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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庆满门-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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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人是非常懂得享乐的,每个人都极会跳舞,兴致一来,一些酒意渐浓的族长便随意拉着侍女,欢乐地跳起舞。
熊旦大口大口饮酒、大口大口嚼肉,开心地看着在草地上跳舞的人们,嘴角不时扯起笑容。
他身旁的贴身侍卫突然附在他身边耳语。
只见他先是一愣,随即搁下酒杯,“国王、王子殿下,请容许我邀请我未来的妻子蔷薇公主跳舞。”
熊旦浑厚的嗓音果然与熊吼没两样。
坐在位子上动也不敢动的金莲这下子娇躯僵直得更严重,像颗大石一样,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第7章(1)
惊恐的目光笔直地朝耶律蔷薇投射过来,金莲苍白着一张脸,抿紧的唇微微颤抖,应该说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抖得身下的矮凳子喀喀作响。
“蔷薇公主?”熊旦已站在金莲面前。
金莲慌乱地望着站在她眼前的熊旦,立刻将目光投向耶律蔷薇。
耶律蔷薇眉一蹙、眼一凛,颔首要她顺着熊旦。
金莲见状,小嘴儿开始抽搐,眼眶里盈着泪水,缓缓站起身,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位子?
呜呜——她多想和凳子黏在一块儿呀!
金莲与熊旦站在一块儿就像一只大熊和一只小羊儿般。
耶律蔷薇将注意力全放在雷元身上,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红通通,水眸瞪得大大的。
而雷元则是漾着俊笑,慢条斯理地与她对谈。
呜呜——金莲被熊旦带到外头的草地上后,不停地回过头看向耶律蔷薇。
高头大马的熊旦弯下腰行礼,随即叉起手臂等待金莲勾住。
金莲犹豫地将颤抖的手伸向熊旦,勾住他的手臂,与他开始跳起北漠舞蹈。
没想到熊旦虽然不是北漠人,但对北漠的舞蹈倒熟练得很,什么时候转身、什么时候跳跃、什么时候前进后退都清楚。
金莲的注意力一直没放在他身上,而且一整晚都处于紧绷状态,所以当熊旦那张像熊一样毛茸茸的大脸近在她眼前、双手伸直要搂住她时,她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两眼一翻从熊旦的双臂间滑下,直接晕倒在草地上。
“蔷薇公主!”
熊旦的呼喊声唤起大家的注意,众纷纷将人注目的焦点集中在他们身上。
熊旦蹲在地上,焦急地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金莲,热闹的气氛突地沉静下来。
抬起头看着大伙儿的反应,熊旦将眉毛拢紧,发现大伙儿没半点动静,目光全部望着一个方向——
他感到疑惑,循着众人的视线望去,看到一名美丽、像白色花朵般娇嫩的侍女跪在中原男子身边,正倒着酒的手僵在半空中,美酒还溢满酒杯,而她绝美的脸庞更是一阵铁青。
熊旦的心底开始产生疑惑。
众人没半点反应,在熊旦即将有动作之际,雷元拦腰抱起金莲的动作将在场的人唤醒。
一阵吵闹声突地迸开,耶律尉快速以眼神示意随身侍卫们赶紧护卫雷元与金莲离开。
耶律蔷薇眨眨眼突然惊醒,被溢满桌的美酒吓着,快速搁下酒瓶,跟着溜出去。
熊旦站起来,转过壮硕的身子,像雷声般吓人的声音从他口中迸出:“王子殿下,那真的是蔷薇公主吗?”
耶律蔷薇站在一旁,静静地睨着雷元细心照顾金莲的模样,心里泛起一股挥也挥不去的奇异感受,有点酸、有点涩,有那么一点点吃味。
耶律蔷薇捂住嘴,有点讶异心中的想法。
将毯子盖在金莲身上,雷元起身,将视线落在耶律蔷薇身上。
“你跟来做什么?”他笔直地往外走去。
耶律蔷薇踩着小碎步,紧紧跟上。
“我、我担心……啊——”她挺俏的鼻子撞上一堵墙,教她痛得捂住鼻子、皱眉抬头。“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如果你会担心的话,一开始就不该要金莲代替你,现在人都已经被吓晕了,你才担心,不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吗?”
