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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安分点-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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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千错万错就是他的错,他应该拿出魄力,阻止自己的父母伤害大小姐,还让老爷在他们家气到心脏病发。
  王妈妈双手插腰,板起脸孔下逐客令。“严先生,你已经和我家小姐离婚了,实在不方便一直出现在这里。这些天会有很多各界人士来向老爷祝祷,看你在这边,很容易引人非议!”
  长者愤慨地提高音量:“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一定要我家小姐再去承受外界那些蜚短流长你才开心?”
  严仲允的眼里只有跪在地上,伤心落泪的前妻。“王妈妈,让我再和恬恬说几句话。”
  王妈妈叹了口气,“能说什么呢?事到如今,还能说什么呢……”她念着念着,还是离开让两个年轻人独处。
  严仲允来到宋恬梨面前。他温柔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轻轻问:“告诉我,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怀孕了?还是那只是一出让总裁安心的戏?”
  宋恬梨睁开眼。近日来的各种折磨,已耗去她所有的心力,除了神色憔悴,她似乎也更加消瘦了。
  他提到了怀孕,她无法避免地想到未能出世的宝宝……
  心痛的感觉依然存在。
  “很重要吗?”她问,嗓音沙哑。
  “是的,很重要。”
  她嘲讽地勾起唇。“我倒认为一点都不重要。我们的婚姻结束了,如果因为孩子的关系再回到你身边,我会觉得自己很难堪。请你放心,我并没有怀孕。”
  “那爱呢?”他问。
  宋恬梨只能摇头,喉头的梗塞让她不能回答。
  严仲允敛起神情中的期待。“是我要求太多。”
  她看着父亲的遗照。不是他要求太多,而是她有太多的包袱,公司沉重的债务,是她的责任,不需要别人替她承担。
  他望着她刻意的疏远。两人的相处间,他多次察觉到她眼中隐藏的满足。要真的喜欢一个人才会感到满足呀!所以,她是真的对他有情,还是……还是这一切只是他自作多情?
  可是,她已经几次清楚表示对这场婚姻的不在意,嫁给他也只是听从父亲的安排,要她说爱,似乎是强求了。
  严仲允伤神地撇撇嘴角。“我的立场不变,任何事我都会帮忙。我离你很近,就在你背后,只要你回头,一定能够看得到我。”
  她噙着泪。“我们想法分歧,相容性等于零,不要有牵扯对彼此都好,不是吗?”
  他能怎么回答?单恋的苦只能自己独尝。“也许吧……”
  两人不再对谈,宋恬梨闭上眼,继续未完的祝祷文。严仲允始终坚持守护在她身后。
  此时访客到来,王妈妈轻声提醒他们。
  宋恬梨讶异地望向来者,樋口洋介和震家尊贵的公主──净悠小姐,手牵着手出现在宋府的灵堂前。
  他们在一起的感觉好舒服,净悠小姐隆起的腹部正孕育着上天送给他们的宝贝,他们坚定相拥着彼此,任何人都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散发的幸福。
  深深三鞠躬后,樋口走向了她,他轻轻打气。“撑住,加油。”
  宋恬梨摀着唇,颤抖地环抱着自己的肩,无助且哀伤的泪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徐徐滑下。
  “哥,”她抹去颊上的泪珠,苍白的小脸压抑着丧父的痛苦。“我爸爸过世了……”
  樋口深吸口气,大手将她揽过来,安慰地揉揉她的头发。“别怕,有我在。”
  她一头撞进他硬实的胸膛,撞疼了额头、弄乱的头发。“哥哥”的安慰很有用,他们之间的亲昵就好像一家人。她一直期盼而未能拥有的家人。
  “哥……”宋恬梨的泪流得更急。那天之后,她和樋口真的以兄妹相称。一句玩笑话而变成义兄妹,还挺合适。
  他搀扶着宝贝妻子,正式介绍。“净悠、我义妹,你也认识。”
  震净悠容易感动的心早让丈夫的贴心惹得泪眼汪汪。“我们见过。”
