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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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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次川中岛合战,战事最激烈之处,就在两军间爆发。
武田军的鱼鳞之阵,以梯次攻势的态势,轮番向上杉军的半月形包围圈发动攻击。
战事进行的十分惨烈,铁炮的轰鸣声,从头至尾响彻个不停。
铁炮足轻将铁炮打得发烫,甚至炸裂为止,而弓足轻亦将弓弦拉得双臂发软。
武田上杉军中骑马队,甚至在战场中央地带爆发出战国罕见的骑兵会战。
骑兵会战之中,两军之中的名武士各自向对方搦战,进行决定生死的一骑讨。
按照日本自古以来的规矩,两名武士各自报上家名姓名之后,各自驰骋战马加速冲向彼此,之间在马上各持弓箭对射。
待挨近之后,丢弃弓箭,改在马上用太刀决一胜负,待战胜对方之后,再下马用肋差割取首级。
亦有自持弓马无双的武士,没有进行接刃战,直接在马上用弓箭对决,决出胜负,这亦是平安时候武士的规矩。
所以母衣众背后的母衣,正是因此开发防止对决之中,敌将背后射出的冷箭。
武田胜赖的拼死冲击之势,一度撼动了上杉谦信的包围圈。
甚至以上杉谦信之能,一度亦对战局失去控制,担心白根山之战的局面,在战场上重演。
但是上杉军的兵力终究还是胜于武田军一筹。
在上杉谦信的指挥之下,武田军的数次突击,都是上杉军硬生生击溃,武田军纵然十分顽强,只要总大将仍在,备队虽被击溃了,又重新聚集起来,投入再战。
原昌胤队甚至连续击溃了三次,作为备队大将的原昌胤身负重伤,却依旧死战不退。
而作为武田军前阵的小山田信茂队也一度被击溃了两次。
到了最后武田胜赖本人亦投入冲锋厮杀之中。
这一战武田军上下不可谓,不尽了全力,但是上杉军的包围圈犹如一张坚韧的大网,始终无法被撕破,并且还一点一点地消耗着武田军的血肉。
两军一直激战到日已偏西,接近黄昏,这时战场之上大局基本已定。
武田军马场信房,高坂昌信,大熊朝秀军团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却始终无法突破当前上杉军的阻碍。
而甲斐军团在连续数次排山倒海的攻势受挫之后,正如兵法上所云,一鼓作气,在而衰,三而竭,此刻已是筋疲力竭。
上杉谦信亦抓住此机会,开始反击,猛攻包围圈之中的武田军。
上杉谦信将身边所有军力,都投入对甲斐军团这次攻击之中,所以一旁侍骑仅余不足十人。
当时所有人包括上杉谦信在内,对这场会战最后的胜利皆是踌躇满志。
“武田家的武运,犹如这日薄西山的夕阳,就此一去不返了。”
旗本大将荒川长实扬起马鞭指着天边的落日的言道。
闻言上杉军众武士皆是轰然大笑,此刻就是上杉谦信,亦没有出声反驳荒川长实。
虽然战事还未结束,但是战局到了此刻,已是板上钉钉,不可能再有任何逆转了。
连上杉谦信亦想不出,武田军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上杉谦信缓缓言道:“直江,河田,椎名他们皆没有白死,此战之后,我一举击败信玄。武田家再也不复,战国第一军团之称呼,正如大树一般,枝深叶茂,看似高不可攀,但是一旦下坠,其势更快。”
“可以预见,武田军大军一旦在川中岛覆灭,武田家之宿将如李晓,真田,山县,秋山之中,都可能会各怀异心,乘机自立。到时本家,北条,织田,德川从四面瓜分武田,甲斐武田家难逃分崩离析之势。可笑信玄纵其一生,所经营下之甲斐,信浓,上野,飞驒,越中,骏河,远江七国的霸业,一朝化为飞灰。”
上杉谦信将手一挥,言道:“如此之下,武田家甚至连本领甲斐都保不住,昔日的源氏名门,不过是笑话而已。信玄,作为对手固然惺惺相惜,但阁下实在是可惜了。”
众将听闻上杉谦信之言,皆是纷纷点头。
武田家一倒,无疑会引起这一关东这地域局势重新划分,到底是谁能在其中占得最大地盘。
正待众人遐想之时,突然一名使番急匆匆地奔到上杉谦信面前,言道:“禀报主公,我军南面出现不明之骑马军团!”
