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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怕缠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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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丧失听力也好,那她就不用去听那些残酷又伤人的事实了,她可以一辈子活在幻想中,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她。她的想法很阿Q!
但是事实就是事实,曾经听过的话就不能当作没听过,她心中有个声音突然传出来。
“……你是魔鬼的小孩……是你毁了我的一生……”那声音阴魂不散,在她的心上、耳朵旁,越变越大声,大到足以让她耳鸣。
她痛苦的捂上耳朵,她明明什么都听不见了,为什么还会听到那些她最不想听到的话呢?难道就算她变成聋子,这些话还要来缠着她吗?
“不要再说了!我什么都不要听。”她痛苦的大叫,整个人像是失控般的抽搐。
“你怎么了?”法涛还是忘了她现在什么都听不见。
但是她那个害怕的模样,还是让他忍不住想要保护她。他把近似捉狂的康芹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有个地方可以靠着。
渐渐的,康芹才平复下来,她安静的在法涛怀中,但是眼神又回到呆滞。
法涛知道自己并不是同情她才留下来的,他是真的想要好好保护她、爱她。虽然他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肯定,那个伤害一定是非比寻常。她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承受那些打击呢?
他可以感受到康芹已经平静下来了,她的呼吸变得平稳,原来她已经在他怀中睡着。现在的康芹似乎只有在睡梦中才能得到平静。
法涛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她疗伤?要帮她疗伤就要知道真相,既然康芹不肯说,那么他只有去问康咏玫才能得到答案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不认识那个女孩子。”康咏玫完全不想提那天的事情。
她要那天的事情就像恶梦一样,过了就算。而康芹也从此走出她的生命,不要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到现在,她仍然觉得只要看到那个女孩子,当年的伤口就像是被掀开了一样,那么痛、那么令人难受。
“可是她现在躺在医院,失去听力。医生说她是受了太大的打击,心理不能负荷。”
法涛注意的看着康咏玫的表情,希望能够看出些端倪,但是只见到她的脸抖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她的事情与我不相干,我也不想知道。”她满意现在的生活,有殷义方疼她、爱她,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媛媛,她不要再回想起过去那段痛苦的记忆。
“阿姨,事情没那么简单,康芹坚持一定要见你一面,之后马上就变成那个样子。而你们又那么刚好都姓康,事情一定没那么简单!”法涛嗅出一些不对劲的味道。
康咏玫脸色为之一变,但为了悍卫她现在的幸福,她马上就恢复正常。
“她……她是我们远房的一个亲戚,找我问一些事情的。”她马上就找了借口。
但是法涛何其聪明,马上就听出康咏玫说法前后矛盾,可见她一定有什么事情在隐瞒着他,就像康芹一样,任他怎么问,她就是不说。
这一点,她们两人倒是很像。法涛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不如想别的办法来解开康芹心中的那个结。
“算了!你要不方便说的话,我也不勉强。那我就先走了!”
法涛拿了外套就要离开,但是康咏玫却叫住他。
“法涛,你那么关心那个女孩子,你是爱上她了吗?”她很认真的问。
法涛先是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渴望保护康芹的心态却日益鲜明,如果这不是爱的话,又是什么?
难道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女孩,只是不敢承认吗?为什么他总是不能面对自己,而把自己关在自己的牢笼中呢?
