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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来的丑小鸭-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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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疼爱他的姐姐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没关系,我们走。”其实她也有点怕,但为了不让弟弟担心,她安抚道。
不知道回去又要用什么方法摆平那头霸王龙,恋筑暗暗头大。
“那……我开车喽。”他立刻展露灿烂的大男孩笑靥,一脸的开心当然是要给姐姐看的。
被轩嶲司刻意栽培的轩净司,怎会没看出姐姐的挣扎?她的心思全部都写在脸上,好懂得很。
照理说,跟轩家兄弟生活近十五年,没被这对奸险的兄弟同化成心机份子还能安然活到现在,实在难能可贵,可恋筑之所以这么单纯,全是因为她身边有两个男人守护,才让她的世界单纯无忧。
而吸引这对兄弟的,正是她那份单纯,个性中的择善固执,对家人的无条件包容。
出门在外举止合宜的轩净司,唯有在姐姐面前会耍赖,像个孩子一样想尽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和兄长争宠。
姐姐和母亲,是他这世上在乎的两个女人。
自从得知姐姐是个单纯少根筋,对人没有防心的笨蛋之后,他就立誓——一辈子,守护他的异父姐姐。
“喂,你今天的工作没有做完就想逃啊?在这里要工作才有饭吃,你不会以为什么都没做就有东西吃吧?”
难得提早下楼吃早餐的轩净司,正要踏进餐厅,就听见厨房的女仆在说这句话。
他挑了挑眉,心想着,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规矩仗着身材娇小的优势,他隐身在柜子旁,探头看向餐厅里的动静。
只见他那被母亲接回来的姐姐,穿着清悠学园高中部的水蓝色制服,怯怯的站在餐厅里,手上提着书包,一脸的尴尬难堪。
“我……我来不及,我回来再做好不好?我怕会来不及上学。”恋筑右手捏着裙摆,一脸紧张。
轩净司眨了眨眼,清悠高中部第一堂课的时间不是八点半吗?现在才七点,她赶着出门会不会太早了点?
让司机接送,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拜托,你不会以为你真的是千金小姐吧?不只过是个拖油瓶罢了!”
几个年轻女佣对着恋筑苛刻的评论,全然不把她放在眼底。
她来到轩家三个多月了,日子过得诚惶诚恐,生怕自己哪里做错,继父因为必须到巴黎赴任,母亲自然跟着去照顾生活白痴的轩尚人,原本夫妻两人打算将初来乍到的恋筑一同带去,但轩嶲司否绝了。
“一句法文都不懂,去了也是个累赘,我已经跟清悠理事长打过招呼,下周就让她进高中部就读,出国得打好基础,免得笑掉人大牙。”
轩嶲司难得为个不相干的人安排,轩尚人与妻子商量过,觉得儿子说的话有理,便将恋筑留了下来。
而轩尚人和沈丽芬不在轩家后,恋筑就成了模糊的存在。
下人们纷纷猜想该如何对待这位平空出现的小姐、她不是轩家人,轩家发号司令的人更没有对下人们表示她的身分,于是,大家开始试探。
一次又一次的刁难欺负,恋筑都隐忍不说,看见的管家也没有怪罪下来,因此她们纷纷将工作上的委屈发泄在她身上。
“就是说啊,不要脸,还念什么贵族学校!”
先是打扫她房间的人偷懒,她的衣服没人清洗,这都没关系,她可以自己来,又不是没做过家事。
可慢慢的,她连生活都有了困难,她常常没东西吃,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就连必须送洗衣店干洗的制服,她都得克难的亲手洗。
但恋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她本来就不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把她当成下人,这也没关系,她能接受的。
可是后来就连接送她上下学的司机,也没有尽到义务,她得一人步行离开轩家,走上二十分钟的路才会看到公车站牌,再搭公车上学,回程相同。
“我……真的会迟到……”恋筑抱着书包,用乞求的眼神看向挡住她去路的三个人。“拜托你们,我回来会做,真的,再晚出门我会赶不上公车……”
越听越觉得荒唐的轩净司,实在忍无可忍了!
