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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入豪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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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当头,别奢望她能够有再好的表现。
  四年前的悬案,如今总算水落石出,而她也总算死得瞑目了。
  笑睇着坐立难安的庄雪屏,她有股冲动想告诉她,不需介意,毕竟打一开始,介绍宋震远给自己认识的人就是她。
  他们是青梅竹马,她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感恩的是,还好,她把错给凝住了,也还好,他们没有让她真正地成为坏人姻缘的第三者。这样也好,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这刹那,她真的可以学着付诸流水,只是,心底不断抽痛,像是在告诉她,她依然在强忍着被背叛的痛楚。
  耳鸣,头痛,眼前一片花白浓雾,她好想丢下一切逃走。
  从她的角度,她认为自己被雪屏和宋震远背叛了,但在雪屏的角度呢?
  如果雪屏打一开始就喜欢他,就应该告诉她,她可以在爱情萌芽之际彻底摧毁,不留痕迹,但为何雪屏不说?
  脑袋里不断翻跳出不少疑问,但无人能为她解答,她也放弃探索了。
  算了,就算知道了答案又如何?
  他们订婚已是事实,再翻旧帐又能有什么意义?
  算了、算了……
  “二姐。”
  “嗯?”拉回停驻在窗外街灯的视线,羽良秋回头看着站在门边的三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弄了点汤帮你送来。”羽乃冬端着小沙锅走进房,往长桌上一搁。“吃点吧。”
  “我喝不下。”瞧了一眼汤,她乏力地摇着头。
  “喝一点。”不容置喙的,羽乃冬帮她把汤舀好。“菊花香蔬汤,保证喝完之后,你会觉得疲劳尽除。”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疲劳?”她噙笑反问。
  “你自己觉得呢?”
  “……不知道。”接过汤匙,羽良秋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这阵子气色不好。”
  “是吗?没办法,手上有个大工程,不过也在今天结束了,明天开始休假,我会慢慢恢复的。”订婚宴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不是顶清楚,但事后经理对她赞不绝口,她想,应该是圆满落幕了吧。
  她放一个星期的假,这个假是托宋震远的福,要不是他,她也无法放下手中其他案子,当然也挪不出时间度假。
  “我指的不是忙碌的气色不好。”羽乃冬俏脸布霜,不多话,只是淡淡地点到为止。
  羽良秋微抬眼,看着话不多说的三妹。
  她总是静静地在旁观察着,如今特地为她煮汤,怕是她的气色已经糟透了吧。
  “我没事。”漾着笑,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再让家人为她担心。
  “你瘦了。”羽乃冬不悦地打量着她。“瘦了一圈。”
  “刚好减肥。”
  “你什么时候肥过?”她的声音很冷。“我好不容易帮你补回来一点,你又瘦了。”
  二姐的体质让她觉得好挫折,开始质疑自己的手艺是否逐渐退步中。
  看着妹妹懊恼的表情,羽良秋努力地转移注意力。“对了,我明天要回去,要不要我帮你带什么回来?”
  她们的父母在公职退休之后便搬回山区老家,把老旧的老屋子翻修后,一楼充当餐厅,服务偶尔上山的游客,又将后院整理为菜园,收成的蔬果有些会邮寄到三妹所经营的自助餐店。
  “你预定什么时候回来?”
  “我有七天假,所以我应该会在老家待六天吧。”老家在南部的山区,山路崎岖难行,一趟路往返耗时耗力。
  “好吧,到时候你再帮我每样菜都拿一点。”
  “好。”羽良秋呼噜噜地把三妹的爱心汤给喝完。
  “顺便帮我跟庭乐打声招呼,就说我店里要是休息的话,我一定会去看他的。”羽乃冬收拾着桌面,准备出去。
  “他一定很想你这个三姨。”她这个当妈的也觉得很挫折。
  “怎么说?”
  “他想念你的汤。”不是她夸,她家三妹的厨艺一把罩,还曾经多次参加比赛,拔得头筹,甚至有不少五星级饭店想聘请她,但全都被她拒绝,原因在于她厌恶烦杂的人际关系。
  “是吗?那么我来准备一点,明天你带去给他,到时候只要再加热就可以了。”向来微凉的神情浮现了若有似无的笑花。
  “麻烦你了。”太好了,总算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转移话题成功。
  可惜的是,羽乃冬走了两步又踅回。“记得,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大家讨论,不要再搞失踪。”
  砰的一声,羽良秋倒地不起。
  亏她那么用心地引导,三妹还是不忘重点,肯定又是笨蛋小妹在她耳边嚼舌根。
  笨蛋小妹前阵子谈恋爱了,对象是宋震远的好友,而宋震远要结婚的消息也是由此辗转得知,所以当他要订婚时,她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意外竟会是由自己经手办理。
  缘?孽缘呵。
  一切都过去了。她是这么笃定地认为着。
  “她休假?”南部车厂办公室里传来宋震远不悦的吼声。“她昨天明明还经手我的订婚宴,今天竟然就休假?”
