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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主,够了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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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以淡漠的面孔来掩饰被吓坏的心,因为她是公主,必须严守宫廷的教诲,无论如何,她都不能露出惊慌的模样,丢了皇朝的面子,所以她才拼命隐忍心头的恐惧,却让他以为她毫不惧怕。
她再如何高傲自矜,心终究是肉做的,她怎么可能不懂得害怕呢?
唐冠尧错愕傻眼,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总是姿态高高在上的公主,竟会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心里除了忍俊不禁的好笑之外,还有满满的心疼。
她一定很怕,比他想像的还要恐惧,才会这样不顾公主的形象,放声大哭。
说她无知无情,确实太过了。
“对不住,我……”唐冠尧无话好为自己辩驳,只能一再道歉。
“我——”他怜惜地伸手想抹去她的泪,沁水却突然发怒槌打他。
“都是你!”他的道歉不但没能让沁水好过一些,反而爆发更多不满。
“明明是你不好,还敢凶我?要不是你老是偷跑,我也不会追到这里来,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呜呜,都是你啦!都是你!”
她一边哭骂,一边继续槌打他,幸好她娇娇柔柔,手劲不大,否则他大概会被打得吐血。
他抓住她猛力挝打的小手,牢牢握住掌中,然后顺势一拉,将她搂进怀里,凝视着梨花带泪的娇艳小脸,心疼、怜惜且愧疚。
他轻柔地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偷跑,不该骂你,我知道你很害怕。”
“你才不知道!”沁水气愤地吼道,抽抽噎噎地用手背抹去眼泪。
唐冠尧无奈苦笑。“是是,都是我不好,真的对不住。”他好声好气地再次道歉,伸手想以拇指抹去她脸上的泪,但被她用力拍开。
“走开!”她才不接受他的示好,她不要原谅他。
“我知道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不是你是谁?”都是他害的!
“好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赔罪——”
“如果赔罪就有用,那杀人都不必偿命了。”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不生气?”他无奈地看着她,能做到的,他一定去做。
“你做什么都没用,我就是要生气!”沁水呜咽地怒嚷。
她的个性是掘,但也不曾如此任性,这回真的是受到太大惊吓,怒气才会完全无法平息,任性地要将怒气发泄个够。
“唉,伤脑筋!”她不肯原谅他,可怎么办才好?他摸摸鼻子,一脸困扰。
当然,她不原谅他,他大可不必理会,任她一个人任性撒泼闹脾气,反正他不痛不痒,也没少一块肉,但她今儿个会遇上这样的事,说起来他确实脱不了干系,要他悠然转身当作没他的事,他的良心不允许。
另一方面,是心底有个名叫怜惜的怪物,一直扯着他的心口,逼他做点什么。
别说她哭泣的模样,让他的心像被拧住,光是瞧见她愁眉不展,就让他心头像压着颗大石头,沉甸甸,好想立即化解她心头的忧愁……
好吧!他是怜惜她,也想消除自己的愧疚,那他得怎么做才能得到她的原谅?
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下巴搓来搓去,他伤脑筋地苦思。
说来不可思议,看来能言善道、舌粲莲花的男人,其实对于让女人息怒这档子事不太拿手。为什么?因为向来都是女人死黏着他,哪有人舍得对他生气?不清三两句话就能应付那些女人,比吃大白菜还简单。
唉!哪知终日射雁,竟被雁啄瞎了眼,报应终于临头,让风流浪荡的他遇上一个古板、高傲又难哄的女人。
他也可以不哄她呀!偏偏……
“唉!”他嘀嘀咕咕着,又叹了口气,蓦然,一个点子窜入脑中。
“有了!”他惊喜地拍手大喊,随即转身冲往书案,乒乒乓乓地忙碌起来。
第5章(2)
他……在干嘛?泪珠还挂在沁水眼眶,美眸却已忍不住好奇地随他身影而去。
方才她赌气故意不理他,结果他只哄了几句就不说话了,她见他举止怪异,又是嚷又是跳的,禁不住拿眼尾偷觑,只见他在书案前窸窸窣窣,不晓得在干什么,她瞧得不是很清楚,也不想正大光明地走过去看。
不一会儿,他转身走回来,沁水赶紧将头扭回,假装不曾对他的行为好奇。
猛地,一个细细长长,略带冰凉的东西被塞进她的掌心里。
“这给你,随你怎么处置我。”他带着任命的语气道。
“什么?”她吓了好大一跳,低头一看,手中竟是一枝毛笔。
“你给我这做什么?要我写字吗?”莫名其妙!沁水不觉又升起怒气。
他到这时还要她?
