃著晚餐。
  臭老头还真是烦人,神智不清的收了这么个蠢学生,今天死去的细胞非叫他赔来不可!
  “小艾,过来喝茶啊!”晚餐过后,阿农在大厅泡茶。
  “喔,谢谢。”
  见大厅里多了几张生面孔,梁丰艾以微笑和大家打招呼,坐在腾挪出来的空椅子。
  唔,张沉潜人呢?怎么没看见他?
  “小艾在清茶斋学泡茶。”阿农跟大家介绍她的身分。
  “我只学了点皮毛,跟大家比起来还差多了。”眼前这些人都是在茶园里生活工作的,别说泡茶,光喝茶就比她厉害许多,在他们面前说自己会泡茶,还真是汗颜呢!
  “老师最近还好吧?”有人开口问。
  “他得了重感冒,不过医生说只要多休息就没事了。”她微笑以对。
  “对了,你怎么会想去学泡茶,你看起来很年轻耶。”
  “说来话长,会去清茶斋算是阴错阳差吧!只是学著学著,还觉得挺有兴趣的。”
  “来,喝茶。”阿农把一杯茶递给她。
  “谢谢。”小小的茶杯在她掌心释放温暖的茶香。
  “阿农,应该泡一壶台茶十八号让这个台北来的客人尝尝的。”
  “台茶十八号!”梁丰艾的眼睛为之一亮。
  “你也知道台茶十八号?”阿农笑著问。
  “当然。”她迫不及待想要尝尝那传说中的味道呢!
  “不急不急,来日方长,在张家茶园多得是机会喝到台湾各地的好茶。”阿农边说边品了一口茶。
  “对了,小艾小姐在台北不用工作吗?”另一张生面孔再度发问。
  “喔,我刚辞职,所以暂时不需要担心工作。”
  “辞职──怎么了吗?”
  “加班把身体搞坏了,所以想休息一阵子。”她小口小口地啜著手中的茶。
  “唔,那小艾小姐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嗯……”她歪头思考,决定实话实说,“说来也不怕大家笑啦,我想开一家茶馆。”她朗声说出自己的目标。
  “哼,怎么又是一个妄想要开茶馆的家伙?”张沉潜轻蔑的声音骤然在门边响起。
  她浑然不觉他难看的脸色,傻傻地抬起头说:“是啊,我想开一家茶馆,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如果张家茶图可以长期供应我茶叶,相信会是一场愉快的合作。”梁丰艾不疑有他的说。
  话一出口,有人忍不住咳嗽,有人佯装没听见的低下头去,大家的表情都出现了异样,但就是没人告诉她为什么。
  阿农赶紧让出位置,“阿潜哥,这边坐。”
  张沉潜的目光紧紧锁定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心里头则有著一股说不出的厌恶。
  会张嘴喝茶就以为自己懂茶,有两三个铜板就想要开茶馆,这跟会睡觉就要开旅馆的人有啥两样?不都是个蠢蛋。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自以为是又不负责任的商人,尽管开了满街的茶馆,但是他们又懂了什么?只会以低廉的价格拿一堆烂茶充数,再用人工香料蒙骗消费者,牟取暴利,所以每次听到这样的人夸口说自己爱茶,他就打从心里鄙夷。
  而她,显然正兴致勃勃的想成为那些乌合之众的一员。
  此时有人看看手表,力持镇定的说:“喔,时间有点晚了,我先走了。”
  “抱歉,家里还有点事,改天聊。”另一人连忙接口。
  “啊,我要帮我老婆买东西。”
  “我小孩感冒还没好,我要带她去看医生……”又一个人站起身。
  就在两人目光对峙的同时,原本热络的气氛蓦地急转直下,只见在张沉潜入座后不久,全场便跑得只剩下状况外的梁丰艾,和无处可逃的阿农。
  “既然是老头调教过的学生,将来还是要开茶馆的老板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喝杯你泡的茶?”张沉潜盯著面前的茶具,冷笑的说。
  “我吗?”
  “难不成是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
  “喔,好吧。”
  梁丰艾不疑有他的接手,全然不知道他的动机,看得一旁的阿农不禁冷汗涔涔,死命的在心里呐喊──傻孩子,你如果够聪明就千万不要泡茶啊!