“什么?骑马军团!”
上杉谦信闻言神色一变,沉声言道,“不可能,山县昌景的赤备在骏河,不可能轻举妄动,还有小幡信贞的小幡赤备亦在厩桥城下,除了这二人之外,还有哪里的骑马军团?”
荒川长实亦言道:“混账,是不是你眼睛看花了?武田军这时候,还有哪里的生力军,还是骑马队?”
使番吞咽了一口口水,言道:“回禀主公,是千真万确。”
闻言上杉谦信于马上身子一动,脸上一变言道:“我明白,这是真的,这骑马军团,是从千国街道而来的。”
荒川长实闻言讶然言道:“主公,你的意思是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来援了?”
上杉谦信目光露出凝重之色,言道:“正是,我们都疏忽了,本以为李晓必须攻下不动山城后,出阵春日山城,走善光寺街道,再直袭川中岛才会我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事实上,李晓亦可以从根知城,走千国街道,经牧之岛城,绕道增援川中岛。此路程虽远一些,但是对于骑马队而言却不需太长时间。”
正在这时,又物见番头前来禀报言道:“禀报主公,确认了,正是李晓的飞驒越中军团来援,从旗印上辨认,其大将为李晓麾下的岛胜猛和土屋昌恒。”
听见物见番头之言,上杉谦信再无怀疑,言道:“好个信玄,我终究还是被你算计了。论合战你不是我对手,但是兵法,你才真正天下第一。幸亏我提前攻进,若再迟个一两日,等李晓主力赶到,我一万八千大军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主公,我们现在该如何应对?”
上杉谦信言道:“李晓之援军已经赶到,再战亦是无用,这一战已足以令武田军上下从此不敢正视越后,见好就收吧。”
“传令下去,撤军!”
第五卷 逐鹿天下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上洛之志
公元一五七三年,元龟三年,正月。
距离武田上杉第六次川中岛合战,已过去一年多之久。
甲斐踯躅崎馆中,正是一片白雪皑皑的景象。
在本馆之中,屋顶上都堆积满了厚厚的积雪。
庭院之中,一处梅花绽放,悄然逸香。
屋中李正正看着那处绽放的梅花,在一旁两名侍女正小心翼翼地服侍李正,替他穿衣。
李正今日穿得十分正式,崭新的浅蓝色羽织,身下则是马乘跨,已是一名标准的武士打扮。
李正今年已足十岁,在日本战国,这个时代,十岁的男孩已快是小大人了。
例如德川家猛将本多忠胜十二岁元服,初阵即讨取了首级。
不过李正元服的时间还是早了一点,无因其他,乃是一直有沉疴在身的武田信玄,希望能早一日见到李正与自己女儿菊姬完婚,所以才命李正提前了数年元服。
作为一名武士,元服之后,就意味着两件事,一是上战场,也就是武士生涯的初阵,另一件自然就是娶妻了。
不过作为李晓的儿子,李正之父名声之外,战功卓著,况且李晓正值当打之年,故而还没有人对李正上阵作战怀有期待。
不过他娶亲一事,却可谓是意义重大了。
李正与菊姬的婚姻,意味着李家正式成为武田家之一门众。
而李正亦年纪轻轻就娶了源氏名门武田家,武田信玄之女为妻,这足够令武田家上下武士所羡慕的。
不过李正此刻却没有流露出太开心的神色,对于他这个年纪而言,似乎还很难认识到婚姻到底意味着什么。
看着雪中绽放的寒梅,李正不由微微哼地一声。
“少主,别动,这衣服还未穿好呢?”
