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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女法医-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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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尘微笑:“是吗?”
“当然!慕晚晴肯定地道,“公子不敢见我们,就是因为,公子知道见了我们,会动摇。为了不让自己动摇,公子只能把自己置身在一片不喜欢的人事物之中,借此下定决心去报复。连报复的决心,都维持得如此困难,当然是因为公子本性温柔,做不来这样的事情了。既然做不来,做下去又会痛苦,那就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公子你说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玉轻尘神色默然。
晚晴,其实,你错了。
我从不温柔,我的本性偏激决绝,浑身都有着锋锐的棱角,从不在乎会伤害到别人,对于痛恨厌恶的人,更加毫不留情。但是,为了在乎的人,我愿意收敛所有的棱角,隐藏起所有的本性,永远这样温和柔顺。
只要,他们不伤害我。
“晚晴,答应我一件事,”玉轻尘轻轻地道,呢喃若梦呓,“答应我,要对我好一些,不要伤害我,不要逼迫我。我会努力地,尽自己所能地,为你去做我能做的一切,如果有疏漏,你可以提醒我,我会很努力地去做。但是,晚晴,不要伤害我,不要逼迫我,永远都不要!”
能感觉到公子此刻的脆弱和无助,慕晚晴点点头,柔声道:“我答应公子!”
“那么,我也答应你,我会好好地活下去,不再用生命去报复!”
慕晚晴转了转眼眸,微微起身,看着玉轻尘的眼睛,很不客气地道:“那个,公子,我说话算话,大家都知道的。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多少信誉度了耶!”
玉轻尘微微一笑,温和却坚定:“那么,从今天开始,我会把我缺失的信誉度,一点一点地补回来。”
“真的?”
玉轻尘点点头:“真的!”
“那么,”慕晚晴转着眼珠,忽然伸出小指,道,“拉钩,谁要说谎,谁是小狗!”
玉轻尘失笑,伸出小指,与她的小指勾紧紧地勾在一起,心中正柔情缱绻,温馨无限,眼角却忽然撇到花园的月亮门前,忽然转出一道黑红劲装的身影,正是莫言歌,抬眼看见他们如此亲密,浓黑的眉微微皱起,眸光微微锋锐起来,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顿时摩擦起几多火花。
莫言歌素来大度,但是,再大度的人,也不可能允许自己的妻子与男子如此亲密。
尤其,那个男子本就对他的妻子有其他想法。
最后深深地凝视慕晚晴一眼,玉轻尘心中微叹,轻声道:“晚晴!”
“嗯?”慕晚晴还没发觉身后有人。
“我娘给我取名轻尘,我原本姓玉,玉太傅将我赶出家门,而我又不想姓楚,我跟你姓,好不好?”玉轻尘微微地笑着,迎着莫言歌的目光,柔道,“我认你做妹妹,好不好?慕轻尘,这个名字,应该也很不错吧?”
莫言歌微微一怔,目光中似乎涌起了些许歉意。
玉轻尘摇摇头,对他报以微笑。你跟晚晴本就是一对伉俪,是我自己执意要介入你们中间,之前,我一直在任性,将晚晴强行留在我身边,而你一直在容忍,在退让,现在,轮到我退让了!
慕晚晴微微一笑:“何止不错,简直天下第一好听!”
玉轻尘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揽着她的手,半开玩笑地道:“会不会有一天,你生我的气了,就也不许我姓慕呢?”
“不会啦!”慕晚晴巧笑嫣然,“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哥哥,我得意还来不及呢,巴不得天天拿出去炫,哪里舍得赶你出门?再说了,哥哥是兄长,你赶我还差不多,哪有我赶你的道理?”说着,忽然觉得有些异样,下意识地转身,正好看到莫言歌若有所思的眼神,心中猛地一僵……。不会吧?
又是这种狗血俗套的误会?