他想起那天康芹对他说的话,“你很胆小。”这句话这个时候想起来,觉得很贴切。一直以来自己表现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原来都只是为自己的胆小作伪装。他到底在怕些什么?他不知道。“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我从你的眼神、你的口气就知道了。”康咏玫毕竟是过来人。
“难道我不能爱上她吗?”法涛突然决定不再害怕了。
“你不该爱上她的,她有邪恶的血统。那是一种谁也没办法抹灭的先天遗传,她的存在只会带给别人痛苦。趁你还能抽身的时候,离开她吧!”康咏玫认定康芹的血液里面有那个强暴犯的遗传。法涛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以前的他或许会因为这几句话而吓跑,可是他现在决定要变得勇敢,他就不会害怕。
“谢谢你的忠告,再见。”法涛洒脱的笑了笑,表示刚才康咏玫说的话,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康咏玫目送着他离开,她不知道法涛和康芹会演变成什么模样,但是她现在最渴望的就是平静,让生活回到正轨。
“护士小姐,她今天还有没有变得很歇斯底里?”法涛一到病房,就急忙的问特别看护,康芹今天的情形怎么样。
“还不错,情绪都还满平稳的。”能够看护这么一个安静又不吵闹的病人,看护小姐觉得这钱还满好赚的。
“那样就好!麻烦你帮我把这束花插起来。”
看护小姐拿了花和花瓶走了出去,法涛终于能和康芹独处。
这些天来,法涛几乎天天都来医院看康芹,但是每次来,康芹总是那个模样,吸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对于外界的事情完全不理会,恐怕刚才看护小姐在病房中放着超大声的音乐,她也是听不见。
他拉了拉康芹的手,让她知道他的到来,而她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特殊的表情,又继续刚才的模样。
“你会好起来吗?你一定要好起来才行。”法涛自问自答。
“想吃苹果吗?我帮你削一个好吗?”他知道她不会回答,所以就直接拿起苹果削皮。
这时候康芹回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削着苹果皮,她看的很有意思的模样。
“听说苹果皮从头到尾都没有削断的话,就可以许一个愿望。”康芹总算开口。
看到她总算是开口了,法涛觉得高兴,他连忙放下苹果,拿起纸笔,上面写着:你想许什么愿望呢?
但是康芹笑了笑,她还能有什么愿望可许呢?
“没用了!反正不管许了什么愿都不会变成真的。许愿又有什么用呢?”
看到这样的康芹,他心如刀割。他知道是康芹的笑脸、乐观、开朗,让他变得勇敢,可是她却变成另一个人了,虽然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康芹,但他仍然爱她爱的心痛。
“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法涛激动的拉着她,让她看着他的痛心,却忽略了康芹已经听不到了。
“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伤害,但是你不该放弃自己。就算你什么都没了,你还有我!到刚才我才明白,原来我是爱你的。”法涛勇敢的把自己内心感受全说了出来。
但是他看到康芹茫然的脸,才惊觉到就算说了也没用,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见。
她把自己关起来了,看不见别人为她痛苦,她失去了所有的能力,在她听到残酷事实的那一刻起。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康芹问了这样一句话。
但是法涛没回答,重新又低头去削他的苹果,他会耐心的等到康芹恢复正常的那一天,他才会亲口告诉她,因为他要让她亲耳听到,而不是借由纸笔。
他专注而认真的削着果皮,直到最后一刀,完全没断。他心中许了个愿望,他希望康芹能早日康复。
“吃苹果……”他把苹果放到她手上。
康芹将苹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在咬苹果的同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能听见苹果在口中咬碎的声音,她不明白,老天爷干吗要让她恢复听力,她的听力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她要继续伪装,她不要让别人发现她又听得见了。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别人不知道,却也骗不了自己。
她一言不发的吃着苹果,她要自己别再去想那些事,只要不去想,就可以当作从来没发生过。
“今天我去找康咏玫了……”法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但是康芹却清楚的听见了,她嘴巴停止了咀嚼,她的心在发抖,等着他把话说完。
“算了!你也听不见,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法涛笑了笑自己老是忘了她听不见的这件事。
但是康芹却没办法骗自己,听见了就是听见了,又怎能装成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要是法涛已经见过她,那么他就会知道自己是强暴犯的女儿。康芹的手在发抖,她不要别人知道这件事情,尤其是法涛,她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出生是那么的肮脏。
可是法涛一定知道了……一定是的!她越想越绝望。
“不要啊……”她抱着头大叫。
“怎么了?没事的!”法涛轻揽着她的肩头,以为她的情绪又不稳定了。
康芹靠在法涛的怀中,还是感到那么安全,她发抖,可是法涛会保护她的!她紧捉着法涛的手臂,她不能再失去这个人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拥有他呢?想到这边,她的手没力的放松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法涛在开会的时候,看护小姐突然打电话到公司找他,说是康芹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听了之后,连会都来不及开,就连忙的赶到医院来。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来的时候,康小姐就不见了。”
“我不是请你二十四小时照顾她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呢?”