他的“姐姐”竟然低声下气的向人求情,就为了这几个狐假虎威的下人
是因为他对异母姐姐的防心吗?两人在家里遇见时,他会微笑,但每回她正要开口跟他说话时,他便借口有作业要做跑掉了。
是因为他的疏离,让这些下人们犯到头上了还让她坐公车上下学!难道没人想到,就算她跟轩家没有直接关系,但大哥做主让她进清悠,她就跟轩家关系密切——下人对姐姐的羞辱,也是对大哥的羞辱。
“我饿了,今天有什么吃的……咦姐姐,你好早哦,你要去哪里?”想了想后,轩净司突然冒出来,害羞的笑着,让仆佣们一阵心虚。“上学吗?还很早耶。”
“净司”恋筑看见弟弟,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握着他小手。“你怎么这么早?天气好冷,怎么不多穿一点”连忙脱下身上的制服外套,披在弟弟瘦小的肩膀。
“今天要早起背诗给大哥听,我先来找吃的,有没有吃的东西?”
听到小主人要找吃的,惊慌失措的仆佣们立刻进厨房,将美味营养的早餐摆满了一桌。
“姐姐,你吃过了吗?一起吃啊,快过来。”他拉着姐姐的手,坐在餐桌前。
这一握却发现,怎么姐姐的掌心比刚来的时候更粗?再仔细一看,披在他肩上的制服明显缩水,一看就知道洗坏了。
从外表来看,她的皮肤白了一些,不像刚来时黑得像木炭,西瓜皮的发型留长到能碰到领子,整个人看起来顺眼了一些,可她是不是瘦了?怎么感觉比爸妈出国前要瘦?
“不行,净司,我不能吃。”她摇头。
“为什么?”
“要工作才能吃饭啊。”恋筑没发现她身后的仆佣们全变了脸色,很认真的说着。“我负责捡院子里的枯叶,今天我睡晚了,来不及,所以……”
眼眸闪过一抹怒意,轩净司故作震惊地喊着,“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原来要工作才能吃饭,那我要做什么?姐姐,我跟你一起做。”
笑死人了,为什么这种鬼话她会信她没道理做这些事被下人刁难,她为什么不说
“净司,你跟我不一样。”她温婉地制止,用哄小孩的语气安抚道:“乖,不要管这种小事,你快点吃饭,嗯?”
语气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控诉,就这样……默默的认了
自有记忆起,他便被哥哥刻意教导成一个内敛自制的人,并被告诫要小心接近他身边的人,他姓轩,身为轩家人,必须小心谨慎,除了自己,绝对不可以把信任全投注在一个人身上,就莲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
但这一刻,眼前这个人,与他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姐姐,竟然颠覆了他这个想法,一个从来都没有过的念头打进他脑子里——守护她!
她甚至以为他是单纯天真的十岁男孩,用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哄他,也不把委屈说出口……
“啊,姐姐,你的衣服脏掉了。”他一个“不小心”,把牛奶洒到她裙子上。
恋筑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替换的制服未干,没有制服,她怎么上学啊?
“惨了。”她掏出手帕,擦拭裙子上的牛奶渍。
“姐,你快回去换衣服呀,会有人送新的制服给你的,快点去。”轩净司催促着她快回房换下脏制服。
“我会赶不上公车……”她咬着下唇。
要是让她穿着这一身制服上学,她在学校的地位恐怕……
轩净司很明白清悠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他绝对不会让姐姐陷入那种窘境。
“姐!你快点回房间换衣服啦!”他任性的耍起脾气。
“好好,我回房间就是了。”恋筑敌不过弟弟的坚持,只好认输回房。
如果会迟到,那就算……算了吧!
“我会去检查哦,姐——不要骗我!”轩净司对着姐姐的背影喊道。
接着他回过头来,轻松自在的撕着牛角面包沾牛奶,眼瞥一旁故作镇定的女仆们。
他露出微笑,那笑容,就像个宣判人生死的判官。
“我得跟哥提一下,要换批更适合的帮佣才行。”
知道犯下大错的女仆们,纷纷变了脸色。
电话响了十声还没接,已经是他忍耐的极限。
眉头紧皱,一手插在裤袋里,脚打着板子,黑眸紧盯着窗外的高楼景致,心情随着电话声响得越久而越坏。
最后电话被拒接!轩隽司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唇抿紧,再度按下快速键一。
此刻却是传来对方未开机的制式答铃,他脸色阴沉三分,夕阳映照在英俊的脸庞形成阴影,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在挑战我的极限?有意思。”嘴角勾起一抹恶魔般的坏笑,他找出通讯栏中的司机电话,按下通话钮。“你在哪?”咄咄逼人的语气。
“大少爷,净司少爷让我先回来,他带恋小姐出去了。”
得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轩嶲司精眸一闪,草草挂上电话,旋身离开落地窗,坐至办公桌前,垂眸深思。
竟然在他例行的查勤电话之下,发现弟弟坏他好事!