玉轻尘却已经微笑,落落大方地道:“我刚才认晚晴做妹妹了。”
莫言歌一时感慨,竟有些无言,他心里清楚,轻尘之所以这样做,全然是为了让他安心,以免不必要的误会,这就更叫他有种仗势逼人的感觉,心中内疚不安:“轻尘……”
“所以,快叫声大舅哥来听听哈!”
某人毒舌回归,一句话,就让莫言歌满怀的内疚顿时不翼而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道:“滚!”
原本有些尴尬暧昧的气氛,在这一声“滚”中,烟消云散。
一时间,三人间又恢复了从前那种默契而融洽的氛围。
“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啊?”就在这时,云安然懒洋洋的声音从莫言歌背后传来,身形一转,锦绣辉煌的身影立时映亮了整座院落,俊美风流的眉眼环视三人,最后凝定在玉轻尘身上,看着他那清澈的眸子,与从前无异的安详宁静,知道从前的玉轻尘又回来了,心中感慨万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温声道:“回来就好!”
玉轻尘右手搭在他的手上,带着些许内疚:“对不起,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云安然眯着眼笑着,搭在他左肩的手却突然用力,狠狠地拍在他肩上,拍的玉轻尘几乎趴下,原本温和的笑脸瞬间变换,恶狠狠地道:“别以为说声道歉就没事了,本公子这半个月吃你的闭门羹,比我这一辈子吃的都多。告诉你,本公子也是记仇的,等以后我再慢慢跟你算账!”
玉轻尘揉着疼痛的左肩,心中却满是温馨,微微一笑,道:“怕你不成?”
“威胁我啊?”云安然凶神恶煞地道,“你这人心狠手辣,我是知道的,等着你以后报复,我看,我不如趁这会儿把你灭了得了!莫言歌,搭把手哈,晚晴妹妹,毁尸灭迹什么的,就交给你了!”
四人同时大笑,温馨默契一如从前。
“那个,公子啊,我觉得,有件事我还是跟你坦白的好,”慕晚晴忽然举手,乖乖地道,“不过,先说好,你不许生气,不然我就不说了。”
玉轻尘微微蹙眉:“什么事?”
慕晚晴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坚持道:“你先答应我不生气,我再说。”
“好吧。”玉轻尘爽快地点点头,“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
“那个,其实,”慕晚晴干笑着,忽然一鼓作气地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这种花根本不叫烈焰花,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它也不是别人送来的,它就是野花,一直开在这里。什么烈焰花,什么两株一株枯死一株枯死,什么寒冬春暧花开什么的,什么坚持放弃什么的,其实都是我编的!”
随着她连珠炮的话语,玉轻尘的表情越来越僵,盯着她,精彩纷呈。
“那个,”慕晚晴怯生生地道,“我只想要找个由头,好劝你嘛!呃,从修辞的角度来叫,这种手法叫做,兴?”说着,眼珠子更加骨碌碌地转着,巧笑嫣然,带着些讨好的意味,问道:“对吧?是叫做兴,没错吧?”
“……”
玉轻尘揉着太阳穴,无语到了极点,狠狠地瞪着她,咬牙道:“从人生的态度来说,你这种行为,叫做骗!”
亏他刚才还被这丛烈焰花的故事所震动,彻底地颠覆了原本的决定,可是,居然都是假的?怪不得她刚才要问他,认不认得这种花,想必就是怕被看出破绽!最可笑的是,他,慕轻尘,素来以聪明睿智自诩的慕轻尘,居然就这样被这个在他眼里单纯的丫头骗了?
这叫他颜面何存啊!
“那个,我坦白了。”慕晚晴急忙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从来没听过,景华律法里没这条!”
慕晚晴央求道:“公子……你答应了我,不会生气的!”
“反正也已经没有信誉度了,不在乎更没有一点,从明天再开始攒好了!”
“公子……”
云安然摇摇头,拍拍玉轻尘的肩膀,笑道:“我说轻尘,俗话说的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我看,你碰上晚晴妹妹,那是碰上了克星,你就认命吧!”