看着空荡荡的病床,法涛的心中满是焦急,康芹现在失去听力,她还能上哪去呢?万一发生危险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本来以为康小姐已经睡着了,所以才想回家去张罗一些事情,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法涛的脸色都变了,看护小姐觉得又抱歉又害怕。
“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都没有用了,你就先回去吧。”法涛心灰意冷的挥了挥手。
看护小姐看到法涛表示不追究责任了,她连忙欢欢喜喜的走出病房,免得等会儿他改变心意,她想走都走不掉。
法涛拿起那个枕头,心中思考着康芹到底会去哪里呢?她为什么要不说一声就离去呢?甚至连张纸条都没有留。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但是心中惟一的念头就是非找到她不可,否则他一颗心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
不知觉的,他笑了出来,那个女孩子竟然对他这么有影响力。她的失踪是无声无息的,却在他心中掀起一阵阵的波涛,恐怕连康芹都不知道吧!
整个公司的人大概都走了吧!办公室外面似乎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在这个宽大的总经理室中,令人觉得格外的寂寥。是冷气太强了吗?
应该是心慢慢结了冻吧!从心底发出的寒意,比什么牌子的冷气都要厉害。
法涛刚才开完了一个漫长企划协调会,虽然他也想努力的集中注意力,但是还是凸捶了几次,这在以往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一些员工看到总经理开会心不在焉,甚至还出了几次小差错,都感到很讶异。原来他们公司最完美的总经理也是有出状况的时候。
但这也难怪,他毕竟是凡人,让他心无杂念是绝不可能,而他心中所想所念的就是那个失踪己经快一个月的康芹。这些日子以来,她像是化成泡沫般完全没有她的消息和踪影。
他跑去康咏玫那里问过了,康芹没有再去找她;跑去问她同学,她同学说她已经很久没来上课;打听到她租房子的地方,房东说她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回去过。
所有能够想到的线索,他都找遍了、问遍了,可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他和康芹在新塞思合照被记者登在杂志上的照片,他已经请人重新翻拍过。照片中的康芹笑得娇羞动人,眼神中闪着光辉,可是照片的人物如今去了哪里呢?
把照片按放在胸口上,他认为这样就可以和康芹很接近了。看着前方那面玻璃,才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他不自觉又想起那一天也是下着雨,他和康芹一起在山上玩着拦车的游戏,虽然淋得一身湿,但是却是他生命中少数的快乐回忆。
“康芹,你在哪里呢?”他问着。
还剩下最后一个线索,如果再找不到康芹的话,法涛心中隐隐觉得会永远失去她。
法涛看了看手上那张纸所写的地址,应该是这边没错吧!这可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康芹的老家,他想她在受了伤之后应该会选择回家的。
这一天,他排除全部的公事,特地来这边一趟。
“请问……请问这边是姓康吗?”法涛站在门口很有礼貌的询问着。
有一个年近七旬的老公公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好奇的打量着法涛,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访客,他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我们这边是姓康,你要找谁?”他始终没把门打开。
“是这样的,我是来找康芹的。请问你是她的外公吗?”法涛在学校查到的资料,康芹好像是和外公、外婆同住。
但是那个老公公听到他要来找康芹,好像变得更生气,他气呼呼的走到门边,带着敌意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法涛。
“你要找她?你是她在外面勾搭的男人?那个贱丫头、骚货,就知道去勾引男人。这种人,我不想再和她沾上什么亲戚关系了!”老公公说话意外的难听。
法涛被这一番话给吓到了,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庭,竟然会对一个这么纯、这么真的女孩子下这种评语?