  她温柔抱住新妹妹。“恬梨,节哀顺变,保重身体最重要,我们都在。”
  “谢谢。”她抱紧“嫂嫂”。
  这是“一家人”的团圆。一旁的严仲允看到樋口关心的拥抱,和前妻对他的依赖时,心中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阴霾像一层厚厚的面具,紧紧地覆盖在他的脸上。
  他们才是一家人,那,他和她呢?尽管两人曾拥有短暂的婚姻,但无论是离婚前或离婚后,他和她的关系都是那么陌生。她不曾像对待樋口那样,对他真诚地绽开笑容……
  “我们想法分歧,相容性等于零,不要有牵扯对彼此都好。”
  这是她的忠告。也许他应该好好思考她的话……
  宋恬梨发现严仲允阴沈的表情,她随即退离哥哥的搂抱。
  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反应,严仲允脸上的脆弱加深。
  “我──”他沙哑的嗓音,压抑着浓重的苦涩。“我也许该修正自己的想法,接受你的劝告……”
  宋恬梨的心一瞬间猛地揪紧。“什、什么意思?”她感觉到一种分离前的恐惧……
  “是啊,”他扯开笑。“没有心的话,就算只是站在你的身后,你还是看不到。”
  语毕,严仲允最后深深地凝视她,像是要记忆住她的模样、她美丽的身影──
  最后,他转身,离开宋家主屋。
  没说再见,是因为这次,他将不再回头。
  追思弥撒的日期订于一个星期后。宋恬梨彷佛秋风里的落叶,四处飘浮,在家里、在公司或是为公司那一亿元奔走。最新消息是,利世珩同意买下她的土地,一亿元的债务总算得以纾解。
  这是这阵子唯一的一件好事。
  宋恬梨还是很努力,她几乎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只是闷着头,全心投入工作上。她的表情没了、笑容没了,连话都跟着少了……就像一副没有灵魂的空洞身躯,只是机械化地做事。
  只不过,坏事还是一桩接着一桩而来。父亲弥撒的日子就在眼前,检调单位却在这个时候确定“宋氏建设”就是收贿邮务士的幕后建商,虽然宋总裁已过世,但检调单位还是约谈宋恬梨。
  在漫长、毫无进度的冗长侦讯中,检调无法从她身上查到任何犯罪事实,却不愿相信,宋家唯一的独生女不曾参与这么重大的决策。
  检察官下令禁止她出境,并要求支付五千万的保证金,谕令随传随到。
  一亿元的风波刚结束,她身上不可能还有五千万现金,在提不出保证金之下,眼看着宋恬梨即将面临收押禁见……
  “联信金控”的律师团却在这个时候带着五千万出现,并成为她的专属律师团,捍卫她的权利。
  “你们的介入会让检调误以为『联信金控』也涉入其中!”
  “宋小姐放心,这点我们会妥善处理。”
  “我不能接受严家的好意。”她很抗拒,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她的一切和这场灾难,他无须为她分担。
  律师一板一眼地执行老板的指示。“执行长要宋小姐以完成宋总裁的弥撒为第一优先。”
  如果收押,她势必无法参加父亲的弥撒,在检调执意要这五千万的保证金之下,她只能接受他的好意、他的支援。
  宋恬梨顺利交保的当天,挣扎很久之后,她总算鼓起勇气去电“联信金控”,感谢他的出手相助。
  “宋小姐,抱歉,执行长不会接听您的来电。”
  秘书的宣告彻底击垮她最后的防线,她崩溃了,以为已经干涸的眼泪再度涌上,她抱着电话,悲伤低泣。
  这正是她要的结果,不是吗?两人之间不要有太多的牵扯,最好永远不相见……
  他很努力地实践她的忠告,她不但违背了自己的论调,主动联络不说,还伤心得几乎要心碎。
  她的心好痛、好痛,这种境况是自己造成的,她明了,却无法制止失控的情绪、奔窜的泪水凌迟、折磨着自己。
  日子一天天地推进。交保第二天,“宋氏建设”财务危机正式浮上台面,各大股东要求清算,所有员工包括内勤、工地现场、外籍劳工集体向劳工局申诉他们的权利,借款于宋氏的银行此时开始向法院投交执行命令,查封“宋氏建设”名下的地产。
  日子好不热闹,每天都有新的发展,她俨然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天天都能上报、上新闻,天天都会在有线或无线的新闻频道看到她的影像。她对外界情况无能为力,但她可以要求自己,她要漂漂亮亮地让记者拍照,绝不畏畏缩缩,让天上的父亲觉得没面子!
