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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恶魔-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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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这家饭店的茶我喝不惯。”蕾妮直率地说,“Ringing,你别忙了,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睿颖一愣。
“你可能会觉得很惊讶,但我想没有人比你在滕骐面前更有份量,毕竟,你是他的妹妹啊!”
“其实我不是——”
“滕骐说他要离开海曼集团。”
这句话,使睿颖讶异地按住微启的朱唇——他真的这么做了?!
蓦地,睿颖想起昨晚,滕骐独坐在客厅里抽烟抽到天亮的事。难道,令滕骐烦恼了一夜的事,就是如何向艾德·海曼开口辞职吗?
“是今天凌晨的事,据说是滕骐打了通电话给我父亲,说他打算和你回台湾去。我爸爸说是要和滕骐打球,推掉了今天上午的应酬,其实他们要谈的,就是滕骐的去留问题。”蕾妮苦笑,“Ringing,你知道滕骐对我爸来说,重要性早就超过了左右手,甚至把他当成儿子看待,爸爸更看出了滕骐的天赋,将公司里重要的职务交给他——”
“对不起,蕾妮,你对我说这些是没有用的。”睿颖歉然地道:“滕骐一旦决定一件事,就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心;再说,我对他与令尊之间的事并不清楚,我想对于这件事,我没有说话的余地。”
“怎么会没有?你是他的女人不是吗?”看见睿颖震惊的眸子,蕾妮急切地道:“虽然他声称你是他的异父妹妹,但我已经看出他对你的感情并不寻常,就我看来,没有人会用那种方式谈论、注视自己妹妹的!”
睿颖咬咬下唇,双颊涌现尴尬的绯红。
“我无意使你难为情,Ringing,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滕骐一走,一定会对海曼造成损失,并且会打击我的爸爸。于公于私,他都不该这么做,毕竟在你们有困难时,是我父亲伸出的援手啊!”
睿颖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不知道?”蕾妮一愣。滕骐对她,可真是保护到家了!不过,事已至此,她也不必隐瞒了。“这么说吧!滕骐为了从你父亲手中换回你的自由,向我父亲借了十万英镑,我父亲同意借钱,但条件是滕骐必须到海曼学院念书。”
这个出乎意料的事实,让睿颖的脑中一片空白。
“我父亲提出这个条件,原本就是想利用五年的时间说服滕骐为他工作,没想到滕骐居然只用了一半的时间就修完菁英班所有的学分,他的表现远超过爸爸的预期,所以爸爸才会破例将投资部交给一个毫无经验的新人,表面上说是要考验滕骐的能力,事实上是想藉此留住他。”
原来,这就是滕骐说不出口的挣扎。
原来,滕骐不是狠心留下她,将她一个人丢在台湾,而是不得不离开。
原来,让滕骐陷入两难局面的,不是别人,而是她!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软弱,为了保护她,还未成年的滕骐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才不得不用自己的未来做交换。
而她,竟曾为此埋怨过他,还说要与他分手。
昨天当她指责滕骐狠心把她留在台湾时,他心里做何感想?想必极为苦涩吧?
因为她,他甚至连自己的未来都出卖了,她却还责怪他。
一滴眼泪滚出睿颖的眼眶,接着是数不清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滑下。
滕骐已经用行动证明,在工作与爱情之间,他选择了她。但她真能放任自己的私心,再一次羁绊住他的羽翼,自私的将他留在身边吗?
蕾妮不安了,她扶着睿颖坐下,拍抚她的背,轻道:“Ringing,很抱歉让你伤心了,我了解你的感受……”
睿颖摇摇头。不,没有人了解她此刻的感受,她的泪与其说是伤心,不如说是歉疚与自责。
她只会用自己的软弱来牵绊他!
“Ringing,你知道能受到爸爸的特意栽培有多难得吗?也许你会以为我在夸大其辞,但我父亲可不是普通的企业家!我从小便接受爸爸的亲自指导,却没有滕骐的一半出色!我虽然很不甘心,但滕骐就是天生祖师爷赏饭吃!如果他继续留在英国接受我爸爸给他的磨练,他未来的格局绝非我们所能想像——”
“抱歉,蕾妮,我待会儿和滕骐有约,该准备梳洗更衣了。”抹去眼泪,睿颖好似换了张面孔,变得坚强了。
蕾妮迟疑地喊道:“Ringing……”
“再过半小时滕骐就要回来了,他说要带我去逛诺丁丘的市集,我得快点准备才行。”
蕾妮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睿颖是在下逐客令,但她仍把握最后时间,加快速度说服她。“Ringing,我知道你与滕骐之间的牵系有多深,但你应该知道他有多渴望成功,你应该以大局为重,而不是牵绊住他。你可知道他的脑子像是黄金铸造的,每一个决策都能带来惊人的财富!当他功成名就的那天来临时,你会是受惠最多的人,不是吗?想想清楚,暂时放下你的小情小爱吧!做他的后盾,不要做他的绊脚石!”
