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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别争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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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夕听了,咬着手指头,偷偷笑出了声。
  “哎呀,落夕还能这样笑呢!”司空娇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似的,又大呼小叫起来。
  司空曜静静地凝视了一会儿落夕,忽然说:“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她不解地站起身。这是司空曜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要和她说什么,她心中全没有底。
  跟着他走到外面,太子殿的门前就是一大片荷花池,司空曜负手而立,静默了许久,才开口问:“你为什么要绣那个护甲?”
  “你刚刚得到追风,我没有什么可以向你道贺的,所以绣一条护甲,权作我的贺礼。”
  “只是因为这个?”他质疑地看着她,“不是因为父皇这么要求你才做的?”
  “父皇就是不要求,我也会做的。”水灵灵清澈的眸子第一次这样直视着他,毫无躲避的意思。
  像是轻轻吐出一口气,他语气又缓和了一些,“你很会讨父皇喜欢,但是我生平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我知道。”她轻声回应。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他霍然逼近她身前,一手扳起她的脸,让她与自己更深地对视。“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这种人吗?因为你们活得太违心!你们根本不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会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唯唯诺诺!”
  “也许吧。”她轻轻一笑。“这样有什么不对吗?难道一定要像三皇子这样,处处与人作对、惹人生气才好吗?”
  司空曜的英眉突然倒竖起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我不是教训,只是……”她顿了顿,又垂下眼,“三皇子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咬着牙,“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用金线锁边,那种艳俗不适合我。”
  “哦,知道了。”她又笑出来,“我去改成银线。”
  “还有,”他很生硬地冒出一句,“后天是我过寿。”说完就立刻抽身走了,甚至没有再多一句解释。
  落夕愣在那里。他过寿?这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司空曜的生辰虽然比不了皇帝和太子的隆重,却也是宫里不算小的一件事,所以这两天有封号的嫔妃们都陆续送去了礼品。
  但面对着堆积如山的礼单,他一直紧蹙着双眉,像是很不满意。
  “就只有这些了吗?”将礼单丢在一边,他不甘心的又翻弄了几下。
  “还有一些五品以上官员的礼物,都送到旁边的屋子去了,三皇子要不要过去看看?”太监回禀。
  “那些人送的有什么可看的。”他嘀咕一句。
  “五公主来了。”忽然有人通报。
  司空曜全身一震,抬头去看,只见妹妹蹦蹦跳跳地进来,将一个礼盒往他手里一塞,“三哥,送你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块上好的鸡血冻,刻了你的名字,你看看喜欢不?”
  他还在往她身后看,“就你一个人来?”
  “宫女留在外面了,怎么?”司空娇下解地问。
  “哦,没什么。”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礼盒拆开,他随便看了一眼里面的印章。“挺好的。”
  “哼,看你心不在焉的,又在想什么呢?”司空娇嘟起小嘴,“幸亏我没让落夕来,否则又要看你的臭脸。”
  “她为什么不来?”他立刻冷下脸,“你凭什么拦着她?”
  “她这两天着了凉,一直在咳嗽,我怕她来了之后还要听你的冷嘲热讽,会病得更重。不过她说,明天会亲自把你的寿礼送过来的。”
  “自以为是。”司空曜皱着眉骂了一句。
  “你说谁?”她翻起眉梢。
  “行了,你的贺礼已送到,可以回去了。”他开始赶人。
  “哼!真是没良心,我帮你选这块鸡血冻都快跑断腿了,你也不说句谢谢。”对他做了个鬼脸,司空娇又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去。
  司空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扬声问道:“上次父皇送我那瓶暹逻国的万年养身丹在哪儿?”
  落夕摆弄着手里的小瓷瓶,心中十分纳闷。
  刚才宫女急急忙忙送来这瓶药,说是外面一个太监送来给她治病用的,但那太监又不肯说自己来自哪个宫。
  是谁知道她生病,却送药不留名呢?五姐?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喊叫着把药送到自己手上;太子?即使是太子,也不至于留药不留名啊!
  打开药瓶闻了一下,顿觉清香扑鼻,药瓶上还写着几个字——万年养身丹。
  旁边的宫女突然想起什么来,说道:“这好像是暹逻国上次一起随船进贡的东西,说是治病疗伤最有奇效。”
  “知道当时父皇将它赐予谁了吗?”
  “不大清楚,不过问问内务府应该就知道了吧?”