  混蛋,难道她是打算利用休假和她的学长计划婚礼?
  想到她将要披上婚纱,想到她含羞带怯的表情不是为他,想到她手里挽的男人不是他,他震得心神欲裂。
  痛恨她要的男人不是他,更痛恨如此介怀的自己。
  她早已经选择放弃,甚至还自私地拿掉属于他们的孩子,也收掉了象征交易的支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的背叛,他该恨她,必须恨她,若没有恨意支撑这副只余空虚肉体的无主灵魂,他没有办法活到现在。
  因为有恨,他才毅然决然地离开这块伤心地,远赴美国留学,因为有恨,他才能在归国之后不去找她。
  但,不期然的重逢,他没有办法欺骗自己毫不在意。
  他在意,他很在意,他在意得快要发狂,尤其当他亲眼目睹她和那个男人亲昵玩在一块时,他的心被妒火烧出一个又一个丑陋的疤,痛得无法愈合,每当相思一起,伤痕便无止境地抽痛着,痛得他无法成眠。
  他该死地恨她,恨她为何不爱他,为何要欺骗他!
  “宋总,真的是很抱歉,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她手上没什么案子……”陈经理在电话那头挥汗如雨地解释着。
  “谁说她手上没有案子?我正打算要把我的婚宴交给她处理,还是说,你们不希罕?”宋震远咬牙吼道。“无所谓,我的婚宴倒也不是非得要在欧悦办不可,婚礼经理人可多得很!”
  “怎么会?”陈经理被逼出一身冷汗。“良秋没说过,所以我不知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跟她联络。”
  “如果她不接,我就不办。”威胁,他使用得很上手。
  “我马上要她销假上班,请宋总等我消息。”
  宋震远不等他承诺,迳自挂断电话,推开门,走到外头。“可以了吗?”
  “总经理,已经都准备好了,但您真的要亲自试车吗?”车厂经理诚惶诚恐地看着他,生怕有什么闪失,大伙要一起回家吃自己。
  “我不自己试,怎么知道这部车的优缺点,又怎么知道要如何推销这部车?”宋震远横睨他一眼,坐上车,扣好安全带,发动车子,闭眼听着引擎运转的声音。
  她说过,一部车子好不好,引擎声是一大重点,声音必须低沉而均匀,带着厚重的音波……妈的,怎么就连这当头也会想起她?!
  讽刺的是,他依旧遵守诺言,成立了宝成的汽车厂牌,当初为她开发的车子,如今却没有她一起试乘。
  “总经理,不要开太远,车子没有挂牌。”意思是说,最好只到外头绕一圈,来回路程不要超过一公里。
  宋震远怒眼横去,不耐地挥手要挡在车头的一干人闪开,而后车子迅速如闪电急雷而去。
  羽良秋开着车,听着耳机里陈经理连珠炮似的埋怨和强硬,教她蓦地将车子停在山道回车处不动。
  “所以说,就是这样子,你马上销假回来。”
  她呆若木鸡地瞪着眼前苍翠的林木,瞪着山壁上头钻出枝头,傲然绽放美丽的不知名花朵,她的心剧烈震动着。
  他要结婚了,真要结婚了,而且还指名要将婚礼交由她筹办……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难道他伤她还不够,非得再下一帖猛药,逼得她憔悴不成人形,他才能感到凌虐的快意?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颤栗不休,觉得严重耳鸣,她听不清楚经理到底又对她说了些什么?