玉轻尘瞪了她一眼,又问道:“对了,先前看府里人的情形,你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这个呀,”莫言歌笑道,“她回到忠勇王府不到三个时辰,就彻底露馅了!”
云安然嚷道:“我早说了,晚晴妹妹的演技属于爆发型,持续性不行,能坚持三个时辰,已经很不错了,我原本打赌,她一个时辰就露馅的!结果害我输给莫言歌一间铺子!”
“都笑话我是不是?”慕晚晴嘟着嘴,忽然道,“哎,公子,云安然,你们知不知道,我刚回王府,第一次见到莫伯和絮儿的时候,他们说了什么?”
莫言歌急忙咳嗽着,道:“咳咳咳,这个不重要!”
“让你刚刚笑我!”慕晚晴横了他一眼,也忍不住笑道,“莫伯和絮儿刚看见我的时候啊,飞奔着去叫某人,一边跑一边喊,王爷啊,我早说了你不该这这么快移情别恋,另结新欢的,你看,王妃的冤魂回来找你算账了!”
众人尽皆大笑。
四人正笑着闹着,忽然有人来报:“皇上驾到,正在正厅等候。”
轻松欢乐的气氛顿时一僵,四人互相交换着眼色,最后都集中在玉轻尘身上。玉轻尘神色几度变换,最后化作浅浅的疏离冷漠,对着众人微微一笑,道:“他应该知道,晚晴带我出了皇宫,所以才会到忠勇王府。他是冲我来的,我去见他好了。”
众人摇头,拦住了他。
慕晚晴急切地道:“公子,你不喜欢就不要去见他,我去替你拦着他。”她实在很担心,刚刚平静下来的公子,会因为楚天阙的来临再度陷入疯狂,下一次,她就未必能够拉得回他了。
“是啊!”云安然也道,‘有事一家一起担当,你不要再勉强了。’
莫言歌却只是点点头,但那沉稳的模样,却已经表示他会揽下这件事,负责处理一切。
“谢谢你们!”玉轻尘眸子依旧宁静澄澈如湖水,“但是,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终究是要我支了结的。你们放心,我只是出去跟他说清楚,从今往后,跟他再无瓜葛!”说着,微微一笑,温和柔软,眼眸中光彩潋滟,“我不会再做傻事的,我还想看看,晚晴所说的,人生的无数种可能性呢!”
见他意志坚决,众人也不好拦阻,最后道:“那我们陪你去!”
玉轻尘笑着点点头,看着众人,心头一片宁静温馨——有朋友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庄重肃穆的大厅里,楚天阙身着便服,正负手站在墙上悬着的画卷前,山水描绘精细,栩栩如生,但楚天阙的心神却完全不在这上面,浓黑而显得极威严的眉微微敛着,脑海中不住浮现起,玉轻尘跟慕晚晴在一起的画面,回想着玉轻尘每一颦一蹙,每一个眼神的微妙变换,慢慢地下定了决心。
既然是策儿喜欢的,那无论如何,他都要成全策儿!
“不知皇上驾到,未曾接驾,还请皇上恕罪!”莫言歌沉稳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即却是有些杂乱的跪拜声,“臣(民女)见过皇上!”
楚天阙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三男一女,有些惊讶。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目光扫视着,最后凝定在朱衣紫纹的玉轻尘身上,楚天阙皱眉,仔细回想着方才有些混乱的声音,但任他如何回忆,却都没没有捕捉到他想听到的称呼,心中猛地一颤,身形微震,定定地道:“策儿,你叫朕什么?”
玉轻尘眼眸澄澈,神情平静,淡淡道:“皇上。”
看着那平静得甚至有些淡漠的眸光,楚天阙心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震惊地道:“策儿!”
“皇上,请叫我轻尘,我不是楚策,”玉轻尘清清楚楚地道,“从今天开始,我叫慕轻尘,慕晚晴的慕,我跟你之间,再也不想有任何瓜葛了。”
楚天阙如遭雷击,怔怔地道:“策儿,你在说什么?”