  “宋氏建设”清算在即,她再也无心、也无力挽救,阳明山的主屋已遭法院查封,她和王妈妈搬到山下,承租了一间年代久远的公寓。她还是离不开阳明山的美景,以往是开窗就看得到,现在必须走路或搭公车才能欣赏。这样也好,把走路当成运动,搭公车当成消遣,她尽量让自己适应这样的生活,而且要怡然自得。
  爸爸的弥撒和公司清算结束之后,她开始寻找工作。她和王妈妈还是要过日子,只是一辈子没找过工作,这倒是一个大考验。
  她一直想当个平常人,现在,愿望实现了,除了心底那难熬的思念和想念亡父之外,其他一切都很新奇,她也甘之如饴。
  宋远达的弥撒在宋家最常去做礼拜的教堂举行。
  弥撒很温馨,家人朋友齐心为爸爸祈祷,愿他在天上的每一天,都能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弥撒结束,她接受亲朋好友的慰问。
  “公司的事要不要震天的帮忙?”
  这是她的新哥哥──樋口洋介。他现在已经贵为震天的董事长,能力风评一流,这是最合适他的位置。
  “不了,烫手山芋别碰的好。”
  “和王妈妈搬来跟我们住好不好?大家有个照应。”
  这是她的新嫂嫂震净悠,美丽得让人赏心悦目,很舒服。
  “不要不要,我的坏习惯太多,怕哥哥嫂嫂见笑。”
  今天参加弥撒都是最亲近的人,所有人的关怀,让宋恬梨绽开久违的笑容。
  突然,她眼角间瞥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要离开。她心一凛,二话不说,赶紧冲了上去。
  是他,真的是他!
  “严!”她气喘吁吁地在教堂入口处追上他。
  严仲允回头,憔悴的面容和她有得此。爱情都伤了他们。
  严家父母面面相觑,决定留下独处的空间给年轻人。严母说:“你们聊聊,我和你爸先上车。”
  严家父母离开。
  两人之间一阵沈默,空气很凝重。
  “只想告诉你……谢谢。”她开口说,泪不请自来地在眼眶中聚集。
  “谢什么?”
  她深呼吸以控制泪意,不想这么爱哭。“谢谢你参加爸爸的弥撒,还派出一支律师团来协助我,还有那五千万……”
  严仲允摇头。“不用客气,都是小事。”
  “你好吗?”她问。
  “不好。”
  她眨眨眼,咬着唇。“为何心情不好?”
  严仲允仰望天空,扯开笑。“不说了,说开了心情更不好。”
  她握紧藏在身后的手。“你可以说说看……”
  严仲允细细看着她。“你呢?好不好?”
  她摇头。“不好,我不好!”
