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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龄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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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湘梨的心思可没姐姐那么复杂,只单纯的道:“这有什么好烦恼啊,直接去问他不就成了?而且不管姐夫喜欢你哪一点,他对你很好总是事实,你就放心接受啊。”
  “我也想问他呀……”可范竣希离家后,至今尚未返回,她想问也找不到人问。
  苏绢萍突然觉得心中有几分不快和委屈。
  那可恶的范竣希到底想怎样,怎么可以撩拨完别人的心思后就这么跑了,害她这几日心里都是他的身影,时不时就想起他的话语,无法平静。
  “夫人。”突地,随着叫唤,青儿远远的朝她奔了过来,满脸笑容的道:“老爷回来了!”
  苏绢萍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范爷回来了?”
  青儿觉得苏绢萍对自己丈夫用这么过分生疏的称呼有些奇怪,不禁愣了一下,但她很快的点了点头,“是啊,才刚到呢,此刻人便在正厅……”
  苏绢萍没等她说完,便匆匆往正厅的方向走去,甚至忘了一旁妹妹的存在。
  被抛下的苏湘梨和青儿错愕的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她才笑道:“不好意思,我想姐姐大概是太思念姐夫了。”
  “哦,原来如此。”青儿一愣,随即笑眯眯的道:“哎,夫人走得太快了,我还没跟她说,表小姐这次也随老爷一起回来了呢!”
  “表小姐,那是谁?”她好奇的问道。
  “就是宛茵小姐,是老爷的远房表妹。”青儿热心解释着,“表小姐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呢……”
  急忙离去的苏绢萍自是没听到青儿和妹妹的对话。
  若换作过去,她是怎么也不可能一听到范竣希的消息就这么急巴巴的赶去,这回全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好,她记上了心,又近半个月不见,她早积了一肚子的话想问他、想对他说,因此一得知他回来,便立刻迫不及待的想见他。
  而也或许,她不了解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她的思念,原因并不是那样简单……
  当她准备踏进正厅时,突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女声,让她直觉的顿住了脚步,躲在厅外偷听。
  “不管啦,表哥你先前明明答应过我的,现在怎么可以反悔?”
  那女声充满着撒娇的感觉,令苏绢萍怔住,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见熟悉的男声响起。
  “我若知道你是拿去做那种用途,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哎哟,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啊,你可是个商人,不能言而无信啊。”女声娇嗔着,还在继续游说,“而且人家生意做到一半,你该不会就这样看着我因为没材料而不得不关店吧?”
  “你可以改卖别的。”范竣希的回答非常简洁有力。
  苏绢萍觉得两人对话异常亲密,心中正疑惑女子的身份时,忽然想起先前听说过他有个远房表妹,难道就是这位?
  她好奇的探头张望,见一名娇俏的红衣女子正拚命揪着范竣希的衣袖,娇声恳求,只差没整个人巴住他手臂不放了。
  “表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店里生意能那么好,就是因为能卖别人卖不了的东西,要是改卖其他东西,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的。”
  苏绢萍看得有点傻眼,她在这时代活了十几年,还真没见过个性如此外放活泼的女子。
  就算他们是表兄妹,也不能这样拉拉扯扯的吧,她心中莫名有些不满。
  “如果你只有卖冰生意才会好,改卖其他的就不成,那你显然不是经商的料,还不如早些放弃的好。”范竣希扯回自己的衣袖,“你也差不多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有看上什么好物件,不妨和我说说,别再净想着做生意。”
  “我才不要嫁人呢!”沈宛茵轻哼,“还有,表哥你别随便转移话题,我冰店开得好好的,又赚了那么多钱,为什么不支持我继续开下去?”
  冰店?苏绢萍一怔,随即想起先前看到的那家“茵茵冰铺”……该不会就是这个表妹开的吧?
  “哦,你真觉得自己赚钱了?”范竣希睨了她一眼。
  “当然啊!你看冰铺的生意这么好,水果又没多少成本,就算加上铺子和伙计的工钱,店里每个月依然获利惊人呀。”沈宛茵理直气壮的说着。
  “你没把冰的成本算进去。”
  “哎,冰哪要什么成本,冬天摆盆水在那儿不就会自动结成的吗?”沈宛茵颇不以为然。
  她的冰都是取自范府的冰窖,他们在冬天就备了许多冰块放进去,以便在炎热的夏天使用。
  “怎么不用?储藏的冰窖不用花钱打造吗?穆国夏天炎热,只有大户人家才有办法建造冰窖,而家里没有冰窖的人家,一到夏日,便是捧着大把银子都难求到一块冰。”范竣希淡淡分析着,“以你卖冰赚得的收入,便是赚几十年也建不出个足够储藏你卖一整个夏天冰的冰窖。更何况你若把冰窖里的冰统统卖了,府里要用怎么办?”