“皇上,文成殿那天,你威胁我,逼我认下你,之后,我却态度大变,跟皇上那般亲近,难道皇上从来没有觉得奇怪吗?”玉轻尘淡淡地道,说起那场曾经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逼迫,却是神情平静,那些曾经如惊涛骇浪般的愤怒,此时此刻,却再也激不起他心中丝毫的波澜,恍如过眼云烟,风过即散。
晚晴没有说错,一千个仇人的重量,也比不上一个爱的人来得重要。
楚天阙身体僵硬,神情不住变换。
“皇上,其实,你早就清楚,我只是演戏,只不过,你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欺骗自己,让自己相信,我是真的认下了你。”玉轻尘淡淡一笑,摇摇头,静静地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只是在报复!我原本打算,就这样演戏,让你放下所有的戒备和怀疑,让你觉得我们真的父子情深的时候,然后死去。在死之前,再告诉你真相,让你知道,其实所有的温情都是假的,都是在演戏。其实我恨你,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然后就死去,不会让有任何弥补和解释的机会,就像……我娘一样!”
那种淡漠的语气,将那残忍的报复手段缓缓道来,宛如平常。
就像敏妃一样!
楚天阙终于被这句话击倒了,当初的敏妃,怨恨着他,至死不肯相见,那种痛彻心扉的遗憾和伤痛,是他心底永远的烙印,历经数十年而未曾有丝毫颓色。而如今,他跟敏妃的孩子,他们的策儿却在说,他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他!
用同样残忍的手段,用自己的生命去报复他!
“为什么?”楚天阙嘶哑着声音,心痛地问道,真的不解。
为什么,他如此疼爱,他愿意倾尽一切的孩子,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地报复他?
“为什么?”玉轻尘微微冷笑,冷漠地看着他,“因为你自私,懦弱,自负,霸道,你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却从来不在乎,别人会怎样。当年对我娘如此,一手造就了所有的悲剧,如今我亦是如此。我为什么不能恨?我为什么不能报复?”
楚天阙完全茫然:“策儿,你在说什么?当年的事情,是闻氏父女造就的。”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因为你从来不会反省,从来不懂自责,你只会把所有的责任和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总觉得自己清白无辜!”玉轻尘冷笑,忽然神色一冷,直视着他,朗朗道,“皇上,当年你跟我娘认识的时候,你难道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忠贞,她向往的,是小户百姓白首相携的生活吗?而你,当时已经有了成婚两年的太子妃闻傲雪,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你不知道,我娘想要的,你其实给不起吗?”
“朕——”楚天阙一时语结。
“你都知道,你心里清清楚楚,可是,你却还是要带她回京!”玉轻尘双眸若雪,凛冽地道,“皇上,你难道没想过,以你的处境,其实娶不起她吗?”
“可是,朕跟青梅,是真心相爱的!”楚天阙辩解道。
“真心相爱?,那么,皇上,请你告诉我,你带我娘回京后,你为她做过什么?”玉轻尘质问道,言辞铿锵,“你不知道,闻氏专权,权大势大,连先皇都要退让三分吗?你不知道闻太师对这个独生女爱若珍宝,不容许她受丝毫委屈吗?你不知道,我娘的出现,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吗?你不知道,我娘在皇宫的生活是怎样的危机四伏吗?”玉轻尘凝视着他,静静地道,“可是,皇上,你为她做过什么?除了那些所谓的恩宠和爱情,除了那些引人嫉恨的赏赐异珍,你为我娘的安危,做过什么?还是说,你天真地把我娘的安危,寄托在了他人的仁慈上?祈祷着别人不要对我娘下手?”
楚天阙浑身一震,呆呆地瘫坐在紫檀木椅子上。
“在我娘被人毒害,我弟弟夭折,我娘大受打击,虚弱得奄奄一息时,皇上,你做过什么?”