  “事情会过的,有事……你可以找我……我、的律师。”他说,就算再怎么伪装,还是消抹不了对她的关心。他知道她不愿他打扰,所以只能假借律师的角度去协助她。
  “你不问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她说。
  他选择避开疼痛的伤口。“保重。”他转身离去。
  宋恬梨摀着口,看着他上了一旁等待的黑色大礼车,车子扬长而去。
  不要走……
  她再也忍不住泪水的奔流,嘤嘤哭泣。
  “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震净悠哀伤问道。
  宋恬梨摇摇头。“来不及了,等我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爱他、需要他时,他早已不在我身后,他走了……”
  不,如果相爱,什么事都可以解决。
  一旁的樋口洋介此时想到一个方法。他热切希望两人能够破镜重圆,妹妹一哭,老婆就跟着哭,他在旁边手忙脚乱,这不是办法。
  突然──
  “恬恬!”
  她望向前方的呼唤,一名妇人走向了她。
  “妈妈?”
  宋恬梨震惊不已。
  第九章
  宋家父母的结合同样是企业联姻,宋母的娘家是南部的大地主,两人会结婚,当然也是因为长辈们基于土地开发的利益。
  宋母当年会离去是因为忍受不了丈夫的精神伤害,让她躁郁症缠身,甚至割腕以求解脱。但剩余的理智告诉她,如果要活下去,或者不伤害自己,一定要离开宋远达,所以她只好抛下当时在加拿大念书的女儿,只身离去。
  离家的她在南投山上和友人开了一间小小的民宿,因为环境清幽干净,餐点不错,经营得有声有色,还是网路民宿票选的前十名。
  原本她无意再现身,只要远远地观看,知道女儿结婚、很幸福就好。恬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不可能和她去南投吃苦,她也舍不得。只是,事情有了变化,女儿离婚,远达去世,公司经营不善,她知道自己必须出面,做女儿最后的靠山。
  于是,宋恬梨和王妈妈跟着宋母离开台北,前往南投,公司清算的事则全权委托会计师处理。至于官司的部分,厉害的严家律师团提出各种证据,证明宋恬梨并不知道联勤土地标售案贿赂一事,全案终结,宋恬梨全身而退。
  南投气势磅礴的山景和阳明山的秀气大大不同,但四季分明的气候,让宋恬梨每天浸润在南投的好山好水,尝试遗忘所有的忧愁。
  她很努力在生活,和母亲学习民宿的经营和管理,每天都很忙碌。
  “恬恬,你会责怪妈妈当年不告而别吗?”宋母总是这样问她。现在的她尽心地付出,以弥补女儿这些年所失去的母爱。
  “刚开始会,但后来想想,如果你勉强留在爸爸的身边,我想我会先失去你。”宋恬梨依稀记得母亲第一次割腕时,看到倒卧在血泊之中的妈妈,自己回荡在宋家主屋的尖叫声。
  “我真的不会怪你,你是我妈妈。”
  “谢谢你,我的恬恬。”
  母亲加倍的关心与照顾,充分治疗了宋恬梨的丧父之痛,只是午夜梦回,想到台北的一切,仍然让她辗转难眠。
  但她会继续努力,用忙碌和好风景来淡忘心中的不快乐。
  而留在台北的伤心人──严仲允,正设法营救清算在即的“宋氏建设”,也是很忙碌。
  评估告一段落,目前要进行的就是如何概括承受宋氏的一切。
  但是,一想起宋恬梨那决绝的背影、划清界线的要求……她会答应吗?她会接受吗?
  也许他应该找个她信任的“人头”来完成这件事。虽然,这种结局很讽刺,他嫉妒樋口和宋恬梨的关系,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他搭上线,却又必须为“宋氏建设”、为宋恬梨而制造联络的机会。
  严仲允不愿多想,只想把她失去的尽量找回来。他能做的只有这样。
  他主动联络樋口洋介。
  “你有事找我谈?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妹婿』。我们约个地方见面,可以吗?”
  找回挚爱的樋口洋介连语气都明显轻松、俏皮许多。
  “妹婿?”严仲允皱起眉头。
  樋口洋介呵呵笑。他刚好带着心爱的妻子从南投度假回来,宋妈妈的美味料理,至今还让他回味无穷。
  “恬梨是我妹妹,就算你们已经离婚,基于礼貌,严执行长还是得喊我一声『大哥』,况且我年纪比你虚长几岁,称一声大哥并不为过。”
  严仲允冷冷地回应:“我怎么感觉你在报仇?”
