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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该死的凤-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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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神仙又如何?像这种自毁元气的家伙,神仙也救他不得,除非……

素白的人影像被钉在崖上,面容枯槁。

“先生……”丫头无助地唤。

“够了!”他叱道。“我不想看见你!”

丫头挂着泪,愣愣地看着他走过她的面前,弯腰将那锦凤抱在怀里,然后转身,将要离去。

“先生!你要带他去哪里?”她挣扎着站起来,追上两步。

狐狸的白衣和凤凰的金芒消失在云端,无人答她。

******

巍巍山峦,皑皑白雪。昆仑之巅终年积雪不化。

白衣的狐狸盘坐在山巅之上,怀中抱着那只锦凤。

这地方,五百多年前就想来看看的,可是当年没来成;如今没想着要来,竟不得已地来了。这昆仑山上,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刀割般得疼,果然比不上岐山那样好山好水的所在。

他收了收双臂,将怀中的锦凤抱紧了些。

“都抱了三个时辰了,还没抱够?”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想苦笑,谁料脸被吹僵了,竟笑也笑不出来。“原来仙君也会调侃。”

“我已经将她送回去了。”

“……”他微沉吟,视线缓缓垂落在怀中五彩的锦羽上,“仙君受累了。”

仙君迈步上前,走至他身侧,低头看那凤凰一眼。“其实你不必如此,凤三太子只是伤了元神,息养个千年自会痊愈。”

狐狸缓缓而叹,千年啊,对神仙来讲自然算不得什么。“仙君心里从未记挂过什么人吧?”

仙君愣了愣,“吾心中有苍生。”

“仙君真是天生的神仙,茵陈好生羡慕。”口中说着羡慕,身体缓缓站起,“这就开始吧。”

“怎么,抱够了?”仙君睨他一眼。

他迎着那一眼,终于笑了,“没想到仙君竟是如此刻薄之人。”

一仙一狐,转身向不远处的石屋走去。寒风吹起两身白衣,恍如两只白色的蝶,要在风中化去。

走到门口时,仙君又开口。“你该知道,就算你舍了自己的内丹救他,这家伙未必会感念你什么。”

“看来仙君对如意始终心存芥蒂,三太子在仙界的名声向来不大好。”他的脚尖在门槛上顿了顿,跨了过去。“但我原本就不为让他感念什么,天理循环,若论起前世因果,这是我欠他的。”

那年在杏花林里,这个任性的三太子一股热血冲上头,非要用行雷幡给自己渡天劫。眼看着阴云密布,一个惊雷就要冲着小凤凰的头顶劈下来,他怎忍心袖手旁观?

惊雷过后,如意安然无恙,却把旁边一株成了精的杏树劈成焦土。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那是他拼着全身的法力,强行将天雷移转丈许,谁料,竟堪堪劈在杏花精的原身上。那个天雷果然凌厉,饶是他已渡过无数天劫,依旧在这一搏上耗尽体力,当天回到洞中时精神已不支,休养了一年才驾得起云头。

这是他造下的罪业,的确不该让如意来承受。

“可那场祸事确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任性而为,自然没有后来这些事。”仙君冰凉凉的声音从耳后传来。“追究起来,他也是罪魁。”

狐狸掸了掸桌案,即使上面光洁如新,一丝灰尘也无。他放下锦凤,转身走近仙君,轻轻抬手放在仙君左胸之上,手所触之处,一片平和。

“仙君果然是个天生的神仙。”狐狸弯着嘴角,笑笑地说。

仙君脸上一丝波澜也不兴,“你这样笑起来,果然像个狡诈的狐狸。不过很快就会变成一个奄奄一息的死狐狸了,真是可惜。”

“死倒不至于,不过失了几千年修为,褪回兽身而已。”狐狸收回手。

后来,当狐狸看见那一团白色的光芒从自己的身体里缓缓升起时,他拼尽力气说了最后一句。

“仙君啊,你这昆仑,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群解散,要勾搭请新浪微博关注:鲁女子

