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凊沂公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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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门,双眼红咚咚的苹儿见着我,委委屈屈地喊了一声小姐,又扑簌扑簌地掉下眼泪。
  好会哭喔,古代一定没泪管阻塞这种毛病。
  “发生什么事情?”我问。
  她转过身去拿巾子,替我把湿淋淋的长发绞干,硬咽道:“没事。”
  刚刚喊得那么急,现在又说没事?我没好气地转了转黑眼球。
  “你不说话,光哭,我会舍不得。讲讲看,我办得到的,就替你解决,如何?”我展现高度诚意。
  “小姐……”才说完两个字,她就跪了下来。“小姐,您救救橘儿吧!夫人要赶她走,可橘儿十岁就被卖进府里,家中已经没有半个亲人,她出了这个门,要往哪里去?”
  “为什么大娘要赶她走?”
  待苹儿娓娓道来,这才知道因为我离家出走,看门的被打十棍,贴身丫头橘儿要被赶走,而苹儿则因为找回小姐,将功赎罪,只被罚没收两个月俸禄。
  不过是出门绕绕,也能绕出这么大的事儿,真是够了。我吸口气,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去见大人的,但当小姐的怎能不为贴身婢女出头,这违反古装剧原理。
  “好,别急,我去找大娘谈谈。”我轻拍她的肩安慰道。
  “不必去了,娘马上就到。”一个娇娇甜甜的声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
  可一抬眼,我对上两道和声音不协调的锐利眼神,心底立刻打了个突。这个女孩长得很美,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倘若不是眼神里满满的怨怼冲淡了几分丽色,是个容易让人怜惜的女生。
  “幼芳小姐。”苹儿低身行礼。
  幼芳小姐?记得苹儿说过,她是我的妹妹,大娘所出。四目相交后,我怀疑起她和我有仇,因为只有仇人才会用这种眼神盯人。
  这就是一夫多妻的坏处,夫人之间争来争去,难保不将这种竞争意识感染给小孩,时间长久,兄弟姐妹之间哪有什么手足情谊。
  我细看她,她嘴边带着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想来,紧接着登场的,不会是个好相与角色,皮得绷紧一点。不知道这家人有没有家暴习惯?这年头搞家暴,可是没有妇幼专线可以报案的。
  思及此,肩膀立即硬两分,背脊挺直,但我尚未就战斗位置站好,一位高贵的妇人已经出现,她一登场,气势就让人畏缩三分。
  是她!不必怀疑,那身端庄富丽的银灰色锦锻长袍,那份冷淡从容的气势,那看着人的清例眼光,让我不自觉地抖落满地疙瘩。
  清清嗓子,我使出这辈子从没用过的温柔嗓音说话:“女儿让娘操心了。”委婉屈膝,我将古代女性的柔顺全力表现。
  “你也知道自己的行径让人担心。”
  她的口气像冰,明明是艳阳天,外面的太阳大得晒人,她却有本事让屋内的温度立即降个十度。若是运几批这种人到二0一0年,冷气机可以停产、北极熊不会淹死、温室效应马上获得改善。
  “女儿做错,请娘责罚女儿,别对下人出气。”吸口气,我把话一次说齐。
  “你以为我是在出气?错,我是在惩罚他们也惩罚你,要你们好好记取教训,别再犯错。”她的声音不大、语调不高,可是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每个字都让我起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我就联想起陆游家里那个拆散他和表妹,让他写出“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的恶婆婆。
  “女儿不懂,还请娘教诲。”
  “人责为债,每个人有应负的责任,若没负好自己的责任,便是欠债。下人们的责任是看好主子!没尽到责任自该还债;至于你,我惩罚的是你的良知,让你为他们的受罚而痛苦,往后你才会牢记住自己的言行举止会牵涉到多少人。”
  哇,好大一篇道理,果然是厉害角色,这种话,我老家的慈禧奶奶半句都说不出来。
  垂着头,我继续装温柔。
  “从你出生开始,就被当成千金小姐,由一群人服侍着长大,双手不沾阳春水,不必卑躬屈膝受人指使,家里供你锦衣玉食,琴棋书画样样学,你以为凭借的是什么?”
