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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结苦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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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两步,她和他保持距离,决意遵奉他的命令,不对他造成困扰。
  “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的脑浆是一片混乱,不明白他高难度的问话。
  摇头,再退两步。
  她不晓得多少公分才算安全距离,但她会尽量保持。
  “对不起。”
  听懂了吗?她的意思是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晓得他有个聪慧亮丽的青梅竹马,不晓得她的爱情是他的困扰,更不晓得她的喃喃自语让他觉得憎厌。所以不会了,“自然”消失,辛羽沛隔绝,交集线解开,他们站在平行点。
  “你想做什么?跳楼吗?”
  跳楼?羽沛点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运气好的话,她可以上天堂和爸妈、姐姐在一起,团圆……是她梦想过千万次的场景,就像今夜的关家,没有隔阂,没有伤害,有的是一家人在一起快乐的聚餐。
  多好啊,她梦想有个家很久很久了,要是跳下去,达成梦想……对,那么容易的事,她怎么就没想到?笨了,对,她肯定是发笨了。
  再次走近窗口,她揉揉眼睛,往下望,目测起楼层高度,这高度恐怕不够,也许,她该再往上爬两层。
  她居然点头、居然在笑、居然二度走到窗边?
  湛鑫气疯了,抓过她的手,低声对她咆哮:“你以为做这种事情可以改变什么!”
  改变?羽沛皱眉,怎么他说的每句话都那么难懂。
  “不会的,就算你跳下去,我也不会喜欢你。只要你一天不死,你就必须负起责任,在湛平身边照顾他,因为那是你们姐妹欠湛平的。”
  终于,他的话提醒了她,这下子,她彻底清醒,彻底听懂他在说什么。
  想笑,才发觉自己的脸绷绷的,是泪痕吗?大约吧,她的伤心全挂在脸上,她的自尊让泪水冲了去,眼前的自己胆怯懦弱,眼前的自己像个想用眼泪把男人留住的小女生。
  转身,不顾他的想法,她进浴室冲脸,洗去泪痕,抹去悲哀痕迹,再度走出浴室,她挂上骄傲与淡漠。
  “我想你误会了。”振起精神,羽沛走到窗边,关上窗户,停止了翻飞的窗帘布。
  “我误会?”
  拧眉,她很该死,该死的不擅长演戏,却认为自己是个高明戏子。
  “我只是在练习明天的毕业生致词。”
  说谎、瘪脚剧本!“需要坐到窗户边练习?”他嘴边贴上讥诮。
  “如果你肯替我钉个讲台的话,我很乐意到台上练习。”转身,她不理他,走到衣柜边,翻出睡衣。
  “你最好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再惹事。”
  惹事?他以为自己是个爱惹是生非的女人,哈!那么“了解”她?她该不该对他感激涕零。
  面对他,羽沛挂牢骄傲面具,鼓起勇气说:
  “不会的,我不会‘再'惹事。对于前几天的胡言乱语,我很抱歉,我是额头受伤,撞得头昏脑钝,出口不该说的言语,请你见谅,也请相信,我不会有多余想法,不会再做一些无聊事情,困扰你的生活。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手抱睡衣,她向他行了九十度鞠躬。
  他要回答什么?怔愣住,他半句都说不出来。
  若是他肯顺心顺意,他将大步向前,把她紧紧搂抱住,告诉她,他对“自然”的言言语语感到动容;告诉她,他喜欢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夜里,有一个女子捎来讯息,一句一句打进他心底,也许同意、也许反对那些言论,但他很高兴,因为,多年来,没人看懂他的心。
  可是,他否决自己的意愿,他没抱她、没对她说真心话,只是冷冷看她,用最平淡的口吻说:“你最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我会的。”她对他也对自己宣示。
  再望她一眼,湛鑫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看着关起的门扇,羽沛笑了,笑得得前仆后仰,笑得弯下腰,扶住自己的肚子。
  好好笑呵!她的蠢爱情……她的骄傲骨气……她笑出满脸泪水,笑得欺骗自己,整件事,不过一场闹剧……
  “很晚了,湛平哥。”把棉被拉平,羽沛扭开床边小灯。
  “小沛,你最近常常恍惚,发生什么事?”湛平问。
  “我有吗?”笑笑,收妥情绪,她用最平稳的态度面对湛平。
  “你有,说!在想什么?是不是担心大哥没有派人到法国调查羽晴的下落?”
