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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碰撞-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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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

简单一句话,他最后完全解除了武装。

巴尔希特从2126年8月对他说话,告诉他想拯救地球而又怕办不到,所以为自己想了个出路,设想如果失败了,就逃到臆造的某个天国乐园中去。

而亚当姆斯打算给他传去霍皮石牌图案的缺损部分,以此帮他成功。但友玲又是什么人呢?为什么她要把这图案对他泄露出来呢?

这些问题,他认为永远是个不解之谜。

他看看屏幕,上面又出现巴尔希特的字了:“您有了我期待的东西么?”

“可能有了。”

过了好一阵,才传出压低声音的叫喊:“您怕我用它来摧毁地球么,是因为这个您才不早点传给我,对吧?我知道,我把您的思想猜得清清楚楚。是的,我确实可以瞄准地球,在彗星到来之前把地球击毁,免受慢性死亡之苦。但这样做等于背叛了第三圣约书。我也可以略施小计,谁也不救,自己一个人跑到爱甫西隆·印地去营造第五宇宙。您这个小爬虫!您怎能理解我要干的事!好吧,一句话:您给还是不给?我有选择的自由,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我就是主人。您还可以拖一段时间,我要等30个小时以后才能行动。无论您怎么办,我都要行动。”

联络就此中断。

亚当姆斯回味着巴尔希特的那些话,觉得这个人真像有些疯了;但有些支言片语,自己似乎也同样想到过,甚至同样写过,难道自己也疯了么?这几天他一直周旋于现在和未来之间,弄得精疲力倦,头脑发昏,最后连自己和巴尔希特也分不清楚了,好像自己就是对方,对方也就是自己。他想,赶快把图案传出去算了,免得把自己折腾得魂不守舍;可是又想再等一等,摸清情况再说……

“江河之于大海,犹如生命之于死亡……箭如要射中靶,就得相信矢与的两者为一……”

几天来他的失落感又涌现出来……这些句子!当他突然明白过来时,简直惊得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每个人只不过是上帝的一个恶梦;生活是无形之中的一个地狱……”这些句子在他的日记和第三圣约书中都出现过。这怎么可能呢?……也许是他弄混了!

他跑到厨房里把地板砖掀开,取出笔记看个究竟;他把笔记软盘插进电脑,和与巴尔希特的对话逐字核对了一遍。

后来,他呆了很久,混身一点儿劲也没有。他核对出了很多完整的句子,两者完全一致。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笔记有时整页全都在第三圣约书中找到了,他过去怎么没有注意到呢?这情况只说明一个无可否认的事实:他,亚当姆斯,至少是第三圣约书部分章节的作者!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软盘藏得那么紧,除了他还有谁读过?他想问巴尔希特,然而巴尔希特已经离去,也许他已经猜着了?也许他在屏幕上读到了日记?

他打电话叫威尔菲尔德快过来,他需要和一个人谈一谈,一同分析分析,把这事弄明白。

老天文学家立刻就到了。亚当姆斯先告诉他友玲怎样不声不响地画出了图案的缺角,接着又描述了高尔托贝说的话,但他还是未提自己的日记跑进第三圣约书的事,因为他不敢提。他怕,他个人的隐密思想一下子变成了英特网上的预言,这似乎证明他做错了什么事,证明他原来也是个疯子!谁会相信他呢?那么一切都垮了,因为他一旦说了出去,威尔菲尔德也会把他当成一场大骗局的制造者。

威尔菲尔德听着他讲,并不显得怎么惊讶。他慢慢咬着一块巧克力,请亚当姆斯也来一块。

等亚当姆斯说到自己如何拒绝传出图案的缺角时,他才说:“您做得对!”

“您估计这爱甫西隆·印地会是个什么地方?是某一秘密教派的天堂的名字?”

“我还不知道其中的含义。从天文学家的角度看,答案就简单得多:那是一颗可能存在着生命的星球。”

“一个星球?一个人类可能生存的地方?”亚当姆斯问,其实他心里早就这样想了。

“是的。”

“您认为一个世纪之后,人类有能力从地球搬迁过去?”

