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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一条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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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眉媪见着酒楼伙计伸长了手在她面前等着,也就绷着脸付了银子,但却指了娥眉:“我们家可养不起多余的人。”

红嫣哼了一声:“咋是多余的人,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知道能替你赚多少银子,砸也砸死你。”

虽然是画了个大饼,语气也不好,但对于舒大和眉媪这样一心向钱的人来说,还是挺让人满意的,居然也没说什么,都坐下来吃饭。

娥眉居然也没受到什么影响,毫不含糊的出手夹菜。

红嫣自己是开了外挂的,对于娥眉这样土生土长还有这般定力的小姑娘,就真有点佩服了,觉着自己这个跟班真不错。

一家人绷着脸用完饭,舒大转身就出去,红嫣一瞥他腰间的钱袋,就晓得他要去赌钱。

眉媪转身进了房,出来时头发都梳理整齐了,掸了掸衣角,也出去了,邻村正在搭台唱戏,她这些天一场也没落下。

等这两人走了,桌上几人才松泛开来,娥眉扑哧一笑:“红嫣姐,你跟以前可真不一样,胆大多啦。”

红嫣也笑:“那也是没办法,越让他,他越欺你。如今那天不要对上个一两回的?吵得嘴也顺溜了。”

正说笑着,离娘就来了,舒元正对着门坐,闷着并不编排他奶奶和爹,一眼看到离娘,才开口道:“妹,吴家婶子来了。”

红嫣赶紧起身。

离娘就上前两步按住了她,顺便坐她旁边:“你们吃着,别被我打搅了。”

丽娘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就起身去给她泡了杯茶:“你咋来啦,有事?”

离娘看着红嫣,有些不自在:“昨儿个红嫣去寻我……后头我一想,八成是有事儿才登的门,所以就过来问问。”

红嫣晓得她说不出口的是什么,赶紧接了口:“就是想求县太爷,让我们端阳节也能赛一赛花车。”

离娘奇怪:“你又没个铺子,去赛花车做什么?难不成咱们这行当还要晒在日头下让全县人看看不成?这用什么名目报上去?说是私窠子,县太爷也不能同意啊。”

红嫣早想好了,吩咐娥眉拿了纸下来:“你替我报个‘清心茶室’上去就成,专门喝茶的地方,这名目不好听么?”

离娘怔了怔:“这不是挂羊头卖狗肉么,要真传了出去,正经喝茶的人撞来了,怕是要闹出事来。”

“不是,我是真卖茶啊,就是这茶贵些,因为不止能喝茶,还能听个小曲,看个乐子。”

离娘看了她一阵,点了点头:“行,我去试试。”

她对于红嫣这套说词,还是很不以为然,但终究久了红嫣个人情,也就答应了,隔日就传了消息来,说是替她报上去了,原本这事,就是件与民同乐的事,是越热闹越好,明面上瞧着没甚问题,县太爷答应得也容易,只吩咐要这清心茶室的花车端阳那天的辰时初就得在东阳街头候着,巳时初排队游|行。

红嫣早闲来无事画了图纸,此时赶着到邻村去,请了个竹蔑匠来用竹子照着搭。这工本可比用木头便宜多了,也容易。紧赶慢赶,终于在端阳节前一日将花车扎好了,又上车马行去定了两匹马,并不要带着车厢,但后头得要个车板子,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得送过来。

第二天赶了个大早,娥眉换好了衣裳,忍不住露出些紧张的神色:“红嫣姐,这真能行吗?”