一旁侍女连忙言道。
李正一下挣开那名侍女,言道:“算了,算了,这衣服穿得我好不自在,我不穿了。”
两名侍女一听李正如此之言,连忙言道:“少主千万可不能任性,今日不同以往,你需穿戴此身,往大殿参见御馆大人,礼数之上不可怠慢。”
李正哼地一声言道:“有什么好参拜的,我才不娶菊姬呢?她小气又任性,脾气泼辣,我才不要和她过一辈子呢。”
听到李正这句话,两名侍女脸色唰地一下就苍白了,连忙言道:“少主,这话可不能乱说。”
正待李正话说完时,一旁纸拉门推拉而开,两名身穿精致吴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李正待看见二人,顿时脸色一僵,怔怔地言道:“母亲大人……油川夫人。”
李正方才之话,小幡由美在门外自然听得清楚,当下气得是不打一处来,喝道:“李正,你平日顽劣也就算了,到了今日,都已元服了,还说此没有担当的话,配得上是一名武士吗?哪里有将来继承家业的觉悟?”
而油川夫人见了李正受责的样子,却微微一笑,对小幡由美言道:“不必如此苛责了,李正与菊姬,自小相识,彼此打骂玩闹,也是经常的事。待他懂事一点了,就会明白道理了。”
小幡由美恭敬地言道:“夫人,正儿的脾气我知道,需严加管教,否则稍稍一放任,他就不可收拾。”
油川夫人笑道:“正儿自小被你管教得还不严吗?还是不是越管,越任性,罢了,他既已元服,就已长大成人,一切即有了自己的判断,由他去吧。”
油川夫人说完上前牵起李正之手,言道:“今日是拜见御馆大人的重要日子,不论你愿意不愿意娶菊姬,但是礼数决不可失,这是武士的应有之道。”
李正听油川夫人如此说,当下点了点头。
而小幡由美亦在一旁看着,心道,油川夫人并非是简单女人,三条夫人在两年前病故后,眼下她已是御馆大人身边最得宠的女人,除了母凭子贵外,亦有她的独到之处。
片刻之后,踯躅崎馆大殿之中。
武田信玄穿着一身宽松的衣袍,坐在叠席之上,自一年前在川中岛病倒以来,武田信玄将养了一年。
武田信玄现在更显老态,并非身子十分瘦弱,其饭量每日更是不如往日一半。
眼下任谁都清楚,信玄其精神体力,已较之前更差,快到了油尽灯枯之时。
不过今日武田信玄精神却十分不错,干皱的面上微微笑起,以和蔼的目光看着正在庭院之中,堆雪玩闹的李正和菊姬,嘴边还不时发出呵呵的笑声。
油川夫人见武田信玄精神如此好,脸上亦是露出欣慰之色。
武田信玄转过头对小幡由美,言道:“李正与菊姬的婚事,就定在今年三月吧,嗯,三月是个不错的季节,春暖花开,选在一个樱花盛开的日子吧。”
小幡由美当下言道:“一切依御馆大人之言。”
武田信玄微微笑道:“就如此了,可惜李晓远在越中,身负对越后防御,以及对佐渡攻伐之事,一时分身不得。少了他回来,李正应该有些遗憾吧。”
小幡由美言道:“夫君为主公效力,自然不敢怠慢,李正能到了主公下赐的婚事,已是万幸,焉能奢求其他呢。”
武田信玄点了点头,言道:“你放心,我不会薄待你们李家的,前年之川中岛合战,若非李晓半途率军来援,我武田家气运就要终止于此了。代我传话给李晓,只要他继续忠心用事,他日本家霸业所成之日,李家则是我武田家第一重臣。”
小幡由美言道:“妾身代夫君谢过御馆大人之恩。”