“你要写字也行,要画图也没关系,随你高兴。”唐冠尧指着自己的脸,哀怨又无奈地补充道:“这儿随你写,随你画。”
“在你脸上?”沁水瞪眼惊呼,好半响说不出话来。
一开始,她只觉得他疯了!这般离经叛道,也这般让人摸不清头绪,果然像他的作风,她才不随他一起发疯呢!
可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呢……好诱人……呃,她是指在他脸上。
渐渐地,一股兴奋之情慢慢涌上。
有何不可呢?想想打从相识之后,她为他受了多少罪?倾尽心力拉拔他,成天费神盯着他,他却不成材常开溜,把她气得半死不说,今日还害得她差点受辱……
虽然在他脸上画上几笔,根本弥补不了什么,但总可以稍微讨回一点公道吧?
于是顾不得礼节,她直率地将袖子往脸上一抹,仓促地抹去含在眼底的泪水,然后满怀着兴奋,微微颤抖地举起笔,凑近他那张白皙洁净的俊颜。
沾满了墨的笔尖凑近他的脸皮,沁水却又有些踌躇。
真的……要画吗?真的可以……这样放肆妄为吗?
瞧出她的迟疑,唐冠尧又哄道:“别怕,画啊!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画在这儿、或是这儿都行。”他指指自己的鼻头,又别过脸,将白净的脸庞向着她。
沁水抵抗不住那诱惑,终于鼓起勇气,慢慢地将笔更凑近他的脸,试探性地往他最高最挺的鼻头点下一笔,然后宛如捣蛋闯祸的孩子般,迅速逃离。
唐冠尧依然站得直挺挺的不动,只是眼神哀怨了几分,搭配他鼻头上那点黑黑的墨渍……那景象看起来实在……
太滑稽了!
沁水的嘴角先是颤抖,然后慢慢松开,最后迅速上扬。她噗地笑了出来。
“噗……好……好好笑,好像一只苍、苍蝇停在你脸上……哈哈……”
一开始,沁水不好意思掩着嘴窃笑,但是越笑越厉害,到最后根本欲罢不能,小手一挪开,银铃似的清脆笑声就如关不住的水流般,从她美丽的小嘴逸出。
“哈哈哈……”沁水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这样开怀大笑过,但他的模样实在太可爱!