红嫣拍拍她的肩,想着绝不能让她这时候怯了场:“你坐车里头,外头人再多,你也甭管。他们也不能吃了你。但你要弹得不好,我就要吃了你。你想想倒是要怕谁。”

娥眉听得咯咯笑起来,也没那般紧张了。

大家齐心协力,将扎好的花车固定在车板子上,由马拉着走,准时到了东阳街头集合。

街头这里已经聚集了各式花车,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红嫣的花车停在个角落里,刻意避着,并不引人注目。

趁着还没开始,红嫣悄悄遛下车,四处转转。

各家的花车都极为热闹,大多是以鲜花装饰,车身上写着商行的名号,车里站着扮相各异的人,有的是扮成大肚弥勒佛,有的是扮成观音,也有些是什么都不扮,就挑两个齐整可爱的孩子凑成金童玉女,总之是极尽可能的引人眼目,还有许多花车还备好了果子,到时发给围观的人群。

红嫣还没等转完,就听得县衙来了人,按册点卯,她赶紧上前去应答了。

等到时辰差不多,衙役大声道:“时辰到了,大家伙按着顺序出发,速度慢些,头一条,莫蹭着看热闹的娃娃!”

众人答应了,车队开始缓缓启动,红嫣赶紧让舒元踩在一边的高地上,给车顶的两排劈半的竹筒水槽倒水。等倒满了水,红嫣就请前头的车夫跟着车队赶车。

大街上早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街道两边的房舍楼上窗口都挤满了人。

大家都是图个热闹,指指点点:“我看柴记布庄这车上,扮的是个嫦娥吧?”

“像,外头这花都扎成了个兔子样,里头指定是嫦娥。”

“沈家银楼这扮的是那一号人物?”

“他家这车大,上头站七人,我估摸着是七仙女?”

“哈哈哈,像,就最后头那仙女太壮了些。”

一伙人吵得热火朝天,小孩们围着花车窜来窜去,运气好就能得些糖果饼子。

红嫣的车子缓缓的驶了过来,不少人都注意到了。派,派,后。花。园,整,理

“这是那一家的?”

“没见上头有个牌子,临河街‘清心茶室’。”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车越来越多的吸引了目光。

红嫣这车子,全用竹子做的,四周又罩着层青纱,红嫣和娥眉坐在里头,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只知道是两个身姿纤细的女子。

越看不清,就越想看清。

“花车怎么还罩着呢?里头什么人啊?”

就这里,一阵叮叮咚咚的琵琶声从车里传了出来,在喧哗的人声中,声音似有若无,更显得清雅。许多人都停了说话,想听个真切。

车离得近了,众人才看到车子外沿一圈不断的有水滴往下落,晶莹闪烁,像道雨帘。这水并没落到地上,而是落到下边一圈竹槽里头,击出的声响,隐隐与琵琶声相和。

靠得更近了,才闻到股茶香,原来这落下来的雨滴,全是茶水。

不少人就觉得有意思了。

有知情的,就笑话:“临河街,怎么还钻出来个茶室了,莫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少不得就给不知情的普及了一下知识。

红嫣一天游了下来,确实吸引了不少人的好奇心,但收获了更多的冷嘲热讽,这也在她预料之中,但现在,不管是香的名声,还是臭的名声,总之是将这名声传扬了出去,只等着有钱又有闲还有好奇心的人上门了。

等将车子驶了回去,把马车还了回去,舒元、娥眉、红嫣三人都已经累坏了。

舒元跟了车子大半天,寻着拐弯少人的地方,就要将下头水槽里的茶水倒在桶里再灌到车顶水槽里去。娥眉没停过弹,红嫣自己绷挺着腰做个仙女的样儿,还要帮着顶住娥眉的腰,一日折腾下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娥眉揉着手,满怀希冀:“红嫣姐,真能有用吗?”

红嫣想了想:“无论如何,总不能蚀了本,工匠车马钱总能回来的,这天底下有钱有闲的人,还是不少。”其实她自己心中也没把握,只是总得尝试,总这么等着肯定不成。

事情果然没让她失望,这一番做作,挠得不少有心人心中痒痒。从端阳节过去两日后,就不断有人寻了来,不少人是临河街的常客,他们觉得这两没露面的女子隔着纱帐瞧着,比平常的姐们儿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想要一睹真容。

但红嫣托了舒元和丽娘在下头迎着,只说上头只卖茶,一盏茶,限一个时辰,可以听小曲,可以看小段子,收银五两。

这下就热闹的传开了,弄了半天,是个卖艺不卖身,要价还高,还得五两银子!