武田信玄转过头看向打闹之中的李正与菊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心想:今年待李正与菊姬完婚之后,我就可以完成毕生所愿。织田信长不尊崇佛法,去年竟火烧比睿山,屠杀僧众,犯了天怒,我这一次若行上洛之事,可谓名正言顺,将武田菱的旗帜竖立到京都去,完成我信玄毕生之志向,否则……否则就等不及了。
正待武田信玄思索之时,突然三枝守友进来禀报言道:“主公,上杉谦信出阵关东,率军再入厩桥城,准备讨伐北条家。北条家派人向我们请援,希望本家出阵上野,夹击上杉军。”
越中,富山城。
李晓负手站在北陆地图之前,双目凝视。
李晓麾下两名智谋型人物,本多正信,宇佐美奈美皆站在李晓身后。
李晓的目光先从看向北陆道中最靠近近畿的,若狭国,越前国。
在去年六月,面对火烧比睿山后,不可一世的织田信长,朝仓家与本愿寺这对数十年的死敌,达成了和睦。
朝仓家家督朝仓义景将女儿嫁给本愿寺显如之子本愿寺教如,两家成为姻亲。
不过朝仓家与本愿寺两家的和睦,并没有扭转对织田家战略态势的下风。
朝仓浅井同盟在正面战场被织田家压制,而本愿寺在长岛一带,亦为织田家大军所围攻。
眼下加贺越中的本愿寺势力,已经开始向李晓示好,他们似乎亦预感到织田家疾风怒涛的攻势下,一旦朝仓浅井家不保,下一个遭难的就会是加贺越中。
而在能登局面依旧十分混乱,畠山家之旧家臣间内斗不止,在此情况下,根本不会对李晓越中产生什么威胁。
在此混乱情况,即便李晓拉拢畠山家三分之二【‘文‘】水军众,以长【‘人‘】续连,撸ё簟尽椤啃猓戮啊尽荨柯〉热艘嗖桓矣腥魏我饧
眼下盘踞越中的李晓,在前年攻入越后之后,实际灭亡了椎名家,将越中四郡中最大的新川郡纳入领内。
越中四郡中,除了越中本愿寺所据砺波郡之外,已领有三郡。
加上飞驒,信浓郡上之地,李晓飞驒越中军团,所辖石高已近四十万石,其麾下常备加上豪族,其最大动员力可达近两万军力。
所以以李晓现在的势力,即便上杉谦信在没有足够把握,亦不敢轻易向越中开战。
在前年的第六次川中岛合战之后,虽然正面对战的武田军主力损失不小,但是实际上上杉家却彻底丢失了越中的立足之地,同时在东上野的领地,亦被真田家的势力侵入。
上杉谦信的川中岛决战,可谓是赢在了战术了,却输在了战略上。
相反李晓夺得新川郡后,命木下秀长为松仓城城代,竹中重治为辅佐,以松仓城以其支城网,作为对上杉家的防御支撑点。
在去年整整一年中,李晓命木下秀长就是重复干了一件事。
就是重点修筑鱼津城,天神山城一线防御,除了加固了城池之外,还进行扩建以容纳更多的兵员,并且李晓还十分奢侈地在城头上配备了大筒,作为守城武器。
李晓一切目的,就是木下秀长以松仓城,鱼津城一线作为阻击,上杉谦信从越后出阵越中的关卡。
眼下这一线防御已经完成,李晓已可以从容腾出手来,准备今年武田信玄上洛,为武田家与织田家决战作铺垫。
不过在这之前,李晓还必须命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新组建的越中水军,准备讨伐佐渡国之战。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椎名家的松仓金山,被武田信玄拿去收作国有。
所以李晓眼下只好打起了佐渡金山的主意。
第三百七十四章 筹谋
李晓看着北陆道地图,仔细盘算了一下。
李晓转过头看向本多正信,问道:“在鱼津城,天神山城的防御布置得如何了?”