  将那药瓶暂时放下,落夕回身看着面前已经快要完成的绣品。那是一套完整的马身护甲,不仅之前的护背已经从金线锁边改为了银线,马儿的护头甲也用了同色系的布匹及花纹。
  再一个晚上就可以完成了。她不由得抿起嘴角。
  “公主一定特别喜欢这次绣的东西吧?”宫女看到她的笑容,忍不住大着胆子问。
  “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却不解。
  宫女笑道:“因为您每次绣东西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笑容啊。”
  她笑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接着又为自己这个傻傻的动作再度笑了出来。
  “是很喜欢。”望着眼前如烈火一般鲜红的护甲,这是她学习刺绣以来绣得最专心、最用心的一次。“只是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喜欢?”
  这本是她自言自语的一句话,但是宫女却接过话说:“公主绣得这么漂亮,三皇子当然会喜欢啦!上次他和五公主来这里看的时候,就对这副护甲呆呆地出神了好一阵子,还被五公主打趣了一番呢,若是他不喜欢,为什么会发呆?”
  “死丫头,谁要你多嘴。”胸口不知怎地忽然开始怦怦直跳,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羞涩。
  这样烈火般颜色的护甲,才能配得上那样烈火般的人吧?
  明日送给他,但愿也能看到他的笑脸。
  走入卧室,在床头放着一个不算太大的绣架,那上面只架着一方白绢,乍看起来实在是白得过于简单,却是她连连绣了十个晚上才熬夜做出的绣品。
  若说外面那红色的护甲是为司空曜所绣,那这一方小小的雪帕该是为她自己而绣了。
  宫中绣坊的刺绣高手称赞她天赋极高,这话并非拍马屁,她似乎天生就是喜欢做这种枯燥的工作,即使一坐窗前好几天都不会觉得倦乏。而且,自从她开始喜欢上反针刺字技法之后,就更是钻研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
  当日创造这种技法的人,应该也是一个像她这样心语满怀,却不能说出口的沉默女子吧?
  她小心翼翼地在那方雪帕中心刺下摘录诗句的最后一个字——语。
  情多最恨花无语,如此大胆的一句话,若是让别人看到,她该多么羞涩,或是不安?她这个年纪,谁会相信她已经初懂男女之情了呢?
  更何况她“恨”的这朵花,又是这么不屑一顾地天天厌烦着她的。
  他就像这宫中唯一旺盛燃烧的炉火,让她总是想悄悄靠近,汲取一点温暖。
  自小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爹娘,身世由着别人杜撰,就像是活在别人故事中的仙人,可她如今却不过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只有他,司空曜,他看她的眼神与别人完全不同,与她说话的口气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只有他是将她当作完全不同的人来看待,不是传奇人物,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公主。
  所以,虽然每次靠近炉火的结局可能是将自己烧伤,她却仍然期待下次靠近时能得到的那一份温暖,以及可能会被普照全身心的光明。
  在这清冷的皇宫中,只有他是如此真实活着的一丝光明,毫不做作,且任性而为,从不戴上虚假的面具,从不隐藏自己的心事。
  这辈子如果能像他那样活一次,该多好呢?
  银针抽出,最后一针也终于收线完毕。这雪帕是男用的款式,但她不会送人,这是她留给自己的一丝慰藉,也是她一点可笑的少女之心。
  第五章
  皇子们的寿诞除了太子因为身份特殊,会在大殿宴请宾客之外,大都只是在自己的寝宫里热闹热闹而已,司空曜这一次也是这样。
  一大清早,当太子下了早朝来到他的寝宫时,发现已经有不少弟弟妹妹都聚集在这里了。
  “好热闹啊。”司空政笑着迈步进来,“二妹、五妹、七妹、九妹、四弟、六弟、八弟,你们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呢?”
  又是司空娇抢先说道:“我们请三哥给我们唱一段曲子,我们这么多人来给他祝寿,他不该唱个谢客曲吗?”
  “去去去!就你鬼点子多。”司空曜蹙眉,  “又不是秦楼楚馆,我身为皇子,怎么能当众唱那种东西?”