  她的思绪被宋震远完全占据,她看得见的,只有他那一双毫不掩饰恨意的眸瞳,在会场上,冷冷的、保持距离的看着她,像要看穿她的灵活,识破她的挣扎般的锐利,看得她心力交瘁。
  “妈咪。”
  微弱软绵的童音穿破浓雾,敲进她的耳里,拉回她飘远的魂魄,回眼,看着她的宝贝儿子坐在后座的安全椅对她露出骄阳笑花,她的心安稳了一些。
  “经理,抱歉,我人在南部,可能没办法销假回去。”她深吸了口气,觉得思绪清晰了起来,慢慢地再次开着车子准备上山。
  她下山采买了一堆民生必需品,正赶着回去。
  “我知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没关系,你明天再赶回来就好。”
  “不行,我休完假才会回去。”她强硬地应对。
  “良秋,虽然你是我最倚重的经理人,但不代表我会接受你的任性。”陈经理语气一沉。
  她勾笑回道:“如果我这么做是任性,就当是任性吧,如果经理不能接受的话,就把我开除好了。”
  再待下去,也只是问题多多,她不想再跟宋震远扯上任何关系,结婚就结婚吧,那已经不关她的事了,她只要有庭乐就好。
  “良秋……”
  陈经理见威胁无效打算再来段苦肉计时,羽良秋已经义无反顾地切断电话,顺手关机,显示她不愿被人打扰。
  “混蛋!”
  宋震远跳下车,不敢相信车子竟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山道上熄火,而主因竟然是——没油了!
  真教人不敢相信,才跑了三十公里耶!
  原本到底是加了多少油?难怪经理会不断暗示他只逛一圈就好!可车子的性能好坏,不在山路上跑过一趟怎能知晓?
  最惨的是,在山里手机竟然收不到讯号!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手机会收不到讯号?!
  他恼火地踹了车轮一脚,回头往山上的方向看,确定前头没有半户人家,他颓然地回到车上,瞪着一片黑暗的液晶萤幕。
  也许他下一步要投入研究的是,在无油状态下另有备用电源,至少可以由车上的电脑对外发出求救讯号。
  颓丧地走到车外,花亮亮的阳光自叶片间筛落几束,微带暑气的风吹过,林间叶片沙沙作响,地上的光丝也随风在山道间摇曳,听着远处不知名的鸟鸣声,闻着山壁缝不知名的花香飘来阵阵。
  站在几乎没有车辆经过的山道上,静默得没有半丝人声,他突生一种遗世独立的苍凉。
  如果今天有她在身旁,他会陪她去研究那不知名的小花为何恁地清香,会陪她走到更深山里头去寻找发出娇啼声的鸟儿,会……妈的,他在发什么白日梦?为何老是放任她的身形占据他的心神?
  咬了牙,收回心神,不耐地来回团走。
  时间是下午五点二十八分,他预估上一次看到人烟时,已经是十五分钟前的事,以时速七十公里计算,从这里往回走,大概要走十七公里半才能抵达那户人家,以他的脚程,最快大概要三个钟头的时间,到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很好,这条山道根本没有路灯,太阳最晚会在七点下山,到时候没有阳光照明,他要怎么下山?
  要是他没记错,刚才上山时岔路不少,一个不小心迷路,他岂不是要成为山间野人?
  Shit!低咒了声,他靠在车身点根烟,烦躁地吞吐着烟雾。
  偏偏是停在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段,要他在这里等着人烟飘来,可能比中乐透头奖的机率还要低,打从他刚才上山,就没见过半辆车子交会经过。
  该死,他今天是犯煞不成?
  发狠狂抽一大口,像是存心要将胸腔给压榨到最极限,逼到临界再喷出烟雾,享受这近乎自虐的快意痛楚。
  懒懒地瞪着对面的山道,透过扶疏林木缝隙,突然瞥见有抹车影在山道里穿梭。
  是上山还是下山?
  浓眉微蹙,看着那抹车影消失在山道另一头,而后他站到路中间,在心中默算着时间,耳边抓着引擎不断接近的声音,进入最后倒数,他抬眼,等着车子自离他最近的一个转折处杀出,他大喊着宾果。
  宋震远挥舞着双手,示意对方停车。
  羽良秋错愕不已,难以置信那个男人竟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样的缘啊?以往想见他时,不管她怎么找都找不到,如今不想看到他,他倒是三不五时地晃到她眼前。
  他怎会知道她在这里?经理并不知道她位于南部山区老家的地址,他是不可能从经理那里查到任何消息的,可他却切切实实地出现在她车前不到十公尺处,他……是来拦劫她的?还是说……
  “不好意思,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还在想着,他已经大步走来,不断地比手画脚,怕他人会曲解他的说词。顺着他所比的视线看去,瞧见一辆车子停在路边。
  嗯哼,原来他只是车子出了问题,想要找人帮忙,却没料到竟会找上她。
  他应该没料到吧,眼前的状况,真的只是意外。
  只是,等他看到她之后,还想希望她帮忙吗?而且庭乐就在后座,要是被他看穿……犹豫了下,还没来得及下定决心,他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
  “抱歉,我的车子没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话到一半,宋震远惊诧地瞪着她,瞳孔瞬间收缩了下,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遇见一缕快要融进秀山绿林里的美丽幽魂。
  “我可以下山帮你买汽油。”羽良秋耸肩,原谅他无礼的目光。
  “不用。”他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车内,烦躁地点上一根烟。
  这是什么样的缘,可以让他俩在这荒郊野外再碰上一面?