说完,蕾妮很干脆地离开。
蕾妮走后,睿颖机械化地从自己的包包中拿出里面唯一的一条裙子。
暂时放下你的小情小爱吧!
她定进干湿分离的浴室,扭开莲蓬头,冷水倏地冲下,湿透了她的衣裳。她因瑟缩而颤抖,马上又关上水龙头,走出淋浴间,颓然地坐在浴缸旁。
做他的后盾,不要做他的绊脚石!
她……是他的绊脚石吗?
长久以来,她的世界就只有他,他像支柱一样撑起她的世界,负担她所有的生活所需,倾尽所能为她打造一个梦幻的伊甸园,让她似无忧的蝴蝶在他的世界中飞舞……
然而,谁来剪除他的束缚,让他自由高飞?
他是只大鹏,双翼若垂天之云,拍击水面可激起万丈波涛,扶摇直上可将天下尽收入眼,像他这样的巨鸿,怎能伴着一只小蝴蝶飞翔?
重新放了热水,沐浴过后,她吹干头发,想要扎成马尾,但颈后淡淡的红痕使她眼神一黯,慌忙放下长发。
也许,蕾妮的话是对的。
换上简单的白色POLO衫与那条牛仔短裙,睿颖一走出浴室,就听见一声口哨。
“滕骐?”
“我喜欢你穿裙子的模样。”滕骐笑得俊眼弯弯,大掌握住她的纤腰,将睿颖拉到身前,顺势在她唇上啄吻了下。
即使两人都如此亲密了,她仍旧会因为他的吻而赧红了娇颜。
“你回来多久了?”她藉由穿外套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羞涩。
“刚进门。”说着,他欣赏的目光一变,忽然退开一步打量她白皙的双腿,敏锐地问:“睿颖,你是不是瘦了?”
那一瞬,睿颖竟有些惊慌,“怎么会?”
“真的,比两年半前的你瘦多了,你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对不对?”滕骐皱起眉,“走,我要先把你喂饱,然后再去逛诺丁丘。”
滕骐带着她到美式乡村餐厅去,点了许多高热量食物,存心要把她流失的体重一口气补回来。
在餐厅里,滕骐软硬兼施,非要睿颖多吃几口,直到她大呼再也吃不下为止。
这个下午多美好,滕骐压根不管别人的眼光,心思全系在睿颖的身上。周遭的客人带着笑意看着这个俊逸的东方男孩尽情宠爱他的小女友,纷纷大赞年轻真好。
一切仿佛没有变,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是那样浓烈,但他们都学会了在对方面前隐藏部分的自己。
睿颖没有问他昨晚为何抽烟到天明,也没有问他上午究竟去了哪里,她不要破坏这美好的一瞬,她要永远记得此时的幸福,等她回台湾以后可以细细品味。
伦敦西区的诺丁丘,是个民族大熔炉。
这里有葡萄牙人、牙买加人和英国人,即使是像滕骐和睿颖这样的东方人出现在此地也不奇怪。
周日的市集聚集好多慕名而来的观光客,最受欢迎的摊位当然就是跳蚤市场。形形色色有民族风味的饰品和衣物,物美价廉,有不少识途老马也会专程到这里来挖宝。
睿颖像个走进玩具店的小孩,好奇地四处赏玩,只要是她拿起来的东西,滕骐马上就掏钱付帐。
当他们逛进一间二手衣摊位,睿颖不敢胡乱触摸商品,但西班牙裔的胖老板马上拿了件淡粉色的细肩带洋装在睿颖身上比画,用着流利的西班牙腔英语滔滔不绝地称赞衣服和她有多相配,最后竖起大姆指道:“很适合你!好看!你一定要买!”
“不,不,我的衣服太多了,我不能再买衣服。”睿颖忙拒绝。
“这件可是当季的Zara!你看这上面点缀的蕾丝,再摸摸它纯棉的质感,你看这裙子像蛋糕一样多美啊!你的腿那么纤细美丽,这件洋装的长度正好在膝上十公分,很适合你呀!要不是我女儿不能穿,哪里会拿出来卖?Zara可是连潘妮洛普都喜欢的牌子哪!”