  她没答话。
  “放心,大哥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尽全力去做。”
  “嗯,我不担心。”同意,他是个一诺千金的人。
  “那么,你的心不在焉是在想什么呢?”
  “想……想以后吧!”
  “以后?是啊,你大学毕业了,终于完成羽晴的心愿。”叹气,时间飞快,小女孩已然亭亭玉立。他又问:“毕业后,有什么规画?”
  “我能有什么规画?”
  “当然可以,你没有想做的事情?”
  “我去工作,湛平哥怎么办?”
  “我没你想象的这么依赖,我可以走一小段距离了,照顾自己不成问题。小沛,你是学商的,想不想到大哥公司里工作?”
  “不,我想靠自己的能力独立。”
  “你和羽晴真像,有一副不服输的性子。”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是好事,我多佩服羽晴这点,佩服她的勇气、佩服她对自己的自信。”
  “我们什么都没有,如果连勇气和自信都缺乏,怎么能在这个世界同人竞争。”
  “你真的和你姐姐很像,同样的话,她对我说过。”
  “但是……湛平哥,我不是姐姐,永远都不是。”
  “我懂。你很介意报纸上那些话吗?”他不介意,也不想理,随便他们要怎么写、怎么说,他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是,我很介意,我并不想取代姐姐,不想成为姐姐的影子。我留在关家,有三个原因:第一,你需要人和你谈论姐姐、想念姐姐;第二,你承诺姐姐要照顾我,假使我不让你照顾,你一定会很痛苦,对不?第三,我拿了湛鑫哥的钱,自然该把分内工作做好。所以,很抱歉,我对湛平哥的感觉和多年前一样,你是最好的姐夫……”
  “不用解释,我还没有头昏眼花到看不清楚你是谁,别把我大哥的作法放在心底。大哥总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我手上,他以为我失去了羽晴,就再找来一个羽沛,企图弥补,我不怪他,也请你体谅他做哥哥的心情。”
  “我知道。”
  “知道就好。”
  “睡吧!我要回房了。”
  “嗯,打一份自传给我,我认识几间不错的公司。”
  “湛平哥……”
  “我不替你安排任何事,只是推荐也不行吗?”
  她望湛平哥一眼,有这种姐夫……是她的幸运,“晚安,姐夫。”
  “晚安,小姨子。”在这声称呼里,他们界定了彼此的位置。
  湛鑫醉了,喻菁吻着他的唇,连连吻了两次,她哈哈大笑,“怎么办?吻那么多次,感觉都不对。”
  “那就再来一次。”捧住她的后脑,他的唇对准她的,封住。
  感觉还是不对,他在吻自己的妹妹,唇仍相贴,两人却笑弯腰,他们的努力变成笑话。
  羽沛走出湛平房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低眉,她想若无其事,迅速回到自己房间,但喻菁看见她,笑着退出湛鑫臂弯。
  “羽沛,我要回去了,对不起,他有点醉。”说着,挥挥手,她也歪歪斜斜走下楼。
  羽沛没回答,只是点头。
  看着喻菁的背影,羽沛扯扯唇,她恐怕没比湛鑫清醒几分。转身,她准备进房,没想到被一股力道拉住,未回头,湛鑫的头靠到她肩膀,长长的手臂圈紧她的腰,绵密的细吻贴上她的颈项。
  他真是醉得凶了,分不清自己抱的是谁。
  羽沛叹气,艰难回身,扶起他的腰,打开门,送他回房间。
  斜斜歪歪,她使尽力气才把他送上床,除去他的鞋袜、衣服,替他更换睡衣,再拧来毛巾替他擦去额间薄汗。做这些事,羽沛并不觉得突兀,相同的一张脸、相同的体格,她做相同的事,老早就做得很习惯。
  再整整被子,羽沛准备退出他的房间时,又是一股没有预期的拉力,湛鑫攫住她的手臂,不叫她离开。
  没有太多想法,她回头问:“你是口渴或是头痛?”