  命好?投对胎?大学教授说过,要出人头地得念好大学;想念好大学,得先念好中学、好小学;想在好小学里争出头,就得先去最好的贵族幼儿园排队;想念贵族幼儿园?成,投对胎是重点要件。所以啊,人生的未来取决于落土八字命。
  这是万金难买的真理,但这种话我可不敢在这位看起来很可怕的中年妇人面前说。
  “家里供你这样的生活,你长大了、有能力了,自该回馈家族,而不是学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孩子,满脑子鸳鸯蝴蝶。”
  怎么回馈法?我直觉想问,但东风夫人又抢在前头说话,完全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这次的花赏节对你和幼芳而言很重要,我们家族里出过一个贵妃、两个妃子、五个嫔妃,你们的二姐嫁给二皇子当了侧妃,可惜这几年始终没有产下子嗣……”
  关我屁事,难不成要跟我借腹生子?
  她叹气后续道:“当今皇帝迟迟未立太子,没人知道下一个登上帝位的会是哪个皇子。皇六子和皇二子的母后淑妃,圣眷正隆,但皇后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可皇三子无意朝政,皇四子腿残,皇九子年纪尚小……”她敛眉沉思,显然在为下一场博奕选择赌注。
  她不开口,谁也不敢接话,待她再抬起头时,眼底闪过两道光芒。“幼沂、幼芳,我要你们在众多的皇子中间露脸,为明年的选秀作足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嫁给某某皇子?要是运气好、挑对人,嫁到未来的皇帝,便力争上游,攀登皇后宝座,并努力当一个优质的生产机器,产下一堆龙子龙女,紧接着,提拔娘家哥哥弟弟当宰相、辅国、军机……万一眼光不准呢?一辈子不就毁了!?
  她一定没听过杨国忠的故事,不知道马嵬坡下的杨玉环死得多惨烈。历史证明,嚣张没有落魄的久,人呐,乐天知命才能长命百岁。
  我很想翻翻白眼,但当视线对上“娘”的时候,立即反射性地挂回一张知礼懂事的乖巧表情。
  看吧,我是那种识时务,识到不能再识的女人。
  谁知幼芳竟当场下跪,扯住大娘的裙摆猛掉泪。“娘,我不要!一旦进去那深宫,想再见面就难了呀!芳儿舍不得娘。”
  她说得楚楚可怜,两颗晶莹泪珠从眼里滚下,害我心疼了好几下,很想跳出来,拍胸脯、大声说:“妹子,你别去了,这种小事交给姐姐搞定就成了。”
  后来,苹儿在私下无人时才告诉我,幼芳小姐对表少爷有意思,可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表少爷的心思只在我身上。这也就不难解释她对我的敌意了,自古以来,引发女人相残的症结都是男人。
  幼芳的眼泪让冷然的东风夫人整个人柔软下来,她握住女儿的手,既无奈又期盼地说:“娘知道你的心事,可在我们这样的人家是不成的呀!虽说你表哥是个人才,但终究身无功名,他还不知道要熬上多少年才能考上科考。何况,选秀女是咱们家的荣耀,多少女孩子想有这样的机会还不可得呢!”
  “娘,芳儿想留在您身边……”
  “你别学幼沂夹缠不清,这次的事娘费了多大力气才瞒住你爹,要是一让你爹知道,事情还不知道要闹腾多大,你可别要害了你表哥才是。你知道,你爹爹向来不喜欢你表哥,未来倘若他有心仕途,还得靠你爹爹相助。”
  夫人话说完,幼芳立刻闭嘴,一张小脸上满是委屈。
  太强了!我很想给她拍拍手,利用女人为男人牺牲的高尚情操逼女儿妥协,古今中外,只有这位太太办得到。
  她们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说来说去全是识大体之类的陈腔滥调,我半句都没听进去,只一心想着要在什么时候插进话,把可怜的橘儿救回来。
  好不容易,夫人的眼光又落回我身上。
  心里一咚,我随即扬起笑脸,乖巧道:“娘的训诫女儿懂了,往后再不会任性行事,但能不能央求娘,让橘儿回来服侍我,幼沂保证……”
  “永远不见你表哥?”夫人接话。
  “永远不见!”