半响,他嘴角微扬,感到有趣地沉吟着,“跟我作对啊……这小子。”
想也不用想,一定是他那亲爱的弟弟搞的鬼,争宠是吧?一定又用苦肉计让恋筑心软,净司那小鬼。
“若你不是我弟弟,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轩净司。”除了他之外,他不允许任何人占据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他要她心里只想着他一个人。
恋筑是他一个人的!
“这回,该用什么方法让你补偿我呢?亲爱的小恋……”邪气的笑眼瞥向窗外,仿佛她的影像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门口传来轻敲门的声音,阻断了他脑中的思绪,轩嶲司略微不悦的拾起桌面的皮绳,随意将一头微乱的鬈发束在脑后。
“进来。”
“总座,我们抢先其他银行团接到藤崎先生了。”
“做得好。”轩隽司点了点头,修长的十指在黑檀木桌上轻敲着。
男部属感到压迫感十足,略略拉扯颈间的领带,额上的汗眼见就要滑下来——
这沉闷的气氛让他感到惶恐害怕,不知道轩家的帝王、主宰者,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决策,没有人敢招惹轩家人,这理由不难理解,因为光是待在轩嶲司身旁做事,就得战战竞竞,那股压迫感几乎要夺去人的呼吸。
“派人送藤崎到饭店,盯着他,在开标之前,绝对不能让其他银行团趁虚而入,听见了?”锐利无温度的黑眸一扫。
“是!”
第三章
与弟弟享用了一顿美味的野菜晚餐,在山头一边看夜景一边享用美食,还喝了一点酒,恋筑白皙的脸蛋飞上两抹红,微醺的她摸黑走进房里,动作极可能的小心翼翼,就怕声音太大,引起某人的注意,那就大事不妙了。
一整晚都没开机,晚归更没向轩嶲司报备,他那人呀,一定会抓狂生气,安抚他得花掉她很多心力,有事明天再说,今天——暂且不想应付他。
“嗝——噢噢,喝太多了。”她掩着唇,为自己打了个酒嗝而发笑,摸黑在墙面上搜索,按下床头的小灯按钮。
“呼,还好不在这里——”她松了口气。
还以为轩嶲司会板着一张恐怖的脸,坐在她房里等她回来呢,所以她才在门边摸呀摸的,想着如果一看到他在她房里,她好马上逃出去不被逮到。
弯腰脱下脚上的高跟鞋,她一手拎着鞋,一手甩着手提包,赤脚走向房中的大床,将手上的东西随手一丢,扭开旗袍的盘扣,一边走一边脱衣,走到浴室门前,她已全身赤裸。
踏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淋浴的她,没听见已然上锁的房门被人扭开,穿着黑色丝质睡袍的轩嶲司持着钥匙无声进入后,反手落锁。
幽暗的眼扫过床上的手提包和地上的高跟鞋,以及一路脱到浴室门口的旗袍与贴身衣物,他面无表情,赤脚踩在长毛地毯上,走到浴室门口。
毛玻璃上略微映出她的剪影,纤瘦的身躯,细致的颈项,他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褪去身上的睡袍,裸身走进浴室。
在一片白色雾气中,他看见最令他迷恋的女人,纤细的身子,仿佛一碰就碎,但这外表纤细的女人,却有颗坚毅的心。
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
见她仰头闭眼承接水花打在脸上,他走了过去,从她身后猛地将她扯进怀里。
“你回来了。”炙热占有的唇,霸道的覆上她肩颈轻噬,明白这是她的敏感带。
“啊——”恋筑吓坏的喊出声来,回头看到是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生气。“你吓到我了,你怎么进来的?我不是锁了门吗?”他又溜进她房里了,怎么这样
“你我之间,岂是那道小小的锁能阻挡的?”他正忙着在她美背上印下专属印记。