  听不见阿农内心的忠告,只见她不疾不徐,以堪称熟练的手法泡了一壶茶,“喏,请喝,阿农哥,这杯是你的。”
  “谢谢……放著就好。”阿农忍不住为她捏一把冷汗。
  张沉潜以两根手指架起茶杯,目光严肃的盯著那杯暗香浮动的茶,却久久没有就口啜饮。
  温壶不足,茶量太多,等待茶叶舒展的时间又太过仓卒,虽然她的动作熟稔,但是这茶已经失了风味。
  “说说红茶是怎么制作的?”他突地问道。
  “应该需要摘叶、烘干、辗切吧?”看著眼前的茶叶,沉吟了一会儿,她猜想著制作过程。
  张沉潜在心里冷哼。应该?好个应该。
  “那么以色泽分类,茶粗分为哪几种?”
  “绿茶、红茶。”这个连阿呆都知道,会逛便利商店的人都说得出来。
  零分!他压抑著心中狂飙的怒火,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听过台茶十八号跟阿萨姆红茶吗?”
  “听过啊!”她立即点头如捣蒜。
  “味道有什么差别?”他蓦然饮下手中的茶,确认它一如想像中的难喝,狠狠的皱起眉。
  一旁的阿农看得出他纠结眉头下透出的嫌恶,更是胆战心惊。
  “我没喝过台茶十八号。”倒是以前常喝铝箔包装的阿萨姆奶茶,她在心里偷偷的回答。
  张沉潜把玩著杯子,挑高了眉,“阿农,去我桌上把那罐茶拿来。”
  “喔,好。”阿农领命后,马上脚底抹油的跑了。过了一会儿,他拿来一只黑色茶罐。
  “泡来喝看看。”他直接命令。
  天啊,难道这黑色茶罐里装的就是传说中的台茶十八号?没想到她来南投第一天就得偿所见,真是太幸运了。
  “这、这就是台茶十八号吗?那这壶怎么办?”她难掩激动的问。
  “倒掉吧!”他毫不眷恋。
  一壶被泡坏的茶已经是被糟蹋了,留不留不是那么重要。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他二话不说就把壶里的茶全倒光,他的手劲隐约透露了他的怒气,梁丰艾却浑然不觉,倒是一旁的阿农看得直冒汗,只能默默希望她自求多福了。
  第三章
  一样熟稔的流程,梁丰艾一手执壶,另一手拿著滤茶杓滤去茶叶,动作轻巧,把泡好的茶倒了三杯后,旋即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迫不及待的喝下。
  张沉潜眯起眼睛,冷声询问:“跟阿萨姆红茶比较的话,味道如何?”
  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一定是比阿萨姆红茶好喝嘛!”如果不好,怎么会被红茶专家誉为台湾特有的“台湾香”呢?她理所当然的想。
  不料张沉潜脸色一沉,握在手中的茶杯顿时迸裂,茶汤瞬间四溅,“零分!”
  “什么零分?”梁丰艾这才发现他的怒火,却不明白他的怒气从何而来。
  “就是刚刚对你的小小测试,而你很了不起的得了个大鸭蛋。”他面无表情的说。
  霍然起身,张沉潜一脸愤怒地瞪著她,“像你这种不懂茶的人,凭什么跟人家开茶馆?只因为有资金吗?你知不知道刚刚我叫阿农拿的是什么茶?”
  “台茶十八号啊!”她细如蚊蚋小声说道。
  “错,那只是市面上混了人工香味的劣等茶。你以为茶是什么?你连红茶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发酵都不知道,茶的粗分有哪些也不懂,甚至连初级辨别好坏茶的能力都没有,像你这种味蕾有问题的人,凭什么跟人家开茶馆?”
  大受震惊的她顿时不知所措,眼前的张沉潜活像只凶猛的野兽,一开一阖的嘴巴,说出的话好伤人,她咬著唇,难堪得涨红了脸。
  “不要以为会喝水就懂得品茶,这跟会睡觉就说自己适合卖寝具是一样的愚蠢,有钱的商人够多了,不需要多你这个糟蹋好茶的笨蛋!”
  “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人?”她颤抖的问,硬是不让眼眶中的泪水落下。
  她开茶馆的目的并不是营利,只是想营造一种温馨的感觉,让跟她同样生活步调紧凑的灵魂一个足以歇息喘息的地方。她是不懂茶,但这也是她来此的原因啊!茶斋老师说在这儿她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来的!