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耶律蔷薇不满地睐着他。
“你这是在为她出头罗?”
雷元看着她,眼中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迈开步伐往一旁的毡包走去。
耶律蔷薇噘起小嘴儿不满地在他身后追问:“喂,你回答我的话,你打算替金莲出头吗?”
雷元一句话也不吭,走到比蒙身旁。
见两人突然出现,比蒙好奇地抬起头望了望。
“这应该是你与熊旦的事,你若有什么不满,也该是和你的家人谈清楚,怎么可以陷害自己的侍女。”
“陷害?”她陡然哑口无言。
雷元睨她一眼。“幸好她只是晕过去而已,若是出什么岔子,看你该怎么办。”他抚摸比蒙的颈背,而比蒙则是陶醉地嘶鸣了声。
“岔子?会有什么岔子?只要应付过今晚,明日熊旦一走就没事了,何必想得那么严重。”本来就是,反正熊旦也不可能对金莲感兴趣,明日他一走,她就逃过一劫,不必嫁给他了。
啧,不过她突然想到熊旦那双手又大又厚实,彷佛一巴掌就能打死人。
“不严重?”这女人简直被宠坏了!
雷元一步步朝她迈进,毡包里的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得让他像巨人一样。
他英俊的脸庞突地变得阒暗,使她害怕得频频后退,直到背脊撞上门柱。
她抬头,却发现自己竟被困在他的双臂之间。
他俯下身,与她拉近距离说话。“你这个天真的女人完全不把别人当人看,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纵使你贵为公主,也没有那个权力操纵别人。”
“我、我没有操纵别人。”他、他的样子好可怕。
她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他的口中,彷佛能瞧见那两排整齐的牙齿正隐约互磨着。
她还来不及反驳,只见他令人眷恋的俊颜往前一凑,在她倒抽口气的瞬间封住她的唇。
多么熟悉的气息!他的吻霸道而有侵略性,使她喘不过气、发不出声音来,嫩唇隐隐作痛。
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感受到他的体温,随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上上下下,而她的心儿也跟着剧烈跳动。
他挺拔的身躯往她压去,让她不得不张开软嫩的小嘴儿喘息;他乘机更进一步侵入的她唇内,与她可口诱人的丁香小舌交缠着。
他原本只是想教训一下她,但吻住她的唇之后,他才发现一切已然失控,他竟然回味起她唇里的馨香甜味。
他用大掌按住她的头,将她往怀里带,男性的壮健、火热立即形成一张巨大的罗网将她包围着。
大掌沿着娇俏的下颚滑降,当他触及到她的肌肤上因和粗布摩擦而红肿的伤痕时,她不禁疼得惊叫一声。
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肌肤竟然因为侍女服的关系而磨破皮。
他的唇离开她的,沿着她诱人的曲线下滑,以热情的舌尖舔舐她发红的肌肤;舌尖的湿滑滋润了她的伤口,却传递着更激烈的酥麻刺痛感,使她倒抽口气,仰起小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暧昧的气息让比蒙不禁嗤哼了声,不悦地跺着马蹄,似是在气他们将它的毡包当成欢爱场所。
陡然,她竟在它脸上瞧见一丝令人疑惑的……奸笑!
“咳!”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唤醒两人,耶律蔷薇娇羞地推开雷元,转头一瞧,竟瞧见一张放大的脸。
“司瓦纳!”
“咳!公主,王子殿下有请。”司瓦纳红着脸道。
耶律蔷薇的脸更是红得像烧红的木炭。
她早应该知道金莲这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耶律蔷薇低垂着小头颅,暗自在心里抱怨,大气却连喘都不敢喘一声,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高坐在上的耶律尉铁青着一张脸,怒不可抑地望着她。“你最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向我交代清楚。”
耶律蔷薇半句话也不敢吭,这反而让耶律尉的火气猛然窜升。
“耶律蔷薇!”