天宫的仙使

这天,素月公主来探,澧王府的小院里多了些人声。

“杨不愁,听说你最近几天失了魂了?每天都坐在秋千上发呆?”素月公主站在梧桐树下,摇着纨扇,看着秋千上的人儿。

杨不愁抬眼看了看她,这情形让她想起从前也有个家伙,喜欢摇着扇子,站在梧桐下看她荡秋千,眼眶就有些红了。

“连话都不肯说了?看来真是病得不轻。”公主撇了撇嘴,“我那太子哥哥自从大婚后就闷闷不乐的,你又这么沉默寡言,不会你们俩有什么事儿吧?太子哥哥喜欢你,我可是早就知道的。”

秋千上的丫头摇了摇头。

“喔,越说你沉默寡言,你还越不开口了。”旁边有人送来一把椅子让公主坐下,她翘起二郎腿,盯着杨不愁脸上的表情。“甘州的李知州抗灾有功,被升赏了,不过听说他刚上了奏疏,表示要在甘州那地方励精图治,不愿回京。我说杨不愁,这么蹊跷的事儿,总跟你有点关系吧?听说你捎过信给他,难道是绝交信?”

丫头咬了咬唇,还是不做声。

“哈!连杨不愁都变得这么无趣,这京城还真是没法呆了!”公主的纨扇啪得一声拍在大腿上,起身要走。“今晚我就央着父皇,让他送我到番邦和亲去!”

杨不愁瞠大眼,“番邦?”

“总算开口了?番邦那家伙上个月来提过亲,我躲在远处见过一面,不怎么斯文,却有股子英雄气。母后有些舍不得我,所以父皇还没答应这门亲事。不过现在看来,既然京城里如此无趣,倒不如去番邦耍耍,听说那里规矩少,好玩的地方也挺多的。”公主斜着眼睨她,“到时候记得来给我送行。”

公主莲步款款地远去了。

杨不愁抬眼看看这院子,仿佛没有什么不同,又仿佛什么都不同了。过得还是她小郡主的日子,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太子哥哥大婚了,素月要走了,李状元留在甘州不回来了,那个不顾性命的家伙不知被先生带去何处了。

她又被人抛下不理了。

这几天身子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飞起来,不吃饭也不会饿,不睡觉也不会困。这就是成仙的感觉么?

怔仲间,仿佛听见说话声。

“就是这个丫头?”

“正是。”

声音很陌生,是谁在旁边吵闹?杨不愁循声望去,只见两个人踏一朵彩云,正从空中徐徐降下来。一人银冠绣袍,一人青衣纱帽。

银冠者将她周身打量了一遍,“我说仙使啊,那凤三太子平日里一副眼高于顶,谁都瞧不上的样子,怎么就舍得将自己的心头血给了这个丫头?”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小仙也说不清。”青衣仙使道。

“啧啧啧,你说这丫头的相貌,比之我那银铃妹子如何?”银冠男子又问。

“自然比不上银铃公主天姿绝色。银铮太子今日非要缠着跟小仙来此,就是为了看这丫头的相貌?”

“银铃当年寻死觅活地非要嫁给如意,人家却对她睬也不睬。她若见了这丫头,估计魂儿都要气飞了。你说如意那家伙有什么好?傲慢又无礼,自大又目中无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仙家子弟中都少见这样顽劣不成器的。”

杨不愁听完这话,坐不住了,顺手抄起墙角的扫帚冲了上去。

那青衣仙使眼尖,见势不妙,立刻跳到半空,躲在云头之上。

银铮太子刚要闪身,却不料被一股无形之力拘住,无法动弹,叫道,“谁敢暗算于我?!”语音未落,扫帚就招呼上了身。

“哪里来的恶徒到王府里造谣生事!让你说如意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让你说如意顽劣不成器!……”丫头仿佛突然长了一身力气,扫帚照着那银冠者打去,毫不手软。澧王府里刁蛮的小郡主,此刻才显出真性情来。

直打得银冠仙者狼狈不堪,最后险险脱了身,爬上云头一边远去,一边叫道,“这丫头……跟那如意一样顽劣,两人就是天生一对啊……”

半空中青衣仙者缓缓降下,“仙子息怒,仙子息怒。我是奉天宫旨意,来此传诏的。”

“天什么宫,传什么诏?!”杨不愁叉腰横眉,手执扫帚,当庭立定。

青衣仙者拱手一礼,“小仙乃御前传诏仙使,专职接引成仙之人到天庭受封,登录仙籍。仙子得饮凤凰心头血,已然脱胎换骨,生出仙气,从此后便脱离凡间,受仙界管辖。小仙今日特来接引仙子上天宫当差。”

杨不愁蹙了蹙眉,“当什么差?”