本多正信回答言道:“由于冬季到来,所以这两城修筑已经停滞,而据木下大人禀报,鱼津城的本丸,二之丸修筑皆已经完成,外丸与马出都才修筑了一半,预计在今年夏季之前可以完工。至于天神山城,修筑的进度要慢一点,估计还要延迟一个月。”
李晓听后点了点头,言道:“秀长作得不错,看来工期会比之前提前,如此防御越后进攻,亦更有了把握了。”
本多正信犹豫了一下,言道:“不过南蛮人提供给我们守城所用的大筒,还有十门没有到位。他声言我们要付清尾款后,才肯交付。”
李晓眉头一挑,言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长安没有把钱给佛朗机人准备吗?”
李晓这次一口气,向葡萄牙人订购了十五门佛朗机炮,以作为守城炮使用。
与李晓其余的六磅,九磅炮不同,佛朗机炮采用是后填装发射,并且有母炮子炮,即引进了炮弹的概念,避免了每射击一炮后,进行火药残渣,并清膛的概念。
相对于普通火炮,佛朗机炮射速更快,更适合杀伤步兵。
PS:早在嘉靖年间,明朝已仿制这种火炮,并大批装备明军,在万历援朝战争中,一种称为百出佛朗机炮,在平壤之役中大发异常,大败小西行长。
所以被李晓极度奢侈拿来作为守城用炮,这点倒是让大筒备大将鲁伊科斯塔发了很长很长一段的牢骚。
不过李晓深信物有所值,在臼杵城之战中,大友宗麟正是用竖立于城头的佛朗机炮开炮,击败了围城的岛津家大军。
就在李晓质问之时,大藏长安经武士禀报之后,走入了天守阁之中。
李晓一见大藏长安便问:“长安,南蛮人声言至今收到购买佛朗机炮的尾款,这是怎么回事?”
大藏长安一见李晓如此质问,就叫起了撞天屈,他言道:“主公,并非臣下不肯交纳,实在是没有钱。”
大藏长安言道:“主公,这几年为扩充直属常备,将矿山之盈余花费得差不多了,并且归云金山今年亦已经枯竭,这笔钱空缺出来。何况主公又连连征战,本就是一个入不敷出的局面,加之去年又重修松仓,鱼津,天神山三城,更将所有储蓄花得差不多了。”
李晓哼地一声,言道:“是吗?听说长安最近日子过得不错,两个月前又纳了两名侍妾吧。”
听李晓这么一说,大藏长安顿时脸色涨红,言道:“主公,臣下纳妾出得都是自己的俸禄,并无半点其他挪用。臣下可是一片为主公打算,账目清楚随时可查,若是有半点差池,臣下愿意切腹自尽。”
李晓眯着眼睛看了大藏长安一眼,这位素来‘清正廉洁’之名的大久保这么说,他自不能相信的。
不过大藏长安确实在开矿,理财,内政,民生上有独到的才能,这点是盐屋秋贞,增田长盛所无法取代,旁人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尽管大藏长安有些小辫子,自己抓在手底,李晓亦决定在他还没有太过分前,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一个家臣目中最大的欲望只有钱而言,这样还算是比较好控制的,不过必要的敲打还是要的。
大藏长安毕竟还是有几分心虚,言道:“主公,眼下确实拿不出这么钱。”
李晓言道:“李晓向盐屋秋贞问过没有,暂时向盐屋商家借贷一笔?”
大藏长安言道:“这可以想办法,不过盐屋商家财力有限,恐怕只能支持一部分。”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那没有办法,只好问葡萄牙人先借贷了。就以岩濑湊未来两年的冥加金作为抵押,向葡萄牙人贷款。”
大藏长安听此诧异问道:“主公,岩濑湊是我越中国眼下最大收入,若是抵押给葡萄牙人,万一我们拿不出钱款来偿还,到底恐怕未来两年都财政都会陷入困境。”
李晓摇了摇头,言道:“这没有关系,待我们攻陷佐渡之后,一切皆不成问题。”
大藏长安见李晓一副底气甚足的样子,亦不明白为何攻陷佐渡后,可以从哪里获得钱款来抵消这笔欠款,但他此刻嘴唇动了动,并没有开口。
李晓言道:“这十门大筒今年一定要运抵,装备城头之上,如此以木下秀长,竹中重治二人之力,加上坚城以及大筒,即便上杉谦信亲自率大军来攻越中,亦足可抵御三个月以上了。”
说完李晓对大藏长安言道:“借贷之事,你抓紧去和南蛮人沟通吧。”
大藏长安喔地一声,从房中退下。
说道这里李晓看向宇佐美奈美言道:“去年越后的情势如何?”