呜——她不想嫁给熊旦也有错吗?
至少她有找人代替她出席了,而不是缺席,难道皇兄就真的那么想将她嫁给那个狗蛋?
她睨向高坐于王位的父亲。
呜呜……——父王一点儿都不疼她!
她父王不出面救她就算了,竟还和雷贰那家伙玩中原棋!
呜呜——她的泪水险些就滚出眼眶。
“蔷薇,你最好回答我的话。”耶律尉又出声了。
现场一片沉默,紧张、尴尬的气氛笼罩着大厅,坐在两旁的各族族长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耶律尉一向温和、斯文,鲜少发脾气,如今他竟气得像头暴跳如雷的狮子,任谁见了也不敢招惹,只希望能离远他一些。
刚才熊旦在宴会上大发雷霆,吓得每个人都不敢吭声;熊旦甚至恐吓耶律尉要他给个交代,教耶律尉当场脸色发青。
“我不想嫁给熊旦。”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话。”
她扁嘴,眼眶里闪着泪光。
“皇兄,你真的疼我吗?你就真的那么想将我送到熊旦的手上?难道你不心疼吗?”
耶律尉抿紧唇,冷冷地回答她:“这是你的责任,你必须为了这个国家牺牲。”睐着最疼爱的皇妹一脸受伤的模样,他不禁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漠面对。“我已经承诺熊旦会给他个交代,在我从中原回来后,会让你与金莲一块儿嫁给他。”
“什么!”初时只要求她一个人嫁过去,现在却连金莲都难逃魔爪;耶律蔷薇气愤地瞪着他,“这算什么?买一赔一吗?皇兄,难道你真咽得下这口气让他欺压到你的头上来?”
“这是为了各族着想。”
“各族?哼!”她扫视在场的众族族长,每个人纷纷低下头不敢看她。“你们自己不想出解决方法,一有事情只会求助于我皇兄,要我皇兄替你们想办法,你们根本没资格当族长!”
耶律蔷薇一针见血地道出自己的看法。
“蔷薇,不得无礼。”耶律尉赶紧阻止她再说下去。
第7章(2)
耶律蔷薇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兄,来不及了,我已经委身于人了。”
她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倒抽口气的声此起彼落,朝她露出惊愕的表情。
耶律尉的剑眉全纠结在一块儿,眼中露出不悦的光芒,正处于即将暴怒的阶段。
就连在一旁下着中原棋的四人也停下动作,愕然地望着她,尤其是雷元。
一股冷意教他从脚趾冷到头皮,好似有股寒风正吹袭着他。
“蔷薇,不准你说谎!”耶律尉愤怒地捶打一旁的檀木矮桌。
桌子剧烈地摇晃作响,有快解体的迹象。
“我没说谎。”
“那么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她不发一语,嘴角噙着抹冷笑,晶亮的眸子直望向一个地方——
雷元困难地吞咽口水,快速眨动眼试图说服自己,是他眼花看错,耶律蔷薇并不是在望着他;不过很困难,他的期望破灭了,因为所有人也将目光跟着转向他,并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耶律尉愕然地睇着他。
目光一转,耶律国王脸上的表情更是有趣,惊愕之余竟露出高兴的神情。
噢,该死!
“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雷元甩开长袍,在矮凳上坐下。
耶律蔷薇走过去,一脸委屈地瞅着他。
“拜托你帮帮忙,你也看到熊旦那副模样,我真的不想嫁给他。”
雷元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所以呢?”
“所以请你帮忙。”见他不为所动,脸上的表情也没半点变化,她开始低声下气寻求帮助。“我知道以往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你就帮帮我,待熊旦打消想娶我的念头后,我会和大家说清楚的。”
他咧开嘴,冷然一笑。“这似乎不可能,人都是这样,只听信不好的谣言,却无法相信别人是清白的。”他望着她,似乎想看进她的眼底。“你认为他们会相信这一切都是你的谎言吗?”