  我连考虑都不考虑,答得斩钉截铁,抬眉,发现幼芳用忖度眼光揣测我,于是忍痛掐了大腿一下,拍出两滴泪水,以示心痛。
  “这是你自己说的,假使你说话不算话,我随时让橘儿走。”
  “女儿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人责为债,女儿是该还债于家族,为章家争得一份荣耀。”
  “你能晓事最好。”
  就这样,我留下橘儿,一个比主子还漂亮的婢女,而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救了我一回。我在这件事情上头学会因果,学会在种下因缘之前,要先考虑谨慎。
  第三章 一会深宫
  一袭白底绣银丝长衫,几朵描绘的梨花零散地飘在裙摆间,举步,梨花便在足间飞舞,教人眼花撩乱。上了马车,坐定后,拿着镜子,我慢慢习惯在影像模糊的铜镜里面寻找自己的形影,有难度,但练习久也就惯了。
  “小姐,你真美。”橘儿说着,将我头上几条编缀了银线的发辫拉到身前。
  我抓起来细看,那手工……赞叹呵,这年代的女人,个个手艺高强。
  橘儿才说完,幼芳妹妹立刻开口:“是啊,姐姐美貌天下无双。”
  我的美貌天下无双?这叫做睁眼说瞎话,相信的人一定是脑袋或视力发生重大问题。
  “谢谢妹妹夸赞。”我答得虚情假意。
  “但愿姐姐进宫后,能迷倒众皇子,为章家争光。”
  靠女人争光?章家未免太有出息。不过,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是打死不说的。
  于是,我谄媚地抛出另外一句:“幼芳妹妹,倘若姐姐有幸入宫,为家族添光彩,表哥他……”
  我挤出两颗泪水,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表情,委婉地传达“表哥已是自由身”的消息给她。
  “姐姐真甘心入宫?”她美丽的柳眉皱成一直线,深思眼光望来,似在怀疑我的话有几分真实性。
  “不甘心又如何,这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次离家被找回来,我心底就有了谱儿,表哥与我,此生无缘。”说得够清楚了吧?要吃的话,就自己夹去配啦!
  “若这是姐姐的真心话,那么幼芳向姐姐立誓,会好好……陪伴表哥。”她用帕子按按眼睛,再度看着我时,满目柔情。
  “谢谢妹妹。”我温柔地握住妹妹的手说。
  在这个不熟悉的年代里,多树立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况且,我对那位表哥公子半点意思都没有,拿来当礼物刚刚好。
  “小姐,到了。”马车停下,马夫在帘子外头通报道。
  橘儿和幼芳的婢女小云应声先下车,两人在下面接应。我接在幼芳之后下车,放眼望向前方不远处的仕女们,才真正懂得什么叫眼花撩乱。
  我身上的梨花裙子算什么?眼前的女人,妆化得一个比一个浓艳,那衣裙件件华贵精致,绣凤雉共舞的、描百花齐放的,或全色,或朦染,或镶金嵌银,或缀玉石水晶,她们把最美的衣裳全搭在身上了。
  这些女子们,或艳若牡丹,或娇似芙蓉,或俏比紫薇,或美如蔷薇……“东风夫人”都不出门做比较的吗?还是她脑袋里哪根筋打死结,以为皇子不对牡丹感兴趣,会看上我们这两朵小茉莉?