“您这样问,是因为他说自己想去?”

“他有这个意思,但能去得成么?”

“不,几个世纪以后也难,因为太远。”

“除了地球以外,那是唯一可能有生命的地方么?”

“不是唯一的,也是极为稀有的。可能有生命的星球,为数十分有限,举得出来的有半人马星座附近有几个,但均已自行爆炸;剩下的还有织女星:奥菲休斯星座中的毕克多里斯2号星,是贝尔纳发现的;天狼星座和金牛星座中埃尔毕格发现的几颗星;室女星座中的弗古尼斯70号星;爱甫西隆·伊利迪尼星,该星距地球10光年;最后是爱甫西隆·印地星,距地球11光年,属于印南星座。”

“11光年;的确太远了!”

“也不见得,也许人类有朝一日可以达到光速。反正,该考虑此地的问题了,地球不是长生不老的……”

“那倒不用着急!”

“时间也并不宽裕,顶多几百万年之后的事!不用这么久,人类就会把地球弄得不适于生存!”

“您这话和印第安人如出一辙!”亚当姆斯道。

“并非只有印第安人这么想,就在咱们HP5研究中心,都一致认为不出一个世纪,地球就会变得一团糟,无法控制,我们应该考虑巴尔希特的建议,找一个呼吸更加通畅的处所。”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据我的理解,他认为爱甫西隆·印地是在人类绝灭之后的一所精神逃遁之地,是灵魂的天国!而这些灵魂在脱离地球之前,生活在肉体的臭皮囊中,诚如坠入地狱一样!”

“他认为地球像地狱,我也同意这种看法。实际上地球越来越像地狱。他说人类是在别处作了孽才被贬到地球来的,我觉得这种见解很有意思。但他说别处有天堂,我表示怀疑!我认为有良知,就会感受到痛苦此时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声音。亚当姆斯背着屏幕站威尔菲尔德一手把他推开,他转过身见屏幕上写‘总算找到您了’,教授!您同巴尔希特谈过了?”

威尔菲尔德问道:“这是谁?”

“我好像已经对您提到过她,她叫阿尔芙尔,自称是从与巴尔希特同时同地和我们谈话。她说巴尔希特是个骗子,故意把彗星的危险性说得神乎其神。”

“看起来,连通向未来的线路也不那么流畅了!听听她讲什么!”

阿尔芙尔的声音出现了,但很细微:“巴尔希特在那里?”

“我们刚刚通过话,他很不安。”

“我们大家都坐如针毡。还是他有理:彗星出现了,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兴登垦天文局宣布撞击将于26小时之内发生,京都天文局说40小时,撞击地点也明确测出:孟加拉湾北部。大冲撞会激起1200米高的海啸。布鲁塞尔北大西洋联盟军方说欧洲所受影响不大,酸雨云层来到欧洲之前就会被风吹散。但我不相信这一点。一个直径为10公里的庞然大物落下,不会悄然无声。要知道它是广岛原子弹的10亿倍!现在总统不见了,一个部长也找不到了,都不翼而飞!一夜之间纽约的商店全部被抢劫一空。在印度,几千万人正在大迁徙以躲开撞击点,印度北方邦和克拉拉邦的警察用机枪和火焰喷射器阻止人流涌进来,但无济于事。欧洲方面禁止任何中亚航班着陆……我办公室的人都跑光了,谁也不会来干涉我与您通话……求您了,如果巴尔希特出现了。请告诉他要快些行动,他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亚当姆斯感到有人抚摸他的肩膀,原来是友玲按了门铃么?是威尔菲尔德给她开的门么?

“我没有听见您进来。”亚当姆斯说。

“查奎纳要死了,他想见你。”

4天之内,他们这是第三次去梅萨高原了。威尔菲尔德也和他们一块同行。亚当姆斯坐在友玲身边,看着她开车,心里一直在想她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把图案给自己呢?自己还有时间转给巴尔希特吗?