  “怕什么?在这里的都是兄弟手足,谁还会嫌你唱得不好吗?”司空娇带头起哄地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三哥唱满江红!”八皇子司空明拍掌响应。
  “又没战乱,也不会亡国,太平盛世的唱什么满江红?”司空曜翻了个白眼。
  九公主歪着头,又给了个提议,“三哥,那唱个满庭香吧。”
  “这么多肉摆在你眼前,还不够满庭香啊?”他又哼了一声。
  太子忍俊不禁,但看到在旁边倚靠着五妹,面带病容的落夕,立即关心的走上前。“落夕,怎么几天不见,看上去这么娇弱?病了?”
  “嗯,这几天在忙着绣件东西,所以睡得很少。”落夕心中奇怪,原来那瓶药也不是太子送的?“太子知不知道,前几天暹逻国进贡的东西里有一瓶叫万年养身丹的?”
  “当然知道,那药一共有十瓶,说是提炼极难,父皇自己留下一瓶,赏给叶贵妃一瓶,我一瓶,老三一瓶,其余的给了太医院收藏。”
  闻言,她黑眸一亮,“三皇子也有一瓶?”
  “是啊,父皇说他整天打打杀杀的,给他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落夕心头涌动异样情绪,眼角余光偷偷观望着司空曜。送药来的人会是他吗?若不是,又还会有谁坚持送药不留名呢?
  正在偷看,冷不防司空曜的眼神也看向她的方向,两个人一对视,他立刻脱口问:“落夕公主是不是也要点首曲子啊?”
  “唔,君请随意。”她含糊地说,也不知道该答什么。
  皱皱眉,司空曜将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敲了一下面前的酒杯,解开衣襟,长身而起,豪放地一甩头。“好,那我就唱一曲!”
  他击箸而歌,“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
  下面听的人大多数都只是呆呆地听,或者拍手叫好,唯独司空政听到弟弟唱的曲词,暗暗地幽沉了目光。
  司空明虽然年纪小,但读的书最多,他若有所思地问道:“三哥为什么唱这首诗?那个神女天涯原是梦说的是谁啊?”
  “多嘴!”司空曜夹起一个丸子随手丢到他碗里,“听你的曲子,哪有那么多问题?”
  众人都笑了,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是落夕也只是用手绢掩着嘴唇,和众人一起轻轻地笑出了声。
  太子暗暗地留意了一阵三弟,然后拍了拍落夕的手,示意她跟着自己出来。
  落夕悄悄离席,走出了门,就听太子温柔地低声问:“上次我请你帮我做的那件东西,做好了吗?”
  “好了。”她从袖子中拿出一件已经编织好的玉坠穗子。
  接过来看了一眼,太子又送还到她手上,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笑容,眼波中更荡漾起一片惆怅的颜色,“可惜这东西现在暂时用不上,辛苦你了。”
  “怎么?做得不好吗?”落夕疑惑。
  “不在你,而是我要送的那个人……现在不在这里,可能送不到她手上了。”
  “现在送不到,可以以后再送啊。”她单纯地回答,“那人离去了,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但愿吧,我只怕她是不肯回来了。”苦笑一声,司空政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落夕,你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年纪小却如此善体人意,将来娶到你的那个男子,一定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太子哥哥别开我玩笑了。”落夕难得用了“哥哥”这样亲匿的称呼,她低下头,“我的婚事只能凭父皇做主。”
  “这就是我们身在皇家的悲哀,是吗?无法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只能任人摆布。”他再叹了口气。“算了,这么大喜的日子,你先回去和他们庆祝吧,别扫了三弟的兴致,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太子哥哥慢走。”她躬身送别,直到太子走出了她的视线,身后才突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
  “别看了,人早就走了。”
  她诧异地转头,就看到司空曜站在距离自己不远的位置。
  “你怎么没在里面?”她随口问,不解于他的眼神和脸色为什么会那么阴沉。
  “因为我很好奇啊,好奇你和太子在外面叽叽咕咕地说什么小秘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穗子,“怎么,有亲手做的东西要送给太子,结果人家没有收?”
  “不是……”她迟疑了一下,想说是太子拜托自己做的,但是太子离开时那样忧伤的表情,似乎又预示着在这个穗子背后的故事并不是那么适宜公开谈论,所以她只是嗫嚅了声,终究没有说。
  “人家是太子,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得到,你想用这个小小的穗子就拴住他的心,只怕想得太简单了吧?”司空曜的语气越来越古怪。
  “你说什么?”落夕也察觉到他语气中那股浓浓的敌意,这种敌意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来得强烈。
  “你已经是父皇心中的宝贝了。为什么还要打太子的主意?”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的小脸也开始绷起,“三皇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你要给我安这样奇怪的罪名?”