  “姐姐。”幼芳向我靠了靠。
  很好,现在是姐妹同心的时候。我挺胸,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手上一片湿。这小妮子气焰高、胆子小,标准的没见过世面。
  “没事儿,跟姐姐来。”我领着她往宫门方向走。
  不多久,有太监拿了牌子,对过身份,领我们进宫。
  我们顺着弯弯曲曲的长廊,跟着一群又一群的仕女往前走,终于走进花赏会的园子。园子里万紫千红,百来种花卉一齐怒放,自有一番气势,再兼俊男美女穿梭其间,更是一幅盛世气象。
  “姐姐,我们去亭子里歇歇。”幼芳指指前面的凉亭。
  里面没有人,但亭子外面有几个穿着体面的年轻男子聚在一起说话。
  “好啊。”
  我走几步,回头,发现幼芳被我远远抛在后面。这才想起,我现在不必赶捷运,应该改掉一分钟走一百三十步的超级速度,慢慢学习安步当车。
  “姐姐真心急。”她用绣帕掩嘴一笑。
  心急?喔,她以为我急着对那几个男子释出善意?也好,让她去错认,免得她把我当成表哥争夺战里的假想敌。
  我尴尬地笑两声,放慢脚步,跟在她身边。一路上,指指花、点点草,漫无边际地聊着话儿,好像梨花吐蕊、杜鹃含苞很了不起似的。在我的耐心用罄之前,龟爬速度终于把我们带进亭子里。
  坐下来,不等橘儿动作,我先自行拿起杯子,连续倒了两杯水仰头喝干,喝得紧呀!可放下杯子,我发现橘儿、幼芳和小云都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盯住我。
  又做错了,大家闺秀是不会这么粗鲁的。耸耸肩,没办法,新世界的生活过没几天,我还适应不了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行为守则。
  “呃,我只是太渴。”我干笑两下。
  幼芳、橘儿、小云皆拿起帕子轻笑。说实话,这招最难学,笑便笑还怕人撞见,看来我的新生活还有得磨练。
  我忍不住再看橘儿一眼。真是的,除下这身衣袍,橘儿怎么看都比我更像小姐,为什么爹爹不直接收她当义女,再把她送进后宫,胜算岂不是更大几分?
  “姑娘真豪气。”一个男音突地传来。
  我猛然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孩,眉宇间英气勃勃,宽宽的嘴边衔着一抹笑,大眉、大眼、大嘴,连酒窝都比人家深,显得坦率豁达,亲切可爱。他看起来应该才十五、六岁,身量未足,但我保证,他长大后可不得了,肯定是个万人迷。
  不过……他刚刚说姑娘真“豪气”?我再笨也知道,这不是夸赞之词。这时代,女人被称为豪气,就像我们那个时代被叫做女强人一样,笑两声可以,深层的意思就别往下多想。
  他坐下,拿起杯子细看两眼,再打开茶壶摇两下,闻闻茶香,朝后方点头,跟随在后的太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杯,为他斟上新茶。
  “公子真阔气。”我还他一句,口气淡淡的,不是挑衅,只是打趣。
  他挑挑浓眉,略带兴味地看着我。
  我也挑眉,回望他。他是个好看男生,多看几眼不会教人厌倦。
  “这是百花茶,取春夏二季花瓣烘制而成,茶水温润,最适合用玉杯来饮。”他试着解释自己的阔气。
  “倘若这壶里装的是万艳同杯,须用金杯盛饮,或者是千红一窟,适用水晶杯子,不知道这位小公公的干坤袖可以变出多少个杯子来?”
  好啦好啦,我承认,我就是忍不住想讽刺他的摆阔。财不露白有没有听过?钱是用来花的,不是用来招摇的。
  “万艳同杯?千红一窟?那是什么茶?”他皱起眉头问。
  不好意思,剽窃了红楼梦里面的点子,这就是我糟糕的地方,肚子里有三两酱油,就忙着把瓶子撞得咚咚响。
  “万种花瓣酿的酒叫做……”我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写下“万艳同悲”,“千片红色花瓣熔成茶叫……”我又写下“千红一哭”。
  他看着我,笑容扩大,深深的酒窝冒出来。“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到你手里,就带上悲哀?”