一旦放开禁锢着她的宫廷教诲与传统礼数,她就变得大胆,兴奋地舔着唇,她又举高笔,在他脸上寻找第二个下手的位置。
于是她替他画上两撇胡子。
原来清朗英俊的少年郎,顿时成了十足的中年老爹。
“哈哈,好好玩啦!”沁水拍手大笑。
“这下你总消气了吧?”可怜兮兮的眼眸投来一道哀怨的视线,不但不能让人怜悯,反而更激发想要为所欲为的邪恶念头。
“不够不够!只画这么一点,哪够呢?”沁水确实忘了先前的愤怒,但她还想多尝尝“欺负”他的滋味。
她玩兴大起,又握着笔在他的两颊补上乌龟,最后还在额头上画花。
瞧他脸上又是乌龟,眼神哀怨可怜,更让人有种坏心的痛快。沁水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把我画成什么样了?拿面镜子让我瞧瞧行不?”他故意孩子气地大嚷。
但心底,他是万分欣喜见她笑的。
这是唐冠尧第一次瞧见她这样大笑,开心地、放纵地、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
笑意使她的芙颊浮现美丽的红晕,如灿烂绽放的蔷薇,平日就极美的她,如今更是美艳得不可方物。唐冠尧屏息瞧着,不由得眼神迷蒙,为之眩惑。
世上,绝不可能有比她的笑容更美的东西了!他恍恍惚惚地想着。
仿佛察觉到他瞬也不瞬的凝视,沁水的笑容渐渐止歇。
两人视线相对,一个茫然,一个迷惑,像两块打火石,一旦碰触就冒出火花。
唐冠尧痴望着她仍带着晕红的美丽脸颊,难忘她方才的纵情大笑。他甚至有种荒谬的想法……如果可以,他想永远留住那样的大笑。
发现他用一种深深的眼神瞧着她,好像发现她另一张面孔,沁水开始有点后悔,不该那样放肆大笑,而且还让他瞧见了。
他该不会以为她平常在宫里就是这样浮躁、不贞静的女子吧?
他还一直看,沁水被他直勾勾、热辣辣的眼神,瞧得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那样瞧我?”他背对着光,沁水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那股热烈的注视,好强烈……
难道是她脸上沾了什么?沁水傻气地伸手想要抹去,但突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她怎会如此美丽?他暗自赞叹。
即使已万般克制,他的眼仍离不开她,一瞠一笑,一怒一喜,每种表情,都有不同的美丽风情,让他无法不去看她。
好像只要她在自己跟前,他的视线就会忍不住追逐她、锁住她,想把她纳入眼底,藏进心底……
唐冠尧无法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他想一直看着她……就这么一直看下去。
哎!他是怎么了?他疯了不成?
他狼狈地低咳,掩饰浮现脸上的那分悸动。
她是公主,要是真的接受了她,势必就得成为大理的驸马,替那昏君卖命,他怎能那么做?
不!他对她绝没有男女之情,他只是被她的美与倔强撼动而已。就仅止于此!
“你……脸上也沾了墨。”他胡乱骗道。
“我脸上沾了墨?在哪儿?”沁水一惊,两只柔嫩的小手慌张地在脸上胡乱擦拭,嘴里还不断急问:“擦掉了吗?”
她不断追问,让唐冠尧无法招架,只得随口敷衍道:“掉了掉了,已经擦掉了。”
沁水却缓缓眯起眼,察觉有异。
“我脸上根本没沾到墨,你是骗我的对不对?”瞧他眼神左闪右瞟,神色诡异,看来就像心虚的样子,她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呃……你怎么知道?”唐冠尧咧开嘴,痞痞地朝她一笑,没有否认。
“你——竟然真的骗我!你只会骗我!你真是——太坏了!”
沁水噘起小嘴,恨恨地控诉,但因为语调太轻太柔,听来竟像在撒娇。
撒娇?怎么可能!她是段沁水耶,她向来不懂得向人撒娇的。
她脾气烈,又排行老二,不像么妹沅泞,可以窝进父皇和姐姐们的怀里,尽情撒娇;也不像大姐温温婉婉,人人都喜爱亲近;更不若大妹那样娇羞柔弱,我见犹伶,谁都想保护。
强悍的她如高岭之花,清冷而寂寞,与旁人始终保持着距离,她无法拉下面子、放下身段,主动亲近谁,更不可能像姐妹那样,堂而皇之窝进某个人怀里撒娇。她一直办不到,但此时此刻,她竟然在对他撒娇?
她是怎么了?难道因为他的她未婚夫婿,她就对他撇下心防,以真性情相对?
不!她知道不是的。
那是因为他待她温柔,对她在乎、对她细心体贴吗?她是公主,从小到大,对她毕恭毕敬的人多不可数,但会打从心底珍视她、疼宠她的,除了至亲的家人之外,他还是第一个。况且他还救了她!