“各宫各殿都没有空缺,唯有御花园缺个扫花使者。”青衣仙者微笑道。

“我呸!我堂堂王府郡主,你让我给人扫地?!”便又挥舞着扫帚招呼上去了。

青衣仙者跳上云头仓皇而逃,走时还不忘远远地喊:“我劝仙子还是好好想想,跟我领受仙箓去吧,抗旨之罪,可非同小可啊!”

那朵彩云渐渐远去。

杨不愁蹲在地上,一肚子委屈。要不是为了跟那人长相厮守,她才不想当什么神仙,可如今那个要跟她长相厮守的人,却不知是死是活,身在何处。

抓鸟的把戏

那仙使想是担着旨意,不敢怠慢,隔了两日又来。依旧青衣纱帽,驾着一朵彩云。

他降在郡主的小院中时,院子里已然陈列严整,候着他了。

梧桐树下,尺来高的小木棍正支着个笸箩,笸箩下面撒着小米粒儿,一路撒到他脚底下,分明是小孩子抓鸟的把戏。小郡主怀里抱着个鎏金錾花,铺锦裹缎的大笼子,坐在不远处的秋千上抬着眼角冷冷地看他。

“仙子真好兴致。”仙使堆上几分笑,指着笸箩下几只正啄米的麻雀道,“这几只麻雀贪食,已误入笸箩深处,此时收箩正好。仙子若再等,雀儿可要飞了。”

杨不愁垂了垂眼皮。“几只再普通不过的凡鸟,有什么稀罕。本郡主要捉就要捉只带仙气的,养在笼子里天天看着,省的这心里空的慌。”

仙使一哂,“这凡间哪有什么有仙气的鸟儿?仙子若跟我去天宫,那仙鸟才多呢。御花园里的奇珍异兽,管教你看也看不完。”

“哦,是么?”杨不愁的口气轻得像飞絮,“那里可有凤凰?”

“仙子说笑了,凤凰是仙禽灵鸟,生来就在神宫里供着的,性子最傲,哪能养在御花园里给人赏玩?若是逢着玉帝宴请八方神君的日子,仙子倒可以远远地躲在后头看上一眼,那些凤凰们的气派啊,可大着呢,光是车辇仪仗就有半里地那么长,掌扇的侍女,吹打的乐师,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杨不愁抱着笼子站起,眯着眼看他:“仙鸟抓不着,抓个神仙关在笼子里也算有趣,你这青衣纱帽,配我这鎏金的笼子,颜色可好看的紧。”

仙使又乘着彩云,一溜烟儿似的飞走了。

杨不愁拎着笼子走到笸箩边,看了看里头吃食正欢的麻雀,有些悻悻然。她估摸着鸟儿越有灵性,便越是挑嘴,不如把今天宫里刚赏下来的贡品果子都拿来当饵。

回身刚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头瞅了一眼那笸箩,觉得有些嫌小,心想,不如让人再做个捉鸟的网子来用。

网子做好那日,青衣的仙使又来了,手里捧着金灿灿一道卷轴,踩着祥云缓缓而至。

猛抬头看见那网,不由得惊退了一步。继而苦笑道,“仙子莫要动怒,你的差事现下已不归我管了,小仙今日来另有要事。”

杨不愁坐在秋千上冷眼看他,并不做声。只见那仙使展开手中的卷轴,高声呼唤:“澧王府千年梧桐玄青接旨。”

梧桐树前白光一闪,现出一个人来,玄衣绿鬓,颌下长髯,向着青衣仙使深揖一礼。“玄青在此恭迎仙使。”