现在,他已无条件地接受过去认为不可能的事:巴尔希特从下一个世纪同他谈话,想借助他拯救地球兔被彗星撞毁,查奎纳等待巴尔希特告诉他如何使霍皮人免受灾难之害,友玲画出的图案可帮助巴尔希特改变彗星航向。如此等等。但是,他自己写的那些话怎么会跑到第三圣约书中去了呢?

夜幕时分他们到了沃尔皮。上山的时候,友玲又是紧贴山壁,以免看到崖下,显然她有晕眩症……

村里比上一次安静了,蛇窖已经拆除,附近村落来的车辆也早已回去了。

查奎纳的门前只有谭和两个老妇及一个青年男子在说话,见到他们来了,谭就示意要他们过来,并说:“别让他太累了,他已走完了人生旅途。”

威尔菲尔德觉得自己等在门外为好,亚当姆斯和友玲走了进去,房里只点了一盏灯泡,查奎纳闭着眼,躺在一张厚厚的羊皮褥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仍然冷得发抖,额上又布满了汗珠。见他们进来,围在床边的妇女也都散开,友玲摸摸他的头,查奎纳睁开眼小声说:“啊,你来了!他也到了吗?好……好……痛苦马上就要结束了。反正不面对考验,也就难以通过它,要超越一件注定要发生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听其自然,让它结束……”

“但你不会死的。”友玲道。

“我不是说我自己,我讲的是世界。”

他把手伸向亚当姆斯,喘着气道:“不管巴尔希特会怎么做,萨加索胡克还是要把世界毁灭掉的。”

友玲用手势叫亚当姆斯再靠近些。

查奎纳闭上眼,他的声音几乎难以听清了:“延长濒死者的苟延残喘是毫无意义的。好人将进入第五宇宙,走上和平的路程。我已看见他们在整装待发。”

查奎纳使劲攥着亚当姆斯的手,好像只对他一人说话。亚当姆斯贴近他的耳朵说:“第五宇宙是什么?是另一个国家吗?另一个星球吗?另一个宇宙?这路程又是什么?”

老人说话更加艰难了。亚当姆斯也闭上眼,听他说道:“这条路千变万化。有人说9个宇宙代表地球上9个不同的时代,另一种说法是生命不断转换其间的9个星球,还有人认为就是9个真正的宇宙。无论到底是什么,我都在那儿等着你们。”

友玲哭了,老人轻轻抬了抬手道:“不许这么伤心,孩子。我走了,生命还在继续,我所尊重的各种生命都会证明这一点。世界本身就是一条连绵不断的生命,昆虫是鱼类的化身,鹰被杀死后就化为那些注定要投胎为虫子的人。宇宙自创立以后就按照这种节奏一直延续到无尽。”

他对友玲用霍皮语说了几句话,友玲哭得更伤心了,先是表示不同意,后来像是不得已而答应了。

她在查奎纳的身上放了一些野草和羽毛,用双手按了按他的头部。喉咙。胸部和腹部,拿起一片水晶透过阳光看了看濒死者,然后退出了房间。那样子好似永别一般。

查奎纳作了个手势,叫亚当姆斯再靠近些,然后喃喃地说:

“玛萨玉原是人世的主人,后贬为地下世界之神。司火之神及看守死者灵魂之神,他决定人类从现在开始就应向第五宇宙转移,而且已经开始,只要看看我们的四周,就会相信这一点。新的植物出现了,从未见过的星星在划过天穹,各种古怪的疾病也出来阻止人类的繁殖。我们这茬人的末日已经到来。但一定要从其中救出一些,让那些好人将其本源传下去,这就靠您了!”

“我能干什么呢?”亚当姆斯惊奇地问。

“做她要您做的事。她对我们而言,和水一样的珍贵。她需要您,您也同样离不开她;宇宙需要天作之合的人互相认识。请按照她的请求办吧!”