“我会让他们相信。”她信誓旦旦地说着。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眼儿一转,她唤来在门外候着的侍女,在她们的耳畔交代些事情。
只见侍女神色惶恐,却又不得不遵从。
许久后,侍女端来雕了花样的铜盘,上头搁着玉酒瓶与杯子。
“你相信我。”执起酒瓶倒酒,一股清香的气息立即朝她扑鼻而来。“这是以火棘果酿制的酒,只用来招待上等贵宾,你喝喝看。”
雷元拧眉狐疑地望着杯里红色的酒,再抬头看她。
她绝美的小脸蛋上堆满温柔笑靥,不停地朝他释放善意,这样的笑容让人无法抗拒。
执起酒杯,他仍是说:“我不会答应你。”
“没、没关系,我只是想向你陪罪而已。”
她娇小的脸蛋上满是伤心的神色,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竟然拒绝她的求助。
他大口、大口地将杯中的火棘酒饮尽,试图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火棘酒甘甜,酒性却甚是浓烈,让人初饮进嘴里时,只觉得舌尖一阵刺麻,然后一股馨香的气味便会慢慢地在嘴中散开。
雷元忍不住再倒了杯酒饮尽。
他的全身忽然燥热起来,一道电流从他的脚指头顺着血液流窜上他的心头;一阵晕眩随即而来,他还来不及反应,身子就僵直得犹如木头。
双眼直瞪,他吭都来不及吭一声,整个身体便笔直地往后倒下。
砰的一声,巨大声响划破整座毡包,在外头候着的侍女奔进来,一看见倒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雷元后,似乎早已预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整颗心顿时恢复平静。
耶律蔷薇两臂环胸,红唇噘得高高的,双肩一耸,发出奸笑,美眸中闪着奸计得逞的光芒。“嘻嘻——”
耶律蔷薇觉得自己像色女一样,直盯着雷元赤裸、古铜色、健壮的胸膛不放,当目光被他胸膛上两朵粉色的蓓蕾吸引时,她只觉得脸颊瞬间被一股热气笼罩,闷热得让她忍不住覆盖住双颊。
眨眨眼,她的美目一直盯着昏厥过去的雷元不放。
雷元的脸及胸前泛着红潮,两杯火棘酒下肚就让他迅速倒地,要是整坛喝尽,他恐怕得昏厥到来年才醒得过来。
她是故意让侍女到酒窖里取来火棘酒,目的就是想灌醉他,除了这个办法,她无法使自己从熊旦的手中脱身,更无法使他答应帮忙。
她忍不住盯着他身上的男性衣裳发呆,许久后才用葱白的十指将他的衣裳褪去。
接下来的工作更加困难了,她必须褪去他身上剩余的衣物。
耶律蔷薇的目光沿着雷元精壮结实的躯体往下方移动,仅着一件单薄裤子的修长双腿正等着与她袒裎相见。
她咳了几声,感觉喉头有股紧窒感,让她快喘不过气。
困难地咽下口水后,她颤抖的双手放在他的裤头上;鼓起无比的勇气,她一鼓作气将他的裤子往下拉——
耶律蔷薇娇嫩的小脸红得不像话,双眼盯着他的男性象征不放,眨也不眨一下,小嘴儿更是张着不闭;许久后,还是外头夜行性野兽的吼叫声唤回她的理智,她才猛然清醒,立即将毯子盖在他身上,遮去令人脸红心跳的养眼画面。
她替自己倒杯水牛饮一番。
深吸好几口气后,她才动手解开自己身上衣裳的盘扣;褪去美丽的衣裳,赛雪的肌肤在烛火照映下显得诱人可口,赤裸的上半身有着形状美好的双峰,她娇羞地遮掩自己的同体,快速脱去所有衣物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进毯子内。
因为过于仓皇,她赤裸的娇躯碰上他的阳刚;刹时间,她浑身燥热,身子更是僵直地躺在他身旁,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可以接受和他袒裎相见,毕竟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她应该不会少一块肉,但若要她和熊旦成亲,她绝对不会只有少一块肉那么简单。
所、所以,没关系,反正今晚只要忍一忍,明日她就能脱离熊旦的魔爪。
“呃!”她陡地倒抽口气。
腰际突然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环上,她的背脊更是和他强壮而结实的胸膛贴合着。
耶律蔷薇此时连气也不敢喘一下,整个人硬梆梆的像石头一样。
她只觉得自己像烧红的木炭一样烫人。
而他正以他的雄伟抵在她的双臀间。
“呃!”