  他没回答,半张眼,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睨她,她被看得很不自然。
  等不到他的答案,羽沛倒来开水,喂他喝下。
  突地,他拨开水杯,不顾满床湿,将她纳入怀里面。
  他知道自己抱的是谁吗?羽沛想,他并不知道,想推开他,他却拒绝起她的拒绝,翻身,他用蛮力将她压在床沿。
  羽沛未做出正确反应,他的吻先行落下。
  这是他第二次吻她,有热切霸气,有欲望张扬的急迫。
  他的唇在她唇间反复辗转,吮去她的意识和理智。短短三秒,她被引出相同的欲念。
  她忘记他们之间的关系,忘记她才对他保证过的承诺,更忘记明天醒来,自己将面对怎样的尴尬状况,她在他的吻间迷醉。
  他的头靠进她颈窝,轻轻舔吮,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际响起:
  “我要你。”
  他并不清醒,而她的清醒度也在逐渐下降中,她的眼里全是他,她的鼻息间都是他的气味,她的心里只装下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在她的身上制造心悸与浪潮……
  昏了,在他的强势间,羽沛煨上他的体温,被撩起的火苗燃起,烧去她最后一丝反对……
  第七章
  那是一双凌厉眼神,寒光射出,彷佛要将她砍成几段。
  直觉瑟缩,她是做错事的精灵,小小身子蜷缩在棉被里,大大的瞳孔充满畏惧,脑海里,千翻万搅,搅不出半点头绪。
  然后,慢慢地,昨夜的事回到脑中,她想起那段狂野,想起慑人的疼痛,和出不了口的悸动,她在欲潮间沉浮翻滚,几次,她以为自己将死,这种感觉对她而言太陌生,陌生到无从形容。
  她没想过还会再清醒,更没想过清醒后,自己将执戟迎战。
  湛鑫等她醒来已经等很久了,怒气在他胸口冲撞,他想狠狠摇醒她,逼问她为什么这样做,然她眼下的疲惫阻止他,她全身吓人的青紫瘀伤,暂且压抑他的怒焰。
  他和喻菁的感觉,始终无法有进一步发展。他们之间像兄妹、像死党,每每说到婚姻,不约而同,两人都觉得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
  昨夜,他打定主意要和喻菁发生关系,好突破两人间的界点,然清醒的他们做不出乱伦事情,于是,他们喝了不少酒,想藉酒精催促情欲,哪里想得到,天亮,躺在他身边的人居然是羽沛,而不是他设定的喻菁。
  手横胸,他等她给一个解释。
  她终于醒了,不容半分等待,他冲到她身前,指着她冷声问:“你是故意的,对吧!”
  湛鑫的指控是把问题全往她身上推了,她还没有接招能力,愣愣地望住他的脸,她还在回想昨夜。
  她分辨不出,昨夜的疯狂属于快乐或者痛苦,不晓得她是心甘情愿或者忍受成分居多。然,她货真价实地拥有了他一整夜,在他怀间,汲取他的气息;在他身上,拥抱了安心,很久了,很久很久,她没有过这样的一夜好眠。
  她有没有故意?回想再回想,满脑子里,有激昂、有热烈、有激动需求,可是她想不起属于“故意”的情节。
  她故意什么呢?故意哄他上床、故意挑起他的欲望、故意和他一夜风流,她做那么多故意的事情,却不晓得自己的好处在哪里?