“多少钱?”滕骐已经在掏皮夹了。
“只要三十镑!”
三十镑?!睿颖倒抽一口气。太贵了!这只是件二手衣,却要将近台币一千八百元?今天她身上所有的行头加起来,也没有这件二手洋装值钱。
睿颖慌忙阻止,“不要,滕骐,这太贵了……”
“不贵,它非常适合你。”滕骐还是付了帐,买下那件昂贵的二手衣。
离开摊位,睿颖轻声抗议道:“滕骐,我只是随便看看,不打算买的……”而且这里不是跳蚤市场吗?为什么物价还是那么高?
滕骐笑笑,没把她的抗议放在心上。
他想宠她,想要弥补过去亏欠她的一切,不在乎要花上多少钱,因为现在的他,供得起她最好的物质享受,买二手衣给她,还算是委屈她了。
“滕骐,我是说真的,这些小东西又不是必需品,你知道赚钱并不容易……”蓦地,蕾妮的话闪入脑海中——
你可知道他的脑子像是黄金铸造的,每一个决策都能带来惊人的财富?
睿颖摇摇头,想要甩去蕾妮的声音。
滕骐牵起她的手,笑道:“睿颖,这些东西我都负担得起,别操多余的心了!”
知道他的富有而试图亲近他的女子多不胜数,相较之下,更显得睿颖的情意弥足珍贵。她爱他,而且不以财富衡量,有了睿颖,他夫复何求?
大不列颠的夏天,差不多要到九点太阳才下山,他们在七点左右离开诺丁丘,天光仍如白昼,提了满手的大包小包,滕骐带着睿颖找了间餐馆用晚饭。
直到上了主菜之后,滕骐才平淡地道:“睿颖,我今天已经向艾德·海曼提出口头请辞。”
睿颖握着刀叉的纤指紧了紧,忽然间丧失了食欲。
“我想一时间艾德还不能接受我的请辞,加上我手上的工作还没交接出去,一时间也找不出接替人选,所以我势必还得花些时间和艾德深谈,少则一、两周,最迟不会超过两个月,等到接手的人上了轨道,我就能回台湾了……”
“你真的……打算回台湾?”
他答得没有一丝犹豫,“当然。”
“可是……你说过,海曼集团会是通往成功的天梯……”
“我是说过,但我还年轻,有得是时间慢慢来,一下就达到顶端,未免太没有成就感。”
滕骐说得轻松,睿颖却听得沉重。
是的,滕骐会成功的。即使是少了海曼集团的招牌加持,他仍然是他,有一身的本事与点石成金的才智!或许得绕点远路,但结果终会相同,他的能力绝不会被埋没。
可是,他根本不需要绕这趟远路的不是吗?
人生充满了变数,也许一个环节错过了,整个人生就不同了,如果真的不若预期,她能承担得起责任吗?
蕾妮说得对,她知道滕骐有多渴望成功,滕骐是一个那么好强的人,因为贫穷而遭受的不平待遇,化成他上进的动力;如今,她却要强迫他为了自己,背弃他一心渴求的成功道路,未免太自私了。
“滕骐,你……还是回海曼集团吧!”
滕骐的眼睛眯起来了。“什么意思?”
睿颖急切地解释,“昨天我说的太夸张了,像是台风和国中生抢劫,这不过是过去两年半以来『唯二』的意外,其实我一个人在台湾也过得很好,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无助。”
滕骐以为睿颖的急切是因为自责,他放柔了声音道:“睿颖,你告诉我你希望我们能在一起,我也是这么希望,所以我做了回台湾的决定,只是这样而已。”
“但是,你的事业在这里不是吗?你说你打算和伊斯利合组公司——”
滕骐笑了,“是没错,但合组公司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不必担心这些。”
“我不是担心,我只是……希望你能完成你的梦想。”
滕骐很快地看了她一眼,“我的梦想,就是和你在一起。”
睿颖有些发急了。怎么办?她说服不了他!