“啊……嗯,别这样……放开我……”她情难自禁的呻吟,她的推拒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嶲司,你……啊,轻一点。”
柔弱的她无力阻止他肆虐的双手,只能被动的在他怀里娇喘,咬着下唇不让难耐的呻吟泄出。
“不准你不看我,回头。”轩嶲司语气强势霸道,但也泄露了他孩子气的一面。
她被迫转身面对他,将他看进眼底,这个霸道的人呀……
“唔……”甫一转身,唇便被他吻住,她拚了命的呼吸,但吸进肺腔中的全是他的气息。
她晕眩了——
盯着怀里全身虚软、双颊酡红的女人,轩嶲司内心涨满了满足,抱着湿淋淋的她走出淋浴间,伸手取来干净的大毛巾,覆在她身上再将她抱起,走出浴室。
恋筑气息不稳,被他撩拨得娇喘吁吁,被动的让他将自己轻放在床沿,擦拭她一头湿发。
低着头脸红,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他根本没自觉自己身无吋缕,就这么大刺刺的半跪在她面前,表情凝重得像是在生气,但他手上的动作好温柔……
“你……这么晚了还没睡……”觉得这气氛尴尬,她怯怯地打破沉默。
“你也知道晚?”取来吹风机坐在床沿,拉她坐在自己腿上,帮她吹头发。
他们之间,就只隔着恋筑身上那件半湿的浴巾了。
在嗡嗡作响的吹风机声音之下,她再也不敢吭声。
“还喝了酒,嗯?”将她的头发吹得八分干,他便将吹风机随手一丢,双手占有的自她背后抱住她,然后拖上床。
“你——嶲司,你——”她惊慌失措的环住他的颈子。
轩嶲司强健的身躯覆在她身上,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不知道我会担心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秋后总算帐。
“我……”
“你要跟净司出去,我可会阻止你?不准你再犯!”
才怪,就是你会阻止才不接你电话的嘛!
“知道了。”她柔柔的应声,没有回嘴,知道若回嘴了,她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下周陪我去日本。”他的语气不容反驳,陪他出国,这,就是他向她需索的补偿。“一个星期。”让他等了一个晚上,拿一周的时间来赔,很合理。
恋筑瞠目摇头。“不行,会馆的工作排到了下个月,我不能陪你出国这么多天,嶲司……”她柔声乞求。
“就这么说定。”他会与她讨价还价,他就不叫轩嶲司。
“嶲司,不行……”
“恋,看我。”他捧着她的小脸。“我要你眼中只有我一人,把我摆在第一位。”
恋筑眨了眨眼,搞懂他今晚这么难摆平的原因,原来是不开心她跟净司出去,把他撇在一旁,
这个小器的男人,连弟弟的醋也吃!
“嶲司——”心登时化了,她也捧着他的脸,柔柔的献上香吻,含住他抿紧的唇瓣。
纤指画过他的眉,从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从何时起,这个拥有无尽权势财富的男人,眼里有了她?
多年来给她庇护,捧在掌心当成世上唯一的珍宝疼宠,唯有她。
热情一发不可收拾,她的主动引起轩嶲司的欲望,太晚了,原本想放了她一马,否则他早在浴室里要了她。
“啊……”她倒吸口气。
感觉他进入自己的身体,炽热而猛烈,她拱起背脊,无法抑制的嘤咛。
“恋,看着我——看我。”他气息不稳,仍坚持在结合的那一瞬间,她眼看着他。
轩嶲司开始移动身躯,她能感受到他的需索,她止不住的颤抖,紧紧抱住他的头。
任凭他掠夺她的身体,如强盗般住进她心里,无力阻止,沦陷、再沦陷。
从他将她的容貌刻在心上的那一天起,就注定她逃不出他撒下的情网……
“我……有话要跟你说,方、方便吗?”
轩嶲司甫自学校归来,正要回房里休息,便被人挡住去路。
“滚。”他傲慢地吐出这个字,然后闭上嘴,抿紧唇,聪明人就该在他发火前立刻滚离他的视线。
“是、是很重要的事,我说完就走,真的!”
可惜,这个胆敢挡他路的女孩不怎么聪明——女孩?家里怎么会有个女孩挡住他的路?