杨不愁有些讶然,她在这院里住了十几年,估不到这院中居然还栖着个树妖。

那仙使继续道,“玄青,天官查你修行一千八百年,到如今妖气已散,功果已成,将你录入仙籍。顾及你原身为木,生根已久,特向玉帝请旨,着你司土地一职,掌管方圆三百里土木精灵。”

这边宣了旨,那边谢了恩,原本就要散了。青衣仙使犹豫了一会儿,却又开口,“玄青啊,今后你我同僚,那日你暗算银铮太子一事,我也不便跟上头说。不过你既然受了仙箓,做事便该多掂量着些,要不然,这些抬举你的可都要担着干系呢。”

玄青堆着笑,连连拱手:“仙使教训得是,玄青今后做事一定先掂量轻重。”

仙使悄悄看了眼杨不愁,摇摇头,叹了口气。又拉着玄青的袖子殷殷地嘱咐了句,“不该你管的事儿莫要插手。”

再过了几天,玄青便明白,什么是仙使口中“不该管的事儿”。

他立在半披霞光的梧桐树下,眼睁睁地看着几个身穿金甲的天兵拘走了杨不愁的仙魂,罪名便是“抗旨不遵,轻慢仙使,藐视天庭”。

丫头临走时,犹不忘喊他把那鎏金的笼子收好。

后来他听说,丫头在天宫里过了堂,被罚去一个偏远所在打扫山门。

作者有话要说:只是觉得,写到这里,应该断一下。字数有点少,见谅。

天际的霞光

天庭中的仙官说,杨不愁虽有仙缘,却未入仙道。

直白些说就是,杨不愁不过是个撞了大运的丫头,虽然喝了凤凰血成了仙,在修炼上却毫无造诣,一窍不通,窥不了天机,参不透仙道。

这次发落她到仙山上受罚,其实也是赐她个修炼的机缘。

据说仙山上住着位须发花白的老神仙,有着无边法力,广大智慧,座下弟子三千,侍者无数。清晨钟楼上传出一十八声钟响,便有蓝衫的弟子们鱼贯而出,在瑶台之下肃然盘坐,等着老神仙登坛讲经。

每当这时,杨不愁便抱着扫帚,傍着山门向下望。曲曲折折的山路似有万阶,再底下就隐没在云雾里,不知通往何方。

常常有山风吹落树上的飞花,沾在她润湿的颊边,红粉绯绯,似一朵桃花妆。

老神仙也好交游,三不五时办个茶会,邀各方仙友饮茶论道。那时节服色各异的神仙们踏着五彩祥云,骑着异兽翩翩而来,羡煞了山上蓝衫的弟子们。

天际突然霞光大盛,彩芒陡升,遥遥地向着山门飞来,片片白云都被那霞光抛在后头。

再近些时,能看见金灿灿的羽翼,摩云蔽日,穿过层层云雾。

杨不愁的眼前一阵缭乱。

“是凤凰!”有人这样喊道。

5一只彩凤穿过山门,落在山阶上,背对着她,化做人身。高冠散彩,锦衣生辉。

1山路上响起一阵喝彩声,震得她心里一阵沸腾。

7她慌忙中扔下扫帚,提起裙摆向那背影飞奔而去,山阶上的落花在脚下飞溅。

z“如意!”她一把抓住那锦衣的袖子。

小面前的人身子微震,缓缓回头一望。

说长眉,凤目,墨发三千。

网却不过是个腼腆的少年。

杨不愁这些天来积在心里一个疙瘩,被拘到天庭时绷着,被发配到这仙山上时绷着,却在这一眼里,砰地一声泄了气。

眼前的少年看她的手顺着自己的衣摆滑落,颓然坐在地上。“仙子可是在等人?”

“……”

“仙子可是在等一个叫如意的人?”