  他承认,他想见她,但又不想见她,他满腹矛盾的愁绪快要把自己逼得巅狂,却还不放过自己。
  羽良秋缓慢地把车驶到他身旁,降下车窗。“这里没什么车子经过。”她可以不理他,但时序虽已进入夏季,可入夜的山区还是带着凉意,况且,他的晚餐要上哪打发?她可不认为他有本事在这山里找到什么食物裹腹。
  忍不住还是会担心他,这是她心底依旧未愈的病吧。
  “我不是遇见你了吗?”就在他停下车后的十分钟之内。
  就不信他会遇不到下一辆车。
  “那是因为我老家在山上,我正要回去。”否则的话,说不定一整天下来也不见得遇得到一辆车。
  “哼。”他别过脸喷烟。
  “妈咪,我肚子饿了~”
  软软的童音传来,教宋震远蓦地回头,如野兽般透着凶光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瞅着车后座的小孩。
  妈咪?他叫她妈咪?
  那个小孩看起来好小,不过两三岁大吧,而他们已经分开四年了,那么……孩子是她为其他男人生的?
  她不愿意生他的孩子,却为其他男人生下孩子……她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到底要怎么才能停止得了体内这份恨意?
  “好,马上带你回家,好不好?”她回头,笑得眉慈眼柔。
  看在宋震远的眼里,却是伤他最深的笑。
  羽良秋压根没察觉他的异状,又问他,“还是我先送你下山?”
  “不用你多事。”话落,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人。
  “这里手机是收不到讯号的!”
  她拉开嗓门喊着,然而他却始终背对着她,置若罔闻,恍若以冷冷背影告诉她,他不屑接受她的帮忙。
  她眉间微皱。“随便你!”她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管他晚上要吃什么,要睡哪里,反正他这个当事者都不在乎了,她这个陌生的路人甲又何必殷切过头?
  第四章
  回到山上,为宝贝儿子梳洗完毕,开心地和父母用过晚餐之后,带着儿子散步一小段路,然后回到房里哄他入睡。
  看着儿子稚嫩的睡颜,麦色健康的小脸有张俏唇,有着浓密长睫,是和他亲生爹地相似到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而最相似的是,父子俩入睡的模样。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还在山下吗?
  饿吗?会冷吗?就算他等到天亮,也不见得有人能够载他下山的。
  就算他今晚不饿,明天一早还是会饿的,对不?
  想着,不禁有点恼。他摆明了不需要她帮忙,她何必去担心他?他想搞颓废,想在车子里窝一晚,饿个两顿,关她什么事呢?
  但……她还是好气自己,为什么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在为他担心?
  受不了自己的心软,她埋进儿子身旁的位置,但一下子又坐了起来。
  去帮他一把好了,毕竟相爱过一场,姑且不论结局如何,也该好聚好散吧。
  顺便告诉他,他的婚礼,她是绝对不会帮他筹备的,不是她逃避,而是她已有其他计划。
  对,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把话说完、把事做完,如此一来,她就不会为了他而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决定之后,换了件衣服,她抓起车钥匙下了楼,绕到后门,开车下山。
  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路灯绕过转折处,灿亮的灯落在停在路边那部宝蓝色跑车,而他,就在里头。
  车子大刺刺地停在路中间,用车灯照着他,她看见他蜷坐在驾驶座上,脸上被外套盖着,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
  不可能吧?这个时间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羽良秋想了下,轻拍车窗,里头的宋震远抬手微拉下盖在脸上的外套,一见是她,随即又拉高外套,显示他不想理她。
  “喂,喂!”拍在车窗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混蛋,她特地为他下山,他竟是这样对待她?她并没想要他感谢自己,但也不需要态度这般高傲,一副她多管闲事的姿态吧!