分神一看,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她身上清悠学园高中部的制服,这才想起了,这不正是他继母接回来的女儿,净司的姐姐。
“不要让我说第三次——滚!”看在弟弟的份上,他就再开尊口叫她滚远点,少来打扰他。
轩家占地极广,就主宅的部分,大厅便占了百坪,除了有个室内泳池、健身房之外,还有数个书房和卧室,更有轩尚人的个人画室和收藏空间,现在偌大的房子里只住了三个人,但却有近二十名帮佣打理这座豪宅。
轩嶲司忙碌于大学课业以及家族企业的承接,轩净司虽然仍是个小学生,但在轩嶲司的刻意栽培下,每天都有家教来帮他上课,所以这三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很难碰上面。
恋筑是刻意等他的,守株待兔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来,一看见他,她怕得想拔腿就跑,心里不自觉害怕这个人。
“不——”可她仍是摇头,坚决不肯走,她一定要跟他谈,为了净司,她不能害怕。
“不?”轩嶲司危险的重复她所说的话,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不,抗拒他的命令,她好大的胆子!“很好。”她激怒他了。“你要说的话最好重要到可以浪费我的时间,记住你刚才对我的反抗。”他暴躁地道。
“是……是跟净司有关系。”在他恐怖的瞪视下,恋筑战战竞竞的说明来意。“我知道你为他安排了很多课程,可他才十岁,你能不能不要排这么多家教给他?让他有点时间做自己的事?让他休息一下,喘口气……”
她是因为心疼弟弟,想保护弟弟,才会主动找上轩嶲司,要他不要把那么重的期待,强压在弟弟小小的肩膀上。
每回陪在净司身边一起念书,她都觉得净司好辛苦,她从来没看过净司吵着要出去玩,只是乖巧的伏在书桌前,学习大哥要他学的东西。
“喘口气?”轩嶲司想不到她特地拦住他,就是要跟他讨论弟弟的学习。“净司向你告状?”他当然知道不可能,他那弟弟前些天还笑笑的说,他丢出的课题很有趣,比学校的课还要好玩。
“净司没说……”可每每见净司做完功课,撒娇的把头枕在她膝上,大叫好累的时候,她就好心疼。
她还搞不懂,他们的弟弟,不是一般的十岁小孩。
“这是身为轩家人的必经之路,没你插手的余地。”轩嶲司冷言道。
弟弟的教养会由他接手,是有原因的。
他那父亲是个生性浪漫的艺术家,是个好情人、好丈夫,却不是个好父亲。
轩尚人从不会看情况,时常兴致一来就吵着要出门,不管妻子是不是在哺育母乳,不管妻子是不是正在哄号啕大哭的婴儿,当他心之所至,就要妻子放下手边的一切,把他摆在第一位。
觉得继母一次带两个孩子的他,实在看不过去,便让爷爷出面把净司接过来照顾,直到净司五岁时,他便以爷爷教育他的方式教导唯一的弟弟,期望他日后能当自己的左右手,将来入主家族企业后,能成为自己的助力,那小鬼倒也争气,他从没对弟弟的表现失望过。
而这个女人——搞不清楚状况。
“滚——”同一句话要讲三次,他已经在爆发边缘。
“不。”
她惹毛他了!没有温度的眼转向她,看着她的双眼残忍不带任何感情。
“你凭什么插手?”语气充满了轻蔑。
恋筑瑟缩的退了一步,被他的态度刺伤。“他是我弟弟。”她很清楚自己待在这里的原因,若不是因为自己是净司同母异父的姐姐,他不会费心把她送进清悠那所贵族高中。“我希望他笑容多一点。”净司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手足,奶奶过世后,净司是她最在意的人。
与继父远赴欧洲的母亲虽然有心补偿她,对她付出了满满的母爱,就算远在国外,没隔几天仍会与她联络,或寄礼物给她,但这比不上身边有个人的踏实感——净司,她的弟弟,就在她身边。
她想为弟弟做些什么,而她最想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快乐无忧。
“正因为净司是你弟弟,所以呢?”轩嶲司嗤笑了一声。“你倒是个好姐姐啊。”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讥讽。
虽是姐姐,但被照顾的人是谁?
净司先前为了她要求换一批帮佣,原因是那些人欺负他单纯天真的姐姐——究竟是谁被保护,谁在照顾谁?
净司更向他提出要求,他有的生活品质他姐姐也得有,绝不能厚此薄彼,要他这个当哥哥的大方点,也只有那小鬼敢跟他讨价还价,要求这、要求那,不把他的冷脸放在眼底。
他自然不在乎那点小钱,也就随着弟弟的意思,让他极尽能事的宠姐姐。
恋筑听不懂他话中的讥诮之意,只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
“净司的教育连你母亲都没有插嘴的余地,我不想再听见你为了这种事情浪费我的时间。”轩嶲司微微皱眉。
他竟然为这种事停下来听她废话可恶,头更痛了。
就是因为感到不适,他才提早回来,否则这时间他应该还待在学校或公司。不想与她继续讨论这无意义的话题,他脚步一旋,往自己卧室走去。
迈开脚步时他身形微微一晃,幅度小得几乎没有。
但恋筑发现了,还看见他额上冒出的点点冷汗,她想也没有想,伸手握住他臂膀。
“等一等!”