但那也不是感激!她知道有种比感激更深刻的东西,在她心里滋长……
“你说得没错,我是很坏。”唐冠尧苦笑着承认自己的恶劣。
“我真的很担心你,却没顾虑到你的心情,我应该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就有多害怕,而我竟还那样大声吼你。”
“本来就是嘛!”沁水噘起小嘴,娇瞠地瞪他一眼。
沁水觉得很不可思议,她竟又对他撒娇了。有了第一次经验之后,对他撒娇似乎变得一点也不困难,她可以很自然地对他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
“真的对不住……”唐冠尧愣愣望着她,喃喃低语。
她娇瞠的神情不但不凶蛮,反而纯真可爱,娇媚无比,唐冠尧不觉又看痴了。
她的眼睛怎会如此明亮?她的檀口红润晶莹,看来好柔软、好诱人……
他不自觉地低下头,朝她的唇慢慢贴近,像有股巨大吸力,将他吸了过去……
“你,你要做什么?”沁水见他的唇直逼而来,虽然懵懂无知,但又隐约晓得他想做什么,于是立刻涨红了脸,娇羞又紧张的问。
这一问,可把唐冠尧问醒了。
他想做什么?他想紧紧抱住她,狠狠亲吻她,直到地老天荒……但,他不能!
他名义上虽是她的驸马,但他既没打算娶她,就不该偷香窃玉,坏她名节。
“咳!没什么。本来以为你脸上有脏东西,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唐冠尧清清喉咙,赶紧移开自己的身子,保持安全距离。
“方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不管怎么说,那样吼你就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好吗?”他摆正神色,又道了一次歉。
“没、没关系……”沁水瞅着他认真的脸,漂亮的眼,微微红了脸。
当他不再吊儿郎当,而用认真的眼神望着她时,好让人心动。而且当他靠近她,好像想吻她时,她心里的期待大过抗拒,当他退开时,她还不知羞地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
老天!她究竟怎么了?她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沁水捂着自己烫红的脸颊,无意识地轻缓摇头。
“你现在好多了吗?”唐冠尧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
“那么,你应该饿了。”唐冠尧松手放开她,语调轻快地道:“都过了未时了,我去让人送点吃食进来。”说完,立即转身离开厢房。
沁水缓缓伸手,抱住双臂。
怎么回事?他一松手,她就觉得好冷、好空虚。
她紧抱着自己,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房门口,期待他快些回来。
身上的衣服,怎会如此单薄呢……咦?单薄?
沁水往下一瞧自己身上的衣物,倏然发出难以置信的尖叫,“啊——”
第6章(1)
“快来吃吧!”唐冠尧伸出手,朝卧榻里的小乌龟——呃,是沁水,柔声喊道。
四五道热腾腾的吃食,就搁在铺着锦缎绣花的圆桌上,还布好了两双碗筷,就等着她下床一起吃。
但沁水红着脸,牢牢将棉被裹在身上,猛力朝他摇头,说不下床就不下床。
打从她发现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好薄、好暴露的衣裳之后,她就尖叫着冲回床上,拿棉被密实地将自己包住。
她的衣裳有多暴露?她若没亲眼瞧见,还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清凉的衣服。
那算什么衣服?一件艳红的绣花肚兜,披着一件白色的薄纱罩袍,几乎等于没穿,而下身是若隐若现的轻薄纱裙,若是仔细瞧,大腿、屁股都给人瞧见了!
她才不敢以这样的面貌示人!
“你到底怎么了?”唐冠尧怪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这衣裳……太暴露了。”其实涨红脸,咬着牙指控。
这样的衣裳是谁替她换上的?那人肯定将她的身子看光了!好丢人!
“暴露?会吗?”他倒没特别感觉。在珍翠楼里,谁不是这种打扮?
“会!”沁水白他一眼,肯定地嚷道。
“你不中意这衣裳,那也没办法啊!你的衣裳给撕碎了,珍翠楼里又没你的衣裳,总不能让你什么都不穿吧?”唐冠尧微叹口气,无奈地道。
“那当然不行!”沁水愤愤怒喊。不穿当然更糟!
