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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寻天使-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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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正要离去,却发现白色洋装的裙角被还坐在沙发上的他抓在手里,正用他那修长的指温柔地搓着,像是以往他轻搓她的发、她的肌肤一般。
询问的眼光望着他,她没有开口,怕连最后一丝力气也失去了,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映雪,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将她的裙角举至鼻端轻轻嗅着,他问,如鹰的眼神凝视着她。
“我……”她说不出话来。
想来求饶?想来问问他为什么要整垮她?想来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躲着她,现在却又出现?
终究,她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见他、想来看看他,没有为了其它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雪,你难道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吗?”他问,有些咄咄逼人,“我在等你,等你自己将它心甘情愿地交给我,除了那个,我什么也不为。”
说完话,他放下那一截雪白的裙角,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先离开了她。
深夜,窗外一片漆黑,是个无月的深夜,但小小的客厅里却播放着贝多芬的乐曲。
温暖的琴声回旋在这不到十坪大的空间。男人坐在靠窗的米白粗布凉椅上,一手握着高脚酒杯,一手轻抚着一只站在椅旁像只狼一般大的黄狗,感受那比常人还要高的动物体温。
抚着抚着,大黄狗像是累了,低下身子,伏在凉椅旁的大理石地砖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还是这么贪睡!
男人笑了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手中被荡得有些微温的酒,不经意,目光又落在墙上的月历。
三天,他把最后的希望赌在这最后的三天。
真心与勇气,他想向她要求的只有这两样东西。
他不曾怀疑过她对他的真心,也知道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的心在吶喊着而已。
现在,他所要求的只剩下她的勇气,一份她愿意在众人面前、在她自己的心里大声承认爱他的勇气。
最后三天,他一定要得到!
第九章
眼装展示会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担心对手谢璃婳的名气与影响力,萧映雪对于此次的发表会更加地慎重紧张,几乎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每天驻守在会场,把公司里大部分的事都丢给贾叔和魏孝仪去打理。
不但她紧张,连她的情绪也感染到其它的工作人员,让大家都连带着情绪紧绷起来。
失去了平常心,出错的机会就似乎变多了起来,连原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错,也在此刻膨胀得十分惊人。
“我不是说了,这色号的布要剪两码半吗?怎么只到两码?做事这么漫不经心的!”指着一块展示用的布料,萧映雪尖声骂着一个工作人员。
被骂的人自认倒霉地低着头挨刮,其它的人则躲得远远的,省得倒霉扫到台风尾。
“不过是少了半码,再重新剪过不就是了,何必这么斤斤计较?”一个临时请来的工读生弄不清楚状况,在一旁小声地嘀嘀咕咕。
本来就是嘛!为了应付临时出的小意外,展示时厂方往往都会拿整匹布到展示会场来,以防到时候想变更展示架,可以重新再剪。这匹布至今也不过才剪了这么一次,还剩下一大堆,再剪一次又如何?
“嘘!小声点。”一旁的展布师傅连忙将那个弄不清状况的小兄弟拉到一旁,以免连他也被卷进去了。
他最怕这种临时请来的工读生了。虽然年轻、勤奋、好相处,但往往不知道一场展示会对公司的意义有多重大,又欠缺长期工作的经验,不太懂得看老板脸色,一不小心就会弄出个半大不小的麻烦来。
“本来就是……”
“算啦!人家是老板,女人嘛……”老师傅劝着。
虽然对方是犯了错,但在他看来,也只有女人会为这种小事这么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啦!
人不来不就没事了吗?到展览时底下的人包准把一切弄得妥妥帖帖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她只要穿得光鲜亮丽来说说场面话、招待客人就行了,谁教她要来这里找气受呢?连他们这些在下头工作的人也受罪。
两个人的交谈抱怨原本是很小声的,但正因为萧映雪在发性子,其它的工作人员都静得像睡觉了似的,再加上最近情绪十分敏感,萧映雪耳朵特别尖,他们的交谈声就传进了她的耳里来了。
狠狠地从背后瞪了还毫不知情的师徒两人一眼,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算了,你下次小心一点。”叹口气,她懒得再骂人了。
看着那人如蒙大赦地落荒而逃,萧映雪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真要计较起来,剪错布还真的是件小事;也真的是她自己要跑来这里顾前盯后、自己找气受的。前三年,她只有在最后一天来看看情况而已,什么事都交给经理去做,一切都放心得很,也从没出过什么事,怎么今年居然变得这么疑神疑鬼了?