渠家大少爷就是个喜欢混在花街柳巷的,平日他都喜欢到正经的妓馆青楼去,觉得里头的姑娘看着才算有韵味,这些私窠子他是不瞧在眼里的。但那日花车他也看了,这装模作样的也有些意思,今日就来瞧瞧。没想到一开口要价,不比妓馆里的姑娘低——历来私窠子因为不上税,银钱是收得极低的,也属于不正当的市场竞争行为,所以才被官方妓馆所痛恨。

渠大少不是觉得五两银子多大回事,只是觉得一个私窠子,不值这些钱。

当下就斜着眼哼了一声:“这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罢?”

身边的长随连忙附合:“就是!还当自己是花魁呢?”

丽娘心里紧张,咽了口口水,还是照着红嫣教的说:“大爷,也是,五两银子多了些,省着些嫖,能嫖五次呢,您出门好走,不送。”

渠大少一下噎住了,瞪着眼盯着她看,偏她还是副老实怯弱的模样,叫人不好发火。

当下就涨得脸通红——这是被小瞧了,咬着牙,斜着眼:“成啊,我就上去瞧瞧,这不省着点嫖,是怎么个嫖法,要是不值这五两银子,看我不砸了你这破屋子!”

身后一帮看热闹的都起哄:“就是!渠大少什么花没见过,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

渠大少一甩衣摆上去楼去了。

第 15 章

渠大少上了楼,心里就含着一股子气

红嫣迎到了门口,脸上含着笑:“这位公子爷,这边请。”

渠大少便冷着脸,哼了一声,眯着眼打量她,这一眼之下,不禁有些惊讶的张大了眼,有些呆愣起来。

红嫣见他还有两阶没上,只抬着脚望着她发呆,便又催了句:“这边请。”

渠大少回过神来,那里还记得甩脸子,赶紧两步就上去了:“好,好。”

红嫣将他迎到屋里,先让娥眉抱了琵琶弹着,再去给他沏了壶茶,笑盈盈的道:“这是今年的新茶,公子爷尝尝,要不喜欢,奴家再换过。”

渠大少尝也没尝,就连声道:“不错,不错。”

红嫣这也是没办法,才故意笑得一片烂漫,实则她早没了闲钱去买好茶叶。

渠大少见红嫣又转身去端了碟果子来,不免觉得有些暴殄天物,实则他见过的有些颜色的姑娘,那个不是有丫环伺候的。

他这时已经不觉得五两银子贵了,反倒觉得五两银子,也只够得上与这样一位美人见上一面,要共度春宵,那是差远了,心里不由揣摩起价钱来。

红嫣只当没见着他色|欲明显的眼神,反倒是坐下来,拿了把团扇,轻轻的给他扇着风,一面笑盈盈的和他闲扯。

“还没请教公子爷贵姓。”

渠大少觉着这柔柔的风像是要把他给扇晕了,不免十分温和的道:“免贵姓渠,未知姑娘芳名?”

红嫣笑道:“奴家姓舒,小字红嫣。”

渠大少就抚掌道:“好名,堪堪衬得起姑娘这容貌。”

“渠公子取笑了。”

红嫣刻意迎逢,渠大少不免更觉舒心,不一会儿就将自家在蓿县有三间绸缎铺子,在燕京城最繁华的王府街也有间门脸都倒了出来。

红嫣却没露出见到肥羊的神情,反倒是皱了皱眉:“那渠公子平日里定然十分辛苦,瞧着渠公子精明干练的样子,家中长辈定然要让渠爷多担重任了。”

这话说得渠大少心中舒坦,一拍桌子:“可不是!成日里东奔西跑,不是要去铺中盘账,就是要去将生丝发与机户,可有一刻清闲?就这样,晚回了家半刻,家中的……”他本来是要说他家中的浑家,成日里拈酸吃醋,但凡他外出一次,回家都要上来嗅嗅有没脂粉味。话到嘴边,及时收住了。又觉得红嫣这屋里头,只有些茶香,并没得脂粉味,倒是格外舒心省事。

红嫣只当没听到,仍是附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来是能者多劳的,交给旁人那能放心。不过您今日难得有空来一次,红嫣定然要让您松松弦的。”

一番恰到好处的吹捧,让渠大少心中不免重新给她定位,觉着她不但生得好,更有颗七窍玲珑的慧心,是朵解语花。

红嫣瞟了眼沙漏,眼见消磨了小半个时辰,就问渠大少:“您觉得这琵琶听着可好?”