回饭店以后,睿颖发现滕骐居然已经派人把他放在海曼祖宅的衣物与个人用品全都搬到饭店来,看样子,他打算离开海曼集团,和她一同回台湾的事不只是说说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
睿颖的烦恼,一直持续到上床睡觉前,但深夜的一通电话,将睿颖从困境中解救出来,虽然这种方式并不是她所乐见的——
艾德·海曼因为心脏病发作,被送往医院急救。
第八章
堂堂海曼集团总裁,跺个脚会使世界股市震荡,身家财产总值高居世界富豪排行榜第三名的艾德·海曼,此刻穿着宽松的粉绿色病人服,手上吊着一瓶写着“抗拟血剂或血小板拮抗剂”但其实是葡萄糖补充剂的点滴,很认真地听着女儿的解说。
“爹地,总之你要记得,心肌梗塞发作的症状是前胸有压迫收缩性的疼痛,疼痛可能散布到一侧的手臂、肩、颈部、下巴或背部,严重时会呼吸困难、失去意识,心律不整、血压下降甚至休克。来,你演一次给我看。”
艾德点点头,双手压在胸口上,痛苦大叫,“哦~~我好痛!”
“老天!这太假了!”蕾妮拍了下额头,差点没昏倒。
“呃,我演得很假吗?”艾德觉得很冤枉,“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
“你究竟看了哪一出肥皂剧呀?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蕾妮想了想,“内心戏你懂不懂?你要演得很痛苦,而这个痛苦足以传达到滕骐的心中,让他感受到和你一样的疼痛,而不是像失火一样大吼大叫。”
“这太难了,我不会。”艾德没好气地道:“我又不像你一样上过戏剧课!”
蕾妮双手环胸,“你到底想不想把滕骐留下来?”
“当然想!”
“那就照我的话做!”蕾妮开始导戏。“想像你的心脏旁边好似有一只手……”
“心脏旁边怎么会有手?”这太不合逻辑!
“你到底要不要演下去?”蕾妮开始不耐烦了。
“好好好……”
蕾妮只好再来一遍。
“想像你的心脏旁边有一只手,一紧一松的捏拧你的心脏,这种痛是压迫的、收缩的、窒闷的……”
艾德一面想着,一面努力揣摩,但不管蕾妮怎么努力,艾德就是演得很拙劣。
“天啊……”蕾妮抬起头,简直无语问苍天。
真的这么不像吗?艾德也开始担心了。
“我、我有朗霍华的电话……哦,我也有史蒂芬史匹伯的电话……还是找费里尼来比较不那么好莱坞?”
“爹地,我也有李安的电话好吗?但是我觉得以你的资质,玩股票、搞投资还可以,要演戏,难啊!”蕾妮不给面子的吐槽。
艾德有些沮丧,觉得自己很没面子。“那现在怎么办?”
蕾妮用力一拍掌,“有了!医生给我的小抄上写着『严重时会呼吸困难……还有休克』!就是这个!呼吸困难和休克你总会演吧?”
“呃,这个……”
“你想要是滕骐当面把辞呈递给你,你会有什么感觉?”
“呼吸困难!”艾德一手揪住衣襟,仿佛痛不欲生。
“如果滕骐不顾你的挽留,坚持要和海曼集团画清界限,跟他女朋友回台湾,你会有什么感觉?”
“休克!”艾德倒入特别病房内的豪华病床,颓然若死。
蕾妮大赞,“好!就是这样演!”
艾德吐出一口气,笑了,顿时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自语道:“这下滕骐一定会被我的演技感动!”
蕾妮弹弹手指,指挥身后那群被重金礼聘过来的化妆师,“快!再补点妆,爹地的头发不要太整齐,对对对……病妆的感觉不要太刻意免得滕骐起疑,眼眶再上点暗影……”
一群化妆师挥舞着各种工具,把握最后时间把艾德全身上下好好打点一番,蕾妮也提点几个扮演病人需要注意的地方。
终于,一切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艾德躺在病床上,闭上眼,努力培养情绪。
然后,东风来了……
一接到蕾妮的电话,滕骐与睿颖马上就赶往海曼慈善医院。
如父如师的艾德病倒,让滕骐忧心如焚,电话里的蕾妮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病况似乎很严重,让滕骐一秒钟也不敢耽搁,带了睿颖就搭计程车奔来。
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滕骐将面孔埋进摊开的双掌中,无声地向上天祈求。
睿颖抚摸滕骐的发,心脏紧缩着。
“滕骐……”她想说些什么,但她知道那些安慰的话并不能真正安慰他。
“睿颖,你知道吗?艾德他……就像我爸爸,他不能死……”滕骐沙哑的嗓音从双掌闷闷的传出,像是被砂纸狠狠磨过。
睿颖强忍眼泪低语,“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滕骐有多重视艾德,倘若艾德的情况真的不乐观,那滕骐一定会受不了的……
当他们两人奔进艾德的专属病房,滕骐一眼便看见躺在病床上极度“虚弱”的艾德,而几名医疗人员正在仪器旁脸色凝重地低声交谈着。
“滕骐!你终于来了……”蕾妮迎上前来,殷红的眼睛有着大哭过的痕迹。
“艾德的情况怎样?”滕骐急问。
“不太好,他被送进来时,生命迹象非常微弱,刚刚还做了急救。”蕾妮说完,还背过身去“悄悄”拭泪。
“医生怎么说?”