  不哭、不笑,她祭不出任何反驳对话,羽沛抬起双眸望住他。
  这张脸……分明是她心爱的男人,为什么他对她埋怨比欣赏多,憎厌比喜悦多?
  很简单,答案只有一个,他不在乎她、不喜欢她、不爱她。他对她有那么多“不”字,怎地她还是弄不明白,怎地她还是要亲手奉上爱情,等待他的鄙弃?
  “你故意制造我和湛平之间的问题,明知道我们兄弟间的横沟好不容易消除,你却硬要插进来,对不?真了不起,辛羽晴离间了我们兄弟五年,你呢?你打算让我们仇视彼此多久?”
  他花那么多心血,让兄弟感情回到从前;他管制自己的欣赏,将她带到湛平身边;他放弃所欲,为的不是今天这种无从收拾的局面。
  有气、有怒,他气她,更恨自己。
  他说了离间?讲到底,错的还是辛家姐妹,是她们横刀夺心,夺去湛平哥对关家的向心力,是她们分隔了他们伟大的兄弟情。
  有趣吧,不管她说再多,解释再多属于姐姐和湛平哥之间的坚定爱情,他仍然认为她说的不过是虚言假语,姐姐在他心中仍是下贱女子。难怪,他觉得她当代理情人,当得理所当然。
  他恨透她的沉默,恨透她一脸“我就是这样,你能安怎”的笃定。
  湛鑫狠狠抓起她的肩膀,怒问:“几天前你对我说过的保证呢?你说你不会再做无聊事情,不会再企图干扰我的生活,才说过的话,你忘记了?既然做不到自己的承诺,为什么要说谎,你是想让我卸下心防,让我不会对你有所防备对不对?”
  他把她形容得多么居心叵测啊!
  羽沛皱眉,他弄痛她了,出声,她幽幽说:“我没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她不推卸责任,湛鑫的指责没错,她有能力让昨天的事情不发生,但她允许它发生了,接受指控理所当然。
  活该吧,活该她以为曾经拥有便就能满足想象,活该她以为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时空会定在她想要的点上。活该呵、活该,活该她的愚蠢惹出尴尬场面,她的贪欢教他戴上有色眼镜看不起。
  认!她认下他所有的指控,认下全数罪行。
  湛鑫气炸了,湛平就在邻房,若是他晓得自己和羽沛……他们好不容易修补的感情又要撞出破洞。
  不行,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答应过母亲,要好好照顾湛平,他是自己的双生兄弟。
  “哼,没忘记?辛羽沛,你要我怎么看待你,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为达目地不择手段吗?你是不是看不清楚我的意志力,是不是不了解我是多么不会妥协的男人?我可明白告诉你,不管你做再多的计画,用再多的心机都只是徒劳无功而已。”
  压低声音,他对她咆哮。他想甩甩她,把她头脑甩回正常范围,让她清楚了解,她的未来在湛平身上,和自己无关。
  他要怎么看待她?很简单,用他一贯的鄙夷眼光看待啊,认定她是自愿送上门的妓女,也许再编派她一个罪名,就说她图谋关家财产好了,再不,说她有乌鸦变凤凰的白痴念头也行,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反正,她对他又不重要。
  忍不住,羽沛轻笑。
  他说得真棒,徒劳无功,原来她的爱情不过是徒劳无功,她的心送进了焚化炉,烧成灰、熬成炭,到头来,她都要怀疑起自己,她的爱情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的笑是什么意思?”
  猛力抓起她的手,他没想过自己的手劲大到能在女人腕间留下瘀青,他痛恨她的笃定,恍若自己所有反应全在她的掌握间。
  她摇头,没有额外意思。
  她只是自嘲,自嘲她把爱情送上不归路,看不见未来前途;自嘲她的爱情是走一步怨一步,回不了头的漫漫长途。
  走进撒哈拉沙漠了,她以为爱情是绿洲,能为自己带来希望,哪料得到,没有水、没有绿荫,她的爱情只是海市蜃楼,空空渺渺,纯属幻像,而沙漠和太阳联手起来,歼灭她对爱情的想象。
  她的哀戚止住他的怒气,紧握拳头,他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缓下口气,他要她切切实实了解,两人不会成局。“你没话可说了吗?”