  苏绢萍听着他的话,深思了下,觉得颇有道理。
  冰铺的生意有多好,她是见过的,连她都有些心动,想着若有财力也要仿效,更别提一般人都会见猎心喜,想狠狠捞一笔。
  但范竣希却看得很远,他表妹只见表面上冰铺的生意好,却没想到背后这冰窖的建造花了多少成本,若不是有范竣希这第一富商撑着,那茵茵冰铺根本不可能开得成。
  那些看似不起眼的冰,在这时代、这季节,只怕是比黄金还珍贵。
  没人会把赚钱的生意往外推,不过范竣希显然是有眼光的人,他不让沈宛茵拿府里冰窖的冰去卖,自然有他的考量。
  “府里才几个人,哪用得了那么多?”沈宛茵显然仍不大服气。
  “你表嫂禁不住热,府里总要多备一些冰。”范竣希不为所动,“总之我仍是老话一句,你想做什么小生意我不会拦着,只是别再卖冰了,你若是缺钱便来跟我拿,亏了也无妨,赚了的钱就自个儿留着当嫁妆。”
  他对这个表妹可真好呢!苏绢萍心中忽然多了几分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滋味。
  不过她也没忽略他提起自己的部分。
  现在回想起来,这阵子她常待的地方,确实都摆了许多冰盆,想来都是他吩咐的,意识到他对自己的体贴后,心里原先那份微微不舒服的感觉立刻消散,升起一丝甜蜜。
  “我、我又不嫁,要什么嫁妆……”沈宛茵还在嘀咕抗议,“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都还没好好谈场恋爱,才不想这么快就跳进坟墓里。”
  沈宛茵的话,令躲在门外的苏绢萍惊讶不已,忍不住想上前问她那句话是哪听来的,却未注意到脚前的门槛,一脚狠狠的踢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让厅里的两人诧异转头,便见一个女人正抱着腿蹲在地上。
  “痛……”苏绢萍再也顾不得偷听,她抱着不小心踢到门槛的脚,疼得都快飙泪了。
  “你是谁啊?”沈宛茵皱眉瞪着她,“你鬼鬼祟祟的在这,想干么?”
  苏绢萍此时脚痛得要命,哪还有闲情逸致理会她。
  而且……此刻她脑袋里全是她刚才的那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这时代有这种说法吗?
  还在疑惑着,突然有个男声自她头顶上方极近之处传来——
  “你还好吗?伤着哪了?”
  她一怔,才刚抬起头,便见范竣希已蹲下身,在她开口拒绝前,伸手抚上她受伤的脚。
  第5章(1)
  虽然苏绢萍说自己没什么大碍,但范竣希仍坚持找来大夫替她诊治,确定她的脚只是瘀伤,没其他问题,且瘀伤几日便会消褪,他才不再担忧。
  在诊治期间苏绢萍一直偷觑着他,两人分别十几日,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重逢,虽然多少有些尴尬,但内心也有几分喜悦。
  他确实是关心她的。
  “表哥,不和我介绍一下表嫂吗?”眼见范竣希一看到妻子就完全忘记自己的存在,沈宛茵见大夫离去后,终于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
  “你在见着我之前不都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还要我介绍什么?”范竣希瞧都没瞧她一眼,反倒是转过头对苏绢萍道:“这是我的远房表妹,沈宛茵。”
  苏绢萍向对方点了点头,轻唤了声“宛茵”后,便没再多说些什么了。
  她活了三十多年,看尽人情冷暖,尽管沈宛茵已尽力掩饰,她仍轻易看出对方隐藏的敌意。
  她不知道被敌视的原因,也无意探究。但看在范竣希的面子上,她愿意维持礼仪和基本的友善,但要她讨好沈宛茵……就算了吧,毕竟人家不想和她亲近,她又何必拿热脸贴对方的冷屁股。
  而范竣希显然压根不在意她对沈宛茵的态度,只是皱眉看着她,“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他语气里不容忽视的关切,令苏绢萍收回本来放在沈宛茵身上的心思,心尖微颤。好久了……好久不曾有人用这种带着关心的责备和她说话。
  虽然理智要她最好先和范竣希将话讲明、弄清他对自己的心思,即便是喜欢,又是为什么,再决定如何应对。可情感上她却已相信这男人确实喜欢她,并且愿意待她好,令她不由自主的心脏怦跳加速。
  “哪、哪有每次?”她感觉自己的脸正发热,声音不自觉的慢慢低了下来,“也不过就两回……”
  范竣希瞧着她双颊微泛红晕,带着几分羞怯的模样,连日来始终低迷的心情突然好转了许多,看来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
  一旁的沈宛茵见两人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甘心的嚷道:“表哥!”