“医生已帮爸爸做过精密的检查,接下来要做心导管手术,然后就是漫长的术后恢复期……”蕾妮颤抖地道:“天啊!我真不知道爸爸能不能熬过去?”
“他当然会!”滕骐按住蕾妮的双肩粗声道:“艾德不是这么软弱的人,他不会被疾病打倒!”
“是啊!你说得对……”
睿颖望着床上的老人,虽然是闭着眼,却无法掩饰那痛苦的表情,她注意到艾德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喃喃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醒了!”睿颖低喊。
滕骐马上来到艾德身边。“艾德,我是滕骐,你听得到吗?”
听见“滕骐”两字,艾德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撑开眼皮,挣扎着想对他说什么,蠕动着双唇,却发不出声音。
演得好,爹地!一旁的蕾妮微微露出笑意,然后再度机警地敛起。
“艾德,你想说什么?”滕骐把耳朵凑到艾德唇边,好不容易听见他说什么。
“滕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台湾了……”
艾德话一说完,就看见滕骐自责的表情。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不会不告而别的。”
原来,艾德一直挂念着滕骐要辞职的事,他一定很倚重、信赖滕骐吧?睿颖不敢想像,要是滕骐真和她回台湾去了,这位老先生会有多伤心。
艾德努力伸手想触碰滕骐,却是虚软无力,滕骐立刻紧握住艾德的手。
“滕骐,你……不给我介绍一下吗?”艾德的视线转向他身后的睿颖。
“她是睿颖。”
“哦……她就是睿颖,果然……很可爱,像天使一样……”
“艾德,你别说那么多话,你需要好好休息。”
“不,有些话如果不说,也许就来不及了……”艾德闭眼调整呼吸,神情仍有些痛苦,“我想清楚了,我不能那么自私……你说得很对,有数以百计的人能为我工作,却只有一个你能给她幸福……所以……咳咳咳!”
艾德咳得胸口闷痛,而滕骐的表情,比艾德更加痛楚。
“艾德,拜托你别再说话了……”
“不,让我说完……”艾德用另一手压住胸口,用嘶哑微弱的声音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人生有很多事是不能重来的,而你的幸福更是不能等待,所以……我决定放你自由,明天起……你就可以离开英国了。”
看见滕骐乍然变得惨白的俊颜,蕾妮知道,爸爸这句话真是击在滕骐的要害上了。
滕骐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艾德……我决定要留下来。”
“滕骐?”艾德佯装不解,“为什么……难道你是同情我?”
“我留下来是因为……”滕骐低声道:“在我心里,你就像是我爸一样。”
这句话差点没让艾德乐坏、从床上跳起来,但是他一旦真的跳起来,一切就玩完了。他——艾德·海曼绝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其实……我也早就把你当儿子看了啊~~”艾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老泪纵横。
在这感人肺腑的一刻,就连睿颖这个局外人都落了泪。
也好……这样也好……
睿颖悄悄的退出病房,眼中虽然有泪,但唇边却带着笑。
命运已经为他们做了决定,也许,这样的结局,最适合她与滕骐。
她不怨的,因为——没有了她,滕骐总算能尽情展开翅膀恣意翱翔了。
两年后——
由艾德·海曼出资,滕骐及瑞士籍的伊斯利·马奎尔共同合作的绩优控股公司——海曼投资公司,在伦敦商业精华地段正式成立。
“海曼投资”隶属于海曼集团旗下,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资产管理部门,另一个则是企业服务部门。
滕骐与伊斯利是工作上的好搭档,两人合作无间,截至目前为止,海曼投资公司成立不过短短两年,他们共同拟定的投资策略都带来可观的盈余,被股东们视为活财神。
今天是年度股东大会,滕骐的合伙人——金发碧眼的伊斯利却打扮得像是要去参加时尚派对。
伊斯利左手拿着一叠厚厚的成果报表,右手拿着几条花色不同的领带,神情愉快的跑到他的办公室来,用他已然吓吓叫的中文一路嚷嚷道:“滕骐,快帮我看看,哪一条领带的花色适合我今天的服装?”