“你怎么这样说自己的外孙女呢?难道你不怕她听了会难过吗?”法涛气愤不过,他不能容许有人在他的面前污辱康芹。
“难过?我看她皮厚的很。什么难听的话我没对她说过,她还不是一样死皮赖脸在我这边待了十几年。要不是我那口子硬要留着她,我早把她轰出去了!可我那口子就是不听我的话,所以才被那个贱货给克死了!”说到这边,老公公的眼角有些泪光。
“这又不是她的错……”
“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想再听到她、更不想她的下三滥朋友在我这边吵吵闹闹。你还是快点给我滚!”老公公不耐烦的说着。
“我只是想问康芹有没有回来过?”法涛不死心。
“那个贱丫头要是敢回来的话,我就拿扫把把她赶出去!”老公公脸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法涛全身虚脱无力的坐在地上,康芹没有回来,面对这样的亲人,谁还有勇气回来?但是如果她没回家的话,她是上哪去了呢?
惟一的这条线索也断了,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法涛快要绝望了!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康芹的外公竟是那样一个冷血的老头子,他竟然可以用那么恶毒的话来形容、诅咒自己的外孙女,而康芹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吗?
不太可能吧!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康芹,她脸上满足、祥和的笑容,那时候他还以为她一定是个在幸福中长大的女孩子。
没想到,她的生活环境竟然是这么不堪?那么她脸上的笑容、乐观豁达的个性就更是难得了。突然间,法涛觉得自己更爱康芹一点了,即使他完全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是爱就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
第七章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它会让影像变得模糊、它会让记忆变得轻淡如风、它会让一个人彻底死心……它也让人慢慢变得越来越无所谓。
但是,影像虽然变模糊了,却还刻印在大脑的某一个地方;记忆虽然变淡了,但午夜梦回却没办法将它遗忘;心虽然隐隐约约的已死,但是却又不停的在渴望着;当别人都以为无所谓的时候,只有自己知道,其实还是放不下的。
那是一种莫名的力量,总是像两股来自不同地方的引力,虽然看似没有线条的牵引,实则却已经牢不可分的连系在一起了。
“殷总,我想这次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你看我们的厂房引进的都是法国最新款的机器、所有化学原料全都由法国那边配装进口,将来我们一定能成为亚洲的化妆品生产中心。”刘厂长对于这次的计划可以说是信心满满。
法涛看着那些不停在运转的机器,他的化妆品王国一步步的成型了。为了减少运输费用,他将原本由法国生产的化妆品全部改由国内自行生产,让自己的产品更具市场竞争力。而且技术的全面移转,更可以确保将来的生产不用再受到上游化学工厂无理的刁难。
厂区兴建在南部的工业区里面,轰隆隆的机器声不断的作响,这些机器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的生产。对他来说,无疑是交出了一张漂亮的成绩单,让以前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看傻了眼。“我们的工厂现在才刚开始运转,有关人力的配置、厂区的管理,就请刘厂长多费心。尤其我们研发部门新研发出来的香水,正式进入量产阶段,关于人员的管制就要多加费心,以免我们香水的配方落到对手的手中……”法涛一边巡视着厂区,一边提出自己的意见,以及要厂长多加注意的地方。
终于在一个上午的折磨下,才参观完近五千坪的超大厂房、仓库。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外面的太阳一点也不留情的洒了下来。
刘厂长像是拍马屁般的马上就替法涛撑起阳伞,但是法涛却不领情的径自走回车上,那刘厂长只能怪自己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知道总经理什么时候回台北呢?反正现在也是吃饭时间,我看就让我尽地主之谊,请总经理吃顿便饭吧……”上了车之后,刘厂长还是在法涛耳朵旁边喋喋不休,一下说什么风景名胜、一下说什么酒店文化……反正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赙。