  “好了,宛茵,你在外游历好些日子,想必也累了,今日终于返回,不如先回房休息吧。”范竣希淡淡下了逐客令。
  沈宛茵连忙道:“我才不……”
  “我和你表嫂也有些话想说。”他打断她的话,不想有人再干扰自己和苏绢萍的相处。
  这是摆明不让她再抗议的意思,沈宛茵恨恨瞪了苏绢萍一眼,跺了跺脚,气恼的转身离去。
  见到她的反应,对于自己被敌视的原因,苏绢萍心中隐约有数。
  范竣希可不知她在想什么,他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这几日在范府待得可还舒适?”可话才刚问完,他便有些后悔了。
  强娶她的自己不在家,她又有妹妹陪着,肯定过得很自在吧?他明知答案,又何苦问出口听她回答?
  没想到她沉默了一会儿后,却道:“你觉得,才新婚三日,你便一声不响把我独自扔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会过得舒适吗?”
  他一震,不可置信的望着那眉宇间隐含着怨怼的娇颜。
  她说的是实话,范竣希知道,他就是有办法分辨她是否言不由衷。所以,她现在是埋怨自己丢下她吗?
  虽然知道她在生他的气,可他却打从心底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欣喜。
  “我以为有湘梨陪着,你应该会过得不错才是……”他哑声道。
  “……她也和我一样,人生地不熟啊,难免会慌张、不安的……”她咕哝着,那语气既像是抱怨,又似撒娇。
  范竣希听着,向来没太多表情的冷脸,唇角不禁弯起一抹像是微笑的弧度。
  没想到一向独立,心防极重的她居然会对自己撒娇呢!
  他能不能假设,这表示她已多少对他有些好感,才会把这一面展露给他看?
  “抱歉,这次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范竣希放软了语气,安抚她。
  “还有以后?”苏绢萍不悦的抿了抿唇,“你先前既然不顾我的意愿便硬娶了我,又口口声声说喜欢,那为何娶了我以后又不声不响的把我扔在家?”
  她不是不晓得自己这番话已逾越了界线,明明他对自己已经够好了,她却看准他不会生气而质问他,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可她非常想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而这也许能帮她早日认清自己的心,给他一个答案。
  范竣希凝望着她的眼神,慢慢变得深情。
  “对不起,我以为……你或许不想见到我。”他轻轻说出了心底话。
  可笑吧?他这老被人说是冷血奸商的穆国首富,竟在乎一个女人的心情至此。
  因为怕自己的存在会惹得她不开心,他便将宅子留给她,自己躲得远远的。这想法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肯定会笑掉大牙。
  不过他现在觉得,能因此听到她语句里透露出极隐晦的好感,就算他成了别人的笑柄也无所谓了。
  苏绢萍的脸蛋更红了些,“那、那是两回事啊!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在新婚的头几日便被丈夫抛下的。”
  “所以你已将我视为你的丈夫了吗?”