都是越海鹏!
要不是他这么可恶来和自己宣战,她也不必落得如此。
她真的好累,好想逃走。
连着几天熬夜、忧心,稀少的睡眠时间又睡不好,萧映雪已经觉得心力交瘁,快支撑不下去了。
“老板?”
听到有人叫着自己,萧映雪想转头过去看,发现自己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
“萧老板,你还好吧?”有人发现了她不太对劲,又唤她。
我还好,我们继续工作……萧映雪很想回头这么说,却发现自己居然开不了口。
自己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眼前一黑,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就身子一软,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老板!萧老板!”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萧映雪就这么昏倒了。
因为连日的操劳,再加上睡不好,萧映雪就这么在展示会前两天住进了医院。
“萧小姐,你到底是几天没睡、没吃了?”站在病床边,穿白色长袍的医生有些严厉地问她。
“我……每天都有睡、有吃啊!”只是都睡不好,老是作噩梦,又时常吃完东西吐出来而已。吞吞口水,她有些心虚地回答。
从小到大,她就怕看医生,不管是老的少的、凶的亲切的,光是看到那件白袍,她就打从心底发毛。
“那……有好好吃、好好睡吗?”年纪足以当她父亲的主治医生可精明得很,看出她的心虚,从金框眼镜后狠狠地瞪着她。
“呃……没有吧!”低头看看插着点滴针头的左手腕,萧映雪不敢撒谎,但求自己能表现得无辜一点。
天知道她也很想啊!但就是力不从心,噩梦要来、吃东西要吐,她也没办法嘛!
“好,很诚实。”笑着点点头,在随身的记录板上不知写下了什么,医生交代着:“你的贫血很严重,要住院两天打点滴。”
“两天?!”萧映雪差点当场跳起来,“不能快一点吗?”
她还以为自己打完点滴就可以出院了。住两天,那不就要住到展示会的当天了?
“不能。”医生很坚定地摇摇头,“两天就是两天,除了贫血,你还有点感冒,如果不趁着这两天好好治疗,我保证你出院不到一个小时又会再回来,而且下次就要躺一个星期了。”
“可是我——”
“好好休息吧!”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像是对待小朋友一样,医生“伯伯”轻轻拍了拍萧映雪的头,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住院两天?那不是天要亡她吗?萧映雪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哀叹着,皱着眉很专心地思考逃跑的可能性。
反正工作忙,她又真的很不喜欢医院,那逃跑不是正好吗?不过,下次就要躺一个星期呢!
正在左右挣扎着,就听到病房传来轻轻三声急促的敲门声,接着,病房门被打开了,越海鹏焦急地快步走了进来。
“映雪,你怎么样了?还好吧?”他一脸忧心地问,但看到萧映雪似乎精神尚好,也就放了下心来。
“还好,是小感冒。”萧映雪避重就轻地回答。
她才不会告诉他自己住院的理由呢!如果让他知道她吃不好、睡不好都是为了他,他不高兴死才怪!
“一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越海鹏可没那么好骗,笑笑地说,“我刚才正好遇到医生,他说你吃不好又睡不好,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为什么啊?”
“你少管!”拉不下脸来,萧映雪只好故作不在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倒没想到他的消息管道那么灵通,连陈秘书都还在招待客户抽不开身,他人就已经到了。
“我有天眼通啊!”他笑嘻嘻地,看萧映雪瞪着一双美目盯着自己了,才改了口,“咳,事实上,是我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改过之后的答案还是没个正经。
“呆子!”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笑,萧映雪连气也生不起来了,“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是我刚才去会场找你,那里的员工告诉我的,我就一路追过来了。”
“为什么去找我?”她不懂。
“想去看看你呀!至少看看你准备了什么来对抗我?”他笑道。
“你……恨我吗?”她真的不懂他,他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
他恨她吗?恨她的胆小、恨她在意世俗的眼光?恨她拿他去当牺牲品、轻贱他的自尊?