渠大少自然是说好。

红嫣便抿嘴一笑,露出些神秘的样子来:“还有更好的呢。”

渠大少心里一下被吊了起来,不由就想歪了:“什么更好的?”

红嫣挥手,让娥眉停了弹奏,娥眉便收了琵琶,出了屋去。

渠大少一看,果如自己所想,不由得有些紧张了。

他自十五岁起,就在烟花堆里打滚,今日却又像第一次初涉风月时一般,有些无措。

当下紧盯着红嫣,寻思自己要不要先动手,是先摸摸,还是先亲亲?

又猜她只怕会自解罗衣,美人儿含羞带怯的将衣服缓缓解下,这也是幅让人血脉贲张的美景,因此他又坐着不动。

正心里有如百爪挠心,眼见着红嫣站了起来,他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就收紧了。

却见红嫣抬头看向门口:“咱来给渠爷演一段,教渠爷乐呵乐呵。”

原来娥眉是下去喊舒元了。

渠大少扭过头,见着舒元,这一腔淫|兴不免被淋了盆冷水,神情便淡淡的了。

红嫣装作看不见,领着舒元娥眉表演起来。

楼下一干看热闹的人都不肯散开,先前还以为这舒家是面上说得清高,什么卖艺不卖身,上了楼关了门,还不是照旧。

但到了后头,却见个小丫头下来叫了舒元上去。

这到了半路,叫个男人上去做什么?难不成还渠大少还能水路旱路齐走了?那舒元也不够姿色啊。

这般一好奇,众人也都不肯走了。

丽娘照着红嫣的吩咐,也不赶人,只每个倒杯茶水,任他们在楼下堂屋坐着。

过了半晌,就听到楼上传来渠大少的笑声。

一路笑个不停,好几回还差些吊不上气。

不由引得众人面面相觑。

红嫣看了看旁边的沙漏,时辰到了,便摆了摆手,教娥眉舒元都停下,自己走到了渠大少旁边:“渠公子,一个时辰到啦。”

渠大少忙拿了两锭五两的银子出来:“接着演。”这会子,他看出了意思,觉得比平常看戏更有趣,隐隐也明白,舒红嫣这卖艺不卖身,怕是来真的。

红嫣笑着拒绝:“渠公子,我这待客,是只限一个时辰,多了都不成的。”

渠大少像是没料到她会这般说,便有些恼火起来:“有银子你还不赚?!”

红嫣看了他一眼,笑着换了个说法:“渠公子像也是身上有事的人,不比那些闲人,奴家就是想赚银子,也不能耽搁您的事。要耽搁了您的事,下回您不瞅着我就来气么?”

渠大少当下脾气少了三分,又想起父亲今日确实给他安排了些事,不办完也不好交差。便起了身:“也成,明日再来看你。”

心下虽不舍得多给出的五两银子,但他最好面子,也听没谁说过寻花问柳还带找赎的,只好不去看放在旁边小几上的银子了。

由舒元、娥眉送了出去。

众人一看渠大少下来,不免围住了他:“渠大少,您在上头笑,我们在这下边都听着了,难不成还真是卖艺不成,值不值五两银子啊?”

渠大少此时心里对红嫣还抱有绮念,虽知她是当真要卖艺,但不认为她能坚持得长久,暗想着常来光顾着她,总有一日,她还是要委身于他的。这反倒比一上来就直接上手来得有趣。因此有心给红嫣做脸,便笑着道:“当真是卖艺,委实有趣儿,值这五两银子。”

“这卖的什么艺?”