  樋口洋介很无辜。“有吗?呵,你太会想象了。”
  他们约在阳明山山顶的一家茶艺馆。当严仲允的保时捷停妥时,樋口洋介已在门口等候。
  严仲允下车。“久等了。”
  “不会,我先带你看些东西。”
  樋口洋介引领着他进入茶艺馆。他们走到一面墙前,墙上挂着许多裱框的照片,全都是同一个主题,和同一名女主角──“新娘”。
  樋口洋介指指墙壁上的相片,揶揄地问:“不用我提醒这位新娘是何方神圣吧?”
  严仲允浑身僵硬。他当然知道相片中的新娘是谁!那是他的妻子,她身上的白纱正是婚礼当天的新娘礼服。
  拍照的人很专业,每张照片都将宋恬梨甜美又慵懒的气质精准地呈现,她沐浴在春天纷飞的樱花雨中,美丽浑然天成,就像幅画。
  “这间茶艺馆怎么会有她的相片?!”严仲允难掩欲爆发的怒火。
  “茶艺馆的店名就叫『新娘』,不是吗?”他决定卖个关子,让他着急,替受委屈的妹妹报仇。
  “我只想知道店家为什么会有这些相片?!”他吼。
  “你对恬梨都是这么吼的吗?”
  “我不可能吼她!”
  “喔,那就好……那为什么她要离开你?”樋口洋介无辜地问。
  “因为她心里有别人,可以了吧!”他怒瞪着他,目光杀气腾腾。
  樋口洋介坏心地挑挑眉,根本不理会严仲允的隐射。“我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你知道她是我『义妹』吧,义妹喜欢谁,当哥哥的我当然很清楚。”
  他存心想气死他,而且他成功了。
  严仲允气到快喷火。“我不予置评,我只是好奇,谈事情有必要来这个深山小店吗?”
  樋口洋介冷笑。“当然有必要,不过你先说你找我要谈什么,我再告诉你,来这家小店的目的。”
  如果由他先开口,这家小店可能会让愤怒的丈夫和哥哥给铲平,所以还是先讨论正事比较妥当。
  严仲允的眼神好冷。面对心爱女人所仰慕的人,他的态度热不起来。“我决定概括承受『宋氏建设』的一切。”
  樋口洋介神色镇静地打量他,心中为他的举动鼓掌。“我妹会感谢你伸出援手。”
  严仲允扯了扯嘴角。“我不需要她的感谢,况且她肯定不会接受,所以我必须请你出面,以震天的名义收购宋氏,资金调度由我全权负责。”
  樋口洋介叹口气。“唉,你真的爱惨恬梨了。”
  严仲允不想再去碰触自己的伤口,那令人万念俱灰的爱情。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只说:“由你去收购,宋小姐会很开心。”
  “由你去做,『宋小姐』会很开心!喂,离婚的夫妻只能以先生、小姐称呼的吗?”樋口洋介皱起眉头。
  严仲允苦笑,还是不回应他。
  樋口洋介挥挥手。“好了,你的事情先缓缓,听我说明一些事情真相之后,你再考虑以谁的名义去收购。”
  他指指墙壁上一幅幅的照片,再指指茶艺馆柜台后面,那个油里油气的中年老板。
  “那些相片是他拍的,你们结婚那天,她来这里看风景解闷。那天你粗鲁地打断我和恬梨讨论土地投资的午餐,她也是来这里散心。”
  “你有来吗?否则怎么会知道恬恬来这里散心?”严仲允又妒火中烧。
  樋口洋介凉凉地说:“细心观察、细心观察,一直吃醋是没用的!你看那些照片的左下角都有日期,婚纱照的日期是你们结婚当天,便服照的日期是你结婚的第二天,这两天我都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但你看恬梨一脸郁闷,想也知道是她心情不好,来山上看风景解闷。你应该知道她爱看山山水水吧?”