  “你好,花可不好,百花怒放是为了结子成果,繁衍后代,可不是让一群有金杯银杯的人折下来同欢。”
  他听了我的话,敛眉沉思。
  幼芳扯扯我的袖子,我才又记起,与男子高谈阔论不是这时代女子的高竿作法。
  起身,走人啰,再扯下去,说不定我会把波霸奶茶、飘浮咖啡都拿出来讲两轮。
  “姑娘且慢。”男子出声阻止。
  幼芳回头,我只好跟着停下脚步。
  “若姐姐得罪公子,还望公子见谅。”幼芳显示出良好教养。
  “不,我想请教二位是谁家的姑娘?”
  “家父是吏部侍郎……”
  “章大人?”
  “是。”
  “听闻章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通?”
  “那指的是姐姐。”幼芳朝我看一眼,脸红扑扑的。
  他看我,眼底的兴味更浓了点。
  他瞧我有趣,我见他却平平,帅是帅了些,但不过是个小鬼,比我们家双胞胎弟弟还小上几岁。
  “幸会。”他朝我点点头。
  我不回他话,不褔身,扭头大刺刺离开凉亭。
  不多久,幼芳碰见几个熟识的朋友,跟着她们走了,我便带上橘儿四处逛逛,顺便在她身上探听,夫人要我当成目标的皇子有几个。一会后,我得知当今皇帝年四十三,育有二十一个皇子、十二个公主,除去夭折了的四名皇子和两名公主后,还余下十位公主和十七位皇子。
  以皇子为标的,扣掉后面八个未成年的,剩下的九个都是人中之龙,允文允武,志在邦国。最前面四个已经有了功勋,分别被封为端裕王、禹和王、靖睿王和权朔王。
  其中二皇子禹和王是我的姐夫,纳有三正妃和三名侧妃,我二姐幼棋是其侧妃,他在朝中权势颇大,爹爹和哥哥都与其交好。
  端裕王最年长,二十六岁,被封于关州为王。本来那里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却在他的经营之下,风调雨顺,百姓乐业安居,是个相当有能力的皇子。
  靖睿王是嫡长子,由皇后所出,自幼聪慧无比,很得皇帝的喜爱。听说他七岁成诗,九岁能文,十一岁时跟随科考的举子一同缴卷,硬是一让皇帝挑出来点了状元。可惜他生性不爱受拘束,不喜与朝廷重臣周旋,因此虽满腹经纶、才华洋溢,当皇帝的机率却大幅降低。
  皇四子权朔王才二十岁,可是已经带领士兵征服北方部族,他武艺高强、战功彪炳,军功人人称颂,北方居民还给他起了个别号叫做“战神”。可惜,他在上一场战事中意外受了重伤,两腿不良于行,当皇帝的机率一样很低。
  再来就是六皇子镛翔、八皇子镛雍、九皇子镛晋、十一皇子镛梓和十二皇子镛贯。他们虽无功勋,但也尚未指婚,如果在这时候被相中,成为正妃的可能性很高。
  换句话说,我的目标应该锁定在端裕王和六、八、九、十一、十二皇子身上。当然,禹和王也不错,但基于不把鸡蛋放在同一篮的道理,二姐先嫁先赢,我只要负责剩下的部分即可。
  可人算不如天算,万一皇帝继续增产报国,万一他的帝位硬是要传给哪个至今未落土的小皇子,章大人和东风夫人就非得再接再厉,以皇上为楷模,为创造宇宙人类继起之生命而努力了。
  “小姐,我们躲在这里好吗?”
  这会,我和橘儿又寻了个没人的亭子坐了下来。没有金杯玉杯,但茶水一样好喝,而且我热爱甜食,满桌子精致的糕点饼干满足了肠胃,最重要的是,这些全是天然有机、手工制作,不含人工甘味、防腐剂和反式脂肪的甜点,有益身体健康。
  “当然好。”如果我打算阳奉阴违,口头上应承,私底下叛逆的话,躲越远,越不让人看到我,是最正确的作法。
  “若是回去夫人问起的话……橘儿不知该怎么说。”
  “就说小姐我尽力啦!反正这也怪不到咱们头上,那些皇子又没在身上挂名牌、做标记,谁知道哪个是端裕王,哪个是六皇子、八皇子的?”我笑得满脸贼。
  真有错,错在朝廷的行政效率不彰,怎能怨我不够尽心尽力?