渠大少也故做神秘的一笑:“这也只有自己亲眼见了,才能得其中意趣。”

吊起了众人胃口,便有几个家中殷实的咬了咬牙,也要一试。

娥眉却笑嘻嘻的道:“我家姐姐身子弱,气力不继,一日也只能撑这一个时辰,所以呀,每日只接待一位客人,也只相陪一个时辰。多谢各位给脸,但今日是不成了。”

她笑得甜,声音也甜,叫人生不起脾气来。

舒元坐在楼梯口,闷闷的,一副不让人上去的样子。

得亏今日来的人里头也没有恶霸,并不勉强,大多数都还围着渠大少打听。

渠大少一见果真都不接待旁人了,只他一个人是例了外的,这就好比旁人都穿布衣,独他穿了绸缎,隐隐的就觉着面上有光,心中得意。对于红嫣赶他出来的最后一丝火气都消了,与众人边说边往外走去。

红嫣在上头泄了这一口气,软倒在椅子上,半天也没力。

娥眉笑着奔上了楼去,见她这样,连忙倒了杯水给她:“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红嫣先前心里也打鼓,不知能不能成,谁知今日运气好,来了个斯文的公子哥儿,还讲究些风花雪月的,并不怎么为难人,这个头开得好。

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可算是唬弄过去了,日后也不知会如何。”

娥眉已对她十分信服:“红嫣姐,不怕的。”

又忍不住看着一边的十两银子双眼发光:“就这么一会,就有十两银子,看着都喜人!”

红嫣怕舒大和眉媪一会进来看见,赶紧拿了自己的木匣子将银子装上,回过头再拍了拍娥眉的肩:“迟些再给你结算。”

娥眉立即站直了,气鼓鼓的:“红嫣姐,我没眼热这银子,我就是高兴。你不给我银子,我也要跟着你的。”

红嫣弹了弹她的额头:“哎呀,小丫头,生什么气?我知道你好,但我也不能亏待了你。往后咱们一条心,总有一日攒够了银子,咱们就做别的行当去,就不信一辈子陷在这污泥里。”

娥眉方才笑开了,又憧憬起日后来。

有了渠大少开了这个头,后头几日又有人来试个新鲜,红嫣总想着法子将人逗乐了送出门,但该端着的地方,绝不退让一步。

这么一来,整个蓿县喜欢找乐子的男人,都晓得了有她这么号人物:容貌在整个蓿县寻不出比肩的来,号称卖艺不卖身,确实有手绝艺能逗得人高兴。

要放在下层的粗人眼里,五两银子不值,但放在有些银钱的人眼里,五两银子不算什么。许多人素来是嫖也要嫖得有档次,从不往私窠子去的,这会子听说她样貌绝无仅有,就这一条,也值得去走一趟。

偏这位红嫣姑娘,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舍得花银子的不算多,但架不住她接得少,便也形成了个供不应求的局面,这番做派,倒更引得人稀罕起来,无形中抬高了红嫣的身价,被她接待过的客人,便很有些得意,激得旁人也想见识,一时舒家门庭若市,客人按号排到了半月以后。

舒大与眉媪看这盛况,就觉得一月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少了些,两人都是拉得下脸的人,就商议着要与红嫣闹一闹,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只还没等他二人闹起来,就有旁人闹起来了。

“不过是个臭婊|子!端的什么架子,赶紧给爷滚出来!”

这声响如雷,吓得旁边人都不敢做声。

原来是蓿县这里的一个土霸王孙小爷,他伯父在燕京城里任个五品的官,虽说天子脚下,高品阶的官员多得满街都是,但摆到蓿县来,这品阶比县太爷还高些,仗着这层关系,就是县太爷也不敢拿他如何,素来是横行霸道惯了。

红嫣听到声响,偷偷从窗口往下看。

这人就在站大街上发的横,生得又高又壮,满脸横肉,一身的团福花纹缎子衣衫几乎要被撑开,大模大样的站着,怒气冲天:“老子还没遇到过不接客的娼妇,这是反了天啦,敢给老子吃闭门羹!”