  “奇怪的罪名?哼,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国家里送对方扇坠子就是定情的表示吗?你刚才送给太子的是什么?”
  “那不是我送给太子的。”落夕涨红了小睑,“那是太子拜托我做的。”
  “是啊,拜托你做了送给他,但是他却反悔不想要了,只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别人。落夕公主,好歹你是父皇名义上的女儿,与我们兄妹相称,太子妃这个位置就不要惦记了,父皇肯定会为你找一个金龟婿的!”
  这几句话说得又刻薄又恶毒,快得根本不容人插嘴,落夕在他的语速中脸色由红转白,蓦然间青白着脸用力一转身,快速向远处走。
  司空曜呆了呆,几步追上去,拦在她面前恨声吼,“我还没有和你说完话,你不许走!”
  “你想说就说,根本不顾别人的感受,我却不是任你数落的宫女,我不想听就不听!”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坚决强硬,但这样的态度却更加激怒了司空曜,他的双手像铁钳一样将她的手臂紧紧禁锢住,“你今日必须听我的话!”说着就将她拖拽回寝宫门口。
  挣扎中,落夕衣袖中有件东西掉落出来,他低头一看,竟然是块雪白的男用绢帕,不知为什么,一瞬间他更加恼火,捡起那方帕子就丢向旁边的荷花池。“这种给男人做的东西居然还敢贴身收藏,要不要脸?”
  “你!”落夕愤怒地双眸含泪,瞪了他一眼,这一眼中不仅有愤怒,还有苦难以言说的幽怨,她奔跑着追向快要掉到荷花池里的手帕。
  司空曜发现她已经濒临危险的池边,急忙惊喝,“你站住!前面危险!”
  但是她不管不顾地只是狂奔,池边石头的青苔一滑,整个人就完全栽进荷花池水深处。
  司空曜虽然紧紧跟上想抓住她,奈何却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她掉了下去。
  听到声息赶来的太监宫娥们看到落夕公主坠湖,三皇子站在池边,都吓得魂魄全飞,有懂水性的太监立刻跳入水中,拚命地将人救上岸。
  当闻讯赶来的皇帝和众多嫔妃以及太子来到荷花池边时,落夕的脸色已经比纸还要惨白,急促地呼吸和咳嗽,太医在旁边把脉后禀报,“万岁,公主呛了水,又受了风寒,前日之病还没有痊愈,只怕这下要出大事!”
  “还不赶快抬公主回宫去休息!开药方,让公主赶快暍姜汤,该吃的药一个都不能少!”皇上胡乱挥着手,又急又气。“好好的给三皇子过生日,公主怎么会掉落到荷花池里去的?”
  刚才目睹落夕坠湖的那些宫女太监都面面相觑,不敢乱说。
  忽然间,司空曜越众而出,挺直脊梁冷冰冰地说:“是儿臣推她下去的!”
  “什么?”不仅皇帝大惊,连叶贵妃、太子等所有人都惊呆住了。
  司空政忙道:“三弟,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咬咬唇,司空曜的脸色同样难看,“我和她一言不合,就顺手推她下去,我向来不喜欢她,她有今日也是自食恶果。”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挥掌的人正是皇帝,只见他气得手脚发颤,骂道:“逆子!居然对你妹妹也敢下这样的毒手!滚回寝宫去,如果落夕有个三长两短,就拿你的命来抵!就是她侥幸活过来了,你也别想能逃过一劫!”
  “儿臣从没想过要逃。”他丢下这一句话后断然转身,穿过众人,独自走回寝宫去,然后大声命令,“关门!本皇子这辈子就是死在这里又如何?”