  “我看小姐根本不想顺夫人的意。”橘儿嘟起嘴,秋水明眸闪着光彩,声音宛若出谷黄莺,动听至极。
  “橘儿真聪明。”我在她脸上捏一把,吃吃豆腐。人人都爱看美女,我也不例外。
  “橘儿不懂小姐和小小姐心里在想什么。”
  “哪里不懂,说出来,我替你分解分解。”
  “表少爷是好,可再好都好不过皇子呀!光是尊贵的身份,表少爷就远远不及,何况能嫁给皇子是天大荣耀,今日成妃,说不定有朝一日可以为后,母仪天下,名垂千秋。”
  看来东风夫人的观念没成功灌输给两个女儿,倒是全让小婢女给听了进去。
  “傻橘儿,这话是天方夜谭,信不得的。”我捻起一枚桃酥放进嘴里,再喝一口清茶。
  “天方夜谭?”她疑惑地望我。
  “呃……那是一本神鬼小说,意思就是说,假的、诓骗人的。”
  “可二小姐已经嫁给禹和王,倘若禹和王被封为太子,顺利当上皇帝,二小姐不就……”
  “就如何?假使姐夫真当上皇帝,别忘记,他还有其他三个妻子呢!况且到时候,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想把女儿往后宫送,面对众多对手,二姐想一路爬到皇后的位子,可不是生几个儿子就能成事的,后宫险恶,那是机关算尽、捏死几条人命才办得到的大事。就算二姐鸿运当头,真让她捞到皇后当,可那位子坐得长久安稳吗?人无罪,怀璧其罪。懂吗?”
  这几日,堆了满肚子的屁话,也只能对随身婢女说说,在这个世纪,女人能做的事很少,空白时间很长,穷极无聊的岁月,难打发。
  “不懂,皇后的权利很大,二小姐当上皇后娘娘后还会怕谁?就算不能顺利变成皇后,当个嫔妃也是光宗耀祖呀!”
  “人一辈子不过图个吃饱穿暖,何必寻条最辛苦的路走?况要当后妃谈何容易,那是得用身体、美貌和青春去交换的,如不如愿是未知数,确定的是背后的无数心酸无人知。”差一点,我就想唱歌了。心事那无讲出来,有谁人会知……
  “心酸?”矛盾在她心底撞击,我说的话和她的认知差异太大。
  “可不,讨好男人是一门课题,嫉妒又是另一门学问,不动声色除去对手,学问就更大了。”我奸笑两声,吓得橘儿拧眼蹙眉。
  “小姐念那么多书,学习各种才艺,不就是为了讨好夫婿?”