  再说什么?有何解释可将昨晚行径解通?没差别了吧,反正她的存在一直是他的困扰,说多说少都一样。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使出多少手段,我都会和喻菁结婚,懂吗?你做什么努力都没有用,因为你从来不是我想要的女人,花再多的心力都一样。我不是肯受控制的男人,不会因为你的诡计就范。”话出口,他伤害自己,却不准自己喊痛。
  懂啊,怎么不懂,她不是他想要的,她一直知道,一直都知道啊!
  “你别想学那些小说剧情,以为弄出关系,来个怀孕事件,我将对你妥协,不可能,你永远都当不成关总裁夫人,我不会把这个位置留给你,就算你真的怀孕,我也会要你把孩子拿掉,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半分谎言。”他用更坚决的话,裁断她对自己的妄念。
  她没有语言障碍,这么坚持的话,这么笃定的心意,她听得清楚分明。
  吞下哽咽,她架起笑容,那是她最后一道安全防护,羽沛挂起满脸的骄傲说:“我想你又误会了,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没发生?”
  她说谎,她又惹火他了,湛鑫一把扯下被子,她全身上下红红紫紫的印子展露。“这是什么?”他故意羞辱她,故意要她惊慌失措,就像眼前,他的心、他的感觉。
  她该害羞地企图遮住裸露的身子,但她没有,仰高下巴,她尊贵下床,拿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走近浴室边时,回眸一笑。
  “你以为醉成那样,除了这些伤痕之外,还能对我做出什么?请别高估自己的能力。”
  进浴室,她赌气,不准泪水滑过脸庞;瞠着眼,她不伤心、不痛苦,她要笑着走出这扇门……
  门外,床间怵目惊心的血迹扯痛了他的心,他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离开。
  在湛鑫的坚持下,订婚礼提前举行。
  这天关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婚宴在家中举行。
  舞台上乐队演奏着轻音乐,精心打扮的男女相拥,在草地上翩然起舞,五星级饭店的主厨做出一道道精致餐点,自助餐式的晚宴里处处衣香鬓影,高举酒杯的人们洋溢欢欣。
  老奶奶开心极了,她举杯和商场的老友高谈阔论,彷佛过去的日子回来了,她又是往昔那个叱咤风云的女王。
  推着湛平,羽沛同他在客人中周旋。他走出来了,从五年前的自我封闭到现在,湛平走过一段漫长路程,他知道也感激,羽沛在这个过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宾客中,湛鑫体贴地安排了许多画坛里的重量级人物,让湛平身处其中,悠游自在。
  羽沛挂着笑容,没有片刻钟,她让笑意从发酸的颊边退出。她在笑,嘴在笑、脸在笑、眉在笑,然黝黑的眼珠子里缺乏欣喜。
  那是什么心情?她厘不清,有痛、有酸、有涩,那是未熟的葡萄柚,剥开皮,汁液喷上眼睛,叫不出声,只能在心底偷偷悲泣。
  迎面,湛鑫和喻菁相拥走来,目光相触,羽沛不落痕迹地将视线调开,假装对餐桌上的食物感兴趣,咬唇,她逼自己承认,她不在意。
  羽沛瘦了,很明显的瘦,两颊的肉凹陷下去,眼下的骨头隆起,唇膏勾得出亮丽颜色,却勾不出她的精神奕奕。没有快乐,只有孤傲,她是酒红色的孤挺花,立在独枝上,任风吹袭。
  她心力交瘁,她像一缕孤魂,她在关家大宅里飘来荡去,即便她照顾湛平和以往一样用心,但所有人都晓得她不对劲,却也所有人都找不出她不对的原因。
  “大哥、大嫂,恭喜你们。”湛平伸出手,和大哥交握。
  “有没有觉得很心酸啊,想不想哭啊,好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宣布改行经商,我可以重新考虑嫁给你。”喻菁笑说。
  “我肯改行,大哥还不见得肯放手呢。”湛平同她开玩笑。
  “肯定会,你太不了解湛鑫,在他眼中,你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想拿他的心炒麻油下饭,他也会学比干,把心脏挖出来,问你一句,湛平啊,哥哥的心有没有合你的意?湛鑫有严重的恋弟情结。”喻菁说完,呵呵笑开。
  “真的吗?如果我们不是兄弟,说不定会连袂去演断臂山?”