  她一怔,抬头对上他炯亮的眼,心跳忽然乱了几拍。
  真是,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他的目光震慑得不知所措?苏绢萍暗骂自己没用。
  “我们……都已经拜了堂,不想承认也不成吧?”她尚未厘清心意,不肯正面回答,只是低头垂眸道。
  她话说得好像挺不情愿似的,但范竣希听得出她并没有那么不甘愿,这份认知令他更为欣喜。
  “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他向她承诺。
  “随、随便你啦!”苏绢萍轻咳了下,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很像怨妇,脸上的红霞因困窘而更深了。
  范竣希觑了她好一会儿,忽地想起某件事。
  “差点忘了。”他自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这是给你的。”
  苏绢萍疑惑的接过那古朴的木盒,带着几分好奇打开了它。
  里头静静躺着一支木簪。
  她对木材没有研究,自然不晓得它是由什么木材制成,然而一从盒中取出木簪,她便嗅闻到一股郁沉甜美的木头香气,显是用极好的木材制成的。
  这木簪拿在手里比想像的沉了些,造型典雅,上头没有多余的花样,仅简单镶了两枚小巧却莹白圆润的珍珠,簪身偏红褐色,整支木簪有着如波浪般的美丽木纹。只一眼,她就立刻喜欢上它。
  “要不要戴戴看?”范竣希没忽略她脸上欣喜的表情,心也慢慢定了下来。虽非名贵的金银或玉制成的簪子,可它的色泽造型皆极美丽,适合淡雅的她,他才买下。
  苏绢萍犹豫了会儿,将簪子递给他,“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无论如何,自己这后半辈子已注定要和他绑在一块儿,那么便从此刻开始多和他培养感情吧。
  果然,他如她所料的扬起唇角,接过了簪子,不甚熟练的为她簪上。
  “很好看。”他说着,取来搁在桌上的镜子递给她。
  苏绢萍好奇的瞧了瞧镜里的自己。
  其实他的技术不大好,那簪子别得有些歪了,不过看起来的确很别致。
  “真的很好看,我很喜欢。”她忍不住又摸摸那根木簪,诚心道:“谢谢。”
  “你喜欢就好。”
  见范竣希将镜子放回原处,苏绢萍却突然想起那表妹的事儿,于是试探性的问道:“咳,范、范爷,宛茵……看起来是个挺有主见的女孩啊。”
  其实她真正想知道的是,沈宛茵是不是同她和妹妹一样,都是穿越来的,否则该如何说明那些跨时代的“发明”以及“创意”?
  只是这种事范竣希未必会知道也不能直接问,只能拐弯抹角的打探。
  不料男人觑了她一眼,竟直接略过她的问题,“难道你打算就这么一直唤我范爷?”
  “啊?”不然要叫什么?老爷?夫君?苏绢萍思索挣扎了好一阵,最后才妥协的含糊唤了声“竣希”。
  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他要是还不满意,她也没办法。
  所幸男人似乎挺喜欢她这么叫的,原先略蹙的眉很快松了开来。
  “宛茵是我的远房表妹,我和她不算亲近,我只是瞧她父母双亡,一个女孩儿日子难过,才接她来照顾,你若不想和她往来,也无须勉强。”他的心情好,自然也就有闲情向她解释两人的关系。
  他的话说得很清楚了,他照应沈宛茵仅是责任使然,她不必为了他的面子,特地与宛茵交好。
  虽然苏绢萍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不过这话由范竣希口中说出,自然又有另一种意义。
  那就是对他而言,她这“妻子”远比“表妹”重要多了。
  “我只是觉得她性格挺活泼,和一般女孩不大一样。”心中虽喜,苏绢萍却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斟酌道:“而且先前青儿告诉我,这镜子是宛茵发明的,她真是聪明呢。”
  “宛茵从小便是这样,老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脑袋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念头,你若不习惯,别理会她就好了。”范竣希的语气极淡,像是一点儿也不把宛茵伟大的“发明”放在眼里。
  她听了却感到有点奇怪。照理说依他的商人本色,这种拿去卖可以赚大钱的东西,他怎么会没让它在市面上广泛流通呢?
  就算制作镜子的成本极高,也一定有买得起的人。况且物以稀为贵,制造的量少还可以顺便哄抬价格,这和冰品不同,实用性较高,应比较有销路。然而范竣希却似乎不在乎,真的很奇怪。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几乎可以确定沈宛茵不是这时代的人,而是与她和小梨一样,均是从未来穿越至此。
  “倒不是不习惯啦,只是挺佩服她的聪敏而已。”她随口答道,“家里多个人也好,或许会热闹一些。”
  “你若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也别勉强自己配合她。”范竣希点点头。
  他对沈宛茵虽然存着一种责任感,总觉得该好好看顾她这辈子,可真要说有什么情分,只怕是少得可怜。
  如果日后绢萍和宛茵处不来,他绝对是二话不说将宛茵送走。
  苏绢萍望着他,弯弯的柳眉轻挑,终于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为什么你总怕我受了委屈?”