“但她从未要我做什么!”

老人无力地微笑着说:“我想,您来这里至少懂得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言的祈祷是最真诚的。您要学会听懂她的元言,就像她能懂得您静默中的深意一样。”

“怎么?他能看出我想什么?”

老人咳了一声,更加清晰地说:“无论您今后碰到什么难题,您都要仰望山颠,从中看到自己该做什么,并找到巴尔希特向您要的东西。”

“然后他用这东西改变替星的方向?”

“不,不是要摆脱它,而是要面对它!”

“怎么会!巴尔希特说他要把彗星毁掉!”

“什么力量也毁不了它。”

“巴尔希特说若毁不掉,就逃到另一个星球上去,而我们这个星球只是它的地狱……”

老人使劲挺起身,抓住亚当姆斯的衬衣,几乎是吼叫着说:“地球不是另外一个星球的地狱。您听好了,没有人类就没有宇宙,因为精神是宇宙的支撑点。没有精神,宇宙就化归于无。如果替星碰上了我们,整个宇宙就永远消逝了。”

第六章人

准备查奎纳丧事的那天,下了一夜雨,大地喜承甘露。人们看到久已盼望的雨水来了,一年生计有望,也是悲喜交集。人人都想老领袖在升上云天之际,终于实践了他的诺言,所以都希望他的葬礼办得又热切,又宁静。

按照部落的传统,仪式要快。友玲似乎被指定负责全部组织事务;她对程序已烂熟于胸中,决定按规矩办事。亚当姆斯肯定她此时会想起15年前下葬的父亲。友玲的父亲不幸早丧,只好将自己肩负的重任交给他的女儿,这个任务就是把人们带到下一个宇宙,但友玲对自己应起的作用尚未感知……

死者父系中的妇女都聚集在窄小的房间里,用丝兰液擦拭死者的遗体和头发,然后抹上玉米油,券上衣服,轻轻地放躺在白色的褥子上、再往他脸上抹一层粉,戴上棉花做的面罩,这样他就和白云归为一体,乘云而上去见神灵。最后,她们还给他起了一个活人从未叫过的名字,以便后来者在天上能找到他。

独角族的人专门负责下葬事宜,前一天夜里已经准备了5支羽毛,现在拿来了。友玲虔诚地将一支羽毛放在死者头发上,其余在双手双脚各放一支,她的动作很轻盈,简直像好玩,乍一看以为是参加洗礼,而不是葬仪。

这时,其他家族的老妇人才被允许进入屋内,她们把食物放在死者的胃部,把从魔鬼谷采来的盐粒撒在他身上;接着独角族的男人立即把死者用尸布包起,捆扎妥当,4个人将他托起来抬到外面,友玲跟在最后。

雨在黎明时已经停了。土壤长期干旱,所以没有多少湿意。门口的广场上,几百张面孔元声地等待着。除了霍皮各族族长之外,还有祖尼人。普韦布洛人;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霍皮印第安人的宿敌阿巴切人。苏人、纳瓦霍人也来了,而且都和大家站在一块,沉浸在同一的悲痛里。人人都互相分担忧伤,死者的近亲和远朋都投入到同样的哀思之中。

亚当姆斯和威尔菲尔德看着他们抬着遗体走过,包扎着尸布的遗体后面跟着长长的人群,静静地穿过村庄向崖边走去。友玲过来和他二人走在一起,一同汇合在送葬的行列里。

他们沿山谷而下,一直到达沟底,又顺着玉米地边的小路到了山谷深处,在一块像长条桌的平地上停下。独角族的人把遗体放下,开始挖出一条长而深的墓穴,把查奎纳小心翼翼地放进去,保持坐着的姿态,面孔朝西,两脚之间放了一罐水,妇女们过来用树枝在墓穴上搭起一个柴棚,一位老人开始背诵祷文,友玲则一句句地翻译给亚当姆斯和威尔菲尔德:

“您不再是一位霍皮人了,您已化作一片白云,飘向四个方位的首领,请他们赶快送来行雨的云。因为神灵无处不在,包括最为贫苦的人家;而上帝太和华则和他创造的一切同归于一。”

大家顺着长桌般的平地边席地而坐,几个妇人拿出熟肉和干果先放在墓前的盘子上,然后把余下的分给大家。友玲解释说这是要“死者获取存在于所有物质之中的灵性。”

送葬者在墓地要停很长的时间,孩子们在敞开的坟墓边玩耍,无忧无俱。午后又要下雨了,才把坟填上慢慢地沿着沃尔皮的大路回村。

友玲紧紧地依偎着亚当姆斯。他回味着查奎纳前夜对他讲的话,临终之言中有一句说:“如果人类从地面上被一笔勾销,宇宙也就消亡了,因为精神是宇宙的支撑点……”他不能确定老人所指的是宇宙真正的消亡,或仅仅是个比喻。如果只是比喻的话,那么他的意思可能是:如果当今的世人失去了精神,就不配被称作人。但老人似乎猜到了亚当姆斯的思想,继续太声说:

“我讲的是宇宙的实实在在的消亡,即物质的毁灭,星辰日月音响气味的消失。”

这一预言就意味着替星将要摧毁宇宙及其生命。

亚当姆斯不明白为什么老人要在临死前对他说这些话。好像他期待亚当姆斯做出某种反应,或者说出一句令他放心的话。亚当姆斯当时回答道:

“宇宙先于人类而在,决无与人同亡之理!

老人反驳道:“您只会闭门遐想,多么孤陋寡闻啊!如果造物主忽略了在宇宙问安置人类,任何宇宙也不能成为现实,为人所创造的宇宙共有7个,人之于宇宙、犹如珠宝之于首饰匣,男人之于其钟爱的女人,我们霍皮人之于玉米,或火族石牌之缺角之于石牌整体。这是无庸置疑的。大自然每天都在向我们呼唤这一点:人早已存在于宇宙的模式之中。人类在大地的忧郁中孕育;其脱颖而出之前就如小鸡孵于卵之中。而第四宇宙如前3个宇宙一样,也是因精神而存在,精神是集合其他种种力量的力量,集合其他种种理性的理性,支配其他规律豹规律,宇宙如果像您朋友所说的那样可以膨胀,那是得力于神灵之精气;宇宙之所以能够消逝,那是它因缺乏精气而干瘪,如同鹰骛失去其翅羽而不能邀翔于空中。”

“但生命可另行找到栖息之所,宇宙的造物主可能早已赋予易地而生的良知,故迄今仍有几个宇宙接踵而来。”

亚当姆斯这样坚持己见,目的是要闹明白老人为什么在咽气之前非要同他谈这个问题。他感到嘴边有什么话要讲,就像是查奎纳把他引到自己脑海深处的某个角落。他说:“如果生命的出现和绝灭纯系偶然呢?那么一颗彗星与另一星球相撞也可能为生命的出现创造条件,精神也可在宇宙间由于偶然因素而再生。”

查奎纳轻轻摇摇头:“偶然与良知毫无关系。精神绝不产生于偶然。这一次宇宙决然不可能逃出其灭顶之灾,巴尔希特既救不了人类,也救不了地球和宇宙。”

“这么说来,巴尔希特最终要失败,那么他要的东西给也没有用。”

查奎纳的手忽然一阵抖动,他微笑着举起胳膊,亚当姆斯俯下身子,老人抓住他,带着狡桧的神情在他耳边说:“我肯定……您找到了那个缺块了?”

他的语气又充满了希望。亚当姆斯被打动了,就说:“是的,我认为是找到了,反正我手上有个东西,可能就是他要的。”

老人间:“是友玲给的吗?”

他的声调是那么迫切,亚当姆斯反而不敢十分肯定:“是的……但也不完全如此……这东西是她的,而又是我认出来的。”

查奎纳挣扎着想翻个身,累得挤眉扯眼,亚当姆斯赶紧用被子把他身子顶住。

老人道:“以前我就猜到了,她就是我们等待已久的人。”

“你们等待的人?”