一阵抽气声此起彼落,将雷元从睡梦中吵醒。
他迅速起身,头却痛得教他忍不住拼命抚揉额际。
昨日是怎么了,他的头怎么那么痛?
拢紧眉、睁开眸子后,他瞬间呆愣住。
他眼前出现一道美背,肌肤白皙光滑得令他忍不住摇头。
他一定在作梦!可是……
雷元又再度睁开双眼,而眼前的人儿正好翻过身来面对他,这下子他完全清醒了!
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的人儿,身后却传来一阵阵抽气声,他转头一瞧,金莲、金菊两人正打来一盆水想给耶律蔷薇梳洗,但可能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无法接受地愣在那儿。
雷元只觉得有一股冷意窜过全身,心凉了半截。
第8章(1)
揉揉惺忪的睡眼,耶律蔷薇懒洋洋地问一句:“你们说什么?”
金莲、金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十指交握,不停地摩擦,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重复一次。
耶律蔷薇伸展四肢,羊毛毯子瞬间滑落,使她露出雪白高耸的双峰。
凉风轻拂而过,为她的小脑袋瓜注入一帖猛药,使她迅速睁大双眼,高举的双手僵在空中。
“你们刚才说什么?”
金菊望了望金莲,咬咬牙后回答主子的话:“雷贰不在他的毡包里,比蒙也不在它的毡包里,我、我们觉得雷贰可能跑了。”
耶律蔷薇的眼眸睁得更大,狼狈、仓皇地从床上挣扎起身;她睡着时缠住身体的薄毯在她的挣扎之下更形紧缚,害她差点跌倒在地上。
耶律蔷薇赶紧拉高毯子挡去自己的绚丽春光,而金莲、金菊两人也连忙扶住她,协助她逃离这阵仗。
金莲拿起干净衣物替耶律蔷薇穿上。
“其他地方都找过了吗?”耶律蔷薇显得有点焦急。
白皙纤细的手臂穿过手工精致的衣袖,然后将其系紧,再穿上套在最外头的衣物,腰间绑上以出色女红编织而成的绢带,下半身穿上由耶律尉从中原带回来的丝绢裙,她整个人显得十分亮眼。
“都、都找过了,公、公主,我想雷贰是逃了。”一瞧见主子投来像要杀人的目光,金莲吓得低下头。
“他怎么可能会逃?”忆及昨夜的情景,她猜想他准是见着自己与她同床共枕,还袒裎相见,一时吓破胆跑才掉。
不行,这怎么可以!
如果他跑掉,那么她不就前功尽弃。
“公主,雷贰早晨见着我和金莲时,一双眼睛睁得比你手上的铃铛还大,感觉上,他真的被吓坏了。”
金菊捧来雕花银盘,上头摆满大大小小的手饰,耶律蔷薇只取了她平时常穿戴着的铃铛手环。
“如果他跑掉,一切就毁了。”
不敢说出口的是,他若跑掉,那么她就白白和他窝在同一条被子里,让他吃尽豆腐了!
“谁跑掉就毁了?”