  “我知道。”
  “所以我的推理是正确的。好,在正式进入主题前,待我先活动一下筋骨。”
  樋口洋介起身,甩手摆腰再入座,严仲允被他怪异的举动搞得整颗心七上八下的。
  “你一定在记恨当初震天借不到钱的事。”这是严仲允唯一能想到的理由。被情敌莫名其妙约到荒山僻野,又说些拐弯抹角的话,浪费他的时间。他提醒自己在离开前要向老板拿回属于恬恬的相片。
  樋口洋介作势地叹了口气。“哎,你不懂,我是在挽救你和恬梨的婚姻!”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医疗收据放在桌上。
  “你要仔细看看这个东西。”
  收据上的病别名称印着四个大字:“子宫出血”,病患名字“宋恬梨”,日期是两个月前,结帐时间是早上七点半。
  他记得那天,恬恬和樋口见面的事上了报,他因公前往美国,宋总裁来家里安抚父母的怒火,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心脏病复发……
  严仲允皱起眉头,怒气冲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恬恬会子宫出血?!”
  樋口洋介心中的愤怒不会比他少,只是多了冷嘲热讽。“报纸明明拍到她挂着点滴,你们没有人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只会指责我和她关系匪浅、有暧昧。严执行长,拖了两个月你才问她为什么会子宫出血,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严仲允霍然倾身,双手扯住樋口洋介的衣领。“我要你告诉我,恬恬发生什么事?!”
  樋口洋介的目光好冷好冷。“好,我告诉你,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恬梨会住院观察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才回家,是因为恬梨流产了!”
  说完,他满意地见到严仲允像是被鬼吓到的样子。
  他继续说:“至于流产的原因,根据送她去医院的路人和事后恬梨告诉我的,是柜台那个禽兽看上你老婆,他在天母遇到出门散心的恬梨,竟伸出魔掌还打伤了她,导致她流产。至于路人为什么会通知我,是因为她通话纪录的最后一个号码就是我的。严执行长,这样你全懂了吧!”
  樋口洋介愤怒的言语由牙缝中迸出。“我跟恬梨没有暧昧,她爱的人是你,信不信随你。我现在要去打那个老板,你加不加入?”
  樋口离开座位,目标是柜台后──
  只是严仲允的速度比他快了三秒。只见他冲进柜台,把一脸天真无邪的老板拖出来,浑身的暴戾之气彷佛是由地底窜出的黑暗恶魔。
  “客人有什么事?”张老板吓到快尿裤子了。
  严仲允怒气冲天。“你竟敢打她?!”
  “我打谁啊……”张老板快吓死了。
  “我老婆!”他怒吼,挥出了愤怒的第一拳,而后是更多的拳头。
  他的妻子、他未出世的孩子,都是因为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他重重的拳头,一拳一拳打在张老板身上。他唉唉叫,客人皆被这骇人的场景吓傻了,无人敢动,更别提报警了。
  他指着墙上的相片。“那个新娘子是我老婆!你竟敢欺负她!”
  严仲允疯狂了,他的委屈、他的思念,他失去孩子的悲恸全借着拳头发泄在抱头哀号的禽兽身上。
  “救命啊、救命啊──”
  樋口洋介拉高衬衫的袖子。
  加入战局吗?当然不是,他是去救人,阻止妹婿变成杀人犯,免得茶艺馆变成凶案现场……
  早在宋母将女儿带往南投的第一时间,经由律师的协助,他就接到她离开台北的讯息。他认为这是好事,有母亲从旁照顾,对恬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经过这一阵子的风风雨雨,她是应该出去走走。
  只不过,谁会想到她前阵子的苍白和虚弱,是因为流产的关系?他们的孩子,他们缘浅的孩子……恬恬一个人是如何承受的?