“我一直猜测她就是巴哈纳、但又不能直接问她,因为巴哈纳要自己决定何时显身。”

“您得给我说清楚她怎么会是你们等待的人。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图案的呢?”

查奎纳一下子精神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坚定有力:“预言说巴哈纳来自东方,友玲的父亲正是从东方带来了信息,但他可能认为我们尚无条件接受这个信息,就等待着,等待着。有时我推断他就是那位信使,大家应J、心照顾他。我们经常谈到他,这位霍皮人来自东方,不知自己属于哪个家族,也说不出自己的一家何时。为什么离开了梅萨高原,这就令我们许多霍皮人对他产生怀疑,不信任他。灌族族长甚至曾建议我把他赶出沃尔皮。此人与我们有许多相异之处,身材高大,发色金黄,眼睛颜色过浅,皮肤半透明,而且体质羸弱,不能适应我们粗犷的生活方式。特别是他的手,与农民毫无相似之处。他冬天下地干活简直像活受罪。好多人认为他是个白人,在东海岸犯了什么案子逃到印第安人中间躲避牢狱之灾……但他又让我们肃然起敬,印第安语讲得那么好,又对我们的传统知道得那么透澈!他会雕木偶。唱叙事民歌。煮玉米。加工鹰羽毛、制作泥烟斗。织尸布。找到秘密小路到魔鬼谷去挖盐……他领着两个小孩,灌族族长认为孩子是他拐来藏在这里的,但孩子只会说我们的语言……这不像。所以我们一块抽着烟,讨论了无数次,有几个人想到他可能就是巴哈纳,但又没有权力直接问他,他自己又不说,一个劲地挑水,给玉米脱粒,这么耗着时间。他没有地,说自己是鳏居,但别人提亲他又拒绝,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很多人相信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和孩子也参加族内的祭祀活动,但总是远远保持距离,看那样子,又显得对各种活动的了解比我们自己还透澈。直到他儿子惨死的那一天……”

“惨死?”

“您不知道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老人呼吸又困难起来,亚当姆斯想喊人、但老人用力按了按他的胳膊叫他别声张,亚当姆斯只好又问:“出了什么事?”

“他从屋子的窗户跌了下去。他们住在西崖,下面就是深谷,谁也弄不清楚孩子怎么会爬上去打开窗扇,迈到外面跌下深沟的。这孩子只有们岁,身材瘦小,长得非常清秀、但又少言寡语。他总是呆在家里,和爸爸、妹妹说话,他妹妹比他小不了多少。那孩子懂事明理,根本不是那种上房揭瓦的淘气包,更不会去自杀。两天后他父亲也死了,大家就把父子埋在一起。”

亚当姆斯想起友玲到了悬崖边上就害怕,还以为她有头晕的毛病;现在他才明白她那时的心境,一个小女孩突然变得孤昔伶汀,处身于陌生的印第安人中间,参加两个亲人的的丧事……

老人又猜到他的疑惑,不等他提问就回答:

“是的,孩子以后就跟了我们,由我的姐妹们照看,她们很快就发现,这女孩对我们风俗习惯的了解,远比她们自己要多。此后她不玩了,不去鹰窝找羽毛,也不和其他的孩子一同跳舞。她总是一个人,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遗嘱。”

亚当姆斯这几天一直怀着这个问题,现在他终于提了出来:

“您认为她从父亲那里继承了什么东西,认为她就是巴哈纳?”

老人闭上眼睛,显然已经灯尽油干了:“很可能,但她自己肯定并不知道。有一点毫无疑问,那就是她身上附着一种东西,而且主宰了她。”

“为什么她直到现在才显示出来,而且是向我这个外人显示呢?”

“她没有对您说任何特别的话,是吧?”