旁边跟他出来的一众家丁都奉承着:“爷,您发个话,咱们就打得他雪片似的。”

红嫣点了点,他身边跟了十来个人,心里一沉,早想过会遇到些难缠的人,不想今天遇着个这般难缠的,就算真的迎了他上来,他又怎么会满足于只是看看戏而已?必不能善了!

作者有话要说:表急了,明天放男主出来遛遛年过得差不多啦,我猜你们都长了一斤肉哇,哈哈哈。

第 16 章

孙霸王在下边吵吵嚷嚷,舒大和眉媪从里探头一看,被吓破了胆,两人赶紧从后门出去,贴着河边跑了。

舒元自开始和这孙霸王说过“不接”,反被他当脸擂了一拳后,就吓得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娥眉趴到红嫣身边来,悄声问她:“红嫣姐,这可怎么办?”

丽娘咬了咬牙:“要不我下去和他好好说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兴许就没事了。”

红嫣赶紧拦住了她:“娘,您进屋去拴了门,任什么事儿也别出来。您帮不上忙,别身子刚好些,又给人打了。”

正说话间,孙霸王在下头见没人搭理他,直接就往屋里来了,只听得砰砰几声响,想来是进屋的人多,桌椅都被人踢了开去。

红嫣眼一瞟,就见小安哥站在下头人群里,抬头焦急的望着这一处,向她们比着让往下跳的手势。

红嫣弯腰看了看窗下,这楼都建得不高,就这么跳下去,受些伤是有的,死却死不了。只是他们两个年轻的能跳,丽娘却不能跳。

这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还让这孙霸王堵在屋里,落到最后被强了不成?

犹豫间孙霸王已经冲了进来,红嫣闻声一回头,忍不住露出些惊慌。

孙霸王本来是满脸怒气,这会子见她一回头,只觉得屋里突然就亮堂了起来。

当下脸上呆了一呆,怒气全消,反带出笑来:“哟,美人,爷听说你绝色无双,还以为是旁人没眼界,捧着只母鸡当凤凰,不想却是真的!莫怕,莫怕,爷疼你,等今日过后,你要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全包在爷身上。”

一面笑,就一面搓着手往前走,几个手下反被他示意留在了门口。

红嫣努力让脸上不要露出害怕的神情,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冷静,有时候并不是毫无办法,只是着急起来想不到办法。

一连安抚自己许多次,才觉得头脑没那么僵硬,手终于也不发抖了。

丽娘已经拦在了红嫣面前:“公子爷,奴这女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公子爷莫为难她,有什么冲奴来。”

她心里害怕,但她也不止一次遇上过粗暴的客人,打定主意这次要替红嫣去承受。

孙霸王哼了一声:“你这老货,谁看得上?!”依着性子,就要动手扇到一边去,但看在红嫣面上,还是没有动手:“看你就要做我便宜丈母娘,不跟你动手,识趣些自己让开!”

红嫣掐着手心,逼自己思考:比武力,自然是任他欺辱的份。方才听人说这孙霸王是家中有人做官,才如此横行,他是仗了势。那自己呢,能不能仗个势?还要是比他身后,更强大的势。

丽娘还在哀求孙霸王,眼看着他就要不耐烦了,红嫣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甄世宣,看他模样,必是世家子弟,可此刻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如果扯张虎皮做大旗呢?

当下孙霸王被丽娘纠缠不过,已经耐心尽失,举起了手来气哼哼的:“给脸不要脸!”

红嫣将脸一板,冷声道:“住手,你是何人,也敢在此撒野?”

孙霸王一听她声音十分动听,发起怒来样子也艳丽动人,反倒没在这上头生气,只一手推开了丽娘,凑到了红嫣面前:“美人儿,敢情你不知道我是谁呢?大爷我就是这蓿县的土霸王,姓孙名棋,你可得记好了,下回旁人问起来,你还不晓得相公的名讳,才惹人笑话。”涎皮赖脸的样子。

红嫣微微一笑:“哦——倒没听过。”

孙霸王就推开了丽娘,抓了红嫣一只手,握得紧紧的:“以前没听过,不要紧。往后你就知道了。”

红嫣抽回了手,冷笑:“你这胆儿,也挺大,不晓得你家那顶官帽子有多大,这回还罩不罩得住你。”

孙霸王一愣:“什么意思?”