她碰他?好大的胆子。
“谁准你碰我?放手!”犹如来自地狱的声音,冰冷、无情。
“你不舒服。”她鼓起勇气,迎上他冷酷的眼神,原以为自己的勇气够了,但接触到他那压迫人的疏离,仍害怕的发抖。
她想拔腿就跑,很想就这样放着他不管,可是她办不到,因为她看见轩嶲司在冒冷汗,脸色苍白,嘴唇的血色也淡得看不清。
“你似乎非常喜欢挑战我的极限,离我远一点。”她的顽固让他火冒三丈,一发火他头就越晕,身体的肌肉在向他抗议。
抿紧唇不回答,恋筑半拖半扯的,将他扯到大厅的沙发,逼迫他一定要坐在沙发休息。
“你搞什么”轩嶲司是真的动怒了,他不喜人近身,讨厌的程度像是种病,他会让头发留得这么长,也是因为不愿让人碰他。“没人告诉你不准碰我?你给我听清楚,滚!”身体的不适让他咆哮。
轩家男人是无敌的,绝对不能在人前示弱,必须顽强、难以捉摸,绝不能有弱点。
所以尽管他难受得快吐了,也不愿在这个烦死人的女人面前表现出来。
“你、你就跟我奶奶一样。”恋筑很害怕,他很愤怒,如果他会愤怒得伸手掐住她脖子,把她甩到墙角,她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看到他这逞强的样子,就想到过世的奶奶……
“每次奶奶病了都不承认,就跟你一样逞强。”她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他凶狠欲杀人的眼神,高跪在沙发上,面向他捧住他的头,轻轻的,在他的太阳穴周围按压。
“该死的你——”他应该推开她,然后喊人把她丢出大门,再对她撂话不想再看见她。
但她按摩的力道适中,舒缓了不适,他虽不愿、不甘,仍屈服在她高超的按摩技巧下,缓缓的……闭上眼睛。
“奶奶常不听我的劝,到山里采荀子、野菜,她年纪大了,身体禁不起折腾,可我越阻止她越爱去,有次还摔下山谷断了腿,那时候,我跟一个复健师学过舒缓肌肉酸痛的方法,每当奶奶在菜园里种完菜回来,我都会替她按按手脚……”她边按边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耳朵里,可是她如果不说些话,她怕自己会逃走。
她怕他,但又放不下他。
十指穿过他的长发按压头皮,他没有抗拒喊着要她滚,接着手指来到肩膀轻按,惊觉他肩膀的肌肉僵硬。
“你……很累了吧?”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音量很小,几近自言自语,却清晰的传进轩嶲司耳中。
轩家男人是商场上的强者,他们就像噬血的野兽,看中的猎物绝不放过,连同竞争的对手也一并吞噬。
从来没有人问他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他病了、累了,也不能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不能倒,从小他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爷爷放弃无心家族事业的父亲,将希望放在他身上,教育他必须强悍,必须拥有让人惧怕的力量。
轩嶲司没让爷爷失望,他够强悍、够有迫力,没人敢接近他,就算他病得乎几要倒下,在他的沉声喝斥之下,想帮他的人也会慑于他的怒气和排拒,不敢近身。
“大……”恋筑原本想跟弟弟一样喊他大哥,但想起来到轩家的第一天,他无情的当她的面说,她不是他妹妹,到口的话便又吞回肚子里。“大少爷,你是不是感冒了?”不知该如何喊,喊他名字吗?依他的脾性来看,恐怕又会大发脾气,还是跟下人一样,喊他少爷吧。“额头有些烫,刚才下了小雨,你淋雨了?我去弄点热的给你。”
她是第一个,不管他喝斥咆哮、冷言冷语,坚持待在他身边的人,她怕得要命,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坚持为他舒缓身体不适。
这个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想不起来她的名,因为他向来只记得两种人——可以利用的人和敌人,无关紧要的人他记不住,也不会费心去询问。
恋筑怔楞了下,怯怯的回应,“恋筑,黄恋筑。”她心酸酸的想,自己都住进来半年了,他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就这么……不重要吗?
“过来。”他傲慢的下令,姿态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
恋筑原本要离开去弄点热的给他,但他一下令,她便被动的走到他面前,小手在身后不停的颤抖,因为他那强烈的存在感和压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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