  “错错错错错……”一口气飙出无数个错字,我用手指头在她面前晃。“那是能力,为了谋生、排遣孤寂,跟男人搭不上边儿的。”
  “谋生?小姐是指那些青楼姑娘?那是下等人呐,会被人瞧不起的。”她惊呼。
  “上等下等是人们分类出来的,只要你别瞧不起别人,谁能瞧不起你?何况女人可以做的事很多,橘儿不就是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谁爱当橘儿啊!被使唤来使唤去,很辛苦的,只怪橘儿命贱,生错爹娘,这辈子橘儿要烧好香、礼拜佛爷,下辈子说不准儿就能投胎当小姐。”
  我笑笑,她根深抵固的观念,任谁也扭转不来。叹气,我道:“苦了身体,自由了心灵,何乐不为?何况,古今将相今何在,荒冢一堆草没了,名垂千秋?省省吧。”
  “说得好,好个精辟言论。”一名男子声音传来。
  我回身,看向走进亭子里的男人,他正拍着双手走向我。
  这个男子……口耳眼鼻,五官无一不佳,尤其那一双流光溢彩的桃花凤目,更是形容不出的风流俊俏。
  我双目瞠直、嘴巴合不拢,这么好看的男人,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是不是山好、水好、空气好、食物不受污染的关系?怎么这里的男儿个个俊逸帅气、卓尔非凡?刚才那个玉杯弟弟已经是八十分高标了,这个更是逼近百分的花美男,害我心脏狂跳,血压飞高。
  居然会有男人帅到让女人缺氧,我要是有本事把他们全引渡到现代去,大可开一家经纪公司,培养一群F4、棒棒堂……
  “姑娘。”花美男面若冠玉,神采飞扬,一派俊秀斯文的口气,更让人沉醉不已。
  “叫我章幼沂。”我下意识反应。
  “好,章幼沂,你的口水快流下来了。”他笑着提醒。
  猛然清醒,吞回口水,我极力装出端庄贞贤模样,虽然似乎有些来不及,但……能演几分是几分吧!亡羊补牢总比不补的好。
  “食色性也,我的口水会让你自尊心大伤吗?”我反问。
  花美男定了两秒钟才回神,他大约以为我会羞愧得无地自容,想挖洞自尽吧,却没想到我还能调侃他两句。
  “为什么我要自尊心大伤?”他问。
  “我夸奖你的美貌,就和你夸奖我孔武有力一样,多少伤人心。”
  他听完,仰头大笑。“有意思。”
  “这是赞美?”我偏了头问。
  “不是吗?”他反问。
  “我以为美丽聪慧、知书达礼,才是赞美。”
  “如果我夸奖你美丽,你不会觉得被讽刺的话,好,章姑娘,你很美丽。”
  这、这……他一定是辩论社出身的!我还想跟他针锋相对个几句,就有人插进话来──
  “在这里、在这里,六哥、九哥、十一哥,她就是我说的那位姑娘。咦?三哥也在!”一串话打断了我和花美男的对话。
  我回头看看来人,忍不住叹气。是他,领队的正是那个很阔气的小鬼头,此刻他正意气风发地走向我。
  方才他的口气,实在很像动物园里的解说员:“来来来,往这里看过来,这就是我说的台湾猕猴,杂食性动物……”
  见状,橘儿拚命给我使眼色、扯袖子。
  我坐得好好的,很不想站起来,但于礼不合,我懂。起身,躬身万福,不是太情愿。
  “姑娘是吏部侍郎章大人的千金?”温和六哥说。他满眼笑意,是那种一见就让人想亲近的人物。
  “是。”
  “听说姑娘琴棋书画样样通,不知道可否为大家凑兴?”被唤九哥的男子走到我面前,不客气的眼光打量得我不舒服。
  话说完,他身后好几个太监婢女向前一步,有人手上拿琴,有人拿笔墨丹青。
  怎么啦,考校起武功来了?我翻白眼,眼光一闪,接触到花美男的目光。
  他莞尔一笑,道:“各位弟弟,你们是无缘见到章姑娘的文采了。”
  “为什么?”九哥问。
  “因为章姑娘的才艺不是为了讨好男人而学的。”
  偷听人家说话已经很不厚道,还给我抖出来?我丢给他一个挑衅眼神。
  “我看是传言过盛,名不符实吧!”九哥接话。
  他们都在等着看我怎么回答,可我就是不动如山,只是回眸看他们,巧笑倩兮。
  传言?谁爱传谁去传,干卿何事?我这个人啊,不爱虚名。
  “小姐……”橘儿在我耳边低言。“夫人要您露脸。”
  我摇头。对不起,台湾猕猴今天不表演吃香蕉。
  “十二弟,你不会认错人了吧?人人都说章家千金心灵手巧、饱读诗书、才情高,应该不会是这个模样。”九哥的浓眉一挑,脸上写着“有种就放马过来”。
  那叫激将法,我明明知道,可心底就是受不得激,硬是挤出话:“公子一定没听过,章家千金心灵手巧、饱读诗书、才情高,只和言之有物的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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