“所以了。”唐冠尧无奈地摊摊两手,没得选择了,她还挑剔什么?
“别介意,珍翠楼里每个女人都是这么穿,大家早已见惯不惯,你也别害臊了。来,先下来吃饭,等吃过饭,我请人替你买套较合适的衣裳让你更换。嗯?”
唐冠尧走到床边,好脾气地诱哄着,朝她伸出手,示意要拉她下来。
不要!沁水却抿起小嘴,瞪着他的大手,倔强地不肯下床。
唐冠尧也不气她顽固,淡淡一笑,一副随便她的态度,二话不说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开始吃起饭来。
“唔,好香啦!”他尝了口酥炸黄金卷,啧啧有声地称赞道。
接着,又吃了口烩三鲜,更是赞不绝口。“嗯嗯,又鲜又甜,真是好吃拉!”
他一面往嘴里塞东西,一面好像很忙似地抽空瞥了沁水一眼。“你不饿吗?”
“不饿——”咕!沁水回答得铮铮有声,但扁扁的小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发出好大的咕噜声,好像在大声反驳她的话,羞得她当场面色爆红。
“咳!”唐冠尧忍住笑,却没忽略那道咕噜声。
“听,你的肚子抗议你把它饿扁了。别硬撑,快来吃吧!再说你怕我瞧什么?我在珍翠楼里,什么香艳刺激的模样没瞧过?你这身打扮想诱惑我,还差得远呢!”
他的用意原是想安慰她,要她别介怀,但沁水听到他那么说,心里不但没好过一点,反而更加嫉妒难受。
我在珍翠楼里,什么香艳刺激的模样没瞧过?
哼!他在珍翠楼里,就天天瞧着这些暴露妖娆的美女?
你这身打扮想诱惑我,还差得远呢!
所以在他眼中,她压根比不上那些青楼红妓?
被拿来与妓女相比,沁水是该生气,但她真正气的,是他认为她比不上人家!
她鼓起小嘴,僵硬地将头转开,拒绝理会他,反正他既然认为她不如人,那就别理她好了!
唐冠尧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让她更生气,他摸摸鼻子,眼看着沟通没办法,只好使强硬的。他走到床边,不由分说地扯开包裹她的被团,一把抱起她。
“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沁水发现自己凌空而起,慌得用手挡住上身,涨红脸大叫。
唐冠尧毫不理会,大步走回桌旁,把她放到圆凳上。
屁股一落在凳子上,沁水立即跳起来要逃,不过唐冠尧的凉凉警告随即传来:“如果你不想连唯一的一件衣服都给扯破的话,最好乖乖坐下来。”
什么意思?沁水不解地想着,不理他继续起身,但却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压住她的裙摆,让她无法再移动。
她纳闷地低头一看,看到了凶手——他的大脚。
沁水愤怒又不敢置信他竟这样小人,两只小手揪着裙摆,使劲想扯回来,却怎么也扯不动,使劲到最后,她听到轻薄的布料微微撕裂的声响,吓得立刻松开手。
原来他说会扯破唯一的一件衣服,正是这个意思!