法涛不太爱搭理的有一句没一句,这些日子以来,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填的满满的。除了工作之外,他都在思念着一个人,一个到现在都还下落不明的人。
如果认真算起来,康芹已经失踪了六个月,没有只字片语、没有一丁点消息,难道人要消失在这个地球,竟然也是如此容易的。
“我累了!我们还是回饭店吧。我明天台北还有会议要开,我要先回饭店看些资料,不跟你去吃饭了!”法涛对着刘厂长这么说道。
刘厂长只好没趣的要司机把车开回去饭店,他真不明白,像法涛这么年轻、事业有成的年轻人,怎么会一点玩兴也没有,甚至连去风花雪月的地方的兴致都没有。
一路上,法涛很少说话,刘厂长只能赔着干笑,偶尔说些应酬话来充场面。
或许是思念一个人,让人变得沉默吧!刚开始的时候,法涛总以为由自己一定能很快的忘了康芹,可是随着时间一久,他的思念不减反增,每当身体累的虚脱之际,他的心灵和头脑就变得越加鲜明、跳动,这么亢奋的情绪,是很难平抚的。
车子上了省道继续行进着,在省道上有很多砂石车、卡车来来往往,而广大劳动阶层最需要的槟榔,在省道两旁显得意外的活跃。
那些槟榔西施个个出奇招,裙子是一个比一个短、胸部用一块小得不能再小的布料裹着,摇摆着细腰、年轻的胴体,站在店外吸引着来来往往的运将大哥。
法涛打量着这些台湾独有的次文化,他虽然没有鄙视的意味,却总觉得把槟榔和肉体摆在一起促销,这似乎是一种很奇怪的行销手法。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处,旁边正好就是一个槟榔摊,那位年轻的小姐微微低下头来招呼着车里的客人,那半裸的胸部更是一览无遗。
司机贪婪的眼睛迟迟不肯离去,而法涛只觉得好笑。那样没有经过包装的原始肉欲能吸引谁呢?脸上涂抹如调色盘的彩妆,看起来不像是一件艺术品,而像是一个仿造失败的瑕疵品。
但是就在车子要启动前的一秒钟,法涛看到一个女孩如同其他的槟榔西施一样的打扮,跷着腿坐在高脚椅上面,里面的内裤若隐若现,手里还高举着两包槟榔。
那张脸,他觉得很熟悉,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车子开动了,他不放弃的转回头去,发现那个女孩子正在招呼着一位客人,而那个客人把钞票递给她之后,两手不老实在她胸前胡捉一把,但是那个女孩子笑了笑,没有拒绝。
法涛只能看到那个笑容,但是车子已经开远了。
“总经理大概还没见过这么庞大的槟榔西施阵容,不瞒你说,这可是我们这里的一大奇观……”刘厂长以为法涛很有兴趣,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但是法涛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在想着刚才那张脸。虽然上面涂的红红绿绿的,但是很像是他思念中的那张脸……但他没办法确定、没办法联结,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康芹会变成那样的女孩子。
“阿娟,你卖的怎么样?”小姐一边包槟榔一边问着。
康芹无聊的打着哈欠,阿娟是她新的身份,她想摆脱康芹的影子,以她自己的方法活下去。而阿娟的生活能够满足她,不必用脑子,只要穿着衣不蔽体的衣服、每天站在公路旁边傻笑、偶尔会有一两只手的侵袭,但她却一点也不在意。
这样的她或许能够活的轻松一点吧!因为阿娟不会幻想、不必幻想,自然也就不会失望。这样活着,在别人的眼中看来或许是可鄙的,但是康芹却认为是最适合自己的方法。
“普通啦!天都黑了,我也要下班了。”下班的那一刻是康芹觉得最沮丧的时候,因为这时候的她就必须面对真的自己,而不能躲在阿娟这个保护体之下。
好在这个时间很短,因为在夜晚,她也能找到另一个保护体来掩护自己,让她可以不必面对自己。
卸下妆、换上自己的衣服,等到另一个地方,她会化上另一个妆、穿上另一套衣服,继续在这个社会的角落中好好躲着,一个人过着自己的生活,直到她厌倦为止、真到连这种方法都没办法麻醉她为止。
“阿美,我先走了。”她对着自己的同伴说着。
走到铁皮屋的外面,发现自己不适合在阳光下生存,面对这样的自己,她不再有感觉。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总是她难过的时候,因为在黑夜中,她找不到庇护体来掩护。
跨上摩托车,往下个地方前进,康芹……不,是阿娟,阿娟的夜生活才正开始。
法涛的车停在对面,他摘下自己的太阳眼镜,对于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他完全没办法相信。他本来就不信那张脸会是康芹,可是在没办法可想的时候,他还是试了试。
再见到那张满彩色的脸,他还是不信,可是现在事实是他不信也不行了。因为刚才跨上摩托车的那个女孩子的的确确是康芹没错,那才是真正的康芹。
记牢了康芹行车的路线,法涛连忙的跟上去,这一次,他不会再错过了!