  “有可能,你大哥蛮变态的,糟糕,嫁给一个变态,我的下半辈子一定很惨。”她夸张说。
  湛平和喻菁对谈间,湛鑫的眼光始终注视羽沛。
  她冷漠而孤傲,她挺直背脊,彷佛她才是会场里的女王,她没对谁妥协过,她只对自己的爱情低头,没想到一低头,她失去全部自尊。
  再也不会了,她将珍藏起自尊,不再受人轻贱。
  “我们谈谈。”
  自从那日后,羽沛处处躲他,她不再出现于他的视线范围内,他知道她刻意避开自己,也知道那天他伤她,比自己想象中更重。
  “对不起,我很忙。”羽沛客气而疏离。
  她的确很忙,忙到没时间谈,忙到没力气接受他另一番残酷言语。退一步,她低声问湛平:“湛平哥,你可以一个人吗?”
  “没问题,你好好去玩玩,别被我绑住。”
  “湛平真体贴,羽沛,你将来一定很好命,放弃这个好丈夫……我好像有点后悔。”喻菁仍然误会他们的关系,羽沛没打算解释,微笑,她往屋里走去。
  没有交代,湛鑫追着背影向羽沛跑去。
  看着两人相继离去,喻菁笑问:“他们两个会不会背着我们搞嗳昧?”
  “有可能,小沛是个体贴、善解人意的好女生。”湛平也同她开玩笑。
  “到时怎么办?我们也来搞暧昧,还以颜色?”喻菁凑近他问。
  “那不是全乱了?说实话,喻菁,你怎么会想嫁给我大哥?”
  “没别的人选了呀,爸妈给我最后通牒,再不结婚就收回我的经营权,你晓得的,没有事业,我会先死给你看。”说完,她坦率笑开,推着湛平去吃东西。
  在二楼,湛鑫追上羽沛,他抓住她的手臂,强迫她面对自己。
  她想吐,非常想,面对他,不是眼前首要。
  用力甩开他,她冲进自己房间浴室,抱着马桶大吐特吐。他被关在浴室外面,猛敲门,阵阵的呕吐声,扰乱了他的心。
  半晌,她整理好自己,走出门,她站在他眼前,仰高脸,没有半分自卑狼狈。“请问,找我有事?”
  “你在呕吐?”他指出事实。
  “是。”她不隐瞒瞒不过的事。
  “你怀孕了?”
  他从没相信过她的话。假使没发生任何事,床单上的血渍是怎么回事?只是,她打死不承认,他只好学她装傻。他实在无法伤害湛平,他受的伤已经够多,不需要自己再去添上一笔。
  “你没听过肠胃炎?”冷冷地,她反对他的说法。
  “你确定?”