  “滚回台北去,明天一早就抱著你的大鸭蛋滚回去,我的茶不会卖给你,绝对不会!”他粗声咆哮。
  刚刚他和老头通过电话,在电话里,老头对这女人多所怜爱,还嘱咐他多多指导,可是如果她只是抱著想透过管道来买下台湾赫赫有名的红茶的话,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存在,因为帮助这样的人根本就是助纣为虐,平白侮辱了好茶。
  “你──”梁丰艾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在他的强势态度下,她丝毫找不到一点空隙来为自己解释。
  “阿潜哥、小艾小姐你们两个别……”想介入转圜火爆场面的阿农,始终找不到契机插话。
  “明天就打包滚回台北去。”张沉潜不客气地再次下起逐客令。
  梁丰艾握紧拳头,眼泪随时就要夺眶而出的模样,“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不用你赶,我早就决定明天要回台北了。多谢你的盛情招待!”深感受伤的她转身跑开。
  瞪著她远去的身影,他双手握得死紧。
  “阿潜哥……”阿农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启口。
  她哭了!看见她眼中不可错认的泪光,他心情顿时五味杂陈,用力地甩下手中的杯子碎片后,也跟著起身离开大厅。
  是夜,梁丰艾窝在被子里,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回。
  “什么跟什么嘛,回去就回去,仗势欺人的混蛋,没有礼貌的臭男人!”她边哭边咒骂著那个让她不停掉泪的男人,委屈的打电话跟好友沙芙娜告状。
  “笨蛋,你哭什么哭?”没等她说完,电话那端的沙芙娜已开口大骂。
  “……呜呜,你干么也骂我啦!”她更觉得自己可怜了。
  “他叫你滚你就滚啊?什么玩意儿!梁丰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人格、没节操啊!”电话那端的好友说得义愤填膺。
  “不然怎么办?”都被下逐客令了,总不好赖著吧?
  “听著,梁丰艾,你就给我厚著脸皮,长长久久的住下去,没把他的本事学透,死都不准回台北来,绝对不要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听到没?”
  “喔。”她抹抹眼泪回应。
  沙芙娜突然又放缓语调,柔声安抚地说:“乖,好好睡个觉,明天一定要杀他个措手不及,叫他不敢小看咱们台北的呛姑娘!”
  听完好友的话,梁丰艾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般。
  对!如果她就这样回去,实在太丢脸也太对不起老师了,况且在她还没见识到台茶十八号的魅力之前,怎么可以轻言放弃?
  她这人什么不爱,就是爱面子。
  “哼,我决定不回台北了。”抱紧被子,她信誓旦旦地宣告。
  一大清早,张沉潜有些意外地在饭厅看见梁丰艾,连忙摆出一脸淡漠神色。
  “怎么,又错过班车了吗?”即使有些介意她昨晚的眼泪,他仍不忘冷嘲热讽一番。
  “早啊,张少爷──”梁丰艾故意拉长了音,飞快的回眸一扫,转身来个相应不理。
  见状,他佯装恍然大悟,猛拍一记自己的额头,“哎呀,我真是失礼,你可是从台北来的娇客,我竟然忘了亲自送你去车站。失礼、失礼啊!”
  端来热腾腾的菜,她重重往桌上一搁,皮笑肉不笑的说:“反正你失礼又不是三天两天的事情。”纤细的柳眉微微一挑,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冷哼一声。
  咦,是吃错什么药了?昨天还哭哭啼啼嚷著要回去的家伙,现在竟然像只跟屁虫似的跟在六婶身边打转,那张犀利的小嘴还不时在六婶耳边亲匿地咬耳朵,只见六婶咧嘴哈哈大笑,显然被她哄得开心异常,看得他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那丫头是吃错什么药了?”习惯性的皱起眉,他问著一旁的阿惜。
  “小艾小姐很热心的说想帮忙,没想到台北来的小姐手艺还不错,看,这桌丰盛的早餐几乎都是她的杰作呢!”
  扫了一眼面前的菜肴,他轻蔑地回道:“帮忙?我看她是想找机会下毒吧!”