原本以为她该是很懂他的,但这次重逢,她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了。
她不懂他对自己的爱、对自己的感情,或者对自己的复仇,还有他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恨?怎么会呢?”越海鹏笑了。
如果恨,他就不会再回来,不会要求表姐替自己办那一场展示会,还把表姐给“卖”了。
“你……可以去替我叫一下护士吗?”迟疑了半晌,萧映雪要求着。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叫护士?怎么了?
“没……”她有些脸红,目光望着右手边的方向,吞吞吐吐地不好意思说什么。
“怎么了?”看她不回答,越海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明白了。“我帮你吧!”他笑了,“怎么不直接说?”
“我……不方便嘛!还是叫护士……”她想解手,手上又吊着点滴,得要有人替她拿着点滴瓶才方便。
“有什么好不方便?”说着,他就从椅子上起身,准备替她拿瓶子。
“不……那我不上了。”她很窘,一张脸涨得通红。
因为拿着点滴瓶,两个人不能离太远,厕所门也不能关,那不全都被越海鹏给看光了!
“别羞了。”搀扶着她从床上坐起,越海鹏顺势轻啄了一下萧映雪的脸庞,“你身上我有哪里还没看过的呀!”
虽然只有一次,但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魂牵梦萦。
“没个正经!”用手推开越海鹏的唇,萧映雪这次倒是半推半就,没有再坚持拒绝。
两个人亦步亦趋地走到厕所门边,她还不忘红着脸交代,“你尽量站远一点,别进来,闭上眼,别偷看也别偷听!”
“好啦,我知道了。”面对她的强力坚持,越海鹏也只好乖乖倚着门框,规规矩矩地闭上眼,像个忠仆一样等她了。
在门口等了快十分钟,里面的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你……还好吧?”他有些担心地问。
十分钟……也未免太久了点吧!
“好了。”里面的人回答了,声音却是带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了?映雪?”越海鹏连忙张开眼,完全弄不清楚刚才还嘻嘻哈哈的她怎么突然情绪变化得那么快?
“没……”她没有回答,红着一双眼回到床上。
“到底怎么了?”
“海鹏,我真的对不起你。”萧映雪哭了,像是个小孩似地用手抓着越海鹏的衣襟嚎啕大哭,“你总是对我那么好,我却……我却一直对你那么残忍。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真的去找施进铭的时候,我是多么感动、又多么后悔。我想找你说对不起……我去了俱乐部,又找不到人……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她只能向他说对不起,说得再多次也不能弥补她的错。眼泪一开始就流不停,越海鹏的胸前瞬间湿了一大片。
“不哭、不哭,我知道的。”轻拍她的背,越海鹏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离开她之后的那段日子,他一直陆陆续续可以得到她的消息。
她到蓝色巴比伦找他那天,小凯和黄经理马上就打电话给他了。她一个人坐在后门等待的时候,他就在隔壁巷子的一个黑暗角落里看着她。也是他不忍心她在后巷子一个人、一个人地苦候、探问,才请小凯转告萧映雪他已经没有在那里工作的事实。
他没想到她会哭成那样、吐成那个样子,看她一个人跪在阴冷的巷子里痛哭,口中叫着他的名字,要求他回到她身边,他的心宛如刀剜,不见得比她好受,好几次都想出去见她、安慰她,最后都还是忍住了。
他不能出去,不能让自己心软,他想知道,她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心,她那天在暗巷里哭了一夜,他不也陪了她一整夜吗?她不好过,他不也是在受罪?
“对不起,我真的太自私了……”她还在哭。
“其实,我没有去找施进铭。”顿了顿,越海鹏才说。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的萧映雪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来,“不是你?那么……”
越海鹏没有去找施进铭,那一大笔的贷款是从哪里来的?
“原谅我,我还是做不出来。”无辜地摊开双手,越海鹏笑答,“我只是去当中间人,拜托了一个急需用钱的好朋友下场。他基本上是个同性恋,所以我想……他可能比较好过一点。”
小凯为了能尽快和格斯出国,当时想赚钱想得都快疯了。再加上又发现自己真正爱的是男人,对接女客产生了排斥感,生意也愈来愈不好。于是越海鹏试着介绍他这桩生意,似乎任务也颇为顺利。
“这……”听到这个消息,萧映雪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喜的是越海鹏终究还是没有为了她受了那么大的折磨,但如果因为这样就认为自己没有犯错而高兴,那又太奇怪了。
她终究还是把他折磨得很惨呵!