“……”

“可惜我不是,抱歉。”

你当然不是,那该死的家伙哪有这样谦逊的气度。

“在下灵山神宫洛绯。仙子可是在等岐山神宫的那个凤三太子如意?他的名字我曾听过的。”

杨不愁猛地抬眼盯着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她抓着他的袖子问。

洛绯摇了摇头,脸上有些赧色。

那家伙生死不明,连神仙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杨不愁活了这么大,第一次明白原来漫无边际的等待是这么磨人的事儿。凡人等一辈子,还能掐着指头数日子;她现在成了仙,脱了凡骨,前头的日子就算数天上的云彩都数不完。

“仙子,你……别哭……别哭……”一旁的腼腆少年还在,搓着袖子不知所措。

如意何时有过这种情态?越发地不像了。

她想家了,可是不会驾云不认路,回不去;她想爹爹了,可是爹爹们都不知道她身在何处;她想那个人了,可是那个人连个影儿也不见。

她不想做什么神仙,可是没人懂她的委屈。

自从成了仙之后,很久没这样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她睁开红肿得如桃子般的眼睛,眼前万级仙阶,巍峨山门,昨天竟是坐在石阶上就睡着了。

山风吹着飞花又落了一地,将山门下染得一片绯红。

“仙子醒了?”

耳边蓦然有响动,杨不愁惊得猛转头。

“仙子昨天一直哭,不肯休息,不得已才用了些法术。”那叫做洛绯的少年一脸歉疚,颊上有些飞红。顿了顿又道,“见谅。”

杨不愁低下头去,听见那少年又道:“仙子莫要再悲伤,洛绯要去拜见仙师了,告辞。”

身后响起轻缓的脚步声,没入晨雾里。

山道上渐渐有了行人,晨曦越发灿烂起来。过不多时,天边骤然霞光一闪。许是那灵山的小凤凰洛绯已经见完了老神仙,启程回灵山去了。

杨不愁伸个懒腰,吁了口气,拾起扫帚,往那落花处轻轻扫去。

石阶顺着山势蜿蜒而下,她一边扫一边迈着步子往下退。退了约莫三四阶,听见身后有人说话。

“杨不愁,我让你当神仙可不是让你来这里扫地的。”语气倨傲而无礼。

她僵直地立着,像被人钉在地上,瞬间便拿不动扫帚了。

接着身后便有人偎上来,将她抱在怀里。“你要真爱扫,那便跟我去岐山扫。喂,那群小道士!去跟你们家老神仙说一声,人我先带走了,今日仓促,没准备花辇和彩礼,回头再送帖子来,叫他到时候记得去岐山神宫喝凤三太子如意的喜酒!”

她扭头看了看远处,那叫做洛绯的小凤凰正从山顶大殿上下来,锦衣的身影模糊成一片。

“怎么又哭?难道是嫌弃我一身的狐狸味儿?”那人又别扭地道,“那臭狐狸也没问我愿不愿意,就硬是化了他的内丹给我补元气,你若闻不惯,回头我多用些熏香就是。”

她摇了摇头,紧紧地攀住他的脖子。

“如意,你可回来了。”

后面的事,已无需再写了吧?

(完)

作者有话要说:文不算长,写的时间却不算短,把我的人品都给写没了。我若要靠这个吃饭,一准儿饿死。

番外慢慢加,客官们慢慢看。交待些配角们的后话,不看其实也不影响对剧情的理解。

神仙文写过了,以后不想写了,争取换个题材。

番外之绍恒一

绍恒一

彼时我被夺去内丹,锁在黑水河底,承蒙了昆仑山上白鹤仙君的照拂。到后来找回内丹,恢复我行云布雨之能,也是白鹤仙君不辞辛苦,四处奔走之功。

父王说,万不可忘了人家的恩情,得闲时常去昆仑走动,如若那仙君有什么差遣,也好效个犬马之劳。

切,我又非犬非马,我是条龙。我不仅是条龙,我还是黑水河的河君。

不过白鹤仙君的恩情,本河君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今日奉天庭旨意,在甘州一带施了场雨。时值三月中,正逢谷雨节气,雨生百谷,清净明洁。我卯足了劲,于一片风雷之中降下倾盆大雨。在黑水河底憋闷许久不得行雨,再出来施展时便总想着要尽兴一番。

我看那田里秧苗皆受这雨水滋养,棵棵翠绿,片片油亮,不由得有些得意。正在兴头上,突然身后有人拽我。

“五公子,已够了,已够了,快快收了法术吧!”