“不走了?那乖乖吃饭吧!”唐冠尧得意极了,将碗筷推到她面前,然后继续吃他的饭,夹他的菜,吃的啧啧有声,香的不得了。
别说他作戏作得入木三分,光是饭菜香飘进鼻腔里,就教沁水饿得更加难受。
以往在宫中,三餐用膳都很准时,还不时有瓜果点心与燕窝汤品伺候,她几时曾这么久的时间未进半点食物?难怪她觉得自己饿坏了。
瞥眸望向桌上,有香喷喷的炸热食、鲜脆的炒鲜蔬、一道海鲜、一道烧豆腐,还有她最爱吃的鱼……
算了!不管了,反、反正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就算衣着暴露,他也瞧过了,没什么好害臊的。
沁水终于放下羞耻,拿起筷子,开始慢慢进食。
见她肯吃了,唐冠尧满意地轻笑,不忘招呼道:“炸食趁热吃才香。”
“嗯。”沁水笨拙地伸长手,想夹酥炸卷子,哪知道才刚夹起,那块卷子就像条滑溜的泥鳅,一下从她的筷尖上滑掉了。
她嘟嚷一声,小心地又试了一次,那个酥炸卷子还是弃她而去,她懊恼地放弃酥炸卷子,只夹面前的菜吃。
可是下一刻,一个金黄色的酥炸卷子,稳稳地落入她的碗里。
她诧异地抬起头,看见唐冠尧对她温温一笑。
“真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女孩,连夹菜吃都不会,要是把你扔进军队里跟大伙儿抢食,你一定会活活饿死。”
虽然是恶毒的讪笑与批评,但他的语气又轻又柔,好像充满了宠溺,笑容好暖好温和,像外头普照大地的阳光,暖的让人即使羞窘,也无法生气……
“傻傻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能吃,快吃饭吧!”唐冠尧取笑道。
抢食芙颊立刻红了,微窘地轻声道谢后,将酥炸卷子放进口中。
真是卷子外酥内软,馅料饱满,但沁水却吃得食不知味,因为心中激荡的情绪,一时无法平复。
没想到,他会替自己夹菜……
接着,几筷子剔去鱼刺的鱼肉落入她的碗中。
“你喜欢吃鱼是吧?多吃点。”唐冠尧不急着吃,只忙着替她夹肉夹鱼。
沁水讶然一愣,抬起头问:“你知道我喜欢吃鱼?”
“同桌吃过几次饭,当然会知道,你以为我吃饭都不带眼睛去的?”他嘀咕着,又夹起一筷子鱼肉,细心地帮忙剔去鱼刺。
没办法,她笨得不会夹鱼、剔鱼刺,而她的婢女又不在,他只好委屈点,做她的贴身小厮服侍她了。
沁水捧着饭碗,一股暖暖的甜意像翻倒的水,迅速弥漫心头。
好感动!他替她夹菜,已经够教她惊讶了,没想到他竟还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也就是说……他一直注意着她?那是不是表示,他其实很在意她?
沁水思绪纷乱,却不敢多想,夹起饭菜猛往嘴里塞,无意识地咀嚼着,忽然喉中一窒——她呛到了。
“咳咳咳——”她赶紧捂着嘴,剧烈呛咳起来,咳得眼眶里泪花乱转。
“怎么了?呛到了?”唐冠尧立刻起身走到她身旁,替她拍背顺顺气。“要不要紧?吃慢一些嘛,又没人同你抢。”
“谢、谢谢……”沁水缓缓抬起头向他道谢,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突然像胶着住似的,再也分不开了。
唐冠尧替她顺气的动作停止了,但并没有移开手掌,静止的动作,更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与柔若无骨。
他的视线在她娇羞的美丽容颜上兜转,痴望许久,才缓慢往下,落在她裸露的白皙肌肤上。目光,倏然转浓。
方才没有仔细看,如今细瞧才发现,她看来纤瘦,但“某个部位”倒是挺丰满的,饱满地撑起了肚兜,还隐约可见丘陵间山壑的阴影。
“你穿这样,很美。”他目光浓浊,语调沙哑地赞美。
同样的衣裳,静馨和她穿起来,感觉就是不同。
静馨穿起来体态玲珑,妖娆艳丽,能将男人迷得骨酥肉麻,不在话下。但她穿起来少了风尘味,多了一分清纯端庄,融合着性感与清纯,反而更让男人无法抗拒。
至少,她魅惑了他,让他的眼眸无法自她身上转开。
“呃……”沁水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该道谢吗?
为了他让她穿上这样一身暴露的衣裳,然后又称赞她?