  宋震远不耐地吼道:“干什么啊?”外套依旧盖在脸上。
  她火大地拉开车门,扯下他的外套,正打算吼他一顿,却瞥见挂在他颊上的泪水,震愕地教她说不出话。
  “你过瘾了?”他的声音低哑干枯,依旧噙着泪水的魅眸在车灯照射下波光交错。
  “我……”她被震慑得无言以对,良久才回神。“什么意思?看见你哭,我有什么好过瘾的?”
  他有时总会吐出她听不懂的话。
  “看见我会为你掉泪,你不觉得快活?”他吸了吸鼻子,抹去脸上狼狈的泪水,寒眸冷凛。
  “为我掉泪?”她一头雾水。“你为什么要为我掉泪?”
  她做了什么?订婚宴不就依他所愿划下完美句点?她还做了什么要他以泪泣诉的事?
  没有。该哭的人是她,而在那段被抛弃的日子里,她确实也哭得够久了。
  “羽良秋,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宋震远火大地下车,硕长精瘦的身形居高临下攫住她的目光。
  “我这么说有什么不对?我都没哭了,你哭什么?”别一脸好像是她做错事的表情,她没有。
  “你有什么好哭的?”他冷哂,好看的唇斜勾着残酷的笑。“被抛弃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哭什么?”
  他薄凉如泉的眸在她面前奔腾出激扬热度。
  “你在说笑?”她声音陡高。“被抛弃的是我!”
  凭什么他老是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她身上?
  “你还不承认?”他挟带浓浓鼻音吼着,恍若是受伤的野兽在暗无天日的暗径里发出悲鸣。“你爱慕虚荣,贪得无厌!”
  “这句话,你给我收回去!”她神色一凛。
  宋震远偏着头打量着她,扯唇笑得戏谑。“你收下我妈给你的一千万,不是吗?我他妈的冤枉你了吗?”话到最后,语调寒鸷邪冷。
  “我是收了,但我……”
  “难怪交往以来,你老是要我放缓脚步,慢慢地说服我妈,说到底,你根本只是想要钱而已,你根本就不爱我!”他老觉得她冷静过分,理智过头,仔细想想,倒像是在上演一出早已排定场景的闹剧。
  太多不利她的证据都指向是她始乱终弃,而她,还想要撇清?
  “你听我说!”听着他自以为是的认定,一道忍遏数天,压抑成形的火焰眼看着要冲出关口。
  “支票你收下了,一千万也在你的户口了,不是吗?”他神色激狂,魅眸殷红得像是要酿出血般。“你不爱我,只是在利用我,想从我身上榨出一点零头,对吧?!你怎么会是这样的女人?甘愿用你的肉体成为陷阱,勾引我上当——”
  啪的一声,羽良秋一个热呼呼的巴掌,打断他还来不及吐出口的中伤。
  她拉开包包,取出皮夹,从夹层里头取出一张收据,丢在他脸上。“是,支票我收了,钱也汇了,但不是汇到我的帐户,而是汇进慈善基金会里,好让这一笔钱替你宋家积点阴德,免得作恶多端,报应不爽!”
  宋震远看着手中的收据,一时心思紊乱,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听她颤着声说——
  “你妈说我跟你不配,拿一千万要打发我走,这些耻辱我都为你忍下了,但不可原谅的是,你居然没有赴我们的约,你让我在那年的九月成了行尸走肉,你让我的心死在那年的初秋!背叛的人是你,你没有资格用那么尖锐的字眼伤我,我要你把那些话都吞回去!”
  她强忍着泪水,晶莹泪水在背光反射的车灯里晕出一缸委屈,目光死寂地瞪着眼前混蛋至极的男人。
  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害得他们母子关系变差,所以她努力地一退再退,不敢奢望他母亲会喜欢她,但至少希望自己不要惹恼她,可她忍到最后呢?事实证明她错得离谱,她根本就不该屈就,不该强求一段不适合自己的婚姻。
  “什么约?”宋震远浓眉紧蹙,不懂哪来的爽约之说。
  “你还想装?雪屏和你妈一起来拜访我,临走之前,我把琉璃星星交给雪屏,要她把琉璃交给你。我以为你会记得我们的约定,你应该会到度假小屋找我,但你却没来,我像个傻子在那年秋天流光了眼泪,等着一个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说到激动处,她抡起拳捶向他的胸膛。“我都没对你兴师问罪了,你凭什么责怪我?明明是你不要我!”
  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痛?她以为四年前大痛一回之后,她不会再痛,不该再痛,但如今掀开伤口一看,伤痕未愈,还血肉模糊地汩汩出血。
  她本来没打算要说的,为何要逼她说出口?