我回头看,老鼋正一脸焦急。

这老鼋本是父王座下,渭水府的卿相。自从我成年后被封为黑水河君之时,父王便命我将他带上,意思是说我性子莽撞,惯常招惹祸端,有人看着点他也好放心。

我看了看雨量,已有三尺三寸二十六点。

玉帝敕旨,今日布水三尺三寸零二十六点。

我心里一惊,急忙收雨。

奉旨行雨是关系到项上龙头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父王派老鼋跟着我,就是为此。这些年幸好有他及时提醒,才不致错了点数。

我伸了伸懒腰,看一眼雨后碧蓝碧蓝的天空,心怀一阵荡漾,就要奔着那道彩虹飞去。身后一阵大力拉扯,果然又是那老鼋。

“做什么又拉我!”我心里有些不耐。

老鼋垂眼道,“五公子,龙王有命,非有旨意邀约,不许你擅入天庭。”

我翻了翻白眼,想着父王吹胡子瞪眼地说“让那个惹祸精给我离天庭远着点”。

自从出了那档子事,全家都如惊弓之鸟,哭着喊着不让我上天。唉!想看个彩虹都不行。

我冲他摆了摆手,“好吧好吧,那我不去天庭,我去昆仑看望我的救命恩人总行了吧?”

老鼋这才垂手让开道路放行。

我拎着一串河鲜上了昆仑。

昆仑山上的生活极清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难得那白鹤仙君能住得下去,还一住就是几千年。

白鹤仙君遥知我要来,已在门外等我。彩虹下白衣如雪,面容依旧清冷。近看才发觉,他臂弯中抱着团白色的物事,似要融进一袭白衣里。

“哟,仙君怎么养了只狐狸?”我伸手到他怀里,拽了拽那白狐的耳朵。白狐缩了缩,依旧闭着眼不看我。

仙君领着我进屋。“一个人久了,有时还觉得怪冷清的。”

“仙君若寂寞,不如去我那黑水河府同住?我也多个人说话。”我这话是真心相邀,那老鼋每每抬出我父王来压我阻我,我心里有些不大待见他。仙君虽清冷,若有他在,老鼋要给我留几分面子,料也不敢怎么管我。

“多谢河君盛情,只是我若离了昆仑,在哪儿都住不惯。”他伸手取过那串河鲜喂了狐狸,狐狸半睁着眼皮,慢慢地吃着。

仙君话不多,我坐着有些尴尬,搜肠刮肚,总算想起一事来问他。“听说岐山神宫要办喜事,三界各宫各府都送了喜帖,仙君可曾收到?”

仙君脸上微微一凝,用手轻轻耙着那白狐的毛,那白狐的身子抖了一抖。“已收到多日了。”

“哦,那正好,不如你我同去?”正好借此理由撇了老鼋。

“我意思要去,”仙君继续垂着眼理那狐狸的皮毛,“只怕有人不愿去。”

我瞪大了眼,又伸手揉了揉眼眶,依然能看到仙君勾起的嘴角。若我没听错的话,仙君的口气里……似乎……带着一丝嘲弄?

作者有话要说:未完待续

番外之绍恒二

绍恒二

岐山神宫的婚礼办得异常盛大。各府各洞的神仙都派人来贺,连玉帝都派来仙使赐了一对夜光杯。

传说那新娘子原本是个凡人,喝了凤凰血成仙的。没想到那如意平日里派头十足,竟为了个女子舍得自己的心头之血,元气大伤,差点又变回蛋壳里去。

我生来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啧啧……

如意这小子,虽然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在三界里倒是颇有女人缘。不就是一张脸长得好看么,女人啊,真是肤浅,不知道像本河君这种霸气又不外漏的,才是良婿。

我在席上一边喝酒一边黯然伤神,突然听见耳边闹闹哄哄推杯换盏的鼎沸人声里响起一声高叫。

“走,咱们闹洞房去!”