  落夕昏迷了三天三夜,一直在发烧,全身像火一样的烫,她不停喃喃自语,但谁也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所有太医全都上阵,倾尽所学,最终总算保住了她的一条性命,但还是无法避免的让她落下个秋冬季哮喘的毛病。
  可与她相比,司空曜的命运更惨了。他当然不会老死在自己的寝宫内,被罚禁闭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落夕大难不死终于清醒的那一天,皇上一道圣旨颁下,将他逐出京城,命他镇守最为贫瘠且最为险要的边塞龙城,无旨终生不得返京。
  这两件大事不仅震动了京城,也震动了全国,十二岁的落夕,与十七岁的司空曜,他们的命运就在这几天内全部改写。
  司空曜离开京城时,只带了五六个随身护卫,没有任何人敢去送行,据说只有太子送了一封宽心信和一壶酒,却被他撕了信,倒光了酒。
  而落夕这里,却有十几名太医和几十名太监宫女每天每夜忙碌地侍奉,数位嫔妃更是每日如走马灯似的前来探望,皇帝送来的奇珍异宝和珍稀药材也数不胜数。
  两相对比,司空曜对落夕的怨恨之深到底纠结到什么程度,已是众人可以想像却不能猜测的了。
  恨她,因为她先毁了他,所以他要用一生一世来恨她。
  然而,情多最恨花无语,这一句古怪得像是谶语,又像是预言,更像是某种压抑于心底多年,难以倾诉的幽恨……究竟是为谁而感?从何而来?
  落夕再度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了,宫女们围在她的床前,像是大难临头似的,一个个面色沉重。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看到她睁开眼,她们欣喜地小声欢呼,其中一人立刻端来茶杯,“公主,您喝茶润润嗓吧。”
  “这是……哪里?”落夕恍惚着,记忆在这一瞬间产生迷离。“我刚才掉到湖里去了?”
  宫女们一惊,“公主,您别吓我们,您没有掉到湖里去啊,是三皇子送您回来的。”
  “三皇子?他……不是被父皇下令关起来了吗?”她还以为自己是六年前那个坠湖的小女孩,而司空曜是一脸愤恨,莫名其妙要担下她坠湖罪名的那个十七岁少年。
  宫女们更是不解,“公主,三皇子回府去了,万岁没有说要关他啊。”
  有个年长一点的宫女似乎明白过来,连忙说:“公主,您快醒醒,三皇子已经从边关回来了。”
  “他回来了?”她喃喃着,记忆终于从最深处苏醒。“哦,是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这一觉睡得真的很长,仿佛一梦惊醒已是百年。但她还是她,他们之间怨恨还是横亘在那里的一座大山,只是在梦之前,那条雪白色、用透针法绣出的手帕却泄露了她心医的隐私。
  记亿的最后,他面色古怪地冲过来抱住她,他明白了什么?
  司空曜一步步沉重地走上台阶,两边向他躬身施礼的下人他都没有留意,直到对面有人轻声叫了他一下,才缓缓抬起头。
  站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陌生的美丽女子。精致如画的五官,楚楚动人的身姿,宛若秋风中的一朵丽菊。
  他眯起眼,那个女子对他深深屈膝行礼,“三皇子。”
  “苗颂茹?”他想起了这个名字。她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从幼年时前就已经定下了亲事,只不过这些年不是在宫内宫外一墙高隔,就是他被外逐后每次回来都是行程匆匆,所以与她几乎如同陌路。
  “三皇子方便与我聊聊吗?”虽然外表柔弱,但是苗颂茹一张口就是如此地主动,倒让司空曜有些吃惊。
  他挑眉笑道:“有何不可?只是你虽然是我的未婚妻,孤身一人跑到我府上来找我,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三皇子将我空置在这京城内不闻不问,任我青春虚度,不是也不怕闲言碎语吗?”她大胆而直接的问题让他又是一怔。
  “哦?原来我还没有正式下聘,你这位未婚妻子就急着要嫁人了?”
  他故意打趣,想看她一脸羞涩地跑掉,但是苗颂茹只是挺直了脊梁站在那里,气势丝毫不减。
  “是的,我今日来就是想请三皇子给出一个明确的答覆,若三皇子变心想另娶别人,请尽快禀报万岁,改聘别家,因为人生苦短,红颜伯白发!”
  司空曜完全被震惊住。从古至今,他不知道世上还会有这样的女子,敢为自己的婚姻如此咄咄逼人地指责自己未来的夫婿。
  可震惊之后,他又觉得很没面子,因为自小到大,除了父皇以外,没有人会这样指着鼻子教训他。
  他上上下下将苗颂茹打量了一番,又嘿嘿笑开,“好啊,那我们今天就一起去见父皇,看他老人家到底怎么说?”
  十八岁之后的皇子就要出宫另外设府,从他的皇子府到皇宫并不算远,不过片刻的工夫,没想到在皇宫的东宫门口,就见苗颂茹的父亲,文渊阁的大学士苗大人满头大汗地在那裹转来转去。
  司空曜远远地在马上笑喊,“苗大人,天气这么凉快,您怎么还能出这么多汗啊?”