  “雪屏没有交给我。”他任由她捶着,伸出双臂,将她紧搂进怀里。“她没有告诉我,她什么都没说。”
  他的心神狂颤巨震。她刚才说了什么?他听见了什么?
  字字句句的控诉莫不是她爱他的铁证?她没有背叛他,没有抛弃池,她在那时确实是爱着他的,并不是只有他沉浸在爱情海里。
  “……你说什么?”羽良秋顿了下才问。
  偏僻的山道上突地卷起一道风,拂动两人散乱的发,却无法抚平两人激动的情绪。
  他们都沉默了。
  宋震远烦躁地爬着发,撇唇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度假完回来没多久后,有天我妈强迫我立刻出国留学,我原想要联络你,但我妈拿了两张附有你签名的文件给我,一张是银货两讫的切结书,上头写明从今以后不再相见,两人再无瓜葛,而另一张人工分娩手术同意书,则代表你拿掉了我们的孩子……”
  当他看到那两张纸时,心都碎了,痛楚恨意来得凶猛,顷刻将他淹没,他无法思考,不断地问着,她为何要背叛自己?
  在两人爱得正热烈之时,他真的不相信她会选择背叛他,抑或者是,打一开始她就不曾爱过他?
  不管是哪个答案,他都不敢想,所以他逃了,离开这块伤心之地。
  “我没有,那张同意书是你妈捏造的!雪屏什么都没跟你说吗?她真的没有把东西交给你吗?”羽良秋颤声,抓着他质问着,泪水不断地滑落。
  怎么可能?她亲手交给雪屏,她太清楚雪屏的个性,她不可能会蓄意不交给他,难道是被他妈妈发现了,把琉璃星星给抢走?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宋震远抽着气,车灯斜照滑落的滚烫泪水,神色哀凄。“我们到底是怎么了?我们竟是因为这些原因而分离四年?”
  爱得正浓烈,却被人强迫终止,他满腔的爱意不知该何去何从,日日夜夜地折磨着他的灵魂,每想起她一次,总觉得心底又烙下一个伤痕,痛得他不能自己,偏偏他又无法不想念,就这样反反复覆地将他折腾得快要发狂。
  恨她玩弄他,气她不要他,却又好想她,他没有办法理智地控制大脑选边站,只能放任脱轨的思绪再三欺凌着自己。
  每当看见流星雨,想起流星雨,电视报导着流星雨,报章杂志上刊着流星雨,都会令他沉溺在痛苦中无法自拔。而像是恋上了这种近乎自戕的自虐快意,他噙笑带泪把自己逼到发狂的顶点,过后才又发觉自己清醒得好痛苦。
  如今才知道,一切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她并不是不……
  “你还爱我吗?”他声音沙哑低喃着,双手捧着她秀致的瓜子脸。
  还爱他的,是不?否则为何要为他掉泪?为何她的皮夹里头还搁着当年捐款的收据?先不管雪屏为何没把东西交给他,他现在只在乎她还爱不爱他,还要不要他?
  “我……”爱,可是现在还能爱吗?“我们先冷静一点。”
  羽良秋开始怀疑自己这四年来痛恨的到底是什么,直到眼前这一刻,她才发觉那些恨意不过是一团泡沫,一吹则破。他是爱她的,始终如一,但他们却在彼此不知情的状况下憎恨彼此长达四年。
  然而真相大白之前,他的订婚宴可是她亲手主持的,他已经不属于她了,他还记得吗?
  “我无法冷静!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我冷静?!”宋震远癫狂欲毁,不要再强求他冷静,他好痛。
  他们因为一个没有求证过的理由,用恨意包裹着彼此的灵魂,强撑自己继续活下去,以恨为动力,强迫自己咬牙活得精采,可在夜深人静之时,却被寂寞摧残得快要不成人形。
  是谁造成的?是谁让他尝到这份痛的,他非要对方付出代价不可!
  “不要像个孩子。”她深吸口气,安抚着他。
  “不要说我像个孩子。”
  “但你看起来就像是个孩子。”她哭着也笑着,拿出手帕擦拭他脸上横陈的泪水。
  哭成这个样子,泪水恍若泛滥成灾到她心里,抽痛着她无法愈合的伤痕。
  她也想象他一样耍无赖地哭,但是哭过之后呢?现实依旧得要面对,哭到世界末日都无用,不是吗?
  “我爱你,我没有一刻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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