耶律尉的声音陡然在门口响起,教耶律蔷薇吓一跳。
“皇兄。”
“王子殿下。”金莲、金菊两人半蹲身子作揖,互望一眼,心里都想逃离这里,因为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昨夜金莲只不过代替耶律蔷薇参加宴会而已,耶律尉就已气成那样,现在若再让他知晓耶律蔷薇昨夜是与雷元在一块儿睡的,那么……
金菊和金莲两人的目光再度望向门外。
耶律尉在凳子上坐下,而随身保护他的侍卫司瓦纳就守在门边。
金莲、金菊两人面露愁容,心想连逃跑的最后机会也没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发愁?”耶律尉走近耶律蔷薇问道。
“皇兄,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她鼓起双颊,语气冷淡。
“明日我将与阿术大臣一同前往京城,将今年的贡品献给中原皇帝,我只是来问问看,你有没有要我帮你带东西回来。”
她噘嘴小声娇嗔:“反正你都要把我塞给狗蛋了,不用对我那么好。”
耶律尉沉默不语。
一旁的金莲与金菊打个冷颤,双脚缓缓地往毡包的最角落移动。
他根本不想在忙着准备上京城朝贡的事宜时,还被熊旦的事烦。
他打算在去京城的这些日子里想出个对策,若她打定主意不嫁给熊旦,那么他就另外想法子解决,所以这时候实在不想分心再去烦这件事。
不过既然她提了,他就乘机问清楚他一直感到疑惑的事。
“你真的与雷贰私定终身了?”
正在喝水漱漱小嘴儿的耶律蔷薇差点将嘴里的水喷出来。
慌乱地将水吐掉,她还差点呛着。
被耶律尉这一问,她的思绪完全拉回到昨夜,不禁想起全身赤裸的雷贰。
耶律蔷薇忍不住掩面,娇羞的红潮泛上了粉颊。
她一想到那画面,一股热气便从她的脚趾窜燃到她的发梢;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想出这种丢脸到家的计谋,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狗急跳墙吧!
见她这般娇羞的模样,耶律尉已稍微明白。
“你与雷贰的事,等我这趟从京城回来再说,让我在这段时间内好好想想。”他不再多问下去,起身准备离开。
“皇兄。”唤住已步行至门边的耶律尉,耶律蔷薇支吾了下,鼓起勇气开口道:“我想和你一同前往京城。”
耶律尉蹙眉。
“为什么?这趟京城之行并不是去游山玩水,是有正经事儿要做,你不要太淘气了。”
“我、我只是想去将雷贰追回来。”
“追回来?”
“金莲说,今早他骑着比蒙出宫了。”
“出宫?”耶律尉不解。
一旁司瓦纳附在他耳边低语。
随着低诉的时间越长,耶律尉的眉头就蹙得越紧。“为何他会骑着比蒙往中原的方向去?”
“大概是他不想负责任吧!呜呜——我看我还是嫁给熊旦好了,反正我也已非完璧,呜呜——”耶律蔷薇掩面啜泣,却偷偷由指缝观察耶律尉的一举一动。
耶律尉俊美的脸庞上布满怒气,那模样极为骇人。
“金莲、金菊。”
“在、在!”原本已放松身子的两人惊吓地贴着墙壁,动也不敢动一下。
“替你们主子收拾衣物。”耶律尉踩着沉重的步伐愤怒地离去。
“是、是!”
耶律蔷薇高兴地奔到屏风后头,翻箱倒柜找出许久未用的檀木大箱子。“快来帮我把衣裳塞进箱子里!”
窗外细雨纷飞,凉爽得让人昏昏欲睡,尤其是窗外一直飘来淡淡的药草香味。
深呼吸——
斑龙佛跳墙、何首炖乌骨、雪蛤莲花瓣……高挺的鼻梁吸了吸,雷元探出头去。
推开窗扉,他发现外头没有寻常大户人家家里该有的造景,整座园子里仅有的柳树正逐渐枯萎,原本该生气蓬勃的枝桠地低垂着随风摆荡。
园里到处都看得见大大小小的坑洞,坑洞旁满是杂乱的工具、碎石,活似被地鼠彻底肆虐过。
而原本该发出潺潺水流声、鲤鱼活跃于其中的水池,正处于干涸状态,池中央的凉亭里也尽是枯叶。
这里像是没人敢住的鬼宅!