  一眼看到从他身后马车上走下来的女儿,苗大人几步胞过来低声说:“颂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一定要让父亲为你着急吗?”
  “女儿嫁不出去,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都当作不在意,不为父母分忧,这才是不懂事,才是让父亲为女儿着急。”苗颂茹毫无惧色,“今日孩儿就要请万岁为女儿做主!”
  苗大人一听,脸色大变,尴尬地看向司空曜,但司空曜根本没有看他,迳自走了进去。
  皇帝正在御书房和众位大臣说话,见他突然闯进来,立刻阴沉下脸。“曜儿,你来做什么?谁允许你来的?”
  “不是儿臣要给父皇找麻烦,是有人来找儿臣的麻烦。”司空曜笑嘻嘻地一指身后。
  苗颂茹已经跪倒在门外,“民女苗颂茹参见陛下。”
  皇帝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却依旧不悦。“颂茹啊,有什么事吗?”
  “万岁,民女自幼与三皇子定亲之后,至今已经十余载,早过了双十年纪,却始终不知婚期几时,每日进出都遭外人非议,青春虚度也不知何时能成正果,所以特意去问三皇子,也请万岁为民女做主。”
  就如同之前司空曜被她吓到一样,这一番话同样也让所有在场的臣子们都震惊万分。这的确是古往今来最让男人们不敢想的,会出于一个未婚女子之口说的话。
  皇帝一时间尴尬在那里,不知道是该发怒还是该笑,苗大人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进来,跪倒在女儿身边,迭声说:“万岁,微臣管教女儿不力,在万岁驾前胡言乱语,请万岁治微臣之罪!”
  “七公主到!”太监一声禀报让所有人的目光突然转移到门口,就见落夕手捧一卷珠帘走到门口,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愣了一下。
  “出什么事了吗?”她浅笑吟吟。
  皇帝深吸口气,“落夕,你见过这样的女子吗?为了自己的婚事,特意跑到父皇这里,让朕赐婚。”
  落夕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跪在门口的女子,“是……颂茹姐姐?”
  “让落夕公主见笑了。”苗颂茹与她对视了一眼,又看向司空曜。“三皇子,万岁我也来叩见了,可万岁的意思在我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还准备娶我?”
  “我为何不娶?”他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落夕,“落夕公主也该对我未婚妻的勇气羡慕不已吧?一辈子、为了自己而活,无论是学业还是婚姻、命运,皆由自主,不像别人那样碌碌无为,听任别人的安排。”
  望着他火辣辣的眼睛,她轻轻点头,“是很羡慕。”接着转身对皇帝说:“父皇,既然他们是这样一对有情人,为什么不尽快成全他们?当年三皇子因为意外被遣往边关镇守,这些年立下许多汗马功劳,也算是将功折过,再说颂茹姐姐何罪之有,居然为此白白耽误了太好年华?趁着父皇今年过寿的大好日子,不如为咱们皇宫再多添一件喜事吧。”
  她的话说得周围的人频频点头,皇帝紧皱的双眉也舒展了,笑答,“还是落夕最知我心,好,就依你……”
  “谁让你来充好人?”司空曜忽然忿忿的高喝,一把捏住落夕的手腕,狠很地瞪视着她。“我就是要娶妻、要成亲,也用不着你来给我说好话!颂茹是我的人,我自然会娶她,用不着你来假惺惺关心说和!”
  “曜儿!”皇帝拍案而起,“当年是你不对,我才会重罚你,但这么多年我一句也不曾听你向落夕说过道歉,如今人家还处处维护你,为你的婚事操心,就算不戚谢,你也不该这样欺负责难她!我真是不得不考虑,你这样混帐的性格,能把哪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嫁给你!”
  “那就请父皇放过苗颂茹吧。”他回的话更加惊世骇俗,目光从落夕身上转到苗颂茹脸上,在她镇定的表情上有点意外地看到一丝惊异。“儿臣不适合为人夫,也无心做个好丈夫,苗姑娘如果继续等我,就只有继续浪费青春年华,将她与儿臣的婚约解除,是放了苗姑娘一条生路。”
  “我不同意!”出口否定他的居然是苗颂茹本人!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三皇子,我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是皇子中最为人称道的一位,所以一直心中暗喜能与你匹配,即使当年你犯了错事被逐出京城,听说是你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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