楚天阙无语凝噎,说不出话来。
“你在我娘最痛苦,最脆弱的时候,封了楚筝为太子,封了闻傲雪为皇后。”玉轻尘慢慢地道,挑眉看他,“皇上,你有没有想过,对于虚弱病重的我娘,对于被那些人夺去了孩子的我娘,这会是怎样的打击?而在我娘过世后,尊贵的皇上,你又为她做过什么?你继续尊崇着皇后闻傲雪,教养着太子楚筝,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听到这里,楚天阙立刻又辩解道:“朕是有苦衷的!当时闻氏权势极大,就算是朕,也暂时不能动他们,以免动摇国本,所以只能暂时跟他们虚与委蛇,那些都是假的,是为了迷惑他们,麻痹他们做出来的假象而已!朕心里面,早就恨透了他们!”
“是啊,不能动摇国本,所以,我娘死了只能白死。”玉轻尘漠然道。
楚天阙激烈地道:“不是的,朕一直在暗地里积蓄着力量,等着为青梅报仇!只可恨,只可恨,闻傲雪和她父亲死得太早,朕还来不及动手,他们就已经死了!”
“然后呢?为什么留下楚筝?”玉轻尘淡淡问道。
“楚筝他……他太聪明,掩饰了所有的罪证,没有任何把柄让朕拿到,他是太子,朕不能无故杀他!”
“对,闻氏专权,不能动摇国本,所以,你不能为我娘和我弟弟报仇、太子无罪不能杀害,所以,你不能动楚筝!”玉轻尘两手一摊,冷冷地道,“其实,说到底,都是为了景华王朝,为了景华王朝,所以你舍弃了我娘。”他忽然暴怒起来,吼道,“皇上,楚天阙,所谓的事实,只是你想得到我娘,所以不加考虑地带她回京,在得到之后,双因为景华王朝舍弃了她,就只是这样而已!二十四年了,二十四年来,你怨恨闻氏,痛恨楚筝,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反省下你自己?为什么你就是不敢承认,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你自己!”
原本文静的少年,忽然声若惊雷,字字诛心。
楚天阙几乎是无力地道:“策儿,朕是皇帝,是景华王朝的君王,朕不能那样任性!”
“对,你是皇帝,九五之尊,坐拥天下!”玉轻尘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那么,楚天阙,在你享受皇帝所带来的权利和尊荣的同时,你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在取舍选择的时候,你就应该要承担起所有的后果,当你选择景华,舍弃我娘的时候,你就应该要预料到今天的情形。不要妄想都会拥有皇帝的权利和尊荣的同时,再以作为皇帝的苦衷,来求得原谅,能够同时拥有所有的圆满,不可能!”
“楚天阙了,作为一个皇帝,我敬重你,因为你是一个明君。”
“但是,作为一人父亲,你永远不要奢望,我会因为你所谓的帝王的苦衷而原谅你,那不可能!这是你作为帝王,所要付出的代价!”
身为帝王所应付出的代价?
一时间,楚天阙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完全地靠在了紫檀椅上,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抖抖索索地揉着太阳穴,玉轻尘话不住地在耳边回响,一字一个焦雷,炸得他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楚天阙才微微定下神来,看着玉轻尘,痛楚地说:“策儿,既然如此,为何你现在又要说出来?”
“因为我突然发现,恨你,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
玉轻尘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满腹的怨慰,摇摇头,淡淡一笑,道:“我原本以为,痛恨你,会是我生命的主题,现在,我才发现,不是!在我身旁,有远远比你重要的人,所以,我不想再勉强自己演戏了。”
楚天阙凝视着他,苍老的眼眸中泪意莹然。
“玉太傅抚养我二十四年,一直期待我能够接受你,可惜,我一直做不到。”玉轻尘叹息,轻声道,“我所能做的极致,就是将视作陌生人,就当我最后回报他养育之恩吧!从今往后,你也好,玉太傅也好,我都不想再见了,不要再逼我,让我们做殊途陌路人吧!”
“如果,”楚天阙盯着他,缓缓地道,“如果朕说,朕一定要你留在朕身边呢?”