“先生,你第一次来吗?”服务生热情的招呼着。
但是法涛却径自东张西望着,他一点也不喜欢这边的气氛,吵翻天的音乐、烟雾弥漫的空间、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大骂着三字经,这是家不人流的PUB,但是他刚才见到康芹走进来这家店,所以他也跟了进来。
“先生,我们这边的基本消费额是六百元,饮料费另计。今天我们的表演很精彩,是辣妹表演钢管舞,保证火辣刺激……”服务生热情的推销着。
“双份威士忌!”法涛把钱丢给服务生,借以让他闭嘴。
劣等酒,法涛才喝了一口就把酒杯给放下。他的眼光仍然扫瞄着全场,企图找到他熟悉的身影。
在一阵鼓噪的声音之后,台上有人出场了。那人化了一个黑人妆,连裸露出来的皮肤都化成健康的小麦色,她穿着一套镶着亮片的性感衣服,只把重点部位遮了起来,其他的地方大胆的裸露着。
“哇……”台下群众已经开始喧闹了。
但是法涛的心却在淌血,因为那个带着妖媚笑容的人就是康芹。他有个冲动想要把台上的康芹给揪下来,但是他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因为他开始相信这世间或许真有相像的人,这人也许只是长得和康芹一模一样,可是她们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音乐热情的响了起来,康芹两手握着钢管,以几近疯狂的妖魅扭动着腰肢、轻抬着大腿,随着台下鼓噪的声音,她大胆的把自己的身体依靠在钢管上摩擦,脸上一副如痴如狂的表情,所有台下群众为之疯狂。
在音乐到达最高潮的时候,她转过身,伸手把背后小可爱的扣子给解开,台下观众已经开始大叫,等待着她转过身来。但是她将那小可爱往后一丢,随即幕帘就拉了下来,如此一来,原本热情的观众无不失望的大声兴叹着。
而法涛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留下一张钞票,就忍不住往外面冲出去。
那个人是康芹吗?如果是她的话,她为什么要作贱自己呢?如果不是的话,又为什么和康芹长得一模一样呢?
他非解开这个谜团不可,连忙把手机拿出来,拨了通电话回台北。
“秦副理,我可能晚几天回台北,明天的会议帮我取消!”
表演结束了,阿娟的一天又告一个段落。这个妆卸下之后,她又变回康芹了,那张脸始终不断的在提醒着她,她的出生是多么可鄙又无耻。
在黑暗中,她更能看透自己,但也就更讨厌自己。现在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来麻醉自己吧!活在社会的角落中,做着在别人眼中看似堕落的事情,任意的摆弄自己的肉体,直到她彻底丧失自己为止。
从后门离开PUB的她显得沮丧而无神,外界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与她无关。因为她现在是康芹,她承受着康芹的痛苦和罪恶,外界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这个时候,前面突然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康芹迟缓的抬起头来,这个人是谁呢?她在脑子中思索着。
随即想想,这个人是谁对她又有什么重要的呢?现在对她来说,什么东西都不重要。
“你别挡着我的路。”康芹勇敢的看着这个人。
“阿娟,怎么样?一起去玩玩吧。看在我每天晚上都捧你的场份上,你陪我一个晚上应该不过分吧!”那男人露出一脸无耻与油里油气的模样。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管!”康芹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镇上有名的地头蛇,好像是叫大哥勇的样子。
大哥勇也曾经透过PUB的工作人员去约她出来,但她始终表明自己没兴趣。但显然这个大哥勇并不死心,还亲自出面纠缠。
“等等,你装什么啊?在台上那么骚,你一定是性欲很强喔。跟老子去爽一爽,保证你快乐似神仙。”大哥勇出言猥亵,还一把捉住她的手。
康芹想挣开,但是他越捉越紧,就连手也不安份的乱摸一通。当康芹正想开口大叫之际,有一个人从旁边的巷子窜了出来,他使力的拉开大哥勇,然后在他的肚子上揍了几拳,等到大哥勇无力反抗的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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