唐冠尧伸出手,怜惜地扶上她的脸颊。被鲁莽醉汉打肿的伤处几乎已经完全消退,只留下淡得几乎瞧不见的些许红痕。
她白雪般的肌肤好柔好嫩,软绵得不可思议,比豆腐花还要细致,他得小心地控制着力道,才能不让自己的粗指搓红了它。
沁水脸上泛着红晕,傻傻望着他,压根忘了该阻止他“吃她豆腐”。
兴许是他抚触的力道太轻柔、舒服了,她才会忘了呵斥他,阻止他继续放肆。
唐冠尧两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情生意动,经常调情却极少动情的他,腹中翻滚着激烈的欲望之火。
他沉默地转而握住她的手腕,缓缓将她拉起。
他早想吻她,隐忍了许久,这会儿终于再也无可忍耐,生平第一次,他冲动得不想去顾忌后果,只想先顺了自己心头的渴望再说。
哪怕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他也认了!
沁水随着他的动作起身,脑中仍是一片混沌,愣愣地任他摆布。
才被他拉起,属于他的温热唇瓣,就缓慢地、轻柔地罩下。
不是强悍的掠夺,也不是小人地偷袭,而是正大光明地,一寸一寸地贴近。
如果沁水想,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逃开,但她没有,他深深的凝视,像一把锁,牢牢地锁住她的目光,炙热而露骨,沁水紧张地舔舔唇,却无法逃离。
两张唇,缓缓贴近、再贴近……终于,牢牢地密在一起。
他的唇,温润而温暖,霸气地罩住了她。
她的唇,甜美而柔软,让他依恋不舍。
两人柔情万千地啄吻着,火热缠绵地厮磨着,交接的唇好像黏上了胶,怎么也分不开。
沁水从来不曾和人如此亲密过,他的唇就在她的唇上吮吻着,而他的气息盈满她口中,这分亲昵让她有些羞涩不安,却又忍不住颤栗沉迷,根本无法抗拒。
她的唇甜的不可思议,唐冠尧沉迷地一再品尝舔吮,但仍勉强维持住君子风度,不过度贪求。
怎知沁水竟怯生生地探出粉舌,笨拙地想要回应,他惊喘一声,理智瞬间崩裂,他急躁地卷住那急欲溜走的小舌,逗弄勾引。
“谁教你的?”他贪婪地流连在她的唇上,还不忘喷着气,嫉妒地质问。
要是让他知道谁碰了她的唇,铁定要让那人好看!他莫名地浮现一股占有欲。
“嗯,没……没人教我呀。”沁水双眸微闭,细碎地娇喘着,那诱人的妩媚神情,像媚药似的勾得人心痒难耐。
沁水略微顿了下,有些担忧的小小声问:“是不是我……做得不好?”
“不!”唐冠尧立即否认。
相反的,她做得太好了!以初学者来说,她真是聪慧过人、一教就会,足见她本性热情,他真不知道她为何用那冷冰冰的面孔示人。
两唇尽情厮磨缠绵,没发觉静馨端着茶水,在门缝间瞧见了这一切,静馨仿佛大受打击,飞快回身,神情黯然地踉跄离去。
房内的人继续热吻着,许久后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唐冠尧满脸温柔,轻轻按住她的后脑,怜惜地将她揉进自己怀里。
他的大手滑下她纤细的背脊,轻柔地来回抚摸,像安抚一只撒泼的小猫。
她是小猫吗?
确实是!她凶悍起来,不正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吗?唐冠尧暗暗好笑。
确实柔若无骨地依偎在他怀中,与他一同静静享受这时光,既没赏他耳光,教训他不得逾矩;也没命令他不许再碰她,前所未有的柔顺让唐冠尧意外又惊喜。
原来她不要高傲、不端架子的时候,是如此温顺可爱!唐冠尧暗自欣喜。
“放开我!”他高兴不到片刻,原本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高傲公主突然恢复清醒,烫着似的从他怀中跳开,涨红脸睁大圆眸瞪着他,控诉他乘人之危。
“你……你怎么可以逾矩?”想到方才自己的放浪,她可耻得简直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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