  “是的,我很确定。请放心,即便是怀孕,我保证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没忘记,他不把关夫人位置留给她,她记得他不是肯受控的男人,更记得……自己从不是他要的女人。
  她记得的事那么多,她哪会笨到去冲撞他的心意?她有她的骄傲,骄傲到即使爱情走入死巷子,也不教人知道她已是穷途末路。
  她的口气惹恼他,他板起脸,刻薄道:“你和多少男人有关系?如果怀孕,需要向多少男人采集DNA作证验。”
  很过分的侮辱,但她没打败,挺胸,她冷笑。“放心,再怎样,我都不会采集到你身上。”
  瞪住她,久久,他喟叹。
  他原想追上来,问她为什么消瘦,想问她是不是生病,要不要安排医生,哪想得到,一见面就是对峙,那夜,打乱了他们中间的和谐,他们恐怕再回不到过去。
  “我不想和你吵架。”他先妥协。
  “我也不是好战分子。”
  她没想过要和他对立,会走到眼前,是她的痴心妄想加上愚昧。不过,早学乖了,她懂得踩煞车,懂得在他面前保持距离,隔绝自己的心。
  他看她,她看他,两人僵在那里,谁都不晓得该接续什么话题,他想问她的身体……但最后,他还是选了个安全议题。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请说。”
  “我需要你的帮忙,厘清某些真相。”本来这件事,他还没打算告诉她,不过眼前,这是他们唯一能谈的了。
  “你查出什么了,是不?”羽沛的心被吊起来。
  “对,我们查出当时和湛平一起送进医院的黄种女人有两个,其中一个并没有死,还查出来她失去记忆,直到前几个月才康复,最近她回台湾了。我不确定她是不是辛羽晴,但我可以采集你的DNA,先和埋在坟里的女人作对照。”
  “之前,她有做过检验?”羽沛不再肯定坟中女子是姐姐了。
  “当然,我手中有报告,法国那边验的,他们需要确定死者的身分。”
  “好,什么时候采样?”
  “明天好吗?我想你和我一样心急,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是的。”
  “这件事先别告诉湛平,我不想给他希望又教他失望。”维护弟弟,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工作。
  “我懂。”
  “明天……顺便让医生看看你的肠胃。”
  那是关心?抬眼,她在他脸上寻找真心意,他别开脸,拒绝她的探索。
  别傻了,羽沛对自己说。
  他怎会对她关心,他不过想确定她不是怀孕,不过是想知道那天果真没发生任何事情、没留下后遗症。
  不怪他思考缜密,毕竟他马上要有自己的家庭婚姻,这当头,怎容得起一个意外打乱既定事宜。他没错,错的是她的想象力。关心,是用来对待有感情的朋友或亲人,绝不会用来对待替身。
  她没回应他的话,点头说:“还没有正式对你说恭喜。恭喜你,颜小姐很好,祝你们白首偕老,凤凰比翼。”
  打开房门,她送客。
  他深深看他一眼,虽然不放心,但他转身,离开她的房间。他没忘记,今天是自己的订婚宴。
  关上门,她的背靠住门板,伪装面具除去,强撑的双肩垮下,吐尽腹中最后一口气。缓缓地,她顺着门扇,滑坐地板,泪水淌下……
  是的。她怀孕了,老天在惩罚她,前无门、后无路,她的谎言将被拆穿……
  怎么办?坚强失踪,无助漫上,她想否认那夜,那夜却给她留下真真实实的把柄,教她无从欺心。
  她尝到走投无路的滋味。第一次,爸妈教导她的光明面发挥不了效用;第一次,她感觉自己四处碰壁,再也走不出去。
  在DNA结果出炉,证实羽沛和坟中女子无血缘关系后,关家在各大媒体刊登寻人启示。
  同一天清晨,辛羽沛离开关家大门,从搬进来到离开,整整五年三个月,她只带走几件换洗衣物和证件,这些年,湛鑫替她添购的东西,她半样都没带走。
  她在最后一场秋台中遇见殊云,成为她捡回家的第一个女人。
  然后陆陆续续,灵涓、初蕊加入她们,四个女人,四个与爱情无缘的女人相扶相携,决定让彼此的命运相系,她们互相鼓励打气,决意用自己的能力扶养羽沛肚子里的水水和小雨滴。
  水水和小雨滴是她们的生活重心,她们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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