“高兴点了吧!”将她的头轻按在自己胸前,越海鹏笑道,“放心,我还有基本的男性自尊啦!”
“嗯,这样我的愧疚感就可以少一点了。”
顺势紧紧搂着他的腰,轻轻地闭上眼睛。一直重重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突然消失,萧映雪真的觉得自己此刻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这一次,萧映雪还是在医院乖乖地住满了两天,没有试图逃跑。
王要的原因是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不佳,一吹风就咳嗽,一方面也是越海鹏向她保证,他一定会每天去会场替她巡视几次,再来医院向她报告进度。
另一方面,他也张牙舞爪地向她恐吓,“你现在不好好养病,等到开幕那天在台上致词时昏倒了,那才是大大的丑闻呢!想想看,华祥的老板居然当众昏倒?那华祥大概一辈子也爬不起来了。”
这些话确实抓住了萧映雪的弱点,让她不敢不压制住对医生的恐惧,好好躺在床上休息。
第二个理由,萧映雪还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对于越海鹏所提的第一点,她就不得不觉得有些古怪了。
“你不觉得那样很好笑吗?我们是敌人耶,为什么我还要你去替我看展示会现场、报告状况呢?更别提你还天天来看我了,那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吗?啊,我要吃那只虾子和一点皮蛋。”一边吃着越海鹏替自己带来的海产粥,萧映雪一边问他。
“等等,还有点烫,我替你吹吹……”一边用汤匙小心地捞起热粥里的虾子,越海鹏轻轻地吹了吹,一边对着萧映雪的问题苦笑,“别想那么多,才两天,就算我真的不安好心,又能起什么作用呢?而且至少你每天可以听到会场的状况呀!”
更何况明天上午十点展示会就要开始了,她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是没错,不过那些工作人员也真奇怪,凭什么什么事都告诉你这个不相干的人,一点都不懂保密防谍?嗯,好好吃,这一摊在哪里啊?下一次我还要吃。”
“因为我魅力大啊!这摊就在医院旁边,下次我再带你去。”回答得很敷衍,他没告诉她,工作人员看到他那天急急忙忙往医院冲,都以为他们两个人是情侣,有人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当然就什么都不会避讳了。
“嗯,除了海产粥,他们还卖什么?”这两天心情一放松,再加上越海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她对展示会的事已经不再那么紧张了。
“都有,你去那里看了就知道。对了,明天早上我不能来,你自己可以到会场吗?”一边收拾碗筷,越海鹏一边问。
“当然可以,我身体已经好很多了。”萧映雪笑笑,做出了个举哑铃的动作。“明天有什么事?”
“你们那里明天九点半就要开放给厂商和记者了,工作人员怕做不来,我得先去招呼一下。”
“『招呼一下』?你以为谁是老板啊!你是间谍耶!”对他扮了个鬼脸,萧映雪不服气地说,却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我们的客人不用你来接待。”
“好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借我招待一下下嘛!”捏捏她的翘鼻,越海鹏也顺势做出一副可怜状逗着她。
“说真的,海鹏,那你们的展示会呢?你真的都不用管吗?”她有些担心地问。
这几天光看他忙她的事,似乎都忘了自己也要开谢璃婳的服装发表会了,而且时间就只和华祥差二十分钟而已,真的都不用管吗?
“别担心,那些事情有别人去做了。”耸耸肩,越海鹏倒真是一副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望着他高大的身影,萧映雪又开始担心起来。
一直不敢去猜想谢璃婳的服装展示会到底会对华祥带来多少影响?她和海鹏会不会又因此而反目成仇,破坏了这两天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乐气氛?
她和海鹏之间的幸福,真的就总是那么短暂吗?