宇佐美奈美毕恭毕敬地言道:“回禀主公,自川中岛合战之后,本家虽损失较上杉军来得惨重,但是据估计,上杉军亦损失了近一成,更何况在越中,上杉家大将直江大和守,河田丰前守以及将兵五千人全军覆灭,越中根基之地丢失,上杉家之势力,已是大不如前,其元气并非是几年光阴可以恢复的。”
“而现在本家据有越中大半,此消彼长之下,只需与高坂大人的北信浓军团,一起保持对越后压力,上杉谦信则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而现在上杉家也顾及在本家在越中的存在,在临近亲不知子不知之处修筑胜山城,以作为边境防御之城,与不动山城一起作为抵御我军向春日山城进攻的屏障。”
李晓听闻此笑道:“很好。”
按两至三年前,上杉谦信的势力,可谓随时翻腕将李晓灭掉的。
可是眼下却忌惮李晓的势力,上杉谦信不得不进行经营越后防御和巩固。而现在李晓只要作好对鱼津城,天神山城一线的防御,即可暂保无忧。
上杉谦信是绝不敢大军孤悬在外许久,否则无论是北信浓的高坂昌信军团,还是上野的内藤,真田军团都可以乘机袭取越后。
说到这里,纸拉门外,侧近向李晓禀报言道:“主公,船大将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已至,在外等候主公召见。”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叫他们进来。”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进门之后,向李晓拜倒。
李晓当先问道:“近来水军众如何了?”
向井正纲言道:“回禀主公,臣下一直尽心尽责,水军已操练十分熟练,随时可以上阵了。”
李晓笑了笑言道:“向井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问你轮岛水军的人心,是否已经完全收服,可以为我们所用了。”
向井正纲忙言道:“主公,这点臣下不敢有十分把握。这一年来,臣下只从轮岛水军部中,招揽了三艘船,作为直属。”
千贺孙兵卫言道:“主公,这一年来,我们一直按照你的意思,招揽轮岛水军人心,不过原有的船主,船大将对我等皆怀有戒心,这一年来,臣下麾下亦不过招揽了五艘船。”
李晓闻言点了点头,言道:“此已是相当不易,不过仍是不够。凭这八艘船,你们还不足以在我越中水军获得船头的地位,还必须拉拢其他船主,船大将。不过此事我会交给其他人去办。”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听闻李晓决定插手此事,皆是面露喜色,喔地一声。
同时李晓言道:“不过你们亦必须抓紧操练,在不久之后,我会派出佐渡征讨军,到时你们水军众除了替我运送兵马之外,还必须保证兵粮的供应,特别是取得佐渡海峡的制海权。”
“可以预想若我攻打佐渡,上杉家必然不会坐视,到时可能会有一番激战。”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对视一眼,皆不作声,越后水军如何实力,他们并不知道。
李晓笑了笑言道:“不过你们亦不用太过操心,此战我会向南蛮人借兵,到时让他们的水军出动,助你们一臂之力。”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二人皆是久在海上行走之人,自然知道葡萄牙人的海船是如何船坚炮利,有他们相助自然战胜敌军水军的把握就更高了一些。
向井正纲,千贺孙兵卫满腹憧憬地退下之后,本多正信却开口言道:“主公,若要南蛮人出战,肯定少不了一笔开支,这笔钱我从哪里出呢?”