莫言歌三人神色一变,正要开口,却被玉轻尘拦住。
“那你想要怎样呢?再威胁我?软禁我?”他轻轻叹息,神色平静,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淡淡道,“有意义吗?我的本性就是如此,认定了一件事,就不会改变。就算你把我软禁在皇宫,又如何呢?无论你对我多好,我都不会有感觉,更加不会为之动容。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其实换了一种形式的报复而已,最后痛苦的人还是你!”
楚天阙含泪道:“至少,朕想要去做,在最后的时间里,朕想要努力地去弥补些!”
“你并不是想要弥补,你依旧是霸道,因为你想我留在你身边,所以就这样做。不过,也不奇怪,这就是你的本性。”玉轻尘淡淡一笑,却并未动怒,洒然道,“随便你,我无所谓!不过,我还是要说,这真的只是无用功而已!”楚天阙固执地坚持:“不去做,怎么知道有用无用?”
玉轻尘两手一摊,无所谓地道:“随便你!”
“跟朕回皇宫,你想出来,想见谁,都可以,朕不会拦你!”楚天阙眼睛直盯盯地看着他,道,“但是,朕希望你还是能住在皇宫,让朕跟你有机会相处,没有演戏,没有伪装,真真正正的,朕跟你的相处。”
慕晚晴出声抗议:“皇上!”
楚天阙置之不理,定定地道:“策儿,你同意吗?”
“我还有不同意的资格吗?”玉轻尘淡淡一笑,同样是被逼迫,这次却是轻松自若,“不过,我还是要承认,你眼光很准,手段够狠,正好拿捏着我的死穴。她……他们对我来说,比你重要多了。再说,我想,你也威胁不了我多久,也许很快,我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策儿!”楚天阙惊呼,声音痛楚。
他的意思很清楚,一旦楚天阙驾崩,他自然就能彻底解脱。
这个孩子,于他的生死,就这样漠然,甚至在庆幸和期待吗?楚天阙被狠狠地打击了,一瞬间像是苍老了二十岁,许久才缓缓道:“那么,策儿,现在跟朕回宫吧!”
“随便!”
“公子!”慕晚晴心中担忧,拉住了他。
玉轻尘回首,微微一笑,道:“晚晴,你放心,这次不一样的,我不会再为了他让自己痛苦,我会好好照顾自己。虽然,烈焰花是假的,但是,我还是相信你的话,相信只要熬过寒冬,等到春暖花开,一切就会好起来。所以,这次,就请你相信我吧!”
看着那温柔却没有丝毫阴霾的目光,慕晚晴咬咬唇,放开了手。
玉轻尘对她肯定地点点头,淡淡笑着,跟上了楚天阙离去的步伐,嘴角虽然微微笑着,却与之前洒在楚天阙身边的笑容截然不同,浅浅的,淡淡的,却是真的从心底在笑,只不过,这笑容,与楚天阙,与他周身的任何人都无关,是他,为了心底的那个人,为那些期待和向往,真正绽放的笑容。
“公子!”
慕晚晴忽然又叫住了他,从庭前丫鬟怀中取过毛绒绒的小松鼠,跑了出去,将牙牙塞进他的怀里,道:“牙牙先给你养着吧!它呆在皇宫里,府里的丫头就接触不到,我可不想输给那些丫头,我是真的不会绣荷包!”
“好拙劣的借口!”玉轻尘叹了口气,道,“看样子,还是不相信我!放心,我的信誉度已经够差了,我可不想让它更差下去!”说着,却还是接过了牙牙,手慢慢地抚摸着那柔顺的绒毛,笑道,“算了,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安心些,那我就养着它好了。但我还是要说,这样不是办法,你还是学学刺绣吧!”
慕晚晴嘟着嘴:“公子你取笑我!”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公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毒舌,真的很不讨人喜欢!”
“没办法,这是本性。是你说的,不喜欢的事情,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做,我只是在遵照你的说法而已!”