“没有,她只是让我看她画的图案,先是在饭店当着我的面画了几笔,以后又撕掉了;后来又在我家里画过一次,并且她那两张纸放在显眼的地方。您要看吗?”

亚当姆斯把手伸向口袋,要取出他从客厅的乌木桌上收起来的那两页纸。

查奎纳挡住他说:“千万别这样!那不是给我看的。我猜她也没有问您是否注意到了那两张纸,也没有问您是否将它保存起来了,是吧?”

“的确是什么表示也没有。”

“她如果的确是巴哈纳,就不能有所表示,更不能吐一个字。”

“我也不能问?”

“不能,谁也无权询问巴哈纳,就好像有人患了夜游症你不能叫醒他一样。我相信即使有人拿着图案问她,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可能是感知了宇宙末日的到来、也就是说,她得知那个你们叫作锐夫塔脱的替星(我们称它为萨加索胡克)将要毁掉人类生命的时候,就感到上帝太和华决心结束一切。她父亲等待的时刻已经到了,她也该行动了。”

“行动?”

查奎纳吃力地从小口袋中取出一撮玉米粉,此时他神色庄重,表情充满思索;他把玉米粉撒在地上,用沙哑的声音小声道:“把灯灭掉!”

亚当姆斯遵命而行,老人在黑暗中接着说:“预言称,巴哈纳要把人类的优秀者,也就是我们中间的“好人”度过去,度到第五宇宙。既然彗星正要来毁灭人类,那么巴哈纳就应赶快显身,领导一部分人穿过障碍,达到冥冥天外的彼岸,即第五宇宙。”

于您的预言意思是说,巴哈纳应该把火族石牌的缺角交给拥有全部石牌的人,让他加以认证,然后他们一同组织向第五宇宙的过渡,是这样吗?”

“完全正确。”

“但我不是霍皮人、我不知道怎么能帮助组织过渡,更无法过渡到另一个宇宙!即使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便这派疯话说的都是实情,我所能干的充其量也不过是把图案传给巴尔希特,如果他的确生活在一个世纪之后,那就由他来改变彗星方向吧!”

老人突然一惊,好似非常恐惧,几乎是大声喊叫着说:

“怎么?她把图案给你已经两天了,而你一直没有传出去?造孽呀!你这是要把一切付诸流水,再迟就太晚了!”

这是老人第一次对他以“你”相称。亚当姆斯不敢解释他拖延的原因:那天早晨他知道第三圣约书是来自他的私人日记,就打算把图案立即传出,可是碰巧这时友玲来了,求他一同到梅萨山来,所以就没有传。

他走到窗口,借着外面进来的光线看看表,看到23点了,就说:“也不太晚,按巴尔希特的说法还有26个钟头哩!”

老人重新躺下,喃喃地道:“啊,这么说我得快快乘云西归,好让你干你要办的事。”

亚当姆斯差点要叫出来,他要传出图案,但不是非得要查奎纳死去才能行啊!

但查奎纳似乎又一次猜中了他的意思,说道:“别管这些,办你该办的事去!”

屋里既安静又沉闷,亚当姆斯已习惯了黑暗,看清了对方那濒死面部的轮廓。他仍然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您认为巴尔希特是从未来对我讲话么?”

“是的。”

“您相信他所说都是真的”

“完全是真的。”

“那么、我如果也听命于他的疯言疯语,他就能用你们神圣的图案扭转彗星轨道。因为这些石牌是启动武器装置的密码,而不是其他!包括最优秀的武器专家都认为他的计划是可行的。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从第一天起就问我索要图案。所以,和您所言相反,只要巴尔希特确实所言不妄,人类就能继续生存下去,宇宙也不会毁灭。”

“不,我不相信这一点,永远也不会相信!这行动只不过是一种幻想。任何人也无力拯救注定消亡的事物。怎么对你说明白呢?火族石牌只是个通行证,但不是防身盾牌。你讲的那些武器我一窍不迫,但我们的预言却是明明白白:彗星将毁灭第四宇宙,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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