李晓笑道:“这我自有办法,眼下一切目标都以优先攻下佐渡为前提。”
宇佐美奈美言道:“主公,据我所知,佐渡土地贫瘠,石高只有一万多,又属海岛,交通不便,虽少有银矿出产,但是数量不多,实在不值得主公花费如此大气力去攻打,况且就是为了从海上包围越后,亦没有这个必要。”
李晓笑了笑,确实这个时候佐渡岛还是众人眼底的贫瘠之地,以往是与飞驒一起,都是日本朝廷,放逐劳改犯的圣地。
唯一是一五四二年时,有露头银矿发觉开采,不过亦仅是小有的一部分,被认为产量不大,这也是鹤子银山最初期开掘。
而一直到了庆长六年,也就是公元一六零一年,鹤子银山被石见银山的山师发现,不久后佐渡金山才浮出水面。
之后的佐渡金山不仅是当时日本,亦是当时世界开采量第一金山,为德川幕府金座银座供应了大量的金银。
但这个消息,对于当时而言,是一个秘密,就连当地领主本间家都不知悉,天下亦只有李晓一人知道而已。
第三百七十五章 明国来人
越中国,岩濑凑。
岩濑凑是着名三凑七町之一。
在整个北陆道中,自西而东的航路中,有加贺国的本吉凑,能登国的轮岛凑,越中国的岩濑凑,还有越后国的今町凑,又名直江津。
李晓自攻下越中,占领岩濑凑,开放与葡萄牙人的贸易,允许葡萄牙人在此定居,布教。
岩濑凑已是焕然一新的局面。
伴随着太阳喷吐薄雾,海面上一片波光粼粼的景色。
海港的防波堤内,停靠着大大小小的船只。
不少船上人头绑着白布带子,穿着一身短挎,已在船上生火,炊烟袅袅升起,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
而在一旁的船问屋里,不少早起的饭盛女,正在对着水岸梳妆打扮。
港边不时有船上水夫出外行船,送别一夜之欢的恩客,两人情深意切的场景。
在岩濑凑渐渐热闹时,一艘千石级以上的安宅船犁开浪花,驶入岩濑凑之中。
一旁的小渔船少有看到这样的大船入港,顿时都赶快划桨离开,生怕被这庞大大物给冲撞到。
这艘安宅船船头之上,并首站立着两人,皆是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海港之中。
这二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面色黝黑,身体结识,显然都是跑惯海上之人。
表面看起来,他们与一般水手不同,但是两人彼此交谈的口音,却并非是日本话,而是明国闽南泉州府一带的地方话。
不错,这二人正是来自明国。
两人并非是普通船夫,交谈言语之中,显然看出是读过几年书的。
“李兄弟,看来这倭国北方一个小港,颇有几分气象,还算有些人丁。”
那名为称作李兄弟的人,年纪略微小一些,大约二十出头,不过同他说话的人,虽年纪大些,但言语间却颇为客气。
那被称李兄弟的人,淡淡一笑,言道:“这是自然,我自小和家父一起在倭国的平户住过三年,后家父追随五峰船主,往来于平户,江浙一带。嘉靖三十八年,五峰船主被朝廷招安软禁杭州,被狗官胡忠宪给杀了。自此之后众弟兄们失去了主心骨,只好各自谋生,家父也自立门户。所以这些年来,在倭国东奔西走,久见这一地风土人情。”
“这倭国虽小,土地贫瘠,但却是盛产金银之物的地方,而这北陆一地,以往我从未来过,这次若能替家父,在此打通关节,在生意做到这里,亦不失为一件大大有利之事。”
另一人听了哈哈一笑,言道:“李兄弟,果然是有见识之人,可是听说北陆之倭人,不比关西,平户一带开通,若是要贸易往来,必定要打通当地官府的关节,这点却有些麻烦。虽然李兄弟,通晓当地之言语,但是这事还是需有一个,能在倭国当地官府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牵路来得方便。”
“可是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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