  离开阳明山之后,严仲允所造成的混乱全交由新“大哥”处理,警察当然也来了,严家厉害的律师团更不能少,或许可趁这个机会,将那个人面兽心的老板送进监牢里蹲个几年。
  他驱车南下,以最快的速度飞车前往南投庐山。
  他手上有樋口提供的地址,一想到那家伙竟然把这么重大的秘密隐藏这么久,严仲允就一肚子的怒火。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心喜欢恬梨?”这是樋口洋介的说词。
  严仲允用力一踩油门,将怒火和急切全化成在高速公路狂飙的车速。
  三个小时后,他抵达庐山,并顺利找到“丈母娘”和朋友合伙经营的民宿──“看淡”。
  “看淡”是由三幢洋房所连结的民宿,民宿周围种植大量的吉野樱,樱花舞春风的季节,是这一带最美丽的风景。
  在门口种花的宋母注意到他。“联信金控”是本土规模最大的金融控股公司,严仲允更常常出现在商业杂志或新闻上,她当然认识他。
  宋母从地上跳了起来,完全没想到严家公子会来找恬恬。王妈妈将严家大大小小成员形容得很可恶,虽然这多多少少有些加油添醋。
  如今人来了,他的表情和他的憔悴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和女儿一样正承受着剧烈的思念之苦。懂得爱人的人不会可恶到哪里去,王妈妈果然是夸大了。
  她走到他面前,母女相似的长相,让严仲允立刻明白面前这位妇人是自己的岳母大人。
  “妈,我是严仲允。”他礼貌地自我介绍。
  宋母挂着淡淡的笑容。“来庐山玩吗?”
  “来找恬恬。”
  “找恬恬有什么事?”
  “求婚。”
  宋母失笑。“你们才离婚没多久。”
  “是我的错,我希望能够弥补这个错误。”
  “也不尽然,爱情这玩意儿本来就很小气,因为在乎,你才会更加在意恬恬心中喜欢的人是谁。”
  她停顿,打趣地失笑。“问题是很少人像你这样,自己嫉妒自己。恬恬喜欢人的是你,你却硬要说她喜欢洋介。”
  宋母的话,让许久未曾开怀大笑的严仲允,绽开了释怀的笑容。
  “我的错,我会尽一切办法弥补。”
  宋母笑了。她拍拍女婿的肩膀。“恬恬在后院看山岚。庐山黄昏的山岚很美,你可以去瞧瞧。”
  “谢谢妈。”
  “留下来吃晚饭吧,女婿。”
  “好,没问题!”
  “看淡”的后院是一处悬崖,黄昏湿气变重,天上下降的水蒸气,谷里上升的水气,在悬崖边凝聚了一层厚厚的云朵。
  宋恬梨披着毛披肩站在崖边。她每天的例行工作,就是来感受这天地间奥妙的变化。
  “老婆。”
  她一震,缓慢地回头。“是你?”
  严仲允走近她,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我找到你了。”
  “你……来度假吗?”
  “来求婚。”
  宋恬梨马上联想到的是严家父母找到合适的人选。南部有许多土财主、大户人家。“真的啊……恭喜……”
  严仲允见不得她委屈悲伤,他轻轻一揽,将她纳进怀里。
  “我,严仲允,愿遵照教会的规定,接受宋恬梨成为我合法的妻子,从今以后环境无论是好、是坏,是富贵、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败,我要支持你,爱护你。与你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家庭,一直到我离世的那一天。我现在向天主宣誓,向你保证,我要始终对你忠实。”
  他复颂着天主教结婚的证词。
  久违了的怀抱……直到接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她才明白自己爱他的心,是不会随着时间、际遇而改变,也不是眼前变化万千的山岚,或如画的景致可以取代的……
  “你记性真好。”她含着泪说。
  严仲允温柔地拭去妻子脸上的潮湿。“因为我们还要结第二次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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