我不用抬头,光听这声音就知道肯定是碧龙潭的那个银铮在叫唤。唉,如意这小子今天的洞房之夜怕是不得安生了。当初银铮的妹子银铃公主看上了如意,用尽手段要嫁到岐山神宫,来个龙凤呈祥。后来如意放出话来,决不娶龙族的女儿,这下闹得不仅银铃公主听说后伤心欲绝,各江各海各地水府的公主们一时间也都差点要上吊饮鸩抹脖子。那时节我们家光应付我的那些亲妹堂妹表妹们,就不知下了多少功夫,为了怕她们出事,老龙君们成天央着各水府才貌出众的龙子们互相走动,这才一个一个嫁出去了。现在想想那时的情状,都觉得累得慌。

银铮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给妹子报仇,怎会让如意消消停停地过这一夜?

一旁又有人道,“银铮太子有所不知,那如意今日里在洞房周围布了几十道仙障,连个蚂蚱都蹦跶不进去,你就别白费这心思了。”

众人一阵哄笑。

银铮岂能甘心,“如意才多大道行?我就不信他的小小法术能拦得住本太子!”

“太子还是省省吧!如意这次可是十足玩真格的,除了仙障,四周还埋伏了不少法器,金刚琢,乾坤袋,捆仙绳,满天的法宝都给借来了。你若真要去,只怕讨不了便宜,却要吃些苦头。”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

哄笑声里,我忽然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在自言自语。那音量不高,事实上可以说是很低,可是那么低的声音我却偏偏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因为那声音太不同,仿佛一个嘶鸣的骡马群里,响起了两三声竹哨,清澈,轻灵,柔和而悦耳。

那声音带点疑惑,低喃着,“怎么洞房还要布仙障?”

我猛地回过头去,看见身后一排侧后方的位置坐着个少年,锦衣高冠,眉目异常俊俏,模样里有几分似如意,却较之稚嫩许多,青涩许多,温和许多,让人看着舒服许多。

少年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缓缓抬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便又垂眼,羞涩地像一朵待开的兰花。

我咧着嘴道,“布仙障当然是不想让人看到不该看的事,等你将来洞房时,自然能明白。”

他微张着嘴,脸红得像残阳下的晚霞。

我笑得心情大好,冲他一抱拳:“黑水府绍恒。”

他愣了愣,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灵山……灵山神宫……洛绯。”

我们相视一笑。

快散席时,我匆匆跑去向主人家敬了几杯酒,岐山凤君又说了几句“多谢河君劳神,代问老龙王贵安”之类的客套话。

回到座位,却不见了洛绯。我左右看了几遍,视线所及之处都寻不着他。

宴罢,我辞别了凤君,向山门处走。特特地挑了一条僻静的小道,山风微微地吹着,有些凉意。

经过一处花园时,突然听见有人声纠缠。

“小凤凰你叫什么名字?仙乡何处?可曾婚配?”

我扭头看向那方,花园的不远处立着一座凉亭,飞檐翘角,雕花描金。那亭子里正有两个身影,挨得很近。

“我……”少年窘迫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家有个妹子,才貌端妍,与你年纪相当,若有空闲可愿过府一叙?”

触目是银铮那文绉绉的谗脸,我有些看不下去了,便使了个移形术,拦在他身前。“银铮,人家还是小孩子,你别把人吓着了。你若急着给你妹子找婆家,不如广发招亲贴,以银铃公主的才貌,慕名而来者自然络绎不绝。到时候记得把碧龙潭水府的门槛子加固些,省的经不起这么多人的踩踏,到时候万一破掉了,小心给人说你水府寒酸,无人愿意攀亲。我正好跟洛绯还有急事,就不耽搁了,等你家妹子亲事定了,再去找你喝酒道喜。”

说完,我拉着洛绯的袖子便向山门处奔去。

出了山门,起了云头。我感觉手里的袖子被人从后面扯了扯,听见他用低低的声音问道,“不知河君找洛绯有何急事?”

我回头看着他笑,“笨!我来替你解围的,否则那银铮还不知要缠你到几时。这小子在龙族中颇有些无赖的名气,你想甩他,不易。”

他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多谢河君仗义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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