说着,还把几条领带摆到身前比画。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滕骐从复杂的数据资料中抬起头来,不赏脸的嘲讽道:“伊斯利,你以为今天是要开Party吗?”
也许很多人都会同意,滕骐那不输欧洲人的体魄,很容易带给人们无形的压迫感,但是他锐利的眼光才是最厉害的杀人武器——而且杀人于无形。
可惜这招对伊斯利不管用。这两年来他已习惯滕骐的臭脸,没有区睿颖在身边,他的脸一天天被乌云所笼罩,最后只剩下黑煞星似的一0一号表情。
“嘿嘿,咱们公司行情看涨,年度股东大会不就是庆祝大会吗?”伊斯利把成果报告书随手一放,一屁股跳上他的办公桌,兴匆匆地抓着五颜六色的领带硬要滕骐帮他做决定,“快啦!帮我挑一条!”
滕骐被他吵得没办法,只好用钢笔胡乱一指。
“啊哈!原来是Louis Vuitton雀屏中选,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滕骐没说话,他根本没仔细看自己选了哪一条。
伊斯利拿起那条银蓝色领带,站在更衣间的镜子前打起领带,打完之后还很自恋的陶醉很久。“啊~~我实在爱死Louis Vuitton的东西了!不如我们也来掺一脚,小小投资一笔,一起来当他家的股东,滕骐,你觉得怎样?”
滕骐从办公桌后起身,阖上资料,拿起椅背上的手工西服,将椅子推进桌底,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你以为LVMH集团会坐视我们大肆收购他们的股票?”
滕骐偏爱持有公司最高比例的股权,他认为这么做才能确保公司遵照他的理念来经营。
不过要并购具有规模的大公司价格都不便宜,因此当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会退而求其次,选择买进部分股权做纯投资,但那毕竟是少部分。
话又说回来,滕骐相信LVMH集团的负责人,不会希望海曼真的对他们的股票发生兴趣。
“别这么小气,就买个10%来玩玩嘛!”伊斯利不死心的游说。“我评估过了,依照Louis Vuitton在全球受欢迎的程度看来,这支精品名牌可以再红上几十年!”
滕骐用一句话堵回去,“等海曼的帐面净值成长率让我眉开眼笑之后再说吧!”
“真狠!”提议被驳回,伊斯利不由垮下俊脸,两人走进电梯后他还不住碎碎念,“啧,打从睿颖回台湾以后就没见你笑过,活像跑了老婆的丈夫似的。”
听见合伙人这么抱怨,滕骐眼眸中的寒意更甚。
伊斯利愣了两秒,知道自己踩着了他的地雷区,忙陪笑道:“呃……当我没说!”
想起睿颖,滕骐的心口便隐隐作痛。
她是那么善解人意,那么了解他,所以当他允诺艾德会留在英国后,她一句责备也没有,像来时一样孤单地回台湾去了。
两年了,他为了稳住海曼集团,忙得甚至抽不出三天假回台湾看她,所以他只能用金钱弥补她,同时填补自己的歉疚。
这两年之间,他每个月汇给她二十万,可是睿颖却从未动用。
是埋怨他吗?
还是另有原因?
电话中的睿颖总是笑着对他说她很好,平时开销不大也不需要那么多钱,但直觉告诉他,睿颖很不对劲。
向来料事如神的滕骐,首度把握不住她的心思。
“叮”的一声,电梯门向两旁滑开,海曼的两大巨头终于来到顶楼的会议厅。
会议厅里已经坐满海曼的大小股东们,因为大家在今年的投资都赚了钱,每个人脸上都有笑意,但是当大家一看见先走进会议室的滕骐,马上停止交谈,偌大的会议厅迅速安静下来,场子冷到最高点,犹如进入冷冻库。
直到亲和力十足的伊斯利随后也进来,股东们看见他那张可比八月艳阳天的笑脸,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下来。
“布朗董事,怎么绷着脸呢?开心点哪!”伊斯利一掌拍在布朗董事厚实的肩上,笑嘻嘻道:“今年公司又赚钱了,股东分到的红利够你多买好几栋亿元豪宅,多养几打小老婆哩!”
布朗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尴尬得要死,其他股东们则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最后是大家察觉到滕骐冷冽的眼神,才有志一同的止住笑意。
呼~~超级冷冻库又发威了,现场一片冷飕飕。
滕骐走上主席台位置,摊开报告书,对着麦克风说道:“相信大家都拿到一份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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