……
楚天阙看着两人斗嘴,看着玉轻尘脸上那全然不同的笑容,眼眸中的光彩,心中微微一动,或者,这个慕晚晴,可以成为他跟策儿和好的契机也说不定?
“好啦,”玉轻尘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道,“不要担心我!有时间记得进宫去看我,这次绝对不再让你等三个时辰了。”
云安然插话道:“那我们呢?”
玉轻尘横了他一眼,笑道:“一样,都欢迎!”
说着,笑着向众人点头致意,转过身,翩然离去,步伐之间,洒落磊落,宛如天边的浮云。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云安然有些不确定地道:“你们说,轻尘这次会不会故态重萌?被皇上他们刺激得再度大开杀戒啊?”不等众人答话,又自顾狠狠地道,“不过,这次他再敢犯这种倔脾气,我绝对要冲进皇宫,逮住他狠狠揍一顿!”
玉轻尘任性,最担惊受怕的,心思百般动荡的当属莫言歌,毫不犹豫地道:“我帮你揍他!”
“嗯,支持,顶!”慕晚晴握起了拳头。
三人对视,忽然又都笑了出来,莫言歌微微笑着,看着两人,轻松道:“不过,我觉得,这次他不会给我揍他的机会的!这个人,从来不吃眼前亏的!”
云安然和慕晚晴相对而笑。
接下来,玉轻尘的态度,让楚天阙彻底明白了漠视的含意。
那个秀逸绝尘的少年,褪下虚与委蛇的伪装,变回曾经的安静沉默,神色淡漠,眼眸平静,再也不曾见过外客。楚天阙身为帝王,自然能够进出昌平宫,但是,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玉轻尘都只径自做自己的事,看书,下棋,绘画,甚至只是默默的沉思,仿佛这位景华帝王根本不存在。
而最令楚天阙心伤的是,这种漠视,不是房间伪装出来的。
而是,玉轻尘的眼里心里,真的没有他这个帝王,这个父亲,完全不在意他。
只有当慕晚晴等三人来见他时,玉轻尘才会笑起来,眼眸中光彩闪烁,昌平宫中,甚至能听到他的笑声,那种欢乐开怀,是楚天阙做梦都想拥有,能够与玉轻尘那样温馨默契地相处。
百般思量后,这天,楚天阙将莫言歌召入了御书房。
“言歌,有件事,朕想请你帮忙。”楚天阙坐在桌后,手指不住地轻敲着桌面,沉思许久,才有些艰难地开口,“能不能,让慕姑娘劝劝策儿,让他能够接受朕?”
这个要求,莫言歌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意外,当下缓缓摇了摇了头。
“很难吗?”被他这样直截了当地拒绝,楚天阙未免有些难堪,加上失望,蓦然有些恼怒起来,“策儿很听慕姑娘的话,如果她肯劝说策儿,策儿一定会认真思量的。当然,此事如若事成,朕自然会厚赏你们,绝不会令你们白忙!”
经过这许多事情后,对于楚天阙这种帝王心术,莫言歌也有些厌倦了。
“皇上,不是赏赐的问题。”莫言歌叹息,耐心地道,“轻尘之所以重视晚晴,就是因为,晚晴也同样珍视与他的感情,尊重他。如果因为轻尘重视她,晚晴就肆意要求,步步紧逼,一切以她的意愿来要不轻尘,那与玉太傅何异?这样的逼迫,最后只会引来轻尘更大的反弹,于事无补!”
“而且,晚晴答应过轻尘,她永远不会逼他去做他不喜欢的事情。”
“所以,皇上,这件事,晚晴不会去做的!”
提到玉连容,楚天阙顿时沉默了。这位他敬重的老师,为了他,连二十四年的养育之情都舍弃了,如今跟策儿的关系破碎得完全无法弥补,正是最鲜明的前车之辙。想到之前策儿那疯狂得,甚至用自己的性命去报复,楚天阙就忍不住不寒而栗,再也无法要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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