  “张少爷果然喜欢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不知何时,梁丰艾已经又端著另一盘菜靠近餐桌,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是啊,她是很想对这家伙下毒,好让他刻薄的嘴巴再也吐不出伤人的字眼,不过,前提是得先让他交出台茶十八号。
  “快趁热吃,小艾小姐一早就来厨房帮忙了呢!”未觉场面有异的六婶开心招呼著。
  张沉潜一屁股坐上椅子喝粥,“打包好没?”他冷冷的问。
  “打包?打包什么东西?”她佯装不解。
  抓过馒头,把鲜炒的菜肴夹入,他没好气的提醒,“行李!你要滚回台北的行李。”大口咬下馒头,他挑衅地瞅著她。
  见状,她也抓过一颗雪白的馒头扒开缺口,一样塞入丰盛的菜肴,“呵,谁说我要回台北了?”她努力地张大嘴巴咬下。
  “什么?你不回去了?为什么?”张沉潜惊讶的忘了咀嚼。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没为什么啊!”她鄙夷的看他一眼,“嘴巴有东西不要说话,连这点餐桌礼仪都不知道。”梁丰艾把他昨天的话,原封不动的送回给他。
  他顿时无话可说。该死,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不是昨晚哭著说要回台北,为什么又突然改变心意了?他纠著眉心,不停的反覆思索。
  看他一副若有所思,她开心地在心里唱起胜利的歌曲,手上的馒头尝起来也异常美味。
  吃完丰盛的早餐,张沉潜还是理不出个头绪。
  他得搞清楚这女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难不成她以为死赖活赖就会让他改变心意吗?
  “你真的不回去?为什么突然改变心意?”他再次问道。
  闻言,她咧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回去?我都还没住爽干么回去?”梁丰艾吐著舌头,淘气又挑衅的回道:“女人都是善变的,你习惯就好。”
  “妈的!”他怒火又被挑起了。
  忍住、忍住,他压抑著脱口而出的不满,甩头往外走去。
  “张沉潜,你真是我看过最小气的人了。”见他想要逃离战场,她对著他的背影大喊。
  他百般忍耐的停下脚步,“小气?我哪里小气让你这位娇客看不下去了?”他要真是小气,早就跟她把一粒米、一口水的钱都算得仔仔细细,哪还容得她嚣张。
  “你当然小气,因为你的小气,所以才急著要把我从这里赶走,你怕我在这里学会了各种关于红茶的知识,一旦像我这样的门外汉懂了茶,你这茶园主人就会失去优势……”她滔滔不绝的细数著他罄竹难书的恶行。
  他不动的站著聆听,半晌后,忍不住逸出轻笑。
  正在想著下一条罪状的人倏地僵住,“你笑什么?”他应该要脸色铁青的,怎么还笑得出来?
  “笑你蠢。”
  “啊,我哪里蠢了?”又被骂蠢,这男人难道只会骂人这个吗?
  “你实在错得离谱,越多人懂茶对我越有利,如果他们懂茶,自然会知道台湾红茶是多么的珍贵,而不是盲目以为外国进口的东西才是最好,越多人懂茶,张家茶园的台茶十八号就会越抢手,我不是怕你懂,而是讨厌你们这些半调子。”
  要不是她站得远,他还真想敲上她的脑袋,看看有没有机会让她茅塞顿开。
  “只要你愿意教,我自然会拿出成绩来让你看,就算不是达人,也绝对不会只是个半调子。”
  “我吃饱了撑著啊?没事干么教你?老头子教你泡茶至少还有学费收,我收什么?”
  “我也可以缴学费。”她可是诚心诚意的想学习耶!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是啊,缴了学费后,心情好的时候就来个几天,心情不好就耍脾气不来,像你这种三分钟热度的女人,我干么没事找事做?又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梁丰艾飞快地跑到他面前,仰头问道:“要不然你想怎样才愿意教我?”
  “当我的学生是要吃苦的。”他说得坦白。
  挑著眉,她抬起下颚,一脸的桀骜不驯,“你又知道我吃不了苦了?”
  张沉潜居高临下的望著这个心思多变的女人,突地伸手一把拧住她的下颚,咧嘴邪笑,“我就是知道,怎样?等你能吃苦再说吧!台北来的大小姐!”说完便甩手离开。
  什么台北来的大小姐,他根本就是歧视嘛!
  “张沉潜,你给我站住!”这个臭男人,粗手粗脚的捏得她痛死了。
  “唷!指名道姓的,第一课尊师重道你就铁定不及格了。吃苦?吃饭还比较容易些吧?”他意有所指的睐了她一眼。
  但她可不愿这么善罢甘休,连忙追上前去,从后头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死都不让他甩下自己。
  “你要去哪里?采茶吗?我要跟,我也要学采茶,我可以的,我绝对要用我的劳力换取你的信任,非得让你心甘情愿教我不可。”她使出浑身力气,毫不保留的展现她的决心。
  “我、我、我……满口都是我,你的主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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