  若不是喜欢她,她实在想不透他为什么要如此费心思。
  但若说他喜欢她……她还真不明白这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开始的。
  范竣希的唇微微一动,正想说些什么,房门口却传来于管家的声音。
  “老爷,富满楼的许老板突然来访,说有要事想和您商议。”
  范竣希闻言不觉蹙眉,因被打扰而不快。
  当他正想说不见时,苏绢萍却道:“既然有人找你谈生意,就快去吧。”见他还一副不怎么情愿的模样,她补上一句,“我又不会跑了,若有什么话,晚点再谈也不迟。”
  他听了,这才慢慢的站起身,却又调侃道:“那你好好休息,别再磕碰到其他地方了,否则李大夫一大把年纪了,可撑不住这样不断往返医馆和咱们府里。”
  她脸一红,噘嘴道:“知道了啦,你还不快去?”
  于是范竣希笑着离开了。
  苏绢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男人的心思其实也挺好猜测的,根本没有自己原以为的那般莫测高深,他心里最在意的便是她,做什么也都先想到她。
  她想着,没发现自己唇边泛起了一抹笑意。
  范竣希这一离去,便是一个多时辰,甚至拖过了范府的晚膳时间。
  苏绢萍怕妹妹饿着,便要妹妹先去吃,自己却想等范竣希。
  苏湘梨原先不肯自己先吃,但听说姐姐是想和姐夫培养感情后,立刻笑嘻嘻的单独用膳去,这种当电灯泡的事她才不做呢!
  而苏绢萍又等了一会儿后,终究放心不下,打算亲自去瞧瞧。
  她问出范竣希人在议事厅后,便要青儿与红芳带自己过去。
  然而才走至附近,就听到一阵男人的哀求声——
  “范老板,您这么做岂不是要逼死我吗?您家大业大,这笔款子多宽限个几日……于您也无碍吧?求求您宽限几日吧!”
  苏绢萍停下脚步,见到范竣希正好从议事厅内走出,他身后紧跟着一名神情慌张的福态中年男子。
  范竣希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道:“话我先前已说得很清楚了,一开始就说好下个月还款,不得拖欠,这条件当初许老板不也点头同意?”
  “范老板,这笔款子我下个月是绝对凑不出来啊!它对您来说不过是零头,对我而言却是全部的身家,您就不能再通融通融吗?”
  男人紧抿的唇冷冷一勾,脚下步伐也未停,“这笔欠款虽然对我确实只是个小数目,但这和要你如期还款是两回事。若你下个月还是还不出钱来,便老实拿富满楼抵债吧。”
  由于青儿和红芳是带苏绢萍从后头抄小路过来的,因此正往外头走的范竣希并未发现她的存在。
  青儿原想开口喊人,却被苏绢萍拦下了。
  她静静看着范竣希从未在她面前展露的另一面——这便是那个旁人口中阴狠冷厉、踩着无数人尸骨往上爬的穆国首富……
  “富满楼是我的毕生心血啊!”中年男子颤声道,“您拿去了,我要如何养活一家子……”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当初你拿富满楼抵押借款时,不是早该想到会有今日吗?”
  富满楼老板被他冷酷的言词打击得身子晃了晃,“我、我也不知那潇月楼竟有办法抢走富满楼大半的客人……”
  那间在富满楼隔壁新开的酒楼对富满楼生意所造成的冲击,远超乎他的想像,这阵子莫说赚钱了,连他抵押富满楼借来的钱都赔个精光。
  范竣希冷笑。“既然你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是别继续做生意了吧。不管我再宽限你多少时间,你也胜不了潇月楼的。”
  “不会的!客人们只是一时贪鲜……只要时日一久,大家还是会发现富满楼才是真正的……”
  范竣希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道:“许老板,我劝你还是尽早回去收拾富满楼吧,免得下个月我接收时,你还没整顿好。”
  他这一转头,正好让苏绢萍看到了他那冰冷的眼神。
  她怔了怔,还来不及有什么想法,身后就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
  第5章(2)
  “你看到了吧?”
  她回过头,看到沈宛茵正站在她身后,神色不善的望着自己。
  “看到什么?”她不解反问。
  “表哥就是这样的人,冷酷不近人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算逼死人也不在乎,你知道吗?”
  沈宛茵的目光流露毫不掩饰的轻鄙。她的鄙视不是对范竣希,而是对眼前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表嫂”。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女人配得上表哥。
  苏绢萍瞧着对方,突然很想笑,“喔,所以呢?”
  沈宛茵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不禁一愣,好一会儿才道:“你能够接受这样的他?”