鼻尖陡然出现,紧接着一张俊美的脸孔也跟着出现,雷元闭眼深呼吸,露出贪吃的模样,像只好吃的小狗一样动着鼻子。
以锐利的目光扫向从墙旁迅快速闪过的绿色身影,他只看到一袭绿纱,连喊人的机会都没有。
他全身虚软无力,头还有点晕眩,肚子更是饿得咕噜咕噜叫;双脚无力地拖着步伐往外走去,他推了好几次才推开那扇沉重的檀木雕花门。
这时候他真恨家里有钱。
“碧儿,碧儿。”
雷元扶着墙垣,一步步走出院落,有几次差点被沿路的石子绊倒。
好不容易,他靠着灵敏的嗅觉找到美食,迳自推门而进入,扑鼻而来的香气不客气地窜进他的鼻腔里;他闭起眼,伸长脖子,恨不得将所有的美食全吞进肚子里。
好香!
睁开眼,斑龙佛跳墙、何首炖乌骨、雪蛤莲花瓣……全数搁放在房中央那张由百宝镶嵌的雕龙桌子上,盘子里热气缓缓而升,这样的画面简直就是一幅巨作,最重要的是,巨作的内容物是能品尝的。
雷元那脸馋相像恶虎扑羊般丑陋,飞奔至桌边,他赶紧拉张凳子坐下,抓起汤匙进攻,舀了少许勾芡的汤料送进嘴里。
“唔——”发出愉悦的赞叹声,他再舀一匙汤料送进嘴里,整张嘴塞满雪蛤、雪莲子、白木耳还有红枣。
他舀起乌骨鸡汤,香香浓浓的鸡汤尝起来很甘甜,而黄耆、当归、川芎、红枣、桂枝、红椒等中药皆是以米酒提味,让他嘴里满溢着中药味。
嘴里仍在吃着鲜嫩的鸡肉,眼睛却盯着另一盅佛跳墙,他不免抱怨起来。
雷贰那家伙每天都吃这么好的药膳,却净让他吃些清粥小菜,三餐都是如此。
偶尔俞完叔会偷拿一只鸡腿给雷元,但自从被雷贰发现后,就再也没人敢偷端些更滋补的食物给他。
喝粥和小菜很容易饿,他每餐饭后没几个时辰肚子便开始咕噜咕噜叫,饿得他有好几次都想随手抓住下人的手来咬,雷贰却餐餐大鱼大肉。
他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动手舀起佛跳墙。
或许是太兴奋了,他握住汤匙的手微微颤抖,急切地想直接捧起装着食物的盅大吃一番。
饥饿感渐减,他动作变慢下来,开始打量起这间房间。
他已有几年的时间没回来了,家里倒是改变不少。
雷贰的房里没有太多摆饰,角落的一张如意纹香茶几上摆了座琉璃盆,盆里有几只鱼正优游地徜徉在其中;房间的内外厅以屏风隔开,另一间房里摆放着案桌与一张太师椅。
这间房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到处可见的深蓝色册子。
案桌两旁堆积如山、床上还搁着一本已打开的册子,这显然是雷贰在让三元更衣时随手搁下的。
他这时才发现眼前这张案桌上也搁着一叠书册。
咀嚼鸡肉的动作停住,雷元眯起眼盯着那叠深蓝色册子猛瞧,陡然惊恐地扔下汤匙。
若他没看错,那上头题的三个字应该是“福禄园”,而下方所附注的年分还是他离家出走的那年。
雷元这下子头皮开始发麻了。
来不及将偷吃的罪证磨灭,他转身就想逃,可惜……
“看样子,府里跑回来一只会偷吃东西的耗子。”雷贰站在门边,双臂环在胸前,一派优闲地倚门而立。
雷元拉下脸,试图先壮大自己的声势。“你不觉得你很过分?”
“我过分?”雷贰失笑。
雷元指着眼前满桌子已接近杯盘狼藉状态的情景道:“这些天,我吃清粥小菜,你却每天大鱼大肉,午时以后晚膳之前,碧儿还会替你端来药膳;你瞧瞧,斑龙佛跳墙、何首炖乌骨、雪蛤莲花瓣……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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