明天,就是关键的一天了。
究竟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现在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展示会当天,是个阳光普照的好天气。
大家都在公司里、会场上忙着,萧映雪一个人办好了离院手续,还小心翼翼地向主治医师道过了谢,才迫不及待地踏出医院大门。
离开了医院,彷佛一切的现实又顿时涌上了自己的体内。
“亚市贸易中心。”招了辆出租车,简单地交代完目的地,萧映雪又开始担心了。
今天来的客人多不多?厂商有多少?记者又有多少?传单准备得够不够?展示架排好了吗?模特儿会不会跌倒……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愈来愈重,心情愈来愈阴霾,正和户外的阳光成了强烈的对比。
想着想着,车内突然响起了一阵简单的电子旋律声。
什么声音啊?萧映雪一下子摸不着头脑。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喔!”司机以为萧映雪没听见,出声提醒她。
“什么?”她还是没回过神来。
“手机,你的手机响了啦!”
“什么?喔!手机……我的手机。”终于在混沌中找到现实,萧映雪连忙在皮包里掏着。
这两天没用手机,再加上前几天手机被摔坏了,陈秘书替她配了一支新手机,萧映雪根本还没认得它的声音呢!
“喂,我是萧映雪。”找了半天,才在包包里找到了一支正在响着的红色小手机,萧映雪连忙拿起来回应。
“老板,你在哪里呀?”陈秘书的声音传了过来,又是十分焦急的口气。
“我在出租车上,等一下就要到了嘛!”萧映雪叹了叹。
为什么陈秘书总是弄不清楚她人在哪里呢?每次打电话来总是一副焦急的口气,又总是没什么好事,上次是越海鹏出面向自己宣战,这一次不知又会是什么事了?
“会场出了什么事吗?”老天!该不会……
“目前是还没有啦!”
“幸好还没有。”听到这句话,萧映雪放心地吐了口气。
等一下!不对!还没有?那不就代表等一下就要出事了?
“到底什么事?”她连忙问着。
“刚才公司的其它三位股东都来了,说这次展示会很重要,又听说谢璃婳的发表会办在楼下,都担心地想来看看。”陈秘书报告着。
“那又怎么样?”萧映雪还是没有听出重点。
公司的展示会,有股东想来看看是理所当然的呀!而且往年办的那几次,他们也都会出席,藉此和一些长年的生意朋友打招呼,这没什么好古怪的吧!
“是不怎么样。”陈秘书的声音还是慢吞吞的,“可是打从早上起,越先生就一直在这里,现在也还在。”
“海鹏?惨了!”萧映雪听了不由得尖叫出声,连司机都吓了一跳。
这下子,她可听出端倪来了。
“我怕股东们会对越先生不客气,所以先打电话来问问老板,现在要怎么办——”陈秘书的话还没说完,萧映雪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海鹏送自己花、追求自己的事情,早就有风声传到那些叔叔、伯伯耳里去了。这次谢璃婳办的展示会,主办人是海鹏的事,他们也一定是知道的,如果海鹏真让他们给遇上了,照叔伯们的性子,是绝对会拿海鹏的身分大做文章、狠狠侮辱他一番,让他下不了台的。
不!她怎么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呢?
小小的红色手机又像前一支的命运一样,被摔在地上,不过这一次幸好是在车子里,手机没有被摔得四分五裂。
“麻烦你,快一点。”对司机交代着,萧映雪的心如热锅上的蚂蚁,慌成一片。
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被侮辱,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他!
第十章
匆匆忙忙地赶到服装展示会场,远远的萧映雪就觉得大事不妙了。
服装及织品展示会即将开始,会场处处聚集了来宾、记者,喧哗混乱是难免的,不过,此时传出的喧闹声似乎和展示会一点关系也没有。
展示台的一边,聚集了几个男人,三个男人将其中一个人围在中央,忿忿不平地对他叫嚷着。
“说!你今天来这里又想做什么事?”贾元生对着越海鹏问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以前你就一直缠着我们小雪,非要把华祥的名字搞臭才行,今天华祥开展示会,你又来闹什么?”魏明看越海鹏没答腔,也开骂了。
“凭什么我和映雪在一起,你们就觉得我一定会糟蹋你们华祥的大名呢?映雪也许并不这么想呢!”越海鹏的口气还是不愠不火的。
“小雪怎么可能和你这个牛郎在一起?你以为当牛郎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吗?”