红嫣反倒靠近他两分:“什么意思?你看我这张脸,是你消受得起的么?”

孙霸王一听这话,先是一怒:“你一个贱货,敢和我比身份?”

红嫣笑问:“你有什么身份?”

“爷爷可是五品大员的侄儿,今日来嫖你,还是看得起你!”

孙霸王得意洋洋的说完,等着看红嫣大惊失色。

红嫣却从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声:“五品大员,哟,这也拿到我面前来说道,还真是——吓死姑奶奶了!”

说着怪声怪气的笑了起来:“……你快报上他名来,甚名甚姓,在何部门任职,都说个清楚,也好让姑奶奶心里头有数儿!”

孙霸王张嘴就要说,但他向来鲁莽,家人怕他惹上大事,便挑了个机灵的小子跟在他身边,这小子见着红嫣这神情不对,赶紧上来拉了孙霸王:“少爷,这不对,您先别说大老爷的名讳。”

孙霸王喝道:“正好吓吓这娘们!”

这家丁便附了他耳道:“您看这娘们生得这模样,指不定相好有多少,咱们这地就在燕京脚下,指不定有些个大人物前来猎艳,凭她这脸,那是一勾一个准,万一咱们大老爷的上峰也是她的相好,今天这事就不能闹大。您又不能弄死了她——弄死了她咱大老爷都抹不平这事,但只要弄不死她,回头她真寻了人吹枕头风,牵连了咱们大老爷,可怎么办?”

红嫣面上不在意,实则竖着耳朵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舒了口气,这孙霸王没脑子,万一横冲直闯不入她的局,她也只能等着吃亏。但还好有个自以为聪明的人,这虚虚假假的,倒正好引他上当。

孙霸王不管这些,将这家丁一把推开:“爷爷不管这些!”

到底声气小了许多。

红嫣斜眼看着他:“嘀咕个什么劲?你们不说,我就打听不出来了?”

似乎不屑伪装了,直接便道:“就等着让你大伯父削官去职罢。”

说着朝娥眉招手:“拿笔墨来,我要给甄大人写信!”

娥眉也是机灵,装模作样的一边往外头走,一边道:“说不定信没送到,甄大人就来了,算着这日子,也差不多啦。”

吓得那家丁一把拉住了她:“好妹妹,那个甄大人?”

娥眉笑得眉眼弯弯的一把甩开了他:“叫谁妹妹?说给你们听,好让你们去求情么?”

这家丁本来就是跟着来避免孙霸王犯大错的,势大的世家,他都知道一点,就有些惊疑不定:“难道是,南归甄家……”

南归甄家起源于宁安府南归县,传承已有两百余年,八十年前,因当时的甄家老太爷升任御史大夫,举家迁来燕京,族中不断有子弟出仕,根繁叶茂,人总喜欢以旧称“南归甄家”称之,曾出过位极人臣的宰相,也出过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个不容小觑的世家。像孙家这样,只有一人凭科举入仕的家族,是万万不敢得罪甄家的。

红嫣那知道是不是什么“南归甄家”,只是含混不清的道:“他的名讳,你们的狗耳朵也配听?”

孙霸王被她激得双眉竖起,瞪眼咬牙的就要欺上来,被家丁死死拉住。

红嫣心里着急,她必要端起了架子,但这孙霸王被泼了脸面,也不肯善罢甘休,倒由谁来给他做个梯子呢?

也是命不该绝,上天送了及时雨来。

门口便有一人道:“这吵吵嚷嚷的,是在做什么?”

红嫣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抬头望去,就见甄世宣袖手站在门外,被数个孙家家丁挡着。

她不禁唤了一声:“甄大人!”

娥眉听声立即泼辣的冲了上去,将孙府那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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