  她自己则是非常崇拜范竣希的手段,毕竟哪个成功的人不是这么往上爬的?但那些伪善、失败的人却只会批判他冷血、奸诈。
  可笑!表哥不偷不抢,每一分钱都是正正当当挣来的,合同怎么打便怎么做,从不坑人。是那些人没本事,才会把全部身家都赔给他。
  然而她能理解表哥,却不认为眼前这个看起来娇怯怯的表嫂能够理解。当然她也不希望她能了解,最好她能因此主动放弃范夫人这个头衔。
  苏绢萍明白对方的意图,她倒也不生气,只觉得同情。
  “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希望我回答无法接受,而和你表哥夫妻不睦?”
  因她直白的话,沈宛茵变了脸色,“我才不是那种意思,我只是要说你、你根本不了解表哥!”
  此话一出,青儿和红芳不免对望了一眼。
  老爷先前可是提醒过她们得好好照看着夫人,莫让她被府里的任何人欺负,但这“任何人”中,不知有没有包括表小姐?
  可话说回来,府里就这几个主子,除了表小姐和老爷外,又有谁能欺负夫人?
  恐怕这嘱咐便是针对表小姐的吧?
  “咳,表小姐,您也是来找老爷的?”红芳不得不开口打岔,希望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免她再说出不妥当的话。
  没想到沈宛茵压根不领情,“我在和她说话呢,你这下人插什么嘴?”
  “宛茵,红芳是我的丫鬟,就不烦劳你费神管教了。”苏绢萍不喜欢她那种高高在上教训下人的态度,“至于你说我不了解竣希……没错,新婚才半个多月,我承认自己根本还不了解他,不过你放心,在往后数十年的岁月里,我会努力了解的。”
  她的语气平静,望着对方的神情彷佛在看个不懂事的孩子,令自小就被当成神童的沈宛茵为之气结,“你……”
  “怎么你们都在这儿?看起来挺热闹的啊。”男人平静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苏绢萍猛地回身,这才发现范竣希不知何时发现了她们,并且朝这儿走过来。
  “表哥,我是来找你问生意上的事……”沈宛茵抢着说话。
  “要不要一起用晚膳?”苏绢萍不理会她,直接朝着男人问道。
  范竣希眼中闪过一抹光芒,勾唇微笑。“好。”
  “表哥?”沈宛茵不甘被忽略。
  “抱歉,我和你表嫂有约。”他淡淡的道,摆明站在妻子这边。
  苏绢萍别过头,以免自己在瞧了沈宛茵难看的表情后,会忍不住笑出声。
  哎呀,他再老是这么不遗余力的挺她下去,早晚会宠坏她的。
  但无法否认,向来独立自主、不爱依赖旁人的她,却十分喜欢他这不讲道理的疼宠。
  成亲半个多月以来,这还是他们夫妻俩第一次单独用膳。
  范竣希用膳时话不多,让苏绢萍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时不时偷觑同桌的男人一眼。
  大概是她偷瞄得太频繁了,最后还是范竣希先开了口,“有话想说?”
  她忙摇摇头,赶紧低头扒了几口饭掩饰,只是没一会儿就后悔了。
  唉,难得有独处的机会,她应该多了解一下“丈夫”才对啊。
  有别于当初被逼婚时的愤怒与不情愿,她现在已认真打算怎么和他一起过下半辈子的可能性。
  虽然心里对他有某种说不清的感觉,可其实苏绢萍并不认为自己已喜欢上他。
  毕竟她活了两世,看尽世态炎凉,就连有血缘的人都如此无情,何况是脆弱的感情?在感情方面她极谨慎且淡漠,无论是上辈子或现在,她真正在乎的都只有小梨一人。
  但就像她过去努力待戴文翔好一样,若范竣希喜欢她,并愿意给她和小梨过着安稳的日子,那她也愿意去了解他、讨好他,好让彼此都能过得更愉快。
  快想吧,苏绢萍,该和他聊些什么好呢?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娶我?”结果她的嘴在大脑反应过来前,率先问出了这困扰她许久的疑惑。
  范竣希举箸的动作缓了缓,像是挺意外她会突然问起这个。
  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方家夫妇来找我,说你希望能进范家大门。”
  他这话说得含蓄,但翻成白话就是,她的舅舅和舅妈直接跑来告诉他,说她苏绢萍想嫁给他。
  以崔氏的个性,不难想像当初她将自己说得有多花痴。
  苏绢萍忽觉头疼不已。
  再看看眼前慢慢吃着佳肴的男人,她不由得一阵愧疚,“对不起。”
  虽然她是受害者,但仔细一想,这男人也不比她好到哪去吧?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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