“那是以前,我现在可不是牛郎了。”既然已经找到了萧映雪,目的达到了,他自然也没有再做牛郎的打算。
唉,要找到天使心,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不做又怎么样?看看你收手后又做了什么好事?我听人说,楼下的那个服装展示会是你策画的吧?故意挑在今天,不是和我们作对又是什么?你还敢说是不找小雪的麻烦吗?”
“牛郎就是牛郎,天生多了根骨头!”一向嗓门大的张海潮忍不住吼了起来。
为了服装展示会,会场里挤满了记者,此刻一听到这个方向有骚动,又听得有人大叫“牛郎”、“牛郎”的,当然以为这里有了大新闻,纷纷朝着这个方向围了过来。
一时麦克风、镁光灯和摄影机齐聚,把这个原本不太引入注目的小角落挤得水泄不通。
“请问哪一位是牛郎?华祥这一次的服装展示会有请到牛郎来做独家演出吗?”一个还弄不清楚状况的小记者为了抢独家,随意编造了个差了十万八千里的问题就丢出来了。
“听说华祥近日因为营运不佳而深受其苦,是不是为了吸引话题制造买气,才请牛郎来表演?”另外一位记者也完全弄不清楚,就顺着第一位的人问下去了。
“这次表演会有什么特别节目吗?”
“会不会有类似猛男秀的脱衣表演?”
“猛男秀?”
“脱衣舞?”
有些记者开始打电话、传消息,没多久,连原本在一楼大厅的其它记者也全都跑上来了。一时之间,三楼的展示会场挤得满满全是八卦杂志的记者,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什么大明星来了呢!
“节目会排在最后一个吗?有几个人表演呢?”
“预计表演几套服装?时间多长?”
突然被一大群记者团团围住,贾元生等人都呆住了,要回答也不是、要离开又跑不掉,只能站在原地急得直冒汗。
“不是……”
“我们……”
要教他们怎么回答呢?问题和事实根本差上了十万八千里嘛!
要澄清?那只会让华祥更丢脸而已!
一大群的记者、此起彼落的问话声,萧映雪跑进展示会场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华祥和牛郎到底有什么关系?”
正当她努力地排开人群,准备弄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身旁的一位女记者正好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牛郎?
听到这个名词,萧映雪心里猛地一跳。
看样子,这场混乱真的和越海鹏有关系了。不用看她大概也猜到了几分,那几位急性子的叔叔、伯伯碰上了越海鹏,肯定是把他骂得体无完肤、狗血淋头。他们嗓门又大,才会惹来那么多记者吧!
海鹏要怎么办?不担心几位父执辈的怒气,萧映雪反而担心起越海鹏的处境来了。
一个男人被一大群人指着鼻子骂牛郎会是什么感觉?恁是再无所谓的越海鹏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他是牛郎又怎么样?重要的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呀!而且他一直都是那么爱她、珍惜她。
一个牛郎的感情就不值钱吗?萧映雪想到了很久以前越海鹏对自己说过的话。
是的,一个牛郎也是有他自己的感情的,古代李师师等女子的爱情都可以被咏唱百年,烟花女子尚可以从良,为什么现代的牛郎就不可以?
她爱越海鹏,这一次,她一定要保护他,绝对不再让他受委屈了。
从来也没想到,自己租下来的展示场地居然这么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穿过一大片人海,眼看着就快要接近中心了,萧映雪远远就看到那几位叔伯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似乎决定要做什么发言了。
“华祥一直有着良好的风气,在同业间居于悠久的领导地位……”轻咳几声,贾元生一开场,还不忘夸赞自己的公司几句。
老天!贾叔到底会说出什么来呀!
萧映雪担忧地望向一直无言的越海鹏,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双手交抱在胸前站着,不知何时早已发现了人群中的她,正用那双眼定定地望着她,目光里似乎充满了各式情感,却复杂得教她难以分辨。
说完了歌颂华祥的老式开场,贾元生指着越海鹏说道:“华祥的董事长萧映雪小姐是个正值妙龄的美丽女性,而这位原本从事牛郎工作的越先生看上了萧小姐的美貌和金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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